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媒体的公正（向早期网民致敬！）

－熊蕾－

         美国等西方媒介在“西藏问题”上的所作所为可从９５年北京世界妇女大会
     上略见一斑。

         我第一次意识到西藏在国际舆论中成为一个“问题”，是９３年３月，在维
     也纳参加为世妇会’９５论坛举行的第一次非政府组织磋商会期间。一天，资助
     我们三位中国女同胞参加这次磋商会的美国福特基金会的顾问丽莎，安排我们去
     访问设在维也纳的“人权研究所”，了解将于当年６月在这里举行的联合国人权
     大会非政府组织论坛的筹备情况。研究所接待我们的那位负责人提到西藏，这引
     起了我的注意。她在谈到日程安排时说，人权大会的非政府组织论坛将有一个专
     题用一天的时间讨论西藏问题。我问道：“西藏和人权有什么关系？”那位女士
     只是说，国际上的一些非政府组织认为西藏的人权“很有问题”，达赖的组织也
     要来参加论坛。

         我由此开始关注西方媒介对西藏的报道。我发现，在他们的报道中，根本看
     不出来西藏早在美国诞生５００年之前就已经成为中国的一部分，更看不出西藏
     的人权问题严重的时期，也包括达赖喇嘛统治西藏的时代。出现在那些报道中的
     正面人物，除了达赖，就是支持“西藏独立”的流亡藏民或者是在拉萨的达赖支
     持者。我曾看过美国公共广播电视网（ＰＢＳ）播过的一部关于西藏现状的电视
     纪录片，那种报道的手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西藏明明通用藏、汉两种文字，
     学校也是实行双语教学，人民政府为保护和发展民族文化作了努力。但是这部美
     国人拍的片子对此只字不提，却说共产党在把西藏“汉化”。所举的例子之一竟
     是与尼泊尔交界的樟木镇，说这是“汉族名字”！我去过樟木，还特地请教了当
     地的藏族同志，“樟木”是藏语“Ｚａｍ”的音译，意思是“临近”。还是在樟
     木，片中故意拍了若干内地来做生意的汉族人，表示这个地方已成了“汉人的天
     下”。其实在樟木做生意并已发家致富的藏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人多得很，但
     这部片子的编导却不去反映。片中出现了一些打台球的藏族青年，旁白却说，这
     是因为汉人来得太多，抢走了他们的就业机会，才使得这些西藏青年无所事事！

         几乎所有关于西藏的报道都是这个调调。我们在西藏碰到一些西方旅游者，
     问他们下一步旅行去哪里，他们往往不假思索地回答，“去中国”。请注意，他
     们已经在中国西藏的土地上了，却仍然准备“去中国”！是谁使他们得出这种“
     西藏不属于中国”的印象的？我看主要就是西方媒介的片面报道。

         从９３年６月的联合国人权大会开始，达赖的人也想进入非政府组织论坛。
     ９４年３月在纽约参加’９５论坛第二次磋商会时，我看到了几个流亡藏民。在
     第一天的全体会议上，她们提出在西藏“人权受到践踏”，共产党在那里搞“强
     迫堕胎”，“种族屠杀”，致使西藏“血流成河”等等，同时还要求国际社会关
     注所谓“西藏人有权参加在北京举行的世妇会”的问题。而帮她们准备这份简短
     的发言稿的，竟是一个美国女人！我不只一次看见在一些大会小会上，她对那几
     个流亡藏民进行指点，或者是自己写个纸条让她们去念，或者是在她们给她的纸
     条上修修改改，或者叫她们分头活动，散发材料。在一个休息室，我和一位朋友
     谈话时，竟无意中听到背后有人在说，“我们安排一下，让达赖喇嘛再度来美国
     访问一次，如何？”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美国妇女在指示一个南亚某国模
     样的人。

         西藏不是没有问题，但绝不是他们说的那种问题。就拿所谓“在西藏强迫施
     行计划生育、强迫堕胎”来说，情况不是那样。９５年６月，我去西藏，走了十
     几个县，跟很多藏族农牧民、乡村医生和基层干部了解了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发
     现，实际上，由于政府没有在西藏广大的农牧区推行计划生育，很多有这方面要
     求的农牧民难以得到完满的计划生育服务，一些希望作结扎绝育手术的农牧民往
     往要靠“走后门”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有一个靠近边境的乡，痛切感到人口不加
     控制地增长，会抵消、制约经济的发展，由乡人民代表大会自行通过了在本乡实
     行计划生育的规定。乡领导罗布告诉我们说，“我们这个乡对面就是尼泊尔，如
     果我们的政策不好，老百姓就会跑过去。可是实行这个规定以来，我们这边并没
     有人跑过去。反而因为我们儿童计划免疫搞得比较好，他们那边的人常常抱着孩
     子过来找我们的医生打针。”

