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读《流麻沟十五号》,缅怀那些追求理想,牺牲于白色恐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17:47:31
以下引用网上人士的话语:
《流麻沟十五号》,购自台北街头一家小小的金石堂书店,是我对自己首次台湾之行的最好总结:转型并不是围观者所理解那样顺畅和简单,政治转型仅仅是一方面,社会再组织与弥合分裂路阻且长。

这是一本关于女囚犯的故事,囚禁她们的,是蒋氏父子。1950年代的白色恐怖中,曾有六个女子因为思想问题,被家人“连累”或者仅仅是因为误会,被关进了著名的绿岛监狱,成为“思想犯”。“流麻沟十五号”是这些囚徒们共同的户籍地。

本书基本上采用了口述历史的方式,请当事人回忆当年经历。一个例外是台北邮电局职员施水环,这个女孩子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她的青春岁月,她没能活下来,被枪决。该书最后一部分,用她的家书组合而成,我实在不忍心再读下去。

蒋经国现实推动台湾完成政治转型,由于信息的不对称,由于现实形成的强烈对比,关于台湾,大陆民众实在是很难抛掉种种限制客观理性审视之。所以,会有人对蒋氏父子怀有莫名而过分的好感。另一方面,对于转型,又简简单单理解为政治转型,没看到还有更复杂艰难的一面。仅就台湾旅行的私人感受而言,转型问题实际上远远谈不上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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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报人杨泰兴给我提供了一份长长的书单,都与绿岛存在交集。其中曹钦荣的《流麻沟十五号:绿岛女生分队及其它》,是少数整本以女性受难者为角度的著作,全书采用口述历史的方式,请五名主角回忆当年经历,第六个施水环例外,她死在监狱,只能以家书还原。
这六人分别为——
张常美,省立台中商职一年级学生,老蒋说“宁可错杀一百个,也不要放掉一个”,她自述是九十九分之一。
黄秋爽,台北静修女中三年级学生,全家七人被刑,她与父亲被判刑时均未拿到判决书。 张金杏,彰化大肚国小老师,人称岩石缝长出的小草,立志要比那些没有被关的人更厉害、做得更好,“就是要走出来给你看。”
陈勤,台北福星国小老师,原本期待灿烂岁月的未来,不料婚后即遭无妄之灾,身系囹圄五年六个月又十六天,这日子是数着过的。
蓝张阿冬,被抓时女儿才一岁多,“我正抱着她喂奶,看他们一堆人进来,我的脚就软了,手还抱着女儿吃奶。”
施水环是台北邮电局职员,白色恐怖定格了绿岛青春,她枪决前的家书记载:“当每晚梦见慈祥的妈妈跪在神前为了您儿女祈祷,我眼泪暗暗地湿透了枕头,只有您的来信,无时在我的身,入睡前一定拿起重念一遍。”
庆幸的是,张常美与欧阳剑华婚后,半生圆满,身体硬朗且生活充实,四个小孩分为舞蹈家、大学学院院长、系主任与大提琴演奏家。忆及过往,她总一句“很辛苦”。她肯定现在民主多了,但对当局不免摇头:“连‘赔偿金’都要叫‘补偿金’,不肯承认欠我们!” 。。。。。。
这当然不是绿岛的全部。从新生之家步行前往燕子洞,有一个阴森的去处,跟整个绿岛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照,那就是通常所称的“十三中队”——不,它并非实际编队,而是对不幸逝世者公墓的别称,施水环就曾在那里。

以下引用网上人士的话语:
《流麻沟十五号》,购自台北街头一家小小的金石堂书店,是我对自己首次台湾之行的最好总结:转型并不是围观者所理解那样顺畅和简单,政治转型仅仅是一方面,社会再组织与弥合分裂路阻且长。

这是一本关于女囚犯的故事,囚禁她们的,是蒋氏父子。1950年代的白色恐怖中,曾有六个女子因为思想问题,被家人“连累”或者仅仅是因为误会,被关进了著名的绿岛监狱,成为“思想犯”。“流麻沟十五号”是这些囚徒们共同的户籍地。

本书基本上采用了口述历史的方式,请当事人回忆当年经历。一个例外是台北邮电局职员施水环,这个女孩子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她的青春岁月,她没能活下来,被枪决。该书最后一部分,用她的家书组合而成,我实在不忍心再读下去。

