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外电报道:革命国家的镜像认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06:52:17
:D 近日报章上又在大量引用外电关于“中国热”的报道,以证实西方与这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国家的公开调情逐步升温。从宣传的角度看,这对提升“民族自豪感”及国民的自我陶醉显然是有帮助的。


按照阶级斗争的观点,西方和革命的社会主义国家是不可调和的阶级敌人。但两者毕竟都挤在这个星球上,不可避免有相互接触。如何应对西方报道,革命国家的态度在逻辑上是矛盾的:一方面,作为腐朽的资产阶级的喉舌,西方媒体对“我们”的报道不可能是客观的,因此我们不必相信,而应予以驳斥和蔑视;另一方面,有些外电报道是敌人对我们成就的承认,因此格外使人兴奋。——这一逻辑的必然结果是:不利于我们的报道坚决不信,但有利于我们的报道则应断章取义大加宣扬:看!对手也不得不认可我们!

这一手法并非新发明。“苏联报纸经常引述《纽约时报》的消息来证明他们报道的可信,它是俄国人所熟知的。”(Hedrick Smith《俄国人》)在国际关系和苏联历史的著作中,苏联学者也喜欢征引各种西方报纸杂志上的句子,并常常以这样的字句开头:西方“不得不承认”或“哀叹”,或“连……也公开承认”。
另外一个故事模式是:西方人总是断言苏联的工业化短期内难以完成,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或“奇迹”;但“现实驳斥了西方的悲观预言”,苏联人民总是恰恰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末尾是惊讶的西方人和自豪的苏联人民。这一模式后来中国宣传部门也学到了,并将之回敬给苏联人:有一段时间里,在中国官方出版物中,作出这种愚蠢断言而后又不得不折服的角色,由苏联老大哥的专家们来扮演。


引用个别记者的新闻报道,从学术的角度看,其实是不严肃的。苏联、中国以往著作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之一是在中苏宣传体制下,媒体都是“党的喉舌”,身在这一体制下的人,无法理解西方媒介不传达政府意见的现象。因此产生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对于这些报道,苏联/中国比西方人本身更认真看待。

有一个1970年代的笑话说,美国人夸耀:“我们有言论自由,可以在大街上随意批评尼克松。”苏联人答:“我们也有,我们也能在大街上随便批评尼克松。”——不但如此,我们常常还能引用外电报道以证实我们的随便批评是正确的。

从控制论的角度看,革命国家对西方报道的这种矛盾态度,等于承认自己是弱势的、受控制的一方。这犹如一个乡下姑娘,到了上海,被甲随便说了一句“穿得好土!”她就要激烈为自己辩护;而乙偶然说一句“很好看”,她又要开心半天,因为上海人也“不得不承认”其价值。因此,最根本的矛盾就在此:革命国家自信地认定自己就是最优越的、不假外求的,因而也是自恋的,那么本可不受任何外界影响以肯定自己,被批臭的西方无论褒贬又何损于此?然而吊诡的是,这种自信本身是脆弱的:不但需要他者的注视来支撑,也是攻击欲的本源。按拉康的镜像理论,就是既要靠他者来确立自己的存在,又唯恐他者威胁自我的生存。也就是说,在精神上仍不是自给自足的,他者的肯定是安全感的重要来源。对于一个强者来说,这种别人的褒贬根本无所谓;对于弱者则事关重大。我们中国人不但对批评很敏感,对表扬也是

在这些叙事中,我们可以注意到:美国(对于苏联)、苏联/西方(对于中国)常常是一个憎恨的对象,却又是一个学习的标杆。后者常常将自己的建设成就与这一标杆作反复比较,羡憎交织。因此毫不奇怪,中苏在经历激烈反西方后又一度出现大批强烈羡慕西方生活的人群,这一过渡之所以如此自然和顺理成章,是因为在精神上,羡憎两种矛盾的感情实际上是共通和一体的:在对霸权价值体系的抗争和挑战中,又不得不依靠这一体系来确立自我。

作者:维舟:D 近日报章上又在大量引用外电关于“中国热”的报道,以证实西方与这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国家的公开调情逐步升温。从宣传的角度看,这对提升“民族自豪感”及国民的自我陶醉显然是有帮助的。


按照阶级斗争的观点,西方和革命的社会主义国家是不可调和的阶级敌人。但两者毕竟都挤在这个星球上,不可避免有相互接触。如何应对西方报道,革命国家的态度在逻辑上是矛盾的:一方面,作为腐朽的资产阶级的喉舌,西方媒体对“我们”的报道不可能是客观的,因此我们不必相信,而应予以驳斥和蔑视;另一方面,有些外电报道是敌人对我们成就的承认,因此格外使人兴奋。——这一逻辑的必然结果是:不利于我们的报道坚决不信,但有利于我们的报道则应断章取义大加宣扬:看!对手也不得不认可我们!