         这是西藏的另一面。这也是在美国等西方主流新闻媒介中根本得不到反映的
     西藏的一面。这些西方媒介在报道西藏时对人物和事实的取舍，也就是他们的立
     场，最鲜明不过地表现在９５年的世妇会期间，他们对几个流亡藏民的态度上。

         这几个流亡藏民是以其他国家非政府组织成员的身分注册来到北京的，其中
     有的我在纽约的两次磋商会上都碰见过。那位在纽约给流亡藏民出主意的美国女
     人也来了。我发现，西方媒介格外关注她们。在她们到北京之前，这些媒介先是
     大讲中国政府如何“阻挠”西藏人来参加世妇会，全不讲西藏和青海等地有５０
     多位西藏人到会的事实。流亡藏民到了北京之后，西方媒介又不断报道她们受到
     了“跟踪”、“威胁”，不能“自由讲话”等等。总之，这几个藏人走到哪里，
     那些西方记者就跟到哪里，对她们的活动和言论报道得极为充分。而来自西藏的
     妇女们在“西藏帐篷”的讨论，他们却不理会。

         ９月２日，流亡藏民主办了一个名为“西藏妇女和发展”的论坛。主讲人中
     ，有几位操着流利英语、身着藏装的女青年，还有两个西方人，其中一位来自大
     赦国际。会场挤满了人，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一些所有主要的新闻媒介，都有记者
     在场。

         来自西藏自治区的一些妇女，散坐在听众当中。我看到西藏自治区妇联名誉
     主席次仁卓嘎等通过身边同伴耳语般的口译静静地听着，耐心地等到所有主讲人
     的发言全部结束。当该论坛主持人宣布自由讨论开始时，卓嘎首先站起来，要求
     提两个问题。得到允许后，按参加所有论坛的惯例，卓嘎向讲台走去。但是主持
     人不许她走上讲台面对所有听众讲话，说“她不是被邀请来的主讲人”。当卓嘎
     在会场内大多数人的鼓励下走到讲台前时，我在纽约见过的那个藏民的美国女“
     谋士”在脚下使绊，让准备跟上前去给卓嘎当英语翻译的一个藏族姑娘差点儿摔
     倒，使她过不去。为了节约时间，那姑娘没再往前走，就站在原地翻译。

         那个主持人要她讲短点，告诉她“不能演讲，只能提问”。卓嘎说，“我就
     是要提问。我的问题是，这些流亡藏民这么年轻，英语讲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能
     和我们讲藏话？她们大部分生长在国外，有的从来没有去过西藏，她们怎么知道
     西藏没有人权？”接着，卓嘎的同伴、西藏自治区妇联主席央金说，“我们西藏
     绝大多数人５９年以前的确没有人权，但是今天我们能够到北京来参加这个论坛
     ，就是因为如今我们在西藏有了人权！”主持人打断了她的话，和那些流亡藏民
     嘘她，说她是在“宣传”。卓嘎指出，这几个流亡藏民的身后有人在左右她们的
     言行，她指着站在她们身后的几个西方人说，“这几个西方人不让她们和我们长
     时间交谈，尤其不让她们和我们说藏话。”

         我和当时在现场的很多人一样，很想听到那几个流亡藏民对卓嘎提出的问题
     如何解释。然而，她们先是戴起了口罩，表示她们没有了言论自由；继而又念经
     ，对卓嘎等人的质问置之不理；没过几分钟，在那几个西方人的示意下，她们一
     起离开了会场。西方记者也一同跟了出去。

          目睹这一切，藏族女作家达瓦对我说，“我今天实在气愤。她们的主讲人在
     这个论坛上说的全是谎话。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西藏人可以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
     诉全世界，西藏今天究竟怎样。她们是生在国外，长在国外，而我们一直都在西
     藏。谈西藏，我们最有发言权。”
     西藏女企业家协会的其美发现，那几个流亡藏民和老是跟着她们的那些西方
     人之间，也没有平等可言。“看到从国外回来的同胞，我很高兴，好几次想用藏
     语同她们谈谈，”她告诉我。“但是每次她们都被跟她们同行的那几个西方人拦
     住了。我不理解她们为什么不能同我交谈。”

