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二警”——冯小刚等导演可拍的题材还很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7 21:50:57
国民党内政部第二警察总队(简称“内二警”)是支较特殊的武装,即使与嫡系相比也是。
该部兵员文化程度要求较高,官兵收入据说是普通部队的二倍。
解放前夕,该部参与破坏重庆、渣宰洞屠杀等,后来在撤到川西金堂地区后起义,期间和之后的整编、土匪围攻和拉拢的许多曲折的故事,结合一些回忆录看,还是很吸引人的。
中国革命历史题材可挖掘的内容还是相当多的,但尊重事实还是很要紧的,不能象拍《色 戒》那样,以讹传讹
http://bbs.cjdby.net/viewthread.php?tid=440179&highlight=%2B
《色·戒》女主角原型者妹妹讲述历史真相



http://www.cgw.cn/default.aspx
彭斌率部起义

转一段 http://www.tianyabook.com/renwu2005/js/c/chenyu/ngdb/index.html
策反军、警、特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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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本指望重庆黑社会这些“地头蛇”在大破坏中出点力,却不料被中共方面完全策反了。“重庆大爆破”整台机器上这一部件的脱落,无疑减缓了大破坏的程度。但是,在关系到启爆不启爆的关键问题上,最终决定权和实施权还在军、警、特手里,重庆地下党组织对其分头进行了紧迫的策反工作,策反的对象着重选在国民党上层高级军官中,因为此时如再像以往派人去当兵或下级军官对大局已无济于事。
  在军队上层,主要策反工作放在了西南长官公署方面。公署代参谋长刘宗宽是农工民主党员,在重庆谈判期间,曾与周恩来、叶剑英有过密切接触,思想有很大转变。在二野派情报人员到渝后,刘宗宽曾将蒋介石9月重庆军事会议作战部署,暗转送到了二野刘伯承、邓小平的手上,对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的正确战略部署有着重大作用。但在阻止大破坏工作方面,刘宗宽作为一个代参谋长,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肖毅肃是西南长官公署参谋长,地下党也曾把策反的重点放在他身上,动员其率长官公署军政人员临阵起义,保护城市,脱离蒋介石。但肖毅肃虽意识到了蒋介石国民党政权行将土崩瓦解,却最终不能醒悟,从国民党军队的战车上跳下来,在重庆大破坏前夜,逃昆明转飞台湾,把亲朋好友置于炸药堆上而不顾,甚至把儿子也留在了内地。
  在重庆警备方面,策反工作除重点放在卫戍司令杨森身上外,还主要放在了国民党内政部警察第二总队(简称“内二警”)总队长彭斌身上。这时,驻重庆的警备部队主要即是杨森的第二十军和“内二警”,尤其是“内二警”在毛人凤的大破坏总部署中,担负着以军事武装护卫爆破行动实施的重要角色。
  策反彭斌的工作细数来共有7条渠道。中共川东特委的4条分别是刘兆丰(经胡子昂、卢子英等人)、廖石城(经彭斌侄子彭万高)、樊恒才(经刘主生再经彭斌之叔父彭应昌)、蒋仁凤(经高允斌到“内二警”副总队长张佐斌);中共川西地下党先遣工作组的3条分别是陈显志(经陈济光再经彭斌之弟彭勋武)、杨子明和陈显志,经陈廷栋(彭斌少校副官)做彭斌的反正工作,向其提出了保护重庆一切重要设施不受破坏,继续维持渝市治安秩序和保护在狱人员生命安全及扣留蒋介石、杨森等5项要求。
  在多方劝解工作下,彭斌曾一度有过弃暗投明的想法,但地下党多方的努力却被11月24日下午蒋介石对彭斌的特殊召见而付之东流。这天,蒋介石特别召见彭斌究竟使用了如何语言稳住了彭斌,彭斌在解放后也没有详细谈起过,只知仅是“勖勉一番”。25日,彭斌将其家属子女送上了飞往台湾的飞机,显然这成了蒋介石的人质,给彭斌留下了斩不断的顾虑。
  张佐斌回忆彭斌那时的心情说:“因彭曾指挥华蓥山‘剿共’大屠杀,对中共具有宿怨,因而他整天愁眉苦脸,顾虑重重,有时甚至嚎啕大哭。”彭斌苦恼地对张佐斌倾诉:“军统分子连我的私生活及各支队长以下人员的一言一行,都要向徐远举汇报,我们大家事实上已丧失了个人的自由。”拥有1.8万多人的“内二警”最终未能在重庆解放中起义,尽管该部后来在撤到川西金堂地区后才起义,但难以讳言的是“内二警”相当一部分部队在重庆大破坏中执行了毛人凤的“护卫”任务。许多当事者在新中国成立后所写的材料及笔者对其采访中,对此事忌讳莫深,然而这些被当时重庆市民亲眼所见“穿草绿军装的内二警”,与特务们一同进入厂区并担任警戒,与护厂、护城、护校的群众对峙的场面,至今许多见证人都还健在,对世人侃侃而谈,更有许多史籍档案充分说明了这点。