蒋经国现实推动台湾完成政治转型,由于信息的不对称,由于现实形成的强烈对比,关于台湾,大陆民众实在是很难抛掉种种限制客观理性审视之。所以,会有人对蒋氏父子怀有莫名而过分的好感。另一方面,对于转型,又简简单单理解为政治转型,没看到还有更复杂艰难的一面。仅就台湾旅行的私人感受而言,转型问题实际上远远谈不上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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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报人杨泰兴给我提供了一份长长的书单,都与绿岛存在交集。其中曹钦荣的《流麻沟十五号:绿岛女生分队及其它》,是少数整本以女性受难者为角度的著作,全书采用口述历史的方式,请五名主角回忆当年经历,第六个施水环例外,她死在监狱,只能以家书还原。
这六人分别为——
张常美,省立台中商职一年级学生,老蒋说“宁可错杀一百个,也不要放掉一个”,她自述是九十九分之一。
黄秋爽,台北静修女中三年级学生,全家七人被刑,她与父亲被判刑时均未拿到判决书。 张金杏,彰化大肚国小老师,人称岩石缝长出的小草,立志要比那些没有被关的人更厉害、做得更好,“就是要走出来给你看。”
陈勤,台北福星国小老师,原本期待灿烂岁月的未来,不料婚后即遭无妄之灾,身系囹圄五年六个月又十六天,这日子是数着过的。
蓝张阿冬,被抓时女儿才一岁多,“我正抱着她喂奶,看他们一堆人进来,我的脚就软了,手还抱着女儿吃奶。”
施水环是台北邮电局职员,白色恐怖定格了绿岛青春,她枪决前的家书记载:“当每晚梦见慈祥的妈妈跪在神前为了您儿女祈祷,我眼泪暗暗地湿透了枕头,只有您的来信,无时在我的身,入睡前一定拿起重念一遍。”
庆幸的是,张常美与欧阳剑华婚后,半生圆满,身体硬朗且生活充实,四个小孩分为舞蹈家、大学学院院长、系主任与大提琴演奏家。忆及过往,她总一句“很辛苦”。她肯定现在民主多了,但对当局不免摇头:“连‘赔偿金’都要叫‘补偿金’,不肯承认欠我们!” 。。。。。。
这当然不是绿岛的全部。从新生之家步行前往燕子洞,有一个阴森的去处,跟整个绿岛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照,那就是通常所称的“十三中队”——不,它并非实际编队,而是对不幸逝世者公墓的别称,施水环就曾在那里。

