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两伊战争期间伊朗F14的战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05:32:29
如题,感觉F14在伊朗很沉寂的说如题,感觉F14在伊朗很沉寂的说
http://www.afwing.com/intro/f14/iriaf/Persian%20Tomcat-1.htm

波斯猫切小伊的空军就和切西瓜一样简单
波斯猫在两伊战争中可是威风八面.
我国砖家对两伊战争是很不屑的,评价是用先进武器打了一场落后的战争。但是在空战方面也有很多战例值得研究啊,毕竟我国空军还没有用导弹击落敌机的战例呢。
无论是两伊战争还是几次中东战争的空战显示,西式武器特别是美制航空武器在对抗苏制航空武器时具有相当大的优越性:D
LZ下载这个,附录里面有
http://www.fyjs.cn/bbs/htm_data/153/0712/119037.html
侏儒间的较量——两伊空战史话

单从军事角度来说,两伊战争几乎不够格称为是一场战争,两支三流军队进行了持续八年的混乱厮杀,双方的指挥极为笨拙而又自以为是,空中作战的水平更是低得无以复加。
大致上说,两伊战争可以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伊拉克发动“闪电战”,这个阶段从1980年9月到次年3月,伊拉克处于优势。第二阶段是相持,从1981年4月到当年底,伊朗人顽强阻击,遭到损失的伊拉克人无力赢得战争。第三阶段从1982年3月开始,缓过气来的伊朗军队采用人海战术发动反攻,战场主动权易手。第四阶段是伊朗战略反攻,陆续发动代号为“曙光”的进攻战役,双方均遭到重大损失。第五阶段是从1984年3月开始的袭船战,这时双方作战行动明显减少,争夺焦点转为袭击对方的石油运输线。
以空中作战而言,只有第一阶段和袭船战时期比较活跃。


中东的“泥足巨人”


在巴列维国王当政时期,伊朗空军是一个备受关注的兵种,go-vern-ment不惜血本,采购了大量现代化武器。在1970年到1978年间,伊朗空军的采购费用从9亿美元窜升到令人吃惊的120亿美元,并聘请了1100多名美国军事顾问,协助部队进行教育和训练。部分伊朗飞行员的技能已经达到美国空军的水准。
战争爆发前,伊朗空军拥有70000人,各型作战飞机548架,其中F-4D/E型战斗机190架、F-5E/F战斗机166架、F-14A战斗机77架、RF-4E侦察机14架、波音707空中加油机14架、波音747空中加油机9架、C-130E/F/H运输机54架、F-27运输机18架、隼20型运输机4架、“百舌鸟指挥官”式运输机3架。伊朗陆军航空兵还大量装备着AH-1、小羚羊等武装直升机。与其它阿拉伯国家相比,伊朗空军在数质量上都占有明显优势,但由于伊斯兰革命的影响,伊朗空军的零部件供应完全中断,加上维修、保养水平低劣,以致真正能够作战的飞机并不多。另外,由于意识形态原因,飞行员被阿亚图拉·霍梅尼大批扔进监狱,也影响了战斗力。
战争爆发前,伊朗空军的弹药储备也少得可怜,只有750磅BoB!!!12000枚、2000磅BoB!!!1000枚、“小牛”式空地导弹2500枚、“麻雀”中程空空导弹和“响尾蛇”近距空空导弹各1000枚,根本无法应付一场长期战争,就是这点储备,也有相当一部分因保养不利难以发挥作用。新政权对亲美的飞行员进行了清洗,以致有经验的飞行员严重不足,在著名的布什尔空军基地,懂得如何使用“小牛”导弹的飞行员只有2人。另外,伊朗空军储存有大量的美制凝固汽油弹,但在战争中从未使用,原因不明。战前,伊朗向美国订购了160架F-16战斗机,但革命后即被美国扣留,已不可能交货。
伊拉克的空中力量没有伊朗这样吓人。战争爆发前,伊拉克空军拥有38000人(包括10000人的防空部队),各种飞机384架,其中图22轰炸机12架、伊尔28轰炸机10架、米格23D战斗机80架、苏7战斗机60架、苏20战斗机30架、“猎人”式战斗机20架、米格21战斗机115架、T52战斗轰炸机12架、安2运输机10架、安12运输机8架、安24运输机8架、安26运输机2架、图124运输机2架、伊尔14运输机13架、“苍鹭”式运输机2架。伊拉克陆军航空兵还大量装备苏联的米24D武装直升机。伊拉克的工业基础不如伊朗,战前连小型武器也不能生产,作战飞机出勤率完全受制于生产国。但伊拉克的国际环境比伊朗要好一些,就像萨达姆自己说的:“伊拉克是阿拉伯世界反对伊朗革命的急先锋!”

多数阿拉伯国家都支持伊拉克,甚至派出了志愿军参战,除了叙利亚以外。叙利亚虽然也是复兴party执政,但与萨达姆几乎水火不容。伊拉克手里还握有相当数量的国际武器定单,与伊朗不同的是,这些定单不会被卖主取消,其中包括应于1981年2月到货的60架法国“海市蜃楼”式飞机,还有36架幻影F1EQ、18架苏制米格25和85架米格23战斗机即将到货,这还不算战争爆发后,苏联给萨达姆运来的大量武器装备。
从双方空中力量对比看,以美制飞机为班底的伊朗空军在数质量上均占优势,美国训练的飞机员也胜过伊拉克那些苏联和捷克的学生,但伊拉克空军在持久战斗力和实际出勤率上占优势。
可笑的空中“闪击战”
1980年9月22日,萨达姆·候赛因以遏止伊朗输出革命为名,对伊朗发动了先发制人的“闪电战”,有趣的是,1991年在科威特他也是这么做的。实际上,整个9月上旬双方就已经摩擦不断,但都是小打小闹。9月13日,伊朗总统巴依萨德尔和总理拉贾伊乘直升机正在西部前线进行视察,伊拉克的米格23D突然出现,向直升机开火,幸亏护航的伊朗F-4战斗机及时赶到,才把入侵者赶跑。9月15日,双方还发生过几次空战,这种所谓空战“完全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方式,最新式的飞机总是在空中绕圈子,相互追逐,结果你追不上我,我也打不着你。”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萨达姆决定大打出手。
按照伊拉克人的如意算盘,9月22日下午14时,伊拉克空军将对伊朗西部的大不里士、克尔曼沙赫、哈马丹、迪兹富勒、阿瓦士、阿巴丹、德黑兰、伊斯法汗、设拉子和布什尔等10个重要目标以及德赫洛兰和纳夫特沙阿的雷达站同时进行空袭。伊拉克人恬不知耻地声称空袭目标是“夺取空中优势”,但事实却令他们大出洋相。
伊拉克人的进攻确实达成了突然性,但执行得却是一团糟,他们竭尽所能,首轮攻击也只能出动40-50架飞机,这与384架的飞机总数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原因可能是缺乏训练有素的飞行员,萨达姆把几个最好的战斗机中队留置不用,而即使是这几个中队也只接受过第三流的训练。伊拉克飞机以2-6架为一个编队,分散空袭10个目标,无论是强度和力度都不够。
值得庆幸的是,伊朗人根本没有准备。在德黑兰的梅拉巴德机场,伊朗飞机毫无防备地整齐停放在跑道上,但偷袭的伊拉克人仍未占到任何便宜,仅炸毁波音707客机和F-4战斗机各1架,而这也是首轮空袭中伊拉克人取得的惟一战果。在设拉子、博什哈尔和迪兹富勒的空军基地、哈马丹的萨洛空军基地、伊斯法汗的卡特默空军基地、阿加贾里的奥姆巴里空军基地、克尔曼沙赫和阿瓦士的空军基地等重要目标,伊拉克人都是无功而返。
教条主义的战术
伊拉克空军司令部指挥无能,选定在下午14时进行空袭,纯粹是弱者的战术,如何在攻击后借助夕阳迅速逃跑显然是他们更为关心的问题(夜间空袭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伊拉克飞行员根本没有接受过全天候作战训练)。所谓的“强大空袭”实际上只持续了50分钟,仅有一个攻击波次,完全丧失了通过反复空袭扩大战果的可能。伊拉克飞行员训练不足、缺乏经验,他们在进攻伊朗的几个重要机场时,采用超低空水平进入式攻击,以致投下的重型BoB!!!信管来不及引爆,一半以上成了哑弹,如果能够一边观察一边反复进行攻击,战果肯定会更大。另外,伊拉克飞行员一味瞄准跑道攻击,在他们热衷于把跑道炸成“蜂窝”时,却忽略了指挥塔、雷达、油库等重要的管制、补给设施,因此无法摧毁伊朗空军的持续作战能力。如果伊拉克人能够像1967年“六天战争”中以色列空军那样反复地实施攻击,那它至少可以把半数伊朗飞机炸成碎片。
此外,伊拉克人也受到装备本身的限制。它的主战机种米格23D最大航程仅2000公里,载弹量仅4吨,而伊朗的F-4最大航程为4400公里,载弹量6.4吨。伊拉克空军基地都在距离边境150公里以内的地区,除紧靠约旦的一个基地外,其余都在伊朗空军的打击范围内,而伊朗的基地却比较分散,三分之二以上都在米格23D的航程之外,因此伊拉克人徒呼奈何。
首轮空袭的插曲
一个具体战例来自伊拉克第11战斗机中队,由王牌飞行员阿卜杜拉·阿德南率领的这个中队当时奉命从摩苏尔基地起飞,掩护10架苏20攻击机袭击伊朗的重要城市设拉子。他们以规矩的“方块心”队形飞临设拉子基地上空,伊朗的防空雷达相当幼稚,以致伊拉克飞机进入纵深

100 多公里后才被发现。阿德南于是命令迅速下降到雷达盲区飞行,但由于苏20
没有地形匹配装置,在伊朗西部的崇山峻岭中容易出事,所以伊拉克飞机又很快爬高。
9月22日13时25分左右,伊拉克飞机准时到达设拉子上空并开始投弹,当时伊朗的F-4E飞机整齐的摆放在停机坪上,根本没有多少伪装,在阿德南看来,“这次任务简直就跟演习差不多。”然而,实际情形却远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由于伊拉克飞行员缺乏实战经验,再加上苏联教官一再强调中高度轰炸战术,苏20

攻击机的飞行员在攻击跑道时便浪费了几乎全部的弹药,等到要摧毁F-4E时却只好由保护他们的阿德南代劳了,后者于是命令手下的米格21以俯冲攻击的方式,用机炮、空空导弹轮番对地面进行扫射,但这种“蜻蜓点水”式的打击根本无济于事,设拉子基地在空袭后虽陷于瘫痪,可宝贵的22架F-4E战斗机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狂怒的伊朗人转入反击
伊朗空军的情况比伊拉克人好不了多少,首轮空袭过后,伊朗的空军指挥系统一片混乱,以致当伊朗王牌飞行员穆尔韦兹·沙姆尼克来到大不里士的空军司令部时,发现那里的情况简直如同“一团乱麻”。由于美国制裁和革命的影响,只有40%的F-4、60%的F-5可以作战,先进的F-14战斗机缺乏零件,根本动弹不得,仅10%勉强可以升空,但只能当作预警和空中指挥机使用,无法参加作战。尽管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伊朗空军从初次打击中恢复过来后(其实根本毫无损失),仍然有能力进行反击。
9月23日凌晨,20架伊朗的F-4E战斗机分几批携带相当于伊拉克人首次进攻3倍的弹药猛烈轰炸了伊拉克的拉希德机场和巴格达机场,与伊拉克不同的是,6时50分,伊朗人出动了第二攻击波。9月23日,伊朗飞机还袭击了巴格达、巴士拉和重要基尔库克,伊拉克空军也不甘示弱,轰炸了世界上最大的炼油厂阿巴丹和石油港口哈尔克岛,两国赖以生存的石油设施都受到严重破坏。
9月30日,伊朗飞机击中巴格达市区西南方的一个发电厂,油罐中弹,大火席卷着浓烟将巴格达市烧烤了整整一天一夜,大街小巷不时可见一只只被浓烟呛死的鸽子,一到夜晚,几乎整个巴格达都成了一座死城。萨达姆被迫下令实行灯火管制。紧接着,伊朗空军又出动140架飞机,飞临巴格达、巴士拉等城市及15个军事基地和一些石油设施的上空,一口气击落伊拉克飞机6架。
第一次真正的空战
在两伊战争的第一阶段,真正的空战几乎没有发生,仅有的一次例外发生在9月22日下午17时52分伊拉克第一波空袭时。当时,伊拉克的4架米格21战斗机在返航途中遭到数架伊朗F-4战斗机的伏击,高度5000米,双方速度保持在700公里,F-4向米格21编队急转并发动攻击,米格21

被迫与F-4
实施并不擅长的水平格斗。两架F-4抢先切半径,各击落米格21一架,随后其余的F-4从不同方向展开围攻。剩下的两架米格21打得十分顽强,双方格斗近3分钟,高度从

5000
米打到500米。F-4共发射AIM-9L“响尾蛇”近距空空导弹10枚以上,均被米格21摆脱,但随着被召唤来的伊朗飞机越来越多,伊拉克飞行员“无力回天”,两架米格21试图边格斗边撤出战斗,但终于在距离本国机场上空仅25公里处,双双被F-4追尾发射的4枚AIM-7E麻雀导弹击落。
令人作呕的宣传攻势
尽管双方在第一轮空袭中的表现都差强人意,但在自吹自擂上他们至少旗鼓相当。萨达姆宣称:“伊拉克将在波斯湾保持五十年的军事优势。”他们的第一号战报吹嘘“空袭取得了巨大战果,摧毁伊朗飞机189架,武装直升机4架,己方仅损失飞机10架。”按照这份战报,三分之一的伊朗空军已经报销,但伊拉克人还念念不忘指责苏制武器的性能不佳,宣称很多BoB!!!没有爆炸,否则战果会很大。伊朗人也不示弱,他们宣称在反击中“摧毁了伊拉克90%的石油设施和装运设备。”

如果真是那样,完全依赖石油贸易的伊拉克经济早就崩溃了。这种自吹自擂的情况在整个战争期间一直沿续下去,也许极端专制的国家需要用虚构的胜利来维系民心士气,以致于双方最后都宣布击落了超过对方飞机总数的战果。不过,政治家们自己心中有数,10月18日,伊朗总统巴依萨德尔承认“伊朗军队因美国制裁的影响而武器装备不足,”已严重影响了空军的战斗力。第二天,萨达姆也在广播讲话中也承认“伊朗飞机能够轰炸我国任何地区,这是因为伊拉克国土狭小,而伊朗又拥有太多的飞机。”
有趣的国际争端

1981年4月4日,伊朗空军策划了整个战争中最大胆的一次行动,数架F-4E战斗机突入伊拉克纵深,轰炸了H3石油军事综合体系,并对其附属设施—瓦利德机场进行了攻击,那里是伊拉克空军图22和伊尔28战略轰炸机的基地。这次轰炸不仅出乎伊拉克的意料,也使西方观察家大吃一惊,因为即使从距离H3最近的伊朗雷扎耶空军基地起飞,直线航程也超过810公里,F-4E全副武装,超低空飞行,避开雷达监视,其往返航程已超过了极限。伊拉克人也宣称己方雷达侦知伊朗飞机进入了领空,但目标在67分钟后突然消失,显然飞出了伊拉克空域,不过很快它们又再次出现,超低空实施了轰炸。当时,美国陆军学院的W·O·斯托登梅尔上校据此判断,伊朗的F-4E战斗机进行了空中加油,不过在缺乏训练的情况下,这样做显然非常冒险,虽然战前伊朗接收了14架波音707-3JC,其中6架安装了空中加油伸缩套筒,还加装了软管锥套式翼尖加油吊舱,但能否真正在实战中使用仍是一个未知数。西方军事观察家推测,可能是叙利亚对伊朗人开放了领空,允许伊朗飞机在其基地休整加油后实施攻击的,当然叙利亚go-vern-ment对此断然否认。

伊朗人的进攻执行得固然很漂亮,但在军事上意义不大,只是显示了其空军的威力而已。1980年11月12日和11月16日、1981年10月1日,伊朗空军还对科威特进行了三次精心计划的“误炸”,借以警告后者停止对伊拉克人明目张胆的支持。当时为了躲避伊朗空军的袭击,大批伊拉克飞机被疏散到约旦、科威特、也门、阿曼和阿联酋等国家,这些国家对伊拉克的支持相当露骨,科威特经陆路为伊拉克送去大量物资,甚至为之垫付了大量购买苏联武器的款项。1991年萨达姆为了赖帐,悍然入侵了科威特,说来也是那时埋下的祸根。从政治上说,伊朗的攻击相当冒险,因为它很可能使战争全面升级,但轰炸至少也起了两个作用:一是迫使疏散的伊拉克飞机返回本国,二是海湾国家在支持萨达姆时不得不谨慎小心起来。当时,沙特阿拉伯向美国人求援,华盛顿的反应是立即送去了4架预警飞机。
毫无作为的防空系统
两伊战争的一个奇怪现象是本应发挥重要作用的防空武器毫无表现,考虑到两国都拥有种类齐全的高炮和相当数量的防空导弹,这种情况颇不寻常。伊朗有1800门23毫米、35毫米、40毫米、57毫米、85毫米的牵引高炮和4个“霍克”防空导弹营、5个“轻剑”防空导弹营和25枚“山猫”防空导弹;伊拉克也拥有全套的苏制防空系统,包括1200门23毫米到100毫米的牵引式高炮,还有著名的ЗСУ-23-4和ЗСУ-57-2自行高炮,其余萨姆7、萨姆3、萨姆6防空导弹也都有充足的装备。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武器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呢?
首先是缺乏先进的预警系统。伊拉克人采用苏联的防空作战模式,喜欢像越南战争中那样先用航空兵在远距离实施截击,然后再用导弹和高炮在目标周围直接保卫目标,这样做的好处是根本不需要识别哪一架飞机是己方的。可是在两伊战争中,双方的距离却很近,像巴格达这样的要害目标距离伊朗边境只有120公里,飞机很容易超低空突破警戒雷达迅速接近目标,防空系统即使发现也只有很短的反应时间,这就给截击带来了困难,更不用说,双方都缺乏熟练的雷达操作员了。此外,驾驶F-4战斗机的伊朗飞行员从他们的美国教官那里学到了对付防空系统的成功经验,那是总结越南战争教训的产物。伊朗飞行员在发现敌方发射导弹后,立刻从正面向导弹进行俯冲然后迅速拉高或大角度高速机动,雷达制导的萨姆导弹通常无法正确应对这种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小口径的自行高炮倒有了用武之地,伊拉克的ЗСУ-23-4和ЗСУ-57-2自行高炮射速达到惊人的每分钟4000发,它们击落了一些伊朗武装直升机,但这种武器对付固定翼飞机的效果并不明显。萨达姆自己也犯了错误,为保卫巴格达和重要目标不受伊朗飞机的袭扰,大部分萨姆导弹和自行高炮在进入伊朗后不久就撤了出来,从而使地面部队失去了保护。伊朗人与伊拉克正好相反,他们过分依赖导弹而忽视了高炮的作用。
威风八面的“雄猫”
F-14“雄猫”战斗机可能是两伊战争中最受人敬重的武器了,伊朗也是这种超级武器惟一的国外客户,引得众多阿拉伯国家甚至大名鼎鼎的以色列空军也是垂涎三尺。
1972年5月,尼克松总统访问伊朗,巴列维国王向他提到苏联空军的米格25高速战斗机多次侵入伊朗领空,希望尼克松能够提供阻止这些“狐蝠”的更先进战机,后者推荐了F-15和F-14让伊朗人选择,巴列维挑中了F-14“雄猫”战斗机,美国go-vern-ment很快批准了这项交易。1974年1月签署的最初协议里只提供30架“雄猫”,而6个月后合同里又增加了50架。与此同时,伊朗控制的梅利银行同意向格鲁曼公司提供7.5亿美元的贷款,以此消除美国go-vern-ment取消对格鲁曼公司20亿美元贷款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伊朗的贷款也确保了格鲁曼公司能在未来得到美国银行财团12.5亿美元的贷款。
伊朗的F-14和美国海军使用的原型机几乎相同,电子设备相对弱化了一些,但保留了着舰装置,虽然伊朗并没有航母。很快,首批F-14进驻伊斯法汗空军基地。1977年5月,伊朗举行皇室50周年庆典时,12架F-14已经交付完毕。
伊朗为“雄猫”定购了714枚AIM-54“不死鸟”导弹,但实际只有284枚交货。这些导弹与美国海军的比较,在性能上有一点降低。1979年4月1日,由阿亚图拉·霍梅尼领导的伊朗新go-vern-ment取消了与西方ammo商的武器合同,其中包括400枚“不死鸟”导弹。美国随即中断了与伊朗的合作,实行严厉的武器禁运。到1979年8月,西方人士宣布,77架F-14A“雄猫”已经被损坏,因为它们不能再发射“不死鸟”导弹了。据分析,这可能是格鲁曼公司的员工干的,也可能是由伊朗空军中的亲西方人士所为,甚至是伊朗革命者自己干的,因为他们不希望空军沾染任何西方的东西。当时,西方国家普遍认为伊朗空军中能正常飞行的“雄猫”在10架以下,而剩下的则扮演“器官捐献者”的角色,提供宝贵的零配件。伊朗则声称这些评估是“帝国主义的宣传”,并称“雄猫”性能未受影响。
F-14的优异性能决定了它是伊朗人的一张王牌。在高推力的情况下,F-14能长时间维持在77度的高攻角,即使伊朗飞行员也能将速度飞到2.25马赫,在这种高速下能够作出6.5G的过载,它从静止加速到1.8马赫的仅需75秒,在挂载4枚AIM-54“不死鸟”导弹、2枚AIM-7E“麻雀”导弹与2枚AIM-9L“响尾蛇”导弹的情况下,F-14可以在距离基地280公里范围内执行战斗空巡任务达1.5小时。在相同挂载下,F-14A