  对国民党特务头子的策反工作,也是尽了非常大的努力,直至把工作做到了徐远举头上。曾任重庆市市长和西南长官公署政务委员会委员兼秘书长的张笃伦,有个在北京大学读书的小女儿,名叫张祥吉,中共候补党员,此时即受党组织的委托,与同学也是候补党员的吴立行以未婚夫妻名义结伴入川到渝,开始做张笃伦的工作,而徐远举即是张祥吉的姐夫。张家在国民党内有很多达官要人,张祥吉、吴立行在住进南岸张家公馆后,即在备受全家欢迎的家庭气氛中展开了秘密的情报工作,通过其姐姐做徐远举的策反工作当然更在其列。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徐远举最终未能在解放前夕在重庆放下屠刀,在此也就不再赘述。
  对军、警、特上层关键人物的策反工作至此不能不说是流产了,而这三方正是关系到重庆大爆破能否实施的核心所在。对其下层的策反工作虽说在很多方面获得了成功,但从全局上讲,这台由国民党军、警、特操纵的“大爆破机器”不幸开动了。
  11月22日,毛人凤在“渝舍”招待肖毅肃、杨森、陈良、杨继曾(兵工署署长)等,确定最后爆破时间,负责作战的肖毅肃建议以解放军到达南川附近即可进行大破坏,众人也点头称是。南川的炮声由此成了特务们的行动号令。24日,解放军攻占南川县城,次日,已准备好的大批国民党军、警、特人员即把200多吨炸药装上了车,在毛人凤摆手间各自奔向预定破坏目标进行安装,再等下一道命令启爆。
  重庆大爆破已不可避免地发生!国民党内政部第二警察总队(简称“内二警”)是支较特殊的武装,即使与嫡系相比也是。
该部兵员文化程度要求较高,官兵收入据说是普通部队的二倍。
解放前夕,该部参与破坏重庆、渣宰洞屠杀等,后来在撤到川西金堂地区后起义,期间和之后的整编、土匪围攻和拉拢的许多曲折的故事,结合一些回忆录看,还是很吸引人的。
中国革命历史题材可挖掘的内容还是相当多的,但尊重事实还是很要紧的,不能象拍《色 戒》那样,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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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斌率部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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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军、警、特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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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本指望重庆黑社会这些“地头蛇”在大破坏中出点力,却不料被中共方面完全策反了。“重庆大爆破”整台机器上这一部件的脱落,无疑减缓了大破坏的程度。但是,在关系到启爆不启爆的关键问题上,最终决定权和实施权还在军、警、特手里,重庆地下党组织对其分头进行了紧迫的策反工作,策反的对象着重选在国民党上层高级军官中,因为此时如再像以往派人去当兵或下级军官对大局已无济于事。
  在军队上层,主要策反工作放在了西南长官公署方面。公署代参谋长刘宗宽是农工民主党员,在重庆谈判期间,曾与周恩来、叶剑英有过密切接触,思想有很大转变。在二野派情报人员到渝后,刘宗宽曾将蒋介石9月重庆军事会议作战部署,暗转送到了二野刘伯承、邓小平的手上,对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的正确战略部署有着重大作用。但在阻止大破坏工作方面,刘宗宽作为一个代参谋长,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肖毅肃是西南长官公署参谋长,地下党也曾把策反的重点放在他身上,动员其率长官公署军政人员临阵起义,保护城市,脱离蒋介石。但肖毅肃虽意识到了蒋介石国民党政权行将土崩瓦解,却最终不能醒悟,从国民党军队的战车上跳下来,在重庆大破坏前夜,逃昆明转飞台湾,把亲朋好友置于炸药堆上而不顾,甚至把儿子也留在了内地。
  在重庆警备方面,策反工作除重点放在卫戍司令杨森身上外,还主要放在了国民党内政部警察第二总队(简称“内二警”)总队长彭斌身上。这时,驻重庆的警备部队主要即是杨森的第二十军和“内二警”,尤其是“内二警”在毛人凤的大破坏总部署中,担负着以军事武装护卫爆破行动实施的重要角色。
  策反彭斌的工作细数来共有7条渠道。中共川东特委的4条分别是刘兆丰(经胡子昂、卢子英等人)、廖石城(经彭斌侄子彭万高)、樊恒才(经刘主生再经彭斌之叔父彭应昌)、蒋仁凤(经高允斌到“内二警”副总队长张佐斌);中共川西地下党先遣工作组的3条分别是陈显志(经陈济光再经彭斌之弟彭勋武)、杨子明和陈显志,经陈廷栋(彭斌少校副官)做彭斌的反正工作,向其提出了保护重庆一切重要设施不受破坏,继续维持渝市治安秩序和保护在狱人员生命安全及扣留蒋介石、杨森等5项要求。
  在多方劝解工作下,彭斌曾一度有过弃暗投明的想法,但地下党多方的努力却被11月24日下午蒋介石对彭斌的特殊召见而付之东流。这天,蒋介石特别召见彭斌究竟使用了如何语言稳住了彭斌,彭斌在解放后也没有详细谈起过,只知仅是“勖勉一番”。25日,彭斌将其家属子女送上了飞往台湾的飞机,显然这成了蒋介石的人质,给彭斌留下了斩不断的顾虑。