施水環,1925年生,台南市人。弟弟施至成,台大畢業,因牽連「台大支部案」逃亡2年,一直躲在施水環宿舍天花板內。施水環因保護弟弟,再加上在台北郵電局服務時,認識同事錢靜芝、丁窈窕,牽連「郵電支部案」,1954年7月19日被捕。施家寡母信靠上帝,給予獄中的女兒信仰的支柱,施水環在獄中亦信靠上帝,後於1956年7月24日槍決,施至成後來下落成謎,恐亦遭到不測。
林粵生是施至成的台大同學,因捲入「台南市郵電案件」,被判刑15年,送到綠島新生訓導處關押,那時候他尚不知道施家姊弟生死下落。
68封獄中家書
林粵生出獄後到台南探訪施母,知道施水環已遭槍決、施至成則行蹤成謎。施母視外省籍的林粵生如同親生兒子,將施水環、施至成部分遺物交託林粵生保管。林粵生於2002年提供一批施水環的遺物給綠島人權園區文史調查團隊,包括獄中家書、筆記,後交由台灣游藝公司複製,因而間接促成《流麻溝十五號》這本書誕生。
遺物中除了施水環個人照片、她與弟弟、台南朋友的照片,還有謄寫68封家書的筆記。家書的字句讀來平淡如水,複雜心情卻力透紙背,難言訊息萬端,槍決前2日發出最後一封給姊姊的信,寫道:「我很羨慕這塊布,它能比我強得很多,而竟隨意地走了一趟,我日夜嚮往之故鄉。」反覆讀這些家書,令人難以釋懷,不禁要問:「縱使有罪,罪及於死嗎?」
《流麻溝十五號》出書前,我根據第23封信的訊息查詢「永樂禮拜堂」,知道就是歷史悠久的台南看西街教會。有一天我南下到教會,尋訪施水環母親及姊姊的教會會籍,多謝教會幹事協助聯繫,輾轉認識了住在神農街熱心文史工作的張長老,與他聊他對施家人的印象。他指認以前施家在神農街的住所,臨走時一直感嘆低語:「一位清純未婚女性,罪及於死嗎?誰要負責啊?」張長老談到施母及姊姊已離世,施家後代日子過得並不平順。走在觀光客人來人往的神農街上,我的耳邊迴響著張長老的低語,內心裡默禱著:「願上帝保佑他們一家人!」
獄中信仰轉折
施水環第2封家書(1954年10月10日)提到:「媽媽您不要煩惱,我們期待辦事清明的法官給無辜的我們澄清這次遭遇的災難,我們是善良的老百姓,我們的一輩子不敢做違背政府法令的事。」安慰家人之外,也表白自己信守的價值原則。
第4封信(1954年10月25日)則寫著「每晚夢見慈祥的媽媽跪在神前為了您兒女祈禱」;第8封信(1954年12月13日)則透露母親跪在神前祈禱、女兒每天念佛,但願自由的日子很快來臨。
到了第9封信(1954年12月22日),信中提到的「信仰」開始出現轉折:「可是我的心仍然的沉重,聖誕節來臨了,祈求上帝使我們明年可在家團圓,過快樂的聖誕節。」獄中家書自此而後,不斷提到上帝賜給全家平安。
第10封信(1955年1月11日):「只要健康,我們總有一天能夠見面的,我們都不要失望,應該祈禱上帝賜給我們平安,早日恢復自由。」一直到最後第68封信信末仍寫道:「我每清早如媽媽所囑讀聖經和祈禱,祈求神的恩待。願上帝的恩典降臨在我們全家人身上。阿們!敬祝平安!!」事實上,獄中每天的清晨是最恐怖的時辰,因為是受難者被點名送往馬場町槍決的時刻。
施水環曾經在第67封信寫道:「最後願上帝的保佑及公正的法律能賜給我們一家人無受冤枉地度過這一大苦難,並讓我們早日回復自由,共享團圓,阿們!願主和您同在。」閱讀家書時,我們不只心痛施水環「罪不及於死」吧!我們還想像著:天使的身影不時出現在「青島東路3號」(台北市軍法處)的女牢房窗外,看著施水環寫家書,對施水環閃耀著希望的亮光!但魔鬼出手了,現實粉碎家書中卑微的期望,也扼殺了家人從書信中感受到的絲絲希望。但細讀施水環獄中家書筆記,可以發現她的信仰轉折,持續帶給她希望與心靈安慰。
檔案背後的案情
白色恐怖集權橫行的時代,正值二戰後聯合國人權宣言發表、德國紐倫堡審判期間,國際人權準則和潮流,當局不會不知情。即使是東西冷戰之際、韓戰結束之後,當局雷厲風行「抓匪諜」也到了尾聲。
根據當時的法律條件,施水環被拘押在軍法處將近2年的證據為何?除了家書,施水環還留下其他筆記:抄錄裁縫衣板、歌曲/詩詞、日本和歌創作、勵志短句、譯正氣歌等,也吐露了年輕女性的人生熱情、日治教育下的人生觀與教養,及熱愛文學創作的心靈。她以日文書寫:「再來不知何日/我要將你/擁抱胸前一起跳華爾滋………」受難中的年輕愛戀心情仍然炙熱!可惜這一切生命美好的潛能和未來希望,被惡魔政權扼殺、終止。
解讀目前的檔案(書頁460、461)及同案林粵生、雷水泉兩位受難者生前的口述,我們只能有限地了解:林粵生當兵前,常前往施水環的台北郵電宿舍會見藏匿於天花板的施至成,服完兵役後,曾於住處與逃亡中的施至成再見一次面,並留施至成住一夜。此後施至成音訊杳然,是極少數白色恐怖受難者中至今音訊全無的「失蹤者」。
施水環涉及的政治案件,一般稱為「省工委台南市委會郵電支部案」(1954年7月),當時中國共產黨在台灣的地下組織稱為「台灣省工作委員會」,研究者指出,目前案件名稱是以官方觀點分類,適當與否尚待檢驗。檔案名稱「省工委」、「支部」隱含涉案者已參加叛亂組織,因而被定罪,所以稱為「台南市郵電案件」是比較中性的描述。
目前的檔案資料和口述都不足以清楚解讀台南市郵電案,有無數待解的謎團。為了締造兩岸真正的和平,國共兩黨是否應先向白色恐怖歷史中所有犧牲者真誠道歉,並全力還原歷史真相,才有正義可言?今日台灣進行「轉型正義」,面對過去歷史的罪行,法律研究之外,更需質問國家組織性犯罪、政治和道德責任歸屬,才能確立歷史和司法的正義。
透過《流麻溝十五號》出版,但願我們能夠深刻地記得他們的故事,思考歷史的教訓,更努力讓人權價值成為日常生活中普遍的準則。 
獄中家書
施水環自1954年10月1日至1956年7月24日(槍決日),囚於台北軍法處19個月,前後寄出68封家書,述說她對家人殷切的思念。以下所列家書依原件逐字照錄。
第9封信 1954年12月22日
姐姐:辭別尊顏,無日不思。不知您們如何的過著,甚念。姐姐,想不到我們會遭遇到這樣無辜不幸的事情,使已年邁的媽媽以及您悲傷,妹真慚愧懊悔之至。茲接到您寄來的包裹以後,已有一個多月了,妹曾經寫過三封信回家要求一些東西,不知有沒有接到?一直沒見回信,靜閒的時候總是在糊思亂想,更加悲痛欲絕的心,急得像在熱鍋上的螞蟻,姐姐,我期待著您速速告知近況,望您幫忙給我寄些東西來。您不是要打毛線衣嗎?寄毛線和尺寸來讓我打好嗎?其他需要的東西全用包裹寄來就可以。國語小字典、中文版一○一世界名曲集、強胃散、魚脯、肉脯、毛線鉤針(銀色),以前所剩下的毛線、白府綢二碼。今天是冬至,難友的家裏送來的糯米圓分給我,嚐到一點甜的味道。可是我的心仍然的沉重,聖誕節來臨了,祈求上帝使我們明年可在家傳圓,過快樂的聖誕節。我起居很順適,望媽媽、姐姐不要為了我煩惱,尤其是望媽媽您千万保重。敬祝 聖誕快樂
第19封信 1955年4月25日
母親大人:四月十一日寄上乙信,料已到達手裡了吧?每天盼望著來信,但一直到現在還未收到回信,甚為惦念。您們好嗎?上次告訴您,胃病後飲食欠佳,因此都是少吃多餐,甚至刺戟(激)性的一切都盡量避免,現在可說已經痊愈了,只是有時想吃的始終得不到,這相當傷腦筋。媽媽給我寄些麵茶(炒熟一點,糖不要放多,有點甜味兒就好)和魚肝油一瓶好不?今年的春天又是悄悄地溜去了,但我每天沒有忘記跟?著遙遠的媽媽合心一起禱告。您不要為我煩憂,我會自己小心地照顧自己的。並且和上帝同在,心靈上總是平安的。祝健康!
第23封信 1955年6月20日
親愛的媽媽:端午節到了,夏天也跟著來臨了。近來媽媽及您們如何過著呢?想念得很。六月十六日永樂禮拜堂獻堂式典禮,二姐曾經寫信告訴我那天我們一家要受洗禮,相信已經受過洗,那天的情形如何?我切望二姐能來信告訴我,讓我也認識那禮拜堂的規矩。六月六日寄去的信收到了嗎?我有要求一些東西,希望收到信以後給我準備寄來,如果信沒到手裏,請來信告訴我,我下次再稟告。我近來生活很舒適,每天早上听媽媽的話,很早就起床了。現在的氣候變幻莫測,盼望媽媽和二姐保重玉体。敬祝福安!!
*作者根據第23封信的訊息查詢到施母聚會的「永樂禮拜堂」,即看西街教會。
第34封信 1955年11月21日
親愛的媽?:您十二日的玉函十六日下午拜讀了,敬悉一切,甚為欣慰。您說要給我寄生蛋,可是郵寄怕易弄破,又不易裝包,如果有人來北時,托順便帶來給我就更好了。這裏朝夕來三次開水,如果有熱水瓶就很方便,去年托二姑,可是沒有寄來的熱水瓶,現在不知怎樣?還在她家嗎?那麼能不能請她再送一趟。
上次寄來的麵茶太甜了,下次再給我寄?來,不要放太多的糖和蘇打餅干若干。正宏能立志做事這使我很高興,不果他還年輕,我更希望他仍每天能有規定時間自習,免把學問丟開。我十月份的縫紉工作工資又領了二十五元錢,特此稟告。我每天也禱告上帝,感謝上帝,保佑使媽?及家人平安。近來我?得很好,也自知保重,請您老勿念。敬請福安!!
第68封信 1956年7月22日
親愛的姐姐:昨天接到媽媽寄來的郵包,趕快打開一看,呀!這么丰富的肉鬆、魚鬆和水果,料想這種水果一定是我家院裏出產的,想著、想著,思鄉的淒念忽然湧上心頭,恨不得一氣跑到家裏見親愛的媽媽、姐姐,以及家人等……….。姐姐:怎么哪!!我要送給您做洋裝的布,您卻不收反又給我寄來,這未免使我傷感而不禁地祇好苦笑了,我很羨慕?塊布,它能比我強得很多,而竟隨意地走了一趟,我日夜嚮往之故鄉。我寄去的信您?都有收到嗎?上次要求一件花洋布是想要做送給一個小孩子的,所以要比較可愛的花樣,下次如有了,再請給我寄二碼來好嗎?再請媽?給我寄用油炸的マサバ魚來,其餘魚、肉鬆暫?不要寄來。我近來身体很好,請釋念,並望媽?和您千万保重玉体,因為?候太不正常,飲食要十二分注意。我每清早如媽?所囑讀聖經和祈禱,祈求神的恩待。願上帝的恩典降臨在我?全家人身上。阿們!敬祝平安!!
  