可在远离基地处以1.3马赫的速度执行拦截任务,它的敏捷性也是笨拙的苏制飞机望尘莫及的。
伊朗人竭尽全力保持F-14的战斗力,不惜花费比国际市场高出2倍的价格从其它国家购买零配件和机载武器。由于AIM-54“不死鸟”导弹实在太宝贵了,F-14战斗机如果不遇到像轰炸机一类的高价值目标,是不允许使用这种超视距武器的,而剩下的战术便是利用近程格斗来消灭对方。伊朗王牌飞行员穆尔韦兹·沙姆尼克描述了驾驶F-14作战的规则和技巧:
鉴于伊拉克使用的苏制战机雷达较为原始,它们利用脉冲多普勒原理将地面杂波滤除,以保证中低空的正常运行,然而该原理是利用地面速度为零的道理,将多普勒频率移动为零的信号滤除,如果敌机的速度矢量与战机雷达的波束垂直的话,则敌机的径向相对速度就跟地面一模一样,势必被雷达当作是杂波滤除,所以

F-14
战斗机便可用“侧滚”的高难度机动渗透到伊拉克飞机防线以内。首先,伊朗飞行员通过雷达报警器发现敌机雷达的方向,当发现雷达信号变成锁定状态或推测敌机可能发射空空导弹时,马上以最高的转弯率进行急转弯(F-14

完全可以忍受这样的高过载,而伊拉克飞机这样做则可能发生解体),转到雷达波与飞行方向垂直的位置,则锁定的截击机雷达将会脱靶,导致制导导弹失效。
那段时间是F-14的幸福时光,“雄猫”击落了18架伊拉克战斗机和直升机,而自身却毫发未损。在伊朗陆军节节败退、处境极为困难的时候,空军的表现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为伊朗实现后备力量的总动员赢得了时间。到1981年1月,前线态势已基本恢复正常,伊朗陆军顺利地将伊拉克人赶过卡仑河,石油重镇阿巴丹的围困解除了,取得开战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萨达姆遭到难以忍受的损失,特别是完全由来自他家乡蒂克里特的士兵组成的伊拉克精锐部队第10装甲师全军覆没,严重动摇了军心士气。
F-14给伊拉克飞行员造成了难以克服的心理阴影,王牌飞行员阿德南后来回忆:“那时我们对F-14战斗机配备的休斯公司的输出功率达10千瓦的AWG-9雷达特别敏感,只要伊朗F-14战斗机特有的雷达波一出现,不管伊拉克飞机有多少,马上就会四散奔逃。飞行员们私下打趣地说,如果伊朗人知道这个秘密,只要让所有伊朗飞机都能发出AWG-9的雷达信号,我们就甭想作战了。”
为了解除F-14的威胁,萨达姆亲自出马,向生产幻影系列战机的法国达索·布雷盖公司求购新式武器。1982
年,首批36架幻影F1
战斗机装备伊拉克空军,这种飞机摈弃了三角翼布局,改为利于空战的后掠翼设计(它使飞机能多做1个G的过载飞行),可多携带40%的燃料,使用多种工作模式的塞拉诺IV雷达,马特拉公司提供的较先进的R530F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和“魔法”红外制导导弹也使其如虎添翼。不过,即使是幻影F1,要与F-14一较短长仍嫌底气不足,因为F-14的飞行姿态完全是由计算机控制,可根据不同飞行状态,使机翼变换到最佳角度,绝对不能与F-14发生近距离格斗,“如果你不能在50公里外打掉

F-14,一旦接近到5-6公里内进行格斗的话,你必死无疑。”阿德南说:“战争进行到那种状态,已经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上级鼓励我们实施‘陷阱’战术,就是让一部分飞行员驾驶落后飞机充当诱饵,将伊朗人引进幻影F1

战斗机携带的导弹射程内,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不知道什么会轮到自己。”别人的伤亡果然成为第11战斗机中队战绩增长的基石,1982年2-10月,他们总计击落18架伊朗战机,但大多是老旧的F-4或F-5战斗机(猎物中还有更令人扫兴的英国“猎人”式攻击机,它的价格甚至没有一枚R530F空空导弹值钱),而最有价值的F-14却一直没有成为伊拉克人的战利品。
谈到第一次击落F-14时的情景,阿德南至今仍然十分兴奋,他回忆说:“1982年11月21日凌晨,我们破天荒地掩护一批图22轰炸机去袭击德黑兰的军事目标,返航途中,在前面开路僚机突然传来收到AWG-9雷达信号的消息,我询问来的是单机还是编队,回答是‘3-5

架,呈纵队拦截队形’,我一阵亢奋,撒旦终于出动了。”阿德南所在机群的6架幻影F1战斗机配备有14枚射程达到50公里的
R530F导弹,取胜的希望就寄托在它们身上,“我们没有考虑再动用‘陷阱’,因为从形势上看得出来,我们敢于空袭他们的首都,伊朗人显然被激怒了,即使不用诱饵,伊朗空军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阿德南的座机与其他3架幻影F1立即将雷达切换到导弹待发状态,伊朗的F-14战斗机还在卖弄自己的超机动性能,“侧滚”的绝技在幻影F1战斗机所携带的塞拉诺IV雷达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自杀,因为“侧滚”90

度意味着F-14奉送对手90度的角度优势,幻影F1只要再转到另一个90度,“雄猫”就变成了“死猫”(180度的角度优势,也就是机头正对着敌机机尾),同时法制战斗机上安装有数据链,4架伊拉克幻影战斗机互相交换了情况。下面的空战变得按部就班,1架轮廓清晰的F-14战斗机成功用“侧滚”及降低高度的办法逼近了阿德南的视线范围,但当阿德南驾机进入近距格斗时,便轻而易举地咬住F-14的尾巴,终究将这架自以为是的F-14击落到德黑兰郊区的荒地中,时间是凌晨5时22分。这是一个相当偶然的胜利,在多数情况下,F-14仍然把幻影F1和苏式飞机送回了老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F-14的AIM-54“不死鸟”和AIM-7“麻雀”导弹逐渐失效,但聪明的伊朗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们让F-14携带MIM-23“霍克”地对空导弹,这种非凡的改装其实把“雄猫”的AWG-9雷达当成了连续波发射器,但实战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1985年2月11日伊朗革命节期间,25架F-14密集编队从德黑兰上空掠过,接受了go-vern-ment领导人的检阅,这显然是对诸如“F-14已经变成一堆废铁”之类评论的最好回答。
震惊世界的袭船战
其实,袭击油轮的作战方式很早就在两伊战争中出现了,但那时还只是孤立的行动,并没有明显的目的性,也没有上升到政治层面。1980年10月1日,伊拉克的米格21就用BoB!!!攻击伊朗油轮“伊朗巴德”号,使这艘船搁浅,同一天,又打沉另一艘伊朗油轮“塔哈”号,两天后,伊朗的F4E实施报复,用BoB!!!击沉为伊拉克运送石油的希腊油轮“Laky”号,并把科威特油轮“伊本·埃尔·哈塔姆”号送入海底,此后类似的互相攻击不断发生。
1982年底,伊朗在对巴士拉的攻势中受挫,不仅士气未被击破,反而却更加惊人地“勇敢和团结”,频频向伊拉克人发起反击,这使萨达姆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伊拉克惟一比伊朗占优势的是空军,但原先部署在里海地区、用于防范前苏联的“霍克”、“奈基”等中远程防空导弹部队,被逐步调到西南部前线,构成阻拦伊拉克战机骚扰的“天网”,日益强化的防空力量不允许伊拉克人再冒险深入其腹地。尤其是伊朗通过阿富汗游击队乃至ammo黑市得到大量“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使伊拉克战机连近距离支援陆军的能力都大打折扣,仅1983年4月就有7架幻影F1被击落,还有为数不详的幻影F1

由伊尔-76
运输机送回法国原厂修理。很显然,消耗战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萨达姆感到如果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空中优势,他可能会成为失败者,于是这位独裁者决定冒险扩大“袭船战”的规模,这样不仅可以击沉更多的伊朗油轮,控制它的经济命脉,还能将其他国家包括美苏两个大国也卷进这场消耗战,共同向伊朗施加压力。
1983年10月,萨达姆宣称要用5架装备有“飞鱼”导弹的战机袭击油轮,霍梅尼对萨达姆的恐吓自然不会示弱,宣称一旦伊朗的油轮或海上石油设施遭到袭击,他们将立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西方人最初觉得这纯粹是讹诈,因为伊拉克的石油大多都是从陆路输油管道运出的,相反伊朗自己的原油出口却主要依赖霍尔木兹海峡,因此封锁该海峡对打击伊拉克没有意义。相反,一向纵容偏袒伊拉克的海湾六国和整个西方都会为此大倒其霉,因为一旦霍尔木兹海峡被封锁,石油运不出去,西方将陷入瘫痪状态,而海湾国家的财路也就断绝了。于是海湾合作委员会一面劝说萨达姆不要破坏伊朗的石油设施,一面又建立快速反应部队以保护海峡畅通;美国为维护本国的石油供应,一边向沙特提供“毒刺”导弹,一边也着手军事介入的准备。
1984年3月27日,伊拉克终于向一艘倒霉的巴拿马籍油船痛下毒手,这也预示着两伊战争的新阶段——袭船战开始了。有趣的是,双方其实都缺乏进行这种斗争的准备。伊拉克主要依赖“超军旗”飞机和“飞鱼”导弹,偶尔也使用幻影F1和米格23。“超军旗”飞机在马岛战争中声名鹊起,但它实在不是什么超级武器,而是一种老旧的小型战斗轰炸机,大约只相当于美国人早已淘汰的F-100“超级佩刀”式飞机,“飞鱼”导弹的爆炸力只相当于一枚500磅BoB!!!,可是它的价值却超过10万美元,因此用它来袭击毫无防备的油船或货船简直是得不偿失。米格23作为一种比较廉价的武器也许值得考虑,但用它来袭击海上目标可靠性太低了。于是伊拉克人也使用幻影F1、图16轰炸机或是直升机之类的武器。与之相反的是,伊朗的选择比较简单,他们通常只用F-4战斗机进行这类攻击。
从使用的武器来说,伊拉克主要用图16轰炸机的“鳟鱼”、“鲑鱼”、AS11、AS12导弹以及BoB!!!和火箭,还有就是“超军旗”的“飞鱼”和幻影F1挂载的导弹。伊朗主要使用C130E/H“大力神”运输机、“猎户座”海上侦察机发现目标,然后用F-4携带的AMG-65B“小牛”导弹和AB12空地导弹进行攻击。
伊朗人报复来得很快,就在伊拉克人大开杀戒一天后,F-4E战斗机就袭击了靠近巴林的一艘科威特油轮。仅5周内,就有11艘船只受到两伊双方轮番袭击,其中10艘是油轮。6月5日,5架沙特阿拉伯战斗机在美国预警机的指挥下击落一架伊朗F-4E战斗机。你来我往的“袭船战”使伊朗的石油出口由每天的180万桶锐减到70万桶,伊朗的财政地位被严重削弱,只得放弃封锁霍尔木兹海峡。到1985年2月,共有108艘船只遭到两伊飞机导弹的袭击,其中伊拉克袭击84艘,伊朗袭击24艘,“袭船战”并未能使战争停下来,也未导致战争无限扩大。伊朗力图以消耗战拖垮伊拉克,萨达姆也意识到袭船战只能达到削弱伊朗的目的,不能使其全面崩溃。
截止到1985年8月,大约有26艘船只被34枚导弹和5枚BoB!!!击沉,伊拉克飞机有意在最大距离上发射导弹,而对攻击结果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这可能是因为萨达姆不想过分刺激伊朗。袭船战的主要损失是由空地导弹、BoB!!!造成的,而反舰导弹却没有什么表现,这主要是因为装满原油的油舱比空油舱更能抵御导弹的袭击,原油较炼过的石油易燃程度差,油舱和舱壁的构造也防止了火势蔓延,而导弹造成的损毁主要集中在船只尾部,因为船只轮机舱发出的热量成了热寻的导弹的最好目标,而反舰导弹主要是雷达制导的。此外,伊朗每次攻击都使用美国休斯公司的AGM-65B“小牛”电视制导导弹,虽然西方人士根本无从判断伊朗人使用这种武器的具体情况,但他们确信这种导弹的战斗部都是采用锥形装药,因此对付小型近海巡逻艇还可以,对付大型油轮就无能为力了。
从双方使用的武器来看,伊拉克的战绩比较分散,米格21只有2次击沉纪录,而且都是在战争早期;苏20有2次击沉纪录;米格23BK则只有一次,那是战争末期的1988年5月14日用BoB!!!打沉油轮“Seawise

Giant”号。超军旗的战绩共有12次,都是由AM39“飞鱼”导弹完成,由于“飞鱼”的爆炸力不足,通常需要第2次攻击;幻影F1EQ5和EQ6则完成了至少60次以上的成功攻击,它们也都是使用AM39“飞鱼”完成攻击的;来自中国的轰6D完成了6次成功的攻击,使用的武器都是C601反舰导弹,而且都是在战争后期,第一次是在1988年2月5日;图22B也用500公斤BoB!!!完成了两次成功的攻击;但令人震惊的是SA321GV直升机才是伊拉克人真正致命的武器,它的AM39“飞鱼”导弹战绩最高。
从伊朗方面来看,F4E完成了32次成功的攻击,武器都是AGM65A“小牛”导弹,也有65mm火箭和BoB!!!,AH1J直升机也用20mm机关炮和68mm火箭打沉了若干艘油轮,伊朗海军也用AB212直升机的AS12导弹打沉过一些船只。
由于袭船战的效果并不令人满意,萨达姆开始寻找新的目标,哈尔克岛是伊朗最重要的石油生产和运输港口,1984—1985年伊朗预定的石油收入为235亿美元,哈尔克岛就担负了200亿美元。于是,伊拉克将轰炸目标瞄上了哈尔克岛。奇怪的是,哈尔克岛处于伊拉克的SS-1“飞毛腿”和“蛙-7”地地战术导弹的射程之内,而伊拉克也拥有大量的苏制AMG-1水雷和KRAB反舰锚雷,完全可以实施海上封锁,而萨达姆却偏偏舍易就难,把摧毁哈尔克岛的任务交给空军来完成,这可能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战功显赫的伊拉克第11飞行中队再度披挂上阵,阿德南说,1985年8月15日,他们中队出动9架幻影F1