  张佐斌回忆彭斌那时的心情说:“因彭曾指挥华蓥山‘剿共’大屠杀,对中共具有宿怨,因而他整天愁眉苦脸,顾虑重重,有时甚至嚎啕大哭。”彭斌苦恼地对张佐斌倾诉:“军统分子连我的私生活及各支队长以下人员的一言一行,都要向徐远举汇报,我们大家事实上已丧失了个人的自由。”拥有1.8万多人的“内二警”最终未能在重庆解放中起义,尽管该部后来在撤到川西金堂地区后才起义,但难以讳言的是“内二警”相当一部分部队在重庆大破坏中执行了毛人凤的“护卫”任务。许多当事者在新中国成立后所写的材料及笔者对其采访中,对此事忌讳莫深,然而这些被当时重庆市民亲眼所见“穿草绿军装的内二警”,与特务们一同进入厂区并担任警戒,与护厂、护城、护校的群众对峙的场面,至今许多见证人都还健在,对世人侃侃而谈,更有许多史籍档案充分说明了这点。
  对国民党特务头子的策反工作,也是尽了非常大的努力,直至把工作做到了徐远举头上。曾任重庆市市长和西南长官公署政务委员会委员兼秘书长的张笃伦,有个在北京大学读书的小女儿,名叫张祥吉,中共候补党员,此时即受党组织的委托,与同学也是候补党员的吴立行以未婚夫妻名义结伴入川到渝,开始做张笃伦的工作,而徐远举即是张祥吉的姐夫。张家在国民党内有很多达官要人,张祥吉、吴立行在住进南岸张家公馆后,即在备受全家欢迎的家庭气氛中展开了秘密的情报工作,通过其姐姐做徐远举的策反工作当然更在其列。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徐远举最终未能在解放前夕在重庆放下屠刀,在此也就不再赘述。
  对军、警、特上层关键人物的策反工作至此不能不说是流产了,而这三方正是关系到重庆大爆破能否实施的核心所在。对其下层的策反工作虽说在很多方面获得了成功,但从全局上讲,这台由国民党军、警、特操纵的“大爆破机器”不幸开动了。
  11月22日,毛人凤在“渝舍”招待肖毅肃、杨森、陈良、杨继曾(兵工署署长)等,确定最后爆破时间,负责作战的肖毅肃建议以解放军到达南川附近即可进行大破坏,众人也点头称是。南川的炮声由此成了特务们的行动号令。24日,解放军攻占南川县城,次日,已准备好的大批国民党军、警、特人员即把200多吨炸药装上了车,在毛人凤摆手间各自奔向预定破坏目标进行安装,再等下一道命令启爆。
  重庆大爆破已不可避免地发生!
再转一段

国民政府内政部第二警察总队,由特务头子彭彬任总队长,是蒋介石的嫡系特务队。当初,仗着蒋介石的重用和纵容,这支部队在重庆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临解放,蒋介石要屠杀关押在渣宰洞、白公馆的共产党人,怕原有在渣宰洞、百公馆看守的部队不可靠,不能忠实地执行他的命令,于是进行了部队换防。而换上去执行屠杀任务的部队,就是这支叫内二警的特务队,由此可见这支部队的来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蒋介石特别关注内二警的组建,连士兵的文化成度都要求在高中以上,年龄在二十二岁以下,一律未婚,入伍后秘密进行了特工训练,象苏联的克格勃一般。也许,这支部队就是蒋介石安排的最后的救命的一根稻草。可是,蒋介石在仓皇逃命的时候,终于将他抛弃了,养尊处优的内二警顷刻间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走投无路,于是来了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随大流起义了。起义本是内二警的权宜之计,更那堪共产党的艰苦朴素,严明纪律,越发怀恋蒋介石时代的飞扬跋扈,纸醉金迷。眼看走近黔北大山边远之地,得见解放军力量显得薄弱之时,有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共产党人大义凛然,胸无城府,五兵团保卫部长赵青同志只带了警卫员一名,便领着这支千多人的全付武装的极端仇视共产党和人民政权的蒋介石的铁心豆伴上路,途经赤水,开拔到遵义去进行整编,真可说是与虎为伴,与狼共舞。一入黔境,队伍开始显得躁动不安,有的人开始恣意寻隙闹事,说话更是肆无忌惮,甚至漫骂共产党。赵青看在眼里,内二警队伍一分散,马上和魏政委,黎明开起了紧急会议。
  人民解放军第五兵团回师贵州,十六军军部驻遵义,一三九团奉命担任赤水河畔赤、习、仁片区的剿匪工作。部队刚刚到达赤水,就得到胡捷窜扰习水以后,又窜到了习水仁怀边界的大山上盘踞起来,目前正在围攻仁怀县城中枢镇的消息,主力部队立刻日夜兼程,奔赴仁怀,赤水城就留下两个连,警卫连到四川鼓楼山会战去了,城里只有一个休养连,就是休养连的战斗力量也被许连长带到风溪去了,地方民兵县大队也分散在各个区乡,可以说现在的赤水城简直是一座空城。同志们要知道,周西成虽然早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就修筑了赤水到桐梓的公路,但实际上没有修通,周西成一上贵阳坐稳了省长的交椅,这条路边便逐渐荒废了。一九五八年赤桐公路才经人民政府建成通车,这是后话。解放初期,这条公路只能跑跑马,一般人通过只能靠步行,因此,调兵遣将是困难而且需要时间的。自古以来,赤水和四川合江隔河相望,唇齿相依,一遇什么匪患或事故,都能互相声援,可现在饿七老鹳盘踞在古楼山上,也切断了合江和浮江坳九支区的联系,合江方面显然帮不上忙。如果内二警在此时在赤水哗变,形势自然非常糟糕,恰恰就在这时,因为胡捷的骚扰而被迫撤离习水县城的习水县工委一班人员到达赤水,更添加了时局的紧张气氛。因此,一三九团首长和县工委的这个联席会议,开得异常紧张。