*施水環槍決前2日發出最後一封給姊姊的信。
读来字字带血
2015-4-14 10:09 上传

2015-4-14 10:10 上传

2015-4-14 10:11 上传

曹欽榮 《流麻溝十五號》綠島女生分隊及其他 作者:曹欽榮、鄭南榕基金會 出版社:書林出版有限公司 2012年12月出版。
前言 (節錄)「公館村流麻溝十五號」是綠島的共同事業戶戶籍地址,戶長是新生訓導處處長,除了管理人員幾乎清一色是中國籍,遷出遷入的人口在戶籍謄本「稱謂」上都是「新生」,籍貫幾乎涵括中國各省市,也有許多台灣省籍。這個特別戶籍存在時間超過40年,同時在籍人數最多時可能達3000人,前後遷入遷出者不計其數,而綠島當地人口數大約也只有3000人。
這是白色恐怖時期火燒島政治犯的共同戶籍,但所有政治犯都不知道有這個戶籍存在,只知以郵政信箱收發信件。這個戶籍全部都是外來人口,最大的好處是在2000年前後,成為許多白色恐怖受難者僅有的官方關押「思想犯」、發放「補償金」的證據。2006年夏天,我們前往綠島戶政事務所,請求協助調閱政治犯戶籍時,陪同的受難者看到自己的綠島戶籍,才恍然大悟:「我原來也是綠島人!」
流麻溝位於綠島東北角,是島上最重要的水源,稱它為溝,卻是幾十年間供給受難者源源不絕的生命之泉。書中的幾位主人翁,都提到女生分隊到流麻溝抬水,是每日例行工作。流麻溝曾經養活數千人,那麼多來自中國大江南北、全台各地的人,從青島東路三號,移送到綠島流麻溝十五號,他們在島上度過漫長的「不自由」歲月!
這本書是累積10多年來採訪白色恐怖女性受難者,整理出來的部分文字記錄,採訪目的不只記錄她們的受難史,更期待她們曾經受苦的人生,在年老時回顧,對後人有所啟發。她們是20世紀台灣歷史的縮影,身上散發出各自獨特的個人韻味,從舊時代掙脫封建、父權的束縛與迫害。到今天,阿嬤們內心仍然有苦有樂,女性細微心思裡有對家人的愛和憂,但是卻充滿著喜樂的心情,面對人生。她們的時代背景和環境,到底限制或者造就了她們的女性特質和潛力?這點有待讀者從書中字裡行間去追尋、思索。讀者若能超越一般認為這類口述是政治受難者的悲情故事集,而能體會她們包容的人生,帶給讀者更豐富的啟發意義,那出版這本書就有價值了。
施水環(後排左)、丁窈窕(後排中)、吳東烈(前排中)3人遭槍決,施至成(前排右)失蹤。
海峡两岸,曾发生多少这样的悲剧,有多少这样的受难者啊,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创伤
“我很羨慕一塊布,它能比我強得很多,而竟隨意地走了一趟,我日夜嚮往之故鄉。”
我们中华文字,可以让人愉悦,也可以让人悲痛欲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首都北京的无名英雄广场上,树立着的“无名英雄纪念碑”,是有着施水环、丁窈窕两位烈士的名字的。根据网上提供的名单我没有找到烈士计梅真、钱静芝的名字。如果我错了,大家一定要纠正我啊。
无名英雄纪念碑上篆刻的名字,是以拼音排序的。丁窈窕在第九组、施水环在第三十四组。
到了第9封信(1954年12月22日),信中提到的「信仰」開始出現轉折。
这绝对不能理解为施水环烈士向白色恐怖反动势力的屈服,从宗教中寻求逃避。
我们不能忘记,她本来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却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更好的生活在一个新世界的理想而投入了危险万分的斗争中。
白色恐怖下的牢狱生活使我们这些生活在平安生活的享福之人无法想象的。如果宗教能在她受尽苦难时给她带来安慰,在死亡来临时给她一丝一毫的安宁,哪怕微不足道的减轻她精神和身体上的痛苦,那也是宗教中善的力量的体现
朋友们 我有个疑惑:这些文字放在“灌水乐园”是不是不合适啊?
更好的位置是在“军事畅谈”或者“讨论畅谈”?
shequtanxun 发表于 2015-4-14 10:54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首都北京的无名英雄广场上,树立着的“无名英雄纪念碑”,是有着施水环、丁窈窕两位烈 ...
总要有一天,烈士纪念碑要矗立在马场町和绿岛的土地上。
老蒋在台湾的白色恐怖,和老毛在大陆的红色恐怖没有本质区别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只有残忍和没底线程度上,老蒋略逊一筹罢了。
铁马冰河陆川客 发表于 2015-4-15 15:50
总要有一天,烈士纪念碑要矗立在马场町和绿岛的土地上。
哦……白色恐怖受难者纪念碑早就修好了啊,
http://www.cpami.gov.tw/chinese/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8567&Itemid=54
而且是政府主导修的……反而是文革等红色恐怖的受害者,还没有得到安息呢
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
http://www.taiwancon.com/26621/%E5%9C%A8%E7%99%BD%E8%89%B2%E6%81%90%E6%80%96%E5%8F%97%E9%9B%A3%E7%9A%84%E4%B8%80%E7%BE%A4%E5%8F%B0%E5%8D%97%E9%9D%92%E5%B9%B4.htm