战斗机,以低空突防的方式,避开哈尔克岛上的雷达和防空火力系统,贴着水面低空飞至哈尔克岛上空,30多吨de-tona-tor被倾泻在这个30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港内装油的10艘油轮燃起熊熊大火,超级油轮码头和输油设备几乎全部瘫痪,岛上的输油能力下降至不及原来的一半,国外的油船也不敢再冒险去哈尔克岛装油了。不过,由于伊朗人很快在岛上部署了防空导弹,因此伊拉克飞机以后空袭时只能在高空投弹了,哈尔克岛的生产运输能力逐渐得以恢复。
为了对萨达姆进行回击,霍梅尼决心:“以牙还牙、决不示弱”。9月6日,伊朗异乎寻常地出动150架战机(占总兵力的70%)深入伊拉克领土250公里,集中摧毁伊拉克北部基尔库克和摩苏尔。伊朗空军将贵重的F-14当成是“袖珍预警机”来使用,因为AWG-9雷达的功能实在是远超出一般战斗机雷达,所以这些F-14就担负起指挥其它远程奔袭的伊朗战机的责任,自己则远远地躲在后头,绝不轻身涉险。伊朗战机投掷的BoB!!!漫无目标落到平民区、市政大楼、学校、工厂、医院等,特别是作业区被硝烟笼罩着,工人们纷纷逃离岗位,曾是中东最大的基尔库克和摩苏尔成为一片火海。与此同时,伊朗部署在南部的远程大炮每天也将数吨的炮弹倾泻在伊拉克的边境重镇巴士拉城中,连城内数十万被伊朗当局视为潜在盟友的什叶派穆斯林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不过,愈演愈烈的袭船战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战略结果,因为伊拉克空军不愿意也无力集中足够的兵力,它的攻击太分散了,从1984年3月以来,伊拉克平均每月只能击中3.6艘船只,而当时海湾地区每月往来的货船多达3000艘,尽管萨达姆取得了某些政治上的胜利,但这种渐进的、零星的封锁却远不足以实现最后的目标。
袭船战升级到袭击似乎并未起到任何效果,战争在僵持中进一步升级。萨达姆又打起袭击伊朗城市的主意,以期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在后方的平民中制造恐慌,进而干扰决策者的战争意图,以扼制伊朗组织再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这一惨无人道的“以炸促谈”的非常招式成了萨达姆的杀手锏。可是这种你来我往的轮番轰炸的结果是将伊朗国内的战争热情再度升温,而伊拉克首都却产生了反战情绪,人们怨声载道。1986年3月15日,伊朗总统哈梅内伊在国内的祈祷会上语气强硬地声称“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对伊拉克的任何一个挑衅行动进行报复”。议长拉夫桑贾尼也宣称,“只要伊拉克今后对我们任何一个城市进行袭击,我们将以轰炸巴格达作为报复”。
由于双方毫无妥协的立场,战争不得不无限期地拖延下去,直到两个国家都精疲力竭,意识到无法取胜为止。
没有胜利者的战争
根据国际战略问题研究所的资料,伊朗和伊拉克综合国力相差悬殊,战前伊朗人口为3830万,伊拉克为1310万;国民生产总值伊朗为761亿美元,伊拉克为214亿美元;双方的现役部队、预备役人员和准军事部队相差不多,但伊朗动员了大量的革命卫队和所谓的巴西吉(也就是2000万民兵)。霍梅尼把这场战争说成是一场圣战,目标不仅是打垮伊拉克,还要征服以色列,无处不在的伊朗什叶派毛拉们很容易说服国民参军入伍,因此伊朗有能力不顾伤亡发动一系列代价高昂的进攻战役,但大量未经严格训练的士兵降低了军队的素质,同时造成了惨重伤亡。
20世纪60年代晚期进行的几场局部战争曾经对空中战争的作战方式产生过重大影响,但是两伊战争没有做到这一点,或者说它没有提供什么值得借鉴的经验。事实证明,如果没有完整的战略计划和精明的指挥员,再先进的武器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最初,萨达姆试图进行一场小规模的预防性战争,他的战略企图和目标都是相当有限的。伊拉克空军的作战计划完全是1967年以色列人突袭埃及的翻版,想把伊朗空军消灭在地面上,但是战术的失误和飞行员素质的低劣使他们无所作为。伊拉克飞行员对低空突击缺乏信心、经验和良好的技巧,虽然萨达姆聘请了60多名印度教官帮助他们提高低空轰炸的技能,但伊拉克飞行员显然不愿意冒这种风险,以致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高空轰炸上,而这种攻击无论是威力还是精确率都微乎其微。例如在首轮空袭中,伊拉克人过分关注摧毁伊朗机场的跑道就是一例。现代空军经验证明,为阻止对方使用跑道而进行的空中突击多半没有什么成果,因为它受到两个因素的限制,一是运用什么武器进行攻击,二是能否持续进行这种攻击。一般攻击很难让跑道受到无法修复的损坏,除非实施中空和大角度BoB!!!攻击,但这样做会让飞机处于危险之中,而且如果弹道式BoB!!!投掷过晚就会造成引信无法起动。后来,伊拉克人把失败归咎于苏联人的武器,说6枚苏制BoB!!!中只有1枚爆炸,这是毫无道理的。
在战争开始阶段,双方空军的出航率都比较高,饱受维修保养之苦的伊朗空军每天也能出动200架次飞机,伊拉克能出动的飞机比伊朗多得多,而且能得到补充,所以达到每天600架次以上。双方空袭的目标包括机场、军事基地、石油设施和居民定居地等等,旨在给对方的民心士气以致命打击,但由于主要采用高空轰炸和打了就跑的战术,所以造成的实际损失并不大。双方都全力打击石油设施和装备,但无论是伊朗还是伊拉克空军都缺乏精确打击能力,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战场综合控制能力。战争开始后,霍梅尼释放了一些被囚禁的飞行员,使伊朗空军在短时间内保持了质量优势,但由于西方制裁和零配件缺乏,这种优势也没有维持多久。
伊拉克空军的作战思想严重脱离实际,似乎是让意识形态和浮夸作风麻醉了自己,误以为它的空军和防空力量十分强大,萨达姆显然忽略了以下事实,伊拉克飞行员只在苏联接受过相当有限的训练,且他们的苏联教官并不认真,常常取消预定的训练计划,伊拉克飞行员除了受过5000米以上高度的单机对抗训练外,可以说没有受过任何实战训练,它和陆军搞的空中近接支援也只是摆形式而已,即使是伊拉克最好的飞行中队也只能保持50%的出勤率,伊拉克空军没有真正的侦察和目标分析能力,而且它忘了一条空中作战的原则,一支空军实战中至多只能达到演习和训练时达到的水平。
伊朗空军比它的对手强不了多少。虽然在技术装备上占有优势,但伊朗人并没有充分加以利用,他们通常只是采用双机或四机的编队进行活动,从未试图采用过密集队形,在至关重要的1981—1982年冬季,伊拉克陆军并不担心遇到空中的威胁,他们只是担心固定的大型目标受到袭击,这可能是伊朗空军节约使用飞机造成的,但战术上这样做是失败的。伊朗空军使用火箭、BoB!!!等常规进攻兵器的能力比伊拉克人要强得多,再加上美制飞机的航程和载弹量较大,这使得伊朗人能够在攻击炼油厂、石油化工厂等重要设施时造成比伊拉克人严重得多的破坏。但是他们仍然没有能力精确攻击小型的要害目标,如石化设施的某些敏感设备等等。
从总体上说,空军在两伊战争中没有起到任何决定作用,只不过使双方增加了一种威慑的手段。随着战争的拖延、超级大国的介入和偏袒,伊朗的战争潜力遭到打击,伊拉克终于等到了它所期待已久的良机。1988年6月14日,伊拉克出动3个师的兵力,向驻守苏莱曼利亚省的哈勒卜加镇及其周围战略高地的伊朗军队发动了反攻,行动代号“真主使者穆罕默德”,在这次进攻中,伊拉克人夺回全部失地并攻占了部分伊朗领土,这也是两伊战争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从此伊朗和伊拉克都沉默下来,一切军事行动都停止了。两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终于霍梅尼在1988年7月20日宣布无条件地接受联合国要求两伊实现停火的598号决议,他说:“这是真主的意愿,即使这个意愿是一杯毒酒,我们也要把它喝下去。”持续8年、没有胜利者的两伊战争结束了,双方死亡约60多万人,伤95万人,伤亡总数相当于四次中东战争伤亡人数的12倍。双方共损失飞机

400余架,双方被袭击的船只近500艘,直接经济损失高达9000亿美元,相当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全部经济损失的5倍。
作为一代名机,F-14“雄猫”式战斗机在2006年2月8日结束了最后一次战斗巡逻,3月10日,“罗斯福”号航母上VF-31 Tomcatter中队和VF-213“黑狮”中队的F-14D在弗吉尼亚的Oceana海航基地作最后的编队飞越,为F-14在美国海军的生涯里划下了句号,很多人为之扼腕。但常被人们所遗忘的是,F-14在伊朗空军中依然是作为绝对主力。都说猫有九条命,伊朗的F-14的坎坷生涯还真应了这个说法。
在巴列维时代,伊朗是美国在中东最可靠的盟友,伊朗的巨大石油收入也支撑了巴列维的野心,成就了他造就波斯湾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的梦想。伊朗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不仅扼守整个波斯湾,还直指苏联的高加索腹地。在冷战时期,美国甚至有向伊朗部署地面部队的预案,退可以守卫中东石油产地,进可以威胁苏联的侧翼,不可谓不阴险。也由于这样的特殊地位,伊朗的防御态势不尽理想,侧翼尽露,需要一个强大的空中屏障。
由于伊朗北方的山地缺乏可靠的雷达网,空中预警的概念尚且在襁褓之中,巴列维把希望寄托在可以独立担当远程防空的先进截击机群上,当作空中流动的防空导弹基地。新的战斗机需要具有强大机载雷达能力和发射远程空空导弹的能力。当时伊朗的主力机队是F-4“鬼怪”式,不足以承担此重任。伊朗研究过美国空军正在研制的F-15战斗机,但认为F-14的雷达和“不死鸟”导弹更适合伊朗的需要,于是在1974年1月7日和美国签订了购买30架F-14(带424枚 “不死鸟”导弹)的协议,1974年6月又追加了50架和290枚“不死鸟”导弹,使这个总价值达20亿美元的协议成为当时美国历史上金额最大的军火协议。
研制F-14的格鲁曼公司正在焦头烂额之中。由于F-111的惨痛经验,美国国会规定F-14为固定价格的合同,所有超支全部由公司自行负担,作为预算和管理失灵的惩罚。格鲁曼当初急于得到F-14的订单,对于能够回炉利用海军型的F-111B技术又过于乐观,结果严重超支,公司陷于绝境。伊朗的订单救了格鲁曼,使格鲁曼有资金完成最后的研发和生产准备,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就这样,伊朗和美国海军同时成为世界上最早也是仅有的F-14的用户。
和美国海军的第一批F-14一样,伊朗的F-14是F-14A型。第一个伊朗的F-14中队在1977年成军,一年内,又有两个中队成军。在1979年伊斯兰革命的时候,除了1架F-14外,79架F-14和284枚“不死鸟”导弹已经交付伊朗。由于73年以色列在斋月战争中弹药和备件几乎消耗遗尽的教训,伊朗决定建立一个巨大的弹药和备件储备体系,购买了超量的弹药和备件,足以供10年使用。除了“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外,还有800枚“响尾蛇”近程空空导弹和几百枚“麻雀”中程空空导弹,这在以后救了伊朗空军。
70年代也是伊朗动荡的年代。巴列维的西方化在伊斯兰传统很深的伊朗激起了强烈反弹,王室的腐败更加加剧了人们的不满,79年霍梅尼领导的伊斯兰革命终于吞噬了巴列维王朝,伊朗在一夜之间成为美国在中东最大的敌人。
美国对于伊朗变色毫无准备,在国内政治力量之间的互相指责之余,美国最为关心的是这些不到两年的F-14的命运,如果最先进的美国技术落入冷战对手苏联之手,后果是不堪想象的。尽管有很多传言,如伊朗的F-14只采用较陈旧的技术,美国技术人员在撤退之前已经破坏了机上的关键设备等,这些传言最终被证明只是传言而已,或者是美国一些人的一厢情愿。伊朗的F-14A和美国海军的第一批F-14A没有实质性的差别,一些细微的差别反而是应伊朗的要求,如空中加油探头的保护罩被取消,这是因为早期保护罩经常脱落,容易被右发动机吸入造成损坏;还有就是机头下的用于远程识别目标的光电系统,因为伊朗在等更新的型号(以后在80年代末在美国海军中如期服役,但伊斯兰革命后的伊朗已经被美国禁运了),所以只订购了早期F-4上用的老型号,先代用起来。实际上,伊朗对美国最先进的F-14并不是完全拿来主义,很早就意识到F-14A的通用电气TF-33发动机有问题,突然加力时容易熄火,已经在和普拉特·惠特尼接洽,有意用F-15上的F100改进。后来这当然夭折,美国海军也对采用空军的发动机没有兴趣。美国海军直到1991年才装备使用F110发动机的F-14D,彻底解决了TF-33的问题。要是伊朗的资金加上普拉特·惠特尼的“热心”坚持下去,说不定F-14的发动机问题早就可以解决了,不过这是题外话了。作为伊朗最先进也最珍贵的战斗机,这些F-14在巴列维时代就警卫森严。在伊斯兰革命的狂潮中,困在伊朗的几千名美国技术人员更担心的是自身的安全,很少有人还有心思和胆量去破坏F-14,只有休斯公司的人设法破坏了16枚“不死鸟”导弹,但以后还是被伊朗修复了。传说中的伊朗飞行员和机务人员大批叛逃西方,留下的大批受到迫害,甚至被枪毙,致使伊朗的包括F-14在内的整个空军陷于瘫痪境地,这也不符合事实。在美国受训的一百多名F-14的飞行员中,只有 27名已经完成训练的飞行员和15名尚在培训中的飞行员选择了离开,其他都留下了。他们虽然是前国王的宠信,但他们更是伊朗的武士,效忠于伊朗。
美国急欲把伊朗的F-14弄回来,新生的伊朗伊斯兰政权其实也在犯难。现在伊朗和美国作对,这些高度复杂的战斗机以后肯定得不到美国的技术支持,这些昂贵的战斗机伊朗是不是需要,伊朗是否能够独立维护和使用,都是问题。伊朗新总理巴扎尔甘主张把这些战斗机出售,但国防部长里亚西和空军司令巴盖里坚决反对。美国海军对于以低价购回这批F-14很感兴趣,有想法把这批F-14转让给英国,加拿大也对以差不多1/3的原价购买这批才不到两年的新战斗机十分感兴趣。1979年8月10日,伊朗取消了巴列维时代的120亿美元的军购合同,两天后,伊朗革命委员会在有霍梅尼、议长拉夫桑贾尼、总统巴尼萨德尔出席的共同会议上,不顾巴尼萨德尔的反对,最后由霍梅尼拍板,这批F-14留下!作为战略防空的中坚,伊朗的F-14全部转移到中部伊斯法罕附近的哈塔米空军基地。至此,还没有经历战火的九条命的波斯雄猫已经去掉一条命了。
霍梅尼的什叶派革命在波斯湾和更大的范围内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什叶派虽然是穆斯林中最大的分支之一,但长期在逊尼派的压迫之下,霍梅尼革命引发了什叶派民众中极大的悲情情节,一时间,什叶派革命有席卷整个波斯湾的迹象,首当其冲的就是伊拉克。伊拉克的北面是库尔德人,南面是什叶派,但中间人数据少数派的逊尼派长期以来主导伊拉克的政治。面对什叶派革命蔓延的威胁,加上长期以来对富含石油的两伊边境的觊觎和西方或明或暗的支持,还有伊朗在革命之后的无政府状态,萨达姆以为有可乘之机,对伊朗发动了先发制人的攻击,打响了持续八年的两伊战争。
作为伊朗的主力战斗机,F-14在两伊战争之前就经受了战斗的洗礼。1980年4月30日,美国出动特种部队,企图救出被激进伊朗学生关押的美国大使馆人员,但行动失败,在伊朗的沙漠里留下了两架RH-53直升机。为了阻止美国特种部队可能夺回飞机的行动,空军司令巴盖里亲自命令两架F-14出动,扫射被放弃的美国直升机。这是F-14历史上第一次战斗行动。
但是伊斯兰革命对伊朗正规军的冲击还是很严重的,伊朗空军在79年到80年大部分时间里,基本没有什么飞机。面临两伊战争的危险,巴尼萨德尔命令伊朗空军做好战斗准备,在9月之前至少有10架F-14恢复到战斗状态,并恢复了挂载“不死鸟”导弹的战斗巡逻。
1980年9月7日,5架伊拉克的米-25(米-24的出口型)渗入伊朗境内,攻击边境哨所。在附近巡逻的两架F-14几分钟内就赶到战场,在用“响尾蛇”导弹攻击两次失败之后,长机用航炮打下了押后的米-25,首开战绩。9月10日,一架伊朗F-14向进犯的伊拉克飞机发射两枚“不死鸟”导弹,无一命中。9月11日,两架F-14在空中加油的支持下,连续留空巡逻了11小时,没有遇到敌机。9月13日,伊拉克空军的努巴尔·阿布戴尔·哈米德少校率领两架苏-22战斗轰炸机越境作目视侦察,在伊朗境内没有遇到地面防空火力,但僚机看到哈米德少校的飞机在空中突然爆炸坠落,伊拉克方面至今认为是受到不明地面防空火力的拦截,实际上,这是伊朗空军穆罕默德·礼扎·阿塔伊少校和他的F-14的手笔。阿塔伊在巡逻中,发现远方有一架一闪即过的飞机,于是果断地在 70公里外发射了一枚“不死鸟”导弹,但目标随即消失,阿塔伊不能确定是否是被击落,只报告了可能击落飞机一架,直到一天后伊朗农民发现了落在伊朗境内的残骸,才确认击落。9月15日,阿兹米上尉发现了一架入侵的米格-21,在50公里距离上发射了一枚“不死鸟”导弹,但导弹的引信失灵,雷达在导弹即将命中敌机前发生故障,所以阿兹米上尉没有看见战果,也报告了一个可能击落,但事实上,导弹直接撞上了米格-21,伊拉克飞行员跳伞逃生成功。
为了保密,伊朗空军严令所有F-14在伊朗一侧作战,避免万一失事或者被击落后落到伊拉克一方。这使得进入伊拉克境内实施空袭的伊朗F-4“鬼怪”式战斗轰炸机没有得到本来可以更好的空中掩护,导致了不小的损失。但作为伊朗的防空作战主力,F-14还是显现了巨大的威力。9月24日,6架F-14升空,两架在德黑兰上空巡逻,两架在伊斯法罕上空巡逻,两架在两伊边境上空巡逻。在边境的两架F-14在10000米高空打开雷达,首先看到返航的F-4和F- 5,40分钟后,看到两个4机编队从低空进入。在21公里的距离上用电视摄像机确认为伊拉克米格-21之后,F-14下降到7000米高度,两机各发射一枚“麻雀”导弹,一枚命中目标。伊拉克米格立刻掉头逃跑,但两架米格-21马上又掉过头来,迎头和F-14格斗。F-14长机发射“响尾蛇”导弹,击落一架,僚机的发动机发生故障,叫对手跑了。
同一天下午,另外两架F-14在哈克岛上空截住了4架伊拉克的苏-22战斗轰炸机。哈克岛是伊朗石油出口的主要终端,离伊拉克的巴士拉很近,在两伊战争中,两地都受到反复轰炸,以扼杀对方的石油出口,哈克岛成为伊朗F-14的主要狩猎场。这批伊拉克苏-22试图攻击哈克岛,但在强烈的防空炮火下,没有完成任务,正在排成3000米间距的横队准备再次攻击。伊朗的两架F-14从背后海面上只有几米高的超低空迂回上去,打开加力超音速追击了100公里,发射了几枚“麻雀”导弹,但无一命中。然而,伊朗宣称击落了三架伊拉克飞机,这是很多虚报战果中的一个。
三天之后,伊拉克空军出动飞机掩护陆军第三装甲师向卡隆河方向挺进,设拉子起飞的伊朗战斗机摆了一个圈套,由一架F-4和一架F-14混合编队出击,F- 4打开雷达,F-14雷达静默,使伊拉克方面以为这就是两架F-4。四架米格-23上钩了,前来迎击。F-4用“麻雀”导弹打下了一架米格-23,F- 14发射的“麻雀”脱靶,但伊拉克米格-23在掉头机动时落入F-14的射界。F-14在580米低空和6.5公里的距离上发射了“不死鸟”导弹。“不死鸟”导弹是为在高达150公里的远程拦截敌人轰炸机而设计的,不是格斗导弹。伊朗F-14发射“不死鸟”导弹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击落对方,不如说是为了减轻重量,准备近距格斗。可是刚发射出去的“不死鸟”导弹立刻用自己的主动雷达导引头捕捉住了目标,把伊拉克的一架米格-23打成空中的一团灿烂的火花。同一天里,一队伊拉克苏-22也遭到伊朗空军的拦截,带队的阿卜杜拉·阿布许少校被击中,发动机起火,但他坚持将飞机飞回到基地,着陆的时候火已经烧到座舱了。
伊拉克空军从一开始就对伊朗的F-14小心避开,所以伊朗F-14经常采用雷达静默的战术,用敌我识别系统导引和电视摄像机识别目标,打伊拉克飞机一个出其不意。10月29日时,两架F-14掩护8架F-4战斗轰炸机和两架波音707加油机出击,在接近目标的空域,四架伊拉克米格-23伏击F-4成功,切断了它们的退路。负责掩护的赛迪上尉和僚机立刻冲上前去,赛迪先用挂载的两枚“不死鸟”导弹击落两架敌机,然后在格斗中,用“响尾蛇”导弹再击落两架。同一天,来自同一中队的另外两架F-14成功地拦截了一架伊拉克的图-22超音速中程轰炸机,另一架图-22虽然成功地穿越了F-14的拦截,但还是没有逃过地面“霍克”防空导弹的拦截,也一命归西了。空战中,也有离奇的战例。1981年1月7日,最早在美国受训的四人之一詹吉内上校在哈克岛上空发射一枚 “不死鸟”导弹,雷达显示一架飞机被打得凌空爆炸,奇怪的是,另有两架也接连坠毁,不知道是被巨大的爆炸牵连到了,还是在规避机动时不慎失事。一个四机编队被一枚导弹打掉了三架,这也算是一个奇迹。
1981年9月开始,伊拉克空军开始装备先进的幻影F1战斗机,这是法国达索公司为了和F-16竞争而推出的最新一代战斗机,放弃了达索传统的无尾三角翼布局,而采用常规的机翼-尾翼布局。1982年开始,伊拉克空军的米格-23ML也开始服役,这是米格设计局在米格-29没有服役之前推出的过渡型战斗机,在飞行性能和电子系统能力上大大超过传统的米格-23。新型战斗机的加入给伊朗空军增加了很大的压力。同时,伊拉克加紧了地面的攻势,试图将新夺取的伊朗胡齐斯坦地区的占领永久化,而这是伊朗的主要石油产地。1981年下半年到1982年上半年,两伊之间的空战几乎每天都有,同时,为了阻止科威特公开倒向伊拉克,伊朗开始向科威特做“警告飞行”,但1981年10月20日,两架伊朗F-4战斗机遭到科威特的幻影战斗机的拦截,一架被击伤,伊朗空军立刻中止直接飞越飞行,而改为设置空中陷阱。10月26日,两架伊朗F-4作为诱饵出击,两架F-14在后方低空隐蔽跟进,并得到一架EC-130电子战飞机的支援。到达科威特布比杨岛附近上空时,F-4双机突然压低高度,而F-14双机则跃升到高空,并打开雷达搜索。很快,F-14发现4架不明战斗机正在向 F-4双机高速飞来,40公里之后还有两架伊拉克米格-21也在向这个方向靠拢。在敌我识别装置判明不是友机之后,两架F-14各发射了两枚“不死鸟”导弹,三枚导弹向目标飞去,但一枚导弹故障坠海。伊朗F-14机组正在等待对方四机编队散开规避,好靠上去格斗,但对方似乎对来袭导弹一无所知,直直地飞过来,三枚导弹击中三架战斗机后,第四架战斗机才规避逃离。EC-130上的监听人员听到阿拉伯语的呼叫:“遭到科威特‘霍克’防空导弹的攻击”。两架伊朗 F-14紧接着对后续跟进的米格-21发射了“麻雀”导弹,击落其中一架,另一架规避逃离成功。
战斗后,伊朗声称击落三架伊拉克幻影,加一架米格-21。伊拉克声称在整个战争中从来没有幻影被击落过。第二天科威特电视上显示了四架飞机的残骸,声称是被击落的伊朗F-4,但残骸尾翼上伊拉克的标志清晰可见。战后据在科威特空军担任A-4战斗轰炸机飞行教官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飞行员报告,科威特空军在这一期间神秘地损失了若干架幻影战斗机,原因不明。这真叫一个乱!
F-14战斗机和“不死鸟”导弹的实际性能一直是一个广受的话题,但这个组合在两伊战争中成为伊朗空军的王牌组合,F-14不仅在远程防空截击作战中取得了优秀的战绩,在近距格斗中也出类拔萃。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伊朗“不死鸟”导弹的出人意外的战绩。这是一种用来拦截高空高速轰炸机的远程空空导弹,机动性并不出色,打下图-22这样的轰炸机没有什么奇怪,但打下机动性优秀的米格-21和幻影战斗机就不简单了。更加奇怪的是,被击中的飞机常常直到最后一秒钟前并不知道受到攻击,不少被“不死鸟”导弹击落的伊拉克战机至今被伊拉克划到“不明原因”或者地面防空火力,这一方面是伊拉克坚信西方的说法:伊斯兰革命已经毁了伊朗空军,F-14和“不死鸟”导弹无法作战;另一方面是被攻击的飞机没有受到任何预警。第一个原因好理解,但第二个就有点奇怪了,只有一个可能:“不死鸟”导弹的主动雷达制导系统和F-14上的AWG-9边跟踪边扫描雷达的电磁特征对当时的伊拉克(还有科威特)飞机的雷达告警装置很陌生,所以充耳不闻,被锁定了也不知道,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1987年2月18日,一架伊朗F-4和一架F-14在哈克岛以南巡逻,地面雷达告警,发现两架伊拉克幻影。F-14命令F-4打开雷达,以迷惑伊拉克幻影,到17公里距离上,F-14打开雷达,发射“麻雀”导弹,击中一架,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在近距离上发射了一枚“响尾蛇”导弹,又击中了第二架,飞行员福瓦德•塔伊特上尉跳伞成功,被伊朗方面俘虏。在审讯中,他坚持伊朗的所有F-14都不能飞了,但F-4没有发射导弹(这个倒是确实的),所以他不知道是谁把他打下来的。审讯官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有告诉他,他是被“不能飞”的 F-14打下来的。
在油轮战期间,伊拉克租用了5架法国的“超军旗”攻击机。这是一种专门挂载“飞鱼”反舰导弹的海上攻击专用飞机,在马岛战争期间曾击沉皇家海军的“谢菲尔德”号驱逐舰,大举出名,在两伊的油轮战中,不少装载伊朗原油的油轮也死于其手,连美国驱逐舰“斯塔克”号也挨了它一枪,军舰重伤,二十多水手丧生。但在 F-14手里,“超军旗”也被打下来,因为攻击来自沙特方向,伊拉克方面还一直以为是沙特的F-15干的。1987年9月29日,两架伊拉克幻影对波斯湾南方的拉玛岛原油终端轰炸,僚机看到一道导弹的羽烟划过,然后长机凌空爆炸,飞行员乌玛尔少校跳伞成功,在海上漂了两天之后,被附近的美国海军“瓜岛”号两栖攻击舰上的直升机救起,伊拉克至今坚持说这是从拉玛岛上伊朗新近从阿富汗弄到手的美国“针刺”肩射防空导弹打下来的,实际上这还是伊朗F-14的杰作,飞行员亚哈尔·詹迪上校是伊朗的王牌,总战绩高达12架。
在整个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承认被伊朗F-14击落了8架,但秘而不宣的是这8架都是伊拉克最精锐的飞行员和最好的战斗机。
相比于伊朗在两伊战争中的战绩,在后来的两次伊拉克战争中,美国海军的“不死鸟”导弹尽管已经经历了屡次升级,但是一无战绩,估计是伊拉克战机的雷达告警装置也已经受到了升级,能够辨别“不死鸟”导弹的雷达特征,采取了有效的规避机动,甩掉了所有“不死鸟”导弹的攻击。