  冷天白日短,黄昏暮气重,才下午六点左右,沿街已华灯尽上,由于时适春节期间,人们又欢庆解放,赤水城大街小巷灯火通明,老百姓不知就里,市面上一片祥和。小小县城凭添了一千多人,差不多所有的茶馆酒店里都坐满了内二警的士兵,煞是热闹。
  邵贤达的老表,是老仁怀厅望族王家的幺少爷,因自小横行乡里,乡党恭维为王家太子,于是得一浑名,叫王幺千岁。王幺千岁从小娇生惯养,对穷人毫无怜悯之念,养就一副歹毒心肠,似乎杀人变成了他的嗜好,自诩杀个人如踩死只蚂蚁一般。正因其有杀人不眨眼的功夫,选拔到内二警不久,就被提拔为连长,在渣宰洞,白公馆的大屠杀中大显身手,得到了蒋介石亲自颁发的嘉奖。此刻,王幺千岁在聚福长的堂口里霸占了一张桌子,喝得二乎二乎的,正在大放厥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要活个痛快。古人说:‘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今天看来这句话是对头的。叫老子们每天去听什么改造思想的屁话,象他妈唐僧的紧箍咒一样,老子越听越心烦,越听越头痛。喊你劳动改造,自食其力,喊你去挑抬下苦,栽秧打谷,你去干吧,整死老子老子也不干。老子生来就是富贵命,老子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是人上人,怎么啦?弟兄们,这共产党,共产党,真的就是来共我们的财产,你说没有了钱财,没有了三妻四妾,没有了下人服侍,没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这日子还过什么过?”王幺千岁直说得唾沫四溅,直说得歇斯底里发作,把手枪摸出来叭一声搭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吼着:“我们都是在渣宰洞执行过蒋总裁的手喻的,你不要想共产党会饶恕得了你。现在,哪个狗娘养的再来跟老子谈什么革命,老子一枪把他毛了。”
  一桌几个内二警被王幺千岁的“声情并茂”的讲演挑拔起来,跟着起哄:“对头,老子们就是铁脑壳,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还改造啥起东西思想干什么?不俅跟着他们上遵义了!王幺连长,我们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要活就活个痛快!”
  邵贤达知道王幺千岁要闹事,安排完一些要紧的事,找到街上,看见王幺千岁果然在酗酒发疯,深怕惹祸,急忙上前招呼说:“王老幺,你醉俅了,你在说些什么?你活得不耐烦了?你老头儿叫你回家看他哩。”
  王幺千岁哪里领邵贤达的情,正说得嘴滑,接过邵贤达的话又说:“你跟我老头儿说,老子端了蒋总裁的饭碗,忠孝不能两全,老子要精忠报国,就不回家了。老子不回家受那些穷棒捶的窝囊气。等打赢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老蒋回来坐正统,老子才慢慢的回家。”
  “噫,你娃娃硬是要提起脑壳干吗?共产党的子弹没长眼睛呃!”邵贤达想警告王幺千岁:“退守西南的几十万军队都打垮了,你格老子跳什么?”
  “你格老子说条俅,”王幺千岁破口大骂:“你不晓得美国人的原子弹有好凶,只要这么大一点点,”王幺千岁将手伸到了邵贤达的面前,用大指姆掐着中指的第一节指头,好象原子弹就那么简单那么渺小的一回事:“坐在飞机上一丢,北京城就没得俅了。”
  “我不和你拌牙巴劲,你们既然已经起义了,一切都要依规矩办,你老头儿叫我跟你打招呼,叫你一切听你们上级的,不要乱来,闯到共产党的枪口上,是要吃亏的。”邵贤达晓得他们表兄弟现在是对不上话的,只得将王幺千岁的老子般出来下台。又敷衍了一阵,看见他们个个都有长短两支枪,腰杆都捆着子弹带,又提劲打把,穷凶极恶,心里担心这帮忘命徒要乱干,知道自己就凭老表关系是招呼不下来的,就抽身赶到县政府,还没来得及找到一号黎明,就遇见了县委的通讯员,通讯员说:“正在找你哩,叫你马上备办八桌酒席,尽量搞好一点,还要多搞一些奵酒,一会送到县委会议室来。”邵贤达亦不便多问,却知道肯定是有急用,又急忙赶到万寿宫去安排去了。
  王幺千岁一伙在聚福长闹了一阵,意犹未尽,又提着枪,拉拉扯扯地诳到了街上。
  街上,弥漫着一片春节特有的热闹气氛。按照川南黔北的风俗,一年二十四个节气都要举行非常认真隆重的活动,特别是春节,民间有句俗语说‘有煮无煮,耍齐十五’可以佐证春节期间人们放纵寻乐的心态。今年庆祝解放,照民间的说法叫改朝换代,自然不比寻常,各行各业都扎起了龙灯,龙灯的数量超过了历年来最隆重的搞法一龙带九蛟,搞成了四王八太子。这四王八太子正月初九就整整齐齐的出了龙,今晚初十虽然不集中大耍,不打瓢儿花,也有几条龙在街上游。龙一出门,必有铁炮,焰火,黄烟,响器,牌灯,鱼兵。虾将开道,煞是气派。那时的赤水城城小街窄,几条龙灯一游,再加上彩船,狮子和农村来的牛灯,打肉莲花的,逗幺妹子的,早已把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
  王幺千岁一伙不但没有受到节日气氛的感染,反而一路叫骂着:“看你一群穷棒棒跟着共产党干欢喜,吃了共产党好多干萝卜,老子今晚上就要叫你几爷子活不成!”
