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古术(火暴连载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1 02:39:30
<p><strong><font size="6">本处仅是转帖,如您有心脏疾病,或引起心理不适,请立即走开.</font></strong></p><p><strong><font size="6"></font></strong>&nbsp;</p><p><strong><font size="6">古术 引子:祖坟底下的古墓</font></strong></p><p>“这底下一定埋著个大墓!”<br/>牧三文指著东面那两亩已经长了半人高的高粱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很大,却一下惊动了不算很小的整个牧家村!<br/>牧三文不是村长,也不是村里的大户。听名字就知道,家里生他时,只剩下了三文钱。虽说从清末到民初再到建国,活折腾了六十几年,家里炕席底下的库存,却仍始终没看涨半分。<br/>之所以能让牧三文的话有如此权威效应的,那是因爲牧三文有个十里八村都公认的“绝活”——风水相术。<br/>十几年前,正值牧三文年壮的时候,也是文化大革命闹的正欢的时候。牧三文闲不住一双穷腿,就跑到县城里去开眼界。至於开什麽眼界,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那段时间就是闲不住,像鬼催似的闹心。<br/>结果就让他遇到了被红卫兵斗的焉焉一息的穆啓铭。穆啓铭留著一把很标志性的花白山羊胡子,看起来像是位前清的私塾先生。听围观的人说,他是县文物馆的馆员。至於被批斗的原因,有人说他以前是位很出名的风水先生,也有人说他是古玩高手,而这所有传说都正巧证实了他的罪名:封建遗老,迷信先锋!<font color="#e6e6dd"> </font></p><p>“我阳寿快到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子时前,把我背到城西二十里铺,那里有我早选好的坟。”<br/>牧三文开始还以爲穆啓铭在自言自语说胡话,可当他发现拽自己裤腿的那支枯柴手,竟然是穆啓铭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他牧三文听的。<br/>二话没说,牧三文背起穆啓铭就走。按牧三文天不怕地不怕的火驴脾气来说,这举动倒也不希奇。但事後据牧三文稀里糊涂的回忆说,当时他听到穆啓铭的那句像天书似的玄话後,脑袋瓜子就“轰”的一下啥都没有了。乃至一步步的背到二十里铺,然後再一把土一把土的埋好,最後一跌一撞的摸回牧家村,他牧三文的脑袋瓜子始终都是啥都没有的。可解释不清的是,就在恢复清醒的第二天,他牧三文竟眼明明的忽然会看风水了。每逢哪家盖屋起房,死人墓葬的时候,都缺不了牧三文去指点指点。<br/>这不免让十里八村的乡亲父老有些想不通,他大字不识的牧三文,竟然一夜间把村民们视爲近乎“神圣”的风水术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那只有两种可能,<br/>一:那个被斗的山羊胡子是位高人,牧三文背他下葬的时候,口传了他风水神术;<br/>二:那个被斗的山羊胡子还是位高人,不过没口传什麽神术给牧三文,而是死後的阴身负了他的体。<br/>於是你就常听到有村民吃饱喝足後笑咪咪的拍马屁:三文你真有福呀,连鬼都上你的身。而牧三文就颇爲恼火了:屁个鬼上身,是俺的祖坟好,开了俺的心窍。於是那村民就加劲拍:咱们村都姓牧,都是一个祖宗,都埋在一块地里。哪有你好我不好的理儿,还是你三文自己有福,鬼都上身!牧三文驴性一起就更恼火了:球!老子的祖坟——就是好!<br/>就这样,虽说牧三文在村儿里从事著不可或缺的“神圣”职业,但却感觉上总是只“神”不“圣”。这委实让牧三文有点酸溜溜的惆怅。直到村长的亲爹死了,才真正的奠定了他牧三文的权威地位。<br/>论辈分,村长他爹还是牧三文的二叔。与情於理,都很有必要给他老人家找个好墓穴下葬。经过一个半月另半天的勘地探测,终於选定在家族墓地的南向右西角立坟。因爲这个穴在整个家族墓地看来,正是生门轴线穿过的方位。而且遥遥背靠最高的祖坟头,前面一条小路蜿蜿蜒蜒曲折迂回,按风水像意讲,道路人车来往,其性如水,正应了後靠山前抱水的阴宅吉形,这样的好穴虽不足奇,倒也难得,一定会荫佑村长这一支脉的子子孙孙,温温饱饱,福禄绵长。<br/>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动土挖穴快要完工时,竟然发现穴坑底下还有座墓!<br/>经全村上下五十几户,三十多位上了年纪的老辈人开会讨论,一致断定这座坟下墓,不是祖宗留下的。那如果按这推断,这座墓至少在牧家村成村之前就已经埋在这里了,这样算来,这座坟那可是有年头了,至於这个年头的单位是上百年还是过千,在村民们的脑袋中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用他们自己来形容的话:这古坟的年头……应该比评书里秦琼卖马的还要早。<br/>经过牧家村第二次扩大会议一致决定:——挖出来看看!<br/>很快压在墓下的那块厚重的青石板被掀开了,村民们也很快惊喜的发现,这不但是古墓,而且是座保存完好的古墓。村民们很自觉的发动起来,把古墓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一件件搬出来。然後在村长和牧三文的主持下,把几十件仍很耐用的罎罎罐罐铜铜铁铁,以绝对公平的方式,分配给全村老少爷们。<br/>无疑,这次意外重大发现,不但极大提高了村民的生活质量,也同时发现了,原来牧三文的风水相术还可以反过来用,这样每个适合安坟立穴的风水宝地,岂不都有可能埋著藏有很多罎罎罐罐铜铜铁铁的古墓?!<br/>於是你就会看到村里有辈分的人会经常很偶然的遇到牧三文,然後很偶然的异常亲切说:诶?这不是三文吗!我家那把锄头不能再用了,你能不能下次挖墓的时候,给我捎件带铁的东西。或有嫂嫂婶婶类的婆娘直接登门:三文兄弟呀,你大侄子家的咸菜缸裂了,要有大一点的陶罐,可要给俺留著呀!再於是牧三文就真正成了他期待已久的“神圣”级人物。显然,人对现实利益的渴望,确实要远远大於对死人的期待。<br/>牧三文也的确没让他的父老乡亲们失望,在以後的几年间接连又发现了几处重大发现,伴随著牧三文的丰功伟绩,他利用脑袋瓜子里被称之爲风水神术的本事,也越发的炉火纯青起来。每让他看中的地方,锹镐下去,十有八九便刨一座古墓出来。虽然或大或小,或古或老,但大多都有收获。不消几年,牧家村利用这些挖出来东西的普及率,已经达到了近80%。据当时公社的一位售货员证实:大概有两三年,除了油盐酱醋外,几乎没看到牧家村人来买过其他生活用品。<br/>後来更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考古学者,当他不经意的走进这个底矮破陋的小村子时,差点当场晕死过去。且不提大嫂用来扎发髻的是根镂花的象牙筷子,也不讲用宋代官窑的青釉瓷碗装剩饭。最让人晕了再晕死了再死的是,七旬老太戴在手指上用来缝裤补袜的顶针,竟然是唐代宫廷御品银饰;再转头定睛一看,用来喂马的草料槽子,居然是汉末三足铭纹铜鼎。天那,这是什麽地方呀?!随手摸出一件,都足以惊世骇俗!<br/>而这所有一切加起来,也不如牧三文最後发现的那个墓!!!<font color="#e6e6dd"> </font></p><p>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已经聚集到了那两亩高粱地前,此时的牧三文正带领几个青壮年把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锥直插入高粱地面。这是牧三文发明的一种探墓工具,功能上有点像传统盗墓工具洛阳铲。但它头部呈锥型而不是铲状,所以要比洛阳铲探的快。以牧三文的多年经验,根本不用看到地下的土样才能评断是否有墓,只要闻闻铁锥头带出来的气味,就足以肯定了。<br/>而这一次闻过拔出来的锥头气味後,牧三文脸上的表情,给人感觉有些不太肯定了。不太肯定并不是怀疑有没有墓,而是这个墓太有些不同了,是牧三文从没接触过的,虽然牧三文并弄不清中国有几个朝代,但以他的估算方式,恐怕要比他发掘最古的墓还要古上不止上千。并且那气味古怪的让牧三文有些不安,像是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东西在里面骚动。<br/>此时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穆啓铭,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第三次莫名其妙了。牧三文不自觉的想到了村民们曾常说的那句话:是穆啓铭阴身负了他的体。但很快牧三文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爲这十几年来他不但吃的饱睡的香身体棒,甚至连个梦都不做半个,更不用说穆啓铭的模样早被他忘到哪辈子去了。至於他忽然无师自通的风水相术,除了口头上的祖坟好,三文心窝子里有时也会倾向是穆啓铭在从县城到二十里铺那段最後寿程里,搭在他肩头耳旁亲口传给他的。但一想到爲什麽对那段回忆总是一片空白,他又倾向於祖坟好了。<br/>爲此他也的确好好的勘测了一遍祖坟家族墓,让他头痛的是,表面上整块墓地杂乱无序,但如果以最高的祖坟爲中心点,按卦位上坎下离左震右兑四正像划出四个区域分别按穴堪形,却又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或是大吉或是大凶。老牧看不懂了,他就想也可能他的相墓本事还不到家,也可能祖坟真的没什麽。但他每每一步步经过这片墓地时,心里总像是压了块磨石,这并不是对祖宗的敬畏之心,也不是因爲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尘归尘土归土的回到这里,而总是隐隐的觉得,这块埋著牧家村列祖列宗,高低错落著无数坟茔的巨大墓地,像是罩著块飘来飘去的白纱,有些看不清的东西,在牧三文眼前,隐了又现,现了又隐。<br/>想到这,牧三文擡起头向家族墓地的方向望去。高大的祖坟头像山样稳稳的静在那里,茔头上的几根野草在夕风中微微摆颤。穆啓铭,祖坟山,高粱地,就像飘忽的灵幡子,在他脑子里不停的这个晃来,那个晃去。牧三文忽然又有了十几年前那种闹心的感觉,他预感到,大概又要有大事发生了,他不知道这大事是好还是坏。此时,铁锥尖上那种古怪的气味,又刺鼻的钻了上来。<font color="#e6e6dd"> </font></p><p>随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牧三文预感的大事终於发生了。那是村民挖墓用的油灯,点燃了古墓泄露出来的已经淤积了上千年的沼气。顿时两个挖墓的後生小子,被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後重重的落在面无表情的父老乡亲前。<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省考古大队开进牧家村的时候,县派出所出动所有警员,已经封锁了墓穴方圆五公里的区域。经过专业的初步清理勘测,证实了牧三文的估算,这是一座中国考古史上罕见的西汉王墓。在考古价值上,甚至超过了马王堆汉侯墓。但同时他们也发现,除了被沼气崩出来的那个半坑,墓道石门口处还有一个极爲隐秘的盗墓痕迹。<br/>经过对盗墓手法和土质分析,盗墓者至少应该是明代人。因爲他们都知道,在考古界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盗墓者和考古者之分,他们最初甚至是同祖同源。而在这个大源流里有一批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大都身怀风水绝学,堪地探穴,神乎其技。有的更在长期的盗墓生涯中练就过人本事,不用眼看,过手一摸,即可断出墓里的玩意是何年代,价值几多。<br/>显然牧三文的本事还远没达到这个程度,但对於这个没有任何历史渊源的穷乡僻壤,出了牧三文这样的人物也已经很让省考古队的专家学者们张大嘴巴好一阵了。他们自然就会本能的顺藤摸瓜找到了穆啓铭,但从穆啓铭曾栖身过的县文物馆掌握的资料看,并不比“封建遗老,迷信先锋。”八个字多多少。<br/>考古大队并没在这个小迷团上浪费多少时间便继续挖进了,但随著挖掘过程的逐渐推进,很快他们又陷入到另一个更大迷团之中。<br/>专家们曾一致推测,无论是按实际状况,还是以往经验,这座汉墓都应该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但绝对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因盗墓者的潜入破坏了封土层从而导致了陪葬物的严重腐蚀,但按墓宅格局分布在墓室中心的陪葬物几乎原封未动。<br/>开玩笑吗?这位身怀绝学的明代盗墓者,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的大动土木,却只爲了在这里开个洞,然後再视百千宝物如粪土般的悄然离去?<br/>没多久,由省考古大队亲临现场的七位考古学者和五位汉学专家,联手拟定了一份“牧家村西汉王墓”可延伸式总结报告。一张印有省考古大队公章及字样的十六开叶纸上简明扼要的这样写著:<br/>一,t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br/>紧接著,以牧三文爲首的牧家村全体居民,被省考古大队招集到了麦场空地上。因爲在墓室内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位元考古专家偶然发现了牧家村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就说这牧家村的来历,虽然村里最大年岁的人所能记得的最老的口传村志,也没能说的清它的始建年代。可从村子和汉墓之间的分布位置来看,这分明是历代家族墓穴守陵人的格局。<br/>难道牧家村是这座西汉侯墓的守陵人?如果是这样,汉墓的解迷就不算渺茫了。爲了进一步证实推测,在村民们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考古大队针对牧家村的那座最高祖坟进行了实地断代分析。可得出的结果,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高祖坟的确切年代竟然是与盗墓的年代完全一致,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明代!<br/>考古专家们又开始拍脑袋了。如果牧家村真是盗墓者的後代的话,那又爲什麽以守陵人的格局在这里风雨不动的世代繁衍了近五百年呢?难道他们是在等著什麽吗? <br/>汉代的陵墓,明代的牧家村。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font color="#e6e6dd"> </font></p><p>“明代?明代是啥东西呀?”还是牧三文火性子,憋不住第一个扔出了话。<br/>“明代,明代就是这村子建村的年代。”<br/>考古专家顿了顿然後又补充著:“也是那个盗墓者的年代!”<br/>考古专家的一句回答,顿时引起了麦场上所有牧家村人的骚动。<br/>但很快考古队的人发现,牧家村人热烈骚动的主题,除了对自己祖先的啧啧称奇、无比赞叹外,又对牧三文进行了重新定义:原来三文不是那个山羊胡子负体呀,是咱明代祖宗爷的转世!<font color="#e6e6dd"> </font></p><p>终於在立时半年零三天牧家村“西汉侯墓”考古发掘及後期调查後,省考古大队带著诸多疑问和疑问,幽怨的离开了牧家村。在他们最後的可延伸总结报告上这样写著:<br/>一,t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三,牧家村是……<font color="#e6e6dd"> </font></p><p>除了那张盖著大大公章的可延伸报告,牧三文算是此次考古队的最大收获了,省里批准这个虽然大字不识,而且不知道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者的後代到省考古队工作。因爲有一样他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牧三文那寻脉断坟的绝技。<br/>牧三文临离开牧家村最後一天,他又独自来到了那块巨大的祖宗坟地里。他听不懂考古大队那些专家们的语言,至於守陵人还是盗墓者更是一头雾水。但这至少从某些方面证实了他对家族墓地的复杂感觉。这里确实隐藏著一个埋了至少近千年的秘密。这秘密在他心里抓了心似的翻腾著,可就是没个明白的头绪。<br/>於是牧三文的火驴脾气又犯了,偶尔牵牛晚归的村民,借著最後一线天光,看到一个枯瘦挺直的身板,就象被风蚀了的碑柱,倔硬的戳立在静穆寂大的家族坟地中,从黄昏一直到天明。<font color="#e6e6dd"> </font></p><p>就在牧三文及考古大队全部撤走的第三天,牧家村所在的县城区内发生了一次3.4级的轻微地震。据当时的广播消息和牧家村民衆的口头流传,那只是次微微有些类似颤动的感觉,并未造成任何人畜伤害。就在他们象往日一样从复著年复一年的劳作生活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次地震在牧家村的巨大祖坟地里开了一条浅浅的裂纹。正是这条裂纹让原本复杂的风水格局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br/>同时这次地震也奇妙的改变了一个与牧家村有著千丝万缕因缘人的墓穴真脉,他就是——穆啓铭!<br/>从此,一个设计了近五百年的风水大局被悄悄啓动了!<br/></p><p><strong><font size="6">本处仅是转帖,如您有心脏疾病,或引起心理不适,请立即走开.</font></strong></p><p><strong><font size="6"></font></strong>&nbsp;</p><p><strong><font size="6">古术 引子:祖坟底下的古墓</font></strong></p><p>“这底下一定埋著个大墓!”<br/>牧三文指著东面那两亩已经长了半人高的高粱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算很大,却一下惊动了不算很小的整个牧家村!<br/>牧三文不是村长,也不是村里的大户。听名字就知道,家里生他时,只剩下了三文钱。虽说从清末到民初再到建国,活折腾了六十几年,家里炕席底下的库存,却仍始终没看涨半分。<br/>之所以能让牧三文的话有如此权威效应的,那是因爲牧三文有个十里八村都公认的“绝活”——风水相术。<br/>十几年前,正值牧三文年壮的时候,也是文化大革命闹的正欢的时候。牧三文闲不住一双穷腿,就跑到县城里去开眼界。至於开什麽眼界,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那段时间就是闲不住,像鬼催似的闹心。<br/>结果就让他遇到了被红卫兵斗的焉焉一息的穆啓铭。穆啓铭留著一把很标志性的花白山羊胡子,看起来像是位前清的私塾先生。听围观的人说,他是县文物馆的馆员。至於被批斗的原因,有人说他以前是位很出名的风水先生,也有人说他是古玩高手,而这所有传说都正巧证实了他的罪名:封建遗老,迷信先锋!<font color="#e6e6dd"> </font></p><p>“我阳寿快到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子时前,把我背到城西二十里铺,那里有我早选好的坟。”<br/>牧三文开始还以爲穆啓铭在自言自语说胡话,可当他发现拽自己裤腿的那支枯柴手,竟然是穆啓铭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他牧三文听的。<br/>二话没说,牧三文背起穆啓铭就走。按牧三文天不怕地不怕的火驴脾气来说,这举动倒也不希奇。但事後据牧三文稀里糊涂的回忆说,当时他听到穆啓铭的那句像天书似的玄话後,脑袋瓜子就“轰”的一下啥都没有了。乃至一步步的背到二十里铺,然後再一把土一把土的埋好,最後一跌一撞的摸回牧家村,他牧三文的脑袋瓜子始终都是啥都没有的。可解释不清的是,就在恢复清醒的第二天,他牧三文竟眼明明的忽然会看风水了。每逢哪家盖屋起房,死人墓葬的时候,都缺不了牧三文去指点指点。<br/>这不免让十里八村的乡亲父老有些想不通,他大字不识的牧三文,竟然一夜间把村民们视爲近乎“神圣”的风水术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那只有两种可能,<br/>一:那个被斗的山羊胡子是位高人,牧三文背他下葬的时候,口传了他风水神术;<br/>二:那个被斗的山羊胡子还是位高人,不过没口传什麽神术给牧三文,而是死後的阴身负了他的体。<br/>於是你就常听到有村民吃饱喝足後笑咪咪的拍马屁:三文你真有福呀,连鬼都上你的身。而牧三文就颇爲恼火了:屁个鬼上身,是俺的祖坟好,开了俺的心窍。於是那村民就加劲拍:咱们村都姓牧,都是一个祖宗,都埋在一块地里。哪有你好我不好的理儿,还是你三文自己有福,鬼都上身!牧三文驴性一起就更恼火了:球!老子的祖坟——就是好!<br/>就这样,虽说牧三文在村儿里从事著不可或缺的“神圣”职业,但却感觉上总是只“神”不“圣”。这委实让牧三文有点酸溜溜的惆怅。直到村长的亲爹死了,才真正的奠定了他牧三文的权威地位。<br/>论辈分,村长他爹还是牧三文的二叔。与情於理,都很有必要给他老人家找个好墓穴下葬。经过一个半月另半天的勘地探测,终於选定在家族墓地的南向右西角立坟。因爲这个穴在整个家族墓地看来,正是生门轴线穿过的方位。而且遥遥背靠最高的祖坟头,前面一条小路蜿蜿蜒蜒曲折迂回,按风水像意讲,道路人车来往,其性如水,正应了後靠山前抱水的阴宅吉形,这样的好穴虽不足奇,倒也难得,一定会荫佑村长这一支脉的子子孙孙,温温饱饱,福禄绵长。<br/>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动土挖穴快要完工时,竟然发现穴坑底下还有座墓!<br/>经全村上下五十几户,三十多位上了年纪的老辈人开会讨论,一致断定这座坟下墓,不是祖宗留下的。那如果按这推断,这座墓至少在牧家村成村之前就已经埋在这里了,这样算来,这座坟那可是有年头了,至於这个年头的单位是上百年还是过千,在村民们的脑袋中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用他们自己来形容的话:这古坟的年头……应该比评书里秦琼卖马的还要早。<br/>经过牧家村第二次扩大会议一致决定:——挖出来看看!<br/>很快压在墓下的那块厚重的青石板被掀开了,村民们也很快惊喜的发现,这不但是古墓,而且是座保存完好的古墓。村民们很自觉的发动起来,把古墓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一件件搬出来。然後在村长和牧三文的主持下,把几十件仍很耐用的罎罎罐罐铜铜铁铁,以绝对公平的方式,分配给全村老少爷们。<br/>无疑,这次意外重大发现,不但极大提高了村民的生活质量,也同时发现了,原来牧三文的风水相术还可以反过来用,这样每个适合安坟立穴的风水宝地,岂不都有可能埋著藏有很多罎罎罐罐铜铜铁铁的古墓?!<br/>於是你就会看到村里有辈分的人会经常很偶然的遇到牧三文,然後很偶然的异常亲切说:诶?这不是三文吗!我家那把锄头不能再用了,你能不能下次挖墓的时候,给我捎件带铁的东西。或有嫂嫂婶婶类的婆娘直接登门:三文兄弟呀,你大侄子家的咸菜缸裂了,要有大一点的陶罐,可要给俺留著呀!再於是牧三文就真正成了他期待已久的“神圣”级人物。显然,人对现实利益的渴望,确实要远远大於对死人的期待。<br/>牧三文也的确没让他的父老乡亲们失望,在以後的几年间接连又发现了几处重大发现,伴随著牧三文的丰功伟绩,他利用脑袋瓜子里被称之爲风水神术的本事,也越发的炉火纯青起来。每让他看中的地方,锹镐下去,十有八九便刨一座古墓出来。虽然或大或小,或古或老,但大多都有收获。不消几年,牧家村利用这些挖出来东西的普及率,已经达到了近80%。据当时公社的一位售货员证实:大概有两三年,除了油盐酱醋外,几乎没看到牧家村人来买过其他生活用品。<br/>後来更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考古学者,当他不经意的走进这个底矮破陋的小村子时,差点当场晕死过去。且不提大嫂用来扎发髻的是根镂花的象牙筷子,也不讲用宋代官窑的青釉瓷碗装剩饭。最让人晕了再晕死了再死的是,七旬老太戴在手指上用来缝裤补袜的顶针,竟然是唐代宫廷御品银饰;再转头定睛一看,用来喂马的草料槽子,居然是汉末三足铭纹铜鼎。天那,这是什麽地方呀?!随手摸出一件,都足以惊世骇俗!<br/>而这所有一切加起来,也不如牧三文最後发现的那个墓!!!<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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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p><p>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已经聚集到了那两亩高粱地前,此时的牧三文正带领几个青壮年把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锥直插入高粱地面。这是牧三文发明的一种探墓工具,功能上有点像传统盗墓工具洛阳铲。但它头部呈锥型而不是铲状,所以要比洛阳铲探的快。以牧三文的多年经验,根本不用看到地下的土样才能评断是否有墓,只要闻闻铁锥头带出来的气味,就足以肯定了。<br/>而这一次闻过拔出来的锥头气味後,牧三文脸上的表情,给人感觉有些不太肯定了。不太肯定并不是怀疑有没有墓,而是这个墓太有些不同了,是牧三文从没接触过的,虽然牧三文并弄不清中国有几个朝代,但以他的估算方式,恐怕要比他发掘最古的墓还要古上不止上千。并且那气味古怪的让牧三文有些不安,像是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东西在里面骚动。<br/>此时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穆啓铭,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第三次莫名其妙了。牧三文不自觉的想到了村民们曾常说的那句话:是穆啓铭阴身负了他的体。但很快牧三文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爲这十几年来他不但吃的饱睡的香身体棒,甚至连个梦都不做半个,更不用说穆啓铭的模样早被他忘到哪辈子去了。至於他忽然无师自通的风水相术,除了口头上的祖坟好,三文心窝子里有时也会倾向是穆啓铭在从县城到二十里铺那段最後寿程里,搭在他肩头耳旁亲口传给他的。但一想到爲什麽对那段回忆总是一片空白,他又倾向於祖坟好了。<br/>爲此他也的确好好的勘测了一遍祖坟家族墓,让他头痛的是,表面上整块墓地杂乱无序,但如果以最高的祖坟爲中心点,按卦位上坎下离左震右兑四正像划出四个区域分别按穴堪形,却又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或是大吉或是大凶。老牧看不懂了,他就想也可能他的相墓本事还不到家,也可能祖坟真的没什麽。但他每每一步步经过这片墓地时,心里总像是压了块磨石,这并不是对祖宗的敬畏之心,也不是因爲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尘归尘土归土的回到这里,而总是隐隐的觉得,这块埋著牧家村列祖列宗,高低错落著无数坟茔的巨大墓地,像是罩著块飘来飘去的白纱,有些看不清的东西,在牧三文眼前,隐了又现,现了又隐。<br/>想到这,牧三文擡起头向家族墓地的方向望去。高大的祖坟头像山样稳稳的静在那里,茔头上的几根野草在夕风中微微摆颤。穆啓铭,祖坟山,高粱地,就像飘忽的灵幡子,在他脑子里不停的这个晃来,那个晃去。牧三文忽然又有了十几年前那种闹心的感觉,他预感到,大概又要有大事发生了,他不知道这大事是好还是坏。此时,铁锥尖上那种古怪的气味,又刺鼻的钻了上来。<font color="#e6e6dd"> </font></p><p>随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牧三文预感的大事终於发生了。那是村民挖墓用的油灯,点燃了古墓泄露出来的已经淤积了上千年的沼气。顿时两个挖墓的後生小子,被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後重重的落在面无表情的父老乡亲前。<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省考古大队开进牧家村的时候,县派出所出动所有警员,已经封锁了墓穴方圆五公里的区域。经过专业的初步清理勘测,证实了牧三文的估算,这是一座中国考古史上罕见的西汉王墓。在考古价值上,甚至超过了马王堆汉侯墓。但同时他们也发现,除了被沼气崩出来的那个半坑,墓道石门口处还有一个极爲隐秘的盗墓痕迹。<br/>经过对盗墓手法和土质分析,盗墓者至少应该是明代人。因爲他们都知道,在考古界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盗墓者和考古者之分,他们最初甚至是同祖同源。而在这个大源流里有一批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大都身怀风水绝学,堪地探穴,神乎其技。有的更在长期的盗墓生涯中练就过人本事,不用眼看,过手一摸,即可断出墓里的玩意是何年代,价值几多。<br/>显然牧三文的本事还远没达到这个程度,但对於这个没有任何历史渊源的穷乡僻壤,出了牧三文这样的人物也已经很让省考古队的专家学者们张大嘴巴好一阵了。他们自然就会本能的顺藤摸瓜找到了穆啓铭,但从穆啓铭曾栖身过的县文物馆掌握的资料看,并不比“封建遗老,迷信先锋。”八个字多多少。<br/>考古大队并没在这个小迷团上浪费多少时间便继续挖进了,但随著挖掘过程的逐渐推进,很快他们又陷入到另一个更大迷团之中。<br/>专家们曾一致推测,无论是按实际状况,还是以往经验,这座汉墓都应该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但绝对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因盗墓者的潜入破坏了封土层从而导致了陪葬物的严重腐蚀,但按墓宅格局分布在墓室中心的陪葬物几乎原封未动。<br/>开玩笑吗?这位身怀绝学的明代盗墓者,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的大动土木,却只爲了在这里开个洞,然後再视百千宝物如粪土般的悄然离去?<br/>没多久,由省考古大队亲临现场的七位考古学者和五位汉学专家,联手拟定了一份“牧家村西汉王墓”可延伸式总结报告。一张印有省考古大队公章及字样的十六开叶纸上简明扼要的这样写著:<br/>一,t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br/>紧接著,以牧三文爲首的牧家村全体居民,被省考古大队招集到了麦场空地上。因爲在墓室内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位元考古专家偶然发现了牧家村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就说这牧家村的来历,虽然村里最大年岁的人所能记得的最老的口传村志,也没能说的清它的始建年代。可从村子和汉墓之间的分布位置来看,这分明是历代家族墓穴守陵人的格局。<br/>难道牧家村是这座西汉侯墓的守陵人?如果是这样,汉墓的解迷就不算渺茫了。爲了进一步证实推测,在村民们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考古大队针对牧家村的那座最高祖坟进行了实地断代分析。可得出的结果,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高祖坟的确切年代竟然是与盗墓的年代完全一致,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明代!<br/>考古专家们又开始拍脑袋了。如果牧家村真是盗墓者的後代的话,那又爲什麽以守陵人的格局在这里风雨不动的世代繁衍了近五百年呢?难道他们是在等著什麽吗? <br/>汉代的陵墓,明代的牧家村。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font color="#e6e6dd"> </font></p><p>“明代?明代是啥东西呀?”还是牧三文火性子,憋不住第一个扔出了话。<br/>“明代,明代就是这村子建村的年代。”<br/>考古专家顿了顿然後又补充著:“也是那个盗墓者的年代!”<br/>考古专家的一句回答,顿时引起了麦场上所有牧家村人的骚动。<br/>但很快考古队的人发现,牧家村人热烈骚动的主题,除了对自己祖先的啧啧称奇、无比赞叹外,又对牧三文进行了重新定义:原来三文不是那个山羊胡子负体呀,是咱明代祖宗爷的转世!<font color="#e6e6dd"> </font></p><p>终於在立时半年零三天牧家村“西汉侯墓”考古发掘及後期调查後,省考古大队带著诸多疑问和疑问,幽怨的离开了牧家村。在他们最後的可延伸总结报告上这样写著:<br/>一,t墓主是谁?二,盗墓者是谁?三,牧家村是……<font color="#e6e6dd"> </font></p><p>除了那张盖著大大公章的可延伸报告,牧三文算是此次考古队的最大收获了,省里批准这个虽然大字不识,而且不知道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者的後代到省考古队工作。因爲有一样他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牧三文那寻脉断坟的绝技。<br/>牧三文临离开牧家村最後一天,他又独自来到了那块巨大的祖宗坟地里。他听不懂考古大队那些专家们的语言,至於守陵人还是盗墓者更是一头雾水。但这至少从某些方面证实了他对家族墓地的复杂感觉。这里确实隐藏著一个埋了至少近千年的秘密。这秘密在他心里抓了心似的翻腾著,可就是没个明白的头绪。<br/>於是牧三文的火驴脾气又犯了,偶尔牵牛晚归的村民,借著最後一线天光,看到一个枯瘦挺直的身板,就象被风蚀了的碑柱,倔硬的戳立在静穆寂大的家族坟地中,从黄昏一直到天明。<font color="#e6e6dd"> </font></p><p>就在牧三文及考古大队全部撤走的第三天,牧家村所在的县城区内发生了一次3.4级的轻微地震。据当时的广播消息和牧家村民衆的口头流传,那只是次微微有些类似颤动的感觉,并未造成任何人畜伤害。就在他们象往日一样从复著年复一年的劳作生活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次地震在牧家村的巨大祖坟地里开了一条浅浅的裂纹。正是这条裂纹让原本复杂的风水格局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br/>同时这次地震也奇妙的改变了一个与牧家村有著千丝万缕因缘人的墓穴真脉,他就是——穆啓铭!<br/>从此,一个设计了近五百年的风水大局被悄悄啓动了!<br/></p>
<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一章:命火</font></strong></p><p>梁库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火里洗澡,简直舒服的一塌糊涂!<br/>糟糕的是醒来後,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发烧,而且越烧越大一烧就是半个月。不知道是脑子烧的有点糊涂,还是事情越来越有点不对劲,梁库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好梦”惹的祸。<br/>梁库找到了落在省城西角的观音寺,那里的墙根儿底下蹲著一排各具丰姿的算命先生。他挑三拣四的选了位头发花白双眼已盲的老先生蹲下来。<br/>问:能解梦不?<br/>答:能。<br/>问:解的准不准?<br/>答:解了才知道。<br/>梁库心里“靠!”了一声:说的一点没错!<br/>梁库把那个梦,以及有趣的发展过程,一五一十的全讲给瞎先生听了,虽然某些细节有点不太客观,但总体上还是保持了原创。<br/>瞎先生听了,终於在沈默了一分半後说了一句话:“你吃药了吗?”<br/>靠!如果梁库体力允许的话,他肯定一口血吐出来。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br/>瞎先生最後还是回到了主题:“按梦理上讲,梦大致分体梦外梦、白梦夜梦、正梦反梦、直解梦隐意梦。而你这个梦……,是个好梦!”<br/>梁库觉得玄乎乎的,抻著脖子继续听:“自古就有句老话,叫“火烧旺运”,看来你是要“鸿运当头”了!”<br/>晕个头!梁库差点哭出来:“我自打作了这个冒火的梦,活了二十几岁不但头一回发了半个月的烧,而且不走运也就算了,可偏偏更倒楣了!”<br/>刚说完,旁边一位正抽著烟的先生,竟奇怪的被自己烟灰烧著了裤子。一边排打著跳动的火苗,一边狂呼倒楣!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与此同时,街边一家卖拉面的煤炉竈竟然把旁边的桌布烤著了,引起老板娘的一通駡街。<br/>梁库幸灾乐祸的:“看见没?看见没?这回不光我自己烧,就连我身边的人也烧起来了!你说倒楣不倒楣?!”<br/>瞎先生虽然看不到,但的确听的很清楚。他皱了眉:“奇怪!你能不能把你生辰的年月日时给我看看?”<br/>这老家夥又要骗我掏钱算命?梁库眼珠子一转:解梦三块钱,算命五块钱,老家夥既然解梦没解准,正好我顺理用解梦的钱算命,划算划算! <br/>瞎先生嘴里默默的叨咕著口诀:“1981辛酉鸡年生人,又是冬月,金水滔天那!偏又日元属火,天冲地克很凶险,幸得寅时出生,阳木正生阴火,才不至於命局无救。”<br/>掐算到这里,瞎先生眉头稍抒,开始向梁库宣读通俗版本:“你命里火很弱,所以个头不高,肤色稍暗。你爸妈很疼你,除了6、7岁时身体多病,一切都还正常。你上学费了一点力,考上了大专,应该是学语文的,毕业时走後门送了点礼,进了本市的一家中学教书到现在。”<br/>瞎先生一口气说完,最後总结到:“总体看来,你的命平平稳稳,没有什麽特别起伏的地方。虽然日元属火,但太弱了,这次梦火发烧不像是命局里泄出来的,买点白加黑、芬必得一类的感冒药就好了。”<br/>这下梁库心里可乐开了花,不是因爲算的准,而是竟然几乎一样都没算对,看来钱是不用给了。<br/>梁库慢慢站起来,强作失落状:“解梦解不准我也就不说啥了,再给你次算命的机会吧,可还是一样都没算准!”<br/>梁库的举动引起了其他算命先生的注意,纷纷围观过来。梁库继续失落著:“你算我长的不高,让周围的师傅们看一看啊,我这没1.80也至少1.75的个头,在中国广大人民群衆中就不算高,那也不能算矮吧?!”<br/>“我妈确实很疼我,但我爸早在我懂事前就已经不在了。”梁库失落的语调似乎又多了点味道:“你算我的命平平稳稳还算正常,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听我妈说我们家祖上十辈人都是一脉单传,而且不管怎麽努力,都穷的只能今天赚出明天的饭。我自打被生下来,就好象是专门用来供老天打击的物件,总是有无端倒楣透顶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br/>梁库的语调开始有些激昂:“我爲啥来找你?因爲我买药最少也要花10块钱!来你这看看这梦究竟对我有什麽影响,不敢想有什麽好的影响,反正穷了这麽多年我也习惯了,可千万别再有什麽更坏的事情了!”<br/>梁库做最後结案陈词:“你说,你还能要我的钱吗?!”<br/>现场很静,能听到庙塔上轻微的风铃声,能闻到大殿里飘出来的檀香味。<br/>如果用确切一点的词形容的话:在场的几位先生都已经听傻了。当然他们不是因爲眼前这位青年人有这样苦大愁深傻的,而是一致认爲这小子实在是难得的人才,竟然爲了几块钱,能编出这麽一大段动人心弦的故事。<br/>瞎先生就更加不会相信了,要论解梦批八字的本事,瞎先生虽在省城中排不上前五百强,但在观音寺外这一片儿还是响当当地。<br/>瞎先生不自觉的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我算了四十几年的命,要说批准八成,那是骗人。但无论多怪的命局,我总归能批中个三四成是决没问题的!是不是你生的年月日时记错了?或是……。”<br/>瞎先生本想说,或是你想赖账不给钱。这种人他遇的多了。<br/>这下可把梁库给惹火了:“诶呀!你们不信是不是?那就打电话叫110来!跟我练,靠!我穷我怕谁呀!”<br/>一句话,就把在场的先生们全都给镇住了。梁库翘著嘴角有点奸的瞥了瞥两下的先生们,然後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潇洒转身开步走。但好象想到了什麽,回头看了看那位头发花白残残弱弱的瞎先生,又走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三块钱来,放到瞎先生的手中,然後嘟囔著:“看在你算中了一件事的份上,给你三块钱,我皮肤确实有点黑,因爲我每天都要在太阳底下拣垃圾讨生活。”<br/>所有先生都忽然发觉,这小子不但是难得的有点奸的人才,而且很有趣!<br/>瞎先生攥了攥手中的那三块算命钱,茫著一双枯眼瞪著半空。忽然对著年青人的背影慢慢说:“你的命的确很少见,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碰到的。如果你的八字真没记错的话,大概只有一种可能……。”<br/>听到这句话,已经走出几步的梁库又停了下来。<br/>瞎先生继续自顾自的慢慢说:“解放前我曾听我师傅说,在我们这行里相传有一类高人,能利用人的八字或祖坟风水改命。但这类几乎通神的高人在前清就几乎已经绝迹失传,而且他们通常只会因爲大机缘才爲人改命设局。如今,不可能,不可能……。”<br/>梁库听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继续潇洒开步走。<br/>这个叫梁库的小子的确很有趣,不管你怎麽不确定的看他想他,但有一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他刚才说的每句话,都句句属实!<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的烧越来越厉害,一路眼前冒著金星走到了他的据点。这是一座连著300多台电脑的大型网吧。里面的服务员小川妹阿红,每天都把空饮料瓶存到门後等梁库来拿。梁库有时候满自我陶醉的,老天虽然处处跟他做对,但有一样还是挺关怀他的,那就是让他有种与生具来的魅力。尽管在别人看来,真不知道这个穷了十辈子的倒楣蛋儿,魅力究竟藏在何方。<br/>美滋滋想到这的时候,梁库忽然发觉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网吧所有服务员按大小个列队在大门前,正一字排开接受著网吧老板刘蛤蟆的训话。<br/>当再看到旁边的那袋熟悉的饮料瓶和一脸委屈的阿红时,梁库知道,这次训话主题,大概由他而起。梁库有点不爽了,靠!就几支空饮料瓶也能让你刘蛤蟆这样吗?你就是再有钱,也不至於拿我们这帮社会基层来显吧!<br/>梁库故意走到列队旁蹭来晃去,好让刘蛤蟆发现自己,然後再来个人蛤大对决。靠!我穷我怕谁!可偏偏这个四肢细短、肚子肥圆的刘蛤蟆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他从来不跟外人发脾气,即便是拣垃圾的倒楣蛋儿也决不!<br/>梁库就更加恨的直痒痒了,靠!有朝一日,老子非拿钱把你给压死不可!但一想这似乎不太实际,於是又换,那就用饮料瓶把你个癞蛤蟆压死!<br/>正想的过瘾,忽然网吧里厨房莫名其妙的失起火来,上网的人纷纷挤窜而出。刘蛤蟆一蹦而起,指手画脚的开始灭火。梁库拍手大笑:“哈哈,烧的好!烧的妙!烧的蛤蟆呱呱叫!”<br/>阿红趁乱走过来,带著甜美川音急著声:“还不快点儿把瓶子拿走!”<br/>梁库嬉皮笑脸的:“哈哈,火烧刘蛤蟆,看来我这个霉王真是功力非凡那!”<br/>阿红狠掐了一把梁库:“连我也跟著倒楣!”说完,向网吧跑。<br/>梁库边欣赏当前美景,边拣起地上的垃圾袋。他忽然想起来什麽,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算命先生被自己的烟灰烧著裤子,拉面炉竈烤著桌布,现在网吧厨房又莫名其妙的失火,怎麽这麽巧,会跟他那个发烧的“火梦”有什麽关系吗?</p>