60年代三倍音速、三万米升限的米格-25的出现给美国以极大的震动,F-14、F-15、F-16、F-18是对空战战术反思的结果,放弃了单纯追求高空高速的老路,转而追求机动性和先进武器系统的结合,改变了世界战斗机技术发展的道路。但米格-25的高空高速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F-14的“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的高空高速能力就把这个威胁考虑了进去。由于米格-25的速度和高度优势,通常在21000米高度以1.2倍音速超音速飞行,在接近目标时加速到两倍音速,F-14只能减载起飞,在10000米高空以1.2倍音速巡逻待机。伊朗的防空雷达体系本来就不怎么样,伊斯兰革命后,完好率进一步下降。加上两伊战争初期受到伊拉克的空袭破坏,伊朗的雷达网有很多漏洞。更要命的是,伊拉克情报机构掌握了伊朗的雷达分布,这样伊拉克飞机常常可以不受探测地穿越伊朗雷达的间隙而达成突然袭击或者侦察飞行。由于伊拉克米格-25通常只进入离边境不远的地区,速度又快,伊朗F-14的拦截窗口更小,拦截难度更大。第一次不完全成功的拦截是在1982年2月间,伊拉克加紧向伊朗进攻,伊朗空军向前线空军基地增援,10架F-14刚抵达新机场两个小时,两架就升空和两架米格-23BN(老型号)格斗并打下一架之后,抓住机会向正在掠过的一架伊拉克米格-25发射了一枚“不死鸟”导弹,导弹追上了110公里外的米格 -25,但被正在机动的米格-25甩掉,在50米外爆炸,击伤了米格-25。米格-25最后回到了伊拉克,在基地安全迫降。有意思的是,伊拉克米格-25 并没有发现前来拦截的“不死鸟”导弹,只是出于偶然作了一个机动,正巧甩掉了“不死鸟”导弹。米格-25以机动性奇差著名,无意中的机动不可能太激烈,可见只要有及时的预警,甩掉“不死鸟”导弹并不太难。在两伊战争期间,伊朗声称共击落12架伊拉克米格-25,美国情报机构也证实其中好几起,但伊拉克坚持只有两架米格-25被击落。
第一次可以确认的米格-25被击落是在1982年春,伊拉克第82中队中队长法拉伊·阿卜杜拉·莫罕默德中校在哈克岛上空被一架伊朗F-14的“不死鸟” 导弹击落。有意思的是,伊朗声称这一天F-14并没有战果,但到9月和12月有击落米格-25的战果。两伊这样的战报对不起来的事情很多,为日后外界核实带来极大的困难。
当然,伊朗F-14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在两伊战争结束前一天,两架F-14在哈克岛上空遭到两架伊拉克米格-23ML的伏击,双双被击落。更惨的是,伊朗的救援力量到达时,再次遭到伏击,又一架F-4被击落。
由于种种原因,西方对伊朗F-14的战备和损失情况同样盲目,偏听偏信伊拉克关于击落14架伊朗F-14的说法。比较战后两伊的内部数据,伊拉克实际上可以证实的战果只有四架被击落;另有两架没有在战斗中直接被击落,但由于作战行动而损失,比如有一架是在战斗中飞越己方上空被伊朗自己的“霍克”防空导弹击落的;另外还有一架因为其他原因而损失。
第一架被声称击落的F-14发生在1980年12月间,伊拉克空军第47中队的曼苏尔中尉的米格-21和一架伊朗F-14发生格斗,战斗后的照相枪照片显示,伊朗F-14被击中起火。但该机实际上成功地返航着陆了。第一架可证实的F-14损失发生在1981年4月14日,戈兰姆·侯赛因-阿比拉尔萨希上尉的F-14在波斯湾上空空中加油后,在哈克岛附近坠毁。同一日,两架F-14在和两架米格-21格斗后,一架F-14在击落一架米格-21之后,自己被对方僚机击中,但也成功地返航着陆了。
第一架确切的F-14被击落是1984年8月4日,雷达报告在哈克岛附近有一架F-14在活动,两架新近交货的伊拉克米格-23ML出动攻击。米格- 23ML在地面引导下,从超低空接近,但拉起的时间晚了几秒钟,长机拉起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对方双机(而不是单机!)的侧面,已经无法攻击,只好脱离放弃,但命令随后的僚机攻击。僚机在伊朗F-14后面800米处,立刻用R60(AA-8)近程空空导弹攻击,击落了一架F-14。在返航时,这两架米格- 23ML差点被增援的伊朗F-4“鬼怪”式战斗机追上,于是返身发射了两枚R-24(AA-7)中程空空导弹,把追兵赶走。被击落而丧生的F-14的飞行员哈希姆·阿勒·阿迦中校不仅是伊朗的王牌,还是哈塔米基地的主要军师,负责制定战术和组织了几次成功的空中伏击。他的损失是伊朗空军的重大损失,前面提到的阿塔依少校接任阿迦中校的位子。伊朗空军不仅损失了阿迦中校,还同时损失了詹吉内上校等老资格飞行员,但他们不是在战斗中丧生,而是在伊朗空军提升胡桑·赛迪克上校为空军司令后的内部动乱中抗议离去的,他们的战绩也为自己挣到退休票了。
在两伊战争的前四个月里,伊朗的F-14就取得了击落敌机30架以上的战果,自己无一损失,其中主要战果是来自伊斯法罕附近的哈塔米基地的F-14中队。受伊斯兰革命影响较大的设拉子基地的F-14相对无所作为。面对伊拉克空军对F-14的避战,伊朗空军经常在北方的胡齐斯坦和波斯湾北部的哈克岛之间的空域设置空中陷阱,用F-4中空出击作为诱饵,F-14在后面低空隐蔽跟进,引诱伊拉克空军出动,然后痛打出头之蛇。然而,哈塔米基地的飞行员在美国受训的背景也使他们在政治上得不到信任,被派进大量的政治上较可靠的后座飞行员。F-14是双座战斗机,前座是飞行员,负责操纵飞机和发射武器;后座是武器操作员,负责雷达和电子战,也兼管格斗时对后半球的辅助观察。这些新派来的人其实也是飞行员,只是没有到美国在F-14上受过训练而已。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机务人员中,不过这主要是因为受过F-14训练的机务人员严重短缺,77架飞机只有11个工程师和33个技术员,尤其短缺的是熟悉F-14上功率强大的 AWG-9雷达和“不死鸟”导弹。伊朗空军原先希望保持至少60架F-14能升空作战,后来发现实际上做不到。好在备件和弹药一点不缺,伊斯兰革命中被 “遗忘”的几个巨大的备件和弹药库被发现,极大地消除了无米之炊的后顾之忧。不过,伊朗空军对坐吃山空的危险看得很清楚,一些F-14上的关键备件也储备或者到货不足,
不大为人所知的是,一直到1983年,伊朗的F-14一直得到美国海军内线的秘密技术支持,有些备件直接从美国国内来,更多的来自美国海军在太平洋地区的基地。数量很少,但美国政府对这些台面下的交流是知情的。对于F-14的操纵问题也有技术交流,比如发动机在突然加力的时候容易熄火问题。83-85年间,以色列也帮过忙,但以色列自己不装备F-14,主要的交流都是和F-4有关的。最引人注目的是85年“伊朗门”事件,白宫的诺斯中校将出售给伊朗的军火所得用于购买给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的军火,其中出售给伊朗的就包括F-14战斗机上AWG-9雷达和“不死鸟”导弹的升级套件。“伊朗门”的爆发就是源于“不死鸟”导弹上新的热电池过期失效。
外界一直有传说,伊朗将一架完整的F-14连带“不死鸟”导弹交给苏联,以换取苏联的技术支持,事实上,这是无中生有。伊朗伊斯兰革命后,和美国的关系剑拔弩张,但和苏联的关系也是如此。伊朗在历史上就和沙俄和后来的苏联关系紧张,沙俄和苏联在高加索的扩张直接威胁到伊朗的利益,这后来的苏军入侵阿富汗、两次车臣之战都使伊朗更加不信任苏联和后来的俄罗斯,直到今天依然如此。伊朗可以在民航机和民用核电站上和俄罗斯合作,但在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军备方面还是没有倒向俄罗斯的意思,尽管从苏联时代莫斯科就一直在摇橄榄枝。在两伊战争和后来的时间里,伊朗拒绝了苏联和俄罗斯的所有军事援助,更谈不上奉上F-14 和“不死鸟”导弹了。事实上,苏联也根本没有能力提供F-14和“不死鸟”导弹的技术支援,这和苏联的产品相差太远,也比当时的苏联技术高出一个等级,解剖研究是一回事,仿造代用产品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还是一架伊朗F-14差点完整地落到境外,不过不是在苏联。在CIA的帮助下,伊拉克情报局一直在策动伊朗飞行员驾F-14叛逃,但第一个成功的策反不是F-14,而是F-4。1984年8月27日,拉曼·卡纳特·比夏上尉驾驶一架F-4叛逃到伊拉克,这架F-4一直停留在那里,直到1991年第一次伊拉克战争期间被美国空军炸毁。但伊拉克情报局也成功地策反了伊朗的F-14飞行员礼萨·莫拉迪少校。说好了在1984年9月3日叛逃,但莫拉迪在叛逃前夜越来越紧张,最后决定在9月2日就提前一天叛逃。飞越边境后,遭到两架伊拉克米格-23ML的拦截。米格-23ML在超低空接近,但长机在最后关头雷达发生故障,于是由僚机在10公里距离上发射了一枚R-24(AA-7)中程空空导弹,莫拉迪的F-14被击伤。莫拉迪没有作规避机动或者回击,而是放下起落架,这是投降或者叛逃的举动。大吃一惊的米格飞行员马上向基地报告,一级一级报告上去,伊拉克方面这才意识到莫拉迪提前一天叛逃了,赶紧命令米格停止攻击。但是莫拉迪在距离跑道1000米的地方认定自己的F-14已经失去控制,跳伞逃生,而F-14落地坠毁,除了两台发动机和尾翼外,飞机彻底毁坏。后座飞行员从一开始就反对叛逃,跳伞后被伊拉克关押,直到1991年两伊交换战俘时才获得释放。莫拉迪非但没有提供一架完整的F-14,连审讯中提供的情报很多都是错的,比如伊朗的F-14和“麻雀”导弹不相容。莫拉迪后来移居西德,几个月后遭到刺杀身亡。
通过CIA的安排,一个美国专家以“私人身份”得以检查莫拉迪的F-14。他向五角大楼提供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五角大楼根据他的报告和获得的一些F-14 部件,召开了一个评估伊朗F-14状态的联席会议,由军方情报机构、格鲁曼公司、美国海军的F-14专家等参加。会议结论:伊朗已经自行制造一些F-14 的备件了。
事实真是如此。早在1982-83年间,伊朗就在韩国的帮助下,成功地制造出了F-14上的襟翼作动器。1983年底,伊朗空军的综合电子修造厂成功地修复了被撤退前美国休斯公司技术人员破坏的“不死鸟”导弹。有趣的是,美国认定苏联帮助修复了这些导弹,盗取了美国技术,美国为此被迫更改自己的“不死鸟” 导弹的导引头,所以美国在海牙国际法庭向苏联索赔80万美元,当然无果。1984年8月,伊朗成功地大修了“不死鸟”导弹,解决了库存寿命问题。这一切主要由于阿巴斯·巴巴依上校的推动。在1985年7月15日伊朗自己培训的F-14教官毕业典礼上,已经晋升为上校的阿塔伊宣称,两伊战争以来,伊朗的F- 14总出动量达到5万飞行小时。考虑到F-14每一小时飞行时间需要400小时的维修工作量,没有巴巴依的不信邪和苦干巧干精神,很难想象伊朗的F-14 能保持如此高的出动率。巴巴依是一个狂热的宗教极端分子,据说他对飞行员的宗教忠诚的关心远远超过飞行技能,一些巴列维时代留下来的老资格飞行员公开拒绝和他说话,但这不等于他是一个只知道念可兰经的人,他还真是既敢干,又会巧干。他是派到哈塔米基地“掺沙子”的“政治后座”飞行员之一,后来由伊朗自己训练,具有F-14的飞行员资格。由于他在维修和保持F-14战备状态上的突出贡献,以及突出前座和后座的平等,巴巴依被晋升为哈塔米基地的司令。他的贡献还不止于维修和技术保障,他还调来大批政治上忠诚的F-5飞行员,由伊朗自己训练F-14飞行员,保证F-14飞行员后继有人。他还力主将F-14挂上炸弹,用于对地攻击和反舰攻击,但除了在87年试验了一下以外,没有得到采纳,毕竟这些F-14对伊朗的防空太重要了,没有余力将这些珍贵的F-14用于损失率较高的对地、反舰攻击上。相比之下,美国海军直到1989年才在F-14上首次试验投掷Mk83炸弹。86年巴巴依死后,哈塔米基地改名为巴巴依基地,以纪念这个对保持伊朗F-14继续升空作战起到关键作用的人。
巴巴依对维持F-14的完好率起到关键作用,伊朗空军的另一个奇人阿托拉·巴扎尔甘则对伊朗的空空导弹的完好率起到关键作用。巴扎尔甘是空军一级军士长,不是军官。但他被破格任命为空军副司令,震惊了伊朗空军内外。巴扎尔甘是一个非常有才干的导弹技师,他重组了伊朗空军的技术保障体系,有力地支援了两伊战争。巴扎尔甘建立了“自力更生圣战队”,军民混编,用现有装备改装以满足战争需要,并创立了若干影响至今的导弹计划,被誉为“伊朗导弹之父”。
两伊战争结束后,伊朗的F-14机队使用过度,需要全面大修,完好的F-14只有12架,还有20架可以起飞,但武器系统有不同程度的问题,实际上不能作战。在“自力更生圣战队”和伊朗的其他工厂、研究机构的共同努力下,加上和乌克兰可作研制安-140,伊朗在90年代里逐渐对F-14及主要系统的翻修甚至有限升级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到2002年时,巴巴依基地司令阿巴斯·哈辛少将面对日益升温的伊拉克局势,要求做好对美国入侵伊拉克的准备,争取到了 10亿美元的经费,开始大规模翻新伊朗F-14。这时伊朗已经建立起自己的三级保障体系,由工厂、基地和外场三级组成。三年里,伊朗成功地翻修了15架F -14,以后以每年6架的速度翻修,翻修范围包括更换所有主要疲劳件,翻修发动机和机翼,更换气动控制面和作动器,重新铺排管线和电缆,甚至翻修AWG- 9雷达,用固态组件更换原来的电子管组件。翻修后的F-14还比原来减重若干,机动性有了一些提高,相当于投放挂载前后的差别。不过伊朗对主要部件还是能进口则进口,只有在进口无门的时候才自制。
两伊战争初期,伊朗空军对导弹的使用不合理。由于战争的急切需要和缺乏合格的技术人员作日常维护,伊朗空军放弃了巴列维时代设立的库存管理体系,不是先使用较老的导弹,而是首先使用较新的导弹,以保证打得响。但久而久之,较老的库存开始过期失效,问题尤其严重的是“不死鸟”导弹,到86-87年间,热电池开始大批过期失效。伊朗曾试图用国产品代用,但损坏了一些导弹上的精密电子设备,只得另辟蹊径。为了维持F-14的战力,在巴巴依上校的建议下,伊朗从 1984年开始研究将“霍克”导弹装到F-14上去,86年就进行过试射。“霍克”是中程防空导弹,性能可靠、稳定,在世界上来源较多,不像“不死鸟”,除了伊朗外,只有美国海军一家使用。这正好是伊朗和以色列秘密串门的时候,几个以色列专家参加了项目的前期工作。以色列在这方面有经验,曾苦于F-4“鬼怪”式战斗机无法击落越空飞行的米格-25和图-22而试图将“标准”舰空导弹挂载到“鬼怪”式上,由于F-15的到货才放弃。但F-14挂载“霍克”导弹的事不久还是搁浅了,两伊战争结束后,伊朗空军失去了急迫感,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直到90年代中才重新拾起。机载“霍克”导弹的具体细节外界尚不清楚,但已经有照片证明,伊朗F-14已经开始挂载“霍克”执行战备巡逻了。由于“霍克”是半主动雷达制导,和“不死鸟”的主动雷达制导不同,但和“麻雀” 的半主动雷达制导相似,伊朗一定已经破解了F-14的AWG-9的火控机制,增加了和“霍克”有关的模块。但更加惊人的是,伊朗声称已经逆向仿制“不死鸟”导弹成功,相当于美国海军的AIM-54C标准,采用数字化技术。如果属实,这是一个很不简单的成就。另外,伊朗也声称采用了相当于美国最新的AIM -9X“超级响尾蛇”导弹的导引头技术,改造自己的近程空空导弹。这些新锐武器的加盟,使伊朗的F-14焕发了新的活力。
两伊战争结束后,当年在美国受训的F-14飞行员在政治上的忠诚再次受到怀疑,开始大批离开空军,新飞行员大批补入,在政治上忠于伊斯兰政教合一,但训练水平严重降低,年飞行时数不到150小时。新飞行员虽然在F-5战斗机上已经有相当的经验,但还是勇猛有余,技术不足,在短时间内造成多起机毁人亡事故,对于“后继无机”的伊朗F-14机队来说,这是很不妙的。伊朗空军立刻制定新规定,严格训练教程,新飞行员必须经受足够的地面仿真训练,才能上F-14。根据在伊拉克的美英飞行员报告,伊朗F-14的战备状态明显改善,升空率比21世纪初有明显提高。
波斯雄猫从一开始就差点成为死猫。由于伊朗人的聪明才智和不屈不挠精神,伊朗的F-14不仅在两伊战争中取得了很好的战绩,还将在未来很多年内继续作为伊朗空军的主力,保卫伊朗的天空。都说猫有九条命,已经去掉好几条命的波斯雄猫看来还有几条命留着呢。
被遗忘的战斗 ——两伊空战实录