李石城在民國四十一年鹿窟事件入獄時才十六歲,之前只受過兩年的日本小學教育,如同文盲,不識中文,但他有超凡的記憶力,可說過目不忘,在獄中算是最年輕的政治犯,受到許多同窗獄友(學識淵博的反政府者)關懷疼愛,指點讀書識字,反倒因禍得福,如今的博學多聞,可說是師出名門。
在牢中第四年的某個中午,大家集合在操場上準備午餐,飯桶裡的米飯被風沙吹襲著,因沒蓋子積了不少塵土,當時軍法處長李元簇中將,正向一個身材矮胖、穿夾克,看似外省老芋仔的中年人,行了一個軍禮。這是非常不尋常的舉動,也引起大家的注意。
此中年人走到飯桶旁盛了一碗飯,用責問的口氣說:
「這飯叫人怎麼吃?」他吃了幾口飯,走到李石城旁,便問:
「來多久了,年紀輕輕就加入共產黨搞叛亂?」
李石城正經的回答辯駁說:
「我又不是共產黨,他們隨便抓來的。」吞了口口水後,他又說:
「蔣經國當年加入共產黨,為何不抓他?」
事後不久,在洗衣室工作的李石城,被通知有上級在政治室會面,心知闖禍,李石城百感交集,不安與恐懼油然而生。他硬著頭皮被押到政治室門口,他知道進去後很少有人能平安出來,雖然不願意,還是得進去面對。
偌大的政治室,只見著當天見過的中年老芋仔一人在內,老芋仔客氣的請他入坐,並示意守衛關上門,執問李石城:
「你怎麼知道蔣經國曾加入過共產黨?」李石城答覆說:
「曾看過一本俄蒙回憶錄書寫的。」此人驚訝的又問:
「寫在什麼地方?」李石城肯定的,一字字回答說:
「在書中118頁的xx行到xx段。」
這人笑著對李石城說:「你記憶力蠻好的,喜歡看書呢!」
最後,老芋仔離去時,還對李石城說:
「居然愛看書,將來就安排一個地方,讓你好好唸書。」
李石城後來才獲知,原來跟他講話的這個人就是蔣經國,因而擔心自己曾指摘蔣是共產黨一事,是否會大難臨頭?
過了數月後,獄監兵忽然跑來請他收拾行李並打包。
這對一個刑期未滿的叛亂犯來說,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赴刑場槍決!李石城內心充滿無奈與絕望,如同掉進黑暗無邊的大海,孤獨地沈浮其上,四周鴉雀無聲,只聽到自己心臟猛烈的撞擊聲,那種冰寒、顫慄的感覺,一下子從腳底浸蝕上全身,直沖腦門,令他頭皮發麻。
原本逞強的性格,再也壓不住眼眶的淚水,回想自己年輕的生命,竟被政治無端迫害,糟蹋至此!
此時的他,有體無魂,悲憤不已,一生的含冤未雪,要向誰去討回公道?如此荊棘的人生,讓這名少年根本沒機會看到未來,就飽嚐風霜,受盡凌虐、折磨和踐踏,老天爺啊!捉弄人,莫過於此!
他的人生,就在這短暫的片刻,做了一遍倒帶:
全村被包圍拷打、逼供抄斬,一幕幕的景象,在眼前飛過。很快的,輪到了自己,多少的委屈,多少的不滿,只能含淚吞腹,無語問蒼天!
如今,白髮蒼蒼的李石城,慢條斯理的說:
「後來,我被調遣到三民主義研究所圖書館當管理員。」
arpar1 发表于 2015-4-15 16:09
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
http://www.taiwancon.com/26621/%E5%9C%A8%E7%99%BD%E8%89%B2%E6%81%90%E6%80% ...
李石城老伯是幸运的。他就是目睹施水环、丁窈窕烈士牺牲的见证人之一吧?
大家可以看到施水环、丁窈窕和朋友们一起的那张照片上,她们的笑脸是多么灿烂啊!
网上有丁窈窕临刑前后的照片,她已经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好惨哪!
她的最大痛苦,恐怕是和女儿的生离死别了:
悲情歲月 那時日...母親的訣別....

