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02:38:38
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作者:史蒂芬•E.安布罗斯

前言
我作为乔治•麦高文的朋友和支持者有30年了。我了解他在陆军航空队服役时的一些事情, 我一直认为他可以以此为他1972年的总统竞选制造更大的影响。抛开政治不谈, 我对他驾驶B-24轰炸机的经历艳羡不已。对我来讲, 他是那个时代的杰出代表, 是一个不为一己私利, 只为取得胜利而甘冒身家性命之险的人。
1999年夏天, 麦高文、他的妻子埃莉诺、我的儿子休斯和我在一起吃饭。谈话中, 麦高文告诉我, 记者迈克尔•塔基夫最近对他进行了几次采访, 因为他有兴趣写一本关于麦高文二战经历的书。我说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并让麦高文去告诉塔基夫, 就用麦高文的B-24轰炸机在奥地利的一户农舍上扔下炸弹以及后来的结果作为故事的开始。
麦高文希望我来写这本书, 问我是否愿意。我犹豫了, 倒不是因为缺乏兴趣,而是因为塔基夫已经开始工作了。麦高文催促我去和塔基夫谈谈, 看他是否愿意让我接手, 是否愿意提供他的访谈。我试了一下, 塔基夫同意了。于是我跟
麦高文和编辑, 爱丽丝•梅休讲, 我可以写这本书了。作为麦高文和我的编辑,爱丽丝喜欢这个选题,但她说, 这本书不能只写麦高文, 还要写和他一起服役的那些弟兄们。她总是, 或者几乎总是正确的。
我打算研究和撰写二战中美国空军的书的想法由来已久。之前, 我曾写过欧洲战场上的高级指挥官, 后来又转向前线的士兵, 如一支英军空降连( 《飞马大桥》)和美军101空降部队506 团E 连( 《兄弟连》) 。在《D 日》和随后的《公民战士》这两本书里, 我研究了进行地面战斗的下级军官和士兵。在写作准备过程中, 我采访了很多经历过实战的老兵。在写完关于第一条横跨美国大陆铁路的书之后, 我想写的就是有关美国空军的书。书中不写指挥机构中的高级官员, 只写驾驶轰炸机的军人们。他们在战争中是如何表现的? 这是我想了解的问题。麦高文和他的机组,还有第十五航空队455轰炸机大队741 中队, 似乎成了部分回答我的问题的良好途径。由于我对麦高文和他的弟兄们的尊重, 我决心很大。好奇心促使我了解一个出生于南达科他的人, 在22岁时怎么成了轰炸机飞行员; 我的兴趣还有, 美国的设计师、工人和工厂如何装备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空军; 我还渴望了解空军战略行动是如何谋划和执行的; 我还期望告诉读者这样一个故事, 反对越战的著名人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是怎样一位杰出的轰炸机飞行员。于是我开始工作。
我读了大量的书和回忆录, 那些写了空战, 以及自己经历的人, 使我受益匪浅,这不仅限于注释和参考书目中指明出处的书。我还要特别向以下几位表示谢意,他们是: 《美国空军的崛起》的作者迈克尔•谢利, 七卷本官方史《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陆军航空队》的编辑威斯利•弗兰克•克雷文和詹姆斯•李•凯特, 美国空军上校霍勒斯•兰福德———他编写了一部四卷油印本的《741 轰炸机中队史》。我的大学学长、挚友吉姆•伯特, 大学毕业后做了空军飞行员, 对我帮助颇多, 他阅读了初稿, 指出许多谬误。休和我做了大量采访, 有麦高文和健在的他的机组成员,还有741中队和455 轰炸机大队的飞行员和士兵们, 等等, 这些已在答谢辞中列出名单。我们对所有的人表示感谢。
2000年10月9 日, 休和我登上B-24和B-17。我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开起了这架飞机。这是一次特别的经历。我们要感谢科林斯基金会( 马萨诸塞州01775,斯托,248信箱) 将其变为可能。基金会将这两架轰炸机飞遍我们国家的各个机场, 让每一个人, 特别是孩子们能够体会到在“二战”时期的飞机上飞行的刺激。
这是惟一一架还在飞行的B-24。基金会花了130 万美元, 用了数千个小时的义务工修复了这架老式飞机, 在机首上做了装饰, 取名“巨龙”与“龙尾”。成千上万的人来观看, 有些人还乘坐了B-24和B-17轰炸机, 他们在飞机里可以从机头爬到机尾, 进到机首和尾部炮塔, 也可以坐在投弹瞄准器旁, 或者无线电员位置上。他们可在狭窄通道中往
前走或往后退, 巡视一下弹仓里的炸弹、氧气瓶等东西。在B-24上, 机身中部的窗户是开着的。在飞行中, 气流穿过机仓直到机尾。在十月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尽管休和我只是爬升了两千来英尺,在宾夕法尼亚中部从威廉斯波特飞到哈里斯堡,但感觉很冷。在这个巨大的航空器中飞行,颠簸嘈杂, 可是心情愉快极了。
休和我的飞行多亏了麦科斯一家的孩子们, 他们中有的在上中学, 有的已经接受大学教育, 这些孩子编了一本杂志叫《灵翼》, 全是他们自己撰写和出版的。杂志都是有关老式飞机的事, 写的是二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冷战时期的人和飞机。教育孩子, 告诉他们自由是怎么得来的, 对我来说是一项神圣的事业, 很自然我就被杂志吸引住了。因此我从《灵翼》, 特别是这个家庭所做的工作中获益匪浅,于是促成了我们的威廉斯波特之行。
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飞B-24和B-17, 即使是在微风少云的合适天气条件下, 也使休和我感到轰炸机是多么笨重臃肿, 对控制作出反应是多么漫长, 它们是多么难以驾驭啊。但是飞行为我们脸上带来笑容, 为心里带来欢乐, 笑脸像室外的空间一样大, 快乐像海洋一样深。这种和机器融为一体的经历, 可以比作开着火车去谢拉内华达。它极大地增强了我们对驾驶这些飞机飞行六至八个小时, 抑或十个小时执行战斗任务的飞行员的尊敬和崇拜。我们没有遇到防空火炮, 没有敌人的战机向我们射击。我们不知道空军如何战斗, 但是我们钦佩他们很久以前做过的事情。