当 2 月 17 日英美战机再次以联合国的名义空袭伊拉克目标,隔岸观火的伊朗军人却以轻蔑的眼光奚落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作风,因为留在他们记忆中与伊拉克人进行的两伊战争才称得上艰苦卓绝、惊险刺激。今年 3 月,伊朗驻土耳其大使馆武官、曾参加过两伊战争的穆尔韦兹·沙姆尼克在安卡拉与流亡到这里的伊拉克前空军“王牌飞行员”阿卜杜拉·阿德南在土耳其民营 NTV 电视台的安排下进行一次电视访谈,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畅谈当年的战斗经历以及战术心得。也许是老兵的“通病”,两位“老鹰”都曾发誓如果不能与昔日“有国仇,无家恨”的敌人见上一面,即使自己走进坟墓也将死不瞑目。

“误判”导致战争

  对两伊战争为什么会在 1980 年爆发,沙姆尼克和阿德南都认为尽管国家意志极端对立的双方难免一战,但在当时的环境中,由于没有适当的沟通渠道,两伊领导人都“过高估计了自己,过低歧视了敌人”,最后在各方面因素的“误判”的情况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阿德南坦言,当时伊拉克之所以敢发动战争,很大程度是出于伊斯兰革命爆发后伊朗空军的涣散。伊拉克最为害怕的是伊朗前皇家空军(Imperial Iran Air Force, IIAR),冷战时期,美国为执行围堵苏联政策,对遏止苏联进出波斯湾与印度洋的伊朗巴列维王朝非常支持,刚好伊朗又有大量“石油美元”可供购买军火,因此伊朗前皇家空军便使用许多美制战机,例如 F-5A/E,F-4D/E 战斗机及 P-3F 反潜机,甚至还包括后来提供的美国第一线战斗机 F-14 雄猫,其先进程度连当时威震中东的以色列空军都羡慕不已,这种超强的空战实力曾令伊拉克在贯穿 1974 年的两伊边境冲突中吃够苦头,一度打得使用苏制飞机的伊拉克飞行员拒绝“起飞送死”。1979 年新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成立后,由阿亚图拉·霍梅尼(Ayatolla Khomeini)进行政教合一的统治,霍梅尼宣称美国是“大撒旦”,新的伊朗政府采取反西方的态度,有许多西方武器采购合约都被迫中止,当然在伊朗的美制战机也成为没有维修服务的“弃鹰”。使情况更糟糕的是,以往在巴列维国王时代服役的飞行员与维修人员,由于遭到新政府的迫害,这些有经验的人员大多跟着国王流亡海外,再加上美国禁止输入任何武器及备份零件到伊朗,因此伊拉克军方认定 1980 年的伊朗空军只不过是一个破壳。而与此同时,伊拉克空军正在急剧膨胀,伊空军当时拥有 1,048 多架战机,包括将近 200 架米格-21/23 战斗机、90 架苏-9/22 及猎人式攻击机,1980 年 2 月,伊拉克外交部在同其他一海湾国家频繁地往来,并达成了一项旨在针对伊朗的秘密协议,其中北也门(现为也门共和国)被确定为前苏联向伊朗转运军火的“中继站”,超过 20 架的苏制图-22 眼罩及伊尔-28 猎犬式战术轰炸机被当作“见面礼”马上提供给伊拉克空军,这无疑使萨达姆相信自己的后方是稳固的。接着 8 月,海湾阿拉伯国家达成的《海湾国家反伊朗秘密协议》,使“打垮波斯人”取代“消灭以色列”,成为当时各阿拉伯国家共同的口号。

  作为当年旧伊朗空军的服役人员,沙姆尼克也承认“伊朗在大革命后,清洗了原帝国军队中大部分高中级将领,使其军队的元气大受挫伤”,但决没有到“军队已完全涣散,丧失战斗力”的地步。沙姆尼克指出,1979 年 2 月 5 日,“我们的领袖”霍梅尼在回到德黑兰后,首先是稳定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秩序,他希望整个社会实现和平过渡,但当年 8 月发生的针对他的“高级军官团叛乱”以及在邻国(可能是伊拉克)挑唆下发生库尔德人暴动,迫使这位敏感的老人采取极端措施,对军队进行“革命整顿”,不过这场风暴没有持续多久,伊朗高层便感觉到周围阿拉伯国家的异动,关于“对伊朗开战”的传闻甚嚣尘上,于是重新改编伊朗国防军并组建伊斯兰革命卫队,特别是对恢复空军战斗力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们不仅通过巴基斯坦、土耳其中间商变相从欧洲和加拿大购买飞机零件和机载武器,尽管价格奇贵也再所不惜,甚至还从越南购买美军遗留的“废铜烂铁”,同时释放因涉嫌参与政变的技术军官并组成“种子教官团”,加速训练新的飞行员,到 1980 年夏季,伊朗空军已经运转正常,包括 200 架 F-4E 鬼怪、166 架 F-5 老虎及 77 架 F-14 雄猫在内的 440 架战机重新焕发生机,战斗力恢复到旧伊朗空军时代的 40%,而这些情报因为伊朗军队封锁得极其严密,伊拉克情报部门无从知晓,使萨达姆进一步走向战争的边缘。沙姆尼克不无讽刺的说:“如果当时伊拉克间谍再精明些,或者我们能利用《孙子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技巧,把这一消息泄漏出去,也许战争能够推迟一段时间。”

来而无往非礼也

  1980 年 9 月 22 日拂晓,大雾弥漫着两伊长达 1,100 公里的边境线,昔日疏密不绝的枪声沉寂了,浓密的雾气好似战斗停止的浓烟,这不正常的沉寂似乎预示着一场大的浩劫即将来临。当天,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宣布:“给伊朗以决定性打击,将边境冲突升级为全面战争,全线进攻伊朗,收回被伊朗占领的全部领土。”萨达姆决心仿效当年希特勒对苏联作战的“巴巴罗萨”计划式的闪电行动,以最具优势的空中力量在第一天就将伊朗的空军基本打垮。中午,伊拉克 80 多架以米格-23 战斗机为主的作战飞机群向伊朗境内扑去,对伊朗的 15 个城市和 7 个空军基地及雷达站实施突然空袭,战争就在飞机的轰鸣和炸弹的爆炸声中全线拉开了。遭到空袭的伊朗主要机场和空军基地有:德黑兰郊外的梅拉巴德国际机场的空军基地、布什尔空军基地、设拉子空军基地和大不里土、迪兹富勒、恰赫洛希、沙鲁希、哈米德、哈迪米、阿瓦士、驻克尔曼沙赫部队司令部的各个机场以及炼油中心阿巴丹等地的石油设施。

  阿德南当时隶属于驻伊拉克北部摩苏尔基地的第 11 飞行中队,由于该中队最接近伊朗腹地,因此他们的任务是摧毁 300 公里外的设拉子伊朗空军基地,据情报称,那里停放着数十架“危险”的 F-4 鬼怪战斗机。“鬼怪”这个名字让阿拉伯飞行员既仇恨又羡慕,在以前 10 多年的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空军用 F-4 创造出近乎神话的战绩,而它的“米格杀手”桂冠也是用无数阿拉伯飞行员的鲜血染红,因此今天是到了复仇的时候,尽管冤家不再是犹太人。他回忆说,他们驾驶的米格-21 战斗机护送 10 架苏-22 攻击机从高空突防,以规矩的“方块心”队形飞临设拉子基地上空,伊朗的防空雷达系统相当幼稚,他们深入伊朗纵深 100 多公里后,才通过自身的雷达报警器知道“我们被伊朗人跟踪了”,随后他们迅速下降高度到雷达盲区飞行,但由于苏-22 没有地形匹配装置,在伊朗西部山区众多的环境下容易出事,所以伊拉克飞机又很快升高,虽然有些冒险,但幸好没有遭到任何伊朗防空武器的拦截,阿德南一直在想:“伊朗人是不是在唱‘空城计’,挖个陷阱等我们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阿德南的机群在 9 月 22 日 13 时 25 分准时到目标区上空并开始投弹,“伊朗的鬼怪飞机整齐的摆放在停机坪上,根本没有多少伪装,这次任务执行实在太愉快了,简直就跟演习差不多。”然而,这次空袭却未达到阿德南预想的效果,由于伊拉克飞行员缺乏实战经验,再加上苏联教官强调中高度轰炸战术,以及伊拉克空军战前提出的“先炸跑道再毁飞机”策略,年轻的伊拉克苏-22 攻击机的飞行员在攻击跑道时便浪费掉几乎全部的弹药,等到要摧毁鬼怪战机时却只好负责保护他们的米格-21“越俎代庖”,阿南德只好命令所有飞机以俯冲攻击的方式,用机炮、空空导弹对地面进行扫射,但这种“蜻蜓点水”式的补救打击无济于事,设拉子基地在空袭后陷于瘫痪,而宝贵的 22 架 F-4E 鬼怪战斗机仅有 4 架被毁(其中两架通过部件“嫁接”又恢复战斗力)。阿德南的尴尬其实是各个战场上的“通病”,各国军事家们感到迷惑的是,拥有 4 万空军,各种飞机 1,048 架,轰炸机中队 2 个,攻击机中队 22 个,战斗机中队 17 个的伊拉克为达到最有效的攻击却仅出动不足百架飞机,由于空军司令部的无能,加之伊拉克未采取反复空袭来将战略效果扩大,萨达姆没有能在第一天把对方的空军基地彻底毁掉。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当天下午,伊朗陆海空三军一齐出动,还以颜色。沙姆尼克当时负责大不里土战术空军司令部的地面指挥工作,他形容战争爆发时的情况是“一团乱麻”,由于新的指挥人员调度还没有安排停当,所以最初的几个小时,伊朗的空防指挥体系一度“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也是阿南德感到初战轻松的原因),但伊朗国防部很快镇定下来,伊朗空军首先出动 20 架 F-4 和 F-5 战斗机,对伊拉克后方首都巴格达、工业重镇巴士拉以及基尔库克地区实施轰炸,可怜的巴格达马上实行灯火管制,9 月 30 日,伊朗飞机击中市区西南方的一个发电厂,油罐中弹,残红的大火席卷着浓烟将巴格达烧烤了整整一天一夜,大街小巷不时可见一只只被浓烟呛死的鸽子,一到夜晚,几乎整个巴格达都成了一座死城。紧接着伊朗空军又出动 140 架飞机,飞临巴格达、巴士拉等城市及 15 个军事基地和一些石油设施的上空,一口气击落伊拉克飞机 6 架,击沉炮艇 4 艘。

  双方第一次空战于 9 月 22 日下午 17 时 52 分在伊拉克境内发生,伊拉克的 4 架米格-21 战斗机在返航途中遭到已进入预定战区的数架伊朗 F-4E 鬼怪机的伏击,当时高度在 5,000 米,双方飞机速度保持在 700 公里,F-4E 向米格-21 编队急转并主动攻击,米格-21 被迫与 F-4E 实施水平格斗,两架 F-4E 在格斗中抢先切半径进入攻击,各击落米格-21 战斗机一架,随后 F-4E 从不同方向围攻米格-21,剩下的两架米格-21 打得十分顽强,双方分成两组格斗近 3 分钟,高度从 5,000 米打到 500 米,F-4E 共发射 AIM-9L 响尾蛇空空导弹 10 枚以上,均被米格-21 采取航向与高度综合机动所摆脱,由于伊朗战机的通讯装备优秀,随着被召唤参战的伊朗飞机越来越多,伊拉克飞行员再也“无力回天”,两架米格-21 试图以边格斗边向机场撤出的方式退出战斗,但由于被伊朗机群层层分割,失去相互严密搜索警戒,在距离机场 25 公里时,双双被F-4E 追尾发射的 4 枚 AIM-7E 麻雀导弹击落,此战伊朗战机无一受损。沙姆尼克评价说,初战的胜利,主要由于伊朗战斗机性能全面,超一流的续航能力使其能等待时机到来,同时伊朗飞行员在长期美式训练的熏陶下,形成一股彪悍的独立作战意识(他们非常喜欢不受约束的“自由狩猎”行动),这对习惯与接受苏式教条训练、完全听命地面指挥的伊拉克飞行员而言是望尘莫及的。

伊朗战鹰的“幸福时光”

  不管美国人还是阿拉伯人多么仇恨伊朗,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没有被一次性摧毁的伊朗空军在战争初期仍拥有伊拉克难以匹敌的战斗力。

  以伊朗空军中最受“崇拜”的 F-14 雄猫战斗机而言,作为当时美国海军第一线战机,它比起稍老些的 F-4 鬼怪式战斗机的性能算是改进甚多。1973 年 8 月至 1978 年,伊朗巴列维王朝从美国格鲁门公司购买了 79 架 F-14 战斗机,这些伊朗 F-14 战斗机与美国海军的一模一样,所差的只是内部机密的电子系统,但是制导不死鸟导弹的能力上则没有一点缩水,伊朗也订购 700 多枚 AIM-54 不死鸟导弹(实际到货的只有 284 枚)。在高推力的情况下,F-14 能维持在 77 度的高攻角一阵子,而伊朗空军限制飞行员平常只能将战机飞到 2.25 马赫,雄猫机在这种高速下能够作出 6.5G 的过载,它从静止到 1.8 马赫的加速耗时 75 秒,在挂载 4 枚 AIM-54 不死鸟导弹、两枚 AIM-7E 麻雀导弹与两枚 AIM-9L 响尾蛇导弹的情况下,F-14 可以在离基地外 280 公里处执行战斗空巡任务达 1.5 个小时,或者是距基地 470 公里处执勤 1 小时。在相同挂载下,F-14A 可在远离基地 317 公里处执行 1.3 马赫的拦截任务。除了其超酷绝美的造形外,强大的战斗力更是 F-14 另一重点,所挂载的不死鸟导弹是让“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略名句彻底实现的代表性武器。


F-14 的敏捷性是起先笨拙的伊拉克飞机所望尘莫及的。由于 AIM-54 导弹实在太宝贵了,F-14 战斗机如果不遇到像轰炸机一类的高价值目标,是绝对不允许使用这种超视距武器的,而剩下的战术便是利用近程格斗来消灭对方。沙姆尼克描述了他在战时驾驶 F-14 作战的规则:鉴于常见的伊拉克使用的苏制战机雷达较为原始,它们利用脉冲多普勒原理将地面杂波滤除,以保证中低空的正常运行,然而该原理是利用地面速度为零的道理,将多普勒频率移动为零的信号滤除,但如果敌机的速度矢量与战机雷达的波束垂直的话,则敌机的径向相对速度就跟地面一模一样,势必被雷达当作是杂波滤除,所以 F-14 战斗机便惯用“侧滚”(Beaming)的高难度机动渗透到伊拉克飞机防线以内。首先,伊朗飞行员通过雷达报警器发现敌机雷达的方向,当发现雷达信号变成锁定状态或推测敌机可能发射空空导弹时,马上以最高的转弯率进行急转弯(F-14 完全可以忍受这样高过载的运动,而伊拉克飞机则可能发生肢解),转到雷达波与飞行方向垂直的位置,则锁定的截击机雷达将会脱靶,导致制导导弹失效,但“侧滚”也就表示你总是要“朝”敌机接近才可能穿透它的火力网。这种战术就像足球过人一样,后卫拦截(被锁定)时,就左右躲闪一下再继续前进,直到下一个后卫出现再躲闪,如果战机速度很慢的话,这就变成很辛苦的旅程,必须进行多次蛇形机动才能穿越敌机,而一次没躲闪成功,就可能成为人家的“瓮中之鳖”。两伊战争中,伊朗的 F-14 战斗机便经常以 2.2 马赫以上的蛇形机动冲入伊拉克战机的视线范围,以“虎穴夺子”之势取“米格首级”。