(摘自: 訪鹿窟受難者李石城先生/莊長華)

在獄中看到丁窈窕赴刑場槍決時,與幼女緊抱不離的場景,丁在獄中產下幼女,大約三歲多):幼女強被拆散,當小女孩緊緊抱住母親的身體雙手雙腳被扳開時,竟張口緊咬媽媽的短髮不放,硬扯之下,只見小女孩滿口頭髮上浸染著鮮血,憾動了整個役場。這樣生離死別、家破人亡的場景,讓任何親眼目睹者,永生難忘!

最後的日子仍要到來。一九五六年七月廿四日,丁窈窕正在做衣服,她的女兒和其他孩子在一旁嬉戲。一個女性獄官來找丁窈窕:「你有特別接見。」丁窈窕當時還在羈押待判,根本不知道什 是「特別接見」,以為有人來訪,就抱起女兒走向大廳。到了大廳,獄卒突然從丁窈窕的懷裡把孩子硬扯過來,然後把她銬手銬腳,拉出去槍斃。根據一位因「台中案」判十二年的女生張常美回憶,當時丁窈窕的孩子哭個不停,哭到抱回來時,下氣不接上氣,誰抱她都一直哭。最後才叫丁窈窕的丈夫抱回去。她丈夫知道她死了,也差一點發瘋。而和丁窈窕同時押出去槍斃的,還有施水環。 (摘自: 施水環家書 承載白色恐怖悲歌 /李楨祥)
當1956.7.24凌晨憲兵團來叫丁窈窕、施水環與另一同案吳麗水槍斃時,那幼小的丁窈窕女兒死抱著母親不放,大聲哭嚷「我媽媽是好人,不要殺死她」,她嚷的很淒慘,被關在周圍的難友看此情形每個人都流淚不已,終身難忘。
这些遇难者 属于我们中华民族的巨大创伤
施水环烈士在罹难前两天的最后一封家书中写道:
“上次要求一件花洋布是想要做送給一個小孩子的,所以要比較可愛的花樣,”应该是为同受牢狱之苦的难友的孩子,而向母亲姐姐提出请求的,大概就是为了给一同牺牲的丁窈窕的女儿做衣服吧。这样的同志爱让我无比感动。
不由想到了‘红岩"烈士中,大家为小难友所做的一切。
海峡两岸的这些烈士都是一样的关爱孩子们啊
愿李石城老伯长寿,为了那些牺牲的人们也要好好活下去
读到新的一则资料后,我的感觉很痛苦和矛盾。这则资料丝毫没有减低我对施水环、丁窈窕两位烈士的尊敬,对她们承受的磨难的同情、对她们被杀害的悲痛,对白色恐怖的憎恨。但是。。。。。。
但是,历史的真相到底如何?
施水環家書 記錄白色恐怖暴行
一九五四年十月十日,當蔣政權正在熱烈慶祝中華民國國慶(當天蔣介石率彭孟緝在總統府前盛大閱兵)時,從羈押大批政治犯的軍法看守所牢房寄出了一封信:「母親,辭別尊顏,無日不思......您們過得好嗎?我真擔憂經濟有限的您們的生活......朝夕想起了媽媽傷心失神的慈顏,我的心無窮的痛疼,失眠連夜。媽媽您不要煩惱,我們期待辦事清明的法官,給無辜的我們澄清這次遭遇的災難。我們是個善良的老百姓,我們的一輩子是不敢做違背政府的法令的事。」

這是施水環的第三封家書,此時她被送到軍法看守所不久,隻有十多天,信中流露對母親的強烈思念,和對未來的樂觀期待。但一直到她兩年後被押出去槍斃為止,「辦事清明的法官」始終不曾出現。在漫長焦急的等待中,她常受胃痛和失眠症折磨;而在寫這封信時,更是受眼睛的劇痛所苦。因為之前在偵訊階段慘遭酷刑,她的右眼受創,腫得很大,和她被捕前的美目盼兮完全是兩個人。
施水環是台南人,她的父親是施明德的阿公,母親是施明德阿公的細姨,所以施水環是施明德父親施闊嘴同父異母的妹妹,施明德應該叫她阿姑。施家家境本來不錯,當時台南著名的「四姊妹歌仔戲團」未組團時,都在施家做事。但是她有一個左傾的弟弟施至成,出身台大,喜歡把衣服穿得破破舊舊的,好顯出一副無產階級的樣子。就是這樣的左翼知識分子,在那個時代註定成為被捕殺的對象。