我的叔父泰•安布罗斯21岁时, 在第八航空队B-26轰炸机上当过一名副驾驶。1944年6 月, 他和萨布拉•琼•斯塔尔结婚, 那时他的女朋友在伊利诺斯州立师范大学。此后, 他去了海外, 在执行一次对欧洲大陆的任务后返航着陆时在英格兰坠毁。他的身体受伤, 从此没有恢复。
我的妻子莫伊拉一以贯之地帮助我研究, 并且是每一章的第一个读者或听众,最能打动她的是那些非常年轻的空军战士。乔治斯•克莱门乔说得很精彩, 他在1944年给《众人之首》的作者特克斯•麦克拉里的一封信中写道, 书中的人物伯纳德•巴鲁克引用克里孟梭的话: “他们嬉戏时像小猫, 战斗时如猛虎。”
序幕
建造B-24, 除了似乎能用刀割的机身铝皮之外, 其他的都像做一辆1930年的麦克卡车。它载重量很大, 可以飞得又快又远, 但是做工粗糙。这种四引擎飞机操控困难, 让人精疲力竭, 好像除了飞行员的体力外, 没有其他动力。它没有雨刮器,下雨的时候, 飞行员只能把头贴在舷窗上去观察。在一万英尺的高度只能借助氧气面罩呼吸, 冰冷黏湿, 伴有刺鼻的橡胶和汗水气味。在两万英尺或更高的高度, 温度低到零下40度甚至低到零下50度, 可飞机上没有暖气。狂风吹进飞机, 尤其是从机腹射手位置吹进的更猛烈, 因为无论何时, 炸弹仓门总是开着的。氧气面罩常常会冻在脸上。如果机腹的人光着手摸机关枪, 皮肤会冻到金属上。机上没有洗手间,只有两个方便管道用来小便,一个在前, 一个在后, 但几乎不能用来撒尿, 因为这些弟兄们穿得太厚了。另外, 小便池常常堆满了冻成冰的尿。大小便只能拉在衬有蜡纸袋的容器里。人们迫不得已才使用它, 因为把衣服脱下来, 让裸露的肌肤暴露在冰冷刺骨的寒气中实在困难。用过的袋子通过机腹窗或者是炸弹仓门扔了出去。机上也没有厨房设备, 无法加热食品或咖啡, 除非每一个机组人员按C 级定量配给或带一个三明治, 否则, 连食品都没有。由于失压, 内脏里的气体会像气球一样胀起来, 飞行员要忍受双倍的痛苦。
机上没有走廊, 只有一条炸弹和炸弹仓门旁的八英寸宽通道用来前后走动。一切都得小心翼翼, 由于机舱门是卷进机身里的, 不是挂在铰链上向外开的, 只能承受100 磅压力, 如果滑了一跤, 就会破门而出。座椅没有装填东西, 不能斜放, 塞进逼仄的空间, 连伸一下腰放松的地方都没有, 对飞行员、副驾驶, 或者说其他八位机组人员来说毫无舒适可言。最长的飞行有八个小时, 有时要飞十个或十多个小时, 很少会少于六个小时。这种飞机的存在和飞行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装上500 —1000磅炸弹, 准确地扔向敌人目标。
这种飞机叫“解放者”。这对一种专门用来向敌人后方投掷高爆炸弹的飞机来说, 是个不同寻常的名字, 然而这是个完美无瑕的名字。这种飞机是由联合飞机制造公司最先造出,1939 年进行首飞。1940年有几架飞到英国时, 英国空军部想了解它叫什么名字。飞行队的长官鲁本回答道, “解放者”, 他接着说, “我们选‘解放者’这个名字, 是因为它可以摧毁德国鬼子的心脏, 帮助你们和我们解放暂时困于希特特枷锁下的千百万人。”
联合飞机制造公司是由福特发动机公司、道格拉斯飞机制造公司和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组成的, 被称为解放者制造联合体, 生产出18,300多架“解放者”, 其中有5,000 多架是B-17轰炸机。“解放者”在二战前未投入使用, 二战后也不再投入使用(1945 年和1946年, 几乎每一架B-24都被切割成碎片, 或者是在太平洋岛屿上生锈腐烂) 。投入制造、维护和飞行B-24的人数无论是在任何国家、任何时间都超过了投入到任何一种飞机上的人员。B-24轰炸机的数量超过了美国曾经制造的任何型号的飞机数量。
如果说是B-24为盟军赢得了战争有些夸张。但是我们要问, 没有B-24, 盟军又如何能赢得战争?
陆军航空队需要数千飞行员, 几万机组人员去飞B-24轰炸机。它需要把这些人集中起来, 训练他们, 提供给养, 维护这些飞机, 此时整个国家只有极少数人了解如何驾驶、如何修理单引擎飞机。所需要的那么多人从何而来?
人物表:麦高文机组
乔治•麦高文, 飞行员拉尔夫•“比尔”•朗兹, 副驾驶肯尼思•希金斯, 无线电员
卡洛尔•威尔逊•“C W ”•库伯, 导航员伊萨多•欧文•西格尔, 机尾射手
威廉•“泰克斯”•阿什劳克, 机身中部射手罗伯特•奥康奈尔, 机首射手
迈克•瓦尔科, 飞行机械师威廉•麦卡菲, 球形炮塔射手萨姆•亚当斯, 导航员和投弹手马里恩•科尔弗特, 导航员
约翰•B 米尔斯, 机尾射手其他
阿特•阿普林,B-24 机尾射手罗伯特•“肯”•巴莫尔,B-24 副驾驶
沃尔特•马龙•巴斯金,B-24 飞行员亨利•伯克, 领导切里尼奥拉的地勤人员罗伯特•S 卡普斯,B-24 飞行员
肯尼斯•A 库尔,455轰炸机大队队长唐纳德•R 柯里尔,B-24 导航员
大卫•R 戴维斯,B-24 戴维斯机翼的设计师文森特•费根,B-24 飞行员
理查德•法林顿,B-24 飞行员霍华德•古德纳,B-24 无线电员罗伯特•哈默,B-24无线电员
弗朗西斯•霍西默,B-24 飞行员阿特•约翰逊,B-24 机腹炮手
唐纳德•P 凯,B-24 投弹手霍勒斯•W 兰福德,741轰炸机中队队长弗朗西斯科•马斯托, 为美国人工作的切里尼奥拉居民查尔斯•佩因特,B-24 飞行员
罗兰•帕平,B-24 导航员盖扬•菲利普斯,B-24 飞行员安东尼•皮卡地,B-24机组成员乔•昆塔尔, 南达科他的体育教师诺曼•雷, 南达科他州卡斯特人, 他说服麦高文参加民用飞行训练, 在成为B-29飞行员之前, 是麦高文B-24的飞行教官
格伦•伦德尔,B-24 飞行员哈罗德•舒克特,741中队飞行军医沃尔特•肖斯塔克,B-24 飞行员
约翰•G 史密斯,B-24 飞行员威廉•L 斯诺登,455轰炸机大队队长, 库尔的继任者埃德•索德斯托姆,B-24 飞行员
霍华德•苏贝克,B-24 飞行员, 麦高文作为他的副驾驶执行了前五次任务
梅尔•特恩海肯,B-24 无线电员查尔斯•瓦特里,C-47 飞行员
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作者:史蒂芬•E.安布罗斯

前言
我作为乔治•麦高文的朋友和支持者有30年了。我了解他在陆军航空队服役时的一些事情, 我一直认为他可以以此为他1972年的总统竞选制造更大的影响。抛开政治不谈, 我对他驾驶B-24轰炸机的经历艳羡不已。对我来讲, 他是那个时代的杰出代表, 是一个不为一己私利, 只为取得胜利而甘冒身家性命之险的人。