  据伊朗官方在 1981 年 12 月 1 日公布的空战记录显示,在双方开战近 15 个月来,伊朗空军取得 1:6 的辉煌胜利,其中 F-14 战斗机功不可没,击落 18 架伊拉克战斗机和直升机,而自身却毫发未损,难怪沙姆尼克称这段时间为伊朗空军的“幸福时光”。正是伊朗战鹰的浴血奋战,使两伊战场呈现出“地面是伊拉克人的,天空是伊朗人的”局面,为伊朗实现后备力量的动员赢得时间,至 1981 年 1 月双方战线逐渐形成僵持。当年 9 月 26 日,伊朗陆空军协调行动,伊朗空军轮番出击,相继击落伊拉克 5 架轰炸机和 2 架攻击机,迫使伊拉克飞机不敢支援前线部队,而伊朗陆军顺利地将伊拉克人赶过卡仑河,石油重镇阿巴丹的围困解除了,取得开战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萨达姆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这支巴列维国王倒台后支离破碎的军队竟给他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带来空前的沉重打击,完全由自己家乡人组成的精锐第 10 装甲师全军覆没,而伊朗开始对战争有信心,宗教的大肆渲染,战果的轮番报导,伊朗全国上下的士气逐步膨胀起来。

“幻影”斗“雄猫”

  沙姆尼克说:“我们也许笑得太早了,对今后的拉锯战没有做好准备。”底气不足的伊朗空军如此“寅吃牟粮”,总有衰竭的时候。空军是非常重消耗的高技术兵种,由于美国的制裁和国内石油收入主要用于采购陆军急需的坦克大炮,一枝独秀的伊朗空军反而得到后续的补充,飞机打一架少一架,更要命的是每一次的出动都是要用掉难得的消耗性零件,伊朗空军只能在这些仅存的战机中,选取状况较好的出动,其它的战机只能留在地面上当作“器官捐赠者”,每天起飞架次只有 30-60 架次左右。F-14 战斗机再如何神勇,也无法在这种颓势下力挽狂澜,据美国国防部 1984 年的估计,伊朗空军在当时能够维持起降状态的 F-14 不到 50 架,在这些可以起降的 F-14 战斗机当中,有多少架能够维持正常战力的,就不得而知了。但伊拉克空军却出现转机,数十万伊朗正规军和武装起来的毛拉们从 1981 年底开始进入伊拉克境内,而当初还叫嚣“闪击伊朗”的伊拉克军队连吃败仗,令萨达姆政权岌岌可危,于是海湾阿拉伯国家发动起来为伊拉克的战争机器输血,就空军而言,像前苏联的新型米格-23、苏-24 战机源源不断地送上前线,连米格-21 也“老兵不死”,得到“苏联老大哥”免费性能提升(这笔钱还是后来遭萨达姆侵略的科威特垫付的),飞机零件也不用愁,整船整船的苏制战机仪器设备被运到约旦亚喀巴港后,然后直接送到伊拉克空军基地,连伊拉克空军中都出现以志愿身份出现的埃及、沙特阿拉伯、也门飞行员,伊拉克空军完全不顾惜伤兵损将,每天维持 600 架次,于是制空权落入谁手已经相当明显。

  但 F-14 的阴影对伊拉克飞行员却是难以克服的,阿德南给大家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们对 F-14 战斗机配备的输出功率达 10 千瓦的 AWG-9 雷达特别敏感,只要伊朗的 F-14 机群一到,所有伊拉克战机马上四散奔逃,连一架都不留给 F-14。我们私下打趣地说,如果伊朗人知道这个秘密,只要让所有伊朗飞机都能发出 AWG-9 的雷达信号,我们就甭想作战了。”阿德南强调,这不是伊拉克飞行员怕死,而是本身飞机性能不足以抗衡 F-14。前线的呼声很快反馈到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萨达姆亲自出马,向擅长生产幻影系列战机法国达索公司求购可能打压 F-14 气焰的“秘密武器”。1982 年,首批 36 架被称为“幻影怪才”的幻影F1 战斗攻击机装备伊拉克空军,它摈弃以往被当作法国飞机象征的三角翼布局,因为三角翼虽然制造简单,但飞机在机动时容易产生较大阻力,需要更长的跑道起降,高速有余而灵活不够,幻影F1 改为利于空战的后掠翼设计(它能使飞机多做 1 个 G 的过载飞行),可多携带 40% 的燃料,使用多种工作模式的西诺拉IV(Cyrano IV)雷达,马特拉公司提供的较先进的 R530F 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和魔术II 红外制导导弹更使其如虎添翼。幻影F1 的到来,令伊拉克人欣喜若狂,获得“为飞行员设计的飞机”的美誉。


伊拉克空军的幻影F1,伊拉克总共订购了 18 架幻影F1EQ-1(单座型),1980 年 4 月开始交付

  幻影F1 很快出现在战场,伊拉克空军过去那种“狗肉上不了正席”的面貌发生改观,伊朗飞行员觉得对手开始“有点板眼了”。阿德南所处的第 11 战斗机中队是最先换装幻影F1 的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伊朗飞机,然后消灭它们”。阿德南透露,幻影F1 虽然厉害,但论机动性能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超过 F-4/F-5 没问题,但面对拥有可变掠翼技术的 F-14 则仍处下风,因为 F-14 的飞行姿态完全是由计算机控制,可根据不同飞行状态,使机翼变换到最佳角度,绝对不能与 F-14 发生近距离格斗,“如果你不能在 50 公里外打掉 F-14,一旦接近到 5-6 公里内进行格斗的话,你必死无疑。”获得一次胜利,对伊拉克飞行员太重要了。阿德南说:“战争进行到那样胶着状态,已经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上级鼓励我们实施‘陷阱’战术,就是让一部分飞行员驾驶落后飞机充当诱饵,将伊朗人引进幻影F1 战斗机携带的导弹射程内,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不知道什么会轮到自己。”别人的伤亡果然成为第 11 战斗机中队战绩增长的基石,1982 年 2-10 月,他们总计击落 18 架伊朗战机,但大多数是 F-4/F-5 战斗机(甚至有更令人扫兴的英国猎人式攻击机,它的价格还没有一枚 R530F 导弹值钱),而最有价值的 F-14 究竟在哪?
伊拉克空军的幻影F1BQ-1 双座型,图中是伊拉克获得的首架幻影F1,编号“4000”

  机会终于出现了,阿德南在谈到这里时特别兴奋,他说:“1982 年 11 月 21 日凌晨,我们破天荒地掩护一批图-22 轰炸机去袭击德黑兰(Dehrayan)的军事目标,在返航途中,在前面开路僚机突然传来收到 AWG-9 雷达信号的消息,我询问来的是单机还是编队,回答是‘3-5 架,呈纵队拦截队形’,我一阵亢奋,撒旦终于出动了。”当时,阿德南所在机群的 6 架幻影F1 战斗机配备有 14 枚射程达到 50 公里的 R530F 导弹,取胜的希望就寄托在它们身上,“我们没有考虑再动用‘陷阱’,因为从形势上看得出来,我们敢于空袭他们的首都,伊朗人显然被激怒了,即使不用诱饵,伊朗空军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阿德南的座机与其他 3 架幻影F1 立即将雷达切换到导弹待发状态,伊朗的 F-14 战斗机还在卖弄自己的超机动性能,“侧滚”的绝技在幻影F1 战斗机所携带的西诺拉IV 雷达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自杀,因为“侧滚”90 度意味着 F-14 奉送对手 90 度的角度优势,幻影F1只要再转到另一个 90 度,F-14就是“死鸭子”(180 度的角度优势,也就是机头正正对着敌机机尾),同时法制战斗机上安装有数据链,4 架伊拉克幻影机互相将敌我位置即时传送“玩命”的 F-14 的情况。下面的空战于是变得按部就班,1 架轮廓明晰的 F-14 战斗机成功地用“侧滚”及降低高度的动作逼近阿德南的视线范围,但当阿德南驾机进入近距格斗时,便轻而易举地咬住 F-14 的尾巴,终究将这架自以为是的 F-14 击落到德黑兰郊区的荒地中,时间是凌晨 5 时 22 分。阿德南的胜利,打破了 F-14“不可战胜”的神话,此后伊拉克空军又声称自己击落过两架 F-14 战斗机,虽然战绩有限,但它意义在于让伊拉克飞行员相信“我们不是伊朗飞机的‘免费午餐’。”


拿石油撒气

  1982 年底,伊朗在对巴士拉的攻势中连连受挫,士气不仅未被击破,反而却更加惊人地“勇敢和团结”,频频向伊拉克军队发起冲击,为此萨达姆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看来要想停战只有另谋计划了。论国力伊朗有 5,772.7 万人,而伊拉克只有 1,958.1 万人,伊朗兵源广泛,战争潜力雄厚,论军力伊拉克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持 50-60 万人,而伊朗却发展到近百万部队。伊拉克唯一较伊朗的优势是空军,作战飞机为 8:1,而当时日益强化的伊朗地面防空力量也不允许伊拉克飞机再冒险深入其腹地,原先部署在里海地区、用于防范前苏联的霍克、奈基等中远程防空导弹部队,被逐步调到西南部前线,构成阻拦伊拉克战机骚扰的“天网”,尤其是伊朗通过阿富汗游击队乃至军火黑市得到大量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使伊拉克战机连近距离支援陆军弟兄的能力都大打折扣,仅仅 1983 年 4 月就有 7 架幻影F1 被击落,还有为数不详的幻影F1 由伊尔-76 运输机送回法国原厂修理。萨达姆感受到他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其结果将会使他成为败者,必须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他的空中优势。他决定袭击伊朗的油轮,控制它的经济命脉;同时袭击外国油轮,将其他国家,包括美苏两个大国也卷入这场消耗战,让其他国家向伊朗施压,以达到和谈目的。一场无奈之战的升级——“袭船战”开始了。
1983 年 10 月,萨达姆宣称要5架装备有飞鱼导弹的战机袭击油轮。霍梅尼针对萨达姆的这一招也毫不示弱的宣称,一旦伊朗的油轮或海上石油设施遭到袭击,他们将立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这一来,一向纵容和偏袒伊拉克的海湾六国和整个西方都不敢再旁观而坐收渔翁之利了,一旦霍尔木兹海峡被封锁,石油运不出去,西方将陷入瘫痪的状态,而海湾国家的财路也就断了。海湾合作委员会一面劝说萨达姆总统不要破坏伊朗的石油设施,一面又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建立快速干预部队以保护海峡的畅通;美国为维护本国的石油供应,向沙特阿拉伯提供毒刺导弹,还声称要以军事行动作出“迅速而坚决的反应”。

  1984 年 3 月 27 日,伊拉克终于向一艘巴拿马油船下了毒手。第二天,伊朗的 F-4 战斗机袭击了靠近巴林的一艘科威特油轮作为报复。仅 5 周内,就有 11 艘船只受到两伊双方轮番袭击,其中 10 艘是油轮。6 月 5 日,5 架沙特阿拉伯战斗机在美国预警机的指挥下击落一架伊朗战斗机。这样你来我往的“袭船战”使伊朗的石油出口由每天的 180 万桶锐减到 70 万桶,伊朗的财政地位被严重削弱,只得放弃封锁霍尔木兹海峡。到 1985 年 2 月,共有 108 艘船只遭到两伊飞机导弹的袭击,其中伊拉克袭击 84 艘,伊朗袭击 24 艘,“袭船战”并未能使战争停下来,也未导致战争无限扩大。伊朗似乎已看出萨达姆想停止战争的焦虑,把一味大规模的攻势改作小规模出击,力图以消耗战来拖垮伊拉克。伊拉克也意识到袭船战只能达到减弱伊朗经济地位的目的,不能使其全面崩溃。

  伊拉克认为,只要将伊朗战争的支柱——石油生产源彻底摧毁,才能达到使伊朗在和谈书上签字的目的。1984-1985 年伊朗预定的石油收入为 235 亿美元,哈尔克岛就担负了 200 亿美元。“摧毁哈尔克岛”,伊拉克将轰炸红圈画在了哈尔克岛上,一个玉石俱焚的抉择纳入了萨达姆的战略计划,而战功显赫的第 11 飞行中队再度披挂上阵。阿德南说,1985 年 8 月 15 日,他们中队出动 9 架幻影F1 战斗机,以低空突防的方式,避开哈尔克岛上的雷达和防空火力系统,贴着水面低空飞至伊朗出口原油 90% 的哈尔克岛上空, 30 多吨炸药被泻在这个面积只有 30 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港内装油的 10 艘油轮燃起熊熊大火,超级油轮码头和输油设备几乎全部陷入瘫痪,岛上的输油能力下降至不及原来的一半,国外的油船不敢再冒险去哈尔克岛装油。

  伊朗领导人急了,霍梅尼痛下决心:“以牙还牙,决不示弱”。9 月 6 日,伊朗异乎寻常地出动 150 架战机(占总兵力的 70%)深入伊拉克领土 250 公里,,集中摧毁伊拉克北部基尔库克和摩苏尔。在吃过幻影F1 的亏后,伊朗空军将贵重的 F-14 当成是“袖珍预警机”来使用,因为 AWG-9 雷达的功能实在是远超出一般战斗机雷达,所以这些 F-14 就负起指挥其它远程奔袭的伊朗战机的责任,自己远远地躲在后头,绝不轻身涉险。伊朗战机投掷的炸弹漫无目标地从空中泻落平民区、市政大楼、学校、工厂、医院等,特别是作业区被硝烟笼罩着,工人们纷纷逃离岗位,曾是中东最大的基尔库克和摩苏尔成为一片火海。与此同时,伊朗部署在南部的远程大炮每天也将数吨的炮弹倾泻在伊拉克的边境重镇巴士拉城中,而城内数十万被伊朗当局视为潜在盟友的什叶派穆斯林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袭船战升级到袭击似乎并未起到任何效果,战争在僵持中进一步恶化升级。萨达姆又打起袭击伊朗城市的主意,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在后方的平民中引起厌战的恐慌,进而冲击决策者的战争意图,以扼制伊朗组织再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这一毫无人道的“以炸促谈”的非常招式成了萨达姆的杀手锏。可双方的轮番轰炸其结果是战火将伊朗国内的战争热情再度升温,而伊拉克的首都却产生反战情绪,人们怨声载道。1986 年 3 月 15 日,哈梅内伊总统在祈祷会上语态强硬地称“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对伊拉克的任何一个挑衅行动进行报复”。议长拉夫桑贾尼也宣称,“只要伊拉克今后对我们任何一个城市进行袭击,我们将以轰炸巴格达作为报复”。

愿穆斯林兄弟永不再战

  由于超级大国的插入和明显的偏袒,以及伊朗实力的不继,伊拉克终于等到它所期待已久的良机。1988 年 6 月 14 日,伊拉克出动 3 个多师的兵力,向位于苏莱曼利亚省的哈勒卜加镇及其周围战略高地发动代号“真主使者穆罕默德”的攻势,夺回全部失地并攻占部分伊朗领土,至此两伊都沉默下来,一切军事行动都停止了。两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终于霍梅尼在 1988 年 7 月 20 日发表文告,宣布无条件地接受联合国要求两伊实现停火的 598 号决议,他说:“这是真主的意愿,即使这个意愿是一杯毒酒,我们也要把它喝下去。”。持续 8 年、没有胜者的两伊战争结束了,双方死亡约 60 多万人,伤 95 万人,伤亡总数相当于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的四次中东战争伤亡人数的 12 倍。双方共损失飞机 400 余架,双方被袭击的船只近 500 艘。由战争引起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 9,000 亿美元,相当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全部经济损失的 5 倍。

  当话题谈到这里时,沙姆尼克与阿德南都有些沉默,这场浩劫也使他们失去了很多战友,沙姆尼克在战争最后阶段所在的飞行中队中有一半的飞行员没有等到战争结束,而阿德南所在的第 11 中队则先后有两任队长阵亡,光阿德南记得起名字的也不下十几位。沙姆尼克对阿德南说:“带着刀剑来的人终将被剑杀死,但我不会一辈子都仇恨你们伊拉克人。”阿德南回答道:“战争使我们都发了疯,我们现在要使我们的子孙都记住这场悲剧。”两人最后分别用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写下同样一句话:“愿穆斯林兄弟永不再战。”

附录:伊朗空军战例

小熊爸爸译

击落苏-22——伊朗空军战例之一

  1981 年 1 月下旬的一天,从哈塔米空军基地起飞的两架伊朗空军的 F-14 战斗机正在波斯湾西南空域巡逻飞行。在大约中午时分,伊朗地面雷达站捕捉到一个目标,目标在海湾西南空域上空,飞行高度在海平面上约 100 到 200 英尺,正在高速向布什尔方向移动。地面雷达指示 F-14 向目标飞去,此时,F-14 长机雷达也发现了同一个目标并将其缩定。在确认了 30 英里以外正以极低高度飞行的目标是敌机以后,F-14 长机发射了一枚 AIM-54A“不死鸟”空空导弹,“不死鸟”击中了伊拉克苏-22 战斗机的机身中部,将其截为两段;随后长机上的雷达操作飞行员报告说看到一个火球坠入大海,确认是那架低空飞行的苏-22。此时,僚机飞行员发现了第二苏-22,这架敌机此前没有被地面雷达发现,正当 F-14 要展开攻击的时候,第二架苏-22 逃离了“雄猫”的火力范围。

击落米格!——伊朗空军战例之二

  在 1980 年 12 月上旬的一天,一架伊朗空军的 F-14 从哈塔米空军基地起飞执行巡逻任务,飞行员驾驶飞机在波斯湾上空 3 至 4 千英尺的高度巡航,距离布什尔以西约 60 至 70 英里。

  这时伊朗的地面雷达站通知 F-14 的飞行员说有多架不明飞机正在快速向他接近,且他的飞机离基地太远,因此不可能获得友机的援助,他只有靠自己,最后,雷达站祝“雄猫”的飞行员好运。“雄猫”飞行员朝向不明机方向转过机头,他很清楚自己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他驾驶飞机和两架敌机相向飞行,距离 20 英里。在 10 英里的距离上,“雄猫”飞行员发射了“不死鸟”空空导弹。沿着“不死鸟”的尾烟轨迹,他看到了在敌米格-21 的机翼下方出现了一个火球,片刻后他看到米格-21 的碎片坠落入大海。

  同时,“雄猫”飞行员观察到第二架米格-21 在距离火球很近的空域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高 G 转弯以远离爆炸,随即向伊拉克方向飞去。