<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二章:人面风水</font></strong></p><p>忽然,随著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一辆巨型油罐车斜停在梁库身旁的车道上。司机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从驾驶室里窜出来拼命的狂打手机,梁库看得即糊涂又有趣。可当他顺著长达15米的油罐车厢往後看的时候,他张大了嘴巴,因爲巨型油罐的尾部正轰轰烈烈的窜起火苗!<br/>梁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想跑,可又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拎起自己的脖领子,然後重重的把他摔到油罐车的驾驶室中。接著他就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大的年轻人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显然就是这小子把自己给摔进来的。<br/>梁库实在觉得这小子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扮酷扮过头了,尽管是他把梁库摔进来,但好象什麽都没发生过;尽管这辆见鬼的巨型油罐车随时都会炸毁整条街,但他竟然面无表情还有点从容不迫的啓动危车!<br/>最让梁库受不了的是,在他狂吼三句:“你想干什麽?你想干什麽?你想干什麽?”之後,这位酷哥只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救火!”<br/>靠!全他妈疯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巨长的火罐车疯了一样在市区干道左冲又突著,粮库发现自己的怒吼并没起到威慑作用,开始来软的:“你谋杀还是劫持呀大哥?我一没钱二没色,就是把我剁了卖肉,也赚不了几块钱那!我家里还有体弱老母要养,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妈可怎麽办那!你要非觉得我有什麽利用价值的话,那就拜托照顾一下我老妈了,您贵姓?家住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br/>梁库象个深宫怨妇似的死缠乱打没完没了,忽然听到酷哥冷冷的:“你家穷了十辈,你做了次梦,发了次烧,你走到哪里哪里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失火。”酷哥很帅的往左打了次方向盘,继续冷冷的:“知道吗,这次火就是因你命局引起的!”<br/>梁库忽然觉得这个很屌的家夥,不但屌而且还有点神!这小子到底什麽来头?梁库不说话了。<br/>当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通常会很清醒,梁库到这时才发现车正往城北开发区走,梁库惊惧的:“干嘛不往最近的南郊走?”<br/>酷哥也不理他,自顾凝神前方姿势潇洒的驾驶著。<br/>世界大乱了!省城市区中心的几条主干道上,被这辆满身风火的巨无霸搅得天翻地覆!<br/>两驾摩托被这壮观奇景惊呆,竟然把摩托开进了一家时装店;<br/>一辆迎面而来的白色豪华大奔因爲躲闪不及,一头撞进路边的垃圾处理站;<br/>整排靠站的公交大巴一顶一的玻璃爆碎撞成一串;<br/>被超过的车流,纷纷横在了马路中央;<br/>张大嘴巴看著横空出世的火战车,男友把霜淇淋慢慢堆到女友脸上;<br/>几个推销人员手里的宣传单,被呼啸而过的火风吹满天!……<br/>梁库爲了保持身体平衡,两只手紧把著吊窗扶手,一双腿死登著驾驶前台。他实在惊讶这位酷哥的驾驶技术,在这路况繁忙的市区要道上,竟然把比两个大巴加起来还要长的油罐车,驾驶的游刃有馀。<br/>但他很快又发现,酷哥好象见弯就拐见路就闯的乱兜著圈子。梁库实在忍不住大声问:“大哥,你到底想去哪?”<br/>酷哥终於发话了:“南郊虽说近,但那个方位火性太旺,跟本克解不了这种命泄奇火。所以一定要往水性大旺的北方位走!”<br/>话音刚落,车上的收音机里就传出路况最新消息:通往城南的交通要道,因爲施工,造成两小时的交通堵塞。梁库“靠!”了一声,真他妈邪准邪准的!他彻底服这小子了!<br/>但可就在这时,酷哥好象神情有点软的说:“我虽知道这个术理,却……却不太认路。”<br/>靠!粮库差点没气晕!他大吼著:“你怎不早说?!”<br/>梁库对这座城市太熟了,他甚至能一个不差的说出每条街上垃圾桶的数量。於是两个本不相融的年轻小子开始了合力突围。虽然走的全是刚刚能容下车身的小路,有晾在窗外的衣服甚至都被车火燎著了,但竟然畅通无阻。<br/>就这样,一辆满身是火、随时爆炸、飞速行驶的巨型油罐车,载著两个性格迥异的年轻小子,伴著车内无线广播中传出来的动感时尚音乐,在这座城市百道交错的街区中,一路冲去!<br/>而就在进入北区的最後一个路口,忽然出现了一队正过马路的小学生。油罐车尖吼著停下来,後面留下的长达50米的刹车印,让人触目惊心。这一切把所有的小学生都惊呆在马路中心。<br/>火已经烧到了离驾驶室不到一米的距离了,驾驶室靠後的车墙油漆开始劈劈啪啪烤化生烟。时间一分一秒的数著,直到最後一个小学生被清走,才重又开动起来。<br/>终於进入北区了!看著一栋栋林立的办公大厦,和繁华的商业街区,梁库很快又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他大声问:“到北区了,接下来该去哪?”<br/>酷哥:“找水性最旺的地方,这里有湖或是河吗?”<br/>梁库:“没有!”<br/>酷哥:“空地大的地方也可以!”<br/>梁库:“没有!没有!”<br/>驾驶室後墙上的油漆已经烧起来了,梁库脱下上衣不住的拍打著。<br/>酷哥:“那我说出代表水性的东西,你听好了周围有没有,黑色的、流动的、冬天、雪、钱、鱼、冰……。”<br/>梁库:“没有没有没有!等等,你说钱也属什麽水性?”<br/>酷哥:“对!在五行意象上,钱财属水!”<br/>梁库:“那存钱的银行算不算?”<br/>酷哥:“算!算!”<br/>梁库:“前面往左拐不远的地方,正在起建中国人民银行大楼!”<br/>话还没说完,酷哥猛转方向,油罐火龙尖锐著倾斜著拐入左面路口。当看到不远处一块打著水泥桩的楼基空地时,梁库兴奋的欢声大叫起来,酷哥也忍不住露出难得的笑容。<br/>梁库忙里偷閒趁热打铁问:“你是怎麽看出我的东西的?”<br/>已经不太冷的酷哥:“风水,人面风水!”他瞥到一脸迷茫的梁库,随又快速比画了一下脸:“高的是山,低的是水。”<br/>就在粮库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刹车失灵了!<br/>巨大的油罐车,就象怒火狂龙,以山崩海啸之势冲向楼基空地上的水泥桩。梁库绝望的尖叫著,连酷哥也不觉露出惊惧之色。<br/>风声、火声、车声、尖叫声、轰的一声,油罐火龙终於停了下来。<br/>梁库被摔出驾驶室老远,幸亏玻璃在撞到水泥桩一刹那间碎掉了,否则梁库的小命还在不在可就两说了。<br/>梁库疯了似的爬起来要跑,可忽然发现,酷哥竟被卡在了驾驶室中。本来就要爆炸的油罐车,再经过这麽一撞,随时都可能爆炸。梁库也不知道哪来的高尚情操,竟然脑袋一热的冲上去,用出吃奶的力,把已经昏迷的酷哥一点点拖出来。刚刚走出几步,狂火怒龙终於爆发了,伴著一声惊天裂地的炸响,梁库和酷哥象猛的被只巨手,轻轻的推飞出去。<font color="#e6e6dd"> </font></p><p>当梁库在酷哥脸上拍第三巴掌的时候,酷哥醒来了。从冷冷的眼神看,梁库知道这小子又恢复到那副酷嘴脸。<br/>梁库望著站起来一句不说就走的酷哥,开始大骂:“你拽什麽拽?我不但不怪你劫持我,还救了你一命!可连声谢谢都没有,你当我透明是不是?!”<br/>酷哥停下来,当他转回身的时候,梁库却又软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再看看,我还要倒楣到什麽时候?”<br/>酷哥静了静,然後若有所思的:“你的人面风水表面普通,但却隐藏著一个奇局,你家祖穷了十辈人,好象就是爲了把一切力量都集中到你的身上。”<br/>酷哥最後缓缓道:“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象下山洪水!”说完,就再也没回头的消失在街区中。<br/>粮库望著酷哥远去的方向,吧嗒吧嗒嘴,不停判断著酷哥这句话的含金量。他关心的倒不是什麽这个局那个局,十辈人以前的事离他太远。他更想知道酷哥的最後那句话: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象下山洪水!尽管他刚才就已经发觉自己那该死的发烧竟然神奇的好了,但他还是不肯定这是运气转好的前兆,这完全有可能是由刚才这通过度惊吓所至。<br/>他再看看被撞斜的水泥楼桩,和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的油罐车,他真想留下来做一把被万民追捧的救火英雄,但马上又意识到,如果还是霉运依旧怎麽办?完全有可能沦落到被施工单位或是油罐车公司索赔的地步,这年头什麽事都有可能发生。<br/>哎,算了吧!稳妥起见,梁库最後还是决定尽快的离开这块是非之地。<br/>第二天,当看到全城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著两位救火英雄时,梁库就马上爲自己昨天的英明决定做深刻反省了,也许他真的要转运了?<br/>回去做自我揭发式的英雄,看来是不太实际了。虽然机会失去了一个,但按理运气是仍在的呀!在翻箱倒柜的凑齐两块钱後,梁库决定用这两块家存,去验证一下酷哥的那句话:从今天起,你的运势就象下山洪水!!!<br/></p>
<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三章:我爱爆发户</font></strong></p><p>这是一种叫中国福利彩票的彩票,两块钱一张。正面是一幅尊老爱幼的美术画,背面列著中奖图案、奖金及刮奖号码。<br/>一等奖是写著“发”字的三个方块。奖金8000元人民币。<br/>二等奖是写著“东”字的三个方块。奖金1000元人民币。<br/>三等奖是三个方块“西”。奖金50元人民币。<br/>四等奖三个方块“南”。奖金10元人民币。<br/>五等奖三个方块“北”。奖金2元。<br/>梁库觉得这些写著字的方块很眼熟,很象平时拣垃圾时街头巷尾人们同心协力、废寝忘食搓著的一种叫麻将的东西。<br/>梁库拿著彩票的手有些沈重。这不能怪他,这毕竟是二十几年以来的第一次。<br/>梁库用手指甲小心翼翼的刮开了对奖区的第一个方块,我们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br/>第二个方块的时候,我们能看到他的呼吸在急促。<br/>第三个方块的时候,……他不动了。 </p><p>当看到梁库那支捏著彩票抖的象八十岁老太的手时,坐在打票机後长著一双三角眼的老板娘,不得不觉察出某些严重性。<br/>“中了?”老板娘问。<br/>“恩!!!” 梁库狠狠的点点头。<br/>“一奖?”老板娘二问。<br/>“……” 梁库晃了晃头。<br/>“二奖?”老板娘三问。<br/>梁库慢慢把票递了过来,那支手抖的已经快不行了。<br/>当老板娘很郑重的接过来,在三仔细对证後,差点鼻子没给气歪。<br/>“10块钱也能让你成这样呀?!!”老板娘的三角眼几乎要瞪破了。边说边极爲不屑的拿出10块钱摔给梁库。<br/>碰到钱的一刹那,梁库的手像是触了电似的抽了回来。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幸运这两个字。每天能不太倒楣,已经算是很走运了。而现在他竟然中了10块钱!!!的确,他太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了。<br/>20分钟後,梁库把手中的10块钱全买了七彩星。这回他中了三等奖。接著他又全部下注。<br/>就这样,在以後的两个小时里,在这间生意冷清不起眼儿的彩票点,一个著装寒酸的普通青年,缔造了本地乃至全中国彩票史上的一个绝无仅有的奇迹。他横扫了一切可以当天当时开奖所有种类彩票的头奖、二奖、三奖!<br/>他的动作越来越机械,眼神却越来越狂热。可惜这精彩的一幕只有一个观衆,就是那位精神已经开始崩溃的老板娘。<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的手忽然停住了。他把所有在这里能领到的现金和中奖彩票一张张叠好,放进那个与他形影不离平时用来装垃圾的破旧旅行袋里,然後一声不响的走出这间跟往常并没有什麽不同的彩票中心。<br/>梁库提著那个破旧的旅行袋走上人行道,当走出街口时又上了另一条街,然後再上一条街。<br/>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梁库,毫无目的的沿著迎面而来的街道不停的走下去。<br/>直到天黑了,路灯亮了,行人少了,他才在家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地停下来。他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支啤酒。<br/>在这里,他能远远的看到家里亮出的一点昏灯。<br/>就在他咽下第一口啤酒的时候,他哭了,然後他笑了。<br/>他又哭了,他又笑了,他再哭,他再笑……。<br/>没人能感知,一个释放了十辈人泪水的23岁青年,此刻,他承受的是什麽!<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一周後,还是那套装束的梁库,还是提著破旧旅行袋的梁库,出现在新街口右转街边那个连著300多台电脑的大型网吧前。<br/>梁库虽然读的书少,大多都是垃圾拣回来的,但却很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穿什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妈的“内涵”!<br/>於是我们就经常看到一个貌似拣垃圾的青年,提著装垃圾用的破旅行袋,穿梭于省城的最高档豪华场所,他每到一处都像是在不经意间,扔下一枚原子弹,然後若无其事的静静离开。<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你死去哪里了?”第一个看到梁库的当然是阿红:“这几天你不来,瓶子都快存三百多支了!你还想让我被老板K是不是?!”。<br/>阿红一把拽住梁库,虽说样子像是个凶神恶煞小娇女,眼睛里却冒著说不出的兴奋劲儿。<br/>阿红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梁库拽到门後藏宝之地。装的满满的两大黑色垃圾袋,象两头肥猪一样相依偎在那里。<br/>可满心以爲能让梁库惊喜的阿红却发现,这家夥竟然是一付神经兮兮的淡泊名利样:“我已经洗手不干了,这次来顺便了件心事。”<br/>接下来,她就听到梁库说了那句话:“这网吧卖吗?”<br/>现在的准确时间是: 2004年12月20日星期一上午,北京时间10点23分5秒零8。我们留意了一下,就在梁库以绝对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网吧里最後一个瞬间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17岁的CSER,正一枪把一个匪徒放倒;一个19岁的妹妹,刚在QQ上打出:靠!一位25岁的青年恰巧看到尼可.基曼在《换妻俱乐部》的惊鸿一现;一位28岁的妙龄姐姐,刚刚发出了一张做了弊的照片……。<br/>而这“……”,是阿红在那一瞬间的第一反应。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因爲在阿红神经反射系统里,还无法识别这种近乎火星人类的声音。<br/>而这“……”,是网吧老板刘蛤蟆听到梁库对他说那句话後的第一反应,不动声色之下,脑中飞快闪过一种可能:这小子要打劫!<br/>但我们一定要相信,钱的力量是强大的。就当梁库从破旧旅行袋里把350叠,每叠1万元的崭新人民币拿出来,然後再整齐的摆放在老板桌上的时候,瞬间,两个人的看法被改变了。<br/>阿红终於相信了这世界上有外星人!<br/>而刘蛤蟆新的论断是:钱,一定是这小子打劫抢来的!<br/>事情终究有被搞定的时候,刘蛤蟆把一切都搞明白的时候,什麽话也没说,只是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打了八个电话,然後对梁库说:“三天後一切转让手续办好,这间网吧……从梁了!”<br/>事情很简单,没一个商人能拒绝100%的利润。这间网吧的成本价是175万,梁库用高出市场100万的价格收购,刘蛤蟆唯一需要想的问题就是:这好事怎麽让我给遇上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娘俩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一居室宿舍楼里,梁库并没有告诉妈妈他的奇迹,他怕本来体弱多病的老妈承受不了这50级地震般的冲击。他只是告诉她,儿子终於找到好一点的工作了,是在一家外企做装卸工,每个月有六百多块的大收入。就这,已经让梁库妈感激天感激地的半个月没睡好觉了。<br/>梁库又把上下左右邻居的房子几乎全买了下来,先重金聘请了一位曾给市长管过家的专业保姆假伴成邻居住下来,利用一切机会和梁库妈处的火热以便照顾,然後又因爲捐了100万给老年基金会,而感动了省陆军总院的副院长,亲自以私人身份,通过保姆一点点的接近梁库妈,神不知鬼不觉的爲她查病治病。<br/>梁库妈在儿子的细心照料下,身体一点点的好起来。但也越来越觉得这世界怎麽就是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有点虚飃飃的不塌实。<br/>梁库在过著他的幸福生活时,也一直在想著一个问题:从发烧著火到今天的巨万之财,这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了,那这一切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如其来的消失呢?他买下网吧一是爲了实现自己以前用钱压死刘蛤蟆的承诺,二就是爲了这个原因,以防万一先置备个産业放在那里。但他还是不放心,因爲他比谁都知道,人倒楣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p>
<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四章:牧大师</font></strong></p><p>如何解决这个根本性问题,梁库想到了那个很屌的酷哥。按他的说法,一切都好象是几百年前梁家祖宗安排的一个什麽局。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祖宗爲什麽神经的牺牲十辈人的幸福,难道在他的身上会有什麽重大企图吗?这企图是好的也就罢了,要是坏的那可怎麽办?<br/>梁库越想越不塌实,他怎麽想都觉得,他绝对有必要弄清这个花了梁家十辈人心血的超级大企图!<br/>於是,一个十万火急的重大任务,安排到了梁库日程表的首要位置上: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很屌又有点神的酷哥找出来!<font color="#e6e6dd"> </font></p><p>太阳刚刚露了半个脸儿,一切还早。观音寺前除了梁库,大概也只有光秃秃的杨树枝上蹲著的那两只肥肥大麻雀了。<br/>算命先生们大概要九点之後才能陆续“上班”,因爲只有九点後,暖洋洋的太阳才能照耀到观音寺的墙根底下。然後大概下午五点太阳落山的时候再陆续“下班”。好嘛,整个一群朝九晚五的白领。<font color="#e6e6dd"> <a href="http://www.6park.com/" target="_blank"><font color="#000000">www.6park.com</font></a></font> </p><p>这时从寺内钟楼上传出悠远浑厚的钟声。一个身穿海青、细皮嫩肉,看上去只有十八、九的小和尚边唱边撞著:<br/>“南无……五台山……金色界,大智……文殊……师利……菩萨;”<br/>“南无……峨眉山……银色界,大行……大愿……普贤……菩萨;”<br/>“南无……九华山……幽冥界,大愿……地藏…… 王……菩萨;”<br/>“南无……普陀山……琉璃界,大慈……大悲……观音……菩萨;”<br/>“……”<br/>小和尚每唱一句就用力撞一下锺,清润略带童音的妙嗓,再衬著浑厚圆鸣的钟声,简直要把梁库给听呆了。他实在觉得这小和尚了不起!让他听的从头顶一直舒服到脚跟。而且他觉得这小和尚唱的跟平时佛具商店里传出来的唱赞不太一样,像是把一些民谣的腔调融合到一尘不染的梵唱中去,多了那一点点的人间烟火,却给你一种更真真实实的触动!<br/>说也奇怪,梁库以前并没少听撞钟,可从没象今天这样有感觉。他越发的觉得那场“火”实在是妙,好象把他烧开了窍,不但懂得买彩票了,竟然连欣赏水准也大大得到提高!<font color="#e6e6dd"> </font></p><p>太阳终於照到观音寺墙根儿底下了,先生们很准时,陆陆续续已经到的七七八八。<br/>  可瞎先生不在了,不知道什麽原因,自从给粮库算那次命後就再也没来过。有的同行就开玩笑说,可能是在家迷到那个命局里出不来了。<br/>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剩下的八位先生都似乎都觉得梁库是个怪物,要不就是无利可图,反正没人愿意跟他多说话。梁库不得已,只好用出最恶俗但应该是最有效的法子了。<br/>“我要找个人,哪位能帮我找到他或是提供有效消息,这1000块钱就是酬金。”梁库拿出十张崭新还飘著印刷“香”的百元大钞半举在空中。<br/>要说每逢年节或是庙会,来观音寺算命的人还真不算少,但能一次出手1000大元的,的确史上罕见;如果再加上这1000大元是出自那个奇穷无比的梁库之手,那可绝对是空前绝後的史无前列了。<br/>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八位先生好象并没多大反应。<br/>梁库忽略了一点,这些专搞心理工作的先生们,无一不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身经百战过来的,那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此刻都在心中劈了啪啦的打著自己的小算盘:这小子本来穷的离谱,忽然不知道从哪弄出1000块钱来,如果不是他们见鬼,就是这钱里有鬼。所以都处在观望态度,看谁先探个底细,自己再上也不迟。反正自从那次瞎先生一役之後,都知道,别表面看这小子普普通通的没什麽希奇,但想骗他的钱,恐怕没那麽容易,还有待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准。<br/>还是离梁库最近的那位先生先开场了,他向梁库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然後一声不响的把住梁库拿著钱的那只手,迎著太阳反来复去的看了好几遍,直到确定这钱是真的後,才开腔道:“你想找谁呀?”<br/>梁库:“听过人面风水吗?”。<br/>先生:“哦,听过!听过!不就是相面、风水嘛!”先生摆出“这简直就是小儿科”的神态来。<br/>梁库:“是人面风水!”。梁库怕他听不明白,又用小石子在地上写出“人面风水”四个字。<br/>梁库刚写完,就觉得身後上下左右响起一片嘁嘁喳喳声。好嘛,不知什麽时候,剩的五六位先生都已经围了上来。从外面看,不知道的,还以爲这群先生们闲著无聊聚衆斗蛐蛐呢。<br/>在经过几个回合的过招後,梁库彻底失望了,靠!这帮家夥明显在在各尽所能的打著擦边球。<br/>就在梁库从失望过度到绝望,进而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人。此人从坐的位置和摆设看,也是一位先生。不同的是这位先生似乎没什麽兴趣参加这里的斗蛐蛐活动。鼻梁上的宽边墨镜,更给他增添了几分视觉上的高深感。梁库暗自点头:这位元看起来,应该有些内容!<font color="#e6e6dd"> </font></p><p>“能把阴宅、阳宅的相地寻水之法,融合到人面相学中去,这的确是听都没听过的奇术!”<br/>高手就是高手,一出手就让你知道有没有。这位先生的一句话,立刻让梁库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br/>“而且听你说,懂得这门奇术的人竟是位气质独特的青年人。……”先生说到这里,停顿半空,沈入到一种若有所思的状态中。<br/>“奇才!真是奇才!”先生点头默念著:“这类人大多天生异秉,或是古传秘术。象我们这些人,想都不要想能见到这类奇人的一身半影。我……帮不了你。”<br/>梁库的心刚飞升起来,就被一棒子给打下来了。不过幸好这位先生又补了一句:“不过相信有位高人能帮你。”<br/>梁库万衆期待著!<br/>“省考古院的牧大师!”<br/>先生说出这个人名的时候,四周一下子静下来,梁库注意到了,刚才还各具表情特色的诸位先生们,现在忽然都变的统一起来,庄严之中再加肃穆!<br/>  据先生低沈而又悠远的语调说:这位深居省考古院的牧大师,就是当年凭著风水寻脉断出无数古墓、被国家授予国宝级人物牧三文的独子——牧大师!这位牧家後代的确就象他起的名字“大师”一样,真不愧爲大师级人物!<br/>听到这里,梁库不禁又暗自点了点头:奇人就是奇人,连名字都非同凡响!<br/>先生继续:据传,这位牧大师以深得父亲牧三文的绝学家传,但爲人行事低调,淡泊名利,辞去考古职务後,潜心在家整理研究父亲在晚期留下的脉学秘数。至於现在已经高到何等程度,无人能知。只是时常听说有心善穷家在他的点拨下一夜暴富,或是怀才不遇的文人凭小说名振全国。内行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只街上观人一面,就能断出其上祖遗骨何处问题何在,稍加迁改,即刻扭转子孙运程的风水神术。哎!术界之人能到这个境界,离超凡入圣也只差一步了!<br/>用“目瞪口呆”和“怵然起敬”来形容梁库此时的心情,应该再贴切不过了。他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人物。</p><p>梁库没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牧大师在省考古院的居所,但就在他怀著万分敬仰心情准备敲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颇让他难办的问题。<br/>那扇陈旧的木门上歪歪斜斜的贴著两张字条,左边一张上写著:不要打扰我!右边一张上却写著:请进!<br/>这两张截然相反的字条,可让梁库有点拍脑袋了。但当他发现门是虚掩著的时候,脑里灵光一闪,想必这位大师每天专心研学,很怕突如起来的敲门声打断思路,所以就写上不要打扰我。而虚掩没锁的木门当然在告诉来人:请推门自进。<br/>梁库越来越觉得,自从那次奇迹运转後,连脑袋也越来越好用了。<br/>梁库尽量轻的推门而入,虽然动作看起来有点象贼,但静音的效果还算不错。房间里很杂乱,到处堆放著书和希奇古怪的像是文物的东西。完全没有出现梁库想象中的神台香烛,八卦玄关之类的摆设。但相反却更给梁库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大师级感觉。<br/>厅堂里除了杂乱不见人影,这时有说话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出来。梁库继续象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寻声而去。<br/>一个瘦小枯乾的背影慢慢进入到梁库眼帘。从他扎著的围裙看,这人应该不是和梁库一样的外人;从代表学者气质有点凌乱有点秃顶的头发看,这人应该就是牧大师了。此时他正左手拿著半截胡萝卜,右手拿著本菜谱,一动不动的看著竈上炖的一锅汤出神:<br/>“到底要不要放这半截胡萝卜呢?”<br/>人都要吃梗笫Φ比灰彩侨恕A嚎馔W〗挪剑幌氪蚨洗笫捞浪悸贰?br&gt;“枸杞叶虽然青色属木,但性凉味苦应属火性;”牧大师继续自言自语著:“蚌肉性寒味甘咸,又是河中的东西,应该水行极旺;这胡萝卜嘛,色黄味甜,纯粹的土性。木虽克土,但有火来生。一锅枸杞胡萝卜蚌肉汤正好成了个木火平土局,滋阴补肾,好汤!好汤!”<br/>梁库不得不再次在心目中爲这位大师加分。梁库虽不太懂易学玄机,但这些日子因爲对本命的关注,也曾买了本周易读物来看看。他初步知道了风水、面相、八字、奇门遁甲乃至中医等等,都有一个核心所在,那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间的生克休囚。牧大师竟然连煮汤时都在排局断卦,可见易学精神已入了骨髓。<br/>“但按我算来,半根胡萝卜就足够了。爲什麽菜谱上却著明要一根呢?”牧大师语调一转,像是发现了疑点:“这样一来,土行变旺,再有火生,就变成了土旺埋火反克木了。糟糕!糟糕!”<br/>“是写错了?还是另有含义呢?到底是放还是不放?”<br/>梁库说什麽也没想到这句话是牧大师转过头来问他的。显然大师早知道有人来了。事出突然,而且非梁库专业所长,自然也无法回答大师的问题。<br/>“你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锅汤。”大师只好自我解答:“只要五行失衡,轻则难喝拉肚,重则住院丢命呀!只因每个人的五行命局不同,有的喜土,有的忌木。汤刚好失衡透出的那一行,正巧是你所喜的还好,如果正是所忌的,哈哈,有的玩喽。所以你常常觉得吃过同样的材料却有不同的感觉,或上火或发寒,或醒脑或混沌,或催情或壮阳……。”<br/>正当梁库听得津津有味,点头不停的时候,牧大师却忽然很认真的问:“我认识你吗?”<br/>由於反差太大,梁库确实有点尴尬。脸微微一热:“不认识,我是来请大师帮忙的。”<br/>大师的眼神有些下沈:“你没看到门上的字条吗?” <br/>梁库老实回答“看到了。”。<br/>“那你还进来?!”大师的脸也开始下沈:“左边那张是写给生人的,意思是不要进来;右边那张是写给熟人的,当然自便。”<br/>就算梁库脸皮再厚,现在也确实有点发慌了。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牧大师的双眼像是看到恐龙下蛋一般,万分惊奇的直愣愣不动了。当然牧大师看的正是梁库的那张脸。<br/>“奇怪!奇怪!你的身世太奇怪了!”<br/>也许梁库此刻要比牧大师还要奇怪的多。<br/>“你家世代穷了很久,到你这一辈终於有变了。”<br/>梁库差点感动的要落泪了,老天对他太好了,他甚至觉得不用找到那个神秘的小子,也完全有可能解决他的问题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有点急不可耐:“您能帮我看看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吗?我以後会怎样?” <br/>牧大师在看了许久後才慢慢的摇了摇头:“你家的祖坟一定有问题,但我还看不太清。况且你现在不也挺好了吗?没必要了吧!”<br/>梁库非常有必要的说:“可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麽突然变故,求大师帮帮我!”<br/>牧大师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弄他那锅很了不起的汤。梁库象咸菜一样被晾在厨房的地上,他本来想说,如果大师肯帮忙,他愿出重金感谢。但又怕把淡泊名利的牧大师给惹火了。最後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大师能帮我找个人吗?”<br/>调汤的牧大师久久未理後,终於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也是个难得的好青年,这样吧,你先说说那人的事情,如果我能力所能及,就帮帮吧。”<br/>梁库这回是真的有点热泪盈眶了。<br/>接下来两人回到了客厅坐下,梁库就把遇到那小子的前後经过,一股脑儿的说给牧大师听了。牧大师随著梁库讲述情节的进展,表情越来越凝重。等到梁库讲完的时候,房间里的空气都好象被牧大师的凝重冻结了。<br/>“没想到我久不出户,术界竟出了这位这般人物。”牧大师缓缓的说著:“从风水地术中悟出面相之理,本也不算太希奇,但能分毫不差的推出你远祖十辈人的术法,的确让我吃惊。恐怕没有上千年的古术传承,根本达不到如此程度。就怕他涉世未深,如果被图谋不轨的人利用堕入邪道,那可真要天下大乱了。”<br/>房间里很静,静到只有那台老太龙锺的挂钟“哒哒”的原地踏步著。大师的一席话,又把凝重气氛加深了几分。<br/>“好吧,我就会会这位神秘的年青人吧!”<br/>大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梁库眼里就好象看到一位儒雅的汉武将军,孤身独骑於千军万马的敌阵之前时,却只是淡淡一笑,轻轻的拔出鞘中之剑。<br/>这里要补充的是,就在梁库做如是观的时候,实际情况是这样的,面前的这位牧大师,不但瘦小枯乾,而且其貌不扬,正埋在那张破的有点起皮的旧沙发上自言自语著。人就是这样,尤其平常自认爲很理性的梁库,一旦感性起来,绝对会让你昏迷不醒。<br/>“只是……,”大师又说话了:“要想把这个年青人引出来,还要费点事!”<br/>“您尽管说,一切由我来办。”这出钱出力的事,当然要梁库来办。<br/>“按省城的布局看,市中心正处在八卦九宫的“杜门”方向,我要在那整个区里,布一个风水逆局。因爲世界上无论是一草一叶,一人一事,一作一动,无不在这术数之中,奇人高士更加感知入微。只要风水逆局一啓,到时整座城市都将有异象发生,我不怕他不来。”</p>
<font face="Verdana">大动作,绝对的大动作!虽然听的不太懂,但梁库仍强烈的感觉到这将是个激动人心的大动作。毕竟是年青人嘛,谁不希望在平淡的生活中过把瘾呢?况且这“瘾”还关系到梁库的金色未来。&nbsp;<br/><br/>&nbsp;&nbsp;&nbsp;&nbsp;就在牧大师准备说出让梁库如何配合这次大动作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响起来一阵手机铃声。&nbsp;<br/><br/>&nbsp;&nbsp;&nbsp;&nbsp;牧大师迅速的从自己裤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然后快步走进角落处的卧房,再碰的一声,紧紧的把门关上。&nbsp;<br/><br/>&nbsp;&nbsp;&nbsp;&nbsp;整个插曲,都可以用“突如其来”来形容。梁库再次象咸菜一样被晒在那,不过这次不是在厨房,而是在客厅。&nbsp;<br/><br/>&nbsp;&nbsp;&nbsp;&nbsp;大师竟然用手机,而且是一款满新潮的手机。这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大师就是大师。你不可以用简单的逻辑来揣度他。&nbsp;<br/><br/>&nbsp;&nbsp;&nbsp;&nbsp;大约过了两分钟后,又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把梁库从头脑逻辑中恢复到听觉。铃声是从茶几上的宅电发出的,足足响了14秒钟,梁库才决定拿起来接听。因为前2秒梁库还在逻辑和听觉之间的过度中,中间的10秒在等牧大师之余,忽然想到这电话可能对牧大师很重要,但显然牧大师现在却不方便接听,最后的2秒,梁库接听。</font>
&nbsp;接上接上,快快快。。。
就没了麽?难道LZ也要把我们当成咸菜晾在这个帖子里麽?汗~~
<p>古术 第六章:三世遗言</p><p>大动作,绝对的大动作!虽然听的不太懂,但梁库仍强烈的感觉到这将是个激动人心的大动作。毕竟是年青人嘛,谁不希望在平淡的生活中过把瘾呢?况且这“瘾”还关系到梁库的金色未来。<br/>就在牧大师准备说出让梁库如何配合这次大动作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响起来一阵手机铃声。<br/>牧大师迅速的从自己裤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然後快步走进角落处的卧房,再碰的一声,紧紧的把门关上。<br/>整个插曲,都可以用“突如其来”来形容。梁库再次象咸菜一样被晒在那,不过这次不是在厨房,而是在客厅。<br/>大师竟然用手机,而且是一款满新潮的手机。这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大师就是大师。你不可以用简单的逻辑来揣度他。<br/>大约过了两分钟後,又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把梁库从头脑逻辑中恢复到听觉。铃声是从茶几上的宅电发出的,足足响了14秒钟,梁库才决定拿起来接听。因爲前2秒梁库还在逻辑和听觉之间的过度中,中间的10秒在等牧大师之余,忽然想到这电话可能对牧大师很重要,但显然牧大师现在却不方便接听,最後的2秒,梁库接听。<br/>“怎麽样?那小子上鈎了吗?要狠敲他一笔!”<br/>天那!这竟是那位戴墨镜先生的声音。当梁库听出来是他的时候,脑袋里“嗡”的一声。<br/>从拿著1000大元扬在半空那一刻起,到现在的电话接听前一秒钟,整个过程在梁库的眼前快速闪过,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梁库堕进了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局中。<br/>他真没想到,那群表面看来各揣心腹事的算命先生们,在遇到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会有如此惊人的默契。前七位先生有失水准的围观表演,只不过是让梁库注意到貌似高深的第八位墨镜先生。而墨镜先生的欲擒故纵,更让梁库自动自觉的送到了牧大师的门中。可圈可点的是牧大师那精妙的陋室巧局,那高超的专业水准,滴水不漏的让面前这位很聪明的年青小子,心甘情愿的把他们想要的钱送入手中。<br/>梁库的“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看来是白费了,因爲他知道,早在他踏上前来考古院的路上,先生们就已经把他的底,全部泄给牧大师听了。很显然,这行动有素的布局,是在无数次配合中锻炼出来的,更说不定,这位牧大师就是他们的首领。<font color="#e6e6dd"> </font></p><p>靠!靠,靠。<br/>靠到最後,梁库实在没什麽意义再靠下去了。他拖著两条沈腿向门口走去。此时牧大师打完手机走了出来,迅速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梁库和掉在地上的电话,他若无其事的:“要去厕所吗?在右手边的厨房里。”<br/>梁库没反应。<br/>牧大师:“哦!喝水这边有。”<br/>梁库继续往前走。<br/>如果让梁库找出世界上他最“钦佩”的人,那一定就是这位牧大师了。在经历如此巨变之後,他是唯一还能以如此冷静的表情,说出如此冷静语调的人。但钦佩归钦佩,打动却再难打动梁库了。因爲他很早前就悟懂了一个道理,你绝对不可以用简单逻辑,去揣度大师级人物。<br/>但就在梁库一步步经过牧大师那张冷静的脸,经过牧大师身後的那扇半开著的卧房门的时候,一样东西忽然让梁库有点眩晕。<br/>那是挂在卧房墙上的一张老旧发黄的三人合影照,从位置看,端坐中间的那位倔强老者,应该就是声名远扬的奇人牧三文了。因爲他身後左侧站的那个中年人,就是比现在大概年轻了十岁的牧大师。而最後剩下的,是站在牧三文腿侧的一个手拿风水罗盘的少年,如果梁库没看错的话,这个冷峻的少年,就是他要找的那个酷哥!<br/>那小子怎麽可能在这张照片上?<br/>牧大师怎麽可能站在那小子身边?<br/>这三人之间不是差距太大,而是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br/>无论梁库怎麽惊巨不解,他都忍住没有停下来,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短短几秒钟发生的巨变。如果说照片上的少年不是他要找的人,靠!那连梁库自己都会怀疑,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独特的人。<br/>那麽,爲什麽牧大师会隐瞒真相呢?<br/>梁库刷刷刷的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只用了大概5秒钟的时间,而牧大师也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快速换了几种试探性问话。就在梁库最後一只脚即将迈出牧家大门的时候,牧大师很乾脆的说了最後一句话:“你要找的人,是我儿子!”<br/>梁库本该迈出的那只脚停住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他叫朝歌!朝歌的朝!朝歌的歌!<br/>落尽繁华总是真,牧大师已完全回归到颓丧又有点无力的中年本色,他淡淡的讲述了一个比梁库家事还要奇特的牧家三代人。<br/>自打朝歌的爷爷牧三文无师自通了风水相术,一直到他老人家撒手西归,牧三文就从没弄清过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再加上牧家村那块埋了上千年秘密的家族坟地,牧三文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自己的儿子牧大师,来完成他的也是家族的这桩夙事。<br/>可让牧三文恨铁不成钢的是,牧大师虽然读了不少书,但却没遗传牧三文那种断脉如神的本事。除了能说会道、把个周易玄机说的天花乱坠之外,就再没其他能耐了。牧大师在年轻时代,也曾是个上进青年。他爲向老爹牧三文证明自己的价值,从史料著手曾深入研究过历代守灵人及盗墓者的渊源,可一但深入才发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大渊。他的不确切判断是:无论是守灵人还是盗墓者,在经过上千年的繁衍後,都构成了自己的庞大族脉,而牧氏一脉更倾向是盗墓者,他们就像是潜在风平浪静海面下的鲸群,散而不乱的构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巨阵!<br/>牧大师的洪篇大论没能改变老头子对他的看法,只招来一顿臭駡:你有这工夫,不如好好学学有用的本事!<br/>直到朝歌的出世,才让牧三文看到了希望。因爲他惊喜的发现,这个乖孙除了比爸爸还能识文断字外,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观测力。看来要完成他牧三文的心愿,是万事具备只欠时日了。他每天除了竭尽所能的把自己的本事教给朝歌外,而且几乎把一句话变成了朝歌的人生语:你注定是要做那件大事的人!<font color="#e6e6dd"> </font></p><p>但让牧三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几乎具备了一切条件的乖孙,不但对爷爷的心事根本不感兴趣外,而且又得了一种叫“自闭症”的怪病。牧三文隐隐的觉著,可能是自己太过心急了。<br/>从此,对那句话决口不提。直到牧三文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才握著小朝歌说:“歌儿呀,爷爷跟你说最後这句话就走了。你记住,你注定是要做那件大事的人!”说完,老牧三文闭上眼走了。<br/>虽然象爷爷一样有种与生俱来的预测力,但朝歌也天生是个性格叛逆者。他越是观测到风水相术的神秘准确,越是固执的认爲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否则人生无趣。<br/>爷爷的去世让本来安静独处的他,变的更加冷漠叛逆,从此他走上了一条与家族完全相反的两条路。<br/>朝歌考入了西洋音乐学院,从踏入校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他将按著自己的方式闯荡世界。可事与愿违,无论他怎样努力,却总是功亏一篑。他好象注定要完成宿命里那件大事情!<br/>最後一声叹息,牧大师结束了整段家族敍事。天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黑了下来,昏暗的客厅里,两人借著一抹遛进来的月光相对沈默著。</p>
<p>古术 第七章:朝歌</p><p>“沈默”实在不像是梁库干的事,但这次他不得不干一次了。连亲爷爷都拿朝歌没办法,他梁库又顶个屁用?!看来要想请得动这座冰山,是彻底没戏了。因爲听完牧大师的讲述,梁库深切的感觉到,朝歌是个冷到底又情至心的一个超级冰火复杂稀有动物,他的那次救火,真的就只是救火那麽简单。而梁库无论怎样左看右瞧也看不出,一个爆发户的祖坟,哪里会引起朝歌的兴趣。<font color="#e6e6dd"> </font></p><p>牧大师跟梁库的心情差不多,尽管他用实话实说留住了梁库,但只要搞不定自己的那个小祖宗朝歌,就还是意味著他搞不定眼前的这位财神爷。<font color="#e6e6dd"> </font></p><p>就在这时,门悄悄的被推开了,两个贼眉鼠眼的家夥贼手贼脚的摸了进来,直到他们走近一点才忽然发现,角落里原来还静静的坐著俩人!<br/>两个家夥就像是国军遇到端著刺刀喊“交枪不杀”的解放军,一齐高举双手同声怯呼:“我们不是贼!”<br/>牧大师还是那付颓丧样,梁库却忽然眼睛发亮了起来,他想出了一个绝妙好计!<font color="#e6e6dd"> </font></p><p>省城最大的夜总会——创世夜总会,此时正值高潮!<br/>在它那可容纳上千人的超大舞池内,镭射猛闪、歌舞疯魔!而让他们达至如此疯狂激情的,就是在诺大舞池中央凸起的一个小小圆形舞台上,正边唱边劲爆敲击著架子鼓的朝歌!<br/>人有时候需要一种极端的发泄方式,朝歌就像是从冰山底部迸发而出的熔岩,用极致一现的体温来摧毁一切!<br/>此时,一个侍应生高举著电话大声喊著朝歌的名字挤进场,狂热的人群也跟著一起喊:朝歌!朝歌!朝歌!<br/>侍应生拼命的喊,人群疯狂的舞,台上尽情的歌,暂态间本来已经H到极点的舞场,现在更加激烈了!<br/>朝歌!朝歌!朝歌!<br/>侍应生终於爬上了台,他拿著电话对著朝歌喊:“朝歌!”<br/>台下:“朝歌!”<br/>侍应生:“你老爸被打劫了!”<br/>台下:“你老爸被打劫了!”<br/>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font color="#e6e6dd"> </font></p><p>四辆警车、七台摩托、两辆重型东风卡车满载的反恐防暴特警,把省考古大院围的连只蟑螂都休想跑出来。<br/>房间内炸开了锅,两个贼差点就跟梁库喊爷爷了:不是说这事不会闹大吗?等他儿子单身回来,你就英雄救美的掏出赎金,然後就放我们走。现在怎麽来这麽多警察呀?大哥!我们哥俩实在穷的没出路才干这一行的呀,听说牧家以前是挖坟的,啊不!是考古的,一定留了很多宝物,就来长长见识。劫持勒索,可全是您的主意呀!<br/>梁库就横著脖子看牧大师,牧大师带著哭腔:谁知道是服务员接的电话!谁知道服务员这小子嗓门儿这麽大!<br/>就在喊话无效後,警察不理会朝歌想单身入内的要求,开始准备强行冲入,他们要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打个漂亮仗,因爲今天正赶上世界反恐日!<br/>警察如下山猛虎般分别从四个不同方向,破门碎窗的冲入了牧大师的豪宅。忽然发现,35把微冲和15只手枪对准的是四个老少爷们正在很认真的玩一盘跳棋。朝歌最熟悉不过了,那跳棋是老爸在朝歌小的时候给他买的爲数不多的玩具之一。<br/>最後还是侍应生当了替罪羊,因爲是他听错了电话,这不怨他,都怪夜总会的噪音太大。这样就成了一出意外表演训练,幸亏这时又接到危险呼叫,警察们才放过了这一家老小。<br/>警察前脚走,两个毛贼就连滚带爬的冲出牧大师家。事後,两人对天对地的发下狠誓:下辈子的下辈子都再也不会做贼了!<br/>无奈牧大师和梁库把其中的原委如实告诉了朝歌。他们只不过想利用这种办法,来试图打动朝歌帮梁库解决祖坟问题。没想到正剧搞成了一场荒诞剧。<br/>两人本以爲这下可没戏了,但他们却发现,朝歌好象并没在听他们说什麽,而是久久的盯著那张被打破的镜框,一道月光正照在牧家三代人的合影上。<br/>接著就听到朝歌静静的说:“两个贼说的没错,爷爷确实留下了一样宝物!”<br/>朝歌忽然发现,爷爷让他拿著照相的那个风水罗盘,和房间的布局正巧行成了一个北坎玄武动出局,配合值日干支,正巧预示今日有贼人入门。<br/>朝歌又缓缓登上了楼房的最顶层,他不出所料的发现,围绕著照片中的那只风水罗盘,楼房的不同朝向,花坛的所占位置,和两条前後而过的小区过道,行成了更大的一个风水脉象,可以看出,连梁库的出现都在显示之中!<br/>是爷爷的安排吗?不会,因爲他临终前并未叮嘱挂照片的位置,而七八年後的那个花坛也是新建的,如果是这样,啓不是在很早以前他们所有的一切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更大的风水奇局控制著他们的命运!<br/>这时,三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同样有著离奇家运的梁、牧两家,究竟有著怎样的微妙联系?难道集十辈祖先心血爆发于一身的梁库,是否真的承载著一项巨大使命? </p><p>七天後,两个背著简单行装的年轻人踏上了寻祖之路!<br/>朝歌的突然决定,是因爲他忽然悟通了一个简单道理:如果想要改变命运,就先了解命运到底是什麽吧!<font color="#e6e6dd"> </font></p><p>不管梁库的使命是什麽,有一件事情在不被人留意中发生著,被梁库接触的每个人,运势都在悄悄的改变著:<br/>小川妹阿红,当上了连做梦的做梦都不敢想的——全省城第二大网吧的全权经理!<br/>瞎先生虽然怎麽也没看懂梁库的命造,但意想不到的竟然对风水有了超常解悟!从此门庭若市,被尊爲一方长者!<br/>牧大师瞒著朝歌,偷偷的接受了梁库给他的平生未见的一笔钜额酬金!<br/>连那两个从良的贼兄贼弟,都在开了家利民小食店一年後,竟然鸿运当头的做到了全省快食连锁店的首富位置!<br/>而就不知道这种鸿运,会在朝歌身上引起怎样的变化!</p>
