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文职防长的军改 外行与内行的启示

目前解放军与苏军类似，都是以军人担任国防部长一职，提及军改，不少观点认为中国应效仿美俄以文官担任国防部长。但只要简单回顾一下俄罗斯军改中文职国防部长的崎岖诞生之路就会发现，文职国防部长绝不仅仅是军人脱掉军装那么简单。
按照苏联的传统，国防部长应由军人担任，而身为军人的国防部长通常又是苏联最高领导机构的重要成员，参与党和国家的决策。而西方国家的传统是由政府内阁的一位重要成员以文职官员身份担任国防部长。俄罗斯立国后，决定效仿西方模式，由文人管理军队。1992年版的俄《国防法》规定：“国防部长、副部长及武装力量其他官员可以由文职人员担任”。1994年底到1995年初。时任总统叶利钦就曾与切尔诺梅尔金总理讨论过这一问题，但因不具备实现条件，加之军方强烈反对，这一计划未能付诸实施。当时在阿尔巴特大街国防部办公楼里，只有第一副部长科科申每天穿便装上下班。但事情很快就发生了改变，继叶利钦兼职国防部长后，第二任文职国防部长即将在错误的时间诞生。
1996年6月俄首任防长格拉乔夫被免职，原总参军事学院院长罗季奥诺夫当上了国防部长。同年10月晋升大将军衔。但此时距离罗季奥诺夫的60岁生日仅有2个多月，而按照俄罗斯法律，大将的最高服役年限为60周岁，届时他必须退役。但在12月初，时任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向罗季奥诺夫透露，叶利钦总统已经决定令其服役至2000年，12月11日，叶利钦正式签署命令：罗季奥诺夫大将退出现役，同时留任国防部长。这一命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此前人们普遍猜测，罗季奥诺夫年满60岁后或是退休，或是由叶利钦签署命令延长其服役期。这一回，叶利钦既没有让罗季奥诺夫退休，也没有延长服役期，而是让罗季奥诺夫成了一位文职国防部长。叶利钦的这一手差点让许多观察家跌破眼镜。
叶利钦对将罗季奥诺夫作为自己之外的俄首任文职防长一事是这样解释的，“一些民主国家的经验证明，文官担任国防部长能比较好地解决加强国防和保障军队方面的一系列任务，现任国防部长既有军事领导人的经验，又有政治生活方面的智慧，今后将以文职国防部长的身份解决军事改革问题”。但目睹罗季奥诺夫角色转变的巴拉涅茨上校（罗季奥诺夫的秘书）却有完全不同的认识。在他看来，罗季奥诺夫将军不仅被动的被别人剥掉了军服，还要显示自己不仅准备担任新角色，而且还亲自发明了这一新角色。早在总参军事学院工作期间，罗季奥诺夫就向叶利钦提出了关于文职国防部长的想法，而此时正是1996年12月动荡不安的时候，当时他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大将军装已经不再穿了。

更为重要的是，叶利钦的这次文职国防部长的尝试，仅局限将一位军人防长的军装剥去，并未在国家法律、军队条例与国防部的组织形式上做出相关调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尽管当时克里姆林宫大肆鼓吹说，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任文职国防部长的出现，是国家进一步民主化和对武装力量加强文官监督的证明，但国防部与总参谋部却普遍认为这是对罗季奥诺夫莫名其妙的报复。正是源于这位文职防长的先天不足，其只在防长任上只干了五个月零十一天就将指挥棒交给了战略火箭军出身的谢尔盖耶夫。对于这位听话的部长，叶利钦不仅授予谢尔盖耶夫元帅军衔，更专门修改《兵役义务与服役法》，两次延长谢尔盖耶夫的服役年限，而这时叶利钦已不再提议设立文职国防部长的了。
普京出任总统后，尽管谢尔盖耶夫得以留任国防部长，但其处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2001年3月初，谢尔盖耶夫写信给普京总统，要求将服役年限再延长一年，但却迟迟没有回音。3月9日，与谢尔盖耶夫矛盾极深的总参谋长克瓦什宁大将命令西伯利亚军区司令科尔米利采夫前往莫斯科。按照俄军规定，军区司令离开防区必须得到国防部长的批准，但科尔米利采夫并未向谢尔盖耶夫报告。谢尔盖耶夫知道后十分生气。3月15日，他以擅自离队为由处分了科尔米利采夫。但普京总统却发布命令，向科尔米利采夫授勋。2001年3月28日下去3点多钟，俄总统新闻办公室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当人们都认为普京将替换总理的时候，普京却为设立真正的文职防长对强力部门进行了大换血。