         与这次会议形成对照的，是在第二天由西藏自治区妇联等非政府组织主办的
     以“西藏的妇幼保健”为专题的论坛。会场挤满了人。但是我注意到，前一天参
     加流亡藏民论坛的那些西方媒介的记者，基本上都没有到场。场内只架起两部摄
     像机，好象还都是亚洲人面孔的记者的。

         当自治区医院的一位医生介绍西藏的妇幼保健现状，一直跟着流亡藏民的那
     个美国女人从楼道里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打着灯的西方人。她走到
     会场的后门，进门之前，先吩咐跟着她的人将灯光打开。进门之后，她又拍拍那
     几位正将镜头对着前边讲话的人的记者，示意他们将镜头调转过来，对着她。调
     度完毕，她掏出了一迭有关西藏独立的宣传材料向全场展示。两位藏族青年过来
     制止她这种行为，让她立刻放下材料，离开会场。

         美国女人一出会场，马上就在教室门口的楼道里对着跟随她的摄像机和伸过
     来的话筒讲起来，说她在这里受到了“压制”。我不由自主地冲到话筒前，用英
     语说：“你实在太卑鄙了。昨天在你们的论坛上，尽管你们完全是在撒谎，还是
     没有人打断你们的发言，直到你们宣布讨论开始我们的人才讲话。可是你们不敢
     听事实，你们回避真理。今天别人还在上面讲着，你就带着摄像来，还把会场上
     所有记者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你身上。你是在故意扰乱这个论坛。你就是别有用心
     。”

         她走了，她带来的那几个摄像仍然跟着她。事后我听说，她到了楼外，又开
     始发表演说。正在现场的中国日报的年轻记者史立红用英语大声问：“我问你，
     你去过西藏没有？你在西藏呆过多长时间？”那女人却扭过头去，不理小史。小
     史不依不饶地追到她面前，说：“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没去过西藏，呆了
     多久？”那女人只好回答说，“我去过西藏，呆了１０天。”小史立刻对在场的
     记者们说：“你们听听，究竟是只在西藏呆过１０天的人了解西藏，还是在西藏
     呆了５０年、一辈子的人了解西藏？你们为什么只听在西藏呆过１０天的人的话
     ，不听那些真正了解西藏的人的话？”小史诚恳地说，“我没去过西藏，对西藏
     的事没有发言权。但我们都是记者，记者不应当有偏见，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一位外国记者问她为什么这样激动，小史说，“
     我觉得你们偏见太深，太不公正了！”－熊蕾－

         美国等西方媒介在“西藏问题”上的所作所为可从９５年北京世界妇女大会
     上略见一斑。

         我第一次意识到西藏在国际舆论中成为一个“问题”，是９３年３月，在维
     也纳参加为世妇会’９５论坛举行的第一次非政府组织磋商会期间。一天，资助
     我们三位中国女同胞参加这次磋商会的美国福特基金会的顾问丽莎，安排我们去
     访问设在维也纳的“人权研究所”，了解将于当年６月在这里举行的联合国人权
     大会非政府组织论坛的筹备情况。研究所接待我们的那位负责人提到西藏，这引
     起了我的注意。她在谈到日程安排时说，人权大会的非政府组织论坛将有一个专
     题用一天的时间讨论西藏问题。我问道：“西藏和人权有什么关系？”那位女士
     只是说，国际上的一些非政府组织认为西藏的人权“很有问题”，达赖的组织也
     要来参加论坛。

         我由此开始关注西方媒介对西藏的报道。我发现，在他们的报道中，根本看
     不出来西藏早在美国诞生５００年之前就已经成为中国的一部分，更看不出西藏
     的人权问题严重的时期，也包括达赖喇嘛统治西藏的时代。出现在那些报道中的
     正面人物，除了达赖，就是支持“西藏独立”的流亡藏民或者是在拉萨的达赖支
     持者。我曾看过美国公共广播电视网（ＰＢＳ）播过的一部关于西藏现状的电视
     纪录片，那种报道的手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西藏明明通用藏、汉两种文字，
     学校也是实行双语教学，人民政府为保护和发展民族文化作了努力。但是这部美
     国人拍的片子对此只字不提，却说共产党在把西藏“汉化”。所举的例子之一竟
     是与尼泊尔交界的樟木镇，说这是“汉族名字”！我去过樟木，还特地请教了当
     地的藏族同志，“樟木”是藏语“Ｚａｍ”的音译，意思是“临近”。还是在樟
     木，片中故意拍了若干内地来做生意的汉族人，表示这个地方已成了“汉人的天
     下”。其实在樟木做生意并已发家致富的藏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人多得很，但
     这部片子的编导却不去反映。片中出现了一些打台球的藏族青年，旁白却说，这
     是因为汉人来得太多，抢走了他们的就业机会，才使得这些西藏青年无所事事！