<p>古术 第八章:挖坟掘墓</p><p>“我最後问一次:你肯定是这里吗?”朝歌极认真的问。<br/>“肯定!”梁库肯定的答。<br/>朝歌一锹挖了下去,梁库抡起了大镐。深夜,荒郊僻野的一处乱坟岗子上,两个年轻人正挥汗如雨的挖著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坟包。<br/>梁库边挖边问:“你不是说这个坟的脉象,不太象我祖爷的吗?”<br/>朝歌不停手答:“是不太象,你家虽奇穷无比,但总没断了一线生机。而这个坟……”朝歌稍稍慢了慢:“几乎就是断子绝孙了!”。<br/>梁库把镐一扔:“哇靠!那还挖个什麽劲那?!”<br/>朝歌也不理他,继续:“论年份这坟也有一百多年了,大概是清末年间的,应该是最早葬在这的。也是被这个绝穴煞冲的最严重的一个。”说著,朝歌擡起腰看了看岗子上其他高低起伏的乱坟说:“但後来陆续葬进来的坟,却无意中构成了一个缓冲格,把煞气分散了很多。”<br/>梁库又拣起了镐:“哦!哦!这麽一说就有点象了。”<br/>朝歌接著又说:“但这脉象散乱无气忽上忽下的,又不太似你家穷的那麽平均!那麽专一!”<br/>梁库停住镐不知道扔还是不扔:“靠!那到底怎麽样呀?”<br/>朝歌有点皱眉:“但整片岗子中,只有这个坟有些门道。其他的坟都只是平淡无奇。”<br/>梁库:“哦哦!有道理!”忽又坏坏的笑:“呵呵,但要真不是我祖爷的,那我们可不就是在挖别人家的祖坟了吗?”梁库虽这麽说,手却没O乱豢獭?br&gt;朝歌:“不管怎麽样,我们只有看到坟里面的东西,多多少少都能找出点线索来。这几乎是最後的希望了!”<br/>朝歌说的没错,两个多月来的坎坷寻祖路,只找到了梁库爸爸和爷爷的坟,但论脉象都很平平,根本不足以左右梁家的奇穷暴富。而梁家历代都穷困飘蓬居无定所,能找到现在这个祖爷坟,已经算是奇迹了。<br/>磷火飘忽,月色惨澹的乱坟岗上,两个刨坟者的进展很快,原本微微凸起的小坟包,现在已经是个大深坑了。<br/>梁库一镐下去,忽然“碰”的一声振出几朵火星儿来。梁库靠了几声,悄悄的从坟坑里探头往外瞧,月下远处低矮沈静的小村子里只传出两声狗叫。<br/>“噫?”朝歌借著微型手电筒的光,惊奇发现,梁库刚才镐头下去的地方竟露出半截青砖来。两人迅速把土清除,渐渐的,一堵砌的极严实的青砖墓墙显露出来。<br/>朝歌拣了一点青砖碎渣捻在手里,似乎有些事情让他很琢磨不透。<br/>两人继续沿著围墙清土,很快一个方圆两米大小的青砖冢出落眼前。朝歌再次陷入了沈思,按理这样精巧严实的青砖冢绝对不是穷人能盖的起的,显然奇穷无比的梁家十代就更没这个实力了。但这个看上去很有些来头的青砖冢爲什麽悄悄的葬在这里呢?而且从土坟的外表和连块碑文都没有的情况看,青砖冢的主人好象故意如此的。<br/>梁库此时望著精巧的青砖冢也陷入了沈思很久,终於缓缓道:“想不到,我祖爷爷砌墙的水平这麽专业!”<br/>朝歌白了一眼梁库,好在这麽久他早习惯了梁库的这付嘴脸。否则真要晕倒在坟坑里了。<br/>青砖冢被打开了,一股冷湿阴臭的墓气冲了出来,幸好两人早有准备,远远的躲在一边。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朝歌用小电筒照了照打开的那个黑洞。发现光束并没受到多大阻碍就照了进去,说明墓气已经泄的七七八八了。两人用早准备好的纯棉毛巾捂著鼻子走了回来。<br/>借著微弱的月光和手电筒,墓穴内静静安放著一樽长一米八宽一米五的大棺材。棺材是用上好的铁梨木,再加上地面厚厚的一层石灰,才不至於溃烂不堪。<br/>梁库也越来越觉得棺材里的人应该不是自己那贫穷的祖爷,光这一付上好的铁梨木,就已经够腐败分子的级别了。这反到让梁库更想知道这棺材里究竟还有什麽怪。<br/>梁库凑到朝歌耳朵边:“这棺材得值多少钱那?”<br/>朝歌好象没听见,仔细观察墓棺周围有什麽机关,毕竟这穴来的有点古怪。<br/>梁库盯著棺材自言自语著:“一双好铁梨木筷子都要几十块钱,这大棺材还不得做出个上万双呀!一双三十,一万双就是三十万那!靠!整个一辆奥迪埋在这呀!”<br/>朝歌开始撬动棺盖了,梁库过来帮忙,嘴里还在不停的计算著。<br/>朝歌:“你要再不闭嘴,棺材里的尸气就让你喝个饱了。”<br/>梁库从收声闭嘴到捂上毛巾,用了不到0.01秒。幸好棺材有烂孔的地方,尸气已经泄出了大半,否则就算两人捂十条毛巾,也当场要被熏死过去。<br/>梁库也打开了一个小手电筒往黑洞洞的棺材里照,因爲有青砖冢罩著,不怕光线外泄。<br/>朝歌的电筒先照到的是一截腿骨,梁库就没那麽幸运了,第一眼就照到了白森森的骷髅头。梁库像是被骷髅掐了一把大腿似的,一步窜出了青砖冢,午夜惊魂的发毛在那里。<br/>朝歌则拣起梁库掉在白骨上的手电筒继续搜索著。梁库脸白心跳的向里面问:“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br/>朝歌没擡头:“很多人说有!”<br/>梁库有些想哭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br/>这时朝歌好象发现了什麽,“噫?”的一声凝神在那里不动。<br/>梁库:“噫什麽噫呀?有鬼?”<br/>梁库现在心理是典型的恐惧影迷综合症,即怕的要死,又心里痒痒。再加上外面不时吹来的阵阵阴风,梁库最後还是蹭回了青砖冢。<br/>梁库强迫著一点点的向棺内看去,在朝歌两个小电筒的微光下,静静的出现了两个封著口的青釉罎子。<br/>梁库的恐惧很快被丰富的联想所取代:“靠!这里面会不会是……”说著嘴角翘起了一丝贪笑。正准备去动罎子,却忽然惊现一双惨白的骷髅手紧紧的搂著两只罎子。梁库又把手乖乖的收了回来。<br/>朝歌:“看骷髅手的样子,棺材里的人好象很宝贝这两只罎子!”<br/>梁库恨恨的:“靠!诈尸呀!死了也不放手!”<br/>朝歌顿了顿:“恐怕……这个人是活著被埋进墓室的!”<br/>梁库本正幻想著罎子里的希奇古怪,被朝歌这麽一说,顿时後背升起一阵凉风,不禁向墓室周围巡了几眼。<br/>朝歌慢慢捧起了罎子,看样子重量不少。罎子口是泥封木盖,稍一撬动便脱落了,坛内泛出一股光晕。梁库的眼睛都直了,他发现里面竟装著满满的一罎子银元宝!<br/>当朝歌打开第二个罎子口的时候,梁库的眼睛几乎要喷涌而出了,靠!黄澄澄的一罎子金元宝!<br/>梁库:“靠!祖爷的私房钱还真不少!”<br/>朝歌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棺内除了一具白骨,其他都已经烂的不成物形。两人出了墓室,在岗子背向村子的方向坐了下来。<br/>梁库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两腿一盘开始把罎子里的元宝一个个的数出来。<br/>朝歌沈思著,这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谁呢?按梁库的说法和他的人面风水看,这人根本不太可能是梁家的祖爷。但梁库的身世本就奇特,又怎敢确定这里不会另有文章呢</p><p>古术 第九章:这东西上瘾</p><p>梁库的兴奋叫声打断了朝歌的沈思:“哈哈!金大宝贝银大宝贝加起来正好72个!”说著拿起两只来,在嘴上狠亲了两下。<br/>就在这一瞬间,朝歌忽然发现,元宝上好象有什麽痕迹一闪而过。朝歌拿起了一只,照著手电筒仔细看,原来每只元宝上竟都压印著三个字:王老财!<br/>朝歌笑了,一切疑问已经解了大半!<br/>梁库看著“王老财”三个字痴痴的:“原来我祖爷姓王呀!”靠!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出口!<br/>朝歌把手上的那只金元宝往罎子边一丢:“收起来吧!如果没猜错,这里埋的是一个搜刮民财的土地主!”<br/>梁库把眼一翻:“你怎知道?”<br/>朝歌:“你别忘了,下面这个村子就叫王家庄。如果我没猜错,这一百多年前的这位王老财,不但是个狂刮民财的恶主,又是个不舍得花一分钱的守财奴!他怕死後别人盗墓,就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立穴。”<br/>梁库有点急了:“不对不对!这老财既然恶到这份上了,埋他的人不早把风泄出去了!”<br/>朝歌微微笑道:“你没看见他搂著罎子的那两只手吗?是他自己觉得大概活不长了,就一个人搂著两个罎子悄悄进墓的,然後再从里面一点点的往外添土砌砖。”<br/>梁库不自觉的把包著元宝的衣服搂紧:“靠!鬼才相信有这种人!”<br/>朝歌继续说:“真是天意弄人,这王老财本想找个偏僻隐秘的地方,却不成想把自己葬在了绝穴希钟们嘧┓飧鲅鲜担庋蛊恍梗醚ㄔ蚝茫费删透妨耍 ?br&gt;梁库已经把元宝系成了一个小包裹:“就算他是老财主,那正好,我们取他个不义之财!”<br/>朝歌望了望荒草凄凄的乱坟岗,脸色有点沈郁,费了半天力气却只挖出个王老财来。梁家祖坟究竟是哪一座呢?这里大小有二十几座无碑乱坟,总不能一路挖过去吧!<font color="#e6e6dd"> </font></p><p>爲了进一步确认,朝歌和梁库走进了岗子下的王家村。这里破烂得好象100年就没变过!<br/>根据王家村的老人讲,王家村从前还真出了位叫王老财的大地主。可能是被他搜刮的太剧烈了,从而直接导致王家村在以後的100多年里,连半个称得上富农阶级的人都没有。而王老财的後人,则早已飘零的不知去向。<br/>梁库不敢得罪朝歌,最後还是依了他把元宝按王家村的户数分成份儿,再封进蛋糕盒,以寻亲探祖的形式把村民召集起来,然後逐一分发。不等村民拆开蛋糕盒,朝歌两人就已经消失出王家村外。<br/>梁库心里滴著血:“大哥!你知道你刚才分出去多少钱吗?”梁库咬了咬牙继续:“最少也有三百万那!你不替我的心情著想也就算了,可这帮贫农们,搞不好非昏倒一片不可!”<br/>朝歌淡淡的舒了口气:“总算物归原主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两人又回到了那片乱坟岗子,何去何从颇爲犯难。就算把坟全挖了,也不一定能认出哪一个是梁库祖爷的,而且剩下的这些坟穴,也的确没一个能啓动风水大脉的。<br/>穷极思变,朝歌忽然想到了什麽:“你母亲家是怎样的?”<br/>梁库无神的:“普普通通一般般,比我们家强一点。你问这干嘛?”<br/>朝歌:“你梁家血亲这一脉的祖坟平淡无奇,我怀疑是你母亲那一脉有什麽问题。”<br/>梁库:“不大可能!也没听我妈讲出什麽特别的东西。就有一个外公,曾在县上什麽文化馆当过馆员,後来又断联系了。”<br/>朝歌听到文化馆,心里不免一动:“是九鹿县的文化馆吗?”<br/>梁库点头:“对!九鹿县。”<br/>朝歌:“姓穆,叫穆啓铭?”<br/>梁库有些奇怪:“对!你怎麽知道?”<br/>朝歌双目射出从没有过的奇异之光:“因爲他是我爷爷亲手下葬的!”<br/>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梁库竟然是穆啓铭的外孙!牧大师曾不止一次的把爷爷的传奇故事讲给他听,而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属山羊胡子穆啓铭那一段了!<br/>梁库的小眼也冒起光来,此时他和朝歌想的一样,缠绕在梁牧两家之间的千丝万缕,正渐渐的露出头绪!<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九鹿县方圆二百里的大地上,从太行山延伸而出一脉连绵相续的丘陵。丘势缓底平平无奇。但就在接近太行主脉的几个水头般连星丘中,忽然独挺出一个高瘦的木型丘来,木型丘的山脚就是叫做二十里铺的小镇。<br/>穆啓铭的坟穴就葬在这个怪石林立、短树少木的木型丘上!<br/>朝歌初看之下颇爲惊诧,按风水常理讲:露石陡峭之山,如人之瘦骨嶙峋,凶煞太重不宜安坟。<br/>但当立在丘峰之颠俯瞰全局时却发现,从总体脉势看,木型丘处在龙起喉结之处,在远祖太行山和延伸而出的这一龙脉间,承前啓後大有力挽狂澜之势!而穆啓铭的墓就葬在木型丘龙喉的睛穴之上,其两边的护龙丘沙,正强烈的影响著外孙一脉!<br/>朝歌立在峭峰之腰、孤坟之前,不禁爲穆家这位前辈的风水神术而折服!若不是这般石破天惊的以煞治煞,根本无法破解梁家的奇恶之脉。更不用看,梁家十辈人风水安排,也定是穆家的手笔。只是朝歌弄不明白,如此费尽周折的安排究竟爲了什麽,是在隐人耳目?还是在躲避著什麽呢?而穆梁祖孙俩的出现,都好象是爲了完成一项使命——唤醒牧氏子孙!<br/>朝歌百思之中向远处望去,那个方向正是牧氏祖辈起养生息的地方——牧家村!<br/>此时的梁库正双手抱头,他怎麽也想不通,外公跟梁家有什麽过不去,竟然害得梁家十辈奇穷。不过从心底里还是感激外公的,毕竟到他梁库这辈都偿还了嘛!他一定不会辜负列祖列宗的!<br/>再三问过朝歌之後,梁库得知外公的这个脉象,不但完全逆转了梁家的运势,而且简直就是洪福惊天!只是有一样奇怪的地方,拱立在坟穴前方的几座朝案山,是圆顶凸起的金型丘。朝案山本该代表来堂朝贺的贵人衆,但其纯金无杂的丘型,却正来克筏坟穴所在的木型丘,不过由於墓穴山背後起伏连绵的是水型丘,生旺有力,金星来克,反到越克越荣!<br/>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把梁库整的有点迷糊:“大哥!你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呀?!”<br/>朝歌想了想:“也就是说,你的运势越是有凶险的事情,越是洪福直上!”<br/>梁库咬著手指:“也就是说那什麽:铁不炼难成钢,木不雕不成器的意思?”<br/>朝歌有点刮目相看的点点头,梁库则把脚一跺:“靠!我怎麽也酸了!”<br/>梁库的一大块石头终於落地了,他在外公坟前磕了几个响头,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什麽外公好拉、感激拉、怀念拉、保佑拉、以後每年来修坟祭奠拉。<br/>朝歌问:“你的事也了了,我也该走了!”<br/>梁库回过头:“哦哦!真是太感激了!你去哪?”<br/>朝歌:“你的事了了,我的事却刚刚开始。”<br/>梁库转了转眼珠子:“我这人除了拣垃圾没什麽其他特长,现在有钱了吧,可也总不能虚度时光呀!咱年轻人总得以事业爲重,你说是不?”<br/>朝歌没法说不。<br/>梁库充满真诚的:“我想来想去怎麽都觉著,做个‘挖坟掘墓’专业户,是值得我努力一生的事业!”<br/>朝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来这小子是挖坟挖上瘾了!<br/>梁库又马上:“还有还有啊,爲了找到你们,我们梁穆两家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你总不该撒手不管吧!再者说,谁知道我们还有什麽任务没有完成?”<br/>这句话倒让朝歌没法反驳,他们开始往山下走。<br/>梁库:“我们去哪呀?”<br/>朝歌:“牧家村!“<br/>梁库:“哦对了!我们可得先说好,再要挖到什麽金宝儿银宝儿的,可不准分出去,就算分出去,也要留点……。”<br/>朝歌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气好,只自顾自的向山下走去。多日的相处,两个性格迥异的年轻人以渐渐磨合。性子有点冷的朝歌,虽然有时很烦梁库的唠叨,但大体上还算能忍受。<br/>此时斜阳夕挂,暮色正红。穆啓铭的孤坟在独峰峭岭上,一直目送著两个年轻小辈渐渐远去,只偶尔传来梁库的几句唠叨声。<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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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古术 第十二章:衍术</p><p>牧宝来,男,45岁,论辈分与朝歌同侪,是三叔公那一支脉上的後人。他就是被朝歌断出的那个发力真脉正影响入运的人。<br/>“您是牧宝来?”。朝歌在做身份确认。<br/>“恩恩恩!”。牧宝来也像村长一样,每看到这个冷俊可爱的牧家氏族异类,就笑的眯上两只小眼,不过与村长的笑在视觉上还是很有区别的,他不露牙。<br/>梁库:“直说了吧,我们正爲牧家村做一件天大的好事!到时候每家分钱盖房娶媳妇。现在我们要问你一些家里的事,每一件事都要按实回答!”梁库掳了掳袖子:“一定要实话实说啊!不然就不给你家分钱!”。<br/>“好好好!”牧宝来笑的更严重了。<br/>朝歌静了静静开始问:“按脉象上看,你妈体弱多病,从生下你到现在就一直犯偏头痛!对吗?”。<br/>牧宝来:“对对对!”。<br/>朝歌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牧宝来的脸:“你十九岁年初结婚,当年底就得了一个儿子,但早産了一个月。”<br/>牧宝来:“对对对!”<br/>“全对了?”朝歌看著牧宝来这张始终没降过温的脸有点疑问了。<br/>梁库:“真对了?你要老实交代!”。<br/>牧宝来:“对了对了对了!我交代!我交代!”牧宝来看了看已经快把袖子掳出腋毛的梁库,又看了看满眼疑虑的朝歌:“说的真准!听说我妈生我时疼的都昏过去好几次!”。<br/>梁库:“废话!谁生孩子不疼啊?!我们是问你生下後,你妈有没有偏头痛?”。<br/>牧宝来有点冤冤的“痛痛,应该痛吧!要不我再问问俺奶?”。<br/>梁库:“关你奶什麽閒事?”。<br/>牧宝来:“我妈刚生下我没几天就过世了,我,我真没机会问。”<br/>朝歌和梁库对望了一眼,他们忽然发觉,面前这位仁兄对所谓“标准”性问答的理解,跟朝歌他们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br/>朝歌:“那你是不是十九岁结婚?”<br/>牧宝来:“我真想来著,尤其十九岁那会儿,几乎天天想!”。<br/>梁库想哭的心都有了:“靠!我也想啊!”。<br/>朝歌沈默了,不用说,脉象上显示出来的东西,全错了!<br/>梁库:“拜托大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哦对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乾妈一类的?”说著又对朝歌:“诶,朝歌,乾妈是不是也算那?”。<br/>朝歌擡起头:“这不怪他。实际他刚一进来,从人面风水上我就觉得不对了。可没道理呀,那坟上的脉象的确就是这样运势的呀?!”。<br/>朝歌又从新排了次脉局,可无论怎样,都没一个与牧宝来相吻合的。这回连梁库也沈默了,只有不知何去何从的牧宝来,不时的用小眼睛左瞄瞄梁库,右看看朝歌。<font color="#e6e6dd"> </font></p><p>朝歌和梁库又回到了那三座已经静了几十年的老坟旁。<br/>朝歌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他怎麽也想不通,如果是自己的排局有误,那没道理所有的局都错呀。就算所有的局多多少少都有误差,但不管怎样,总有一两件事可以断对的吧。可竟然半件事都没有断准。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这些盘根错结的奇妙脉局,难道都只是镜中月水中花,不可能!决不可能!但它们的勃勃脉力都作用到哪里去了呢?<br/>梁库坐在坟茔空地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可没朝歌那种耐性。偏巧又有几只蚂蚁流窜到了梁库的裤腿,这可让梁库逮到了机会,连跺脚带骂娘的狠狠发泄了一通。<br/>然後颇爲清爽的:“朝歌,我回去看看饭好了没有。”<br/>梁库哼哼呀呀的往外走,就在他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朝歌时,他发现已经原地不动了两个小时的朝歌,此时却蹲下来正专心的看著什麽东西。这本也没什麽希奇,梁库继续往外走,可再一回想,朝歌蹲下来的方位正是自己刚才跺脚骂娘的地方。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难道他那几脚跺出了什麽连朝歌都感兴趣的古怪玩艺?<br/>梁库又走了回来,他鸟模鸟样的立在朝歌身後探头探脑,可除了自己的那几个凌乱脚印外,啥也没有呀。再仔细瞧,才发现有一长队搬家的蚂蚁,正浩浩荡荡的经过他刚才坐的地方。<br/>梁库呵呵的笑了:“朝歌,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这一爱好呀!这东西我小时候就已经玩腻了!”。<br/>朝歌冷冷的抛出一句:“你再仔细看看。”<br/>梁库又探头探脑的看了一遍:“别说,这窝蚂蚁还真不少!”。<br/>朝歌擡起头,沿著长长的蚂蚁去向望去:“你有没有发觉这群蚂蚁搬家的路线有些不对?”。<br/>梁库第三次瞧了瞧,长长黑黑的蚂蚁队伍围著三座坟远远的绕了一圈,然後在对面不远的一座坟根消失了。<br/>朝歌:“爲什麽这队蚂蚁不从最近的中间过隙走,而绕这麽大的圈呢?”。<br/>梁库:“哦?对呀!据我的经验,蚂蚁这东西虽说没眼睛,但探路的功力却非同一般!难道……他们在集体发神经?!”。<br/>朝歌并没被梁库的神经所干扰,而是站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问梁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在祖坟山绕了一圈没看到我?”。<br/>梁库点点头:“我大概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br/>朝歌此时慢慢转过身来:“我觉得,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墓地中的庞大脉局左右著!”。<br/>梁库惊惊的转了转眼珠子:“等等!你不是说,这所有脉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吗?”。<br/>朝歌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曾听爷爷跟我讲过,他们在一次考古发掘中,发现了一个早以失传了的术派,他们是从古代军阵对垒中衍生出来。通过对地势地脉的布局改整,可以让人发生错觉,甚至左右陷入阵中人的思想和视线。”。<br/>梁库脑袋飞速旋转:“你是说,你们牧家跟这个什麽术派有什麽关系?”。<br/>朝歌摇摇头:“从整体布局和各坟的脉势看,这座墓地综合了风水、五行生克,还有些我看不懂更爲古远的东西。”。<br/>静!静的象太阳底下的深更半夜!<br/>朝歌又缓缓道:“如果是这样,也就不难解释爲什麽几百年来,牧氏子孙的随便乱葬,竟然巧成妙局。因爲他们都在按著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局阵,像蚂蚁一样按步就班的生息繁衍著。不立墓碑的远俗,也正是爲了不让各支脉的亲族自成一体,因爲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打乱整个墓葬布局!”。<br/>梁库的脑袋都已经快转爆了:“等等!到目前爲止我们好象都是在自说自话,有你想的那麽复杂吗?”。<br/>朝歌语调稍稍转沈:“我也不敢肯定我的推断是否接近了谜底,因爲的确还有更多的疑问,让我无法看得清。”。<br/>梁库像个基层干部一样背著手来回不停的遛著:“检验疑问是否真实的唯一办法,那就是证据!”。说完,他用一种近乎深邃的眼神望向牧家村。</p><p>古术 第十三章:哪里进坟</p><p>牧家村的几位沈稳老成的中年村民,被村长再次招集到了牧氏坟地旁。他们依次在指定的入口处向祖坟山走,他们所经过路线的每个转折每个坟头,都被朝歌和梁库记在心里。严格说这颇爲考人,因爲阔大的牟氏坟地中百细交错,只要有间隙的地方,就可以有人走过,所以每个人所选择的路线,都各有不同。<br/>当一眼不差的看著最後一位村民到达祖坟山,梁库嘿嘿的笑了:“怎麽样?我说对了吧?你想的太复杂!如果象你说的那样,每个村民都会按照同一个路线到达祖坟山,可现在的结果,你看到了。”。<br/>朝歌一句话没说,只是示意劳烦各位父老乡亲们再走一次。这一次过後,梁库有点觉得不对了,因爲他忽然发现,虽然每个人所选择的路线都截然不同,但每个人的重复路线竟分毫未差!在这样一座百隙交错的巨大墓地中,两次行进路线分毫未差意味著什麽?<br/>朝歌舒了舒眉:“这就没错了!每个人命局不同,有的金旺有的水弱,自然受这脉局的影响各有不同,但有一样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路线,是绝对一致的!”。<br/>当村民们第三次还是以相同路线到达祖坟山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梁库的问话。<br/>问:你们有没有发觉,每次走进来的路线竟然一致的?<br/>答:是吗?没感觉呀!就是赶著往前走呗!<br/>问:你们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按这条路走进走出的?<br/>答:没有呀,刚生那会还不会走路呢。就是从第一次走进来开始,也从来没有特意去记呀!<br/>梁库彻底没话了!<br/>望著几个村民和一个村长消失在牧家村,梁库默默的念叨著:“难道整个牧家村就没有一个特殊的例子吗?”。<br/>沈默了许久的朝歌说话了:“有!我爷爷牧三文!”。<br/>梁库满脸糨糊的转头望向朝歌。<br/>朝歌:“当年我爷爷牧三文给当时村长爹寻脉立穴的时候,便就按著自己的想法来做的。”。<br/>梁库:“结果?”。<br/>朝歌:“他在这墓地里挖到了一座古墓!”。<br/>梁库的心跳加速起来!</p><p>朝歌和梁库找到了当年牧三文在家族坟地里无意中挖出的那座古墓。<br/>原来用做支撑墓道的青石板,已经被村民们全挖出来砌墙垫院了。现在只能从稍稍下陷的地势上分辨出些原来的痕迹。<br/>梁库抓起了两把土狠很的搓著:“朝歌,你说他们会不会……漏下几样宝贝在里面?”。<br/>朝歌顿了一会:“不是几样,……应该是几座!”。<br/>梁库手里的土哗的一下从指缝撒了下来:“你你说什麽?”。<br/>朝歌:“很有可能,这块坟地的底下还埋著几座古墓!”朝歌开始往外走:“不!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古墓群!”。<br/>梁库紧紧的跟了上来:“什什麽?古墓群?!”。<br/>朝歌:“开始我怎麽也解不通,我们牧家的奇怪经历爲什麽在祖坟脉局上一点都看不出。”<br/>梁库:“那现在呢?”。<br/>朝歌:“原来是葬在了脉力沈厚的古墓群上!”。<br/>梁库:“你怎麽看出来的?你敢肯定?”。<br/>朝歌:“不敢肯定,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br/>梁库:“这这跟古墓群有什麽关系?真有古墓群吗?”<br/>朝歌:“古墓群的风水脉相,再加上地面上牧家近五百年的坟山奇脉,汇聚成了一个脉力惊天的合局,它才是左右牧氏子孙命远周转的真正所在!”。<br/>梁库:“哦哦,那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古墓越古,埋的金宝银宝就越多?”。<br/>朝歌越走越快已经出了墓地。<br/>梁库紧随其後,忽然觉得不对:“你要去哪里?”。<br/>朝歌:“回村!”。<br/>梁库:“回村?”。<br/>朝歌:“找我爷爷曾用过的一样东西!”。<br/>梁库:“什麽?”。<br/>朝歌:“探墓长锥!”。<font color="#e6e6dd"> </font></p><p>牧三文当年曾经用过的土式探墓长锥早已经失落不见,朝歌根据爷爷和牧大师的口述回忆,从村大队找出一根锈迹斑驳指头粗三米长的细钢筋。把头砸扁磨尖,便成了一根模样粗陋但却实用非常的探墓长锥。<br/>爲了有个参照,朝歌和梁库先在墓地周边把长锥插入地面,直到快接近三米的时候再拔上来,尖尖新磨的锥头上沾著湿气的黏土层,连选了几个地处都是如此,然後他们开始进入墓地了。<br/>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在墓地所选的五处空隙上,有三处长锥探到快两米五的地方遇到了坚硬的阻碍。从已经钝掉的锥尖上看,这底下一定有石板一样相同的东西。那会是什麽呢?<font color="#e6e6dd"> </font></p><p>晚饭过後,梁库难得一见的哼上了五音只剩下两调的流行歌曲。虽然在村民们看来,这大概是城里人饭後的一种新潮消食运动。但朝歌明白,这小子一定是在失败的掩饰著某种兴奋情绪。因爲今晚,他们将知道墓地下到底埋著什麽东西。<br/>今晚与上次挖王老财那回的明月良宵有些不同,很黑!<br/>幸亏村民们睡的比较早,否则满心兔子乱踹的梁库非得心率不齐不可。两人悄悄的摸出院子,带著大小挖坟工具,静静的隐没在路末村尾。<font color="#e6e6dd"> </font></p><p>“喂,怎麽还没挖到呀?!”梁库的声音小的大概除了朝歌只有鬼才能听到。<br/>“我最後说一遍,你要是再费话,就出去!”朝歌的声音同样也很小,但起到了威慑作用。<br/>奋勇挥镐的梁库吭叽吭叽的不言语了,心里却嘀咕,好象都快挖出水了,怎麽还不见底呀!<br/>朝歌心里有数,用铁锥探了探,然後示意梁库改用小锹挖,因爲已经接近那块坚硬的东西了,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一镐下去,惊天动地的刨出火星儿来。<br/>终於在第三锹的时候,碰到了那块坚硬的东西。<br/>青石板!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块不知道已经埋了几百上千年的被一点点手工刨平的青石板。<br/>能听到梁库心声剧烈翻涌!<br/>顺著厚厚的石板缘他们一点点的摸到了一条接缝处,从规整严密的手工和这条细细的接缝看,这块厚重平整的青石板,大概就是墓室的入口了。<br/>梁库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朝歌,凭你挖坟的经验,这古代人除了喜欢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埋起来,还喜欢埋些什麽?”。<br/>朝歌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虽然朝歌是个天生异秉的人,但由於从小就抗拒这种祖传的东西,所以对於诸如挖坟上的实践东西,实在知道的不多。<br/>“你把毛巾准备好,等我撬开这块板缝就捂住我鼻子。”朝歌回答不上来,所以只能实践出真知了。<br/>梁库手拿毛巾眼盯朝歌的时刻准备著,朝歌把钢锹尖一点点的撼进石缝,然後双手用力一扳,“隆”的一声,石板被撬开了一道大缝。<br/>朝歌和梁库迅速爬到坑外远远的避向另一座坟後,两人都知道,连王老财那座不足两百年的墓气都够你一受了,而这块不知道埋了多少个二百年的古墓,那还不得要人小命呀!<br/>可就在这时,朝歌却突然又往回跑,边走边把毛巾紧紧的系在脸上,然後一下子跳到充满墓气森人的坑底。</p>
<p>古术 第十四章:差点被吓死的文物贩子</p><p>梁库傻愣在那里,但也不及反应,也跟著朝歌跳到了下去。他也说不清爲什麽总是有这种冲动,总之,无论什麽情况下,他都没理由看著朝歌一个人送死。<br/>朝歌正屏息用力的把那块青石板再往回撬,梁库也使劲的帮忙,终於把那条缝合上後,两人艰难酸力的爬出坟坑。朝歌拽著已经快瘫倒的梁库往远出走,直到几个坟头後,两人才敢大口的开始喘气。<br/>梁库气喘吁吁的:“大,大哥!你你想干什麽呀?!”。<br/>朝歌也剧烈起伏著:“我,我忽然想到了王老财的那个墓。”。<br/>梁库:“怎麽?他跟这古墓里的人有亲戚?”。<br/>朝歌:“如果墓气泄了,会,会减弱脉力。我担心这墓气一泄会改变,改变整个墓局!”。<br/>梁库忽然意识到了严重性:“你你,你是说这眼看到手的金银大宝,不挖了?”。<br/>朝歌瞥了眼梁库:“你怎麽就知道挖呀!”。<br/>梁库:“那等以後弄明白了挖也行!行不?”。<br/>朝歌:“……”。<font color="#e6e6dd"> </font></p><p>朝歌开始把土重新填回坑穴,他不想让村民们看到这个本来就够异类的牧氏小子,异类到这种离谱的程度。<br/>梁库磨磨蹭蹭的也加入进来,默默叽叽的:“要我说,这墓气泄不泄的也没什麽大紧,都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了。”。<br/>朝歌狠狠的挖了一大锹土,重重的摔到坑穴里,梁库不敢知声了。<br/>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巨大墓地里,只听到一锹一锹的填土声。<font color="#e6e6dd"> </font></p><p>就在坑穴就要填平的时候,一言不发只顾填土的朝歌忽然停住了。<br/>他悄悄的问:“你听到什麽声音了吗?”。<br/>梁库停下来竖起耳朵:“没有啊!你别吓我啊!”。<br/>朝歌仔细听了会,然後和梁库继续填土,可没填两锹忽然又停下来,而且一下子把住梁库的手,示意他仔细的听。<br/>这回梁库听到了,听到他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竟然像是一个人在喘气的声音!<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呼出的气,几乎冷到了白霜:“朝朝歌,是是不是刚才咱俩,把古墓石板下的什麽东西,放……放出来了?”。<br/>朝歌还在屏息仔细的听著:“你听这声音,是从哪个方位来的?”。<br/>梁库紧紧的握住朝歌的手:“好象,好象……。”梁库几乎已经失去了判别能力。<br/>朝歌一直盯著左前方:“好象是墓地外传过来的。”。<br/>说著,朝歌开始挪步悄悄的寻著时断时续的喘气方向走。<br/>梁库死命的拽住朝歌,朝歌看了看抖成一片的梁库,小声的:“就算是刚才泄出来的东西,也要看看是什麽再说!。”。<br/>梁库几乎要崩溃了,就像是具抖个不停的僵尸,随便一点外力,都能让他倒地不不起。<br/>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走出墓地,那声音仿佛也在移动,一直在前面飘飘忽忽的牵引著他们。给朝歌的感觉,那好象是村里的方向。<br/>梁库摸摸索索的想打开手电筒,被朝歌制止住了,不起作用的一点微亮,反而容易让人更觉得四处危机。<br/>忽然,在摸进中梁库撞到了什麽东西上,疼倒没什麽感觉,更多的是意外的惊骇。等发现是一棵树时,才又恢复了点魂魄。<br/>可没走几步,又碰大了一棵,接著朝歌也差点撞到一棵。梁库颤声的念叨著:“怎麽这麽多树呀?咱到哪了?”。<br/>梁库的一句话忽然点醒了朝歌,他原本一直觉得这个方向是走向村里的,但在他的记忆中,好象在牧家村的周围,并没多少成片的树木,而现在,他们竟然是走进了一个树林。<br/>这决不是牧家村!<font color="#e6e6dd"> </font></p><p>此时那个若断若续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朝歌一股热血上扬,擡步向那个声音猛冲了过去。那声音却停在那里不动了,好象静静的在那里等著朝歌。<br/>声音越来越近,朝歌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在接近那个声音不到一米的地方,朝歌猛的打亮了手电筒。光注下,是一张因过度惊骇而变形的脸。<br/>随著一声尖叫,倒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朝歌前面的那个人,一个是朝歌身後的梁库。<font color="#e6e6dd"> </font></p><p>还是梁库先醒过来的,他迷迷登登的第一句话:“我想见我妈。”<br/>朝歌使劲拍了拍梁库的脸,这才让他逐渐清醒过来。<br/>面前昏倒至今未醒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两条腿瘦的像麻杆一样,此刻仍死死的抱住怀里的一个黑色破提包,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个走村窜镇的小商贩。<br/>朝歌不明白中年人爲什麽出现在这里,而梁库就一直固执认爲,这个看起来像小商贩的人,也跟他们一样是被那个鬼气森森的喘气声勾过来的。<br/>直到天蒙蒙亮,朝歌才想办法把中年人弄醒,生怕黑灯瞎火的再把他吓倒。中年人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摸摸手里的黑提包还在不在,然後才像是看到鬼一样看著梁库和朝歌。<br/>梁库:“嘿,你昨晚上是不是见鬼了?”。<br/>小商贩抖抖缩缩的看著他们,好象在点头说是。<br/>梁库看看朝歌:“你看,我说对了吧!”接著又对小商贩同病相怜的:“别怕,我们也是被那个鬼给勾来的。”。<br/>小商贩满脸狐疑的看了看梁库和朝歌,再看看已经露出半个脸的太阳,才舒了口气:“我还以爲你们就是坟地里那两个鬼呢?”。<br/>梁库刚想点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什麽坟地里那两个鬼?不是喘气鬼?”<br/>此时朝歌发现一提到鬼,这小商贩就紧张的大喘气,朝歌就问:“你有哮喘?”<br/>小商贩:“是是,我这老毛病一有反常什麽的就犯。”<br/>朝歌差不多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个鬼森森的喘气声就是这位老兄的杰作。梁库并没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br/>朝歌:“你怎麽深更半夜的闯这里来了?”。<br/>小商贩:“我昨晚被事情耽搁了,回的晚,在经过那块坟地的时候……”小商贩说到这里事态严重的压低了声音:“就听到有两个小鬼儿在悄悄的说话,还好象在挖坟。鬼挖坟!吓死人那!後来他们就出来追我……。”<br/>到现在梁库全明白了:“靠!原来是你在整夜搞鬼呀!”。<br/>小商贩听的一头雾水,梁库有苦说不出,他也不能跟人家说,是我们俩在挖坟那!<br/>事件真相半白,与小商贩分开,朝歌和梁库又回到了墓地。把最後几锹土添平,然後把工具收拾收拾往村子回。<br/>朝歌往那片小树林望了望,不禁爲昨晚的傻事失笑,但忽又想起一件事,昨晚在出坟追喘气声的时候,明明觉得是在往牧家村方向走,最後怎麽到了完全相反的小树林了呢?也许是有点紧张吧,念头一闪即过,并未在意。<font color="#e6e6dd"> </font></p><p>刚一进村就遇到了村长,惊讶的问两人:“大侄呀,这是干什麽去拉?”<br/>梁库把手一挥:“忆苦思甜!忆苦思甜!来来,现在物归原主。”说著把锹镐什麽的往村长手里一堆。<br/>就在这时两人奇怪的发现了跟在村长身後的一个人,竟然是树林里的那个像极小商贩的中年人。<br/>梁库怪怪的笑著问:“你怎麽也来了?”。<br/>小商贩堆出一脸笑:“呵呵,是呀!哦,原来你们是牧家村的呀!”。<br/>村长介绍说:“这位可是个文化人,听说是县上下来的。”。<br/>梁库上下瞥了撇:“你是干什麽的呀?”。<br/>小商贩清咳了下嗓,稍稍长了点身价的笑:“哪里哪里,我只是爲县里跑跑事,是县乡镇村文化事物代理收购员。”。<br/>梁库把眼一翻:“靠</p><p>古术 第十五章:修改视线</p><p>吃过早饭,朝歌就一个人去了墓地。梁库闲著无聊,靠在一棵树上看两个村狗咬架。两狗咬的兴致正浓,忽被一个抱著旧陶罐的大嫂呵斥开,接著又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叽喳叽喳的走过。<br/>梁库顺著她们的去向看到了像是在收破烂的文物贩子。<br/>文物贩子一上午都没停,几乎接待了全牧家村提著罎罎罐罐的老少妇幼们,最终却没相中几件。失望之下不免慨叹:“早年听说这牧家村可是个捞不见底的宝库。现在,哎!被那帮文物贩子们洗劫的连条裤衩也没给我剩!”。<br/>梁库晃了过来:“你别忘了,那可都是你的先辈呀!”。<br/>文物贩子提著破黑提包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是呀!可歌可泣的先辈呀!”。<br/>梁库这才发现文物贩子右腿有点瘸,梁库:“混这口饭吃也不容易!”<br/>梁库的这种免费关怀,让文物贩子快速闪过一丝感动,随又神神秘秘的:“兄弟有什麽好货要出手吗?”。<br/>这一问,让梁库痛心的想到了那个眼看挖开的古墓,失落的:“没到手,怎麽出手啊。”。<br/>文物贩子靠前一步,故意压底声:“要是真挖出什麽东西,可要想著我呀!”。<br/>梁库可有点奇怪了:“什麽挖什麽东西呀?”。<br/>文物贩子鬼笑了一下:“我一看到你们俩抗的锹和镐,我就知道了,昨晚是你们俩在挖墓。”。<br/>梁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上下狠看了两眼有点鬼的文物贩子:“你可别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挖…了?”<br/>文物贩子:“呵呵,兄弟,什麽也不用说了,只要你挖出来的东西都给我,管保没人知道那件事。”。<br/>梁库把脸一厉:“你要挟我?”<br/>文物贩子嘻嘻哈哈的:“我这可是爲你们好,现在正严打倒卖文物呢,你要是卖给别人,说不好就出漏子了!”说著又拍了拍梁库的肩:“好了!过几天我再来,等你的好货啊!”。<br/>梁库怎麽都觉得被人要挟了,再看看文物贩子,一瘸一拐的已经走出了牧家村。<br/>就这样,文物贩子每隔几天就来趟牧家村,不知道的,还以爲是梁库的什麽远房亲戚呢。这让梁库不胜其烦,看到他就像是一只阴魂不散的绿豆苍蝇。<br/>更让梁库郁闷的是越来越少话的朝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坟地。梁库在无比孤独寂寞中煎熬著。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抗著铁锹到处去挖一些看起来比较可疑的小土包,但除了一身脏泥臭汗外,便是一无所获了。<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终於朝歌有了点变化,他去墓地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了。不过让梁库更加受不了的是,朝歌比以前更加神神怪怪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五颗红、绿、黑、白、黄石子,每天往院子里一坐,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反复摆。五颗石子的距离相同,只是不停的变换位置图形。有时候还逮只蚂蚁放在图形里面,要不是朝歌一脸的凝思,你还真以爲这人已经回到了童年。这不免让梁库有点担心,朝歌是不是被墓地里什麽术什麽局的给弄的走火入魔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担心的事越来越严重了。他忽然发现,朝歌有时候会突然消失,然後又冷不防的在哪里出现。把梁库弄的都有点神经过敏了。而且这种消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br/>终於这一天,从早到晚、从院子到墓地,都没看到朝歌的影子。可让梁库浑身不自在的是,当他问起别人有没看到朝歌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有,刚才好象还在你身边。<br/>直到很晚了梁库准备回房睡觉,才忽然发现朝歌正坐在炕上看著他。这把梁库吓了一大跳:“朝歌,你究竟在搞什麽怪?”。<br/>朝歌微笑著也不说话,招手让他看炕上的一样东西,梁库过去一看还是那五颗不同顔色的石子。<br/>朝歌还是微笑著:“你看仔细了。”说著从地上捉了一只黑蚂蚁来放到那五颗石子中。<br/>梁库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朝歌那张很难得微笑一次的脸,然後低头看那只倒楣的蚂蚁。<br/>蚂蚁先是在原地转了几转,好象是在判别该怎样走,然後向前面的那颗黑色石子爬去,再经过一颗红色石子,就要爬出五颗石子摆成的阵形了。<br/>梁库不禁有点好笑的偷看了看旁边的朝歌,心里想:你当我是儿童那!<br/>可接下来梁库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这只蚂蚁就在要爬出五子阵形的时候,却忽然开始有规律的顺著五颗石子绕起圈子来。<br/>大概绕了三圈後,朝歌又笑著:“再看好了,我把黄色和绿色的石子对调一下位置,蚂蚁就会按同个路线反方向绕圈子。”说著拿起了黄色跟绿色的石子。<br/>奇妙的事情出现了,那蚂蚁竟真的在原地转了几转後,开始掉头反方向绕起圈子来。<br/>梁库看著朝歌的脸几乎要看出花来:“这是什麽古怪玩意?怎麽有点像墓地里那窝搬家的蚂蚁呀?”。<br/>朝歌:“不错,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种可以左右人视线和举动的阵衍术!”。<br/>朝歌的表情又开始冷了下来:“这些日子我反复研究了遍布在墓地里的这种阵衍术,我发现尽管它千变万化,但总结起来却也没超出五行生克的核心。”<br/>朝歌看了看炕上的那五颗石子继续:“这阵衍术跟风水地理一样,都是利用山川地势,人物风土的组构不同,来对人进行影响。不同的是阵衍术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很强,对人的影响可以立竿见影!”。<br/>梁库越听越有趣:“那你这神神鬼鬼的隐身术,是不是也跟这阵衍术有关?”。<br/>朝歌点点头:“风水地理虽然看山看水,论脉讲形,但追其本源仍是易学一门。可以说世界万物都囊括在了五行所属。”说著,朝歌把那五颗石子一粒粒的拣在手中:“在顔色上金行是白色、木行青色、水行黑色、火行红、土行黄,而金、木、水、火、土五个型丘的山头,最终形成的风水脉局也自然是五行的相互组合。搭配平衡合理的,就会脉象平稳,利益人畜。要是搭配失衡的,又不是贵格奇局,那可就大凶特凶了!”。<br/>听到这里,梁库早已经不耐烦了:“你就直接跟我说,这隐身术是咋回事吧!”。<br/>朝歌笑了笑:“其实这隐身也没什麽神秘,每个人的命局不同,五行各有所属,他们对周围的事物也自然敏感度不同。看东西也是一样,先後次序因人而异。”。<br/>梁库不住的点头:“对对对!就像我在一本拣到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世界在每个人的眼里是不同的。”