“珍珠”行动---伊朗空军战例之三

  伊拉克在位于波斯湾北部的“阿尔-巴卡尔”和“阿尔-欧马耶”两个石油钻井平台上安装了雷达和监视装置,因为伊朗空军的飞机在执行任务时经常要经过这两个平台的上空。

  为了摧毁这两个监视点,在 1980 年 11 月 28 日由伊朗海军 421 部队进行了代号为“Morvarid”(“珍珠”)的海空联合攻击。 然而,伊朗海军的“巴克法”号导弹快艇在执行这次任务时遭到了伊拉克舰艇和飞机的攻击,“巴克法”号呼叫空军支援。于是,伊朗空军的两架携带 AGM-65“小牛”导弹的 F-4E 起飞赶赴战场,他们从 4,000 英尺(1,200 米)的高空发动攻击,在两波攻击中共有 7 艘伊拉克舰艇被“小牛”导弹击毁,但是“巴克法”号导弹艇也被伊拉克的“冥河”导弹击沉。

  在伊斯兰革命以前,伊朗购买了 2,850 枚 AGM-65A“小牛”导弹用来攻击海面目标,这种导弹也可以用来摧毁桥梁。两伊战争前期,伊朗空军中能够使用这种导弹的飞行员数量有限,例如在布什尔空军基地就只有两名飞行员曾经接受过使用“小牛”导弹的训练。而其他的飞行员不得不在实战中去学会怎样使用它。

塔伯利兹上空的缠斗----伊朗空军战例之四

  “那是在 1980 年 11 月,我当时正在从土尔其到塔伯利兹的长途汽车上。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大约在下午 3 点左右,广播里突然说我们现在正遭到伊拉克的空袭,要求公路上所有的汽车都开到路边。我抬起头,看到在南方约 4 英里的天空中有两架飞机。我们的司机停了车,车恰好停在属于第二战术空军基地的塔伯利兹机场跑道附近。这时有两架没盖好机舱盖的 F-4E 正滑向跑道;随后,长机以 45 度倾角爬升。但是我的目光被僚机飞行员所吸引,只见他操纵飞机以“维京”动作起飞,与地面的倾角几乎达到 90 度!片刻间就进入了攻击空域。在大约四分之一英里以外,我看到 F-4 附近冒出白烟,当时我想 F-4 一定是出了故障,而实际上是他发射了一枚导弹(我猜想是 AIM-9)。沿着导弹的尾烟轨迹,我看到伊拉克战斗机努力做机动动作,“轰”的一声,导弹还是击中了他(后来发现是敌机是一架米格-21),片刻以后,在爆炸方向出现一具降落伞,这表示伊拉克飞行员还活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激动,拿起手边可以拿到的一切工具作为武器向降落伞跑去。随即我听到广播说要求人们在军方到达之前不要杀死或伤害伊拉克飞行员。同时,另一架 F-4 正在对第二架伊拉克战斗机进行追击,可是敌机看来无心恋战,立即打开加力逃之夭夭了。”

附录:伊朗空军的 F-14

  伊朗空军为了购买 F-14 花费了 20 亿美元(70 年代),在这个项目中,格鲁曼公司为伊朗建立了庞大的后勤基础,这一项目最初有 20,000 名伊朗人参与,后来这个数字增大到 30,000 人。从这些数字可以看出,伊朗的后勤能力完全有能力维护保养他们的“雄猫”,情况并不象外界想象的那样,需要拆掉一些“雄猫”的零件去补充另外一些。事实上,如果真是此的话,伊朗空军不可能在 25 年间一直使用这些 F-14。
当年英美战机屡屡用联合国的名义空袭伊拉克目标,隔岸观火的伊朗军人却以轻蔑的眼光奚落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作风,因为留在他们记忆中与伊拉克人进行的两伊战争才称得上艰苦卓绝、惊险刺激。当时的伊朗驻土耳其大使馆武官、曾参加过两伊战争的穆尔韦兹·沙姆尼克在安卡拉与流亡到这里的伊拉克前空军“王牌飞行员”阿卜杜拉·阿德南在土耳其民营NTV电视台的安排下进行一次电视访谈,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畅谈当年的战斗经历以及战术心得。也许是老兵的“通病”,两位“老鹰”都曾发誓如果不能与昔日“有国仇,无家恨”的敌人见上一面,即使自己走进坟墓也将死不瞑目。
   
    “误判”导致战争
   
    对两伊战争为什么会在1980年爆发,沙姆尼克和阿德南都认为尽管国家意志极端对立的双方难免一战,但在当时的环境中,由于没有适当的沟通渠道,两伊领导人都“过高估计了自己,过低歧视了敌人”,最后在各方面因素的“误判”的情况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阿德南坦言,当时伊拉克之所以敢发动战争,很大程度是出于伊斯兰革命爆发后伊朗空军的涣散。伊拉克最为害怕的是伊朗前皇家空军(Imperial Iran Air Force, IIAR),冷战时期,美国为执行围堵苏联政策,对遏止苏联进出波斯湾与印度洋的伊朗巴列维王朝非常支持,刚好伊朗又有大量“石油美元”可供购买军火,因此伊朗前皇家空军便使用许多美制战机,例如F-5A/E,F-4D/E 战斗机及P-3F反潜机,甚至还包括后来提供的美国第一线战斗机F-14雄猫,其先进程度连当时威震中东的以色列空军都羡慕不已,这种超强的空战实力曾令伊拉克在贯穿1974年的两伊边境冲突中吃够苦头,一度打得使用苏制飞机的伊拉克飞行员拒绝“起飞送死”。1979年新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成立后,由阿亚图拉·霍梅尼(Ayatolla Khomeini)进行政教合一的统治,霍梅尼宣称美国是“大撒旦”,新的伊朗政府采取反西方的态度,有许多西方武器采购合约都被迫中止,当然在伊朗的美制战机也成为没有维修服务的“弃鹰”。使情况更糟糕的是,以往在巴列维国王时代服役的飞行员与维修人员,由于遭到新政府的迫害,这些有经验的人员大多跟着国王流亡海外,再加上美国禁止输入任何武器及备份零件到伊朗,因此伊拉克军方认定1980年的伊朗空军只不过是一个破壳。而与此同时,伊拉克空军正在急剧膨胀,伊空军当时拥有1,048多架战机,包括将近200架米格-21/23战斗机、90架苏-9/22及猎人式攻击机,1980年2月,伊拉克外交部在同其他一海湾国家频繁地往来,并达成了一项旨在针对伊朗的秘密协议,其中北也门(现为也门共和国)被确定为前苏联向伊朗转运军火的“中继站”,超过20架的苏制图-22眼罩及伊尔-28猎犬式战术轰炸机被当作“见面礼”马上提供给伊拉克空军,这无疑使萨达姆相信自己的后方是稳固的。接着8月,海湾阿拉伯国家达成的《海湾国家反伊朗秘密协议》,使“打垮波斯人”取代“消灭以色列”,成为当时各阿拉伯国家共同的口号。
   
    作为当年旧伊朗空军的服役人员,沙姆尼克也承认“伊朗在大革命后,清洗了原帝国军队中大部分高中级将领,使其军队的元气大受挫伤”,但决没有到“军队已完全涣散,丧失战斗力”的地步。沙姆尼克指出,1979年2月5日,“我们的领袖”霍梅尼在回到德黑兰后,首先是稳定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秩序,他希望整个社会实现和平过渡,但当年8月发生的针对他的“高级军官团叛乱”以及在邻国(可能是伊拉克)挑唆下发生库尔德人暴动,迫使这位敏感的老人采取极端措施,对军队进行“革命整顿”,不过这场风暴没有持续多久,伊朗高层便感觉到周围阿拉伯国家的异动,关于“对伊朗开战”的传闻甚嚣尘上,于是重新改编伊朗国防军并组建伊斯兰革命卫队,特别是对恢复空军战斗力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们不仅通过巴基斯坦、土耳其中间商变相从欧洲和加拿大购买飞机零件和机载武器,尽管价格奇贵也再所不惜,甚至还从越南购买美军遗留的“废铜烂铁”,同时释放因涉嫌参与政变的技术军官并组成“种子教官团”,加速训练新的飞行员,到1980年夏季,伊朗空军已经运转正常,包括200架F-4E 鬼怪、166 架F-5老虎及77架F-14雄猫在内的440架战机重新焕发生机,战斗力恢复到旧伊朗空军时代的40%,而这些情报因为伊朗军队封锁得极其严密,伊拉克情报部门无从知晓,使萨达姆进一步走向战争的边缘。沙姆尼克不无讽刺的说:“如果当时伊拉克间谍再精明些,或者我们能利用《孙子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技巧,把这一消息泄漏出去,也许战争能够推迟一段时间。”
   
    来而无往非礼也
   
    1980年9月22日拂晓,大雾弥漫着两伊长达1,100公里的边境线,昔日疏密不绝的枪声沉寂了,浓密的雾气好似战斗停止的浓烟,这不正常的沉寂似乎预示着一场大的浩劫即将来临。当天,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宣布:“给伊朗以决定性打击,将边境冲突升级为全面战争,全线进攻伊朗,收回被伊朗占领的全部领土。”萨达姆决心仿效当年希特勒对苏联作战的“巴巴罗萨”计划式的闪电行动,以最具优势的空中力量在第一天就将伊朗的空军基本打垮。中午,伊拉克80多架以米格-23战斗机为主的作战飞机群向伊朗境内扑去,对伊朗的15个城市和7个空军基地及雷达站实施突然空袭,战争就在飞机的轰鸣和炸弹的爆炸声中全线拉开了。遭到空袭的伊朗主要机场和空军基地有:德黑兰郊外的梅拉巴德国际机场的空军基地、布什尔空军基地、设拉子空军基地和大不里土、迪兹富勒、恰赫洛希、沙鲁希、哈米德、哈迪米、阿瓦士、驻克尔曼沙赫部队司令部的各个机场以及炼油中心阿巴丹等地的石油设施。

    阿德南当时隶属于驻伊拉克北部摩苏尔基地的第11飞行中队,由于该中队最接近伊朗腹地,因此他们的任务是摧毁300公里外的设拉子伊朗空军基地,据情报称,那里停放着数十架“危险”的F-4鬼怪战斗机。“鬼怪”这个名字让阿拉伯飞行员既仇恨又羡慕,在以前10多年的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空军用F-4创造出近乎神话的战绩,而它的“米格杀手”桂冠也是用无数阿拉伯飞行员的鲜血染红,因此今天是到了复仇的时候,尽管冤家不再是犹太人。他回忆说,他们驾驶的米格-21战斗机护送10架苏-22攻击机从高空突防,以规矩的“方块心”队形飞临设拉子基地上空,伊朗的防空雷达系统相当幼稚,他们深入伊朗纵深100多公里后,才通过自身的雷达报警器知道“我们被伊朗人跟踪了”,随后他们迅速下降高度到雷达盲区飞行,但由于苏-22没有地形匹配装置,在伊朗西部山区众多的环境下容易出事,所以伊拉克飞机又很快升高,虽然有些冒险,但幸好没有遭到任何伊朗防空武器的拦截,阿德南一直在想:“伊朗人是不是在唱‘空城计’,挖个陷阱等我们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阿德南的机群在9月22日13时25分准时到目标区上空并开始投弹,“伊朗的鬼怪飞机整齐的摆放在停机坪上,根本没有多少伪装,这次任务执行实在太愉快了,简直就跟演习差不多。”然而,这次空袭却未达到阿德南预想的效果,由于伊拉克飞行员缺乏实战经验,再加上苏联教官强调中高度轰炸战术,以及伊拉克空军战前提出的“先炸跑道再毁飞机”策略,年轻的伊拉克苏-22攻击机的飞行员在攻击跑道时便浪费掉几乎全部的弹药,等到要摧毁鬼怪战机时却只好负责保护他们的米格-21“越俎代庖”,阿南德只好命令所有飞机以俯冲攻击的方式,用机炮、空空导弹对地面进行扫射,但这种“蜻蜓点水”式的补救打击无济于事,设拉子基地在空袭后陷于瘫痪,而宝贵的22架F-4E鬼怪战斗机仅有4架被毁(其中两架通过部件“嫁接”又恢复战斗力)。阿德南的尴尬其实是各个战场上的“通病”,各国军事家们感到迷惑的是,拥有4万空军,各种飞机1,048架,轰炸机中队2个,攻击机中队22个,战斗机中队17个的伊拉克为达到最有效的攻击却仅出动不足百架飞机,由于空军司令部的无能,加之伊拉克未采取反复空袭来将战略效果扩大,萨达姆没有能在第一天把对方的空军基地彻底毁掉。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当天下午,伊朗陆海空三军一齐出动,还以颜色。沙姆尼克当时负责大不里土战术空军司令部的地面指挥工作,他形容战争爆发时的情况是“一团乱麻”,由于新的指挥人员调度还没有安排停当,所以最初的几个小时,伊朗的空防指挥体系一度“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也是阿南德感到初战轻松的原因),但伊朗国防部很快镇定下来,伊朗空军首先出动20架F-4和F-5战斗机,对伊拉克后方首都巴格达、工业重镇巴士拉以及基尔库克地区实施轰炸,可怜的巴格达马上实行灯火管制,9月30日,伊朗飞机击中市区西南方的一个发电厂,油罐中弹,残红的大火席卷着浓烟将巴格达烧烤了整整一天一夜,大街小巷不时可见一只只被浓烟呛死的鸽子,一到夜晚,几乎整个巴格达都成了一座死城。紧接着伊朗空军又出动140架飞机,飞临巴格达、巴士拉等城市及15个军事基地和一些石油设施的上空,一口气击落伊拉克飞机6架,击沉炮艇4艘。
   
    双方第一次空战于9月22日下午17时52分在伊拉克境内发生,伊拉克的4架米格-21 战斗机在返航途中遭到已进入预定战区的数架伊朗F-4E鬼怪机的伏击,当时高度在5,000米,双方飞机速度保持在700公里,F-4E向米格-21编队急转并主动攻击,米格-21被迫与F-4E实施水平格斗,两架F-4E在格斗中抢先切半径进入攻击,各击落米格-21战斗机一架,随后F-4E从不同方向围攻米格-21,剩下的两架米格-21 打得十分顽强,双方分成两组格斗近3分钟,高度从5,000米打到500米,F-4E共发射AIM-9L响尾蛇空空导弹10枚以上,均被米格-21采取航向与高度综合机动所摆脱,由于伊朗战机的通讯装备优秀,随着被召唤参战的伊朗飞机越来越多,伊拉克飞行员再也“无力回天”,两架米格-21试图以边格斗边向机场撤出的方式退出战斗,但由于被伊朗机群层层分割,失去相互严密搜索警戒,在距离机场25公里时,双双被F-4E追尾发射的4枚AIM-7E麻雀导弹击落,此战伊朗战机无一受损。沙姆尼克评价说,初战的胜利,主要由于伊朗战斗机性能全面,超一流的续航能力使其能等待时机到来,同时伊朗飞行员在长期美式训练的熏陶下,形成一股彪悍的独立作战意识(他们非常喜欢不受约束的“自由狩猎”行动),这对习惯与接受苏式教条训练、完全听命地面指挥的伊拉克飞行员而言是望尘莫及的。
   
    伊朗战鹰的“幸福时光”
   
    不管美国人还是阿拉伯人多么仇恨伊朗,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没有被一次性摧毁的伊朗空军在战争初期仍拥有伊拉克难以匹敌的战斗力。

    以伊朗空军中最受“崇拜”的F-14雄猫战斗机而言,作为当时美国海军第一线战机,它比起稍老些的F-4鬼怪式战斗机的性能算是改进甚多。1973年8月至1978年,伊朗巴列维王朝从美国格鲁门公司购买了79架F-14战斗机,这些伊朗F-14战斗机与美国海军的一模一样,所差的只是内部机密的电子系统,但是制导不死鸟导弹的能力上则没有一点缩水,伊朗也订购700多枚AIM-54不死鸟导弹(实际到货的只有 284 枚)。在高推力的情况下,F-14能维持在77度的高攻角一阵子,而伊朗空军限制飞行员平常只能将战机飞到2.25马赫,雄猫机在这种高速下能够作出6.5G的过载,它从静止到1.8马赫的加速耗时75秒,在挂载4枚 AIM-54 不死鸟导弹、两枚 AIM-7E 麻雀导弹与两枚AIM-9L响尾蛇导弹的情况下,F-14 可以在离基地外280公里处执行战斗空巡任务达1.5个小时,或者是距基地470公里处执勤1小时。在相同挂载下,F-14A可在远离基地317公里处执行1.3马赫的拦截任务。除了其超酷绝美的造形外,强大的战斗力更是F-14另一重点,所挂载的不死鸟导弹是让“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战略名句彻底实现的代表性武器。
F-14的敏捷性是起先笨拙的伊拉克飞机所望尘莫及的。由于AIM-54导弹实在太宝贵了,F-14战斗机如果不遇到像轰炸机一类的高价值目标,是绝对不允许使用这种超视距武器的,而剩下的战术便是利用近程格斗来消灭对方。沙姆尼克描述了他在战时驾驶F-14作战的规则:鉴于常见的伊拉克使用的苏制战机雷达较为原始,它们利用脉冲多普勒原理将地面杂波滤除,以保证中低空的正常运行,然而该原理是利用地面速度为零的道理,将多普勒频率移动为零的信号滤除,但如果敌机的速度矢量与战机雷达的波束垂直的话,则敌机的径向相对速度就跟地面一模一样,势必被雷达当作是杂波滤除,所以F-14战斗机便惯用“侧滚”(Beaming)的高难度机动渗透到伊拉克飞机防线以内。首先,伊朗飞行员通过雷达报警器发现敌机雷达的方向,当发现雷达信号变成锁定状态或推测敌机可能发射空空导弹时,马上以最高的转弯率进行急转弯(F-14完全可以忍受这样高过载的运动,而伊拉克飞机则可能发生肢解),转到雷达波与飞行方向垂直的位置,则锁定的截击机雷达将会脱靶,导致制导导弹失效,但“侧滚”也就表示你总是要“朝”敌机接近才可能穿透它的火力网。这种战术就像足球过人一样,后卫拦截(被锁定)时,就左右躲闪一下再继续前进,直到下一个后卫出现再躲闪,如果战机速度很慢的话,这就变成很辛苦的旅程,必须进行多次蛇形机动才能穿越敌机,而一次没躲闪成功,就可能成为人家的“瓮中之鳖”。两伊战争中,伊朗的F-14战斗机便经常以2.2马赫以上的蛇形机动冲入伊拉克战机的视线范围,以“虎穴夺子”之势取“米格首级”。
   
    据伊朗官方在1981年12月1日公布的空战记录显示,在双方开战近15个月来,伊朗空军取得1:6的辉煌胜利,其中F-14战斗机功不可没,击落18架伊拉克战斗机和直升机,而自身却毫发未损,难怪沙姆尼克称这段时间为伊朗空军的“幸福时光”。正是伊朗战鹰的浴血奋战,使两伊战场呈现出“地面是伊拉克人的,天空是伊朗人的”局面,为伊朗实现后备力量的动员赢得时间,至1981年1月双方战线逐渐形成僵持。当年9月26日,伊朗陆空军协调行动,伊朗空军轮番出击,相继击落伊拉克5架轰炸机和2架攻击机,迫使伊拉克飞机不敢支援前线部队,而伊朗陆军顺利地将伊拉克人赶过卡仑河,石油重镇阿巴丹的围困解除了,取得开战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萨达姆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这支巴列维国王倒台后支离破碎的军队竟给他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带来空前的沉重打击,完全由自己家乡人组成的精锐第10装甲师全军覆没,而伊朗开始对战争有信心,宗教的大肆渲染,战果的轮番报导,伊朗全国上下的士气逐步膨胀起来。
   
    “幻影”斗“雄猫”
   