这一手法并非新发明。“苏联报纸经常引述《纽约时报》的消息来证明他们报道的可信,它是俄国人所熟知的。”(Hedrick Smith《俄国人》)在国际关系和苏联历史的著作中,苏联学者也喜欢征引各种西方报纸杂志上的句子,并常常以这样的字句开头:西方“不得不承认”或“哀叹”,或“连……也公开承认”。
另外一个故事模式是:西方人总是断言苏联的工业化短期内难以完成,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或“奇迹”;但“现实驳斥了西方的悲观预言”,苏联人民总是恰恰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末尾是惊讶的西方人和自豪的苏联人民。这一模式后来中国宣传部门也学到了,并将之回敬给苏联人:有一段时间里,在中国官方出版物中,作出这种愚蠢断言而后又不得不折服的角色,由苏联老大哥的专家们来扮演。


引用个别记者的新闻报道,从学术的角度看,其实是不严肃的。苏联、中国以往著作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之一是在中苏宣传体制下,媒体都是“党的喉舌”,身在这一体制下的人,无法理解西方媒介不传达政府意见的现象。因此产生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对于这些报道,苏联/中国比西方人本身更认真看待。

有一个1970年代的笑话说,美国人夸耀:“我们有言论自由,可以在大街上随意批评尼克松。”苏联人答:“我们也有,我们也能在大街上随便批评尼克松。”——不但如此,我们常常还能引用外电报道以证实我们的随便批评是正确的。

从控制论的角度看,革命国家对西方报道的这种矛盾态度,等于承认自己是弱势的、受控制的一方。这犹如一个乡下姑娘,到了上海,被甲随便说了一句“穿得好土!”她就要激烈为自己辩护;而乙偶然说一句“很好看”,她又要开心半天,因为上海人也“不得不承认”其价值。因此,最根本的矛盾就在此:革命国家自信地认定自己就是最优越的、不假外求的,因而也是自恋的,那么本可不受任何外界影响以肯定自己,被批臭的西方无论褒贬又何损于此?然而吊诡的是,这种自信本身是脆弱的:不但需要他者的注视来支撑,也是攻击欲的本源。按拉康的镜像理论,就是既要靠他者来确立自己的存在,又唯恐他者威胁自我的生存。也就是说,在精神上仍不是自给自足的,他者的肯定是安全感的重要来源。对于一个强者来说,这种别人的褒贬根本无所谓;对于弱者则事关重大。我们中国人不但对批评很敏感,对表扬也是

在这些叙事中,我们可以注意到:美国(对于苏联)、苏联/西方(对于中国)常常是一个憎恨的对象,却又是一个学习的标杆。后者常常将自己的建设成就与这一标杆作反复比较,羡憎交织。因此毫不奇怪,中苏在经历激烈反西方后又一度出现大批强烈羡慕西方生活的人群,这一过渡之所以如此自然和顺理成章,是因为在精神上,羡憎两种矛盾的感情实际上是共通和一体的:在对霸权价值体系的抗争和挑战中,又不得不依靠这一体系来确立自我。

作者:维舟
酸不溜秋的文章
以一种很背时的观念写的一篇有狗那年就人所共知的“道理”,还以为是自己发现的新大陆的文章。在美国十几年中,在各种中式杂货店的免费报刊架上的刊物里,看得多了。
当然我不能代表其它人的观感,还是有很多人深以为然而崇拜之的。
很有意思的文章
原帖由 造汽 于 2007-6-7 10:12 发表
以一种很背时的观念写的一篇有狗那年就人所共知的“道理”,还以为是自己发现的新大陆的文章。


很土的土蛋喜欢如此来劝说别人相信他不是土蛋。
原帖由 风卷云 于 2007-6-7 10:10 发表
酸不溜秋的文章

看了风MM近期的发言,怀疑是不是多人共用一件马甲?
原帖由 happygolf 于 2007-6-7 11:36 发表

看了风MM近期的发言,怀疑是不是多人共用一件马甲?

双人合壁
基本人还没人否认这个“老掉牙”的“道理”。
这个年头还来说这些,时空倒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