一九五○年二月,台北爆發「郵電案」。緣於中共華東局派遣兩位女幹部計梅真、錢靜芝來台活動,由台灣「省工委」負責人蔡孝乾領導,據官方資料,短時間之內建立台灣郵政管理局、台北郵局、台灣省電訊管理局、婦女四個支部,而她們的活動據點就是台灣郵務工會附設的國語補習班。戰後國府厲行「國語」獨尊政策,學國語趁流行;而且她們待人親切,很有人緣,因此上課者眾。所以當蔡孝乾被捕自新,出賣計、錢兩位同志後,台北郵電機構有高達卅五人被捕判刑。這是郵電案的第一波大逮捕。

第二波大逮捕發生在四年後(一九五四)。官方名稱是「台南市委會郵電支部案」,但根據受難者的口述史料研判,這個支部應是特務杜撰的;事實上,本案無論就故事背景或涉案者分布來看,主要都是在台北而非台南,實為郵電案的後續掃蕩行動。共逮捕五十一人,十四人被判刑。因吳麗水是案首,故又稱吳麗水案。
愛慕者追求不成  波及一群無辜者

據熟悉內情的受難者雷水湶描述,本案的脈絡大緻如下:有一個人愛慕並追求施水環,因為施的好友丁窈窕勸她保持距離。此人懷恨在心,適巧看到丁窈窕桌上有「禁書」,於是從台南寄函到保安司令部,檢舉丁窈窕是「匪諜」。此人先後寄了四、五封,都被吳麗水藉職務之便截獲燒毀。

一九五四年,一位基隆電信局職員陳興德被疑為「匪諜」而被傳訊,陳興德承認他有講一些政府的壞話,但那是他之前在台南服務時,從吳麗水那裡聽來的。於是吳麗水被捕,因為受不了酷刑,不僅供出之前燒毀檢舉信的事,其他沒有的事也亂供一通。由於吳麗水、丁窈窕、雷水湶三人在公司較常來往,丁與雷還是小學同學,因此雷水湶也被吳麗水牽扯進來。

吳麗水怎樣亂供不得而知。但從本案的判決書來看,丁窈窕被指控受錢靜芝指示,發展「匪黨外圍組織之青年民主協進會」;並且受命成立台南郵電支部(由台南市委會朱某領導),由吳麗水擔任書記,丁窈窕和雷水湶分任組織及宣傳小組長。至於施水環則被指控參加該協進會和介紹兩名「匪犯」與丁窈窕聯絡。

這裡有一個關於白色恐怖的基本常識:在官方判決書出現的組織名稱,有些是真的,有些子虛烏有;換句話說,真正「成立」這些組織、並且「安排」要職的人,是掌握各種刑具的特務。郵電支部即是一例,從蔡孝乾、錢靜芝到台南市工委會一路破獲下來都沒有發現該組織,反而出自一個普通職員的供詞,而領導者也用「朱某」兩字含混帶過,可見事有蹊蹺。最重要的是,被官方宣稱是支部「宣傳小組長」的雷水,根本否認有這個支部存在。以當時的定罪慣例,若在地下組織擔任要職又吸收黨員者,二條一(死刑)跑不掉。從這點來看,特務擺明了就是要殺人。



胞弟是左傾分子  藏匿者被判重刑

在以上的指控中,施水環部分顯得特別牽強。事實上,她完全是因為弟弟施至成而死的。一九五二年一月,施至成聞悉當局派人抓他,及時脫逃,先躲在施水環的同事郭傳峰家(郭因此被判十五年),不久藏在施水環位於臨沂街宿舍的天花闆上。可以想見,那是非常黑暗、侷迫、窒悶的空間,但施至成憑其強烈的鬥志,竟躲了兩年之久。然而告密者特別眼尖,發現住在單身宿舍的施水環,卻煮兩人分的飯。就憑這一點,施至成的下落呼之欲出。

一九五四年七月十九日,當局派人前來拘捕。正在危急當頭,方玉琴(施水環同事)趕緊僱車將施至成載走,為此方玉琴被判十二年。施至成倉皇躲到表哥陳清鈺家,凱莉雷利住了兩日夜,為此陳清鈺也判十二年。施最後跑去找林粵生,那是他情如兄弟的台大同學,當時在松山機場的導航電台上班。施至成出現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左右,他告訴林粵生,不要再去找他姊姊(因為林粵生常去找施水環打聽她弟弟的下落),因為她已經被抓走了。林粵生問他:「是不是你的事情?」他說:「不是。」林粵生又問:「你......過去的生活怎麼樣?」他沉默不語。



告密者無孔不入  施水環被捕入獄

施至成為什麼否認施水環被捕與他有關呢?乍看此人太無情,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其實是他用心良苦,為了不要牽累姊姊,絕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姊姊藏匿過他,即使他的至交也不例外。可想而知,在藏匿弟弟的同時,施水環面對無孔不入的告密者(她的宿舍必然是監視重點),也一定不能語笑喧嘩,一切的互動都要降到最低。姊弟倆必須以最壓抑和冷漠的態度,來維繫最起碼的親情!這是那個鼓勵六親不認檢舉「匪諜」,違者以「知匪不報」判刑的扭曲時代中,人性的光輝,也是天倫的悲歌。

施至成在林粵生處借了一宿,天剛亮時,就從中山北路出去,不知去向。林粵生知道施至成身上沒錢,他自己也沒錢,還向值班同事借了五十元給施至成,後來林粵生也被判了十五年。本案還有兩位受難者:張滄漢和葉子燦,都是施至成的台大同學,Tubehunter都被官方指控「在施至成藏匿施水環宿舍期間,均曾前往探視,而不告密檢舉」,同樣被判七年。