。<br/>朝歌颇爲有趣的看了一眼梁库:“所以,你只要摸清对方的五行生旺,再根据周围的地形所属,每动一步每变一局,你都时刻站在对方盲点位置上的话,自然也就隐身了。”朝歌看了看嘴巴越张越大的梁库:“话说回来,其实并不是你没看到我,而是没注意到而已。”。<br/>梁库这下可乐开了花,各种奇幻妙想在脑袋里狂翻乱涌,要是学会这东西,那还不想怎样就怎样,不说别的,先狠狠的整一整那个烦人的文物贩子,非让他天天跟见鬼似的不可。<br/>想到这里,梁库忍不住已经奸笑的出了声,马上无比迫切的:“快快快!快把这玩意教会我!”。</p><p>!说了半天,原来是文物贩子呀!”。</p><p>古术 第十六章:斧子</p><p>朝歌:“阵衍术虽然道理简单,但要学会他,恐怕还要点时间。”<br/>  梁库:“时间我有,我多的是呀!你看我现在闲的,都快成咸菜了!”。<br/>  朝歌苦笑:“从五行原理到三命通会,从风水堪舆到时辰变局,就算你是这块材料,没个七年八年,恐怕还是一事无成。”。<br/>  梁库听的有些傻眼:“刚才不是说的挺简单的吗?怎麽又忽然弄出这麽一大堆东西出来呀?!”<br/>  朝歌苦笑过後,随又沈郁了下来:“不要说你,就连我也没完全弄通这里面的奥意。”说著,朝歌又开始一颗颗的摆起五粒石子来:“我原本是想通过阵衍术找出整座墓地中最初设下的原始坟局,从而再根据它一点点断清坟茔山水与古墓风脉的关系作用。但总有一个难点过不去……”。<br/>  梁库此时正满脑子的隐身**,哪还有空听朝歌在那里讲什麽。虽说那长达七八年的时间,有点打击梁库的上进心。但却丝毫阻挡不了他对隐身**各种奇妙应用的无限憧憬。<br/>  朝歌继续自言自语著:“按阵衍术的五行布阵,不管以哪一行爲中心,其他四行都会与它距离均衡紧密联系,否则就会偏局。但墓地中的祖坟山,虽说是整块墓地的中心点,但却又好象与全局豪无关系。如果以它来五行排阵的话,总觉得多出了一行,而且阵气散乱不精……”。<br/>  此刻的农家小院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低头沈思,一个仰天乱臆,一个嘴中不断的自言著专业术语,一个脑袋里非法构想不停的翻涌。<br/>  忽然院外传进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这场同床异梦:“哈哈兄弟,原来你住这呀!”<br/>  梁库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充满了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脸。靠!原来还只是在村头缠缠,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br/>  文物贩子:“我就是路过,刚巧就看到你。”边说边竟然走入院中。<br/>  这下梁库可有点急眼了:“你别过分啊!出去出去!”。<br/>  文物贩子被梁库用力推了出去,可并没想走的意思,有趣的对著朝歌:“呵呵,我以前可从没发现牧家村的人也玩这东西。”<br/>  梁库嘴差点裂到後脑:“你懂什麽呀你!我管保你家八辈子也没一个见识过这东西的!”。<br/>  文物贩子一脸轻笑:“这有什麽呀,这不就是土村常玩的一种憋死牛五道儿棋吗?”。<br/>  朝歌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梁库刚想再回刺几句,却被朝歌止住了。<br/>  朝歌:“那进来给我摆摆看,那个憋死牛的五道棋是怎样的?”。<br/>  文物贩子看了看凶神恶煞式的梁库,捏捏的走了进来。在地上简单画了几道格子:“这里右上角的格子叫坑,谁要是把对方的子一个个憋到这里,就算赢。”。<br/>  梁库在一边:“我听过憋死牛,我听过五道棋,我还头回听说憋死牛五道棋,你蒙谁呀!”。<br/>  文物贩子边布子边回:“这种棋只有土村的人玩,我可是高手,就只是玩不过村里的老孤头土守望。”。<br/>  文物贩子一双老手娴熟的摆子动棋,就真如同在村头巷尾与村人憋棋中。朝歌却越看越惊心动魄,这文物贩子每动一子,竟然都是阵衍术中的精妙变局。<br/>  朝歌越发觉得不对了,他擡起头,看著文物贩子缓缓道:“你说的那个土村在哪里?”<br/>  文物贩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尴尬的笑了笑:“土村?土村就在牧家村不远的边上呀!”。<font color="#e6e6dd"> </font></p><p>  远远望去,土村的泥胚房子就象一座座圆了顶的坟丘,矮矮的隐落在几棵老榆树中。<br/>  朝歌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村落,等他和梁库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还要远比想象中的奇特。每家每户的房子不但是土胚的,包括院墙也土的不见一块瓦砖。<br/>  朝歌不禁吃了一惊,这土村的名字就已经含了一个土字,全村的姓氏又是土姓,再加上村里的纯土民房,三土拱旺已达极点。此地生长的村民必受这过旺土行的影响,不知道会衍生出怎样奇特的命局来。<br/>  整座村子很静,静的连声狗叫都没有。走了半天,更看不到半条人影。梁库有些犯嘀咕了:“我怎麽总觉著跟进了牧家村的坟地似的呀!”。<br/>  朝歌也正四处寻望,直快要走出村子了,才终於看到一个瘦小少年,正站在一个小木凳上费力的去勾晒在屋顶的菜干。朝歌、梁库走了过去,本想叫那少年,但一看到他掂起的脚尖,和一点点探伸就要勾到菜干的手指,算了,还是等他下来後再说吧。可不成想,就在少年的手指尖已经碰到第一根菜干的时候,脚下的小木凳竟然歪倒了,少年摔了下来。<br/>  费尽力气,却功亏一凳,连梁库都替少年惋惜了。就在两人上前正准备搭话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件绝对始料不及的事。<br/>  少年爬起来,立在歪倒的木凳旁静看了一会,忽然一声不吭的把整个凳子抡起来,狠命的向地面反复的砸。直到把整只凳子砸的支离破碎,又抄一把立在旁边的斧子,一斧斧的剁下去,剁成段、剁成片、剁成沫,直到剁的没了力气才喘著粗气停下来。<br/>  梁库先是惊呆,然後又忍不住扑哧一下乐出来。少年猛的回头看到了正在笑的梁库,两眼腾的一下生出火来,手里紧握了握那把锋利的斧子一步步的走过来。<br/>  这下梁库有点笑不出来了,朝歌也觉察到了严重性。<br/>  就在距离还剩下两步,少年握著斧子越来越紧的时候,屋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雷子!”。<br/>  接著,就看到一个面色暗黄的老头从土屋内走了出来。<br/>  少年虽然停下来了,却仍然用力握著斧子瞪梁库。直到那老头说了第二句“雷子!”,少年才猛力把斧子往梁库身边的一个木橼上一剁,“铎”的一声楔入一半,然後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br/>  梁库说什麽也没想到,这小小少年竟有这般惊天骇地的脾气,手心已刷刷刷的冷出汗来。<br/>  朝歌却从少年的人面风水中看出,少年的凶暴个性完全是土行过旺所至。但凡人之命局,不论五行中的哪一行过旺或是极弱,如果没的解救,都会导致性格变异。极弱的大多心嫉阴狠,过旺的则凶暴成性。<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  老头看了看两人:“有事吗?”。<br/>  朝歌:“我们要找土守望。”。<br/>  老头重又认真的看了看两人:“有事吗?”。<br/>  朝歌:“听说他下一种土棋很厉害。”。<br/>  老头有些不大明白:“什麽土棋?”。<br/>  朝歌拿出那五粒石子:“憋死牛五道棋,听说只有这里的人才会下。”。<br/>  老头不被觉察的一震,然後盯著朝歌的眼睛:“小夥子贵姓?”。<br/>  朝歌也一眨不眨的看著老头:“我姓牧,反文牛的牧。”。<br/>  老头灰暗的眼底,忽然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剧烈涌动著,静了半刻才沈了一声:“跟我来吧。”说完向院外走去。<br/>朝歌拽了拽还在发愣的梁库,两人跟在老头身後。梁库小声问:“去哪?”。<br/>  朝歌看著前面老头略驼的背影,摇了摇头。<br/>  一老两少前後三人,一步步穿村而过。看路线,竟然是朝歌两人进来的方向。不一会已经来到了村头路口。<br/>  老头带著朝歌梁库登上了村头路口旁的一个岗子,朝歌一眼看到,平平的岗顶上,竟孤零零的埋著座坟。三人最後在坟前停了下来,坟前粗陋墓碑上静默的刻著三个字:土守望。</p><p></p>
<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十七章:臂骨</font></strong></p><p>朝歌万万没有想到他要找的人竟然已经睡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已经睡了好多年。<br/>  老头把坟上的几棵杂草拔除,又在坟前静了一会,然後蹲下来,边在坟前的空地上划著格子,边说:“来,我替守望跟你下这盘棋吧!”。<font color="#e6e6dd"> </font></p><p>  靠靠靠!梁库一回牧家村就大骂著要找文物贩子算帐。这家夥竟然不跟他讲土村有这麽多怪异,差点害得他被剁。<br/>  朝歌也想马上找到文物贩子,并不是因爲他跟土村老头对局七盘皆输,想跟文物贩子请教些制胜手段。而是因爲他发觉,跟土村老头下的那种棋不像文物贩子说的五颗子,而是六颗。多了这一颗不要紧,却完全不成了五行阵局。这反倒让朝歌觉得文物贩子可疑起来,明明是六颗,爲什麽故意说成五颗呢?而且文物贩子在用五子衍示的时候,分明是五行克解阵衍术局。难道文物贩子和牧家坟地中的风水迷局,会有什麽神秘关联吗?<br/>  但他爲什麽要暗示朝歌去土村呢?虽然土村那七盘棋并没发现什麽奇特之处,但从土村的种种异像看,也决非普通的民居村落。那麽在牧家坟地、文物贩子、土村之间到底隐藏著什麽呢?诸多诸多的疑问,一下子灌满了朝歌的脑子。最後朝歌还是回到了那七盘棋上,一切都因棋而起,也许就在这七盘棋中,有他还没发现的秘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无哿嚎庠跹讶松砉セ魈嵘蕉穸静忝妫钪栈故敲荒苋梦奈锓纷映鱿帧2还庖怀⊥纯炝芾煊治扌敫悍稍鹑蔚拇舐钺幔故侨昧嚎飧械搅饲八从械穆悖簧ǘ嗳绽幢宦潭共杂诺姆呗樾鳌>驮诔员ズ茸悖急复竺位枞サ氖焙颍怀柰屏似鹄础?br&gt;  “穿上衣服,我们去墓地。”。<br/>  朝歌的一句话胜过十桶冰,一下子让本来恋觉的梁库激灵灵的睁大了眼珠。<br/>  “想通了?”梁库问。<br/>  “通了!”朝歌答。<br/>  “那还等什麽!”梁库一窜而起,从袜子到裤子、从背心到衣服,统统都是在奔往墓地的过程中完成组装的。<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到了墓地便直奔那个被刚刚填平不久的古墓,可没奔几步,就被朝歌一把拎了回来。<br/>  “是这边!”<br/>  “哪边?”<br/>  “祖坟山!”<br/>  “靠!你有种!连祖坟都敢动。”梁库开始跟著朝歌往祖坟山走,可忽又觉得不对:“祖坟山有什麽好挖的呀?”。<br/>  “我终於在那七盘棋上想通了一道关!”,朝歌边走边说。<br/>  “七盘棋?什麽关?”梁库忽然觉得自己理解的那个“通”可能跟朝歌的那个“通”不太相通。<br/>  朝歌:“那七盘棋我之所以输,是因爲我总是想把六颗棋全都用上,却发现这样生套五行布阵,相反让我处处蹩脚。”。<br/>  梁库知道朝歌又要讲玄了,含含糊糊的应付著:“哦哦。”。<br/>  有时候梁库常想,平时少言寡语的朝歌,一到想通什麽玄理妙机的时候,都特喜欢跟他滔滔不决的大讲一通,是不是搞专业的人都这癖好呀,我可只对那真金白银感兴趣。<br/>  朝歌:“而我在土家老人的行棋中发现,每盘赢棋中处在最中心点的那颗棋,从来都是只动不用。”。<br/>  梁库此刻已经正在想祖坟山里能有些什麽了,但还没忘了应酬:“哦,好,继续!”。<br/>  朝歌:“知道爲什麽吗?原来那利用五行运局一但对攻起来,无论以那一行爲中心点,都会削弱这一行的属性,从而导致漏洞百出。”<br/>  梁库:“恩!不错,有两套!”。<br/>  朝歌:“但这五行在运阵中如果要以[空]爲中心,哦,就是那颗只动不用的第六颗子。”朝歌生怕梁库听不懂,处处小心说明:“周圆复始、首尾相连,那便彻底活了起来!”。<br/>  朝歌通关的欣喜之情,连心不在此的梁库也多少感觉到了:“加油!你真行!”。<br/>  朝歌:“墓地中的衍阵格局也是同等道理,所以……”<br/>  此时两人刚巧停在了高大的祖坟山前,朝歌接著道:“所以,这座墓地中心的祖坟山……,一定是空的!”。<br/>  一句话让梁库摊倒在了祖坟山上,费了这麽大劲,他竟然想通的是这个道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可让朝歌没想到的是,祖坟山墓室内竟然堆起来一个土台,土台中央端端正正的摆放著一个半米见方的石函。<br/>  这让朝歌皱紧眉头同时,却让梁库眼睛放出了光!<br/>  再接下来,却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石函中安卧的竟是一根臂骨。<font color="#e6e6dd"> </font></p><p>  被挖开的祖坟山已恢复原状,梁库在一边不断的抹著冒出来的辛勤汗水,朝歌正对著那个石函发呆,怎麽也解不通,这祖坟山本该是毫无五行属性的空穴,怎麽却多出来这半截臂骨?难道是他所悟有差?而且这半截臂骨又是谁呢?<br/>  一过午夜湿气渐重,在梁库的一再催促下,朝歌抱著石函思虑重重的向外走。<br/>  一路上梁库唱起了伤心民谣:月光光,心慌慌,一年到头白瞎忙……。<font color="#e6e6dd"> </font></p><p>  今晚并不象上次那样黑,就要圆起来的月亮,白茫茫的洒在村野一片。<br/>  可一个抗著锹镐,一个抱著石函的两个年轻人,却好像又走错了路。他们正不知不觉的一步步远离牧家村。<br/>  当朝歌忽然又有了上次误入树林的那种感觉时,梁库忽然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接著朝歌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双手酸软,竟连石函都抱不住了。他和梁库跌坐在一处。<br/>  酸软乏力迅速蔓延了两人的全身,梁库有气无力的:“我们,这是,怎麽了?”。<br/>  朝歌勉强扭动视线,仔细看了看地势地形,笑了笑对梁库说:“这好象,好象是阵衍术的一种。”。<br/>  “靠,”梁库的靠声已经有形无神:“这又不不是墓地,哪来的阵那?”。<br/>  刚说到这,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堆满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人。<br/>  梁库恐怕再没现在这样觉得这张脸可爱了,强顔做笑:“老兄,老兄……帮”现在竟然连说话也越来越费力了。<br/>  文物贩子笑的更甜了:“兄弟,有话就说,我听著呢!”。<br/>  梁库实在想说,但已力不从心。<br/>  文物贩子又对朝歌笑道:“这位兄弟,有话要说吗?”。<br/>  朝歌一直冷眼相观,虽早已隐隐觉得这文物贩子大有来历,但他想不出这人究竟有什麽目的。<br/>  文物贩子又走到梁库身边,低下腰把梁库小心的扶了起来:“兄弟大半夜的,小心著凉呀!”。<br/>  梁库现在不只觉得文物贩子可爱,简直就是可亲可敬了!<br/>  可不成想,文物贩子手一松,任凭梁库慢慢瘫软滑在地上。文物贩子却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继续笑著:“对,就这样靠紧我,咱现在就回牧家村。”说著竟真的像是扶著梁库一步步的走起来。<br/>  梁库忽然感觉像是被鬼摸了一下,阴冷出一身鸡皮疙瘩,惨澹月光下,现在再看那文物贩子的微笑,已经是说不出的诡异阴森。<br/>  文物贩子忽然好象想到了什麽,回头看了看朝歌:“哦对了,我们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位兄弟呢。”<br/>  文物贩子又扶著“梁库”走回朝歌身边,缓缓的低下身,不过不是去扶,而是一只手搭在了朝歌的脉搏上:“走,两个一起走”。<br/>  朝歌冷冷的看著文物贩子,现在也只有这双眼睛还算听使唤。<br/>  文物贩子渐渐露出了更加灿烂的微笑:“两个人加一起,我还可以承担,可再加上个这麽大的石盒子,可就实在太重了。”。<br/>  说著,文物贩子慢慢的捧起了掉在朝歌身边的那个石函:“现在由我做主,只带盒子里的东西就成了。”。<br/></p><p>古术 第十八章:被漏掉的记忆</p><p>一切都是爲了这个石函,三双眼睛都在看著这个装著半截臂骨的石函,朝歌虽并不清楚这石函究竟代表著什麽,梁库也实在看不出这石函有什麽值钱,但文物贩子的手却已经在抖了,脸上的微笑已经一丝都看不见。<br/>可就在文物贩子一点点的打开石函的时候,近处传来一阵“钉钉”的金属敲击声。<br/>顺著文物贩子的惊恐视线,朝歌、梁库费力的看到了月光下,一个瘦小身影正在用一把斧子,一下一下的往一个土梗上钉著一根铁条样的东西。<br/>此时的朝歌微微皱起了眉,梁库睁大了眼,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竟然把所有的古怪凑到了一起。<br/>那月光下钉钉的,正是土村的那个火暴少年!<font color="#e6e6dd"> </font></p><p>文物贩子快速向左前方踏了三步,接著右手大拇指在手掌指节上快速点了一圈後,紧紧按在右手中指根部的“丑”支上。很快,土村少年雷子周围聚集了一层像雾一样的淡青薄气。<br/>朝歌惊奇的看著文物贩子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地势地形上他隐隐看出这大概是一种阵衍术,但又与他所悟到的阵衍术完全不同。<br/>其实无论是不经意的居室摆设,还是自然更变的山川地形,每个地方都构筑成了一个个大中有小小中有大的风水格局,只不过在长期自然消长中,各种五行张力总是会维持在某种相对均衡的状态下,所以让人有了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br/>深懂此道的术数之人,会通过巧妙的布置利用,把其中的格局改变,从而对人産生各种影响来。<br/>但无论是利用踏位让人注意不到的隐身术,还是导人误入歧途的迷魂阵,其中道理术法,朝歌已掌握一二。只是看文物贩子在手指间的推局手法,更像一种古老的巫术。<font color="#e6e6dd"> </font></p><p>梁库则更好奇的是那叫雷子的土村少年,随著“钉钉”的入地铁条,他竟然发现身上的酸软竟在一点点减轻。<br/>可他马又发现,就在该死的文物贩子在自己掌指间乱推一通之後,对面雷子钉铁条的力道开始弱下来,因爲他的手看起来在发软。<br/>等到文物贩子的左手拇指再点了一圈的时候,雷子已经单腿跪地大口喘气了。<br/>文物贩子再次露出了笑:“你这点道行跟我斗局还嫩了点!疑?土守望、土守形怎没来呀?”说著警觉的向四周望了一眼。<br/>听此话朝歌才知道,跟他下棋的土村老头应该就是文物贩子口中的这位土守形了。但他似乎还并不知道土守望已经过世了。<br/>大口喘气单腿跪地的雷子,一直盯著眼前那根还剩半截的铁条,文物贩子的话,对於他好象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br/>“钉”!<br/>雷子拼起一口气,抡起斧子又把那半截铁条砸下去了一点,力气用尽险些闪倒,全靠斧头支地,才撑住了上半身。<br/>文物贩子轻笑了一下:“想破我的阵,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已经把阵局逆转了,你现在砸的,可是在破自己的本气。”说著转头向朝歌、梁库扫了一眼:“我不怕他们缓过来,等到能站起来,最少还得一个时辰。”。<br/>雷子仍在死死的盯著那半截铁条,文物贩子在说话的时候他在静静喘气,文物贩子说完的时候,他再次一点点的举起了斧子。<br/>文物贩子看著已经举在半空的斧子奸奸的歪起嘴:“你不信?”说著慢慢松开了掐著指根的手:“铁条入尽,破气不存,到时候催心伤腑可是你自找的。”。<br/>朝歌微微皱起了眉,在土村他见识过雷子的扭性子。文物贩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即便就是知道天塌地陷,恐怕雷子这一斧子也是要下定了。<br/>一直没转神一眼的雷子此时慢慢的转过了头,疲惫固执的脸上忽的淡淡一笑。这绽然一笑,把文物贩子的奸笑、朝歌的凝重、梁库的提心瞬间定格在当下。<br/>斧头挥了下去!<br/>铁条没土入根的时候,雷子一口血栽倒在地。<font color="#e6e6dd"> </font></p><p>朝歌冷冷的眼神里,少有的冒出了愤怒;<br/>梁库的表情,也难得的一脸呆落伤感;<br/>文物贩子则一副得意神情,却摇摇头:“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那!”说完便抱起石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看起来虽也颇爲艰难,但相信在场的几位再没人能拦住他。<br/>可就在文物贩子刚刚踏出十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不太大的脆响,那是他腿骨的断裂声。<br/>文物贩子惊恐万分的一动不敢再动,咬著牙依靠著左边那条瘸腿勉强支撑住,但手中却依然死死的抱著石函。<br/>这一变故让朝歌睁大了眼睛,就算土村少年那最後一斧钉入铁条发挥了作用,但他明明看到那文物贩子的最後一步正巧已经踏出了这个术阵地形。<br/>而梁库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外力敲击的痕迹,怎麽就自己断了?断的实在是妙!<br/>这时候朝歌才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文物贩子落脚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淡黄雾气。<br/>此时的文物贩子已疼的满头大汗,却惨惨的笑了笑:“好好!土家二老终於来了!多年不见,出来会会吧!”。<br/>朝歌只恨自己站不起来,否则他一定想看看更远的地势,他猜测,一定是趁雷子在破阵的时候,土守形布下了一个更具奇煞的阵外之阵!<br/>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的梁库笑著:“哈哈,小的打前锋,老的做後盾,上阵还是那个……一家亲啊!”。梁库本想说父子兵,但看雷子和土守形的年龄又不太像,顺嘴就改成上阵一家亲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一阵静寂之後,没有半点回应。文物贩子转了转眼球,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地势:“呵呵,藏头藏尾的可不像土行族办的事!”。<br/>朝歌本就已经觉得今天的怪客连连,一定跟家族墓地有极大的关系,再一听到文物贩子说出的“土行族”,就更加心中一动,难道土气极旺的古怪土村就是文物贩子所说的土行族?<br/>文物贩子说完,一点点试探著左前一步,右上两步,似乎在试图拆解著阵外之阵。但他每踏出一步,那淡黄色的雾气就像地气一样,如影随形的若隐若现在文物贩子的周围。就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文物贩子身体剧震,一口血狂吐了出来。再也支援不住,连人带石函跌落在地上。<font color="#e6e6dd"> </font></p><p>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br/>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著:“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们世世代代都好象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著!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br/>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麽死的!”。<font color="#e6e6dd"> </font></p><p>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迷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著更多古远之秘。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仿佛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font color="#e6e6dd"> </font></p><p>文物贩子最後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br/>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的了你土行族。不过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br/>说著,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著一路血迹消失在夜地中。<br/></p><p>古术 第十九章:邻村怪案</p><p>土守形像是带著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後又在朝歌和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酸软几乎消了大半。<br/>土守形最後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br/>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br/>土守形点点头:“走了。”。<br/>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font color="#e6e6dd"> </font></p><p>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著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著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支一声。<br/>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br/>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br/>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麽设的?求你了!”。<br/>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br/>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br/>土守形像是猜到朝歌所想似的:“其实这种古导引术也没什麽希奇,就像华佗五禽戏一样,最初只是种强身健体的古气功。只是……”<br/>土守形顿了顿,两眼沈昏的对著地:“只是这种针对性的古导引术,一旦跟八字命局奇偏过激的人配合,那就完全不同了!”。<br/>朝歌忽然回想过来,从人面风水和肢体特徵看,土村的人和瘸腿的文物贩子,都是命局奇特的人。不同的是,土村的人明显五行过旺,物极必反,所以导致性格暴烈古怪。而文物贩子的命局八字则是典型的奇偏,所以不是生下来就残疾,就是後天惨祸加身。<br/>土守形继续:“这种导引术会把命局中原来就已经很偏的五行力激发得更偏,再通过掌上的推局,就把地形中的各种五行克局改变了。”。<br/>超歌接道:“也就是说,这种可以伤人的奇异力量并不是你们本身具备的,而是通过导引,把自身的五行力化成了地形力局的一部分,从而通过各种推局打破了风水格局的平衡,生出千变万化的作用来。”。<br/>土守形颇爲赞许的点点头。<br/>原本刻意拒绝神秘古术的朝歌,一经转变,便显示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来。也越发的觉得这种失传的古阵衍术实在是博大精深的摸不到边,他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br/>梁库正学著人家推局的样子,狠掐著指根指节,原本就觉得朝歌的隐身术已经够玄了。现在一听两人的奇说幻道,简直就是一个字来形容:太玄了! </p><p>“只是,这好象都跟牧家村的那块墓地有什麽联系。”朝歌最终引入了正题。<br/>土守形习惯动作的慢慢蹲下来,深沈的老眼之中,好象竟然比朝歌还迷惑:“长久以来,我们土家氏族中口口相传著两件事,一个是世代守护这牧氏的祖墓地,一个是等牧家的後人来取走那七盘棋。”。<br/>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著土守形的下文,可土守形却沈了好一会才道:“但不知道爲什麽,没一个能说的清牧氏祖坟和那七盘棋的来历。好象对整件事的记忆,土家氏族在某一代上曾忽然中断过,到後来剩下的只是这两件事了。”。<br/>土守形擡起头,向茫茫夜色中土村的方向望著:“直到十几年前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相继发生了一起怪案。”。<font color="#e6e6dd"> </font></p><p>土守形沈沈道:“那怪案最先发生在一个叫三家庄的小村子里。”。<br/>此时丑时已过,正是凌晨3到5点之间,黑墟墟的村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土守形的郁郁声,一句“怪案”,把黎明前的静夜,点缀得更加底蕴袭人。<br/>土守形:“北方的农村不像南方,这里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冻天冻地的,各家各户都猫在屋里,炉子一生火炕一烧,亲戚娘们们纳纳鞋底扯扯家常,爷们们就围成一堆打打小牌。”。<br/>本来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森森,被土守形这麽几句一描,竟一下子把人带入一个懒洋洋暖烘烘的世界。朝歌的眼睛里也不自觉的生起一丝惬意。<br/>土守形:“可有一天刚吃过头顿饭,也就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纳鞋的娘们和打牌的爷们们都忽然睡著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麽奇怪,大概也就是感觉打个盹的工夫吧。该纳鞋的纳鞋,该打牌的打牌。可在他们散去回家後,才各自从家人閒聊中知道,就在他们睡著那一刻,全村上下也同时莫名其妙的睡著了,而且并不是打个小盹儿,而是足足的一个时辰!”。<br/>梁库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br/>土守形:“但这也并没能引起村民们的不安,他们甚至把它当成一种村俚趣闻,汤前饭後的閒聊打乐。可从那以後,这种全村上下忽然同时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昏睡的时候,小小的三家庄,死静死静的就像坟。”。<br/>梁库就是不明白,爲什麽越是阴森恐怖,朝歌就越是双眼带神,而且这种神跟那些恐怖猎奇迷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因爲他不是那种越恐怖越兴奋的身临其境感,而是处身世外的冷冷旁观。靠!可能是他一生下来,就有种东西是与衆不同的。<br/>土守形:“但真正让他们害怕起来的是,他们发现,三家庄忽然好象与世隔绝了,每个想出村的人,都围著村子兜了几圈後,又迷迷糊糊的转回村子来。在早我们乡下里就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黄鼠狼会迷人。但被黄鼠狼迷的人,大多都会保持好一阵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但这次却不是,回来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爲什麽明明觉得在往外走,最後却又走了回来。”。<br/>土守形每讲一段,都会不经意的保持一会沈默,静的仿佛让人能听到耳鸣声,很有点像三家庄集体昏睡时的那种死静死静的坟。<br/>土守形:“三家庄的人很快把这件怪事跟无缘无故的昏睡联系起来,跟著一种骚动不安从村子里像烟一样散开,连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户都不敢出门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团,等著随时都会降临的昏睡。他们不敢想象在他们昏睡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什麽,更不敢想象醒来後会看到什麽。”。<br/>朝歌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样子像是在迷人的微笑。虽然长期的相处中梁库已经知道,这种像是微笑的样子,代表朝歌正无比的聚精会神中。但在他一直的固执看来,那还是有点变态。因爲现在的梁库几乎都觉得,自己的呼气已经冷至霜降了。<br/>梁库颤颤危危的:“土土大爷,能借我件衣服穿穿吗?”。<br/>土守形看了看真的有点发抖的梁库,把身上的那件寒暑不分的老土装脱下来,轻轻披在了梁库的身上,并且慈爱的拍了拍肩。<br/>幸好土守形的里面还穿著件发了黄的老背心,不然深更之半夜荒郊之野外的,蹲著一赤身裸背一脸正经满嘴鬼事的乾巴老头,还真挺吓人的。 </p>
<p>古术 第二十章:寿命</p><p>土守形继续:“幸好几天後,这种怪事渐渐消失了。全村的人却还是不敢大气出一声,生怕再把什麽东西给惊回来。直到一段日子过後,三家庄才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三家庄照常生活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怪事,正在邻村发生。”。<br/>朝歌小的时候,也没少听爷爷和牧大师给他讲村野怪闻的故事,但那时候生就叛逆的他,根本就觉得是爷爷用来糊弄小孩子的东西。但现在听土守形讲起来,却如同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他在脑中飞快的思考著,在故事的背後究竟是什麽。<br/>土守形:“就这样,三家庄的怪案像瘟疫一样,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邻近村子里暗暗的漫传著。关於它的各种恐怖传闻也悄悄的传遍了乡里乡间。当时我和堂兄土守望把整个土村都戒备起来,因爲按顺序,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土村了。”。<br/>梁库开始有了点听故事的激情,因爲在他眼里,这土家的乾巴老头实在是深藏不露的农民高手,说不定他的那种什麽眼什麽阵的,会大大的降妖诛魔呢。<br/>土守形:“可没成想,三家庄的怪案却出乎意料的跳过了土村,在下一个村子发生了。当时我们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商量商量後,就决定我留下来照常守村,守望去邻村探一探。守望并没从正路进村,是从大地方向趁著半夜悄悄摸进一个老相识的家。”。<br/>土守形接著道:“当时这家人被吓了一大跳,不明白爲什麽人人躲都躲不过来,你却偏偏的往里闯。守望也没多说什麽,只是让他们就像平常一样,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一大家子眼睛睛的睁到了白天,再眼睛睛的等著睡著。他们好象更害怕白天,因爲随时降临的昏睡,大多都是在白天。”。<br/>此时朝歌、梁库身上的酸软早已恢复正常,只是过度的集中精神,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还有个身体。雷子也早已拔出了铁条,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独独的望著夜色出神。<br/>土守形挪了挪脚窝,继续:“终於就在快吃头场饭的时候,昏睡来了。因爲守望我们都是从小就练习导引术的人,对周围的感觉要比普通人来的快。就在所有人都昏昏睡去的时候,守望还能勉强支撑著。”。<br/>情节说到关键处,每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双灯泡似的眼睛。<br/>土守形:“守望也像其他人一样装成昏睡,但他渐渐感觉到,让人们産生困倦的并不像村间传的那麽神怪,而更像是阵衍术的一种,可以利用失衡的五行气,来颠倒人们身子里的正常作息规律。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守望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就是……”。<font color="#e6e6dd"> </font></p><p>“文物贩子!”。<br/>不等土守形道出答案,梁库已经脱口而出:“哈哈,一定是文物贩子!老土你说,我猜的对不对?!”。<br/>土守形听明白後并没给予梁库什麽嘉许的眼神,甚至有点不以爲然。的确,放谁一但听到最後的阵衍术都自然会猜到文物贩子。朝歌甚至在故事刚刚讲起时就已经猜到是文物贩子了,但对於当时连文物贩子是谁都不知道的土家兄弟,当然是神之又神,秘之又秘了。况且既然他讲的这麽细致,一定还另有深意。<br/>土守形还是一副土土的神情:“但说什麽也没想到,他这麽做,只是爲了引我们兄弟现身。”。<font color="#e6e6dd"> </font></p><p>这句话才是关键,果然让正爲自己“绝顶聪明”而激动不已的梁库,像是忽然被打了针安定。但随之又愤愤不服的:“切!要引你们现身干嘛费这麽大劲那?”。<br/>土守形:“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透的地方。到後来才惊奇知道,这人也有一段残存的记忆,他零散知道他们家族也似乎在受著一个风水大局的左右,而且也知道土行族保存著一种跟墓地格局有重大关联的棋局。他一点点找到牧家村後,跟著就看出了土村的特异。”。<br/>梁库忽然觉得抓住了老土的某些漏洞:“嘿嘿,老土,这可就是你瞎吹乱盖了。都说已经看出你们土村的土特来了,干嘛不直接进土村把你们给叫出来,还至於在外面搞怪弄鬼的呀!”。<br/>朝歌不禁暗自摇头,深切爲自己的这位搭档汗顔,连这种白痴的问题也能出口。虽然那文物贩子隐隐觉得土村有戏,但仅凭不完整的残存记忆,根本不敢肯定两大家族与这墓地之间的确切关系,因爲显然两大家族都像是在某一代上发生了巨大变故。在摸不清底情下的几百年後今天,当然不能贸然进入别人世代熟居的地盘里,一旦有变那还不九死一生呀。<br/>不出所料,土守形好象当梁库透明:“不同的是,虽然他所用的阵衍术似乎和我们同出一个源流,但据他的残存记忆,他又似乎隶属与另一个术数家族六甲旬。”。<br/>土守形每说一句,朝歌都相应的推想著一连串的东西。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同时又衍生出更多的不明,但只化成了一句:“後来呢?”。<br/>土守形:“失踪。他忽然失踪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这在梁库看来是不可饶恕的,就像以前在垃圾堆里拣到的精彩侦探杂志,正看到抓心挠肝处时,却忽然发现後面少了几页。他恨不得把土守形当成垃圾堆来翻个底朝上。<br/>朝歌忽然想到了土守望:“这跟土守望的过世有什麽关系吗?”。<br/>土守形忽然变的有些沧桑:“虽然不是因他而死,但却跟他说的话有关。”。<br/>四双眼睛再次灯泡中。<br/>土守形:“在这人看来,我们两族人世代不是残疾不全,就是性暴寿短,一定是受了墓地中的阵局控制。我们土家人的寿命几乎没有活过六十的,守望的过世被他言中了。”。<br/>朝歌看著眼前这个孤老头,想来大概没几年也要临近六十大关了,可能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最後一次了,每一晚躺下去,都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其中滋味忽然让冷冷的朝歌感触颇深。<font color="#e6e6dd"> </font></p><p>“哈哈,我知道了!”梁库却忽然神经的站了起来:“文物贩子一定是想骗到你们手中的那七盘棋,然後去解开村里的那块坟地!哈哈”。<br/>土守形表情不是很明显,这让梁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边走过来边说:“老土哇,不是我说你,要论这个眼术那个邪阵的我不如你,但在心计上你可要好好跟我学学习了。江湖险恶呀!”。说著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土守形的裸肩。<br/>土守形还是那副表情:“其实,就算他拿到那七盘棋也没用。因爲除了牧家的後世传人,没一个能走的进这块布满冲天杀阵的墓地。”。<br/>土守形的惊人之语是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但朝歌又马上想通了一件事,墓中拆局时仍有许多怪异的地方解不开,原来是另有用意的杀阵。想来牧家村地处偏僻,又是穷乡贫地,自然没有什麽人打里面的主义,否则可真是有进无出了。而牧家村的村民们世代命局随墓中阵局相融相合,当然也不受其害。难怪爲什麽如此神秘的巨大墓地历经几百年仍然完好无损。想到此,朝歌觉得这埋葬著牧家无数子孙的荒冢凉丘越发的神秘叵测起来。只是有一样还解释不通……刚想到这,梁库发话了。</p><p>古术 第二十一章:民国妇人</p><p>梁库奇怪:“哦?什麽什麽杀阵?别逗了老土,如果真有你吹的那麽邪乎,我怎麽还好好的呀?”。<br/>土守形疑惑的看了梁库好久,虽没言语,但眼神分明在告诉大家:奇怪,这小子怎麽还神经兮兮的活著呀?!<br/>梁库露出一脸得意,心中暗乐:什麽是高人?我这种才是高人!可马上又担心起来,会不会留下什麽内伤後遗症之类的。<font color="#e6e6dd"> </font></p><p>朝歌又沈道:“十几年後我们来了,那人再次出现了,土家人也站了进来。其实被这风水大局冥冥左右的,又何止你们两个家族呀!”这後面的一句,可就是朝歌的自问天命了。<br/>说著,朝歌把身边的那个石函托到了沈默不语的土守形面前:“打开吧,可能里面有能帮的到你们的地方。”。<br/>土守形却头也没擡:“不用了。墓地里的东西关系重大,我们土家世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以後的事就各顺天命吧。”。<br/>朝歌知道土守形一定是怕惹上嫌疑,也不强他,况且老实说来,这几百年前的事毕竟离朝歌太远,现在所做的一些也都不过是爲了揭开这个风水大局,所以也不用提著心眼多想,径自打开石函,放在了土守形的眼皮底下。<br/>土守形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深沈了,先是一动不动的仔细观了遍石函,然後才慢慢拿出那半截臂骨。凝了半晌,也没支出一声。<br/>朝歌若有所思的:“按那七盘棋的道理,祖坟山本该是空的,但却又埋了这样东西。就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另有隐秘。”。<br/>土守形继续石化中。看样子土家的任务并不是完成了,而是刚刚开始。<font color="#e6e6dd"> </font></p><p>此时天已放明,梁库实在有些按耐不住,担惊受怕了一夜不说,忍饥挨饿的听老鬼讲故事也不说,本觉得这回应该有些结果了吧。但看目前的形式状态,分明是越整越糊涂了。<br/>梁库肚雷肠鸣的愤起:“还有完没完?!”。<br/>边说边急手躁脸的把土守形擎的那半截臂骨抢下来,然後把石函往腋下一夹:“走,回村!”。<font color="#e6e6dd"> </font></p><p>一路上虽然天很蓝、阳很豔、树上的小鸟脆鸣缠,但梁库却恨不得一脚迈到村里的锅台前,在他执著的双眼中此刻只有一个信念:睡大觉前吃饭饭!<br/>土守形带著还是一言不发的雷子回土村了,他和朝歌商量好,先把族事安排完了,就马上回牧家村来。<font color="#e6e6dd"> </font></p><p>吃了完了大妈做的四个呛面馒头,三碗稀饭,两盘芥菜疙瘩炒肉沫,外带一碟荷包蛋,梁库终於在饱嗝声声中,一头栽倒在炕上昏迷不醒了。<br/>朝歌还是对著石函中的半截臂骨发呆,他一件件的理著自从踏入牧家村来的每件事,他想把它们在脑中穿成一条线,但一时间又好象乱乱的千头万绪。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朝歌再也坚持不住,恍惚中觉得自己好象睡著了,又好象脑袋还有一半在清醒著。接著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走轻的听不到声音的女人,一个皮肤白的像是一见阳光就会烟飞灰灭的女人。<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朝歌真以爲自己在做梦了,或是梦中之梦,因爲看这女人的时候,给朝歌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就像是一张老旧发黄照片上的民国妇人,尤其是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致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中隐约著一种逝去的神秘。<br/>女人在朝歌身边停了下来,微笑中伸出了细白的手,速度很慢,慢慢的往前探,就在朝歌忽然发现那支慢不经心的细手直直的伸进石函中去的时候,朝歌猛的惊醒!<br/>石函还在,原封不动的还在。只是门开著,也许门一直就没关。<br/>朝歌转头又看了看窗外,院子里悄无人影,一只蜻蜓静静的立在栅栏的枯枝上。