1999年夏天, 麦高文、他的妻子埃莉诺、我的儿子休斯和我在一起吃饭。谈话中, 麦高文告诉我, 记者迈克尔•塔基夫最近对他进行了几次采访, 因为他有兴趣写一本关于麦高文二战经历的书。我说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并让麦高文去告诉塔基夫, 就用麦高文的B-24轰炸机在奥地利的一户农舍上扔下炸弹以及后来的结果作为故事的开始。
麦高文希望我来写这本书, 问我是否愿意。我犹豫了, 倒不是因为缺乏兴趣,而是因为塔基夫已经开始工作了。麦高文催促我去和塔基夫谈谈, 看他是否愿意让我接手, 是否愿意提供他的访谈。我试了一下, 塔基夫同意了。于是我跟
麦高文和编辑, 爱丽丝•梅休讲, 我可以写这本书了。作为麦高文和我的编辑,爱丽丝喜欢这个选题,但她说, 这本书不能只写麦高文, 还要写和他一起服役的那些弟兄们。她总是, 或者几乎总是正确的。
我打算研究和撰写二战中美国空军的书的想法由来已久。之前, 我曾写过欧洲战场上的高级指挥官, 后来又转向前线的士兵, 如一支英军空降连( 《飞马大桥》)和美军101空降部队506 团E 连( 《兄弟连》) 。在《D 日》和随后的《公民战士》这两本书里, 我研究了进行地面战斗的下级军官和士兵。在写作准备过程中, 我采访了很多经历过实战的老兵。在写完关于第一条横跨美国大陆铁路的书之后, 我想写的就是有关美国空军的书。书中不写指挥机构中的高级官员, 只写驾驶轰炸机的军人们。他们在战争中是如何表现的? 这是我想了解的问题。麦高文和他的机组,还有第十五航空队455轰炸机大队741 中队, 似乎成了部分回答我的问题的良好途径。由于我对麦高文和他的弟兄们的尊重, 我决心很大。好奇心促使我了解一个出生于南达科他的人, 在22岁时怎么成了轰炸机飞行员; 我的兴趣还有, 美国的设计师、工人和工厂如何装备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空军; 我还渴望了解空军战略行动是如何谋划和执行的; 我还期望告诉读者这样一个故事, 反对越战的著名人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是怎样一位杰出的轰炸机飞行员。于是我开始工作。
我读了大量的书和回忆录, 那些写了空战, 以及自己经历的人, 使我受益匪浅,这不仅限于注释和参考书目中指明出处的书。我还要特别向以下几位表示谢意,他们是: 《美国空军的崛起》的作者迈克尔•谢利, 七卷本官方史《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陆军航空队》的编辑威斯利•弗兰克•克雷文和詹姆斯•李•凯特, 美国空军上校霍勒斯•兰福德———他编写了一部四卷油印本的《741 轰炸机中队史》。我的大学学长、挚友吉姆•伯特, 大学毕业后做了空军飞行员, 对我帮助颇多, 他阅读了初稿, 指出许多谬误。休和我做了大量采访, 有麦高文和健在的他的机组成员,还有741中队和455 轰炸机大队的飞行员和士兵们, 等等, 这些已在答谢辞中列出名单。我们对所有的人表示感谢。
2000年10月9 日, 休和我登上B-24和B-17。我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开起了这架飞机。这是一次特别的经历。我们要感谢科林斯基金会( 马萨诸塞州01775,斯托,248信箱) 将其变为可能。基金会将这两架轰炸机飞遍我们国家的各个机场, 让每一个人, 特别是孩子们能够体会到在“二战”时期的飞机上飞行的刺激。
这是惟一一架还在飞行的B-24。基金会花了130 万美元, 用了数千个小时的义务工修复了这架老式飞机, 在机首上做了装饰, 取名“巨龙”与“龙尾”。成千上万的人来观看, 有些人还乘坐了B-24和B-17轰炸机, 他们在飞机里可以从机头爬到机尾, 进到机首和尾部炮塔, 也可以坐在投弹瞄准器旁, 或者无线电员位置上。他们可在狭窄通道中往
前走或往后退, 巡视一下弹仓里的炸弹、氧气瓶等东西。在B-24上, 机身中部的窗户是开着的。在飞行中, 气流穿过机仓直到机尾。在十月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尽管休和我只是爬升了两千来英尺,在宾夕法尼亚中部从威廉斯波特飞到哈里斯堡,但感觉很冷。在这个巨大的航空器中飞行,颠簸嘈杂, 可是心情愉快极了。
休和我的飞行多亏了麦科斯一家的孩子们, 他们中有的在上中学, 有的已经接受大学教育, 这些孩子编了一本杂志叫《灵翼》, 全是他们自己撰写和出版的。杂志都是有关老式飞机的事, 写的是二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冷战时期的人和飞机。教育孩子, 告诉他们自由是怎么得来的, 对我来说是一项神圣的事业, 很自然我就被杂志吸引住了。因此我从《灵翼》, 特别是这个家庭所做的工作中获益匪浅,于是促成了我们的威廉斯波特之行。
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飞B-24和B-17, 即使是在微风少云的合适天气条件下, 也使休和我感到轰炸机是多么笨重臃肿, 对控制作出反应是多么漫长, 它们是多么难以驾驭啊。但是飞行为我们脸上带来笑容, 为心里带来欢乐, 笑脸像室外的空间一样大, 快乐像海洋一样深。这种和机器融为一体的经历, 可以比作开着火车去谢拉内华达。它极大地增强了我们对驾驶这些飞机飞行六至八个小时, 抑或十个小时执行战斗任务的飞行员的尊敬和崇拜。我们没有遇到防空火炮, 没有敌人的战机向我们射击。我们不知道空军如何战斗, 但是我们钦佩他们很久以前做过的事情。
我的叔父泰•安布罗斯21岁时, 在第八航空队B-26轰炸机上当过一名副驾驶。1944年6 月, 他和萨布拉•琼•斯塔尔结婚, 那时他的女朋友在伊利诺斯州立师范大学。此后, 他去了海外, 在执行一次对欧洲大陆的任务后返航着陆时在英格兰坠毁。他的身体受伤, 从此没有恢复。
我的妻子莫伊拉一以贯之地帮助我研究, 并且是每一章的第一个读者或听众,最能打动她的是那些非常年轻的空军战士。乔治斯•克莱门乔说得很精彩, 他在1944年给《众人之首》的作者特克斯•麦克拉里的一封信中写道, 书中的人物伯纳德•巴鲁克引用克里孟梭的话: “他们嬉戏时像小猫, 战斗时如猛虎。”
序幕