根据普京总统的命令，联邦安全会议秘书伊万诺夫出任国防部长，谢尔盖耶夫元帅调任主管战略稳定问题的总理助理。随后，普京又对国防部的高层人事进行了调整：莫斯科军区司令普扎诺夫上将出任国防部常务副部长；财政部副部长库杰林娜出任主管财务的国防部副部长；联邦安全会议副秘书莫斯科夫斯基上将出任主管装备的国防部副部长；西伯利亚军区司令科尔米利采夫上将出任陆军总司令，战略火箭军第一副总司令兼参谋长佩尔米诺夫上将出任航天兵司令。伊万诺夫和军方没有直接冲突，又十分了解军队情况，便于理顺国防部与总参谋部之间的关系。此外伊万诺夫还主持了军事改革的起草工作。正如普京所言，既然军事改革方案是伊万诺夫制定的，那么，让他把计划变成现实也是最公正的。
伊万诺夫在联邦安全总局工作期间，曾获得中将军衔。2000年11月，伊万诺夫主动向普京申请解除军职，以便为减少强力部门将军员额做榜样，此举受到了普京的表扬。如果从俄罗斯联邦立国算起，伊万诺夫是俄第3任文职国防部长（此前叶利钦和罗季奥诺夫曾当过文职国防部长）。但用西方国家的标准来衡量的话，伊万诺夫才是俄罗斯第一位真正的文职国防部长（叶利钦只是短时间兼职，罗季奥诺夫在任期间实际工作仍由军人负责）。回望伊万诺夫2001至2007年的防长任期，其不仅将军费中养军与建军的比例调整至60%比40%，为日后在比例上进一步向建军倾斜创造了条件，更为后继者继续推行军事改革创造了条件。时至今日，已任俄总统办公厅主任的伊万诺夫仍是俄军事改革的重要推手。

相比伊万诺夫首开俄真正文职防长的先河，库杰林娜作为俄历史上首位女国防部副部长无疑更加引人注目。库杰林娜1955年出生于濒海边疆区的弗拉迪沃茨托克（海参崴），早年毕业于莫斯科财政学院，在财政部一干就是24年，从普通工作人员一直干到财政部长副部长。她是俄政府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在国防部军事预算与拨款总局局长奥列伊尼克上将被撤职后，普京决定由她来掌管俄军的财政大权。普京公开表示。“库杰林娜是位众所周知的人物，有着丰富的经验。卡西亚诺夫总理对我的这一决定很不高兴，他对库杰林娜到国防部任职表示惋惜。但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那里更需要她”。当时俄舆论普遍认为普京文职国防部长的任命有助于推动停滞不前的军事改革，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文职国防部长的意义绝不仅仅是当初克里姆林宫口中“国家进一步民主化和对武装力量加强文官监督的证明”，而是一国军事理念彻底转变的产物。叶利钦的失败与普京的成功告诉我们，所谓文职国防部长必须服从本国整体国家战略与军事改革发展的需要，而不能本末倒置的简单作为军事改革的成果。
目前解放军与苏军类似，都是以军人担任国防部长一职，提及军改，不少观点认为中国应效仿美俄以文官担任国防部长。但只要简单回顾一下俄罗斯军改中文职国防部长的崎岖诞生之路就会发现，文职国防部长绝不仅仅是军人脱掉军装那么简单。
按照苏联的传统，国防部长应由军人担任，而身为军人的国防部长通常又是苏联最高领导机构的重要成员，参与党和国家的决策。而西方国家的传统是由政府内阁的一位重要成员以文职官员身份担任国防部长。俄罗斯立国后，决定效仿西方模式，由文人管理军队。1992年版的俄《国防法》规定：“国防部长、副部长及武装力量其他官员可以由文职人员担任”。1994年底到1995年初。时任总统叶利钦就曾与切尔诺梅尔金总理讨论过这一问题，但因不具备实现条件，加之军方强烈反对，这一计划未能付诸实施。当时在阿尔巴特大街国防部办公楼里，只有第一副部长科科申每天穿便装上下班。但事情很快就发生了改变，继叶利钦兼职国防部长后，第二任文职国防部长即将在错误的时间诞生。
1996年6月俄首任防长格拉乔夫被免职，原总参军事学院院长罗季奥诺夫当上了国防部长。同年10月晋升大将军衔。但此时距离罗季奥诺夫的60岁生日仅有2个多月，而按照俄罗斯法律，大将的最高服役年限为60周岁，届时他必须退役。但在12月初，时任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向罗季奥诺夫透露，叶利钦总统已经决定令其服役至2000年，12月11日，叶利钦正式签署命令：罗季奥诺夫大将退出现役，同时留任国防部长。这一命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此前人们普遍猜测，罗季奥诺夫年满60岁后或是退休，或是由叶利钦签署命令延长其服役期。这一回，叶利钦既没有让罗季奥诺夫退休，也没有延长服役期，而是让罗季奥诺夫成了一位文职国防部长。叶利钦的这一手差点让许多观察家跌破眼镜。
叶利钦对将罗季奥诺夫作为自己之外的俄首任文职防长一事是这样解释的，“一些民主国家的经验证明，文官担任国防部长能比较好地解决加强国防和保障军队方面的一系列任务，现任国防部长既有军事领导人的经验，又有政治生活方面的智慧，今后将以文职国防部长的身份解决军事改革问题”。但目睹罗季奥诺夫角色转变的巴拉涅茨上校（罗季奥诺夫的秘书）却有完全不同的认识。在他看来，罗季奥诺夫将军不仅被动的被别人剥掉了军服，还要显示自己不仅准备担任新角色，而且还亲自发明了这一新角色。早在总参军事学院工作期间，罗季奥诺夫就向叶利钦提出了关于文职国防部长的想法，而此时正是1996年12月动荡不安的时候，当时他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大将军装已经不再穿了。