  “要得,干脆就在今晚干!”一个满脸大嘛子的班长挤到王幺千岁的耳边说:“没看到他们解放军的影子,好象这个地方很空虚,怕是个好机会。”
  “要得,走,马上回去商量,你去把杜扯火给我找来,今天用得着这个杂种肚皮里的鬼点子喽。”王幺千岁一伙又转身朝分配给他们的住地关帝庙挤去。人多街窄,王幺千岁嫌走得太慢,索兴动起武来,将挡路的人推得东倒西歪,幸好是节日期间,没有人理会他。发疯似的王幺千岁一伙越发肆无忌惮,在人群里横冲直闯。突然在被推倒的人堆里爬起来连部的通讯兵,拉着王幺千岁说:“报告连长,彭大队长通知你到县政府去赴宴。

  黎明坐在办公桌前,下意识地又点燃了一支烟,总是放心不下,脑袋里又把刚才和部队赵部长、魏政委研究的问题翻出来仔细地推敲着:如果内二警的反动派在宴请的时候趁机闹事,岂不是给他们提供了方便,一旦有一点闪失,自己牺牲事小,那将会给革命事业造成多大的损失!可是,如果不采取主动,任其在城里胡搞,影响将更大。而且,如果任由内二警一千多人串联起来哗变,局势就更不好收拾了,恐怕赤水政府也会象习水一样被撵到四川去,所以,绝不能让他们有串通的机会。从收集到的情况看,内二警部分人以为到了山区,叛逃的机会到了,正蠢蠢欲动。对内二警这种敌人,一定要有一手硬的准备,但是,城里现有的兵力实在太少,能带伤勉强上场的休养连的伤员加上警卫员、通信员、和在家的上过战场的干部,才不过四十余人,而且缺乏重武器,没多大战斗力。要控制这种力量悬殊的局面,还真是冒险。虽然迫于全国解放的大形势,内二警宣布起义,然而内二警却不是国民党一般的部队,里面有许多铁杆反革命,对这些人只能以武力来震摄,没有调和的余地。赵部长和魏政委的计策是好,将内二警的上层人物集中起来,我们虽然兵力少,可以创造局部的武力优势,也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我们兵力的不足,刹住他们的嚣张气焰。但也相对地为敌人提供了反动核心集中的条件,也给了敌人打击我们政府的一个机会。形势是不容乐观的,但必须冒这个险。看来也只有把内二警连以上的人物集中拢来,放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才能有效地防止敌人串连哗变。为了防范敌人,赵部长决定魏政委在场外指挥战斗,自己和黎明主持宴会与敌人周旋。赵部长的沉着镇定真叫黎明敬佩,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叫黎明去学学当年关云长的单刀赴会。其实黎明也知道,赵部长是在鼓励自己,是在为自己打气。赵部长单枪匹马,与一群虎狼般危险的敌人一路千里行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黎明岂是贪生怕死的软蛋?只是,和兵团首长一起去唱单刀赴会,首长的安危问题始终给黎明一个很大的压力。无论如何,阻止内二警的哗变是当务之急,阻止了内二警的哗变,就能保证首长的安全,这不单需要自己的勇气,还需要有见机行事的本领。想到这里,黎明又把腰上的二十响取下来,又一次检查了弹槽里的子弹,心里想到,有赵部长在,定能挫败内二警部分人的阴谋,也就坦然了许多,于是信步向准备招待宴会的县委会议室走去。
  县委会议室在周西成修的挂着‘太极开基’匾额的中西合璧式的洋楼里。一来既然是地方政府宴请客人,名誉上是欢迎起义的兄弟部队,当然在县政府里面是最适合不过的,二来这里与闹市分离,便于实施军事威摄,也便于将内二警的官兵分离,便于达到阻止他们串连的目的。来到太极楼,会议室里已经点燃一盏煤气灯,大厅里一片雪亮。在聚福长借来的八张八仙桌已整整齐齐地摆好,四个警卫员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会议室大门前。徐全勇正在为两挺轻机枪选择阵地,嘴里不住地指挥:“又要装得隐蔽的样子,又要有意拿给王八蛋们看到,摆点威风给王八蛋们看,吓破他们的胆子,免得王八蛋些猖狂。”看见黎明走来,立正行了军礼,说:“报告一号,一切准备完毕,请一号检查。”黎明看见徐全勇把兵力安排在对面一栋楼的走栏上,相隔约三十来米,居高临下,正封锁着进出会议室的路,两挺机关枪摆在显要的位置,沙包堆了半人高,心里非常赞扬徐全勇,这个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汉子,有很丰富的作战经验。黎明抬手看了看表,到予约开宴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这时,邵贤达已经领着几个挑着酒菜的橱师,转过房前的照壁,就对徐全勇说,:“注意隐蔽,不要太暴露,兵法云:实则虚之嘛。”说完向政府大门走去。
  一条龙灯正从政府的门前游过,咚、咚、咚,呛、呛、呛的锣鼓敲得正欢。平时,门岗是两个卫兵,今晚增加了四个,士兵们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给人民政府凭添了几分威严。门里门外,一静一动,一暗一明,已经有了几分摄人肝胆的感觉。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黎明视察了一翻,看见战士们个个都精神饱满,非常警惕,心里顿时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不一会,赵部长陪着内二警的大队长彭彬首先来到。