建造B-24, 除了似乎能用刀割的机身铝皮之外, 其他的都像做一辆1930年的麦克卡车。它载重量很大, 可以飞得又快又远, 但是做工粗糙。这种四引擎飞机操控困难, 让人精疲力竭, 好像除了飞行员的体力外, 没有其他动力。它没有雨刮器,下雨的时候, 飞行员只能把头贴在舷窗上去观察。在一万英尺的高度只能借助氧气面罩呼吸, 冰冷黏湿, 伴有刺鼻的橡胶和汗水气味。在两万英尺或更高的高度, 温度低到零下40度甚至低到零下50度, 可飞机上没有暖气。狂风吹进飞机, 尤其是从机腹射手位置吹进的更猛烈, 因为无论何时, 炸弹仓门总是开着的。氧气面罩常常会冻在脸上。如果机腹的人光着手摸机关枪, 皮肤会冻到金属上。机上没有洗手间,只有两个方便管道用来小便,一个在前, 一个在后, 但几乎不能用来撒尿, 因为这些弟兄们穿得太厚了。另外, 小便池常常堆满了冻成冰的尿。大小便只能拉在衬有蜡纸袋的容器里。人们迫不得已才使用它, 因为把衣服脱下来, 让裸露的肌肤暴露在冰冷刺骨的寒气中实在困难。用过的袋子通过机腹窗或者是炸弹仓门扔了出去。机上也没有厨房设备, 无法加热食品或咖啡, 除非每一个机组人员按C 级定量配给或带一个三明治, 否则, 连食品都没有。由于失压, 内脏里的气体会像气球一样胀起来, 飞行员要忍受双倍的痛苦。
机上没有走廊, 只有一条炸弹和炸弹仓门旁的八英寸宽通道用来前后走动。一切都得小心翼翼, 由于机舱门是卷进机身里的, 不是挂在铰链上向外开的, 只能承受100 磅压力, 如果滑了一跤, 就会破门而出。座椅没有装填东西, 不能斜放, 塞进逼仄的空间, 连伸一下腰放松的地方都没有, 对飞行员、副驾驶, 或者说其他八位机组人员来说毫无舒适可言。最长的飞行有八个小时, 有时要飞十个或十多个小时, 很少会少于六个小时。这种飞机的存在和飞行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装上500 —1000磅炸弹, 准确地扔向敌人目标。
这种飞机叫“解放者”。这对一种专门用来向敌人后方投掷高爆炸弹的飞机来说, 是个不同寻常的名字, 然而这是个完美无瑕的名字。这种飞机是由联合飞机制造公司最先造出,1939 年进行首飞。1940年有几架飞到英国时, 英国空军部想了解它叫什么名字。飞行队的长官鲁本回答道, “解放者”, 他接着说, “我们选‘解放者’这个名字, 是因为它可以摧毁德国鬼子的心脏, 帮助你们和我们解放暂时困于希特特枷锁下的千百万人。”
联合飞机制造公司是由福特发动机公司、道格拉斯飞机制造公司和北美飞机制造公司组成的, 被称为解放者制造联合体, 生产出18,300多架“解放者”, 其中有5,000 多架是B-17轰炸机。“解放者”在二战前未投入使用, 二战后也不再投入使用(1945 年和1946年, 几乎每一架B-24都被切割成碎片, 或者是在太平洋岛屿上生锈腐烂) 。投入制造、维护和飞行B-24的人数无论是在任何国家、任何时间都超过了投入到任何一种飞机上的人员。B-24轰炸机的数量超过了美国曾经制造的任何型号的飞机数量。
如果说是B-24为盟军赢得了战争有些夸张。但是我们要问, 没有B-24, 盟军又如何能赢得战争?
陆军航空队需要数千飞行员, 几万机组人员去飞B-24轰炸机。它需要把这些人集中起来, 训练他们, 提供给养, 维护这些飞机, 此时整个国家只有极少数人了解如何驾驶、如何修理单引擎飞机。所需要的那么多人从何而来?
人物表:麦高文机组
乔治•麦高文, 飞行员拉尔夫•“比尔”•朗兹, 副驾驶肯尼思•希金斯, 无线电员
卡洛尔•威尔逊•“C W ”•库伯, 导航员伊萨多•欧文•西格尔, 机尾射手
威廉•“泰克斯”•阿什劳克, 机身中部射手罗伯特•奥康奈尔, 机首射手
迈克•瓦尔科, 飞行机械师威廉•麦卡菲, 球形炮塔射手萨姆•亚当斯, 导航员和投弹手马里恩•科尔弗特, 导航员
约翰•B 米尔斯, 机尾射手其他
阿特•阿普林,B-24 机尾射手罗伯特•“肯”•巴莫尔,B-24 副驾驶
沃尔特•马龙•巴斯金,B-24 飞行员亨利•伯克, 领导切里尼奥拉的地勤人员罗伯特•S 卡普斯,B-24 飞行员
肯尼斯•A 库尔,455轰炸机大队队长唐纳德•R 柯里尔,B-24 导航员
大卫•R 戴维斯,B-24 戴维斯机翼的设计师文森特•费根,B-24 飞行员
理查德•法林顿,B-24 飞行员霍华德•古德纳,B-24 无线电员罗伯特•哈默,B-24无线电员
弗朗西斯•霍西默,B-24 飞行员阿特•约翰逊,B-24 机腹炮手
唐纳德•P 凯,B-24 投弹手霍勒斯•W 兰福德,741轰炸机中队队长弗朗西斯科•马斯托, 为美国人工作的切里尼奥拉居民查尔斯•佩因特,B-24 飞行员
罗兰•帕平,B-24 导航员盖扬•菲利普斯,B-24 飞行员安东尼•皮卡地,B-24机组成员乔•昆塔尔, 南达科他的体育教师诺曼•雷, 南达科他州卡斯特人, 他说服麦高文参加民用飞行训练, 在成为B-29飞行员之前, 是麦高文B-24的飞行教官
格伦•伦德尔,B-24 飞行员哈罗德•舒克特,741中队飞行军医沃尔特•肖斯塔克,B-24 飞行员
约翰•G 史密斯,B-24 飞行员威廉•L 斯诺登,455轰炸机大队队长, 库尔的继任者埃德•索德斯托姆,B-24 飞行员
霍华德•苏贝克,B-24 飞行员, 麦高文作为他的副驾驶执行了前五次任务
梅尔•特恩海肯,B-24 无线电员查尔斯•瓦特里,C-47 飞行员
B-24轰炸机的飞行员
B-24轰炸机的飞行员和机组成员来自美国的各个州和各个属地。他们年轻、健壮、热情, 他们是工人、医生、律师、农民、商人、教师的儿子。有些人结婚了,但绝大部分还没有。有些人接受过包括大学在内的良好教育, 他们的专业是历史、文学、物理、工程、化学, 等等。有些人刚刚出中学的校门。他们都是志愿参军的。美军航空队, 即1942年以后的陆军航空队, 并没有强迫任何人去飞行。他们是自己做出选择的。1927年, 当查尔斯•林白驾驶“圣路易斯精神号”从长岛飞往巴黎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很小。对很多孩子来说,这是第一桩外界影响他们的事件。它激发了孩子们的想像, 像林白一样, 他们也想飞行。在他们十多岁时, 如果开过车的话, 也只开过福特T 型车, 或A s 型车。他们中的很多人是农村孩子, 跟在骡子或马后面犁过地。他们在屋外解手, 步行很远去上学。包括城市孩子在内, 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很穷。如果十分走运、有份工作的话, 一天可以挣一块钱, 有时还挣不到。他们在家不是老大, 还要穿哥哥们穿过的衣服。在夏天, 很多人赤着脚。他们几乎不旅行, 甚至没有离开过家乡。绝大多数境况稍好一点的, 也没有离开过他们所在的州或地区。只有极少数条件好的人出过国。几乎所有的人没有上过飞机。他们中没有见过飞机的人数令人吃惊。但是他们都想飞。除了想冒险之外人数, 他们要飞行的动机还有好多: 事业令人羡慕, 津贴很高, 有戴空军徽章的特权, 提拔迅速。你开始服役, 不用睡在停泊靠岸的军舰的仓位里, 也不用睡在有人向你射击的猫儿洞里。他们知道一定会服役, 绝大多数人确实也想服役。他们的爱国主义是毫无疑问的。他们想成为击垮希特勒、东条英机、墨索里尼及其帮凶的一员。然而他们想了解怎么去做, 非常渴望去飞行。