    沙姆尼克说:“我们也许笑得太早了,对今后的拉锯战没有做好准备。”底气不足的伊朗空军如此“寅吃牟粮”,总有衰竭的时候。空军是非常重消耗的高技术兵种,由于美国的制裁和国内石油收入主要用于采购陆军急需的坦克大炮,一枝独秀的伊朗空军反而得到后续的补充,飞机打一架少一架,更要命的是每一次的出动都是要用掉难得的消耗性零件,伊朗空军只能在这些仅存的战机中,选取状况较好的出动,其它的战机只能留在地面上当作“器官捐赠者”,每天起飞架次只有30-60架次左右。F-14战斗机再如何神勇,也无法在这种颓势下力挽狂澜,据美国国防部 1984 年的估计,伊朗空军在当时能够维持起降状态的F-14不到50架,在这些可以起降的 F-14战斗机当中,有多少架能够维持正常战力的,就不得而知了。但伊拉克空军却出现转机,数十万伊朗正规军和武装起来的毛拉们从1981年底开始进入伊拉克境内,而当初还叫嚣“闪击伊朗”的伊拉克军队连吃败仗,令萨达姆政权岌岌可危,于是海湾阿拉伯国家发动起来为伊拉克的战争机器输血,就空军而言,像前苏联的新型米格-23、苏-24战机源源不断地送上前线,连米格-21也“老兵不死”,得到“苏联老大哥”免费性能提升(这笔钱还是后来遭萨达姆侵略的科威特垫付的),飞机零件也不用愁,整船整船的苏制战机仪器设备被运到约旦亚喀巴港后,然后直接送到伊拉克空军基地,连伊拉克空军中都出现以志愿身份出现的埃及、沙特阿拉伯、也门飞行员,伊拉克空军完全不顾惜伤兵损将,每天维持600架次,于是制空权落入谁手已经相当明显。

    但F-14的阴影对伊拉克飞行员却是难以克服的,阿德南给大家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们对F-14战斗机配备的输出功率达10千瓦的AWG-9雷达特别敏感,只要伊朗的F-14机群一到,所有伊拉克战机马上四散奔逃,连一架都不留给F-14。我们私下打趣地说,如果伊朗人知道这个秘密,只要让所有伊朗飞机都能发出AWG-9的雷达信号,我们就甭想作战了。”阿德南强调,这不是伊拉克飞行员怕死,而是本身飞机性能不足以抗衡F-14。前线的呼声很快反馈到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萨达姆亲自出马,向擅长生产幻影系列战机法国达索公司求购可能打压F-14气焰的“秘密武器”。1982年,首批36架被称为“幻影怪才”的幻影F1战斗攻击机装备伊拉克空军,它摈弃以往被当作法国飞机象征的三角翼布局,因为三角翼虽然制造简单,但飞机在机动时容易产生较大阻力,需要更长的跑道起降,高速有余而灵活不够,幻影F1改为利于空战的后掠翼设计(它能使飞机多做1个G的过载飞行),可多携带40%的燃料,使用多种工作模式的西诺拉IV(Cyrano IV)雷达,马特拉公司提供的较先进的R530F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和魔术II 红外制导导弹更使其如虎添翼。幻影F1 的到来,令伊拉克人欣喜若狂,获得“为飞行员设计的飞机”的美誉。

幻影F1很快出现在战场,伊拉克空军过去那种“狗肉上不了正席”的面貌发生改观,伊朗飞行员觉得对手开始“有点板眼了”。阿德南所处的第11战斗机中队是最先换装幻影F1 的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伊朗飞机,然后消灭它们”。阿德南透露,幻影F1虽然厉害,但论机动性能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超过 F-4/F-5没问题,但面对拥有可变掠翼技术的F-14则仍处下风,因为F-14的飞行姿态完全是由计算机控制,可根据不同飞行状态,使机翼变换到最佳角度,绝对不能与F-14发生近距离格斗,“如果你不能在50公里外打掉F-14,一旦接近到5-6公里内进行格斗的话,你必死无疑。”获得一次胜利,对伊拉克飞行员太重要了。阿德南说:“战争进行到那样胶着状态,已经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上级鼓励我们实施‘陷阱’战术,就是让一部分飞行员驾驶落后飞机充当诱饵,将伊朗人引进幻影F1 战斗机携带的导弹射程内,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术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不知道什么会轮到自己。”别人的伤亡果然成为第11战斗机中队战绩增长的基石,1982年2-10月,他们总计击落18架伊朗战机,但大多数是F-4/F-5战斗机(甚至有更令人扫兴的英国猎人式攻击机,它的价格还没有一枚R530F导弹值钱),而最有价值的F-14究竟在哪?
机会终于出现了,阿德南在谈到这里时特别兴奋,他说:“1982 年11月21日凌晨,我们破天荒地掩护一批图-22轰炸机去袭击德黑兰(Dehrayan)的军事目标,在返航途中,在前面开路僚机突然传来收到 AWG-9雷达信号的消息,我询问来的是单机还是编队,回答是‘3-5架,呈纵队拦截队形’,我一阵亢奋,撒旦终于出动了。”当时,阿德南所在机群的 6 架幻影F1 战斗机配备有14枚射程达到50公里的R530F导弹,取胜的希望就寄托在它们身上,“我们没有考虑再动用‘陷阱’,因为从形势上看得出来,我们敢于空袭他们的首都,伊朗人显然被激怒了,即使不用诱饵,伊朗空军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阿德南的座机与其他3架幻影F1 立即将雷达切换到导弹待发状态,伊朗的F-14战斗机还在卖弄自己的超机动性能,“侧滚”的绝技在幻影F1 战斗机所携带的西诺拉IV 雷达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自杀,因为“侧滚”90度意味着F-14奉送对手90度的角度优势,幻影F1只要再转到另一个90度,F-14就是“死鸭子”(180度的角度优势,也就是机头正正对着敌机机尾),同时法制战斗机上安装有数据链,4架伊拉克幻影机互相将敌我位置即时传送“玩命”的F-14的情况。下面的空战于是变得按部就班,1架轮廓明晰的F-14战斗机成功地用“侧滚”及降低高度的动作逼近阿德南的视线范围,但当阿德南驾机进入近距格斗时,便轻而易举地咬住F-14的尾巴,终究将这架自以为是的F-14击落到德黑兰郊区的荒地中,时间是凌晨5时 22 分。阿德南的胜利,打破了 F-14“不可战胜”的神话,此后伊拉克空军又声称自己击落过两架 F-14 战斗机,虽然战绩有限,但它意义在于让伊拉克飞行员相信“我们不是伊朗飞机的‘免费午餐’。”

    拿石油撒气
   
    1982 年底,伊朗在对巴士拉的攻势中连连受挫,士气不仅未被击破,反而却更加惊人地“勇敢和团结”,频频向伊拉克军队发起冲击,为此萨达姆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看来要想停战只有另谋计划了。论国力伊朗有 5,772.7 万人,而伊拉克只有 1,958.1 万人,伊朗兵源广泛,战争潜力雄厚,论军力伊拉克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持 50-60 万人,而伊朗却发展到近百万部队。伊拉克唯一较伊朗的优势是空军,作战飞机为 8:1,而当时日益强化的伊朗地面防空力量也不允许伊拉克飞机再冒险深入其腹地,原先部署在里海地区、用于防范前苏联的霍克、奈基等中远程防空导弹部队,被逐步调到西南部前线,构成阻拦伊拉克战机骚扰的“天网”,尤其是伊朗通过阿富汗游击队乃至军火黑市得到大量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使伊拉克战机连近距离支援陆军弟兄的能力都大打折扣,仅仅 1983 年 4 月就有 7 架幻影F1 被击落,还有为数不详的幻影F1 由伊尔-76 运输机送回法国原厂修理。萨达姆感受到他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其结果将会使他成为败者,必须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他的空中优势。他决定袭击伊朗的油轮,控制它的经济命脉;同时袭击外国油轮,将其他国家,包括美苏两个大国也卷入这场消耗战,让其他国家向伊朗施压,以达到和谈目的。一场无奈之战的升级——“袭船战”开始了。
   
    1983年10月,萨达姆宣称要5架装备有飞鱼导弹的战机袭击油轮。霍梅尼针对萨达姆的这一招也毫不示弱的宣称,一旦伊朗的油轮或海上石油设施遭到袭击,他们将立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这一来,一向纵容和偏袒伊拉克的海湾六国和整个西方都不敢再旁观而坐收渔翁之利了,一旦霍尔木兹海峡被封锁,石油运不出去,西方将陷入瘫痪的状态,而海湾国家的财路也就断了。海湾合作委员会一面劝说萨达姆总统不要破坏伊朗的石油设施,一面又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建立快速干预部队以保护海峡的畅通;美国为维护本国的石油供应,向沙特阿拉伯提供毒刺导弹,还声称要以军事行动作出“迅速而坚决的反应”。
   
    1984年3月27日,伊拉克终于向一艘巴拿马油船下了毒手。第二天,伊朗的F-4战斗机袭击了靠近巴林的一艘科威特油轮作为报复。仅5周内,就有11艘船只受到两伊双方轮番袭击,其中10艘是油轮。6月5日,5架沙特阿拉伯战斗机在美国预警机的指挥下击落一架伊朗战斗机。这样你来我往的“袭船战”使伊朗的石油出口由每天的180万桶锐减到70万桶,伊朗的财政地位被严重削弱,只得放弃封锁霍尔木兹海峡。到1985年2月,共有108艘船只遭到两伊飞机导弹的袭击,其中伊拉克袭击84艘,伊朗袭击24艘,“袭船战”并未能使战争停下来,也未导致战争无限扩大。伊朗似乎已看出萨达姆想停止战争的焦虑,把一味大规模的攻势改作小规模出击,力图以消耗战来拖垮伊拉克。伊拉克也意识到袭船战只能达到减弱伊朗经济地位的目的,不能使其全面崩溃。
   
    伊拉克认为,只要将伊朗战争的支柱——石油生产源彻底摧毁,才能达到使伊朗在和谈书上签字的目的。1984-1985年伊朗预定的石油收入为235亿美元,哈尔克岛就担负了200亿美元。“摧毁哈尔克岛”,伊拉克将轰炸红圈画在了哈尔克岛上,一个玉石俱焚的抉择纳入了萨达姆的战略计划,而战功显赫的第11飞行中队再度披挂上阵。阿德南说,1985年8月15日,他们中队出动9架幻影F1战斗机,以低空突防的方式,避开哈尔克岛上的雷达和防空火力系统,贴着水面低空飞至伊朗出口原油90%的哈尔克岛上空,30多吨炸药被泻在这个面积只有30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港内装油的10艘油轮燃起熊熊大火,超级油轮码头和输油设备几乎全部陷入瘫痪,岛上的输油能力下降至不及原来的一半,国外的油船不敢再冒险去哈尔克岛装油。
   
    伊朗领导人急了,霍梅尼痛下决心:“以牙还牙,决不示弱”。9月6日,伊朗异乎寻常地出动150架战机(占总兵力的70%)深入伊拉克领土250公里,,集中摧毁伊拉克北部基尔库克和摩苏尔。在吃过幻影F1的亏后,伊朗空军将贵重的F-14当成是“袖珍预警机”来使用,因为AWG-9雷达的功能实在是远超出一般战斗机雷达,所以这些F-14就负起指挥其它远程奔袭的伊朗战机的责任,自己远远地躲在后头,绝不轻身涉险。伊朗战机投掷的炸弹漫无目标地从空中泻落平民区、市政大楼、学校、工厂、医院等,特别是作业区被硝烟笼罩着,工人们纷纷逃离岗位,曾是中东最大的基尔库克和摩苏尔成为一片火海。与此同时,伊朗部署在南部的远程大炮每天也将数吨的炮弹倾泻在伊拉克的边境重镇巴士拉城中,而城内数十万被伊朗当局视为潜在盟友的什叶派穆斯林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袭船战升级到袭击似乎并未起到任何效果,战争在僵持中进一步恶化升级。萨达姆又打起袭击伊朗城市的主意,消耗对方的战争潜力,在后方的平民中引起厌战的恐慌,进而冲击决策者的战争意图,以扼制伊朗组织再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这一毫无人道的“以炸促谈”的非常招式成了萨达姆的杀手锏。可双方的轮番轰炸其结果是战火将伊朗国内的战争热情再度升温,而伊拉克的首都却产生反战情绪,人们怨声载道。1986年3月15日,哈梅内伊总统在祈祷会上语态强硬地称“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和信心对伊拉克的任何一个挑衅行动进行报复”。议长拉夫桑贾尼也宣称,“只要伊拉克今后对我们任何一个城市进行袭击,我们将以轰炸巴格达作为报复”。
   
    愿穆斯林兄弟永不再战
   
    由于超级大国的插入和明显的偏袒,以及伊朗实力的不继,伊拉克终于等到它所期待已久的良机。1988年6月14日,伊拉克出动3个多师的兵力,向位于苏莱曼利亚省的哈勒卜加镇及其周围战略高地发动代号“真主使者穆罕默德”的攻势,夺回全部失地并攻占部分伊朗领土,至此两伊都沉默下来,一切军事行动都停止了。两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终于霍梅尼在1988年7月20日发表文告,宣布无条件地接受联合国要求两伊实现停火的598号决议,他说:“这是真主的意愿,即使这个意愿是一杯毒酒,我们也要把它喝下去。”。持续8年、没有胜者的两伊战争结束了,双方死亡约60多万人,伤95万人,伤亡总数相当于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的四次中东战争伤亡人数的12倍。双方共损失飞机400余架,双方被袭击的船只近500艘。由战争引起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9,000亿美元,相当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全部经济损失的5倍。
   
    当话题谈到这里时,沙姆尼克与阿德南都有些沉默,这场浩劫也使他们失去了很多战友,沙姆尼克在战争最后阶段所在的飞行中队中有一半的飞行员没有等到战争结束,而阿德南所在的第11中队则先后有两任队长阵亡,光阿德南记得起名字的也不下十几位。沙姆尼克对阿德南说:“带着刀剑来的人终将被剑杀死,但我不会一辈子都仇恨你们伊拉克人。”阿德南回答道:“战争使我们都发了疯,我们现在要使我们的子孙都记住这场悲剧。”两人最后分别用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写下同样一句话:“愿穆斯林兄弟永不再战。”
附录:伊朗空军战例
   
    击落苏-22——伊朗空军战例之一
1981年1月下旬的一天,从哈塔米空军基地起飞的两架伊朗空军的F-14战斗机正在波斯湾西南空域巡逻飞行。在大约中午时分,伊朗地面雷达站捕捉到一个目标,目标在海湾西南空域上空,飞行高度在海平面上约100到200英尺,正在高速向布什尔方向移动。地面雷达指示F-14向目标飞去,此时,F-14长机雷达也发现了同一个目标并将其缩定。在确认了30英里以外正以极低高度飞行的目标是敌机以后,F-14长机发射了一枚 AIM-54A“不死鸟”空空导弹,“不死鸟”击中了伊拉克苏-22战斗机的机身中部,将其截为两段;随后长机上的雷达操作飞行员报告说看到一个火球坠入大海,确认是那架低空飞行的苏-22。此时,僚机飞行员发现了第二苏-22,这架敌机此前没有被地面雷达发现,正当F-14要展开攻击的时候,第二架苏-22逃离了“雄猫”的火力范围。
   
    击落米格!——伊朗空军战例之二
   
    在1980年12月上旬的一天,一架伊朗空军的F-14从哈塔米空军基地起飞执行巡逻任务,飞行员驾驶飞机在波斯湾上空3至4千英尺的高度巡航,距离布什尔以西约60至70英里。
   
    这时伊朗的地面雷达站通知F-14的飞行员说有多架不明飞机正在快速向他接近,且他的飞机离基地太远,因此不可能获得友机的援助,他只有靠自己,最后,雷达站祝“雄猫”的飞行员好运。“雄猫”飞行员朝向不明机方向转过机头,他很清楚自己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他驾驶飞机和两架敌机相向飞行,距离20英里。在10英里的距离上,“雄猫”飞行员发射了“不死鸟”空空导弹。沿着“不死鸟”的尾烟轨迹,他看到了在敌米格-21的机翼下方出现了一个火球,片刻后他看到米格-21的碎片坠落入大海。
   
    同时,“雄猫”飞行员观察到第二架米格-21在距离火球很近的空域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高G转弯以远离爆炸,随即向伊拉克方向飞去。

    “珍珠”行动---伊朗空军战例之三
   
    伊拉克在位于波斯湾北部的“阿尔-巴卡尔”和“阿尔-欧马耶”两个石油钻井平台上安装了雷达和监视装置,因为伊朗空军的飞机在执行任务时经常要经过这两个平台的上空。
   
    为了摧毁这两个监视点,在1980年11月28日由伊朗海军421部队进行了代号为“Morvarid”(“珍珠”)的海空联合攻击。 然而,伊朗海军的“巴克法”号导弹快艇在执行这次任务时遭到了伊拉克舰艇和飞机的攻击,“巴克法”号呼叫空军支援。于是,伊朗空军的两架携带AGM-65“小牛”导弹的F-4E起飞赶赴战场,他们从4,000英尺(1,200米)的高空发动攻击,在两波攻击中共有7艘伊拉克舰艇被“小牛”导弹击毁,但是“巴克法”号导弹艇也被伊拉克的“冥河”导弹击沉。
   
    在伊斯兰革命以前,伊朗购买了2,850枚AGM-65A“小牛”导弹用来攻击海面目标,这种导弹也可以用来摧毁桥梁。两伊战争前期,伊朗空军中能够使用这种导弹的飞行员数量有限,例如在布什尔空军基地就只有两名飞行员曾经接受过使用“小牛”导弹的训练。而其他的飞行员不得不在实战中去学会怎样使用它。
   
    塔伯利兹上空的缠斗----伊朗空军战例之四
   
    “那是在1980年11月,我当时正在从土尔其到塔伯利兹的长途汽车上。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大约在下午3点左右,广播里突然说我们现在正遭到伊拉克的空袭,要求公路上所有的汽车都开到路边。我抬起头,看到在南方约4英里的天空中有两架飞机。我们的司机停了车,车恰好停在属于第二战术空军基地的塔伯利兹机场跑道附近。这时有两架没盖好机舱盖的F-4E正滑向跑道;随后,长机以45度倾角爬升。但是我的目光被僚机飞行员所吸引,只见他操纵飞机以“维京”动作起飞,与地面的倾角几乎达到90度!片刻间就进入了攻击空域。在大约四分之一英里以外,我看到F-4附近冒出白烟,当时我想F-4一定是出了故障,而实际上是他发射了一枚导弹(我猜想是AIM-9)。沿着导弹的尾烟轨迹,我看到伊拉克战斗机努力做机动动作,“轰”的一声,导弹还是击中了他(后来发现是敌机是一架米格-21),片刻以后,在爆炸方向出现一具降落伞,这表示伊拉克飞行员还活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激动,拿起手边可以拿到的一切工具作为武器向降落伞跑去。随即我听到广播说要求人们在军方到达之前不要杀死或伤害伊拉克飞行员。同时,另一架F-4正在对第二架伊拉克战斗机进行追击,可是敌机看来无心恋战,立即打开加力逃之夭夭了。”

伊朗空军为了购买F-14花费了20亿美元(70年代),在这个项目中,格鲁曼公司为伊朗建立了庞大的后勤基础,这一项目最初有20,000名伊朗人参与,后来这个数字增大到30,000人。从这些数字可以看出,伊朗的后勤能力完全有能力维护保养他们的“雄猫”,情况并不象外界想象的那样,需要拆掉一些“雄猫”的零件去补充另外一些。事实上,如果真是此的话,伊朗空军不可能在25年间一直使用这些F-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