  建国初期,解放军都穿的是黄布军衣,赵部长虽然是五兵团的保卫部长,在老百姓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大官了,但和战士们的穿着却完全一样,不同的只是腰间的皮带上套着一支小手枪,约约能显示出他不同于一般战士的身份。而最能显现他不同于一般人的特点并不是他腰间的手枪,而是他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刚毅,果断和眼光谈吐中透露出来的自信,睿智。当彭彬和赵部长一起走来,哪怕彭彬穿着一身黑呢子的高级军装,脚蹬一双牛皮长统马刺,衣着高档,却神情沮丧,眼神恍惚,走在赵部长的后面警卫员的前面,尤如一个俘虏一般。
  彭彬从一个横行坝霸道为所欲为作威作福花天酒地,两路口跺一脚,朝天门就要地震的军统要人顷刻间垮了台,一切一切瞬间烟消云散,心理岂能平衡?更那堪承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官兵一致思想改造种种约束;又何况负担着拉了共产党的血债今后如何说得清的思想折磨,总后悔当时没有和共产党拼上一场。恨只恨蒋总裁溜走的时候连风声也没有透一点,搞得一千多人临时来束手无策,瞻前顾后想来想去还是活命要紧,只得赶了一个时髦——宣布起义。既然起了义,来到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好死不如歹活,就等你美国干爸爸总要拿个脸色给共产党看一看。想到这里,彭彬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猥琐,下意识地将腰杆伸了伸。
  一路走来,到处是兵强马壮的解放军,怎么敢拿鸡蛋去碰石头?最恼人的是这个兵团保卫部长完全是一个不怕死的角色,伴着一千多火药桶一般的内二警官兵,如入无人之境,每天就死死地盯着自己,只差没把‘神经病’给盯出来。话又说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彭彬的脑袋里有太多的骄奢淫逸的记忆,对人生的穷奢极乐有太多的贪恋,对‘死’有太过分的惧怕,对国民党这团死灰的复燃抱有太烂漫的幻想,这些太多的太多压弯了彭彬的腰,压软了彭彬的骨头。因此,县政府门前威武的士兵又把彭彬才伸了伸的腰又吓弯了。
  作为地方政府的领导,今晚宴会的主人,黎明也前走了几步,和赵部长先握了手,又把手伸到了彭彬面前。彭彬虽然领导了内二警的起义,由于其根深蒂固的反动立场和反革命的经历,已经自己把自己对号在俘虏的位置上,虽然春节期间,元宵在即,地方政府对过境部队尽地主之宜,宴请宴请,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内二警部队到赤水以后表现出来的与共产党解放军的敌对情绪和嚣张的气焰,彭彬心里是有底的,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突然宴请自己连长以上所有的干部,不得不叫彭彬心里泛起一种不安的惧怕。换个位置想一想,如果自己处在强方,恐怕早就向共产党开刀了。政府大门警卫森严,里面黑洞洞的,弥漫着一种紧张和神秘的气氛,自己干的和见的黑杀场合太多了,说不定前面进一步便是鬼门关。彭彬心里有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越发见鬼,因此对黎明伸过来的手一时间还没有反映过来,鼓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才迟疑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却是只任黎明握着,自己不敢稍加用力,象怕被人捉住,想随时抽手溜走一般。
  握过手,一边有赵部长夹着,一边有黎明堵着,后边有赵部长的警卫员抵着,彭彬看了看前面黑巍巍的政府大门,背心早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左右,没有一个援手,彭彬不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得毛起胆子跟着黎明走了进去。
  彭彬的国民党内政部第二警察总队是一个团的编制,彭彬以少将军衔领总队长,这也佐证了内二警的不比一般。他们来到正中的一张八仙桌前坐下,内二警的营连干部就陆陆续续的到了。伙计们有的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象走亲戚串门,共产党理当请他们安安逸逸的过一个春节,什么官兵不分,搞得人痨肠刮肚的。全不知宴无好宴这个至理明言。有的人也象彭彬自己一样,萎靡不振,忧心忡忡,早早的躲到边边角角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去了。有几个地道的饕餮之徒,饮食菩萨,一闻到开了瓶的茅台回沙酒的扑鼻异香,便酒隐大发,控制不住,伸着脖子眼巴巴望着会议室大门,巴望着人到齐了好开宴。一个家伙甚至骂了起来:“还有哪些懒婆娘养的喝酒吃肉也不快点,怕是被那些小婊子抱住了。”王幺千岁一伙走进来,仗着酒气,提着虚劲,红眉毛绿眼睛地坐在中间正对着赵部长和黎明的地方,做起什么也不满意想拣过拿错寻隙滋事硬要和什么人闹一场的样子。