他们希望像一只鸟儿离开大地, 在高空中俯瞰祖国, 跑得比在陆地上的任何人都快。在将过去和未来截然分开这一点上, 飞机产生的作用超过电灯, 超过蒸汽机,超过电话,超过汽车, 甚至超过报纸。它将人类从地球上解放出来, 打开了天空。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太年轻了, 许多人加入陆军航空队时只有十几岁, 有些人在战争结束前永远也不会到20岁了。那时超过25岁的人, 一般都会被人们当成“老人”。在21世纪, 成年人几乎不肯把家用轿车的钥匙交给年轻人, 但在20世纪40年代的头五年, 成年人却把他们送出去扮演拯救世界的重要角色。
这主要是关于一架飞机和驾驶它的人的故事。也描绘了美国陆军航空队其他的经历和其他的飞机, 但基本上写的是一架名叫“达科他女王”的B-24轰炸机、其机组人员以及455 轰炸机大队741 中队飞行员乔治•麦高文的事。他们在上万架轰炸机和数万名机组人员中处于什么位置呢? 既不典型, 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1922年7 月19日, 在南达科他的埃文, 一位卫理公会牧师的家中, 乔治•史丹利•麦高文出生了。他有一个姐姐, 叫奥利夫, 不久, 又有一个妹妹叫米尔德里德,接着,又有一个弟弟叫拉里。乔治的爷爷是爱尔兰人, 美国南北战争时在联军中当兵, 之后, 当了一名煤矿工人。乔治的父亲约瑟夫生于1868年, 曾在圣路易斯天主教组织中当职业棒球手, 但因为他是卫理公会信徒, 总是受到喝酒、赌博, 以及支持他球队的疯狂女人的骚扰。当他听到“福音的召唤”时, 他放弃了打球, 到纽约州的霍顿一所卫理公会神学院上学。毕业时, 他自愿赴南达科他。在那里, 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建起了教堂用于传教, 这些教堂有的迄今还保存着。他的第一个妻子死了, 没有为他生养。在他50岁时, 娶了28岁的弗朗西斯•麦克莱恩, 她是教堂里的独唱歌手, 有一副美丽的歌喉。
1927年, 乔治五岁, 全家居住在加拿大。当时林白驾驶飞机进行了飞行, 他回忆道: “这个消息出现在所有的谈话、报纸、电台中。我记得那次飞行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林白戴着飞行帽和风镜的照片登在报纸的头版。我当时想, 他是上帝赐予的地球上最富有魔力的家伙。我长大后认为, 林白是我们最伟大的美国人。”
1928年, 麦高文一家搬到南达科他东部的米切尔, 这个小城的居民约有12,000人, 在这儿, 约瑟夫继续当牧师。乔治平生都没听到过他妈妈叫他爸爸的名( 但至少有一
次, 他确实听她说“亲爱的”) 。尽管他们将自己奉献给对方和孩子们, 但极少表白爱情。他们钱不多, 而且可以说少极了, 约瑟夫在教堂的工资不足100 美元,他从教区的的一位农场主那里可以得到一袋土豆,或一蒲式耳苹果, 或一箱鸡蛋,或一些牛肉和猪肉。他通过买旧房, 修好之后再卖出去以增加收入。他还设法在米切尔的第五大街和桑博恩附近置办了一个家, 乔治在这里长大。
麦高文是一个“传教士的孩子”, 可他却不像这类家庭孩子, 一点都不偏执。他是一个平常的学生, 他惟一的越轨行为就是去看电影, 这对虔诚的卫理公会教徒来说也是不允许的, 但他还是照去不误。和大多数南达科他的男孩子一样, 他也去打雉鸡。这正是他父亲的爱好, 父亲教他怎么用16口径的单筒猎枪。在打猎时, 他看到沙尘暴吹起, 天昏地暗。他看到成群结队的蝗虫在吃庄稼, 甚至把锄把都给咬光了。在城里, 他遇到银行和商店接二连三的倒闭。一次在和父亲打猎时, 他遇到一位名叫阿特•肯德儿的农民, 坐在他家后门廊的台阶上, 眼泪从脸上流下来。肯德儿对麦高文的父亲解释道, 他刚刚收到屠宰场付给他一年提供生猪的支票, 这张支票连支付把猪运到市场的车费都不够。这时, 麦高文上了中学, 接近有1/5 的农民因为抵押而无钱赎取, 失去了土地。
上高中时, 乔•昆塔尔是四所学校的体育教师, 还训练学校的足球队、蓝球队和田径队, 也教小学的体操课。他曾
经是一名优秀的运动员, 担任过南达科他大学的四分卫, 麦高文描绘他是“非常健谈、聪明的人。我对他非常敬畏”。
昆塔尔教对七年级体操课所做的训练之一, 就是俯身跳过蒙皮的锯木架子, 然后前滚翻。“你得全速跑, ”麦高文回忆道, “俯身跳过, 缩起头, 跌到垫子上再翻滚。”麦高文在做这个动作时, 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跑到锯木架子旁, “我感到如果我跳过去, 我会折断脖子。当他到锯木架子跟前时, 我总是返回再跳。不是一次, 两次, 而是很多次。”
昆塔尔吹起了哨子, “麦克, 过来, ”他吼道, “你怎么了? ”
“报告, 昆塔尔老师, 我做不了。”“什么, 你做不了? 你看到其他同学都跳过去了吗? 你不缺胳膊不缺腿, 难道你比别人少点什么东西吗? ”麦高文又试了一次, 可他确实做不了。
“你想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吗? ”麦高文说他想知道。“好吧, ”昆塔尔说,“你是个体育上的懦夫! 这就是为什么。”
全班差不多六十来个学生盯着看, “我羞得无地自容, 眼泪都流下来了。”麦高文回忆说。可是他还是做不了这个动作。昆塔尔“确实使我感到我是个胆小鬼。他一直困扰着我。”他上了高中后, 想在体育上有所作为。他跑得很快, 加入了田径队, 表现尚佳, 但没打破纪录, 木马事件仍然时时闪现在眼前。