         几乎所有关于西藏的报道都是这个调调。我们在西藏碰到一些西方旅游者，
     问他们下一步旅行去哪里，他们往往不假思索地回答，“去中国”。请注意，他
     们已经在中国西藏的土地上了，却仍然准备“去中国”！是谁使他们得出这种“
     西藏不属于中国”的印象的？我看主要就是西方媒介的片面报道。

         从９３年６月的联合国人权大会开始，达赖的人也想进入非政府组织论坛。
     ９４年３月在纽约参加’９５论坛第二次磋商会时，我看到了几个流亡藏民。在
     第一天的全体会议上，她们提出在西藏“人权受到践踏”，共产党在那里搞“强
     迫堕胎”，“种族屠杀”，致使西藏“血流成河”等等，同时还要求国际社会关
     注所谓“西藏人有权参加在北京举行的世妇会”的问题。而帮她们准备这份简短
     的发言稿的，竟是一个美国女人！我不只一次看见在一些大会小会上，她对那几
     个流亡藏民进行指点，或者是自己写个纸条让她们去念，或者是在她们给她的纸
     条上修修改改，或者叫她们分头活动，散发材料。在一个休息室，我和一位朋友
     谈话时，竟无意中听到背后有人在说，“我们安排一下，让达赖喇嘛再度来美国
     访问一次，如何？”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美国妇女在指示一个南亚某国模
     样的人。

         西藏不是没有问题，但绝不是他们说的那种问题。就拿所谓“在西藏强迫施
     行计划生育、强迫堕胎”来说，情况不是那样。９５年６月，我去西藏，走了十
     几个县，跟很多藏族农牧民、乡村医生和基层干部了解了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发
     现，实际上，由于政府没有在西藏广大的农牧区推行计划生育，很多有这方面要
     求的农牧民难以得到完满的计划生育服务，一些希望作结扎绝育手术的农牧民往
     往要靠“走后门”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有一个靠近边境的乡，痛切感到人口不加
     控制地增长，会抵消、制约经济的发展，由乡人民代表大会自行通过了在本乡实
     行计划生育的规定。乡领导罗布告诉我们说，“我们这个乡对面就是尼泊尔，如
     果我们的政策不好，老百姓就会跑过去。可是实行这个规定以来，我们这边并没
     有人跑过去。反而因为我们儿童计划免疫搞得比较好，他们那边的人常常抱着孩
     子过来找我们的医生打针。”

         这是西藏的另一面。这也是在美国等西方主流新闻媒介中根本得不到反映的
     西藏的一面。这些西方媒介在报道西藏时对人物和事实的取舍，也就是他们的立
     场，最鲜明不过地表现在９５年的世妇会期间，他们对几个流亡藏民的态度上。

         这几个流亡藏民是以其他国家非政府组织成员的身分注册来到北京的，其中
     有的我在纽约的两次磋商会上都碰见过。那位在纽约给流亡藏民出主意的美国女
     人也来了。我发现，西方媒介格外关注她们。在她们到北京之前，这些媒介先是
     大讲中国政府如何“阻挠”西藏人来参加世妇会，全不讲西藏和青海等地有５０
     多位西藏人到会的事实。流亡藏民到了北京之后，西方媒介又不断报道她们受到
     了“跟踪”、“威胁”，不能“自由讲话”等等。总之，这几个藏人走到哪里，
     那些西方记者就跟到哪里，对她们的活动和言论报道得极为充分。而来自西藏的
     妇女们在“西藏帐篷”的讨论，他们却不理会。

         ９月２日，流亡藏民主办了一个名为“西藏妇女和发展”的论坛。主讲人中
     ，有几位操着流利英语、身着藏装的女青年，还有两个西方人，其中一位来自大
     赦国际。会场挤满了人，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一些所有主要的新闻媒介，都有记者
     在场。

         来自西藏自治区的一些妇女，散坐在听众当中。我看到西藏自治区妇联名誉
     主席次仁卓嘎等通过身边同伴耳语般的口译静静地听着，耐心地等到所有主讲人
     的发言全部结束。当该论坛主持人宣布自由讨论开始时，卓嘎首先站起来，要求
     提两个问题。得到允许后，按参加所有论坛的惯例，卓嘎向讲台走去。但是主持
     人不许她走上讲台面对所有听众讲话，说“她不是被邀请来的主讲人”。当卓嘎
     在会场内大多数人的鼓励下走到讲台前时，我在纽约见过的那个藏民的美国女“
     谋士”在脚下使绊，让准备跟上前去给卓嘎当英语翻译的一个藏族姑娘差点儿摔
     倒，使她过不去。为了节约时间，那姑娘没再往前走，就站在原地翻译。