  彭彬隐隐约约看见对面楼上架着的机关枪的影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先是提心掉胆怕遭暗算,后来见赵部长和黎书记左右陪着自己,才约约安下心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共产党总不会自己人打自己的首长。可是,如此格局,自己也无论如何脱不了身,想到此,不觉又叹了一口气。继而看见会议室里八张桌子上差不多全部坐着自己人,方才想到,共产党真正是光明磊落,果然请客就是请客,别人两个人陪自己这么多人,稍加防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不闹事,看来今晚的命是可以保住了。
  黎明致了简短的欢迎词,可内二警的‘弟兄’们并不领情,在黎明讲话的时候,有不耐烦的酒徒急得吹起了口哨,有的用筷子敲打着碗碟,有的傍若无人地大声地说着话,有意要给黎明一个难堪。对于这一场哄闹,彭彬心里非常赞许,似乎为他几天以来的窝囊出了一口气,心里暗自高兴。可是往左一看,赵部长在一傍冷冷地观察着整个宴会的情况,威严的表情叫彭彬心虚;往右一看,黎明的双手紧紧地攒成了一对拳头,好象是在作最大限度的忍耐,刚好黎明也拿眼光看他,四眼一对,彭彬自然已读出了黎明眼光里的含义:看你要不要约束一下你的部下。于是急忙躲开黎明的眼光,骂道:“妈的个B,跟老子丢人现眼的,别闹了!”会议室才勉强安静下来,黎明这才说:“新春佳节,今天请弟兄们来,就是要弟兄过一个高兴的新年,大家就尽情的喝吧,今晚的酒管够。”说着举起了酒杯。
  “喝!不喝白不喝。”仍然有人借着人多噪杂的时候,说着流话。流话要说,美酒照喝,一群内二警的军官自从起义以来,由于形势所迫,都随了大流,可是随着革命政策的宣传,整编工作的开展,一帮国民党蒋介石宠坏了的家伙开始萌生异心。行军途中,只是三三两两不时嘀咕嘀咕,由于始终隔离着,又不知道头儿的态度,一群人都各怀鬼胎,等待时机,观风望潮。今晚突然各路神仙大会哨,简直是一个大好时机,果然三杯酒下肚,便有饿鬼先出头,开始表演起来。
  一个叫周二把子的连长看来也是在街上先已经灌了半斤烧酒垫了底壮了胆的,这时端着一杯酒,一步一偏地挪到主席前,举着杯说:“彭大队长,彭将军,还有两位长、长官,今晚弟兄我借花献佛、献佛。要敬你们一杯酒,你们把我们引上了光明大道,老子安逸你们,”这个酒鬼举了一阵酒杯见彭彬脸上毫无表情地拿眼睛瞪着他,自觉无趣,自己将酒一口喝下,抹了抹口角的残酒,说“你们不喝老子们喝,老子安逸,老子安逸,老子安逸个屁!”说着把酒杯叭一声掼在桌子上。
  赵部长身后的警卫员见周二把子如此无理,将步枪筒提起来抵在他的身上,说道:“各人回到各人的坐位上去,他妈的还说你们是知识分子,一点礼貌也没有。”赵部长伸手把警卫员的枪筒按了下去,用眼神示意警卫员冷静些,让周二连长一偏一倒的离开去。
  坐在旁边滴酒未沾的带眼镜的瘦小个子,大概也是一个连长,这个人尖嘴猴腮一张脸只有二指宽,却戴着一副特大的眼镜,遮去了半张脸,叫人难以觉察其脸上的表情,因此显得怪里怪气的,他便是王幺千岁的狗头军师杜扯伙。此人一直冷冷地看着乱糟糟的宴会进程,见周二把子碰了一鼻子的灰,反而有意斟了一大杯酒,端到主席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部长,书记,在下听说贵军在生活上官兵一致,亲如兄弟,今晚是大年时节,又是贵军犒劳我们,我今天就是要与两位首长共进一杯,表示表示什么革命不分先后,拥护共产党就是一家人的意思。”大眼镜说完,将酒杯在桌子上碰得呵、呵、呵直响,一边用一双狡诈的小眼睛在眼镜后边瞟着赵部长和黎明,一付洋洋得意的样子。
  大眼镜显然是在有意捣蛋,如果今晚一开口,几桌子的人同样效法,蜂拥而来,不好招架,但小眼睛这个家伙也实在狡滑,说了这么一腔冠冕堂皇的话,也叫人不好断然拒绝。黎明看了看赵部长,见赵部长仍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知道部长要一直和彭彬相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这边大眼镜还在用酒杯不停的敲着桌子,刚才还闹嘛嘛的场面却突然静了下来,黎明感觉得到这帮人正因大眼镜制造的难堪在得意,必须对他们进行回击,否则,他们将会更猖獗,也好将就这个机会开导开导这帮国民党的死硬分子,于是站起来说:“这位兄弟讲得好,今天的宴会就是表示我们赤水县的十多万乡亲父老对你们内二警的官兵同志们站到了我们革命阵营来的真诚的欢迎。我们共产党作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们不摆什么鸿门宴,请大家放心,开怀畅饮。春节是我们民族的传统佳节,我们共产党人也是中国人,热爱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不但我们欢度春节,我们还要全国人民都能欢度春节,我们就是要消灭那种少数人节日里花天酒地,多数人节里头饥寒交迫的不合理现象。”黎明说着端起了酒杯,说:“来,干杯,祝各位春节快乐。不过,赵部长今天身体不适,这杯酒我就替他代表了。彭大队长,你也举杯吧,我们共产党要求官兵一致噢。”黎明发觉彭彬今晚特别小心谨慎,滴酒未沾,显然心存芥蒂,顺便将了他一军。