1940年高中毕业后, 麦高文进入南达科他韦斯理学院( 招生数:500人),学院与他家隔一条街。这时战争在欧洲和中国进行。为了备战, 美国政府宣布开始一项国民飞行员计划。最初的想法是增加全国的飞行员储备, 至少让新的平民学生进行一些初级训练。正好在城外的米切尔机场要开始国民飞行员计划。麦高文的同学、朋友, 南达科他卡斯特人诺曼•雷拼命想去飞行。他们在同一年级的一个班上。雷很穷, 他在韦斯理学院让人看到的就是, 他有一双破旧的网球鞋, 蓝牛仔裤和两件T恤衫。一天, 麦高文告诉他应该请女孩约会, 雷回答, “乔治, 我没钱约会。”
“喂, 如果你去学院里的小酒店, 你全部花销只要十美分。”麦高文说。
“唉, 我连十美分都没有。”雷非常渴望飞行, 可人家要求的条件是, 要招够十个学员才会开班。课程包括地面课堂学习和飞行训练, 计入大学学分。国民飞行员计划提供飞机并且提供教官的报酬。于是雷到处找朋友谈, 他说服九个同学签了名, 包括一名女同学和19岁的麦高文。
在这之前, 麦高文还没有上过飞机, 但他之所以同意成为一名学员, 是因为他感觉, “如果我能开飞机, 就可以向乔•昆塔尔显示, 我并不恐高, 连飞机开起来都毫无惧色。”他通过了体检, 在检查过程他发现自己高度感颇好, 后来多次体检证明, 他几乎把高度表打败了。
这是一架造于俄亥俄州米德尔敦的艾罗卡单引擎飞机, 前后有两个座舱。教官克利弗•福格森是个大块头, 坐在前舱。机上有两套操作系统, 连在一起, 当福格森觉得需要时, 他可以推开学员, 自己操纵。当麦高文第一次飞行时, 随着福格森打开节流阀准备起飞, “我怕得要死, 惊恐不安。”他想, 我他妈的怎么进到飞机里的? 我根本干不了这活儿。这是个典型的南达科他的天气, 风刮个不停。机翼在抖动, 飞机在上蹿下跳。可是福格森告诉麦高文, 他控制着飞机, 上完课后, 他对麦高文说∶“你开得不错。”
麦高文继续上课, 尽管“在随后的课中, 当他演示翻滚和失速时, 我更加恐惧”。然而, “大克利弗总是给我一点表示, 我开得不错, 但我并不快乐。”上过八小时的课后, 福格森告诉麦高文, 他的协调很好, 降落也不错。起飞和降落对学员来说是最难学的两个课目, 但麦高文清楚飞机滑出多远离地, 何时平飞, 如何用两个前起落架着陆, 然后, 逐渐用后起落架落地。掌握了这些技术后, 福格森告诉他:“你可以放单飞了。”单飞非常顺利。麦高文在米切尔机场上空, 俯瞰水塔、玉米宫殿、韦斯理校园, 接着飞越米切尔湖上空。当他落地后, 感觉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如果美国参战, 他马上服役, 就到陆军航空团去。
舰队远远被日本超过
1941年秋天, 麦高文作为一个完成了飞行课的大学二年级学生, 第一次看到B-24轰炸机, 这些飞机的基地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 麦高文看到它们从头顶飞过进行轰炸
训练。飞行员把米切尔的机场跑道作为备降机场。他没有见过战斗机, 更没见过B-17轰炸机, 偶而, 麦高文可以看到一两架B-24降落, 它们巨大笨重, 但令人印象深刻。他从没登上过一架, 也从没想到, 有一天, 我自己去会开这样一只大鸟。他觉得, 那些飞行员真是了不起。
麦高文看到的B-24轰炸机和飞行员都是新的。1940-1941 年的美国只有极少的军队, 海军装备最好, 但其舰队不管是从数量和装备上都远远被日本超过, 更不要提英国舰队了。美国军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 还不足200,000 人( 其中26,000人在陆军航空团),这意味着其排名在世界第16位, 排在罗马尼亚之后。与数百万人之巨的日本、德国和意大利相比真是少得可怜。到1941年6 月, 陆军航空团拥有1257架战斗机, 比日本的零式战斗机差, 但不管怎么说数量已超过它们, 但还弱于德国的纳粹空军, 因为它是美国飞机数的四倍, 且发展迅速。
1939年9 月, 当战争在欧洲开始时, 大萧条依然在美国蔓延, 失业率高达25% 。一般的工作一个月只能挣约一百美元。没有失业保险, 没有政府提供的福利, 没有抗生素。很多疾病都有生命危险。运输靠的是汽车、巴士或火车, 缓慢不便。几乎所有的路都是两条车道, 很少有人旅行, 他们挣到的钱都用到吃饭、穿衣和住房了。
在技术方面, 特别是在飞机制造上, 美国要远远落后于德国和日本。商业航空旅行只是少数富人的专利。新的双引
擎道格拉斯DC-3是最先进的飞机, 可载21名乘客, 在天气许可的情况下, 从纽约飞到洛杉矶需要24小时, 但那时DC-3需中途停靠三次加油。它每小时飞155 英里,最大航程900英里。客航没有增压, 也不对乘客提供氧气, 巡航高度10,000英尺,最大是15,000英尺, 这就意味大多数时间是在云中飞行。没有雷达, 所拥有的一点点电子导航辅助都比较糟, 它们包括飞行员追踪的低频无线电波, 可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几乎没什么用, 因为无线电信号常被雷电发出的无线电波所干扰。飞行员也可以将无线电上的光束作为导航辅助, 但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毫无用处。
到1941年底, 只有为数不多的民用航空飞行员和机组人员。他们中的一些人后来在第十五航空队服役, 据估计有85% 的人没有战斗经验, 也没有上过飞机。麦高文是运气不错的, 还在一架没有武器装备的单引擎飞机上离地飞过八次。在第十五航空队服役的这些人来自48个州及夏威夷、阿拉斯加和波多黎各等地区, 有不同的背景和经历。
拉尔夫•C “比尔”•朗兹,1924 年生于堪萨斯的威奇托。他的父亲做木材生意, 是个富翁。朗兹英俊潇洒, 活力四射, 特别是对女孩和飞机更是这样。他经常拿话损人, 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飞机驾驶员。他渴望去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他的人生经历、处世态度和个人性格与麦高文截然不同。
肯尼思•希金斯,1925 年生于得克萨斯的达拉斯。1941年, 他在海蓝德公园中学还是一名初中生, 为了学飞行可以干一切事。