<br/>外表安静冷俊的朝歌自小就多梦,他甚至常常对某人或某物有一种似曾梦见过的恍惚感,对於梦他已习以爲常。<br/>但这次不同了,不是太真实,而是太清晰!尤其是女人小臂挽的那只精致小包,上面每条弱淡素雅的花纹,都清晰到一曲一弯。<br/>确切说,这不应该是一个梦,但也似乎不应该不是个梦。<font color="#e6e6dd"> </font></p><p>惊醒的朝歌已全无睡意,他把石函向里推了推,然後走到外屋在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去。凉水一清,把身上的一夜倦乏又去了大半。<br/>朝歌和梁库住的这个农家小院,是姑表亲的一个大妈爲要成家的小儿子准备的,收拾的乾乾净净,样样见新。知道城里来的跟他们住不惯,所以都搬到老房里去了,只是每天做好饭时来叫上两人。<br/>小院不大,房前屋後种满了红柿绿椒的农家时菜。一条旧砖甬道,由房过院直铺到栅栏门。平时朝炊暮烟的一家农舍,现在只剩下了梁库朝歌两人,虽少了点融融的乡火情,却也多了几分清净意。<br/>此时夏阳渐高,朝歌又喝了一口水後,准备回房再仔细看看那石函,总觉得这埋了几百年的半截白骨,绝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简单。<br/>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美妙话音让朝歌止住了步。<font color="#e6e6dd"> </font></p><p>“姐,你说这花长的什麽样?”。<br/>“恩……,比牵牛花小一点,但没那麽单薄,花瓣是先连後分的,中间的蕊子稀稀疏疏的探出来。即有家花的人情,又有野花的自在,好美!”。<font color="#e6e6dd"> </font></p><p>一个甜润轻婉,一个珠落银盘,单只那最後一句的评花妙语,就决不是牧家村人所能有的了。<br/>朝歌寻声而出,院子的围墙都是干树枝联成的半人栅栏,朝歌一眼就看到了隔壁三婶家院子瓜棚下,楚楚俏立著的一对妙龄姐妹花。<br/>瓜棚上几根窝瓜藤秧叶宽颈曲的纠葛在一起,三四个刚刚成型的毛青小瓜或倚或吊的缀在叶秧之间。一片疏绿中,就属那几朵肥而娇嫩的窝瓜花最显眼了。看这对姐妹花认真俏起的头,刚才的绝妙花词,不会是爲了这窝瓜黄花发出的吧。<br/>但让朝歌更不明白的是,听两姐妹的对话分明是看不到而在猜。但从所站的角度看,那朵最近的窝瓜花,绝对是片蕊不遗的出落在两姐妹的头上眼前那。正疑惑间,两姐妹又传来话声。<br/>“不对不对!我看的可不是姐说的那个样子,花中好象还有一朵花。”。<br/>“怎麽可能!奇怪……”。<br/>本来很肯定的姐姐,忽然好象发觉了什麽,又重新认真的俏起了头。<br/>距离很近,朝歌也颇有趣的仔细看那朵瓜棚黄花,发现不知什麽时候,一只蓝翅蝴蝶,正停在花间。朝歌不禁悦起一丝笑意,可能妹妹说的花就是这只蝴蝶吧。但又奇怪的在想,这样明显的一只蓝蝶,爲什麽两姐妹仍然好象看不见一样?<br/>当朝歌开始仔细留意姐妹花的时候,他才从她们与黄花错位的视线和茫茫的眼神中惊然发现,这对楚楚俏人的姐妹花,竟然似乎是双双失明的。怎麽可以?怎麽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样解释刚刚对窝瓜花的准确形容呢?<br/></p><p>古术 第二十二章:秘方</p><p>“笑啥呢这麽好听!”好象在收拾房间的三婶从窗户笑著探出头来:“好听又好看!”。<br/>三婶说话间无意看到朝歌,就大著声:“大侄子,她们两姐妹也跟你一样,是大城里来的!是南方大城来的!这南方来的就是不一样,啧啧,看这水灵的!”。<br/>姐妹花听三婶的话,知道有人在边,一齐转向朝歌方向:“你也是来放假的吗?”。<br/>不等朝歌回话,三婶就抢了过来:“不是不是!是那啥……”。忽然还真想不起朝歌到底是来干啥来的了,随口一句:“那啥,闲著也是闲著不是。”。<br/>朝歌被弄的哭笑不得,姐妹花倒是乖巧,姐姐笑:“是呀是呀,城市里都烦透了。能到这里闲闲多好呀!”。<br/>妹妹似乎有些腼腆,小声的:“闲著也是闲著不是。”。<br/>一句绕梁三日的南腔北调,都把几个人逗乐起来。没想到看似害羞的妹妹,竟然精灵古怪的让人措手不及,姐姐笑的花枝乱颤,朝歌虽然没多大表情变更,但眼神早已被笑意同化,笑得最夸张的还是身强体壮的三婶,哈哈之声动砖憾瓦。<br/>“我叫小灵,是姐姐。”姐妹花开始自我介绍了。<br/>“我是妹妹,小轻。”<br/>小灵忽然想到了什麽:“哦,我们半路遇上一起来的还有婉姨,一路上多亏她帮忙。”说著向三婶所在的房内望去。<br/>三婶忙不跌的补说:“对对对,还有婉大妹子。”,边说边回头往里看。<br/>朝歌也向光线稍暗的屋里望去,房内隐隐一个女子轮廓止步在光线之内,接著一个接近中年妇人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哎,什麽帮不帮的,出来都爲的是散散心。”。<font color="#e6e6dd"> </font></p><p>朝歌忽然有了种怪怪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刚刚猛然醒来的那一刻。他虽然看不清说话的妇人是谁,但朝歌有了种强烈预感,这房间内隐隐的女子轮廓,就是那个似梦非梦的民国妇人。<font color="#e6e6dd"> </font></p><p>小轻:“就可惜婉姨的皮肤太怕光线,没有我们姐妹俩这麽大饱眼福了。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麽名呀?”。<br/>可爱的姐妹花虽然是盲人,但似乎并不忌讳任何关於眼睛上的借比。<br/>本来已经轻松很多的朝歌,又回到了沈思之中,朝歌虽然尚还年轻,但却有个难能可贵的特点,越是他想知道的东西,他越是表现的不急於求成。<br/>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句:“朝歌。”。然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回走。<br/>在他最後一条腿迈进房内的时候,身後隐约传来姐妹花的窃窃私语声:“好好听的名字哦!树巢的巢,乳鸽的鸽,巢鸽——好好听哦!”。<br/>……<font color="#e6e6dd"> </font></p><p>吃过午饭,朝歌让大妈帮弄了些纸笔来,准备去墓地把大致构图画下来,等土守形来的时候,一起研究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大妈知道他昨夜一宿没睡,就唠唠叨叨的劝朝歌再睡一会,朝歌似答未应的蒙混过关。<br/>临走前看了眼睡的依旧不省人事的梁库,朝歌还是决定把石函带走,因爲他隐隐觉得,小小的牧家村就要多事之秋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太阳又要下线了,祖坟山就像坐镇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领著几百年的浩荡坟脉,静悄悄的肃穆著。<font color="#e6e6dd"> </font></p><p>一旁的朝歌在望著坟基出神,像是在想著什麽很复杂的事情。<br/>脚边石函上是一叠已经画好的坟图。每张坟图的页角上都标有序号,方便拼接起来的时候不会乱掉。坟区浩大,而且脉势复杂,每画完一张都要核对三遍。整个一大下午,只完成了一半。<br/>这种细致又枯燥的工作,并没让朝歌很烦。相反更有了一种因爲集中精神後思路越发清晰起来的感觉。有时候朝歌也爲自己的这种转变感到奇怪,以前是极度的抗拒,一万个没想到的是,这一旦转过来,竟然是极度的吸引。<font color="#e6e6dd"> </font></p><p>“嗨!你好!”。<br/>正入神的朝歌忽然被飘飘渺渺传来的话声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祖坟山里怎麽发出了活人的声音。<br/>“你好!”。<br/>又听了一声後,朝歌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到了墓地边上远远站著的一个大概比自己稍长了几岁的年轻人。<br/>“你好!请问这附近有大一点的镇子吗?”墓地很深,年轻人大声的问话,传过来还是觉得飘飘渺渺的:“有旅馆的镇子!”。<br/>朝歌看了看只剩下半张脸的日头:“晚了。”的确,能走到最近的一个镇,也要四五个小时。<br/>朝歌向来话简语短,而且不太可能像站在外面那个年轻人一样大声。这可苦了墓外年轻人,拎著耳朵伸著脖子也好象没听清朝歌的这句话。不觉中竟然擡腿想走进看著普通却深藏杀阵的墓地。<br/>“别进来!”<br/>这可让沈稳的朝歌有点急,显然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年轻人停住了脚。<br/>“呵呵,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进人家的墓地。”<br/>“站著别动,我马上出来。”朝歌把坟图揣起来,捧起石函往外走。<br/>“我叫阿光,是中医大的讲师,早听说这一带有很多神奇功效的民间秘方,趁著暑假就来研究研究。”。<br/>阿光趁朝歌往外走的时候,似乎怕冷了场,一直在微笑著进行自我介绍。感觉上还的确挺阳光。<br/>“这地方可真偏,走上一整天,都遇不上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能保存一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br/>朝歌已经走出了墓地,阿光热情的迎上来伸过一只手:“你好!我叫阿光。”。<br/>朝歌并未腾出手,而是冷冷的:“以後不要见墓地就进,很危险!”。<br/>阿光并没对“危险”一词进行深究,而还是热情的伸著那只手。<br/>朝歌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没伸出手,只是看了看阿光的手,然後点点头:“前面有个牧家村,到那里可以暂时住一夜。”。<br/>阿光:“呵呵,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我还以爲那个村子是已经废弃的呢。”。<br/>朝歌不再说话,转身开始往牧家村方向走。可就在他视线从阿光身上转开的一刹那,忽然发现,右方墓地边上的一棵老树下,竟然蹲著个人。<br/>朝歌停住步,转头向老树下仔细望去。这才看出,蹲著的那个人,正是抽著土制卷烟的土守形。<br/>阿光也顺著朝歌的视线惊奇的发现了土守形:“疑?我刚才怎麽看到!”。<br/>土守形慢慢站起走了过来,经过两人身边时看了眼惊奇的阿光,只说了一句:“走吧。”。然後就一声不吭的前面带路了。</p>
<p>古术 第二十三章:三鼠运水</p><p>进了村子,朝歌先找到村长家,把阿光安顿下。然後和土守形一起往自己的那个小院回。此时正是炊烟四起的傍晚时分,按平时也正是村里颇爲有人气的时间段。但奇怪的是,除了嫋嫋的炊火四烟,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半条人形。等到临近小院才发现,原来几乎全村的大姑娘小夥子婆嫂姨妈们,都聚集到了这里来。确切的说,是聚集到了隔壁的三婶家。<br/>可爱惹人的姐妹花小轻小灵当然是极度缺乏业馀生活的牧家村人焦点,而把这个焦点一浪浪推向高潮的,就是站在场中口若悬河的梁库了。看样子,他比全村人加起来还渴望著心潮澎湃之无业有馀的精神生活。<br/>更由於梁库出钱爲偏僻牧家村所引的电,尚还没有铺设进来。所以村民们还在用传统的灯油、蜡烛照明,可没成想,这摇曳生灿的烛光,反倒让人情诙趣的晚村院舍,增添了一种只有意想才能达到的情境。<font color="#e6e6dd"> <a href="http://www.6park.com/" target="_blank"><font color="#000000">www.6park.com</font></a></font> </p><p>土守形对此一切的感觉,就像没看见,显然朝歌在墓地里的时候,土守形已经知道了情况。朝歌虽然一直在隔著窗子看著热闹场面,但毫无动作的面部表情,从本质上并没跟土守形有多大区别。<br/>直到大妈收拾走碗筷,屋里静静的只剩下两人。<br/>朝歌开了口:“这三个人好像都不简单。”。<br/>土守形吧嗒了一口烟:“不止三个。”。<br/>朝歌回头看土守形:“你也怀疑阿光?”。<br/>土守形:“他应该看到我。准点说,他是先看到了我,才看到你的。”。<br/>朝歌:“如果他也是奔这风水大局来的,那他一定会觉察到墓地里煞气冲天的阵局。但如果不是我制止,他已经走进墓地了。”。<br/>土守形:“也就是这一点,我才真正开始起疑的。你想,一个大城里的年轻小夥子,人生地不熟的来到一块偏偏僻僻大的吓人的坟地,他能什麽不想的就往里走吗?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br/>朝歌:“你的意思是?”。<br/>土守形:“他在故意做给我们看。”。<br/>朝歌:“所以你就静在那里看著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往里进。”顿了顿接著又说:“结果,他好像算准了我会制止他。”。<br/>朝歌被土守形这麽一说,也马上回想起更多细节上的疑点,如果真像阿光自己所说的,以爲牧家村是被遗弃的荒村,但当他看到一个都市穿著的年轻人,怪怪的独立在硕大荒村坟地里,而且还抱著个古迹石函时,他竟然一点诧异的神情都没有,这正常吗?<br/>但朝歌反又一想,阿光说自己是个研究古传秘方的中医讲师,说不定对这类事情已经习以爲常。而且从言谈接触来看,这阿光是个典型开朗派,也许很多现象在他看来,完全和我们局中之人是另外一个天地。顺著这个想法,他又自然的想到了灵气异常的姐妹花,还有只听声不见人婉姨。如果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这一切会完全是另外一个结果。况且朝歌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毕竟是个不确定的梦,又怎麽可以对现实进行一相情愿的推测呢。<br/>想到这,朝歌若有所思的看著石函:“自从文物商贩後,我们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br/>土守形沈默无语。<br/>立在炕沿上的白蜡烛,偶尔的迸出半星火花。<font color="#e6e6dd"> </font></p><p>直到很晚,梁库才恋恋不舍的蹭回来。估计是大会散场後,仍然在外面徘徊了许久。<br/>跟以往不同的是,梁库忽然变的静悄无言。进得门来当活生生的两个大人透明似的,要不是脸上那略带妄想後遗症的甜蜜微笑,真让人以爲这小子在梦游了。<br/>这也不能怪他,那一对水灵俏皮的姐妹花,就连见惯大场面的朝歌,每每一想到她们,都不免爲之一动。而且并未影响美目的先天性失明,不但不是缺欠,反而更给这对姐妹花增添了一种极复杂的美感,让人生出无限爱怜。<br/>很快,梁库带著他的微笑,甜甜的造梦去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本来就已经很静的屋内,变得更静。<br/>朝歌就著有点昏暗的蜡烛光,在炕上把一张张坟图拼接起来。土守形也在一张张的看。<br/>朝歌:“明天就可以把整个墓地的构图拼全了。”。说著把石函轻轻压在了图中祖坟山的位置上。<br/>土守形:“真想快一点揭开这个风水大局,不知道明天牧家村还会有什麽变化。”土守形眼神迷离,像是在看著一盘越来越复杂的土家棋。<br/>朝歌却一放松:“我倒希望人来的再多点,也可能人来的越多,我们对这风水大局越知道的多点。”。<br/>说话间,蜡烛火苗有点变弱,朝歌在炕席上抽了跟席篾挑了挑烛芯,然後继续盯著炕上的那半个坟图出神。<br/>可不知道爲什麽,被挑起的烛芯不但没烧亮点,反而越来越弱了,最後竟带著一股烛烟熄灭了。朝歌在炕角摸出火柴擦擦的打著火,奇怪的是连费了五根火柴,竟然半点火星都没擦出来。<br/>就在朝歌准备擦第六根的时候,土守形望著房中西北角的地上笑了。<br/>朝歌顺著土守形的视线也向北角看去,虽然蜡烛已灭,借著照进来的月光还能隐约看到,那里的砖地上空无一物。朝歌奇怪的再看看仍在微笑著的土守形,他有点不明白,熄灭的蜡烛、莫名其妙的火柴、还有黑区区的屋地,这好笑吗?<br/>黑暗中,土守形接过朝歌手里的火柴,再拿著那半截蜡烛,静悄悄的走到了房屋的南角。他把蜡烛底磨了磨立在地砖上,然後擦的一下,就一下擦著了手中火柴。<br/>就在火柴亮光一燃的时候,朝歌的眼里也燃起了奇异之光。<br/>蜡烛被点著了,虚虚壮起的火苗,把房间渐渐照亮起来。接著朝歌就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令他睁大眼睛的东西。<br/>就在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北角地砖上,竟然渐渐现出了三只黑睛闪亮的老鼠。<font color="#e6e6dd"> </font></p><p>这不太可能,明明眨眼的工夫,怎麽可能出现了三只老鼠呢。而且这老鼠虽然好象很怕人,但竟然还静静的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视著两人。<font color="#e6e6dd"> </font></p><p>土守形此时缓缓道:“来了,说来还真就来了。”。<br/>朝歌再看看土守形和老鼠各自站的方位,才恍然悟到,子鼠性水,而人的眼睛和这蜡烛一样,都是五行属火,三鼠汇聚北方水位,正克局中火性之物。不禁失声道:“阵衍术?”。<br/>土守形却微微摇了摇头:“更像山术中的一种,叫三鼠运水!”。</p><p>古术 第二十四章:山术<br/>山术,是道教五术“山、医、卜、命、相”中的一种。世面上常听常说的画符行籙或是咒语法术都属山术一个范畴。因爲它的神奇和有效,对人对物的作用常常如鬼似神,所以排在五术的首位。但同样也是最难练就的。<br/>随著现代科技的兴起,和人心性上的浮躁,关於山术各派的种种实修法门,早被掩埋在历史之中,现在人对它的印象也只剩下“迷信”和“神奇”这两个名词了。<br/>在大渡河上游到现在还生存著一个以狩猎爲生的嘉绒族,猎人中有一部份被称爲“吊鹿子”的,他们主要依靠在鸟兽出没的山道上铺设绳套机关来捕获猎物,听说他们还掌握有一套严密咒语法术的催山术。<br/>据说一施此法,平寂的山谷顿时会变得山摇地动,阴风阵阵,山上的獐鹿麂兔等动物都自动地钻进吊鹿子布下的机关。<br/>看手法,这种少数民族的催山术,很像从道教山术中演变而来的。土守形对符籙、咒语一类的山术只是听说并未真见。眼前这三只老鼠显然就像是被某种术力控制著,但从五行站位上看,又似乎与阵衍术有些相似的地方。所以土守形有点不敢确定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此时土守形护立的那根蜡烛火苗一弱,三只老鼠竟不约而同的擡起前爪,向前挪动了半寸。屋里光线随著速暗,朝歌惊奇看到,那三只老鼠又开始若隐若现的模糊起来。<br/>土守形:“再拿一根蜡烛给我。”。<br/>朝歌从炕橱中又拿出一根蜡烛递在土守形手中。<br/>第二根蜡烛亮起来的时候,三只乌睛闪亮的老鼠又清晰的呈现眼前。朝歌忽然想到,如果刚才并没察觉三鼠运水的危局,施术的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茫然无视的眼前把想要的东西拿走。想到这,朝歌不禁向炕上看去,石函还安然无恙的放在那里。<br/>土守形似乎看出了朝歌想法:“对方还没这个把握敢闯进来,现在应该只是来探底的。”。<br/>五行术设局隐秘凶煞,对斗双方稍有疏忽,就会陷入阵中。而且最忌被对手摸清路数。上次文物贩子的惨败,就是因爲施局路术已被看清,一明一暗,土守形也就自然稳操胜券。<br/>朝歌一看土守形并未使用自己的导引阵术,就已经猜想,既然对方是上来探底的,土守形也就自然没必要用真功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忽然,本来恢复火亮的烛苗又开始弱了下来。可这次那三只老鼠并未向前移动呀。再仔细一瞧才发现,三只老鼠身上的毛,从头部开始,一根根的竖立起来。朝歌从土守形皱皱起的眉毛知道,背後控局的那个人大概在催加术力了。<br/>朝歌也看出了凶险处,如果土守形还只是利用自然五行火力来抵抗三鼠水局的话,随著对方术力的不断加大,迟早是支援不住的。但如果运起土局对抗的话,又恐怕被人摸清低路。<br/>朝歌心里一转,多日来对阵衍术的不断深入,已经越来越明白它的布控原理。虽说这三鼠似乎是被某种山术控制著,但目前运北方水气而克火的奇用,却正是五行阵衍里的东西。朝歌忽然生出一种趣心来,他想试试利用自己悟到的东西,和这三只老鼠斗上一局。<br/>朝歌在炕橱里取出最後三根蜡烛和一盒火柴,一根递给了土守形加大烛火之力,否则一但占据南方火位的烛光熄灭,整个屋内局中将会被水气淹没。到时候土守形如再不催动土阵,恐怕真的就被操控在别人手中了。<br/>另一方面,朝歌也可借著两力相持的空隙,施展自己的布局。<br/>所在的这座房屋坐北朝南,火性南方位是窗,西金、北水是两面砖墙,代表木气的东面开了一扇门。而门下稍稍凸起的一条木质门槛,就是朝歌即将布局的关键。<br/>因爲在五行生克里,水虽克火,但也生木,而木却生火。如果把点著的蜡烛立在正处东方的门槛上,就会启动局中的木之一气,从而把三鼠运统的水气引来生木,这一生木不要紧,就像把滔天水局泄开了一个口子,更要命的是,这木一生旺,就把木槛上的蜡烛火气也越加的生旺起来。<br/>这样一个回圈下来,三鼠运水的巧阵,竟反成了一个泄气自伤局,要是背後控局人再不收手,恐怕会被吸尽命力。<br/>朝歌想到巧妙处,不禁微微的翘起嘴角。手拿蜡烛火柴向门走去。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土守形的声音:“这几步很危险,如果感到不支,千万不要勉强。”。<br/>显然土守形也看出了朝歌的意图,只是後一句话颇让朝歌不解,不过来不及细想,朝歌就又向东门迈去。<br/>可就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朝歌忽然觉得眼前有点眩晕。他停住脚稳了稳神。转头向那三只老鼠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三鼠中靠东门方向的那一只不知道什麽时候竟然掉头对准了朝歌。<br/>朝歌这才理解到土守形後丠句话的意思,屋内局中的一举一动都会对脉局産生牵动,想来一定是背後控局的人,也深知这三鼠水局的缺欠处,所以对东门这一方向加力提防。<br/>此时掉头对准朝歌的那只老鼠,眼神热胀、毛发颤抖,显然是被术力催动,体内翻滚难当。<br/>朝歌稳住神後,又擡起了腿,可刚迈出半步,就感觉到比刚才更爲加倍的眩晕,而且随著眼前黑暗的加重,心脏也像是被什麽东西大力挤压一样,扑通扑通的巨跳起来。<br/>朝歌知道,这一鼠的水气几乎被催到了极至。已经开始克制到了同属火性的心脏了。如果朝歌再拼力迈出的话,不是这老鼠爆毙在地,就是自己吐血晕倒。<br/>就在无比艰难之时,朝歌忽然听到土守形的细细声:“把手指按先戌後卯再午的次序顺推,然後再反推回来。顺推吸气,反推呼气。别著急,先稳住心。”。<br/>朝歌隐隐觉得这是土守形在暗地教他导引化解之法,按这个次序,戌土火库,卯生午当。再配合呼吸,把克制心脏的水气渐渐化开。就不知这临时抱佛脚的用功,能否派上用场。<br/>朝歌按照土守形所教先稳住心,然後先戌後卯再午的推起来。可不出所料,这平时需要十年苦练的导引推局,的确没帮上临时抱佛教的朝歌多大忙,水气凝聚,心脏的压力依然在飙升。<br/>朝歌恍恍惚惚的瞟了一眼那只老鼠,模糊中那老鼠的双眼几乎要爆凸而出了。朝歌的性子就像是韧钢,越是给压力就越是生出反弹力。此时面临难境的朝歌忽然生出一股逆火来。皱紧眉,向著东门方向又擡起了腿。<br/>朝歌已经无法注意到,与此同时三鼠中间的那只,也慢慢凸眼颤毛的掉转了头,和东面那只老鼠一同对准了正迈出一步中的朝歌。</p><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二十五章:有趣</font></strong></p><p>朝歌并不知道他这一脚落地意味著什麽,土守形的一声喊,也来不及了。<br/>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朝歌并没倒下去。而是惊奇发觉就在心脏被挤压至爆的一刹那,胸中的那团水气,竟然瞬间像是被掘开了一道口子,顺著内经散成瀑布一样的细支,漫过内脏,流过双腿,最後在脚心泄入地面。<br/>  朝歌不禁一阵惊喜,难道土守形教的导引化解之法起作用了?但好象记得刚刚恍惚之中并没再推这不顶用的导引术呀。但又怎麽解释体内发生的奇妙变化呢?<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试探著又按著土守形所教推起局来,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随著手中推局的进展,来自两鼠的水气,更加快速顺畅的被泄出体外。但感觉上,似乎这导引推局只是辅助了那奇妙变化的作用,而并不是因爲导引推局引起了根本性的奇变。<br/>  危机时刻,不容朝歌细想。更快速的擡腿迈步,向东门走去。<br/>此时对准朝歌的两只老鼠已经开始可怕的颤抖了,看样子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大概谁也不会相信,就在这农舍短短的几步之间,竟会生出如此的惊心动魄。<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终於走到了东墙门槛之下,他擦著了火柴,就在点著立在门槛上两根蜡烛的一刹那,屋中的阵局完全被逆转了。<br/>  从三只已经缩成一团的老鼠看,运来的滔天水气,正源源不断的经过它们被东门吸走。门槛上的两根蜡烛,放出了惊人眩目的光。<br/>朝歌胸中的压抑感彻底挥去不见,土守形也已经站了起来,注视著发生的一切。<br/>  忽然三声闷响,三只老鼠一同抖了几抖趴地不动了。<br/>三只老鼠的内脏被同时震碎了,背後那个神秘控局人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截断三鼠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否则迟早被泄尽命力虚脱当地。<br/>朝歌快步走出房屋,院前屋後那还有半条影子。<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屋内还是那麽静,跟刚才的惊心动魄相比,只是多了梁库梦中翻身被褥的细碎声。<font color="#e6e6dd"> </font></p><p>  这背後施术的人究竟是谁呢?虽然在交手上多少知道些这是一种即像山术又有点像阵衍的奇术,但除此之外便没留下半点线索。<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朝歌首先怀疑到的是那位只听其声未见其面的婉姨。<br/>朝歌:“但刚才的阵气猛烈,又不太像女人使出来的。”。朝歌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梦,梦中惨白柔弱的婉姨。如果这梦中之人真的是婉姨的话。<br/>  土守形没答话,坐在炕头正沈著眼一点点卷著自家的土烟。<br/>虽然惹人生怜的姐妹花也在朝歌的思维中晃了一下,但马上从直觉上被自然否定了。<br/>  剩下的只有阿光了。<br/>  从浅意识上讲,朝歌最不倾向于阿光了。因爲别看外表上阿光和气可亲阳阳光光,但在人面风水上看,这阿光似乎得了一种极凶险的奇病,任何猛烈的五行冲击都会导致爆毙而亡。所以即便曾回想起许多初次见面时候的可疑细节,但最终还是不能让朝歌对起做出任何肯定。<font color="#e6e6dd"> </font></p><p>  “会不会还有第五个人呢?”。<br/>  始终未开一口的土守形发言了,仅有的这句话让朝歌的思绪爲之一震。他忽然联想起一个被忽略掉的一个细节。那就是身患奇病的阿光,双眼失明的小轻小灵,柔弱怕光的婉姨,他们都有一个惊人的相同点,不是奇病就是身残,这像极了六甲旬的命局特徵。也就是说他们极力造出互不相识的假像,很有可能在掩饰著他们的真实身份。<br/>  况且这类似山术的三鼠运水的用局风格,也的确跟文物贩子六甲旬手法相差很远。这样一来,难道真的还有第五个人?而那四人之所以没出手,是否在等著看完热闹坐收渔利?<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情况更加复杂化了。土守形说了那句话後,就再一次陷入了沈默。<br/>  如果是这样,那朝歌和土守形就完全陷入到一个摸不到边际的危险境地。随时随刻都不知道谁再向他们伸出黑手。更糟糕的是残缺不全的家族史,谁都不敢肯定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麽。这座静寂了几百年的巨大墓地,究竟埋著什麽。<br/>  还有这尚未揭迷的石函,如果真像文物贩子所猜测的,两族的世代命运都锁在这墓地之中的话,也就可能意味著这石函臂骨就是开啓墓地的钥匙。也意味著,谁要是得到了他,谁就得到了掌控两族命运的神权。<br/>  但,同时也意味著,谁掌握了石函臂骨,谁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衆矢之的。能保得住吗?<br/>土守形依然土土的沈郁著,似乎让人心里摸找不到一点底。<font color="#e6e6dd"> </font></p><p>  但朝歌却忽然笑了:“我想到了一个妙局。”。<br/>  朝歌边说边慢慢把石函打开,然後推到了土守形的面前。<br/>土守形的眼神从飘渺无底,渐渐转成了说不出的惊奇,因爲他面前的石函里竟然已经空无一物,而似乎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朝歌此刻的表情竟然似乎还在微微的笑著。<br/>  原来下午画图的时候,朝歌就已经把臂骨埋回了祖坟山。一是觉得,既然本该空穴的祖坟山忽然有了这截臂骨,也肯定会有它必然的功用。只是他们暂时还悟不到罢了。但如果长时间拿出,恐怕会影响到本来保持了几百年墓地格局的内力均衡。另一方面是,自从隔壁三婶家来了那三个神秘客人,他就已经隐隐有种感觉,牧家村从此要多事了。而布满杀阵的牧家坟地,无疑是保护臂骨的最好之地。<br/>  土守形看著眼前的这个後生小子,他猜测不出此时的朝歌正在想些什麽,其实从最初的那一面起,他就在试图琢磨清眼前的这位年轻而又复杂的牧氏後人。<br/>  其实朝歌的复杂,几乎连他自己都常常忽略。就像刚才心脏忍受极限的时候,发生的奇妙变化。<br/>朝歌继续微笑著:“我要用这樽空函设一出空城引斗局!”。<br/></p><p></p>
  好长好长,挺有趣的。
<p>古术 第二十六章:牵驴</p><p>今天又是个大晴天,草叶菜瓜上存了一夜的露水,很快被越爬越高的太阳给喝光了。<br/>   灰砖青瓦的小院子,安安静静的一如就往,昨晚发生的恶斗,就跟做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大梦,天一亮,就又被忘的模模糊糊了似的。<br/>   梁库在迅速解决完早饭战斗後,又迅速的投入到另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之中,他要充当姐妹花在牧家村期间的全权导游兼护理。<br/>   婉姨依然惧怕光线的未露一面,不过从视窗里隐隐约约传出跟三婶的对话,让人知道她还真真实实的存在著。而且从对话内容和淡淡飘过来的一丝像是酒精的气味知道,这位即想散心却又怕见光的奇特婉姨,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特异处——洁癖。因爲她似乎用一种不知所谓的消毒液,把屋内除了地砖之外的所有东西都仔细的擦了至少三遍。<br/>   阿光并没有走,而是决定留下来。因爲据他说,他偶尔从跟村长的閒聊中发现了牧家村一个奇特现象,那就是全村人民从生下来到埋下去,几乎一辈子都没得过几次感冒。虽然这存在著村民根本不把感冒当病所以导致记忆模糊的可能,但对於身爲医师的阿光,却绝对认爲这里面一定有其必然的神奇内因。最後在他的仔细勘测後推断:很有可能在那块巨大的墓地中生长著一种极爲特殊的草药,原因有二:一是因爲墓地的独特生态环境;二是因爲保存完好几百年未遭破坏。虽然这需要阿光一定要亲身前往断定,但他仍然非常认真的遵守著朝歌对他的警告。但爲了祖国人民的健康和世界人民的安乐,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一定探个究竟。<font color="#e6e6dd"> </font></p><p>   一切都在平静安和中运行著,每个人都有很合理的理由生活著一举一动。<br/>   朝歌也跟昨天一样,手里捧著那个石函推开门、穿过院子、走入村街,不过接下来的举动却开始有些不太合理了。<br/>   朝歌并没像昨天一样顺著村街走向村外的墓地,而是在村街的中央停了下来,低下身,把手中的石函慢慢放在黄土路面上,然後又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回了房中。<br/>   接下来就发生了更有趣的事情。<font color="#e6e6dd">&nbsp;</font> </p><p>   院子门外这条村路虽说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无论你出村进村,还是上坡下田,这都是横穿牧家村东西的唯一通路。这样一条极具重要的战略通道,此时在中央被正正当当的放了个不一定很大,但却很显眼的石函,就跟血管里被塞了石子一样,这会令过往的村民们极不舒服的。<br/>   但奇妙的是,所有经过的村民竟然全当没看见一样。<br/>   没看见这也就算了,更有趣的是,赶马车的偏又像长了眼睛,直直的一条村路,竟然还距离石函十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勒偏马头,大车骨碌骨碌的从石函的侧边碾过,而赶车的车老板儿却连视线也不偏顾一次。<br/>   平静如常的表面下,到底在发生著什麽?<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和土守形却像看戏一样,透过大大的窗子漫不经心但却又双眼含光的注意著发生的一切。<br/>   朝歌:“看样子他们斗上了。”。<br/>   土守形:“也可能是在演给我们看。”。<br/>   朝歌:“那我们就好好的看这场戏。”。<br/>   土守形:“这个局就是赌那个没露面的第五人,一旦两派人爲了争这个石函斗起来,就不怕他们不露底了。可如果没这个第五人,这个局就有点一相情愿了。”。<br/>   朝歌的嘴角又翘起来了:“无论怎样复杂,其实无非有两种最有可能:一种是真有那第五个人;一种是施术的人就在阿光、婉姨、两姐妹四人之中。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爲了这石函臂骨。既然想要,我就不怕你不伸出手来。”。<br/>   说著,朝歌颇爲放松的揉了揉有点酸乏的脖子:“这回我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他们,我们就清清净净的当一次看戏的局外人吧。”。<font color="#e6e6dd"> </font></p><p>   第一个走出幕後的主角终於上场了。<br/>   可爱的姐妹花小轻、小灵,被两眼红心口角衍水的梁库引领著走出三婶小院。行进自然的两姐妹始终手牵著手,远远看去除了步履有些稍缓外,真的很难相信她们是对儿失明的姐妹花。<br/>   此时一阵微风抚过,本来已经顺道向东的一行三人,忽然停了下,在姐妹俩说了什麽话後,又开始转向西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转路後的方向,正是路中石函的所在。<br/>   看此细节让朝歌再次想到了姐妹花赞赏窝瓜花的情景,风,一定是风在指引著姐妹花。<br/>   随著姐妹花一步步接近路中石函,脚步也渐渐的慢了下来。两双粉嫩娇润的小脚丫,俏生生的裸露在色彩怡目的凉鞋里。要不是身边俗的真实无比的梁库,真让人错觉爲这一尘不染的姐妹花是一对儿化身村野乡路中的仙子,一对神秘的仙子。<br/>   朝歌和土守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姐妹俩的每个细小动作,忽然,就在要走过石函的时候,姐妹花再次停下了。妹妹小轻弯下腰、伸出手,竟然向石函探去。<br/>   朝歌、土守形都秉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来将会要发生什麽。一下子满大村的世界,只剩下了小轻的那只葱尖嫩手,和黄土路上的青石老函。<br/>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小轻那只手快要摸到石函的时퀙,却稍一偏,在石函侧旁的地上拈起了一支不知道什麽时候被风吹过来的小野菊。<br/>   随著梁库的惊声大赞和姐妹花的开心笑语,一行三人慢慢远行而去。整条路上又孤零零的只剩下了那一樽石函。<br/>   姐妹花的意图何在呢?是在解局还是布局,再或是掩饰著身份?<br/>   土守形一眨不眨盯著那樽石函的小眼睛慢慢眯紧了。<br/>   朝歌正左右打量著石函周围的一房一舍一树一石,不管姐妹花扮演著什麽角色,跟村民们一样形同眼痴的梁库再一次证明了,以石函爲中心的土路范围内正在进行著一场静而复杂的术局角力。<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吱拗一声,三婶家的门再一次打开了,神秘的婉姨终於出场了。<br/>   不过让朝歌稍稍失望的是,一把巨大的欧式遮阳伞,几乎罩住了半个婉姨,让你根本无法肯定,这婉姨究竟是不是那梦中之人。只能从长长的老上海式旗裙和矮跟软羊坤鞋,找到一点点民国妇人的味道。<br/>   婉姨的举动却很简单,出了院子,没停顿一眼的径直向石函的反方向慢步走去。与漫无目的的姐妹花相比,好象婉姨早已决定了去向。<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本该接下来登场的四号嫌疑人阿光始终没出现在这条路上。<br/>太阳越来越毒了,村人越来越少了,石函还是文丝不动的静在那里。<br/>午饭是在窗前吃的,大概最没味道的就属这顿饭了。嚼动的腮帮子,就当做了放松眼部神经的有氧运动。<br/>   半大缸的甜凉井水,全以湿汗的形式,热透了两人的前胸後背。从偶而路过的村民看,石函周围的斗局依然在进行著。虽然朝歌、土守形没使出半分术力,但他们却在以耐力,参与著这场看不见的斗局。</p><p>   终於,差不多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沈闷的僵局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br/>   两个村里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蹦蹦窜窜的出现在黄土路上。与所有乡民不同的是,他们却好象一眼就看到了路中的石函,并且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路走到石函旁,哈腰蹲身一边一个,竟然擡起石函就走。<br/>   朝歌、土守形快速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神情互相告知,真正的斗局开始了。</p><p>古术 第二十七章:这里有人吗?<br/>擡著石函的两个毛头小子走的很快,朝歌和土守形紧紧的跟在後面。<br/>  土守形在前,朝歌在後,中间保持著大概三步的距离。这是防备一旦路中有局,以免术力弱小的朝歌被困。从两个毛头小子的的介入看,显示这路中的斗局似乎已经消失,难道刚刚斗局的人达成了某种协定?还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著什麽预想不到的事。朝歌两人谨慎随行,丝毫不敢放松戒备。<br/>  而且朝歌土守形发现,从两人一出院子到现在,身旁就一直默默的跟著两只村狗,一黑一黄道左道右,行动默契而低调,这根本不像平常懒散泼皮的村狗个性。这让两人不禁想到了昨晚的三鼠运水,两只村狗很像是也被某种术力控制著。<br/>  就这样,前面是擡著石函的两个毛头小子,後面是三步间隔的朝歌、土守形,道左道右是低低潜行的黑黄村狗。一幅有趣而又诡异的画面,无声的铺展在夏日午後的牧家村。<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很快,四人两狗已经顺著村路差不多走过了大半个村子,那正是婉姨出村的方向,这意味著什麽呢?朝歌一直没断了思路,按正常推断,他们可能被牵引著走入一个被设好了局的地方,而这个设局人会是婉姨吗?不敢肯定,完全不能肯定。因爲多日来的磨练,让朝歌深深感到,越是表面看得著的东西,越是不可相信。<br/>  局势纷乱复杂,一切焦点都集中在两个毛头小子手中的那樽石函上。<br/>  朝歌却显得异常镇定,甚至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好象无论局势怎样变化,他都有十足的把握。<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忽然两个毛头小子一拐,闪进了一条村巷里。这很出乎朝歌意料,他原本以爲会出村的,可现在又好似不像了。<br/>  朝歌,土守形快速跟了进去。刚转入巷口就看到了一群村民,和站在中间的阿光。<br/>  阿光终於出现了,确切点应该说不是出现,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font color="#e6e6dd"> </font></p><p>  阿光此时正在一家院子前给村民们推拿治病。身爲中医师的他,手到擒来的爲村民们解决些腰痛腿酸的乡间小病,这当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反倒行色匆匆,神情专著的朝歌土守形,却让人觉得有点意外。不过幸好阿光正专心的爲村民们做著推拿,并未注意到突然而至的朝歌二人,也免得了彼此间不必要的分神。<br/>  两个毛头小子擡著石函钻入了人群中,两只狗也忽然加快了速度在朝歌二人未到之前,抢先钻入村巷中的村民中。<br/>  等进了人群朝歌才发现,其实站在这里的村民也并不多,只是相互间站的距离颇大,而且又零零散散好似杂乱无序,所以在远处看来好象有很多人似的。本来担心挤过人群要费一点力气,但显然从进入到走出,几乎在瞬间完成了。<br/>  可就在他走出人群那一刻忽然发现,不但那两个毛头小子不见了,而且竟然连土守形也不见了。接著朝歌又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现在站的方位,竟然是刚刚走进人群的地方。也就是说,本以爲觉得穿过人群的他,却莫名其妙的又走了回来。<br/>  朝歌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他猛然觉醒,刚才那两只狗其实不过是幌子,而真正的局是用人来设的。那零零散散看似杂乱的村民,实际已经像被催眠一样,不知不觉组成了一个人阵,让朝歌两人毫不提防的被引入其中。<br/>  朝歌猛的转头看向阿光,难道昨晚那个催鼠的神秘人是他?<br/>阿光还在聚精会神的爲村民推拿著,虽然是在一棵大树的阴凉底下,身上的薄衣还是被汗水湿透了,神情也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疲惫。<br/>  朝歌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推断,因爲要想把这许多村民催动布阵,没有相当术力,根本是办不到的。显然身患奇病的阿光,根本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煞力。<br/>  正想到疑难处,忽然前面人影一闪,朝歌收神看去,那两个毛头小子竟然又出现在刚才来的那条村主道上。<br/>  朝歌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快步跟了出去。<br/>  村道没变,两个擡著石函的毛头小子没变,只是後面紧跟的人只剩下了朝歌。<br/>  这回两个小子没再拐弯,而是直接出了村子,然後登上一个高坡。朝歌随後也登上了高坡,可忽然发现,再一次失去了两个毛头小子的影子。<br/>  高坡上是个像小型操场一样平整夯实的打麦场,每逢秋收时节,牧家村的家家户户轮流把收上来的麦子等带壳五谷杂粮拿到这里来拍打脱皮。除了整个秋季一些集体大事,这里大多是空荡荡静悄悄的。当初牧三文把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罎罎罐罐铜铜铁铁就是在这里分给村民的。自打牧三文进了省城後,这里就再没有了往日古铜满地瓷釉闪光的辉煌景象了。<br/>  打麦场的边上是一间简陋而又长宽的土瓦房,是村民们打麦遇到下雨时,临时收藏粮食的地方。朝歌看到两个小子快步走进去,然後几乎没有停留片刻的又空著手走出来,样子极爲兴奋的从麦场另一侧走下跑远了。<br/>  看样子是有人指使两个小子把石函拿到这里来,房子里的人会是谁呢?<br/>  可当朝歌走进去才发现,除了地面上静静安放的那樽石函,宽敞的仓房内竟然全无一人。<br/>  朝歌走过去,把石函慢慢打开,看了一眼,然後又把石函盖上了。他在想,是指使的人还没到,还是在故意把朝歌引入进来。石函是人人想得到的东西,指使的人不太可能任它一放而迟迟不到;如果说是故意引自己进来,也有点解释不通,毕竟目标是石函,而不是石函的守护者。<br/>  正在百思不解时,朝歌就看到门口站著了两个人,两个像花仙子一样可爱的人。<br/>  难道背後指使的人是这对我爱尤怜的姐妹花吗?朝歌的眼神变得复杂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姐,这房子怎麽没有门那?”小轻咯咯的问著小灵。<br/>  “不用住人,当然不要门拉。你没觉得,这里清清净净的,没一点人的脏气吗?”小灵处处想表现个出姐姐的模样儿。<br/>  偏偏小轻从不买账:“我才不信呢,不用住人干嘛还盖这麽大的房子,难道是……圈?”。估计调皮的小轻是想说“猪圈”两个字,可终没说出口,但已咯咯的被自己逗乐了起来。</p><p>古术 第二十八章:深不见底</p><p>“如果你们想要得到这樽石函,现在就拿去吧。”。<br/>  朝歌真不晓得续“猪圈”之後,古灵精怪的姐妹花还会把这里形容成什麽。而且冷俊静默的朝歌,在经过慎密思维後,喜欢直入主题。<br/>  姐妹花可爱就可爱在纯情而不矫情,她们并没故做惊讶,而是很默契的一同微笑著看向朝歌。<br/>  小轻:“巢鸽,你真好。”。<br/>  小灵:“早知道这样,婉姨就不用花这麽大的心思了。”。<br/>  两姐妹花边说边走了进来。<br/>  朝歌有趣的看著走进来的姐妹花:“你们是说,这一切都是婉姨的安排?”<br/>  小灵:“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不经意听到婉姨很好心的送两个小弟弟礼物时,还好象叮嘱他们去拿一个什麽石盒子到这里来。”。<br/>  朝歌发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听姐妹花话中的意思,这婉姨跟她们不像是同路的。<br/>  这时小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姐,背地里说人家的閒话不好。”。<br/>  姐姐小灵的脸真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嗔:“我又没说婉姨的坏话,实话!”。<br/>  虽然朝歌知道不可以相信现在的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但看著面前的这对天真无邪,被人一说就脸红的姐妹花,如果只有两种选择的话,他更倾向于婉姨是那个背後的指使者。而婉姨的一举一动,却又全被虽然失明却比任何人都聪敏的姐妹花注意著。<br/>  如果说这场局是个猎人设下的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後的话,这樽石函就像是被猎人朝歌设爲诱饵的蝉,婉姨是螳螂,而这姐妹花就是黄雀了。只是此刻螳螂不见,黄雀却提早出现了。那只螳螂又去了那里?<br/>  朝歌随又问道:“既然是婉姨的意思,她却怎麽没来呢?”。<br/>双目失明的姐妹花,下意识的在四下茫茫的寻了寻:“是呀,婉姨怎没来?不会是让我们代收吧。”。<br/>  此时姐妹花已经走到了跟前,小轻:“巢鸽你真的好好诶!盒子在哪?”。<br/>  朝歌的确很好,而且好的让人有点不太相信,前天还拼力相护的石函,怎麽可以这麽轻易的送人呢?<br/>  朝歌慢慢托起了石函:“只是我有一个问题。”。<br/>刚说完,小灵就已经嗔了起来:“你看你看,有条件了吧!我就说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br/>  小轻也嘟起了小嘴儿:“巢鸽,你不好拉。”。<br/>朝歌:“很简单也很合理,我只问你们,爲什麽想要得到这樽石函。”。<br/>  姐妹花两个同时一怔,又不自觉的互相看了看,虽然都是双目失明,但已养成默契。<br/>  小灵:“想知道吗?”。<br/>  朝歌缓缓点了点头。<br/>  小轻慢慢的啓动樱口:“不告诉你!”。<br/>  多亏朝歌的心理素质超强,否则此时手中托著的石函,一定跌落在地了。<br/>  朝歌苦笑著摇了摇头,真是想气都不知道从哪里气起。<br/>  朝歌:“好,我既然事先答应了,拿去吧。”。说著把手中的石函往前送了送。<br/>  看来今天的朝歌的确是好的有点出格了,竟然无条件的把这樽关系重大的石函像当个馒头似的随便送出。不知道土守形看到此刻情景会不会狂血不止。<br/>  姐妹花显然也被朝歌的慷慨给感动了,虽然在心底里生出了更大的怀疑,但她们还是要伸出手去,因爲她们的确太想得到这樽石函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就在姐妹俩的藕白嫩手碰到那尊石函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br/>  朝歌微微翘起了嘴角,不出所料,果然又一个暗中者露头了。就不知这次出现的是螳螂还是黄雀。<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嗨!你们好!我叫阿光。”。<br/>  可当朝歌看清是阿光的时候,心里不觉还是一怔。虽然阿光的身份也一直是个疑点,但决没想到此时出现的会是他。因爲按姐妹花所说的,如果设局的人是婉姨的话,这会儿出现的应该是婉姨。但却偏偏是阿光,看起来似乎毫无术力的阿光。<br/>  偶然吗?最近好象有太多的偶然发生了。<font color="#e6e6dd"> .</font> </p><p>  阿光开始往里走,向朝歌点了点头後,阳光灿烂的跟姐妹花俩进行著自我介绍。<br/>  “汪汪汪,什麽阿光呀!”小轻却很不高兴这感觉起来很礼貌的阿光,因爲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br/>  阿光已经走到了跟前:“阿光,阳光的光。”<br/>  小轻嘟著嘴没再理阿光,再次伸出手摸在了石函上。<br/>  阿光看到此也忙伸出了手:“我来帮你,这东西好象很重。”。<br/>  就在阿光和小轻的手都碰到石函的时候,小灵的手也加入了进来。一樽不到半米见方的青石函上,瞬间攀上了三双手,三双都想得到它的手。<br/>  朝歌疑点纷乱的思绪也瞬间爲之一清,他终於可以断定阿光的身份了。集衆多偶然与一身的阿光决不是偶然的,因爲从他那双攀在石函上的手,让朝歌清楚的感觉到,那决不只是帮忙那麽简单。 </p><p>  很快,诸多线索在朝歌的头脑里组成了这样一副渐渐串联起来的画面:<br/>  从把石函放到村路中央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在都琢磨不透朝歌是什麽意图的情况下,各自暗中用术力在石函周围彼此试探著。<br/>  姐妹花的先出,是爲了引出婉姨,表面上她们和婉姨的去向完全相反,但却背地里注意著婉姨的一举一动。顺便可想而知,可怜的梁库一定是被姐妹花设局痴痴的困在了哪里,从而让她们腾出手来,专心致志的参与这场斗局。<br/>  而衆人在暗中角力发现,这样僵持谁都占不到便宜。所以就在发现婉姨指使两个村中毛头小子时,决定将计就计,各自收回在石函周围布下的控力,从而能让两个小子顺利拿走石函,引出土守形和朝歌与婉姨拼斗,然後再坐山观虎斗的轻收馀利。<br/>  只是让朝歌想不通的是,爲什麽被将计就计的婉姨却迟迟没有出现,还有那两条怪异的狗。从手法上看,催鼠、趋狗、人阵好象出自一人,但从发展的情况看,又好象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催鼠是在打探土守形的实力,人阵是爲了困住朝歌二人,而趋狗似乎竟然是引领朝歌脱出困局。<br/>  而更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面前这位阳光笑意的阿光,既然他的出现决非偶然,但看似毫无术力的他,和那诡异的人阵又是什麽关系?<br/>  看来事情远远超出了朝歌和土守形的最初判断,这樽石函就像是被抛入了一汪看似小洼的深潭,越是往下沈越是黑不见底。</p><p><br/></p>