         那个主持人要她讲短点，告诉她“不能演讲，只能提问”。卓嘎说，“我就
     是要提问。我的问题是，这些流亡藏民这么年轻，英语讲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能
     和我们讲藏话？她们大部分生长在国外，有的从来没有去过西藏，她们怎么知道
     西藏没有人权？”接着，卓嘎的同伴、西藏自治区妇联主席央金说，“我们西藏
     绝大多数人５９年以前的确没有人权，但是今天我们能够到北京来参加这个论坛
     ，就是因为如今我们在西藏有了人权！”主持人打断了她的话，和那些流亡藏民
     嘘她，说她是在“宣传”。卓嘎指出，这几个流亡藏民的身后有人在左右她们的
     言行，她指着站在她们身后的几个西方人说，“这几个西方人不让她们和我们长
     时间交谈，尤其不让她们和我们说藏话。”

         我和当时在现场的很多人一样，很想听到那几个流亡藏民对卓嘎提出的问题
     如何解释。然而，她们先是戴起了口罩，表示她们没有了言论自由；继而又念经
     ，对卓嘎等人的质问置之不理；没过几分钟，在那几个西方人的示意下，她们一
     起离开了会场。西方记者也一同跟了出去。

          目睹这一切，藏族女作家达瓦对我说，“我今天实在气愤。她们的主讲人在
     这个论坛上说的全是谎话。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西藏人可以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
     诉全世界，西藏今天究竟怎样。她们是生在国外，长在国外，而我们一直都在西
     藏。谈西藏，我们最有发言权。”
     西藏女企业家协会的其美发现，那几个流亡藏民和老是跟着她们的那些西方
     人之间，也没有平等可言。“看到从国外回来的同胞，我很高兴，好几次想用藏
     语同她们谈谈，”她告诉我。“但是每次她们都被跟她们同行的那几个西方人拦
     住了。我不理解她们为什么不能同我交谈。”

         与这次会议形成对照的，是在第二天由西藏自治区妇联等非政府组织主办的
     以“西藏的妇幼保健”为专题的论坛。会场挤满了人。但是我注意到，前一天参
     加流亡藏民论坛的那些西方媒介的记者，基本上都没有到场。场内只架起两部摄
     像机，好象还都是亚洲人面孔的记者的。

         当自治区医院的一位医生介绍西藏的妇幼保健现状，一直跟着流亡藏民的那
     个美国女人从楼道里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打着灯的西方人。她走到
     会场的后门，进门之前，先吩咐跟着她的人将灯光打开。进门之后，她又拍拍那
     几位正将镜头对着前边讲话的人的记者，示意他们将镜头调转过来，对着她。调
     度完毕，她掏出了一迭有关西藏独立的宣传材料向全场展示。两位藏族青年过来
     制止她这种行为，让她立刻放下材料，离开会场。

         美国女人一出会场，马上就在教室门口的楼道里对着跟随她的摄像机和伸过
     来的话筒讲起来，说她在这里受到了“压制”。我不由自主地冲到话筒前，用英
     语说：“你实在太卑鄙了。昨天在你们的论坛上，尽管你们完全是在撒谎，还是
     没有人打断你们的发言，直到你们宣布讨论开始我们的人才讲话。可是你们不敢
     听事实，你们回避真理。今天别人还在上面讲着，你就带着摄像来，还把会场上
     所有记者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你身上。你是在故意扰乱这个论坛。你就是别有用心
     。”

         她走了，她带来的那几个摄像仍然跟着她。事后我听说，她到了楼外，又开
     始发表演说。正在现场的中国日报的年轻记者史立红用英语大声问：“我问你，
     你去过西藏没有？你在西藏呆过多长时间？”那女人却扭过头去，不理小史。小
     史不依不饶地追到她面前，说：“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没去过西藏，呆了
     多久？”那女人只好回答说，“我去过西藏，呆了１０天。”小史立刻对在场的
     记者们说：“你们听听，究竟是只在西藏呆过１０天的人了解西藏，还是在西藏
     呆了５０年、一辈子的人了解西藏？你们为什么只听在西藏呆过１０天的人的话
     ，不听那些真正了解西藏的人的话？”小史诚恳地说，“我没去过西藏，对西藏
     的事没有发言权。但我们都是记者，记者不应当有偏见，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一位外国记者问她为什么这样激动，小史说，“
     我觉得你们偏见太深，太不公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