更为重要的是，叶利钦的这次文职国防部长的尝试，仅局限将一位军人防长的军装剥去，并未在国家法律、军队条例与国防部的组织形式上做出相关调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尽管当时克里姆林宫大肆鼓吹说，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任文职国防部长的出现，是国家进一步民主化和对武装力量加强文官监督的证明，但国防部与总参谋部却普遍认为这是对罗季奥诺夫莫名其妙的报复。正是源于这位文职防长的先天不足，其只在防长任上只干了五个月零十一天就将指挥棒交给了战略火箭军出身的谢尔盖耶夫。对于这位听话的部长，叶利钦不仅授予谢尔盖耶夫元帅军衔，更专门修改《兵役义务与服役法》，两次延长谢尔盖耶夫的服役年限，而这时叶利钦已不再提议设立文职国防部长的了。
普京出任总统后，尽管谢尔盖耶夫得以留任国防部长，但其处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2001年3月初，谢尔盖耶夫写信给普京总统，要求将服役年限再延长一年，但却迟迟没有回音。3月9日，与谢尔盖耶夫矛盾极深的总参谋长克瓦什宁大将命令西伯利亚军区司令科尔米利采夫前往莫斯科。按照俄军规定，军区司令离开防区必须得到国防部长的批准，但科尔米利采夫并未向谢尔盖耶夫报告。谢尔盖耶夫知道后十分生气。3月15日，他以擅自离队为由处分了科尔米利采夫。但普京总统却发布命令，向科尔米利采夫授勋。2001年3月28日下去3点多钟，俄总统新闻办公室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当人们都认为普京将替换总理的时候，普京却为设立真正的文职防长对强力部门进行了大换血。

根据普京总统的命令，联邦安全会议秘书伊万诺夫出任国防部长，谢尔盖耶夫元帅调任主管战略稳定问题的总理助理。随后，普京又对国防部的高层人事进行了调整：莫斯科军区司令普扎诺夫上将出任国防部常务副部长；财政部副部长库杰林娜出任主管财务的国防部副部长；联邦安全会议副秘书莫斯科夫斯基上将出任主管装备的国防部副部长；西伯利亚军区司令科尔米利采夫上将出任陆军总司令，战略火箭军第一副总司令兼参谋长佩尔米诺夫上将出任航天兵司令。伊万诺夫和军方没有直接冲突，又十分了解军队情况，便于理顺国防部与总参谋部之间的关系。此外伊万诺夫还主持了军事改革的起草工作。正如普京所言，既然军事改革方案是伊万诺夫制定的，那么，让他把计划变成现实也是最公正的。
伊万诺夫在联邦安全总局工作期间，曾获得中将军衔。2000年11月，伊万诺夫主动向普京申请解除军职，以便为减少强力部门将军员额做榜样，此举受到了普京的表扬。如果从俄罗斯联邦立国算起，伊万诺夫是俄第3任文职国防部长（此前叶利钦和罗季奥诺夫曾当过文职国防部长）。但用西方国家的标准来衡量的话，伊万诺夫才是俄罗斯第一位真正的文职国防部长（叶利钦只是短时间兼职，罗季奥诺夫在任期间实际工作仍由军人负责）。回望伊万诺夫2001至2007年的防长任期，其不仅将军费中养军与建军的比例调整至60%比40%，为日后在比例上进一步向建军倾斜创造了条件，更为后继者继续推行军事改革创造了条件。时至今日，已任俄总统办公厅主任的伊万诺夫仍是俄军事改革的重要推手。

相比伊万诺夫首开俄真正文职防长的先河，库杰林娜作为俄历史上首位女国防部副部长无疑更加引人注目。库杰林娜1955年出生于濒海边疆区的弗拉迪沃茨托克（海参崴），早年毕业于莫斯科财政学院，在财政部一干就是24年，从普通工作人员一直干到财政部长副部长。她是俄政府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在国防部军事预算与拨款总局局长奥列伊尼克上将被撤职后，普京决定由她来掌管俄军的财政大权。普京公开表示。“库杰林娜是位众所周知的人物，有着丰富的经验。卡西亚诺夫总理对我的这一决定很不高兴，他对库杰林娜到国防部任职表示惋惜。但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那里更需要她”。当时俄舆论普遍认为普京文职国防部长的任命有助于推动停滞不前的军事改革，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文职国防部长的意义绝不仅仅是当初克里姆林宫口中“国家进一步民主化和对武装力量加强文官监督的证明”，而是一国军事理念彻底转变的产物。叶利钦的失败与普京的成功告诉我们，所谓文职国防部长必须服从本国整体国家战略与军事改革发展的需要，而不能本末倒置的简单作为军事改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