古术 第二十九章:死骨有味<br/>石函上三双手在不断加力僵持著,尽管他们各自主人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僵硬的感觉。<br/>  朝歌忽然把石函收了回来:“想拿石函,没问题。”。<br/>  朝歌看著阿光:“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麽想要得到它。”。<br/>  很讲礼貌的阿光看了看姐妹花,又看了看朝歌,忽然笑了:“是不是如果不说,就拿不到石函?”显然阿光暗指的是姐妹花。<br/>  朝歌也笑了,盯著阿光:“问的好。”。<br/>  说著,朝歌慢慢把石涵放在了地面上,然後直起腰对著阿光、姐妹花:“回不回答随你们,石涵就在这里,想拿就请便吧。”。<br/>  朝歌说完向後退了一步,静静的看著阿光和姐妹花的举动。样子像足了在看戏,在看一场争夺烫手山芋的好戏。<br/>  姐妹花却忽然一扫刚才的生气,小灵:“阿光呀,你是叫阿光吧?”。<br/>  阿光微笑著点了点头:“是,阳光的光。”。<br/>  小灵:“既然这东西这麽不好玩,我们还是等婉姨来了再说吧。毕竟是人家费了心思弄来的呀,不然一不小心抢坏了,可就没的意思了。你说好不好?”。<br/>  姐妹花显然已经看出了朝歌坐山看斗的心思,而且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也被设计了,因爲从目前的情形看,局势完全出乎了自己的盘算。<br/>  阿光笑的更阳光了:“好!我们就等婉姨出来。”。<br/>  朝歌嘴角也在笑,在场乃母瞿昵崛硕际潜┧频拇厦魈尥福净乖谡奶淌稚接螅衷谌幢涑闪似で颍淮刺呷ァ?br&gt;  此时的情况不是复杂,而简直就是一团迷雾加乱麻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  朝歌索性顺从民意,又走上一步,把石涵捧了起来:“既然都不要,那我就拿走吧。”。<br/>  说完,朝歌就真的往门口走去。<br/>  不过阿光和姐妹花也真的就那麽和顔悦色的看著朝歌从身边走过,样子竟然就像刚刚的朝歌,看戏。<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就在朝歌距离门口还剩半步远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把特大号的欧式洋伞,洋伞的下面是长长的旗裙和一双娇巧的矮跟软羊坤鞋。婉姨终於出现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难得大家夥都聚在一起,不忙走。”。<br/>  随著一句不紧不慢的妇人声,洋伞一点点收了起来,先是露出了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致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的晃若梦中。接著就是那张白的不见血色的脸,一张好似老旧照片上民国妇人的脸。<br/>  婉姨第一次真实完整的出现在朝歌面前,朝歌可以肯定了,他昨早做的那个,绝对不是梦!<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快进来,外面阳光好毒。”姐妹花笑著跟婉姨说。<br/>  “您好!我叫阿光。”阿光无论到什麽时候也忘不了热情自我介绍。<br/>  婉姨轻轻走了进来,轻的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br/>  朝歌知道,戏快到高潮了。他捧著石函又走了回来,当衆人都站定的时候,朝歌恰巧在不经意中被围在了中间。<br/>  朝歌对著婉姨道:“您也想要这石函?”。<br/>  婉姨眼睛从来没飘过一眼石函,只是看著朝歌很雅致的笑了笑,正要说什麽,却先听到了小灵的声音:“婉姨当然想要了,不然费这麽大劲干嘛?!婉姨哈。”。<br/>  小灵声音纯美无邪,让不明原由的局外人听起来,还以爲是在替婉姨说话。<br/>  阿光也同意的点点头。<br/>  朝歌把目光再次落在了婉姨的脸上。<br/>  婉姨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只是病态似的惨白肤色,给典雅之中增添了捉摸不透的神秘。<br/>  此时八目交加之下,婉姨忽然轻轻的绝对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空盒子,不要也罢。”。<font color="#e6e6dd"> </font></p><p>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几乎让姐妹花和阿光惊诧的没反应过来。<br/>而他们三个人加起来的惊诧,也绝对不如朝歌一人的震惊。<br/>  婉姨怎麽会知道这石函是空的?<font color="#e6e6dd"> </font></p><p>  阿光自言自语著:“怎麽可能,我看到那两个少年并没拿走任何东西……”<br/>  小轻也神态迷离的:“而且婉姨在两个小弟弟擡走石函後,就再没露过面。石函怎麽会空了呢?”。<br/>  “难道你在用一个空盒子引我们入局?”小灵的一句话把衆人目光都聚焦在朝歌的脸上。<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可当他们看到微锁眉头朝歌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有些事情比他们还迷惑不解著。<br/>  的确,空函内幕只有他和土守形两人知道,而婉姨又是怎麽得知的?<br/>  朝歌又重新回忆了刚才设局引斗的每个细节,从两个毛头小子擡起石函,到现在婉姨的出现,其间只有陷入人阵那一小段时间,石函才脱离过朝歌视线,也只有这段时间婉姨才有可能接近石函。但在姐妹花的注视下,婉姨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br/>  朝歌并未理会阿光三人的疑问,而是神光闪烁的直视婉姨:“您是如何知道这石函是空的?”。<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的一句反问爲答,提醒了险些忽略掉的这个细节,立时衆人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身上。<br/>  婉姨回应的笑了笑,却并未准备回答,衆目睽睽之下只是习惯的动了动挂在小臂上的那个雅致而又特别的小坤包。婉姨大概说什麽也没想到,就是她的这个不经意习惯动作,却给了朝歌重大啓发。<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梦,那个民国妇人挎著精致坤包的梦。<br/>  朝歌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跟文物贩子斗完局返回牧家村的全过程,姐妹花和婉姨是在他们回院吃完早饭後才到牧家村的,她们决没可能事先看到这樽石函。<br/>  如果那个梦是婉姨在催朝歌入眠,然後再开函盗骨的话,那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婉姨似乎一进牧家村就已经知道函藏臂骨了。<br/>但这又怎麽可能,除非有一种解释:<br/>  没人泄密,也没人打开过石函,而是婉姨具备一种灵敏的感知力,即便隔著石函,她也能清楚的查觉出百年臂骨散发出来的独特质气。<br/>  想到这,朝歌再次看向婉姨:“如果我猜的不错,您一定具有某种特殊的觉力,从一进牧家村,就已经察觉出百年臂骨的独特质气。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你是怎样得知这石函是空的了。”。<br/>  婉姨的神情看起来还是那麽雅雅的淡淡的,只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波动却没能逃过朝歌的眼睛。朝歌知道,他猜中了。<br/>  只是这次猜中却更增加了婉姨的神秘,因爲能察觉出不同物质不同质气的能力并不算出奇,就像花开闻香,树散清气一样。但能清楚察觉出封在石函中的短短半截臂骨的微弱质气,却绝对是闻所未闻的。那不但需要极其独特而灵敏的感知力,而且更似乎对人体尸骨要有绝对的熟悉。<br/>  朝歌眼中神聚,不禁又暗暗的上下打量了遍面前这位面色惨白却淡雅安静的婉姨,真真猜不透,她究竟有著怎麽样的来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此时无法察觉眼前微妙的姐妹花小灵出了声:“不对呀!既然婉姨知道了这石函是空的,爲什麽还要让两个小弟弟去擡这石函呢?”。<br/>  阿光也回过了味,点点头接道:“的确,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样,婉姨完全没有必要费这麽大的心思设局。”。<br/>  婉姨也正有趣的看著朝歌,她倒似乎成了局外人一般。<br/>  朝歌微微翘起了嘴角:“那是因爲在人人都以爲利用婉姨的时候,却恰恰反被婉姨利用了。”</p><p>古术 第三十章:动手</p><p>朝歌眼神轻轻在三人的脸上一划而过,最後还是望著婉姨:“当婉姨知觉出街中石函是空的时候,就将计就计假装入局,因爲她清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著每个人的注意力,所以她先把土守形设局困住,因爲一但术力深厚的土守形不在了,所有幕後的人都会毫无忌惮的引到这里来争夺石函,这样婉姨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探出每个对手的术路实力了。”。<br/>  朝歌说完,一眨不眨的看著婉姨。<br/>  婉姨眼波流转,竟露出几分赞许之意,然後轻出了口气:“其实我也并没怎麽费力,土守形的被困还要谢谢这位阿光。”说著看了看一边的阿光。<br/>  听婉姨所说,把自己和土守形分开的那个鬼奇人阵似乎是阿光所设,朝歌不禁一惊面色却仍冷定:“我虽经历不多,但大致还懂得要想布人爲阵,不是被布的人与施阵的人配合默契,就是施阵者术力深厚,可以控人如偶。”。<br/>  说著朝歌看了看阿光:“牧家村人从相见到认识还不到一整天,看来谈不上什麽默契了。至於术力深厚……”。<br/>  朝歌说到此止住话,最终没说出阿光身患奇病不堪术力的事。<br/>  婉姨似乎也看出了此点,淡淡笑容却眼波流转的看向阿光:“那可就要问问我们这位阿光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br/>  虽然朝歌已经确定阿光也是爲这风水大局而来的术界之人,但他还是潜意识认爲那人阵是婉姨所设,她这麽说,不过是外了转移注意罢了。<br/>  但朝歌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他错了。<br/>  婉姨浅浅淡笑,阿光却苦笑连连:“真没想到,我们的自作聪明,却全在了婉姨的设计之中。” 随又想到什麽,擡头看著朝歌:“哦对了,被设局的乡亲们并没伤害,而且那位叫土守形的老人,也没什麽危险,凭他的术力,很快就会解阵出来的。”。<br/>  看神态听回答,这阿光好象真如婉姨所说布控人阵的人了,这再次大大出乎了朝歌意料。这样一来,看似普通的阿光,竟然比婉姨还要神秘莫测了。朝歌不禁再次暗暗惊叹,真不知道後面还有什麽不可思意的事情等著他。<br/>  姐妹花听到神奇的人阵,一下子也来了兴趣,竟异口同声的对著阿光:“什麽人阵?快说出来听听。”。<br/>  阿光竟然像大男孩似的,瞄了一眼姐妹俩,脸色微微一红,但却说出了一句颇爲深谋老道的话:“呵呵,我这点东西可比婉姨差远了。婉姨只动了动心思,我们就全进来了。”。<br/>  一句话,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婉姨的身上。<br/>  但伶俐不让人的小灵还是没忘刺了阿光一句:“不说拉倒,谁稀罕。”。<br/>  妹妹小轻随後却叹了口气:“不过阿光说的也对,婉姨真是好厉害呀!您算准了一件事,无论我们怎麽起疑,最後都还放不下石函里面的东西。”。<br/>  阿光:“对!我本来也有想到这种可能,但发觉每个人都在很认真的对待著。我就想如果旁观不动,这石函里真要有东西,想要可就来不及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此时场内衆人肃神屏气,深爲外表柔弱似病,心计却深的怕人的婉姨而惊服。<br/>  朝歌万没想到,自以爲妙计的一出空函引斗局,却反被柔弱的婉姨做了引子,引出了这一串起伏迷离的环扣环计中计。每个人都想将计就计的利用别人,到後来却最终爲别人做了嫁衣。虽说此次斗局也基本达到了朝歌的目的,但要说最终胜出的人,还得算是婉姨。<font color="#e6e6dd"> </font></p><p>  静了一会朝歌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看著婉姨:“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您已经达到目的,还爲什麽现身出来?这样您不也是露了底?而且似乎您是有意把我引到这里?”。<br/>  朝歌这一问,阿光、姐妹花重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的脸上。<br/>  婉姨又是淡淡一笑,稍顿了顿:“其实这次设局的最终目的,全是爲了你。”。<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本以爲渐渐拨开的迷局,一下子异变突起!<br/>  朝歌像是酷热之中被激了一把冰水;<br/>  阿光在灿烂的笑容中,第一次露出诧异;<br/>  姐妹俩擡起花容,两双茫而迷人的眼睛似乎放出了神熠;<br/>婉姨继续:“没错,从你昨晚在墓地中回来,我就已经知道这石函是空的了。”。<br/>  四双凝眼、八只倾耳,无比聚焦中。<br/>  婉姨:“但那个布满杀阵的巨大墓地,却只凭我们是万万进不得的。所以你既然能把石函里的东西放进去,也自然会把他取出来。”。<br/>  一下子,全场的焦点又聚焦到朝歌这里。<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终於道出了最终用意,同时也让朝歌给那两条怪异的狗,找到了颇爲合理解释。<br/>  朝歌飞快的推想著,因爲婉姨不便露面,就施术催狗一路紧跟。一是爲了迷惑衆人,二是她已早知阿光在村巷里布下了人阵,但阿光却并不知道这石函是空的,所以布阵的目的自然是连朝歌土首形一同困住。而那两只狗恰恰发挥了绝妙作用,是它们确保了朝歌能及时准确的被引到全局的终点站——麦场空屋。<br/>  顺理推去,看这催狗手法,昨晚的三鼠运水也自然是这婉姨的手笔了。<br/>  朝歌真是越来越另眼相看这位婉姨了,细弱病白的一个淡雅妇人,不但身怀异人诡术,而且竟然不动声色之下,如此精细入微的把控著如此复杂多变的人心斗局。<br/>  而且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然一下子就把刚刚还角力斗局的阿光、姐妹花大有联合起来的趋势。<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的视线一一扫过婉姨、姐妹花、冷俊淡定的:“还是那句话:想得到石函里的东西没问题,只需告诉我一件事,你们爲什麽想要得到它。”。<br/>  朝歌的语速不快不慢,说完後又留下了静静的空间给衆人考虑。<br/>又像传球一样,眼神在几人的表情上被扔来踢去,接著婉姨姐妹花等人就好象自然达成了某种默契,最後由婉姨开了口:“这样吧,我们做个协定。”。<br/>  朝歌:“请说。”。<br/>  婉姨:“我岁数稍长一些,就替两个妹妹和这位弟弟擅做一回主。”说著看了看姐妹花、阿光,接著道:“等你把石函里的东西拿给我们,我们四个就把各自的原因一起告诉你。”。<br/>  婉姨不愧是真长了几岁的婉姨,此话一出就迎来阿光、姐妹花的同声回应。看样子,刚才还各揣心腹事的四个人,转眼似乎已经结成了战线统一联盟。<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爲人行事乾脆,最不喜欢与人拖泥带水的讨价还价,此时再看到婉姨一幅大局在握的笑容,不禁升起一股反意,嘴角又挂起了似冷非热的笑意,也不搭话,捧起石函就向圈外走去。<br/>  婉姨注视著朝歌的每个动作,微笑著:“去墓地吗?”。<br/>  朝歌:“迟早要去。”。<br/>  婉姨:“爲什麽现在不去?”。<br/>  朝歌:“爲什麽现在要去?”。<br/>  婉姨:“如果你不去,大概就会有人代你去。比如那个正被困住的土守形。”。<br/>  微笑的婉姨似乎在暗示著什麽,她明明知道这土守形进了墓地,跟蚂蚁进了油锅没什麽区别。<br/>  本要走到门口的朝歌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慢慢转过身:“你在威胁我?”。<br/>  婉姨:“这句话好难听。”。<br/>  朝歌冷在嘴角的笑意似乎更盛了:“即便有人用全世界的人来要挟我,我都不会低半下眉。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一定会用十倍的代价还给她!”。<br/>  婉姨也笑了,露出一排洁齿:“那……要是这个要挟的筹码是你自己呢?”。<br/>  婉姨说著,手又不经意的弄了弄包,然後指按掌中,不经意的起了掌局。<br/>  婉姨终於要出手了,刚才还双眼冷历的朝歌反倒忽然一淡,竟然跟早晨出门般自然一笑,转身便再向门口擡步迈去。</p><p>古术 第三十一章:杀金</p><p>如果说六甲旬文物贩子的术局是架空人体五行格局,让人酸软乏力;土守形的土行术旺极暴戾。那婉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柄薄薄冰冷的手术刀,丝毫不给准备,就静悄悄的直剔进了你的骨里。<br/>  按五行特性所表,金性爲秋,阴冷肃杀,像极了婉姨现在正催动的术局。再配合婉姨五官清削白皙的人面风水,也正是金行独旺的命格之局。<br/>  朝歌稍稍一顿颇爲诧异,倒不是怕了这锋刃剔骨的凶险。而是想到了昨晚三鼠运水的恶局。看手法竟然和婉姨现在所用的金杀术完全不同,难道其中还有什麽意想不到的变异。<br/>  但朝歌很快又想,处心积淤的婉姨一定是在故意迷惑土守形,一边用似是而非的山术探底,一边又保全了自己的真实术路。<br/>  朝歌在心里,再次爲这位淡雅而有可怕的婉姨点了点头!<br/>  不过想到这,朝歌还是心胸爲之一畅。从放置石函到麦场收局,所有的错综复杂,都似乎穿成了一条完整的线。<br/>  想到畅通处却忘了身在金杀术的刀锋之下,稍一动步,内脏肝部就像被切了一刀,疼出一背身的毛汗。<br/>  这也似乎更证实了朝歌的推测,婉姨的确用的是阴冷肃杀的金杀术,因爲在五行生克回圈上,金正克木,而内脏之中,肝的属性正是爲木。所以我们经常看到接触当中金行过旺的人,多在肝部或肺部呼吸系统患病。一是因爲金旺木伤,二是因爲金旺太过必反,因爲肺部及呼吸系统在五行上正是属金,跟钢刀过硬了会容易折断是一个道理。其中玄妙本来并不深奥,只是常人不明罢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还是一副幽幽的妇人状:“别难爲自己,就只是到墓地里取件东西那麽简单。”。<br/>  朝歌也不回应,想起了昨晚破三鼠运水时土守形教的推掌化解之法,虽然昨晚对付的是旺水,现在逼身的是杀金,但其中五行生克的道理却是一致的。<br/>  於是朝歌用拇指尖先按在了右手食指根部的“子”位上,因爲金生水,旺金遇水必泄。金气一泄,也就没了刀锋似的锐利。<br/>  虽然朝歌清楚知道,他跟土守形等数十年修习导引的人相比,就像是田间小渠跟运河水道一样悬殊,也只能疏导些微弱五行散气。一遇到五行术气强烈的,几乎派不上什麽用场。但现在也只能一试了。<br/>  却让朝歌没有想到的是,自打拇指按到“子水”位後,就立刻感到像是有一股凉丝丝的水气从婉姨的杀金刀气中泄入体内,刚刚还疼彻入骨顿时爲之一轻。这不禁让朝歌大感有趣,他自然联想到了昨晚的凶险斗局。会不会是三鼠的凶霸水气,强行中疏通了体内的导引脉路?<br/>  朝歌想到此,就又试著把拇指顺时推到无名指根的“卯木”位,因爲肝脏属木,水又生木,这样就可以把杀金之气中泄化成的水气转而滋生肝木。<br/>  随著朝歌拇指的推位,从杀金刀气中不断泄化出丝丝润润的水气,流经体表进入肝经。朝歌从未体验过如此清晰而又奇妙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前两次在受到术力攻击时的痛苦。<br/>  无比惬意中朝歌竟然忘了身後还有位可怕的婉姨,就在他潜意识觉得可以擡腿继续走出的时候,肝部又传来一阵切痛。<br/>  原来婉姨瞬间加大了金气,朝歌现在的导引脉路虽然比以前大有疏通,但要想短时间内承受婉姨这样的凶霸杀金之气,恐怕还远远不够。<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姐妹花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得到朝歌的凶险。<br/>  小灵忍不住出了声:“就只去拿样东西,也不费你什麽事。干嘛这样跟自己过不去?!”。<br/>  小灵低气的柔著声:“巢鸽呀,叫你声哥哥也成。去拿吧!”。<br/>  阿光也皱起了眉:“我向你保证,等你去墓地取来东西,一定把我们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br/>  阿光虽然说到“所有”的时候稍稍顿了顿,但神态诚恳颇爲动人。<br/>  朝歌终於停住脚转回身,额头布满了刚刚疼出的细汗,却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br/>  朝歌翘了翘嘴角:“我要的也很简单,只要你们告诉我爲什麽要得到这石函里面的东西。”。 </p><p>  小灵急的狠跺了下脚便咬著嘴不再出声。<br/>  倒是小轻静了静後,诺诺的说:“要是我们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们说的可怎麽办?不如,不如就像婉姨说的,你先拿到这,我们公平交换。”。<br/>  小轻语气低柔可爱,话外的意思却好象怕朝歌听完他们所讲後赖帐。<br/>  朝歌笑了笑:“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br/>  婉姨还是面上波澜不惊,手上轻掐掌局的样子。<br/>  一时间在场五人僵了一阵。<br/></p>
<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三十二章:告密</font></strong></p><p>朝歌看出再拖无益,最後扫了一眼衆人,转身欲行;<br/>  与此同时,婉姨擡起了指掌;<br/>  姐妹花不知是不是紧张,互相拉起了手;<br/>  阿光不经意的向婉姨身後挪了半步,恰巧以婉姨爲先,三方人站成了个品字型。<font color="#e6e6dd"> </font></p><p>  伴著每个人的视线,朝歌慢慢的擡起了脚。<br/>  朝歌并不是真的想用鸡蛋往石头上碰,之所以敢冒著被婉姨金杀气所伤的凶险往外走,是因爲他料定了一件事:只有他才能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因爲虽然梁库和牧家村民也可以走进墓地,但不懂风水脉数的乱挖,很有可能破坏墓地内的整个构局,如果延续了几百年的风水大局一动,那麽就更加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不测巨变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的脚已经开始下落了,一点点的下落中,感觉那把冰冷薄刃的手术刀也在一点点的逼入著。<br/>  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毕竟朝歌的推断还只是推断,谁又晓得深静诡异的婉姨会使出如何手段呢。<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可让朝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脚步完全落地的那一刹那,冰冷切人的金杀刀气忽然消失了。不但这一步消失,而且一连几步迈到门口,都没感觉到一丝金杀之气。这也倒罢了,更怪的是,背後竟然没了一点声音。好象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空气中的幻觉。<br/>  朝歌不禁停住步,他忍不住的回身望去,接著就是一个怪异的情景,映入朝歌的双目。<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姐妹花、阿光还在,只不过和刚才的场景已大有不同。<br/>  原本对前而立的婉姨,现在已经转过身去,左右两手握局,和面前两边的阿光、姐妹花静静的相持著。<br/>  更有趣的是姐妹花,她们相靠的两手相握,另两只手像翅膀一样左右张起,样子就像是飞天之中的花女,连各自掐起的掌局都跟兰花一样美妙。<br/>  而阿光就有些怪异了,右手抚在胸骨上,左手拇指和中指按在左筋的肋骨上。这种古怪的推局法倒是朝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竟像是给自己松骨按摸。当然那如果真是在推局的话。<br/>  朝歌真是越看越有趣,不知不觉间已经转过身来,他不明白,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麽?<font color="#e6e6dd"> </font></p><p>  终於婉姨出了声:“妹妹好聪明。知道婉姨在对局的时候,背後最放松。”。<br/>  婉姨语气平静,眼神却闪烁有光,话语中更似乎含著枪夹著棒。听说话看神情,似乎刚才婉姨催局逼朝歌的时候,这对姐妹花在背後出了手。朝歌只是推断这婉姨未必对自己能下决手,但却怎麽也没想到让婉姨停手的却是姐妹花。变化之大,实在是大出意表。<br/>  姐妹花一同娇脸低红,小轻小小声的:“不是拉婉姨,我们只是怕你真要把这个巢鸽伤了的话,这墓地里的秘密,恐怕真的就解不开了。”。<br/>  婉姨淡笑了下:“没关系,就是真伤到了婉姨,婉姨也不怪你们。毕竟谁都想得到这墓地中的秘密。”。<br/>  婉姨说罢,用眼角馀光不经意的扫过阿光,分明这话不只是说给姐妹花听的。<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瞬间明白了刚才就在他落脚那一刹那,身後发生了什麽。<br/>  一定是在临时团结起来的这个四人联盟里发生了内斗,原因有二:其一是姐妹花真的怕朝歌被伤,会影响整个大局;其二既然来之前互不相识,当然就更没可能与人分享这至关重要的墓局秘密。而婉姨如此的凌厉诡秘,谁又敢肯定合作完了不反被她算计呢?所以莫不如趁机先联手制住最具威胁的婉姨,剩下个术力微弱的朝歌,慢慢想办法不急。联弱抗强的群斗心理,在这里表现的再突出不过了。<br/>  朝歌想到此,不尽暗暗摇摇头,原本觉得凶险无比的术局,跟这复杂瞬变的人心之斗相比,实在是万无其一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忽然小灵没好气的对著阿光嚷:“什麽阳光的光,我看你是不见光的光!说,爲什麽刚才暗算我们?”。<br/>  小灵蛮横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矛盾引到了阿光这边。<br/>此时的阿光不知道爲什麽,一张脸恐怕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虽然是一副窘相,但却并没申辩。<br/>  婉姨轻轻的笑了笑:“怕是妹妹怪错好人了,我们阿光兄弟不知道用什麽法子,把我向你催出的术力给间接化解掉了,不但没偷袭你们,而且是大大的帮了妹妹呢。”。<br/>  这让朝歌越来越奇,看情形刚才的阿光也的确参与了三方斗力,但让朝歌惊讶的是,完全不堪术力的阿光,又是如何应对如此凌厉的对局呢?<br/>  阿光,真是个迷一样的人物。<font color="#e6e6dd"> </font></p><p>  “疑?好象你又不想走了。”。<br/>  此时又传来婉姨的话声,虽没转过身,但朝歌知道话是说给他听的。<br/>  朝歌直言到底:“我在看你们这场好戏。”。<br/>  恐怕头脑冷静、直言简语的朝歌,天生就是婉姨的克星了。无论是软的还是硬的你都拿他没有办法。刚刚就险些爲朝歌吃了大亏,现在更大大的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你还是照样没哲。<br/>  姐妹花和阿光也僵僵的处在那里,既然已经和婉姨挑明对立,再联合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但要是单独去与朝歌相对,又恐怕被婉姨坐收渔利。<br/>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当下在场的四个人,就像是被卡在嗓子眼的鱼刺——下不去。<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僵了半天,还是朝歌发了话:“其实这石函中的东西,就只不过是半截臂骨。没半点出奇处。本来拿给你们看倒也没什麽,只是被这局一搅,反变的复杂了。”。<br/>  婉姨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朝歌话里含的是什麽意。<br/>  朝歌继续:“如果不姓牧,大概一辈子我都不会来到这里。既然大家都是跟这风水大局有极大干系的人,爲什麽不坐下来一起想想办法。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你们来历的本意。”。<br/>  如果这话换梁库来说,恐怕百分百的被婉姨人等定性爲虚情假义。但不同的是朝歌说的,字字句句便有了不同份量。只是婉姨四人刚刚经了这样一场大起大落,还一时半会转不回来。<br/>  朝歌顿了顿最後又说了句:“除非各位觉得这样僵下去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朝歌也就无话可说了。”。<br/>  说完,朝歌真的不再说话。<br/>  人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当面前有三条路可选的时候,他总是在想会不会还有第四条选择。但当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他便乖乖的走下去了。<br/>  此时婉姨四人的面前,恐怕也就只是朝歌给的这一条路可行了。<font color="#e6e6dd"> </font></p><p>  过了一会,小轻忍不住怯怯向朝歌道:“其实我一直不说,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br/>  说著,小轻习惯的向婉姨和阿光方向寻了寻,此时三方人都不似刚才那麽剑拔弩张,而且听小轻如此说,竟然还颇有认可之意。<br/>  朝歌:“说无妨。”。<br/>  小轻就继续低声道:“那是因爲我们对自己家族的记忆都是些残缺零散的东西。只怕说出来,根本让你不信。而且不说还好,一说连谈判的筹码都没了。”。<br/>  小轻说完,就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俏在那里。<br/>  朝歌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其实朝歌从土守形和文物贩子那里他就已经看出,跟这牧家风水大局有关联的两大家族,一定是在哪代上出了重大事件,才导致後辈枝零破碎,记忆上也像被清洗了似的。如果小轻很顺利的说出一堆完整的家族来历,相反会让朝歌觉得是假的。<br/>  看神情更不用说,婉姨和阿光也是此种情况。<br/>  朝歌看了看四人,缓缓对小轻道:“说无妨,我这里也有几段关於这风水大局的残缺片段,也许我们把各自所有的残缺连起来,说不定就能凑成个完整的家族记忆。”。<br/>  听到此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擡起了头。</p><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三十三章:雷打象春头</font></strong></p><p>“其实就像小轻妹妹说的一样,之所以一直不说,是的确因爲可说的太少。”。<br/>  谁也没有想到,最先说出的是婉姨,总是出人意表的婉姨。<br/>  朝歌把石函轻轻放在地上,他知道刚才还激斗的四方人,开始妥协了。<br/>  此时姐妹花和阿光早已各自放下手中掌局,婉姨也早已转过身来,慢声讲述起残缺记忆。<br/>  “要说家族可能不是很准确,因爲无论是从祖辈那里讲,还是从现在状况看,我们所谓的家族根本算不上是个家族。”。<br/>  婉姨的神情变得从没有过的沈意:“因爲从来都是人丁稀少,四处飘零迁徙。至於我们这一支的来历,也从没人能说的清楚。最多能勉强推到十几辈儿前,就忽然终止了。”。<br/>  婉姨的神情迷茫,就像是雨湖中的无根浮萍,没一点依靠。<br/>  朝歌表情虽冷,心里也不免微微一沈。想不到诡异嬗变的婉姨,有这样一段背景。朝歌又自然联想到了也同样家族惨澹的土守形和文物贩子,这也更证明了在早的一个推测,跟牧氏坟局有著千丝万缕纠葛的土行族和六甲旬,一定在某一代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巨变。而这个巨变也很有可能就发生在婉姨家族的十几辈前。<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继续幽幽说著:“没有头,更不知道尾,就这样茫无目的的奔波,茫无目的的生活……但是”。<br/>  婉姨沈了一会忽然语气一提:“不知道爲什麽,就这样一个模糊零落家族里,世代却一直口口严传著一件事,一件就像家族一样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事。”。<br/>  婉姨的语气起伏,牵动著在场每个人的情绪。朝歌一字不漏的仔细听著,因爲每个不经意的细节都可能是揭开迷局的关键。<br/>婉姨:“说是一件事,其实就是一句话,每一辈人都不准记错半个字的一句话……。”。<br/>  在场的每个人聚神的不敢落掉半个字。<br/>  “雷打象春头”。<br/>  婉姨轻轻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反复默念著这句:雷打象春头。<br/>  可爱的姐妹花更甚至在不觉中,不停的默动著小嘴唇。<br/>  朝歌仔细的琢磨著这句:雷打象春头。听音面意思似乎有两层,一个是“雷打像春头”,可以理解成雷打得像是初春;另一个是“雷打向春头”,大概是初春是打雷的方向。<br/>  但如果按这麽解释,这句话就变得普普通同了,并不是像婉姨所说的没头没尾。难道是字里有误?<br/>  想到这,朝歌向婉姨问道:“这个&lt;象&gt;字是哪个&lt;象&gt;?”。<br/>  婉姨听了,对朝歌一笑:“聪明!这没头没尾的原因就是因爲这个&lt;象&gt;字。”。<br/>  阿光、姐妹花擡起头,虽然没朝歌想的多,心中疑问也大概如此。<br/>  婉姨:“这个&lt;象&gt;字既不是好像的像,也不是方向的向,而是大象的象!”。<br/>  本来就迷惑著的朝歌等人,现在更迷惑了。<br/>  &lt;雷打象春头&gt;,本来普通的一句俚语,中间换了一个象字,可真成了头尾不接的莫名其妙了。<br/>  一时衆人无语。<br/>  婉姨接著道:“我自小就被母亲一字一字的教这五个字,我甚至连梦里都在梦这五个字。但母亲却还是常常让我一笔一划的念给她听。她跟我说,这五个字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丢了它,就等於把全家的命丢了。”。<br/>  婉姨虽然心机诡异,但一说到母亲的时候,不免含出满眼温情。<br/>  朝歌自小母亲便去世了,这也是导致他性格偏冷的缘故之一。母亲在朝歌的记忆中只是一张相片,和一些零散的片光碎影。朝歌自小就是个心很重的孩子,他从不向牧大师和爷爷问起有关***往事,因爲他知道,母亲不会因回忆而再生,越多的对母亲留恋就会越多的让朝歌痛的难以忍受。现在看到婉姨对母亲的满眼留恋,不禁让朝歌一时勾起隐痛。<br/>  婉姨继续道:“可一直到母亲去世,我也并没知道这五个字的含义和用途。直到前不久,在一个偶然机会中,我才逐渐解开这五个字的秘密。”。<br/>  婉姨语气平淡舒缓,故事却勾人入魂。姐妹花和阿光听得早忘了刚才的恶斗,也早忘了这故事原本也跟自己有著千丝万缕的勾连。<br/>  朝歌却在牵动之馀仍保持著思维冷静,一边听故事,一边在想著那五个字的关联。<br/>  婉姨:“我偶然在一次意外中,竟然发现我所居住的环境乃至於家族的迁徙路线,都受控在一个看起来极爲自然的风水大局之中。”。<br/>  听到这朝歌心中一动,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也是发现了一个自然风水大局後才逐步被引领到牧家村的。这惊人的相似,是否也意味著有更多的人在几百年前就被像设了局似的控制著。<br/>  想到这,朝歌向一边的阿光和姐妹花望去,竟然发现他们的此时表情,也正和自己一样无比惊疑中。<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婉姨:“我按著自然大局的指引,一点点找到了九鹿县。但一到这里,大局似乎就变的异常混乱复杂了。地域这麽大,我根本无从探起。於是我就想起了母亲曾经一遍遍教我的那五个字:雷打象春头。”。<br/>  终於又到了这“雷打象春头”。<br/>  婉姨却一改沈态,顿了顿,微笑著问衆人:“你们猜猜看,这祖辈口口严传的五个字究竟是什麽意义?”。<br/>  连朝歌在内的四个人,当然是用一脸的迷惑加期待来回答婉姨的。<br/>  婉姨又微微的笑了笑:“解这五字的含义说容易,容易的简直连字谜都算不上。要是说难,如果我不来这九鹿县,恐怕再过十辈子也休想解的出。”。<br/>  婉姨接著道:“九鹿县这麽大,没办法我就买了份这里的县区图。我想在全县的地貌走势中能看出些方向性的东西。可整张县区图翻的几乎破掉,也没找出什麽线索。就在我决定返回前最後一次翻看地图的时候,一个闪过的地名让我恍然大悟。”。<br/>  说到这里,连一向深稳的婉姨,也不禁声音颤抖起来。她刚要再继续说下去,却听到小灵的声音:“婉姨,这地名是不是牧家村?”。<br/>  婉姨点头道:“没错,就是牧家村!”。<br/>  朝歌也隐约觉得这&lt;雷打象头春&gt;很可能跟牧家村有些联系,但因爲一直无法找出其中那根线,便一直沈默静听。所以对姐妹花的猜中也并未感到多大意外,但他没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当小灵知道猜中答案的时候,完全没有什麽激动表情,相反与阿光等人都颇爲凝重。<br/>  婉姨继续道:“大夥都知道这&lt;雷打象春头&gt;中的打雷之像,在八个卦象中正是震卦,这震卦的位置却恰巧是东方木位,正跟这牧家村的牧字谐音。我们再看看中间这个&lt;象&gt;字,要是被雷劈去一头,再安上个宝盖头,可不就成了牧家村的家字!你们说是不是?!”。<br/>  婉姨望著大家满脸含笑,第一次给人如此畅怀的开心感觉。<br/>  婉姨接著道:“这最後的春字不用我说,大家也会知道,自然是村字的谐音了。这样一连起来,可不就是〈牧家村〉三个字!你们说是不是?”。<br/>  婉姨情绪激动,声音微颤,可想而知在揭开这传了十几辈人的&lt;雷打象春头&gt;当时,是如何的兴奋样子。<br/>  朝歌也不禁眼泛笑意。这&lt;雷打象春头&gt;设计的的确巧妙。音上听来就跟俗语一般毫不出奇。但要是让你单猜其中的含义,恐怕就是猜出几百种可能,也决不会猜到牧家村三个字。想来这婉姨也一定是从小猜到大,几乎把这几个字的所有寓像都化成了髓印成了脑。所以在看到牧家村三个字时,潜意识上就已经对号入座了。<br/>  但朝歌又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妥。朝歌仔细回想了一遍,忽然觉醒到一件事情。这婉姨家族爲什麽把牧家村三个字如此隐秘的藏在这&lt;雷打象春头&gt;之中呢?在表面音意上明显与牧家村风马牛不相及,而且就算是同一家族之人,如果不看到牧家村三个字,也完全不懂其中玄妙。<br/>  难道婉姨家族在极力躲避著什麽吗?爲了不被发现,几乎去掉了所有让人怀疑与风水大局有牵连的线索。就算家族人有偶然失口的,单凭&lt;雷打象春头&gt;五个字也决不会引起注意。<br/>  再回想一下婉姨世代迁徙不定的生活足迹,就更印证了这种推测。<br/>  朝歌不禁再次皱起眉头,围绕著这偏远小村的风水大局,这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麽?<br/></p><p><strong><font size="6">古术 第三十四章:惊人发现(上)</font></strong></p><p>“我们家族的记忆,好象比婉姨多了一点点。”<br/>  平时可爱活泼的姐妹花,一说到这段家史,神态也马上变的肃整起来。<br/>  小灵:“我们的经历,和婉姨的很相似。也都是冥冥的被控制著一步步走到这里。稍不同的是按婉姨说的,家族往前推到十几辈就忽然终止了的话,那应该是清代中期。而我们家族虽然也一样不清楚源头来历,但却可以最早推到明代晚期。”。<br/>  普通人聊起家史,大概最普通的用语就是多少辈这个单位了,可谁也没有想到正值妙龄、天真可爱的姐妹花竟然用颇爲专业的历史名词来断代,这让在场所有人又是目光一闪。<br/>  姐妹花心思聪慧,对场上气氛敏感入微。小灵又笑了笑说:“别奇怪,也可能是对家族来历的好奇吧。我和妹妹自小就对历史很感兴趣,尤其是明清两代。”。<br/>  小轻此时也跟著说:“我和姐姐都是专修历史的,她喜欢明,我喜欢清。”。<br/>  衆人不禁释然,却也对原本就很可爱的姐妹花更添了层光环,可爱,有内涵的可爱。<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除了颇感意外之外,对明代之说更是微微一惊。朝歌知道这墓家村在几十年前那次考古重大发现的时候,曾有专家专门对牧家村进行过年代考证。据说对这块墓地所做出的最後结论就是明代。虽然与小灵家族记忆年代已经不谋而和。<br/>  但奇怪的是,爲什麽婉姨家族的记忆却只是清代呢?如果说家族记忆忽然中断就意味著大事发生的年代的话,跟这百年坟局有著钱丝万缕纠葛的婉姨和姐妹花,其对家族的回忆至少会在同一个年代层面上。<br/>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小灵又出声了:“和婉姨还有一样稍稍不同的,我们家族的记忆虽然残缺,但却很清晰的传承著两件事……”。<br/>  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人全都爲之一振。<br/>  毕竟刚才婉姨所说实在模糊,虽然朝歌从中更加确定几百年前必然发生了次大变故。但除此之外,就真的摸不出什麽更清晰的线索了。<br/>  小灵:“其中一件就是这〈牧家村〉三个字。”。<br/>  朝歌又是一次颇感意外,姐妹花家族不但年代早远,似乎比婉姨更直接的多。<br/>  小灵接著道:“虽然我们家世世代代传这〈牧家村〉三字不如婉姨那样掩秘致深,但同样严戒子子孙孙对外说起。”。<br/>  小灵稍一停顿,妹妹小轻接了话:“这第二件事可就有些奇怪了。”。<br/>  衆人的视线就像排灯一样,齐刷刷的一同照向语声比姐姐小了很多的小轻,却不知到底是怎样个奇怪法。<br/>  小轻继续:“这第二件事也不知道和这〈牧家村〉有没什麽联系,因爲从表面上看,两件事好象根本不搭界。是吧姐?”。<br/>  小轻的声音婉转低柔,但此时每人心中却只想她说的直接了当些。<br/>  小灵接道:“其实这第二件事也不能说是事,我们家从祖辈就一直供奉著一尊神位……一尊命主神位。”。<font color="#e6e6dd"> </font></p><p>  百姓之家里供奉神位本也不是什麽希奇,尤其对这术界里的氏族就更不希奇了,很多家里不是供本族始祖,就是设供仙堂。<br/>  但朝歌听到此,心中却碰然一动,听名字,既然是命主神位,似乎应该是传家族术数的始祖,或是对其家族有大恩的贵人。会不会与几百年前的那次大变故有关呢?朝歌喜欢多思少语,此时一边听著姐妹花的讲述,一边快速的推理著其中的各种可能。<font color="#e6e6dd"> </font></p><p>  小灵:“因爲供奉命主神位一直以来已经成了家里的习惯,也就完全没在意他跟这牧家村之间存在的可能联系。而且家里人也从来没人知道,这里面会有什麽联系。”。<br/>  小轻接著道:“这尊神位没有姓氏,没有来历,也没有画出来的模样。所以我们家从来就当他是祖上传下来像普通人家竈君一样的吉祥神,直到我们被风水大局指引到这牧家村,才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之间有什麽内在联系,也许……”。<br/>  稍静片刻,小轻若有所思的接著道:“也许,这尊命主神位是位人,一位跟这百年坟局和我们家族有著密切关系的人!”。<font color="#e6e6dd"> </font></p><p>  静,很静,非常静。<br/>  如果这命主神位真是跟这坟局有著极大关系的人,又爲什麽只有姐妹花家族有,而婉姨却无呢?刚才从年代上讲,已经把两族人拉开了近百年差距。现在因爲这尊神位,似乎把距离拉的更远了。<br/>  每个人都在极力的想从支离破碎的线索中,拨开弥漫了几百年的家族迷雾。而姐妹花说出的这尊命主神位,在眼前一亮後,却把人引入到一个更爲迷离的思路。<font color="#e6e6dd"> </font></p><p>  朝歌迅速把刚才所听到的和土守形及文物贩子的记述全部整和了一遍,终於说话了:“有没听过土行族和六甲旬?”。<br/>  婉姨等人在冥思中回过神,一脸迷茫似乎没有听清。朝歌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衆人虽然听清了,神色却变的更加懵懂。<br/>  这倒没出朝歌意料,从他们互不相识和残缺严重的记忆上,已经有这个可能。<br/>  朝歌:“在你们之前,曾早有过一个人探过牧家村。”。<br/>  朝歌说的正是文物贩子,衆人凝神静听。<br/>  朝歌:“据他说,被这墓地大局世代控制著的有两个家族,就是这土行族和六甲旬。”。<br/>  朝歌说完,衆人不禁面面相觑。<br/>  婉姨道:“你说的这个土行族是不是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土守行?”。<br/>  朝歌点点头:“土行族世代守侯在此,如果按那人所说,你们就应该是六甲旬的族人了。”。<br/>  小灵忍不住道:“不对呀!如果我们都是你说的那个什麽六甲旬的族人话,爲什麽我们都互不认识呢?”。<br/>  朝歌顿了顿,看著衆人缓缓道:“那大概是因爲所有与这坟局有关的家族,在某个时期,都突然遭受了巨大变故,而且从各种迹象看,这个变故,应该是场可怕的灾难。”。<br/>  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背负著迷离家史的人,朝歌的话让人感觉更沈重了几分。<br/>  沈了片刻,朝歌若有所思道:“人很有趣,虽然大部分人说自己记忆最深刻的是快乐的事情。但实际却恰恰相反,恐惧和伤害却是他们记的最深的。只不过他们在一直潜意识的排斥罢了。但……”<br/>  朝歌顿了顿:“从各家的残缺记忆看,上百年前发生的变故应该不简单只是场巨大灾难,而且这个灾难一定几百年来,延续著某种可怕的威胁,至使每个家族都在极力的隐藏中,渐渐的只剩下了残缺记忆。”。<br/>  小灵想了好一会了,终於开口又道:“也不对呀,如果六甲旬和土行族都是跟这坟局有关联的话,爲什麽遭受重大变故的只有六甲旬,而土行族却好好的待在这里呢?”。<br/>  朝歌回答道:“虽然还不能完全解释的清,但也正是这点区别,似乎更证明你们同属於六甲旬。”。<br/></p>