罗伯特•哈默, 生于1923年, 是家里的五个孩子之一, 来自北达科他。他的父亲是个捕猎手。哈默回忆, 在严寒的冬季总是看到家里的每一个房间, 从这面墙到另一面墙的绳子上都挂满了晾干的麝鼠皮。死亡曾经在面前出现过, 在七岁时, 他看到两岁的妹妹死于肺炎。在上五年级时, 他的妈妈在生孩子时死了, 小宝宝也死了。另一个妹妹1938年死于白喉。
哈默不管何时, 不管是什么样的钱都挣。在夏天, 他步行七英里去一个九洞高尔夫球场。学校有一英里远, 他早上步行去, 中午回家吃午饭, 然后步行返回学校,放学再回家,所以七英里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当球童, 每一轮可挣25美分。在上中学时, 他在达科他皮草公司找了一份工作, 捆扎羊毛, 剥长耳大野兔的皮,把兔肉装船运到水貂场。他每小时可挣25美分, 这比他在田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耕作要好得多, 拽犁、把秸杆堆成堆, 每天只挣1 5 美元。在15岁时, 他谎报年龄加入国民军训练营, 三个夏天都参加了, 学习队列, 也知道一点儿如何当兵。
哈默从没有离开过北达科他, 到1940年高中毕业时, 他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就想加入海军。但他只有17岁, 他的父亲拒绝在参军文件上签字。加入海岸警卫队怎么样? 不行。陆军呢? 也不行。“于是我最终决定得先满足于看看北达科他。”
罗兰•帕平, 生于1924年7 月4 日, 林白跨洋飞行时, 他才三岁。帕平的父亲为他买了一个脚踏型飞机玩具, “一小套林迪飞行服, 包括皮飞行帽和风镜。”从那时起, 他就又做飞机又画飞机。他决心只要年龄一到, 就马上加入陆航队。
威廉•V 巴恩斯和他孪生兄弟罗伯特•N 巴恩斯,1941 年在他们17岁时,上了得克萨斯的一所小军校。很自然他们被编入后备军官训练队, 在那里学当兵的基本知识。
沃尔特•肖斯塔克,1919 年生于君士坦丁堡。他的父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是沙皇空军的飞行员。他的祖父和外祖父是沙皇军队的将军。他的父亲在土耳其前线被击落, 但侥幸活了下来, 又逃过革命这一劫, 来到土耳其,1923 年和家人一起,移民到美国。沃尔特就在纽约市长大。最初他和他的父亲不讲英语。他们靠卖祖母的手饰度日子并定居下来。父亲找了份造飞机的工作。当沃尔特长大后, 也找了份工作, 并为了这份工作搬到底特律。在这儿, 他遇见了一位匈牙利女孩, 她的父亲史蒂芬•巴洛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不久, 为了逃避匈牙利军队的征兵移民到美国。他结了婚,1920 年生了一个女儿, 取名阿兰卡•吉泽拉, 这是戈德•格蕾斯(金色优雅)的匈牙利语名字。沃尔特认识她是由他的朋友小史蒂芬•巴洛格介绍的。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从曼哈顿飞行贸易学校毕业的, 都在俄亥俄州的戴顿的赖特机场找到工作。
在开始上班前, 肖斯塔克和戈德•格蕾斯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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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金•哈德逊,1922 年生于洛杉矶。他的父亲是紧挨着好莱坞的比华利山的一位路德教牧师。哈德逊1940年毕业于费尔法克斯中学, 接着上了洛杉矶城市学院。他哥哥1938年加入陆航队, 在听了哥哥的描述后, 点燃了他的想像之火。在上大学期间, 哈德逊去做道格拉斯运输机的午夜转运工。他还在一种实验型的轰炸机XB-19上做铆工。哈德逊对自己和朋友讲: “我们都具备冒险的潜质。”卡洛尔•威尔逊•库伯在陆军航空队里很不一般。他比大多数人的岁数都大, 战前就已经参军了,1917年5 月10日出生于得克萨斯的麦考利, 他是山姆和范妮•库伯( 他的一位哥哥小时候就死了) 夫妇的第五个孩子。他的父亲是位狂热的浸礼教徒, 所以用一位浸礼教领袖的名字给第五个孩子取名为卡洛尔, 他还是位忠诚的民主党党员, 于是又以伍德罗•威尔逊的名字给儿子起了中间名———威尔逊。作为一个小男孩, 库伯发现他的第一个名字是个人人皆知的女孩的名字, 于是决定用“C W 库伯”。虽然CW的爸爸有一个干货店并且拥有全城的第一辆汽车, 但半夜还得受罪到屋外边只有两个蹲坑的厕所去方便, 直到他有一个瓷盆, 一般人们称之为“雷声罐”, 放在床底下, 才不受这罪。白天他把它放在室外的阳光下消毒, 并让风吹干它。当他的伙伴们都开始用室内浴室时,CW 想这个改进太好了, 特别是在他的妈妈不再在周末晚上在厨房的电镀浴盆里给他洗澡之后,
“我们每个周末不管需要不需要都要洗澡。”
饭能吃饱但花钱很少, 他喝“蓝约翰”, 就是搀水的奶。午饭常吃红豆, 但有时他的妈妈也常把利马豆当主食。晚饭一包玉米面包和蓝约翰。他去了布法罗加普附近的通卡瓦童子军营, 多亏那里的饭菜, 他体重增加了十磅。他也种西红柿, 基本不吃, 而是五分钱一磅卖了。
教堂集会就是他的社会生活。有时就是整天唱歌, 但能享受到妇女们准备的一顿野餐。树下的餐桌在烤鸡、巧克力饼、苹果、柠檬蛋白派和冰茶等食物的重压下吱吱作响。到离开时, 已是黄昏。C W 记得他的父亲用摇把摇动福特T 型车让它发动起来。由于C W 是左撇子, 他发誓长大有钱了, 一定买一辆用左手摇把的汽车。他永远都没实现这个愿望, 尽管他从13岁就开始开车。
在收获麦子时,CW 被巨大的脱谷机和蒸汽拖拉机所震惊。“它是亮丽的风景, ”他回忆说, “随着谷壳和麦粒朝各个方向分开, 脱谷扬谷机用铁履带轮子慢慢爬行。”当他看到他的第一架飞机时, 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飞机在牧场边的房顶上坠毁了, 本来他是想把牧场当成着陆场呢。C W 用卷烟箱木头做了一个六分仪, 用同样的材料造飞机, 绑上一根绳, 拴在钓鱼杆上飞。
库伯一家曾度过两个假期。一次是去得克萨斯的兰帕瑟斯, 太阳一出就出发,一直开车到天都黑了, 两天之内要走300 英里的路。C W 和他的父母就睡在公路边。一次他的