  彭彬又想让弟兄们出口气,又怕闹不好解放军真的动了武,见一个个的挑衅都变成了自讨苦吃,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在唇间比划了一下,仍将满满一杯酒放在那里。
  大眼镜见黎明对着大家将一杯酒一口干了,不要说应酬他,简直瞧都不瞧他一眼,就坐了下去,挨了一阵,黎明也不理他,象没有他这样一个人还站在那里一样,觉得遭受了极大的藐视,心里非常懊恼,却又没办法发作,只得自己一口将杯里的酒喝了,怏怏离去。
  一些酒鬼并没有闻出宴会上的火药味,也不理会头儿彭彬的心情,只图自个安逸,哪管什么鸿门宴白门楼,竟然三五成群,八九一帮地猜拳拇战,寻欢作乐起来。
  王幺千岁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借着酒劲,一心想在宴会上大闹一场。进得宴会厅,抬眼一看,坐着的都是比自己大的官,最不济的也是和自己平级的小连长,没有一个是自己指挥得动的,不免产生了一种孤掌难鸣的悲哀。但见自己人一个个却是毕恭毕敬的坐在那里,象老鼠见了猫儿,连牙都不敢咂一下,王幺千岁恼恨自己的人如此窝囊,如此贪生怕死,如此不忠不烈,心里很是窝火,直想骂娘。哼!投靠共产党,你官越大,带的过越多,肯信共产党会饶恕你。哼!投靠共产党,叫你劳动改造,叫你自食其力,肯信有你的好日子过。哼!投靠共产党,三下五除二地把你整编了,到时候整得你哭都哭不出来,你拉了共产党的血债,看你跑得脱跑不脱!想到激动处,竟然产生出一种要和谁拼命的欲望,一种以死来藐视这一批软蛋同僚的冲动。
  大眼镜的挑衅遭到挫败,王幺千岁心里更加毛糙。王幺千岁虽然名义上是高中毕业的学历,其实是一个草包,他自知自己没有能耐和共产党耍嘴皮子,自己的能耐只是放死泼癞耍流氓,于是拔下腰间的七子连手枪,摸出几棵子弹,双手藏在桌下,咯嚓喀嚓地装着子弹,嘴里骂着:“妈的,跟共产党有什么道理可讲,看老子跟他们来点硬的。”
  刚装好子弹,王幺千岁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他扭头一看,却是大眼镜一双黑洞洞的大镜片有如骷髅深陷的眼眶一样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咦!王连长,你不要命我们要命呦,就是想拼命嘛现在也不是时候噻。”
  “老子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趁现在机会难得。”王幺千岁边说边挪开身子,想从大眼镜的手中挣脱出来。
  大眼镜骂道:“你狗日的发疯了?人家对面楼上就有两挺机关枪对着我们,怕你不扳,你一扳正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别人正找不到借口收拾我们,你狗日的要送上门去。”
  王幺千岁进门时已有醉意,没有觉察出周围的动静,经大眼镜这么一吓,酒已吓醒了一半,手劲也就松了下来,嘴里嘟哝着:“日妈共产党硬是凶喃。”
  大眼镜感觉王幺千岁的手劲松了,方才放开了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明天再说,要啾准机会,你晓得人家在赤水城里到底有好多兵力?”
  王幺千岁还没有折腾完,宴会厅里已经闹开了花,在一批酒徒的感染下,那酒的香气也实在诱人,一些胆小的家伙也开了口。管他的,要死就得个饱死鬼,醉死总比睁着眼睛死安逸。听着满屋里呼幺喝六的嚎叫,王幺千岁越听越不是滋味,突然,双手在桌子上一拍,吼道:“我操你妈,我操你不忠不孝没有信水的老祖先人,你狗日些酒囊饭袋贪生怕死的东西,老子今天就在你狗日些身上出这口气!”
  在喧哗的酒宴上,王幺千岁的叫骂声好似蚊虫飞过,没人理会。不知什么时候大门口已布了两个岗哨,朝大队长彭彬那边望去,赵部长身后那个机警的警卫员一双眼睛象手电筒一样在宴会厅里射来射去,彭大队长却是耷拉着脑袋闷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想干点什么事情的样子,这气氛一点也不对自己的味,便气冲冲地闯到划拳喝酒闹得最凶的一桌前,没头没脑地一拳向胡大汉脸上抡去,嘴里骂着:“我叫你喝个四季发财!”
  喝酒闹事在内二警部队里是司空见惯的小事,胡大汉一桌的酒鬼以为王幺千岁又是发酒疯,二话不说,站起来一窝蜂向王幺千岁按去,有的反剪着王幺千岁的双手,有的抓住王幺千岁的头发,将他仰面按在桌子上,一大碗烧酒就咕噜咕噜的灌进了王幺千岁的嘴里。
  一阵阵嘻笑淹没了王幺千岁的叫骂,一会,王幺千岁便如一个死人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继续继续:handshake
现在最期待南京 南京.
不是说一投降,臭的就变香的
装群众,打学生,就是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