再接再厉啊!呵呵~~
古术 第三十五章:惊人发现(中) <br/><br/>小灵在细细想著朝歌所说的话,小轻却轻轻接道:“还有,如果我们都是六甲旬的,那爲什麽婉姨最早记忆和我们家相差一百多年呢?按理说,我们既然是同族的,对那场大变故的记忆应该是相同的呀?”。 <br/>  小轻少有的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却也说出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br/>朝歌:“我也正想这其中的原由。”。说著向婉姨看去。 <br/>  婉姨:“爲了能弄清家族来历,我曾专门探究过。但的确到了十几辈上,就忽然中断了。”。 <br/>  虽然只是接触两天,但朝歌深深知道,以婉姨的细心深稳,这年代上的事应该不会推错。但如果姐妹花和婉姨都没有错的话,那又是谁错了呢? <br/><br/>  婉姨:“你说的那人是什麽人那?”。 <br/>  朝歌缓缓回道:“他就是所说的,六甲旬人。”。 <br/>  小灵又急著道:“他在哪里呀?把他找来问问可能会更好。”。 <br/>  朝歌低了低眉:“只可惜那人虽然好象知道的很多,却在争夺石函中受伤走脱了。”。 <br/><br/>  到目前爲止,关於这巨坟大局的记忆,似乎文物贩子可能是记得最多的一个了,却偏偏断了线索。 <br/>  场中再次陷入了沈默。 <br/><br/>  过了一会,小轻打破了沈寂,她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光方向寻了寻:“我们好象还有阿光没问吧。”。 <br/>  一句话提醒了只顾思考悬疑的衆人,却忘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没有挖掘。 <br/><br/>  阿光在衆目睽睽之下笑了笑,沈默了这麽久,终於放出了点阳光。 <br/>  阿光:“其实我一直没出声,是因爲我家的记忆,差不多跟婉姨一样,少的实在没什麽可说。”。 <br/>  小灵第一个不愿意了:“我们都讲了,你也都听了,最後就这麽一句想了事?这可不行哦!”。 <br/>  小轻也跟著姐姐打配合:“应该有不同的,毕竟和婉姨不是一个家里的亲戚呀。”。 <br/>  阿光被两姐妹左右一攻,也不知道说什麽好,奇怪,看起来阳光灿烂的阿光,平时很自然的,不知道爲什麽,一见这姐妹花後,竟然变的束手束脚起来。 <br/>  憋了片刻,终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非要说和婉姨有什麽不同的话,也只能是从我本身说起了。”。 <br/>  阿光说完这句话,神色忽然开始沈郁起来。场内的气氛,也一下子肃了起来。 <br/>  阿光:“大家也可能看出来了,其实我从生下来就已经患了一种奇怪绝症。”。 <br/>  话语虽轻,却让每个人同时震了一震。 <br/>  阿光:“这种绝症在外表看来与正常人没什麽区别,但只有患病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处。”。 <br/>  说到此,阿光神色一暗,露出隐隐伤楚。 <br/>  阿光:“患了这种病的人,甚至连电灯开关都不敢碰。因爲任何轻微的不规则电流干扰,都会导致休克眩晕,甚至……死亡。”。 <br/>  朝歌忽然想到了阿光的不堪术力,无论哪种术力,其在人体科学的角度看,都是以一种人体生物电的形式存在的。在状态上很相似於磁场电流,这就可以理解阿光爲什麽不堪术力了。 <br/>  阿光继续说著:“最怕打雷下雨的天气,每到雨季阴天,我几乎都是在地下室渡过的。因爲稍有不慎,闪电形成的巨大不规则磁场,都会让我立刻死去。”。 <br/>  真没想到见人就笑,阳光灿烂的阿光,竟然有如此截然相反的境遇。可能也正是因爲这种常人不可想像的恶运,才更加导致阿光对阳光的渴望。 <br/>  姐妹花听得几乎落出泪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汪著一泉温清。 <br/>  颇爲伶俐的小灵,此时忍不住的颤声道:“那,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br/>  阿光苦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医学完全检测不出,他们给出的结论只能是:大概是出在基因问题上。”。 <br/>  朝歌也不禁暗暗爲阿光惋惜,但又同时想起了那个很让人不解的疑问。 <br/>  朝歌缓声问道:“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如此不堪术力,你又是怎样布阵斗力的?”。 <br/>  朝歌当然指的是刚才阿光和婉姨姐妹花间的斗力,还有村巷中那不可思意的人阵。 <br/>  正爲阿光境遇而感触的婉姨和姐妹花,此时也提起神来,疑惑的看著阿光。 <br/>  阿光微微的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大概要从整个家世说起了。”。 <br/>  阿光稍缓了缓:“可能很多人都爲我患了这个绝症而奇怪,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种奇病绝症对我们家族来说,却正常的如同吃饭穿衣。只因爲大概早从七、八代人以前,我们家的几乎每个男子,从一下生就患上了这种绝症。而且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十。”。 <br/>  阿光说到此刻竟忽然淡淡一笑,说给大家却像是在问著自己: “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吗?活不过三十也倒没什麽,但几乎每一代人都在刚刚懂事的时候,就没了父亲。”。 <br/>  阿光的淡淡一笑,只有在绝然无奈中的人才能发出的。对他可能是习以爲常,但对在场衆人却如同电触雷击。就连控制力极强的朝歌,也不禁深爲所动。此刻朝歌的脑海中,不经意的闪过有著很相似命运的土守行,但只是一闪,并未在意。 <br/><br/>  小轻终於忍不住落泪,本来就颇小的语声,现在又多了些哽咽:“可,可这究竟爲什麽呀?”。 <br/>  阿光还是淡淡一笑後:“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家事也跟婉姨一样,推到十几辈前,就忽然终止了。而且从传下来的记忆看,七、八辈前也跟你们一样,也曾是修习类似导引推局的隐落术士。”。 <br/>  话头一转,似乎渐渐进了主题。 <br/>  阿光:“但大概从第七辈人上,就忽然停止了导引术力的修习。据说是第七辈祖先忽然发现了一个可怕问题,我们家族一直就寿短易折的恶运,很有可能就是因爲修习了这古怪的导引推局术,而引起的。”。 <br/>  阿光似乎觉察到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补充道:“我家祖代,从最早记忆起就已经被寿命短促、多遭伤折的恶运困扰著。他们发觉,很有可能就是因爲世代修习了独特的导引推局术,因而无形中渐渐改变了体内五行格局奇变。”。 <br/>  这麽一说,衆人被齐齐的震惊了。婉姨和姐妹花的神情,更在震惊之外多了层看不清的巨疑。 <br/>  朝歌的脑海中则再次闪过了土守行。是阿光的话再次啓发了朝歌的思路,他忽然兴奋的意识到了某种惊人的东西,就在暗层底下涌动。 <br/><br/>古术 第三十六章:惊人发现(下) <br/><br/>阿光继续说著:“可七辈祖先说什麽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决定停止修习导引推局术後,从第八代子孙开始,所有本家男子,不但寿命更加短促,而且天生奇病。”。 <br/>  说到此,朝歌终於接话了:“你可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跟你恶运有著非常相似的家族。”。 <br/>  这回该轮到阿光震惊了。 <br/>  朝歌:“虽然从你现在的面相上,已经无法看出远祖命局具体构造了。但听你的记忆特徵,似乎与一个家族非常相近。”。 <br/>阿光惊问:“谁?”。 <br/>  朝歌:“土行族!”。 <br/>  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br/><br/>  朝歌又转头向婉姨问道:“对不起。如果没看错,您的家族似乎也有相近之处。”。 <br/>  婉姨沈了片刻,在冥思中幽幽道:“没错!我们家族也的确都寿短命衰。”。 <br/>  阿光惊著眼睛急说:“难道,难道你是说我们是土行族?”。 <br/>  朝歌眼神巨烁的摇了摇头:“按你所说,你家远祖不但寿短,而且肢体还容易受伤被折。这在命局上像极了木气过旺,正应了那句古语:木过易折。” <br/>  朝歌看向婉姨:“而您的弱白冷削,却正是金气独过。”。 <br/>  阿光听到这里似悟懂了什麽,不觉的嘴巴张合中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br/>  朝歌注视著阿光道:“没错!很有可能几百年前跟这坟局有关的除了六甲旬,并非只是孤立的土行族。” <br/>  朝歌续而看了看所有人,字字缓缓道:“而是曾有一个完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族!”。 <br/><br/>  从开始各自回忆家史到现在,恐怕就属这一句最具震撼性了。以至於很长时间,场内情景都几乎被定格在朝歌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刹那。 <br/>  静了好久,小灵粉唇默默的念出了声:“如果婉姨和阿光是五行族,那我们又是什麽?”。 <br/>  朝歌擡起头:“从你们的命相特徵看,与他们又不同。倒很相似於那位因斗局而走脱的六甲旬人了。”。 <br/>  姐妹花茫茫然中,在努力探寻著朝歌话声。 <br/>  朝歌:“五行族人大多因爲五行气旺,导致性格容貌都与各族五行属性非常相近。而你们看起来,却像是命局中五行相克过重,导致一行或两行受伤。所以……,应该是六甲旬人。”。 <br/>  朝歌望著我爱尤怜的姐妹花没忍心说出她们的眼盲缺欠,但这也正是命局相克过重的表像,就如腿有残疾的的文物贩子。简单说,五行族的命局特徵过旺,而六甲旬的却是刑伤克重。 <br/>  朝歌继续对著姐妹花道:“这样虽然可以解释得通,爲什麽婉姨和阿光的记忆非常的相近,却与你们很大不同。但却仍然有两个问题解释不通。其一,即便五行族和六甲旬两族不同,但毕竟都是跟著坟局有重大关联的人,从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时被风水指引而来到牧家村上就能证明此点,但却爲什麽五行族和六甲旬关於巨大变故的年代,却如此差异?”。 <br/>  朝歌每说一段都会不自觉的沈思片刻:“其二,如果真存在这五行族的话,却爲什麽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土行族在世代守侯著牧家坟局?”。 <br/><br/>  让衆人震惊的是朝歌,现在让衆人迷惑沈默的也是朝歌。 <br/>  都只因爲这延续了四百多年的风水大局太过浩大,而关於它的记忆却又是如此残缺不全。 <br/><br/>  每个人都在苦思冥想著,试图用各种可能把现存的残缺记忆穿成一个完整故事。但他们很快发现,越是试图把这些残缺记忆明晰的穿起来,却越有无数种可能纷至沓来。 <br/>  朝歌也在紧缩眉头思索中,不过他并不像婉姨等人试图把残缺记忆穿起来。而是在想如何确定现存记忆的准确性,因爲如果用一个错误的线索去找线索,只能是错上加错。 <br/>  现在朝歌把所有思考都集中在一点上,那就是除了六甲旬外,是否真的存在著这个五行族。因爲你只要摸清了跟这百年大局有著密切相关的各族人脉,就自然理出了一条通往神秘大局的心部。 <br/>  只是要想摸清这条人脉,又是何等的险难飘忽呀! <br/>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著。 <br/>  此时一阵午後夏风,悄悄穿门而渡。带来一阵清凉,也带来一阵远远的麦田叶摇声。 <br/>  被悄风微微浮起发梢的小灵、小轻却同时皱了皱眉,她们似乎闻到了某种淡淡的怪味。紧接著婉姨和阿光也马上感觉到了。直到朝歌发现了他们的怪异表情,才也注意到空气中的这种怪味。但却又马上眉头一舒,向门口走了几步,於是朝歌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乾瘪老头,蹲在门侧的墙根底下,慢慢的从嘴里溜出一口烟雾。 <br/>  婉姨看著朝歌的神情,已经猜出了是谁,问:“是土师傅?”。 <br/>朝歌点点头。 <br/>  阿光赶紧礼貌的敬了敬嗓:“哦,是土师傅吗?不好意思,刚才村巷里的人阵实在对不起。”。 <br/>  土守形并未回答任何人,只是吧嗒的又出了口烟。看神情也似乎在深深的思索著什麽事情。显然他已经来了很久。 <br/>  朝歌问道:“全知道了?”。 <br/>  土守行默默的点点头。 <br/>  朝歌:“有什麽线索?”。 <br/>  土守行这回连眼睛都没有动,只是慢慢的从嘴角溜出一大口烟,嫋嫋的漫过脸雾上空。 <br/>  看来土守行的加入,也并没解决多大问题,很快场内又恢复了沈默。 <br/>  可这回没过多久,麦场上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喂,老土,你没事蹲这干嘛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爲你随地茅坑呢!哈哈哈”。 <br/>  估计全牧家村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说话的,没错,来人正是梁库。 <br/>  这倒让屋内的人齐齐一惊,梁库分明是被姐妹花设局困在了某处,谁曾想这小子竟然如此的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懂半分术数,却瞎猫碰死耗子的给他撞出来了。 <br/>  说话间梁库已经走到门口,刚要再一脸坏笑的奚落老土,却忽然看到满屋子的人。准切说,虽然是满屋子人,梁库却似乎一眼只看到了娇娇楚楚的姐妹花。 <br/>  “哎呀,哎呀,哎呀……”。 <br/>  梁库一时激动,竟然一路哎呀的忘了该说什麽好。 <br/>  “哎呀!终於找到你们了!你们这一迷路,可让我担心死了!”。 <br/>  梁库边说边阔步向前,其对肉麻似乎不是很敏感也就算了,却让朝歌等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而且这小子竟然大言不惭的楞把自己迷局丢人的事,冠到了姐妹花头上。 <br/>  他真当这帮人都是透明的了。 <br/><br/>  梁库的到来,就像一塘静水,忽然冲进了一只撒欢儿的野鸭子。你就是想再沈默,恐怕也是颇有难度的事情了。 <br/>  朝歌几度想集中精力去把思路理清,却都被像是吃了兴奋剂的梁库打断了。朝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前还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屈不挠的楞劲儿,现在看来,简直已经升华到了死皮赖脸的境界了。 <br/><br/>  可就在朝歌暗自苦笑的时候,无意间忽然注意到一个变化。就在梁库的带动胡搅下,各人都动了起来,无意间与朝歌形成了一个合围,而地中心摆的正是那尊石函。 <br/>  朝歌猛然灵机一动,紧了好久的嘴角,终於又微微的翘了起来。 <br/>婉姨第一个注意到了朝歌的这种变化,然後是阿光,姐妹花也在气氛中感觉到了异样。只有梁库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还以爲又是帅小子朝歌抢了他的风头,惹的急火直冒。 <br/>  朝歌微微翘著嘴角:“一直困扰著墓局之迷的根本原因,就是知道内情的各大家族支离隐落。”。 <br/>  屋内终於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梁库在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不时的左看看小灵右看看小轻。 <br/>  朝歌继续著:“那麽如果能证明除了六甲旬外五行族真的存在,我们也就可以渐渐的还原出,这几百年前的牧家村究竟发生了什麽!”。 <br/>  朝歌越说越快,语调竟然少有的激动起来。 <br/>  小灵忍不住问:“有办法证明了?”。 <br/>  朝歌没有说话,而是把视线专著的盯在了被几人围在中心的那尊石函。婉姨是何等样人,稍经一点竟马上明白了朝歌的心思。不禁暗暗爲这个年轻牧氏子孙赞点。 <br/>  朝歌终於道出了谜底:“衆位看见这石函了吗?如果用他来比做牧家村,假如几百年前真的存在一个五行族的话,那他一定是以这牧家村爲中心点,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五行阵衍局!”。 <br/>  阿光也忽然悟懂了朝歌之意,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几百年前牧家村的周围一定按五行阵局守护著五个村落!”。 <br/>  小灵也兴奋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百年前发生的那次灾难性大变故,让五行村逐渐衰落,最後只剩下了现在的土行族!”。 <br/>  小灵说到兴奋处,竟然有点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可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但,是什麽原因只留下了土行族呢?”。 <br/>  说著下意识的向门口土守形方向望了望。土守形依然没动一动,似乎想著比小灵还想不通的事情。 <br/>  朝歌却又翘了翘嘴角:“相信只要我们能一个个找出被失落的五行村,这些疑问一定会渐渐水落石出。”。 <br/><br/>  一时间场中气氛又空前的活跃起来,毕竟在几乎进入绝望的情况下,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发现。不,应该是柳花明又五村的惊然发现。 <br/>  可就在群情渐渐高涨的时候,小轻却说了一句话:“如果围绕著牧家村周围真的有这五行村的话,几百年来即便是衰落了,也没理由土行族对这豪无所知呀。除非有一种可能……”。 <br/>  衆人都在等著这种可能。 <br/>  小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除了土行族,剩下的那四个村子,都在短时间内被夷平了。也就是说,这可能存在的四个村子,如果存在的话,也一定是深埋的不知何处了。”。 <br/>  小轻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以牧家村爲中心的浩阔旷野中,要找出已经深埋了几百年的四个村落遗址,恐怕比大海捞针只强了一点点。 <br/><br/>  可正在大家又将陷入沈思的时候,却听到了两声鸡皮赫立的“嘿嘿”声。 <br/>  衆人寻声望去,发出如此怪笑的人,正是列著大嘴的梁库。 <br/>梁库:“不就是挖……东西吗?!”大概梁库实在想说挖坟两个字:“这个我在行呀!哦对,还有朝歌!”。 <br/>  晕!看来刚才听得一头雾水的梁库终於大概听懂了後半部分。不管是挖什麽的,只要是跟挖有关的字眼,梁库都很敏感的联想到那次过瘾的挖坟掘墓。况且这次不只是字眼上的确定,而且千真万确的是要挖四个村子出来,不但是四个村子,而且是四百多年前的奇特村子 <br/>
古术 第三十七章:尖叫 <br/><br/>一提到挖东挖西,梁库的兴奋度立刻比刚才还高涨了一百多度,对著姐妹花就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br/>  姐妹花本就是学古的,刚一出口就有点让梁库招架不住。不过梁库很快就发现,虽然两姐妹一讲到考古就滔滔不决,但却一次都没有深入现场的经历。这让梁库抓住了关键:“哎呀,你们俩有理论,加上我宝贵的实践经验,那还不挖遍天下无敌手哇!”。 <br/>  当然梁库早把自己的那些不太光彩的宝贵经验,美化的如专业考古人士一般。 <br/>  几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热情高亢,恨不得立刻就想开挖一样。 <br/>  与屋内气氛不太协调的就属土守形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蹲了多久,更不晓得还打算蹲多久。满脸的土色沈沈。这倒也不希奇,自从认识他那天起,就一直这副尊容。 <br/><br/>  婉姨毕竟年岁有长,虽也略有喜色,却也含著几分隐忧。 <br/>  朝歌也清楚,现在所说的一切都还只是推测。真正准确与否,还有待实际证明,况且寻找五行村的村落遗址说著简单,但要在这麽大的范围内毫无目的乱找,那又谈何容易。 <br/>  朝歌又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如果真要找这四个村子,怕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br/>  朝歌虽然言少,但却颇具分量,一句不是很大声的话,让唧唧喳喳的几个人顿爲收敛。 <br/>  婉姨也补了一句:“在寻找这几个村子之前,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著不经意的向地上的石函瞟了一眼。 <br/>  听起来这不经意的一句却提醒了旁边的阿光和姐妹花。 <br/>  小灵忍不住急声道:“哦,差点忘了!巢鸽还答应过我们把石函里的东西取出来给我们看呢。”。 <br/>  朝歌当然明白心计深重的婉姨不好直说此意,用话头提醒聪明却仍处世未深的姐妹花。 <br/>  朝歌微微一翘嘴角:“我既然答应了,就算你不要,我也会拿给你看。”。 <br/>  说完就俯身捧起石函走出屋门,经过土守形时停了下:“我答应把那臂骨取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br/>  土守形也没点头,也没摇头。想必是因爲那东西毕竟属於牧家人的,能向他徵询一声,也算是一种尊重了。 <br/><br/>  一行人终於陆续走出了这麦场仓屋。 <br/>  此时已过下午四点,毒毒的夏阳开始泛起柔红,空气中多了些暗暗的浮凉。 <br/>  就在刚刚还斗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现在却变得有说有笑极爲融洽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队来乡村结伴旅游的城里人。 <br/>  婉姨又打开了那把大大的欧式洋伞,虽然从行步上看,还是那麽一规一矩颇有仪态的妇人状,但神态上已经明显自然了许多。 <br/>  可就在这种难得安閒和美的情景中,却忽然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始料不及的骇事。 <br/><br/>  那是一只乡村里最普通不过的一种小生灵,田鼠。 <br/>  可能是也跟人一样,躲过了中午酷热後,开始出来活动活动。大概是乡村少人的缘故,这种田鼠似乎并不是很怕人的样子,正不紧不慢的从一行人的前面穿过。鼠身虽小,但在空旷夯实的打卖场上却异常显眼。 <br/>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只再普通不过的乡间小鼠,却引来了一声尖叫,婉姨的惊声尖叫! <br/>  婉姨几乎成了凝固的石化人,脸色发青,一动不动,两眼惊恐无比的盯著那只正碎步伏行的田鼠。 <br/>  姐妹花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诧异的问:“怎麽了婉姨?”。 <br/>梁库嘿嘿的一脸幸灾乐祸:“嘿嘿,就一只老鼠。”。 <br/>  姐妹花一听老鼠,也马上怕的不自觉中靠在一起:“啊?在哪里?”。 <br/>  怕鼠大概是一般女性最常见的事情,姐妹花当然也不例外,但神色上却远没有婉姨来的那麽强烈。婉姨的这种强烈,似乎超出了常规范围,几乎已经到了承受边缘。 <br/>  也许衆人都没注意,就在婉姨发出那声骇人尖叫的同时,朝歌也露出了惊疑无比的神情,在那瞬间,一个念头猛的窜出在朝歌脑中:婉姨怎麽会如此怕鼠?。 <br/>  朝歌继续惊疑而又快速想著:也许普通女人可能会很怕老鼠,但婉姨怎麽也会?一个深谙催鼠趋狗的奇术高手,怎麽也会如此怕鼠? <br/>在婉姨稍稍惊吓中恢复了一点的时候,朝歌惊异的盯著婉姨:“您怕鼠?”。 <br/>  婉姨还是说不出话,恐怖著眼睛点点头。 <br/>  朝歌似乎一万个不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您真的怕鼠?”。 <br/>  带著满眼惊疑不解的朝歌,却引起了周围衆人的一致诧异。的确女人怕鼠在男人看来,几乎已经发展成了某种美德,一种可以让他们有机会挺身而出的美德。但如此浅显常理,爲什麽如此聪明的朝歌却不明白了? <br/>  婉姨也从不解中缓轻了对老鼠的惊骇,疑惑的点点头:“是呀!我是很怕老鼠!”。 <br/>  朝歌的惊异表情更加浓重了,他转过头向後面的土守形看去,似乎想在土守形那里得到某种合理解释,难道他们都推理错了? <br/>  土守形先是一愣,接著也马上一脸的古怪。 <br/>  朝歌转回头再次盯著婉姨:“这麽说,昨晚的三鼠运水和今天的黑黄二狗,并不是您的所做了?”。 <br/>  此话一问,婉姨似乎更诧异不解了:“什麽三鼠运水?疑?刚才的那两条狗不是你们自己用来破解人阵的吗?”。 <br/>  此时阿光也大爲诧异道:“是呀!我设下人阵原本是想困住你们两人的,但後来没提防中被两只狗破了一角。当时我还以爲是土师傅爲了全力对付人阵,所以才催动它们把你带出突围的。”。 <br/><br/>  错了!完全错了! <br/>  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如果不是这只偶然横出的小鼠,这个可怕的错误可能就会永远被埋藏在假像的合理之中。於是朝歌又再次回想起了曾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爲什麽婉姨所用的金杀术与催鼠趋狗的手法完全两异?当时还理解爲是婉姨的瞒天之计,现在终於惊然发觉这个藏在表面下的可怕隐伏。 <br/>  婉姨也似乎恍然明白:“难道那两只狗不是你们在催动?!”。 <br/>朝歌缓缓的点点头:“我们都错了。我们的背後,一直藏著一只隐形的手。” <br/><br/>没有风,很静,此时西斜的村阳更加柔暗了,悄悄的把这空旷的打麦场,渡了一层诡异的红 <br/><br/>古术 第三十八章:巨长有车 <br/><br/>一连串的惊人之现并未发现惊人真相,却相反发现了一连串的惊人之迷。 <br/>  这个深深隐藏又如影随形的背後之手究竟是谁?看三鼠运水和趋狗破阵的术力手法,其术力之高,恐怕在场之中没一个能与他相比; <br/>再看极爲精准巧妙的利用个人心用局,婉姨本意是用那两个擡石函的毛头小子引朝歌出阵,但忽然发现那两只狗已经把朝歌引出,就自然以爲是土守形所爲; <br/>  而阿光的心理所想也正跟婉姨的相似。只因爲这种解释的确是最合理不过的,但也正是这种给人潜意识上的合理误导,才最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套局。 <br/>  看来这支可怕的隐形之手不但术力奇高,而且其心机之深更在婉姨之上。那麽此人究竟是谁?他又和这百年大局有什麽秘不可知的关联呢? <br/><br/>  最终带著衆多疑问,一行人回到了牧家村。虽然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却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眉间。 <br/>  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很快就被一件事冲淡了,就是那半截除了几百年的身世外,就再也没有半分出奇的臂骨。 <br/>  天还不算晚,朝歌在土守形的跟随下,到墓地里又把那半截臂骨取了出来。姐妹花和阿光本想一起跟著去,毕竟先前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爲了这石函里的东西。 <br/>  但婉姨却说话了:“都已经等了十几二十辈子了,还差这一时半刻的,再者说,乡民们要是看到我们一大群子希奇古怪的围著人家的祖坟转,那还不闹出问题呀!”。 <br/>  经婉姨这麽一说,姐妹花和阿光才回过味来。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只不过太想急於看到这百年之秘了,一时就忘了人情俗礼。 <br/><br/>  但他们怎麽也没想到的是,这件让他们望眼欲穿的东西,如果不是散发出的独特质气,几乎跟一般枯骨没任何区别。 <br/>  当朝歌把取出的臂骨放在他们手上的时候,他们终於很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br/>  无论婉姨等人如何想看出这半截枯骨可能藏有的什麽奥秘,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然後就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中,看著朝歌又把它取走埋回了祖坟山。 <br/><br/>  这一夜很静,静的连偶然落下来的一小截枯枝,都会传出老远老远的声音。 <br/><br/>  “吃饱喝足好上路了!”。 <br/>  这是早餐桌上梁库的一句豪言壮语。本次早餐真可谓是群英餐会了,婉姨、姐妹花、阿光一个不缺的都坐在了朝歌的这间农房里。吃饭中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制定好了今天的行程计划。 <br/>  朝歌会先去墓地里把那剩下的一半坟局图画好,然後会结合那七盘棋让衆人一起参与进来。也是在做向外寻找那四个失落村子前的最後努力,也许在衆人的参与下,对这七盘棋又有全新的发现。 <br/>  在公开这七盘棋前,朝歌是与土守形商量过的。毕竟土行族爲这七盘棋世代耗尽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七盘棋隐藏著开啓坟局的重大秘密。 <br/>  出乎意料的是土守行并没多少迟疑就同意了朝歌的提议,也许这位八雷也打不出一句多话的土家老头比谁都更明白,作爲秘密如果没有实用价值,固执的封护跟埋葬它没什麽区别。更何况朝歌对目前的态势看的很清楚,就算这秘密被某个人暗中参透,但最终还是要依靠朝歌来进入坟阵解决问题。 <br/><br/>  而梁库此次负责的重大任务,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具备实用价值,那就是爲衆人探村定址准备代步工具。更准确的说,是爲了行动不便的姐妹花献上的一片据他说是很纯洁的爱心。 <br/>  当然梁库也没忘了顺便向怕光的婉姨买好,毕竟那阳伞不如车遮光遮的严实。 <br/>  按梁库的本意,是要去九鹿县弄来一辆最好的房车,但被姐妹花坚决否定了。 <br/>  小灵义正严词道:“我们姐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周围那些到处乱窜的汽车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块净地,我可决不允许那些破铜烂铁来坏了心情!”。 <br/>  梁库爆发户式的爱心遭受了一点点挫折,但让他最酸楚欲绝的还是小轻。 <br/>  小轻柔声道:“再说了,这汽车上可是有发电机的哦,如果一不小心,一定会对身患绝症的阿光造成严重威胁的!”。 <br/>  也许是阿光的悲惨身世让姐妹花感动,虽然她们自己的身世也同样充满了不幸与无奈,但天性乐观烂漫的她们,从来都觉得这世界是快乐的。但自从知道阿光的遭遇後,就忽然觉得这世界多了一点悲。所以自打从麦场回来後,对阿光的态度便倾顾有加。 <br/>  这可让梁库早看得不舒服了,现在又公然听到小轻宣称出来,无疑这个打击对於梁库是巨大的。不过坚韧不拔的梁库马上又想到了那句坊间流传颇广的至理名言:有困难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br/>  於是狠放了一句:“好!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完就又拿了一馒头,边恨恨的咬著,边走出门去。 <br/>  被剩下的衆人则面面相觑,还真猜不透,这位具全了市井小民和暴发富户所有优良品质的梁库,会想出什麽样绝妙的解决之法。 <br/><br/>  趁著朝歌去墓地里画坟局图,婉姨、姐妹等一行四人先就近去了趟土村进行了次热身性考察。他们见识到了土村的奇特之外,同时也见识了那位奇特少年——雷子。 <br/>  诸多奇特和土村在五行土性上的强烈偏执,让四人更坚定了寻找另外金、木、水、火四个五行村的信心。 <br/>  土村回来後不久,朝歌也差不多画好了坟局图,这次同样是在土守形的守侯下完成的。画图之闲,朝歌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背後之人。好象自打趋狗过後,那人就完全消失了,至少到现在爲止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迹象。这相反更让朝歌心里没底,时刻都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你。 <br/><br/>  对於那七盘棋和坟局图的看法,各人衆说不一。再加上听说本来就已经大得吓人的整片族墓底下还埋著更爲巨大的古墓群,衆人就更加难以妄下定论了。不过朝歌对那七盘棋的理解还是受到普遍认可的。但也同时对於本该属於空穴的祖坟山却爲什麽埋了这半截臂骨石函感到困惑不解。 <br/>  倒是婉姨给出了不同的精辟论解,她认爲虽然从理论上讲五行阵衍的核心最好爲空,才能释放更大的空间让五行发生自由克化衍生煞阵。但从阴宅墓地的角度看,如果这座始祖坟山要是真的爲空的话,那整个庞大的家族坟群又以何爲首呢?即要若有若无的保持其隐隐的统领作用,又要在阵眼中发挥著五行化合的虚神之功,所以坟中用的是土台,土台上又用的是小石函,一方面保证了臂骨历百年而不被腐蚀,从而风水上起到一族之始的统领作用;一方面又尽最大努力减少了因杂气而干扰阵眼核心的化空之功。 <br/>  因爲无论是行气专一的金银铜铁,还是属性强烈的木之属性,都会影响到阵衍核心中的虚实平衡。所以祖坟山中的石函臂骨不但不是无法理解,而是实在的妙不可言了。 <br/>  婉姨的精辟论断,立刻引起了一片赞同。并且很快根据这个论证,排查出全局中的最有可能的几个基穴排定。 <br/>  但土守形的一句话,却又把衆人拉回到最初的起跑线上。 <br/>  “确定这几个是否真是基穴,那一定要挖开才知道。但如果这个推断有误,墓穴一开,可能就要导致大局有变了。”。 <br/>  土守形绝对是属於那种除了不说话,一说就有用的类型。的确,此话一出,就好象点到了衆人哑穴。 <br/><br/>  不知不觉中,时间又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 <br/>  姐妹花忽然想起一件事,小灵道:“梁库怎麽还没回来呀?”。 <br/>  衆人这才想到,梁库已经出去了一整天。就在大家正乱猜发生的各种可能的时候,忽然院外传来了一声动耳脆响。 <br/>  那是一种像单声爆竹一样脆耳的马鞭声,村里赶车的乡民们通常习惯动作的甩鞭声。 <br/>  衆人不约而同的向窗外望去,他们忽然发现,一辆巨长的三马古车,赫然出现在院外门口。 <br/><br/>古术 第三十九章:中邪(上) <br/><br/>这是一辆由三匹膘肥体壮、毛管油亮的良种骏马所拉的仿古加长马车。 <br/>  车身净长八米宽三米,加上前一後二的马身尺寸,全车总长近达二十米之多,如天外来物一般巨横在落日馀辉的院口村路。 <br/>  车身上下全以上等车木所制,外涂原色松油,车厢封闭,侧有一窗,悬挂檀色竹帘,窗框浅雕花纹,简约古朴中又不失民俗风趣。 <br/>  如此一辆天物真把屋内衆人看的眼呆嘴大,直怀疑是不是这车来错了地方,要不就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br/>  就是急坏了一边的姐妹花,一个劲儿嚷著:“怎麽了?怎麽了?什麽呀?什麽呀?”。 <br/>  阿光则呵呵的如梦语一般:“马,车,马车!”。 <br/>  就连朝歌也被眼前的异景惊呆了,实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麽。 <br/><br/>  就在衆人爲这辆已经不可以简单定义爲马车的马车惊豔无比之时,忽然车後镶环封门一开,一张堆满了平凡而不平淡的市井平民式微笑的脸探了出来,顿时天时骤变,华光暗淡,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回到现实中来。 <br/>  没错,此时探出头来的,正是煞极风景的梁库。 <br/>  婉姨不觉中幽幽叹了口气:“哎,创造奇迹的通常都是如此平凡!”。 <br/><br/>  梁库在附近最大的镇子上,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其中更不乏三代祖传造车世家。然後再以绝对财力在最短时间内,调来造车所需的一切精材细料。 <br/>  如此大动作在全镇上立时掀起了一波震动狂潮,竟然连年近百岁高龄的一位曾给清王府专造宫车的老艺人也被惊动,在儿孙搀扶下亲自临阵指挥,不爲报酬,只爲一畅已经被埋没了几十年的造车绝活。 <br/>在聚集了绝对人力、物力、财力後,於一天之中终於造出了这辆绝世精品。 <br/>  大概连梁库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个绝妙的点子来。即美观又环保,即实用又……,至於这最後一项他说不太清楚,但在感觉上,那应该叫做浪漫的一种东西吧。 <br/>  看来真是有多大的压力,就会迸发出多大的智慧。 <br/><br/>  当然梁库的心血也不是白费的,除了博得满堂惊豔之外,也如愿以尝的获得了姐妹花的娇赞。而且更在扶著姐妹花的酥嫩小手上车一试时,天塌地陷的品尝到了下生以来的第一次电击。 <br/>  这一夜,他再次失眠了。 <br/><br/>  终於探寻古村遗址的大车开始啓动了。 <br/>  第二天吃过早餐不久後,朝歌、梁库等一行七人陆续上车,在经过牧家村全体乡民的瞩目洗礼後,缓缓行出村头。 <br/>  昨晚赶车回来的车老板儿,已经换成了具有几十年驾龄的土守形。朝歌并未进车厢里,而是坐在了车前土守形的另一侧。 <br/>  朝歌靠著後面的车厢,随著车身颇有韵律的微颠。偶有路边清风扶柳,光摇叶颤间,别有一番乡趣。 <br/>  车厢内又是另一番情景,梁库正和颇爲兴奋的小轻小灵热聊中,阿光偶尔插上几句,很快又被梁库的滔滔不决淹没。婉姨靠在一角,似听非听的养著神。 <br/>  就这样,这样的一辆车,载著这样的一群人,慢慢的行驶在这样的一片乡野村路上。 <br/><br/>  今天的行程计划也早已定出。 <br/>  他们会以牧家村爲中心,再以牧家村与土村之间的五里地距离爲半径,在这个周遍范围内一个个现存村子排查过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有用线索。 <br/><br/>  可一直走到中午,所发现的村子都几乎如牧家村一样平凡无异。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辆超然巨物给他们带来的超级震撼。 <br/>  所有看到它缓缓经过眼前的村民,都几乎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久久石化在村头、巷尾、田地中。如果不是还有本地打扮的土守形可以让人有点现实感外,大概真就当是五庄八村在同一个上午做了次同一个睁眼白日梦。 <br/><br/>  气温开始逐渐升高,幸好车中一应俱全。一拉开暗格,里面便是装满的矿泉水、柳橙汁、曲奇饼等应时之物。梁库甚至连餐巾纸都给姐妹花备好了,虽然他吃饭时从来没用过这东西。 <br/>  中午在一民户家中吃了顿饭後,便又开始了下午的行程。 <br/>  中午饭饱之後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了,更何况是暴阳当空的夏日。幸亏这车设计的周到巧妙,在车头顶棚一拉,就会伸出一块遮阳折布。即便是这样,无边困意还是如潮水般向朝歌涌来。而车厢中的各位,早已经昏昏沈睡的不知身是何处了。 <br/><br/>  马也被晒的倦起来,起腿落蹄之间,少了几分精气。 <br/>  就这样,几乎就在全世界都昏昏欲睡中,马车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座小村子,一座静的出奇的小村子。 <br/>  这种静和外界那种充满夏虫之声的静有著极大反差,就如同景物还是那个景物,但却忽然抽掉了所有可以出音的生灵。 <br/>  这种由静産生的对比,形成了一种极爲迅猛的静态落差,朝歌机灵灵的清醒过来。 <br/>  他先向四周仔细的看了看,然後向土守形问道:“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 <br/>  土守形在朦胧中迟钝的摇了摇头。 <br/>  朝歌的眼睛在尽量搜寻著每个可以捕捉到的细节,继续道:“从进村到现在,连一声鸡鸣狗叫都没听到。这似乎不太正常。”。 <br/>  此时土守形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一点。 <br/>  而且随著不断深入村腹,不但越发静的怵人,更连半个人影全无。但又从整洁的院子房屋看,这里又不像是座荒废的孤村。可也正是此点,更增加了某种诡秘的味道。 <br/>  朝歌示意土守形停下车,一个人跳下来,准备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br/>  车一勒停,车厢稍振,除了睡得满嘴口水的梁库外,婉姨等人相继醒来。 <br/>  朝歌先站在路中静了静,试图能听出些异常的声音来,也好有个方向可寻。但除了三匹马偶尔甩动的马尾声,没再任何异响。 <br/>  朝歌开始向拐角的一个路口走去,因爲那里可以拐进更深的村内。 <br/>  可就在他刚刚转入拐角的时候,忽然一只疯了也似的野狗从拐角内猛冲而出,朝歌瞬间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出腔中。这感觉就跟夜路独行之人,忽然被树後的一支黑手猛的拽住一般,突然的让你裂胆。 <br/>朝歌本能的把身一侧,野狗贴著小腿一掠而过,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人几乎以同等速度在朝歌身前一冲而过。 <br/>  冲过去的那人没几步就一脚踩住套在野狗脖子上的一段绳头,然後一把抓起快速的在手上绕了一圈,接著就狠命的把狗往回拽。 <br/>  野狗四腿蹬地,也在死命的挣扎著往後退,但毕竟胜不过人力,四只腿虽然直直的撑著地,却被那人一点点的拖了过来,地上留下了几道狗抓长痕。这人始终背对著朝歌和车上的衆人,可能刚才太过集中精神,根本没注意到背後还有这麽许多旁观的眼睛。 <br/>  绳套在一点点的收紧,距离在一点点缩近,野狗在做著最後的拼命挣扎,眼睛被绳子勒得开始上翻,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呵呵声,样子即可怜又恐怖。 <br/>  朝歌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於是走上一步问了句:“能帮我个忙吗?”。 <br/><br/>  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这句问话带来的後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就在他这句话刚问出的一刹那,前面的那个勒狗之人忽然一下子僵住了,呆楞了好久,身体开始一抖一抖的抽动起来,他慢慢的回过身,当朝歌和车上衆人都渐渐看清这张脸的时候,所有人的血几乎一下子凝住了! <br/>