父亲沿着隐隐约约的车辙印穿越一个牧场, 直到车辙消失。他掉了头, 最终找到一处农舍, 打听路怎么走。另一次旅行是到芝加哥, 路长得多, 是开着家里的第一辆福特A 型车去的。芝加哥的人对C W 的工装裤和光脚丫指指点点, 并嘲笑他。对他来说, 巨大刺激是坐过山车, 参观菲尔德元帅博物馆, 另一件事就是登上里格利大厦顶层。
所有旅行结束后,CW 决定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 没有比当一名海军军官更好的的途径了, 在上中学三年级时,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开始提高自己的分数,同时为正在竞选国会议员的查尔斯•L索思工作。如果索思竞选成功, 他可以委派C W 去安纳波利斯。C W 为索思散发宣传品, 做些零散的工作。那年秋天, 他在学校还参加了橄榄球队的选拔, 盘算着这可以增加委派的机会, 可他体重只有117 磅, 分量不够。他只好加入田径队, 但没取得什么成绩。等中学毕业时,国会议员已经给他发出到安纳波利斯的委派。而在父亲建议下,CW 上了一所初级大学学了一年工程。在大学里, 他参加了后备军官训练队, 发现军事生活非常适合他。他赢得了训练优秀班排的荣誉, 进入军校后备生荣誉团。那年夏天, 索思给了他到安纳波利斯的委派, 可到这时,CW 的年龄已经超过两个星期, 不被接受了。但他的成绩很好, 得了得克萨斯的机械工程学院的奖学金。
由于后备军官很多, 训练更多, 学习量很大, 库伯和其他四个人一起, 用40美元买了一辆旧T 型车, 一年多以后,
几个合伙人决定原价给卖了, 可这个如意算盘被一个车商的叫价给打破了, 他只出25美元买车。库伯平时抽5 分钱一包的德拉姆公牛烟, 星期六例外, 他要犒劳自己一包20美分的好彩。机械工程学院是一所军校, 库伯1941年毕业时, 第一天拿到民用工程的学位, 第二天接到美国陆军少尉的任命。
库伯的第一个职务是鲍伊军营的宪兵主任助理, 后又来到本宁堡步兵学校———年轻军官称之为本宁堡男校。1941年夏天的训练可以说是杂乱无章的。当课程一结束, 库伯有三个可去的地方, 它们是: 加利福尼亚的罗伯茨军营、新泽西的迪克斯堡和得克萨斯的沃尔特斯军营。沃尔特斯军营离他家有100 英里。他在部队呆得时间够长了, 知道事情该怎么运作, 于是他把罗伯茨作为首选, 迪克斯堡作为第二,沃尔特斯作为第三。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被分配到沃尔特斯军营。
在这里, 库伯被指派训练重武器团的一排士兵。这些兵主要是来自肯塔基和田纳西山区的孩子, 用库伯的话说, 他们有些人“愚笨得够呛”。可在1941年秋天,他能够感受到美国卷入战争的进程越来越近, 他可以肯定, 这些兵要被派去参战,于是把这个排召集起来说, “注意, 弟兄们, 训练将是你们的地狱, 这一切结束之前, 你们会把我恨得我咬牙切齿, 我要让你们用出吃奶的劲去准备战斗, 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的血溅到我的手上。”12月1 日,13 周的训练结束, 两
天后, 这个排接到命令开赴太平洋。“他们走上军列准备出发时, 我与他们握手, 尽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年秋天, 库伯被提升为中尉, 作为奖励, 他多了一个附加的职务, 是当军营军风军纪官, 负责军事法庭的案子和军风军纪。在他干这个工作的头一个月, 就开了16次庭。他想, 有时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想把我的时间都花到案子上, 特别是像斗殴、酗酒和开小差。”他考虑, 原因就是这些应征入伍的人业余时间无事可做, 于是决定用军营军官和士兵基金, 大概里边有3000块钱, 去做一些事。
一个新列兵当过哈丁•西蒙斯牛仔乐队的头。库伯召他过来, 问他是否可以组织个乐队。“让我? ”这名列兵反问道, “你在打赌! 这太棒了! ”他开始招乐手。一个列兵在加利福尼亚的一家夜总会弹过手风琴, 库伯花了八块钱把他的乐器水运到沃尔特斯军营。军营里有一个木匠, 库伯买了木料, 让他做成了乐谱架。库伯又找了一个美术师设计了一个军营标志, 画在乐谱架上。他还为乐队买了乐谱。
那时, 好莱坞上演了一出戏叫《生命从四十开始》。乐队的头找了几个人, 认为他们可以排演这出戏, 剧名改为《生命从五点三十分开始》。军团司令出席了晚会开幕式, 他和他的随从坐在前排, 其他高官坐在他的旁边, 戏剧由歌舞“姑娘”演出。一二三, 踢腿, 一二三, 踢腿, 往返不停。“姑娘们”穿着裙子和军鞋, 长满毛的大腿都裸露着。他们戴块新抹布盖住头发, 上边画一颗掉落的黑牙。他们用半个
大个的葡萄柚当乳罩, 绑在他们的胸上。在做着整齐划一的一二三踢腿动作时,按照计划,一个人的乳罩带断了, 葡萄柚掉在了司令官的脚下。康里想是这样的,它使观众哄堂大笑。
库伯还发现一位刚毕业的西点军校学生, 是西点的中量级拳击冠军, 就让他去组织一个拳击队。库伯还找到一个来自俄克拉荷马的四分卫, 他个子高大, 是个煤矿工人, “可以抓到任何传给他的球。”他们都成了美式橄榄球队的主力。库伯用基金购买设备, 还买了一个新台球桌, 让木工去做写字台, 这样这些战士们就可以在上面给爸爸写家信了。
军事法庭的案子降到零。库伯把基金花得只剩300 块。11月末, 军团司令召他说, “中尉, 我们训练需要一套扩音设备, 通过正常渠道要很多烦琐的手续才能得到, 用基金里的那300 块钱给我们买一套扩音设备用于训练。你就证明一下, 说士兵的娱乐活动需要。”
“长官, 我不能这样做, ”库伯回答, “战士需要体育设施, 交响乐队需要新音乐。我不能这样干。”
“中尉, ”司令讲道, “我想你没听清我说的话。我要买一套扩音设备。”库伯再一次拒绝, 突然向他敬了一个礼, 转过身, 走了出来。两天后他接到命令, 奔赴第二菲律宾步兵团。这是事情的经过, 至少在战前的美国军队中, 大多数时间都这样。
B-24机组是10人编制吗?
国内翻译出版过,译名为空军战士
原帖由 jeth 于 2008-12-30 10:50 发表
国内翻译出版过,译名为空军战士


翻译者的中文水平不怎么样,很多绕口长句子,很多语序照搬英文,中文读起来别扭,
这本书读过了,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