古术 第四十章:中邪(中) <br/><br/>能给人带来最大震撼效应的就是反差,尤其是在慢慢聚集後突然爆发的反差! <br/>  衆人说什麽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死命勒狗之人慢慢回身後,他们竟突然发现,他的脸扭曲的几乎没了人形。 <br/>  此刻勒狗人紧紧的磨咬著牙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格格声。白沫顺著嘴角不断流出,脸部神经在一突一突的抽搐著,两眼上翻只剩下了挂著血丝的白球。更恐怖的是,此种反应,竟然有七分像刚才几乎被勒死的那条垂死挣扎的狗。 <br/><br/>  幸亏姐妹花看不到,否则一定会发出比婉姨看到老鼠那一刻还要尖锐的尖叫。 <br/>  奇怪的是连老鼠都怕成那个样子的婉姨,此刻却是表现的异常镇定,只是两眼聚光的在推测著,究竟发生了什麽。 <br/>  阿光稍稍恢复了镇定後,马上又意识到,这勒狗人的异常反应,很像是羊癫疯患者发病时的症状。一回到医生角度看问题,阿光马上挥去了惊惧。他快身下车,向正在越抽越厉害的勒狗人走去。 <br/><br/>  衆人都在注意力高度集中时,都没有发现,就在刚才的那个拐角路口处走出一个女人,在看到这边情况後,又飞快的闪身不见了。 <br/><br/>  阿光简单的跟朝歌说了自己的想法,请朝歌帮忙,他要用独特推拿的方法缓解勒狗人的抽搐。 <br/>  可就在阿光刚把手在勒狗人身上运起来的时候,那人本来已经翻起的血丝白眼忽然又翻了回来,近距离中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浑浊的瞳孔中像是烧著两团红焰。 <br/>  没等阿光反应过来,勒狗人已经一口向阿光咬去,幸亏朝歌及时一把推住勒狗人的前胸,才让阿光避开了这一口之灾。 <br/>  阿光趁著这个空挡,再次运起手,但不知道爲什麽,刚一按著缓解羊癫疯的手法在勒狗人身上巡经安脉,这人就反抗的更厉害了。本来看起来很瘦弱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劲,竟然朝歌和阿光两个人也越来越难应付。 <br/>  就在难以支援的时候,土守形加入进来,三人合力才勉强制住疯狂的勒狗人。不过阿光再没敢动手推拿,他忽然觉察勒狗人体内的某些异样,但暂时还说不清那种异样究竟代表著什麽。 <br/><br/>  就这样,安静的小村中,安静无声的僵持著四个大男人,满世界只听到勒狗人格格的磨牙声。 <br/>  过了一会,有两个女人从刚才的那个拐角路口匆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较年轻的三十多岁妇女,就是刚才一闪即逝的女人。另一个则是老了很多,却无法确认究竟有多老的老妇人。 <br/>  这老妇人虽然满脸刀刻般的皱纹,但却长了一头乌黑长发批在肩後,虽然那黑发脏的有点发粘,但从後面猛一看的确还以爲是个姑娘身,只是一回头,却让人心里一寒。 <br/><br/>  这古怪老妇人走过来一言不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粉末样的东西,照著勒狗人的脸就是一洒。说也奇怪,刚刚还疯劲十足的勒狗人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渐渐的瘫软下来。 <br/>  老妇人又吩咐妇女就近弄了碗水来,然後又抓出些刚才的那种粉末和了下去喂给勒狗人喝。直到彻底没了症状,才示意妇女把勒狗人搀起来走。 <br/>  自始至终,所有人都一言未发,也无从发起。从一脸愁容上看,这发疯的勒狗人大概就是年轻妇女的男人了。只是那怪异的老妇人就看不出什麽关系来。更让人不解的是老妇人转身走去时,不经意的扫了衆人一眼,说不上这眼神给人的感觉是什麽,总之那是种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br/><br/>  四周再次恢复了刚才的死静。 <br/>  朝歌一直看著他们消失在拐角处,心里实在想不出什麽头绪来。按理说他们这次出来是探询有关五行村的一些线索的,但至於怎样判断什麽样的线索才跟五行村有关,朝歌也实在说不清楚。所以自然就把任何不正常的现象,都联想到五行村上。 <br/>  但现在所看到的一切是属於正常、还是不正常呢?这古怪的小村子和古怪的人,是自己的胡乱猜疑,还是表面的底下真的有什麽反常? <br/>  朝歌回头看了看同样迷茫著的土守形和阿光。 <br/>  阿光自言自语的念叨著:“奇怪,奇怪……”。 <br/>  朝歌:“奇怪什麽?”。 <br/>  阿光看著妇人消失的方向一脸迷惑道:“从症状上看,明明是在发羊癫疯,但我刚才用手一试,却又完全不同,完全不同……”。 <br/>  说到最後一句,阿光的神情好象又回到了刚才那一刻。 <br/>  阿光又道:“他体内的五行格局混乱非常,好象有某种东西潜伏在里面,我稍一引导,就会触动它变的更乱。”。 <br/>  朝歌点点头:“我也正奇怪这点。从面相上看,这人命局根基平稳,本不该有患这种癫痫病的倾向,但现在却似乎被某种古怪的外力严重的左右著。”。 <br/>  沈了一会,土守形慢吞吞的接了话头:“乡下不比城里,经常有病没钱治,很多耽误长了就成了这个样。”。 <br/>  土守形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他毕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对许多乡村无奈之事了解颇深。 <br/>  朝歌又道:“如果是这样,那老妇人又是什麽人呢?她用的那种古怪方法似乎很有效!”。 <br/>  土守形回道:“她很像我们这里常见的神婆。”。 <br/>  “神婆?”朝歌、阿光不约而同的问出了声。 <br/>  土守形:“对!神婆。能驱鬼辟邪、又能治病。”。 <br/>  阿光似乎明白了什麽:“是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种巫医?”。 <br/>  土守形作爲术界里的人,对於山医卜命相的五术自然有些了解,虽然阿光问的书面用词了一点,但稍愣了下後,还是明白了的点点头。 <br/>  朝歌虽天生就对术数颇有领悟,但对於更爲神秘诡异的巫术却持保留态度。 <br/>  想了想便道:“我也曾听说过,这类巫医在给人驱鬼治病时,通常会用烧剩的香灰,但刚才那老妇人撒过来的似乎没有一点香灰的味道。”。 <br/>  土守形没再言语,因爲刚才老妇人撒下粉沫的时候他也就在旁边,那粉末也几乎撒到他的脸上,的确,那粉沫闻不出一点香味。 <br/>三人一时沈默无语。 <br/>  “那粉沫的确不是什麽香灰。”。 <br/>  婉姨和姐妹花不知道什麽时候下车走了过来,婉姨的这句话来的正是时候,朝歌三人一同擡起头向她看去。 <br/>  刚好走到的婉姨停下步,目光闪烁的缓缓道:“虽然那粉末散发的质气很微弱,但我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出,那一定是人骨磨成的!”。 <br/><br/>古术 第四十一章:中邪(下) <br/><br/>那撒在勒狗人脸上的粉末,也几乎撒在了朝歌等人脸上的粉末,竟然是人骨磨成的,几个人不由得起了一身冷电。 <br/><br/>  朝歌静静道:“这巫术的确有点诡异。”。 <br/>  阿光接道:“自古巫、医本属一家,发展到後来巫越来越偏向山术上的异法,而医则渐渐成了人道正统。但在很多调阴阳补虚实的根本用法上是相通的,就说这以人骨入药,巫、医两家自古都有。只是……”。 <br/>  说到这里,阿光好象有什麽关节实在想不通:“只是以人骨取材大多都是用来作药引子或是配伍,但刚才那神婆分明只是一撒就立刻见效了,而且那粉末色均无味,看起来里面并无其他配药。”。 <br/>  阿光顿了顿最後沈道:“这就真的有些不可思意了!”。 <br/>  婉姨等衆人说完,再次出了声:“那是因爲有一样更奇的地方你们还不知道。”。 <br/>  衆人又一起擡头看向婉姨。 <br/>  婉姨:“那人骨虽然磨成了粉,但却质气仍在。而且很独特的存在著,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人骨生前的主人,一定是个命局极过之人!”。 <br/>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术界中人,婉姨的话一点就明。人的五行格局虽然是依托五脏六腑、四肢百胲来组成的,但其所依靠的核心根基却是人骨。就如同山以石爲骨,以土爲肉,以溪爲脉一样,如果山心无石,根本无法耸立成峰,顶多就是一小土堆罢了。所以人体之中,凝聚五行格局之气最深厚的就是骨头了。在其所散发出的质气也自然各有不同。 <br/>  阿光恍然道:“我明白了,很有可能那个勒狗人发病的时候体内各气横突散乱,而那具有奇特五行格局的骨粉却恰好可以压制它。所以骨粉一撒立刻见效!”。 <br/>  阿光刚刚恍然却又马上迷惑了:“只是有一点搞不懂,那勒狗人体内的怪病究竟是怎麽引起的?还有那怪异的人骨,怎麽就那样巧,正好可以压制这种怪病?”。 <br/>  要知道医术中用来治病的中草药,大多都是经过上千年的总结和实践中,逐渐摸清了药性属行的。所以在断出患者的病症後,就可以对症选药,进行调阴阳补五行了。但让人不理解的是,这人骨随著每个生前主人的命局不同,其内在属性必然也各有偏,在这茫茫人骨之中,神婆又是如何准确推出其生前主人的命局八字呢? <br/><br/>  “好!怪异的好!”。 <br/>  朝歌说出此话,更让人发懵了。 <br/>  朝歌:“不管这怪异与五行村是否有关联,但至少让我们发现了些不同的地方。”。 <br/><br/>  怀著“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的想法,朝歌决定把这个怪异探个究竟。 <br/>  由於行动不便和人多惹眼的问题,姐妹花和土守形留守车上。朝歌、阿光、婉姨去寻访刚才那个发狂的勒狗人。 <br/>  之所以选婉姨去而留下土守形,是因爲考虑到如果清一色的男性,很给人一种威胁感。而多了一个仪态虽寒却颇端庄的婉姨,则就让人感觉缓和得多。至於阿光,不用说,其擅长的医术正好派上用场。 <br/>  而姐妹花因爲眼盲导致异常灵敏的听觉,清楚的判断出刚才年轻妇女扶著丈夫所经路行,和发出推门关门的具体方位。从而让朝歌等人顺利准确的找到了勒狗人的农院。真没想到,经过一场恶斗後组建起来的这支术士小团队,竟然配合如此默契,各展奇才。 <br/><br/>  “有人吗?”。 <br/>  婉姨不大不小的问话声,响起在勒狗人农院的栅栏门前。 <br/>  正准备再问第二声的时候,院内的房门“吱扭”一声开了道缝。缝後露出的一线面脸,正是刚才的那个年轻妇女。 <br/>  婉姨尽量把阳伞向後倾了倾,微笑:“我们是省城来的,这位是专业医师。”。 <br/>  婉姨不亏是人情老道,先故意把身份说大些,然後再点出关键字“医师”,因爲她想,没一个有病的人不希望得到好医师的治疗。 <br/>  门後的妇女似乎有些动心了,但稍过会却说了句话:“我们家没病人。”。 <br/>  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br/>  院外四人很快对视一眼,显然妇女好象在回避著什麽。就在婉姨准备换个方式切入的时候,院内的那扇旧木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br/>  妇女抗著一把长柄除草铲走了出来,经过朝歌三人的时候虽没说话,表情却充满了渴望感。 <br/>  妇女转身把栅栏门关上,准备走上小路前再次回头看了眼衆人,然後就不快不慢的向村外田头走去。 <br/>  阿光刚想跟上去,却被婉姨一把拉住了。朝歌暂态明白了婉姨用意,这农妇一定是被说动了心,但又在回避著什麽,所以很有可能在有意的把他们引到村外去。 <br/>  朝歌猜的不错,在若即若离的跟著农妇走出村头不远後,他们就看到了站在玉米地前焦急等待中的农妇。 <br/><br/>  农妇一看到出现的朝歌等人,便扔下除草铲迎了上来,焦灼的看著婉姨:“你们真是省城来的?”。 <br/>  婉姨点点头,向阿光看了看:“这位是专业中医大夫。”。 <br/>  农妇转过视线,眼中焦灼生泪,谁也没有料到,久久注视阿光後,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br/>  等阿光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去掺跪在地上的农妇,却反被农妇死死的抓住双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全家吧!”。 <br/>  几个人全呆了。 <br/><br/>  从农妇的哭泪相述中,几个人才知道,这小小的偏僻静村究竟发生了什麽。 <br/>  原来不知道爲什麽,二十多年前,村子里忽然有人得了种怪病,患了这种病的人只要稍微受一点惊吓,就会全身抽搐不止。当时想尽了一切乡村人能想到的办法,却都治不了这种怪病。後来就有人传,这不是病,是中邪。 <br/>  可怕的是,村里这种中邪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中邪的程度也越来越严重,他们极怕声音,连偶而发出的狗吠鸡鸣,都可能会让他们抽搐止死。所以整个村子连鸡狗都不敢养,一看到外村来的狗,就一律勒死。所以朝歌他们才看到死命勒狗的那一幕,也自然知道了,那勒狗人是受了朝歌问话的惊吓,才导致成那个样子的。 <br/>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自称可以驱邪的神婆,这种情况就发生了更意想不到的变化。 <br/>  那神婆就是撒骨粉的怪异老妇人。 <br/>  开始人们还不大相信这自称神婆的老妇人能驱的了这种邪,但很快人们相信了,因爲在她给村人用了一种神奇的粉末後,邪好象真的被驱走了。 <br/>  可过了没多久人们才忽然发现,村人中的那种邪并未真的被驱走,而是暂时潜伏了起来。虽然每次神婆给他们喝那种粉末後会暂时起作用,但过一段时间,原来被神婆驱邪的人就会再次发病,而且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就像中了鸦片的毒鬼。 <br/>  神婆却说一定是中邪的人身子脏,才惹了邪东西上身,必须听她的话,叫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而且不准中邪的人出村,也不准村里的人把此事说出去,因爲据她说,这种邪说不得,越说就越招邪。 <br/>  於是过不多久,整个村子就牢牢的被这个不明来历的神婆控制了。虽然越来越多的村民暗暗觉出不对,但没人能说出不对在哪里,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中邪的人都必需神婆的那种粉末,虽然知道那东西就像在用毒药解渴,但你要是不用,就会亲眼看著自己的亲人抽搐而死。 <br/>  眼前这个农妇就曾眼看著自己的小儿子抽搐而死,现在又要轮到了自己的男人,如果这个唯一的亲人也死掉的话,她自己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现在遇到了大城里来的朝歌等人,就如同就要被淹水没顶之人,猛然中抓到了一支搭救之手。 <br/><br/>  衆人听後农妇的泪述,再次沈默在一种震惊之中。 <br/>  朝歌缓缓的吸了口气,回头向静静的小村子望去,心里有种莫明的涌动,他过去从来没有信过邪,将来更不会,永远都不会,该结束了 <br/><br/>古术 第四十二章:诡视 <br/><br/>朝歌决定把这神婆探个究竟。 <br/>  还是打配合,土守形、婉姨、姐妹花继续按原路线出村前行,一是不要引起神婆的注意,二是从农妇已经透露的一些线索,尽可量的到周遍去打听这神婆的来历。 <br/>  而朝歌、阿光会悄悄的留下来,一方面朝歌从村子的整体角度勘测一下,村人得的那种怪病会否跟风水有关;另一方面阿光在医学角度更深入的推断,这怪病的根源所在。 <br/>  最後两路人定好在村外的一个地点回合,从而稳妥确定该如何对付这个神婆。 <br/>  当然这里似乎没有提到梁库,因爲他的午觉还在无限期延长著。 <br/><br/>  可让朝歌有点失望的是,经过细致勘察,无论是从整体村庄和每户人家的所在风水位置,全都平平无奇,虽说不上好,但也决不至於恶相到招此怪病。 <br/>  阿光则先尝了这里的水质,然後又从村民的饮食习惯上观察了一下,结果和朝歌一样,没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br/>  这让两人有点迷惑不解,最後他们想到了神婆。 <br/>  会不会是神婆下的毒蛊一类的东西?但如果是那样,神婆必然先是有机会深度接触到村民。可听农妇讲诉,分明是那种怪病已经流传了近十年神婆才出现的。 <br/>  难道真的有中邪一说? <br/><br/>  日进傍晚,土守形几人还没有回来。而朝歌这边也并无实质性进展。那个农妇用麻布皮包了几个馒头和一些粗菜过来,朝歌、阿光两人平生第一次享受了把这样的野餐、有点偷偷摸摸式的农家野餐。 <br/>  一直到临近半夜,还是不见土守形一行人的踪影。朝歌望著已经没了半点灯光的小村子,心里忽然一动,他在想此刻的那个神婆又会在做些什麽呢?这个神婆现在的处境大概也同自己差不多吧,都只能是在掩人耳目下做些东西,不同是神婆在掩著村人之耳,朝歌是躲著神婆之目。 <br/><br/>  於是朝歌决定不等土守形先去村里探探这神婆的底,因爲如果土守形等人白天才回来的话,就又要浪费一天的时间了,况且费了一下午的劲没有任何进展,这种办事效率,是朝歌无法忍受的。 <br/>  阿光本想跟朝歌一同去,但朝歌怕土守形一旦回来和他们联络不上,深更半夜的两夥人乱找乱撞,相反会坏了大事。 <br/>  阿光也明白这个道理,於是他也很想说让朝歌留下,换他去。但短短几天他已经很清楚了朝歌个性,话一出口,定无更改。况且如果执意相争,似乎又有看轻朝歌的意思了。两下爲难,不免露出担心神色。 <br/>  朝歌看出了阿光心思:“你认爲那神婆会是术界里的人吗?”。 <br/>  阿光明白朝歌的话意,如果神婆真是具备术力的人,也就不会用那种神神怪怪的人骨作祟了。但一想到诸多未解的怪异处,还是担心道:“不管怎麽说,这神婆的确有点邪,你多小心!”。 <br/>  朝歌翘起嘴角笑了笑:“我从不信邪。”。 <br/>  说罢就转身向村内走去,刚走几步似乎感到了什麽,又停住回过头对著阿光:“放心,我有办法。”。 <br/>  这次再转身行去就再也没回过头,披著一身的夜月渐渐消失在村里。 <br/>  阿光并不知道朝歌所说的这个办法指的是什麽,但他相信,面前离去的这个虽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牧氏後人,没有把握的话决不会出口。 <br/><br/>  朝歌按著白天就已经打听好的方向,很快寻到了神婆位於村西头的那间又小又破的毛瓦屋。朝歌也很奇怪,按理说这已经控制了整个村子的神婆,想住什麽样的房子都不是没有可能,却爲什麽偏偏住如此破旧的毛瓦房呢? <br/>  可很快,朝歌发现自己的观察有误。这房子小则小已,但谈不上破,之所以有种破的感觉,原来凡是有窗门的地方,都钉满了横七竖八的破木条,好象生怕房子里会有什麽东西会漏出来似的。现在正是夏天,很难想象,一个人睡在这样一个闷笼里会是怎样感受。 <br/>  朝歌轻轻凑近了被封严严实实的窗前,隐约听到从细细的板缝中传出来的鼻息声,神婆就在里面。 <br/>  朝歌围著小屋前後转了一圈,像前面一样,所有能漏光可以往里看的地方,不是被封严就是被堵死。越是这样朝歌就越是料定这房子里一定有古怪,钉的这麽严实,无非是怕人窥视。 <br/>  说也奇怪,按朝歌以前的性格,对诸如此类的隐秘连听都不屑於听的。但现在不但不是不屑,反而越来越深迷其中。他有时候真怀疑,这种转变是不是因爲以前的太过刻意压制,导致一经开放便一发不可收拾,再或者是自己的个性之中,本来就隐藏著一些不可捉摸的东西。 <br/><br/>  夜越来越深了,可以感觉到升起来的潮气,正在一点点浸透著单衣。 <br/>  朝歌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探知到房子里面的具体情况。正在低眉沈思中,忽然从窗缝里传出来的鼻息一减,接著就听到一阵衣服细琐声。似乎是神婆在翻身,朝歌俯耳凑的更近。但他很快发觉,神婆不是翻身,而是坐了起来。 <br/>  又过了一会,忽然细琐声一促,神婆似乎很快的下了炕、走向门、抽开栓,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神婆猛的探出头来。 <br/>  但不知道爲什麽,朝歌明明没有躲闪,而只是顺著神婆视线奇怪的挪动了几步,那神婆却如同眼盲似的就是看不见。 <br/>  没错,朝歌用的正是在坟局阵衍中悟得的隐身术,利用每个人的视角不同,每随著对方视线所动一位元,都站在看不到的盲点之中。这大概就是朝歌跟阿光说的那种放心办法了。 <br/>  饶是这样,朝歌心中还是惊魂未定,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脚步声让神婆惊觉了, 所以她才故意让人不提防中猛的开门查看。 <br/>  神婆精著一双眼睛四处寻望,伸出的头扭动在两扇门板中间,长长的黑发顺肩披下来,映著惨白月光,极不相称的一张皱脸,给人说不出的诡异冷森。 <br/>  持了一会,神婆又轻轻的把门开大,然後迈出来,先是向前走了几步,看看周围并无异常後,又向房後走去,朝歌不及多想,趁著神婆走去房後的一短间,侧身闪进了神婆这间密不透风的小屋。 <br/>  刚一进来,朝歌就立时感觉到一股湿霉之气迎面扑来,朝歌一阵反胃,快速用衣袖捂住口鼻,这才没发出声来。 <br/>  朝歌先是靠墙站住,闭上眼,少倾才再睁开,因爲这样才能更快的适应黑漆漆的屋内光线。 <br/>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内情况,里面很简单,除了炕头的一排小木柜外,几乎连张椅子之类的摆设都没有。 <br/>  不一会,神婆就从屋後走了回来。她先把门重新从里边栓起来,然後并没往回走,而是贴著耳朵在门缝上,静静听著外面的动静。 <br/>  但她说什麽也不会想到,就在她的背後,朝歌的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著她 <br/>
古术 第四十三章:遗址(上) <br/><br/>静静听了一会,披著一肩年轻黑发的老神婆慢慢转过身,又走回坐到了炕边。 <br/>  朝歌几乎把呼吸细到了最小声,本来就静极了的小村,现在又加上这间封得严严实实的小屋,静得几乎让人以爲自己失了聪。 <br/><br/>  适应了一会,朝歌开始更能渐渐看出屋内的大概轮廓。 <br/>  从窗板缝遛进来的微弱月光打在神婆的後背上,就著长发和乾枯的身形,老神婆就像一位瘦弱的年轻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而她对面的阴影里也正静静的对峙著一位冷俊的年轻人。此时此刻的情景,真是说不出的一种怪异诡味。 <br/>  渐渐的,神婆的头开始慢慢往下垂,鼻息也伴著沈重起来,看样子在独坐间竟打起盹来。 <br/>  朝歌也不禁爲之一松,刚想顺畅的喘几口气,却突然抽冷子听到神婆“嘿嘿”的笑出了声。 <br/>  这一惊,几乎是朝歌出道以来最震骇的一次了。 <br/><br/>  “还想躲?我看见你了!”神婆阴恻恻的说著。 <br/>  朝歌脑袋里飞快的转了几个弯:神婆怎麽会见我?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爲了把他引进来,然後再把门反锁,这麽间小屋子,窗门又钉满了木条,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有点是请君入甕了。 <br/>  但朝歌又转念一想,如果真是神婆设的一局的话,刚才又何必装成打瞌睡的样子呢? <br/>  正惊惧猜疑间,忽然又听到神婆道:“大白天的,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br/>  这次的声音却说的很大,而且说到後来忽然含糊不清了。 <br/>  朝歌不禁自嘲一笑,原来是这神婆在说梦话。而且也瞬间明白了这神婆的怪异行爲,一定是经常处在一种强迫猜疑中,总是怀疑有人在背地里偷看她,或是觉得有人在打著这间小屋的主意。所以连做梦都在紧张著。 <br/>  但这更似乎证明了一点:这小屋内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br/>  黑暗中,朝歌的双眼更亮了。 <br/><br/>  神婆又含糊的说了几句梦话後渐渐没了声息,头越来越垂的更低,身子也跟著越来越向下倾斜,眼看失去平衡的时候,神婆一机灵从打盹中醒了过来。 <br/>  朝歌重又屏住了呼吸。 <br/>  神婆静了静,转头向窗子望了望又听了听,好象也分不清了梦境。直到清醒过来,才轻叹了口气。 <br/>  朝歌此时的处境可以算是最明目张胆的旁观者了,究竟是什麽感觉,只有进来的人才能真正体验得到。 <br/><br/>  又是一阵细琐声,神婆并没有爬上炕,而是站了起来。 <br/>  神婆每动一下,朝歌都要相应的变换位置,从而保证时刻站在神婆的盲点上,幸亏屋内黑暗之极,才弥补了因空间狭小又不能急步出声的障碍,否则恐怕朝歌踏位再快,也难免会露出踪迹。 <br/>  神婆此时向墙角走去,虽然光线黑暗,但走起来方向似乎很明确,显然像是因经常如此而变得习惯非常。 <br/>  神婆在墙角停了下来,低下腰像是拿起了一样什麽东西,然後往外放了一点。虽然朝歌与神婆的距离不长,但因爲房间内极度黑暗,所以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神婆的动作,再就是靠听声音判断了。 <br/>  听刚才神婆放下那样东西发出的声音,似乎像是一个木盆。朝歌实在想不出,这古怪的神婆深更半夜的拿木盆做什麽。 <br/>  接著神婆好像又把什麽硬石条似的东西放在了木盆里。朝歌真是越来越奇了,任凭自己在牧家村这几个月来的生活所见,怎麽也猜测不出这神婆此刻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br/>  接下来神婆所做的,就更加诡秘森人了。 <br/>  只听到一阵像是石盖摩擦陶罐的声音,接著就在神婆影影绰绰身影前的墙根处,嫋嫋的竟冒出一团幽冥骇人的绿火来。 <br/>  朝歌的眼睛也瞬间被染成了可怕的绿色。 <br/>  朝歌的第一反应:难道这神婆小屋里真的有邪? <br/>  更让人心跳欲爆全身僵血的是,映著那团幽幽漂浮在空中的绿火,神婆诡异而又乾枯的身影向前探出,一支手慢慢的伸进刚才冒出绿火的一个坛状容器内。等神婆的手再慢慢收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竟赫然抓著两根被冥火映的暗绿惨白的人骨! <br/><br/>  孤立的小村,深夜的诡屋,怪异的神婆,幽冥的绿火,再加上慢慢而赫然眼前的惨白人骨,此情此景此地,恐怕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几乎难以承受。 <br/>  朝歌却相反的镇定起来,看到人骨的一刹那,他便知道了这鬼气森森的绿火,无非是人骨中的磷质罢了,而且可想而知,白天用来驱邪的那种骨粉,也很可能就是这坛中人骨所制了。 <br/>  只不过这人骨又是哪里来的呢? <br/>  轻轻的咣当一声,朝歌看到神婆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小木凳坐了下来,像平时村妇洗衣一样,低下腰握著一根白骨在木盆中的那块应该是磨石类的石板上搓了起来。 <br/>  随著“搓搓”声响,骨粉生出了更多幽幽绿绿的磷质,加上四处漂浮的那朵鬼火,整个小屋都笼罩在一种萤绿之中。 <br/>  神婆每搓一阵,就会停下来,静静的听一听外面的声音。看神婆的样子像是极怕被村人知道她在做些什麽,朝歌看到这心里一动,看来这老神婆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普通人了,否则如果真有什麽邪道行的话,何必把自己封在这样一个比坟墓还不如的一座活棺材里。 <br/>  朝歌嘴角微微一翘,计上心头。 <br/><br/>古术 第四十四章:遗址(下) <br/>朝歌趁著“搓搓”的磨骨声,暗暗在墙上扣下几块土皮来,然後两指一弹,“当”的一声,把其中一块射到了墙角装著人骨的罎子上。 <br/>  这清脆一声,在“搓搓”的磨骨声中显的特别清晰,神婆立时像是抽了筋般停了手中动作。石化中的枯瘦全身,只有惊惧的一双老眼在颤动。 <br/>  可等了会并没再发现有什麽异常後,老神婆长长出了口气,正当在她认爲是场虚惊而再次准备磨骨的时候,人骨罎子又发出了“当”的一声。 <br/>  老神婆这回吓得差点坐倒地上,粗急的呼吸声喘满全屋。 <br/>  朝歌不等神婆回过神来,紧接著又弹出了一块。 <br/>  神婆向著人骨罎子一下子跪倒了,头磕的像鸡钳米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什麽大神大仙求饶保命的胡语。 <br/>  朝歌本不是恶作剧之人,这样做也无非是爲了想知道真相,看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便压了压嗓子缓缓道:“只要回答几个问题,我不会伤你。”。 <br/>  老神婆早被吓的没了魂,见话就应:“我一定说一定说大仙饶过老太婆大仙饶过老太婆……”。 <br/>  朝歌开始问话:“这人骨是哪里来的?”。 <br/>  老神婆不加思索的就一长串的回答:“就是村东那块坡地大仙饶老太婆饶老太婆……”。 <br/>  朝歌颇爲诧异,白天在勘测小村整体风水的时候,曾观测过神婆说的那块村东坡地,从风水上看并不像是块遗坟埋墓的古穴,在方位上看,村人也大多不会把坟埋到那里。况且那里现在已经种了庄稼,又怎麽会埋了这许多奇骨呢?但此刻的神婆早被吓的魂飞去体,说出的话哪还有做假的时间。 <br/>  於是朝歌又问第二个问题:“这里的怪病是怎麽回事?”。 <br/>  老神婆又是有问必答:“也是在村东那块坡地招的呀大仙饶……”。 <br/>  说到这里老神婆突然停住了,她好象意识到什麽,竟然慢慢的回过头看向朝歌站的方向,然後恢复了阴恻恻的声音:“你是白天的那夥人?”。 <br/>  原来老神婆在刚被吓到那一刻的确是有点糊涂了,但问了两句话後,渐渐发觉出本是罎子发出的脆响,但这问话声音却是来自背後,而且这问话声不但年轻,还更像是城里人。所以她一下子想到了白天的情景。 <br/>  朝歌实在没料到神婆会这麽快回过味来,又不好如实说,一时僵在那里。 <br/>  老神婆借著屋内的人骨磷火,渐渐看清了朝歌轮廓,就更加确认了自己是被人作弄了,而且这个作弄很有可能让她的秘密公诸於世,她悄悄的摸起了木盆中那块坚硬的磨骨石。 <br/>  朝歌再次没有想到,老神婆向他出手了。 <br/>  老神婆像疯了一样窜过来,把手中的磨骨石向朝歌砸去。朝歌下意识的一躲,磨骨石重重的砸在了朝歌身後的土墙上。 <br/>  朝歌刚一躲到另一边,老神婆的磨骨石也同时跟著砸了过来。朝歌惊讶的几乎忘了躲闪,没想到这乾枯老瘦的神婆竟然有这样的力气。虽然论体力,朝歌如果还手,完全可以制服老神婆,但以朝歌的性子,根本无法跟一个如此老迈的老太婆动手,更何况此时的老神婆几乎到了体力极限的发疯程度,就像已经绷到满弦的细钢丝,朝歌任何的稍微用力,都可能让她立时崩溃。 <br/>  就这样,狭小暗极的黑屋内,一个狰狞的老太婆疯狂挥舞著坚硬的磨骨石,把朝歌一步步的逼向角落。 <br/><br/>  就在最窘迫的时候,门被一下子撞开了。 <br/>  外边的月光不算很亮,但对於这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来说,就如同开了口子的黄河,瞬间爆满了整个狭小空间。 <br/><br/>  “嘿!干嘛那?深更半夜吵死了!”。 <br/>  顺著一句即痞又滑且熟悉的来声向门口望去,借著月光,那里站著的正是梁库等人。 <br/>  老神婆绷到极限的那根钢丝,崩溃了,她渐渐瘫软在地上。 <br/>  原来土守形等人顺著在村子里掌握的一点线索去摸清神婆的来历,结果越寻越远,几乎走到外县才终於打探明白,等往回返时天色已晚,马车无法快行。所以直到半夜才回到小村的会合地点,见到阿光就马上赶了过来。刚一接近小屋,就听到了神婆砸墙的恐怖声音,梁库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脚就把小屋门给踹开了。 <br/><br/>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原来这老神婆很早以前就是一个更爲偏僻小山村的神婆,依靠装神弄鬼来欺骗乡衆。在一次胡乱作法中,竟然无辜致死了一位村民刚生下不久的宝贝儿子,心知不妙,便连夜逃出了小山村,从此在整个县中过著朝不保夕的蒙混生活。 <br/>  十几年前经过这里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忽然发现,因犯病而抽搐倒在村东坡地上的一个乡民,在闻了地中翻起的一根白骨後,竟然渐渐好了。因这白骨是无意中被这乡民锄草耕地中翻出来的,而且抽搐倒地时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头是枕在了这根白骨上,自然也就无从注意让自己抽搐停止的竟然就是这根白骨。 <br/>  而这发生的所有一切却让流经此地的老神婆无意看到了,她便留在了村子附近。一点点暗中窥探後,老神婆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村里犯这种惊吓病所有严重的农户,几乎都在村东这片大坡地上有田。 <br/>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著什麽惊人秘密,但她却很清楚的知道,那坡底埋藏的这种白骨,一定和村人的怪病有著直接联系。於是她便开始了长达十年之多的愚民伎俩。虽然在後来她也发现这种白骨就像上瘾的毒药,在一点点的把小村拖向深渊,但已经很老的她,却再也不想过著从前那种流荡生活,即便是以牺牲整个小村爲代价。 <br/><br/>  听完老神婆颤颤危危的交代,衆人哑口无声。朝歌也是第一次领略到了如此邪狠的人心。 <br/>  按著神婆所说,衆人连夜赶到了那块充满邪气的村东坡地。 <br/>  此时半夜已过,临近黎明,正是夏夜最黑最潮的时刻,凝结在草叶和庄稼上的露水,一粘衣裤,冰冷入肌。整块坡地面积阔大,一眼望去,黑漆漆的边际没在茫茫夜色中。 <br/>  刚刚站在地边,小灵就无意中绊到了一块东西。她“疑”的一声,慢慢摸索著拣起来那样东西。 <br/>  隐约中可以辩出,那是块暗红色的残瓦。小灵用她那双娇嫩的葱尖粉指在残瓦上慢慢的细摸著,神色露出说不出的迷惑,不觉中自言自语著:“瓦轻而质密,看这残瓦的制作工艺,决不是现代人所造。” <br/>  小轻也把手摸到了残瓦上,隔了良久才迷离道:“可以肯定这是块明代精瓦!但……怎麽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br/>  衆人都被姐妹花的声音吸引过来,却没注意到婉姨更爲异常的变化,她双眼直直的望著没在黑漆漆夜色中的坡地,因爲紧张,不自觉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因爲她正强烈的感觉到,一股股巨大而庞然的尸骨之气从整块坡地中正暗暗冒起。 <br/>  婉姨默默而又字字清晰的道:“如果我没感觉错,这整块坡地下,一定埋藏著一座奇特的古村遗址!”。 <br/><br/>古术 第四十五章:人坑 <br/><br/>一座失落的古村! <br/>  一座掩埋在穷乡僻壤坡田下的失落古村! <br/><br/>  每个人听到後心中都不禁一阵狂动,朝歌更是颇爲心动。此时恰巧一阵夜风吹过,掠起他的发稍衣襟後,又远远的掀起一片草浪。苍茫冷峻之中,忽又平添了几分飘逸。 <br/>  这片被静静掩埋在坡田之下的古村遗址,会不会就是那个被猜测中的五行村之一呢? <br/>  正值每个人都心潮翻滚、思绪万千的时候,婉姨却发出了疑惑:“但让我奇怪的是,如果是座古村遗址,怎麽会有如此强烈的尸骨之气呢?”。 <br/>  小灵还在细细的抚摩著手中那块残瓦,听婉姨如此说就接道:“婉姨是不是因爲听我说起这片明代残瓦,才推断这坡底下埋的是古村遗址的?”。 <br/>  婉姨默默的点了点头:“是!我刚才一到这里,就强烈的感觉到这坡田中央有一块不是很大的地方正散发出惊人的尸骨之气,按我原本最初的感觉,看起来那更像是一个人骨坑。”。 <br/>  “人骨坑?”。 <br/>  从古村遗址一下子滑落到不知所谓、毫无油水的人骨坑,这让梁库老大不愿意:“婉姨你别逗我了。还没开挖呢,你怎麽就肯定是人骨坑?”。 <br/>  梁库还不知道婉姨有种感知尸骨的特殊能力,自然对婉姨的这种权威推断産生了抗拒性。 <br/>  婉姨似乎没听见,继续讲著自己的疑惑:“因爲一两具尸骨,而且又是埋了上百年的尸骨,根本不可能散发出那样强烈的质气。我猜那里面至少埋了不下一百具尸骨,而且都是命局奇旺的一百具尸骨。村人中患上那种怪病的,也正是日深月久受了这一百具命局奇旺的尸骨之气,逆转了本身的命里格局,才导致像中了邪似的怕惊。”。 <br/>  此时梁库又想反驳,在他听来,这穷乡僻壤的竟无缘无故的埋这一百具尸骨,实在有些恐怖的不太可能,正要张嘴却被阿光接道:“不错!白天给那个勒狗人推拿舒经的时候,一著力就觉得他体内不但五力混乱,更好象有什麽异常霸道的杂气伏在里面。现在想起来,的确很像是被一种奇旺外力严重干扰的迹象。”。 <br/>  阿光刚停一停,梁库就想插言,因爲他忽然发现,如果按这个状况进行下去的话,恐怕这古村遗址可就真要变成人骨坑了,心里著急嘴上笨,刚想张嘴,却又被姐妹花抢了话头。 <br/>  小灵大嚷了一声,差点把梁库吓到:“啊!我知道了!这种病平时要是不惊不扰,气和心平便相安无事。要是一但被惊吓触动,这种奇旺外气就会在体内做起乱来,体内本命五力如果打不过它,人就会像那个那个人一样发起疯来。我说的是不是阿光?”。 <br/>  阿光虽被小灵连珠炮似的抢了话头,看起来却像是说不出的舒服。 <br/>  他甜甜一笑点头:“对对,说的对!”。 <br/>  梁库却实在没有一点甜的感觉,这回鼓足气力决意奋力插嘴,却忽听到一旁有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了爲什麽骨粉可以暂时缓解发病。”。 <br/>  此人正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朝歌。 <br/>  朝歌继续道:“那是因爲骨粉助长了留在病人体内的奇旺外气,表面上看骨粉平衡了体内各力,实际上却是外气太强暂时压制住了病人本体五行各力。但……”。 <br/>  衆人的一问一答,无形中正试图揭开著尸骨与村人怪病之迷,却不知朝歌最後这一个“但”字又要引出什麽迷端来。 <br/>  朝歌顿了顿,开始又对阿光道:“那神婆几乎与尸骨朝夕相处,却爲什麽无事?”。 <br/>  阿光出身学医,又深谙人体内力格局,对此类问题当然比衆人明得多些,听朝歌问後想了想道:“对了!那个神婆阴狠孤寡,也是个命局极偏的人,一定是恰巧与那命气奇旺的尸骨互补,才导致相安无事。”。 <br/>  朝歌一听就明,又想回想到那神婆一头与其实际年龄极不相称的黑发,就更肯定了阿光的这种偏、旺之间互补的说法。 <br/>  似乎所有的论证都已经倾向了婉姨所说人骨坑的判断,但偏偏此时婉姨却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但是又怎麽解释这片残瓦呢?有瓦就一定有屋,有屋就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被掩埋了的古村。可村址中央,又怎麽来的百骨人坑呢?”。 <br/><br/>  在经过一阵稍稍的静寂之後,衆人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有关百骨人坑与古村遗址的论证。 <br/>  朝歌凭直觉联想到了几百年前五行族和六甲旬可能存在的那次灾难性大变故,会否与这百骨人坑有关呢?当然这前提是要首先确定眼下坡田底下是否埋的是五行村之一的遗址。 <br/>  除了默默抽烟中的土守形,和静静独立思考的朝歌,论证还在婉姨等人间颠来倒去的继续著,更在细致入微中发现了那块暗红残瓦的问题。因爲从明瓦特点看,除了当时的王宫寺院外,平民之居几乎是见不到这种色瓦的。又怎麽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呢? <br/>  百骨坑,村遗址,明残瓦。只简简单单的三样东西,却让衆人越陷越深。 <br/>  最终梁库梁库实在忍耐不住了,不是很激烈但却是很急迫的大叫一声:“我提议!”。 <br/>  衆人都不知所谓的看向把手举在半空的梁库。 <br/>  梁库颇爲正色道:“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挖开看一看!大哥大姐们,实干出真知呀!”。 <br/>  “挖你个头!”梁库的苦口婆心,却遭到了小灵的一盆冷水。 <br/>  小灵:“这麽大面积的遗址,你当是说挖就挖那?!没有专业的考古工具,没有系统的挖掘计划,乱挖一通,只能是破坏遗址。”。 <br/>  小轻也补了句:“那跟翻地种田没啥区别了。”。 <br/>  梁库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没了底气,他实在没想到挖古还有这麽多讲究。 <br/>  朝歌此时也说道:“整块坡地也要包下来。”。 <br/>  梁库张大嘴巴:“大哥!没这麽夸张吧?!”。 <br/>  望著朝歌一贯的冷峻的表情,梁库默认了。 <br/><br/>  在制定了极爲详尽的挖掘计划之後,一衆人开始了计划前的具体准备工作。尤其是能保证古村遗址完好出土的专业考古工具,只能到附近最大的地方“九鹿县”去想办法了。 <br/>  一提九鹿县,颇让几个月来倍受寂寞煎熬的梁库感到兴奋异常,这样可以好好补偿一下村居生活带来的委屈了。 <br/>  至於那个老神婆,本来就已经很老迈,再经过这样一折腾,几乎快油尽灯枯了,估计也再无力行骗做恶了。朝歌等人也并未爲难她,任其离开小村自生自灭去了。 <br/>  至於村人的病,阿光也是趁这次去九鹿县的机会,买些可用的中药回来,配合推拿治疗,相信只要不再接近那个百骨人坑就会渐渐好起来。 <br/>  第二天一早,长车载著一衆人等,气气势势的开扑仅次於都市大城的九鹿县了。这样一辆车,载著这样一群术界奇人,真不知道会在已充满现代气息的九鹿县引来怎样的轰动。 <br/>
再接再厉啊~~
<p><a href="http://www4.blog.163.com/user/list.jsp?userid=-0vwf&amp;dirid=71401">http://www4.blog.163.com/user/list.jsp?userid=-0vwf&amp;dirid=71401</a></p><p>眼盘是木人爱看啊,看在XD如此给俺面子,你就干脆去我博客里慢慢看吧.</p><p>再给你推荐个"子午相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