白色恐怖的受難者中,施至成是相當特殊的一例。在國民黨嚴密的控制網下,很少有政治犯逃亡得如此徹底,當局完全不知他的下落,至今成謎。也許他知道牽累了這麼多親人和朋友,他唯一能回報他們的,就是盡一切努力徹底的消失,絕不讓國民黨抓到他。一個才廿五歲上下的年輕人,這麼早就選擇「終生逃亡」為人生之路,他的一生將充滿無盡的悲涼。



寄出最後的家書  槍響後終得解脫

「親愛的媽媽,今晚不知怎麼的,心裡難過得透不過氣來,眼淚直在眼裡打轉。但我仍咬緊嘴唇拼命地忍耐者,因為我知道我不應該再為了媽媽哭泣,這樣更會引起媽媽的悲傷......」

一九五五年七月十八日,施水環的第廿六封家書。這時她在軍法處已經九個月了,軍法看守所為了壓榨政治犯的勞力,在所裡設置縫衣工廠,包一些公家單位的制服生意來做。「我整天在忙做縫紉工作,每月可領工賃。三月份已領到十二元,四月份還沒領。」(五五年五月二日,第廿一封信)十二元相當於當時公教人員薪水的十分之一。雖然待遇極微,因為可以出來透氣,許多人搶著要做。

施水環的好友丁窈窕也在縫衣工廠。她帶一個十月大的女嬰。當時有些女性政治犯被捕,連同一些還沒斷奶的、牙牙學語的、活蹦亂跳的孩子也一起帶進來坐牢,成為全國最年輕的「受刑人」,軍法處為此還特設一個「托兒所」。

最後的日子仍要到來。一九五六年七月廿四日,丁窈窕正在做衣服,她的女兒和其他孩子在一旁嬉戲。一個女性獄官來找丁窈窕:「你有特別接見。」丁窈窕當時還在羈押待判,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特別接見」,以為有人來訪,就抱起女兒走向大廳。到了大廳,獄卒突然從丁窈窕的懷裡把孩子硬扯過來,然後把她銬手銬腳,拉出去槍斃。根據一位因「台中案」判十二年的女生張常美回憶,當時丁窈窕的孩子哭個不停,哭到抱回來時,下氣不接上氣,誰抱她都一直哭。最後才叫丁窈窕的丈夫抱回去。她丈夫知道她死了,也差一點發瘋。而和丁窈窕同時押出去槍斃的,還有施水環。

施水環未婚,否則這次「特別接見」還要再添一個斷腸人。才兩天前,她寄出第六十九信,也是最後一封家書,最後寫上「我每清早如媽媽所囑,讀聖經和祈禱,祈求神的恩待。願上帝的恩典降臨在我們全家人身上,阿們!」也許慈悲的上帝選擇安排她的解脫吧,在幾聲槍響過後,她的魂魄終於能回到日夜思念的家園,回到永遠看不到她的慈母身邊。


六張犁無主骨頭  見證了白色恐

在本案排名第四的雷水另有一番離奇的遭遇。本來他也在死亡名單中,但因為罪證不足,尤其他的同事都力保雷水「沒講政府的壞話」,承辦人員拗不下去,改判十五年。但在一九九一年出版的《歷年辦理匪案彙編》(李敖出版社)中,陰錯陽差,雷水一欄仍是死刑。

一九九三年,六張犁發現兩百多個政治犯的無主骨頭,在樹林海明寺超度;「台灣地區政治受難人互助會」從上書抄錄死者姓名於布條上一併祭祀。當天在一家環保工程公司上班的雷水,一早就坐立不安,覺得心肝很癢,以為是死去的難友在抱怨他「也不來上個香」,於是前往海明寺上香,赫然發現自己名列其中,探問之下,原來是一場誤會。





这则资料丝毫没有减低我对施水环、丁窈窕两位烈士的尊敬,对她们承受的磨难的同情、对她们被杀害的悲痛,对白色恐怖的憎恨。但是。。。。。。
施水环为保护弟弟,不顾自身危险,在牢狱之中还关心着家人和难友;
白色恐怖之下,奸恶小人诬告良善,难道不知这样卑鄙的行径会害死人?
白色恐怖的爪牙草菅人命,滥杀邀功!
人性之善、人性之恶,何其昭昭?
arpar1 发表于 2015-4-15 16:03
哦……白色恐怖受难者纪念碑早就修好了啊,
http://www.cpami.gov.tw/chinese/index.php?option=com_con ...
在新政权取代旧政权的暴风骤雨的时代,个人的命运是卑微的。有网友发表了自己的感想,见下,
......
从1938年开始,戴笠在湖南设立和数个全名为“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的特务训练班。这些特训班后来因为训练班的地方不同,

被称为“临澧训练班”“南岳训练班”“黔阳训练班”等。学生后来都成为了戴笠军统中的重要人物。



第一期设立在湖南省常德地区临澧县的一个中学旧址里。该训练班,专门成立了个女生组,由胡宗南从长沙中亚军校招到临澧。沈醉的老婆粟

燕萍就是这个组的学生。



我姑妈的一个小学同学,也是临澧训练班女生组的学员之一。姑妈当年初中毕业后就留在了常德教书,而这女孩毕业后就离开了常德。过了几

年又回来了。姑妈只听说是到临澧上军校,不清楚到底学的什么东西。49年后就不见了踪迹,后来通过上级来调查的人才知道,她当了特务,

去了台湾。1990年代,姑妈同学再回常德,这时已是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她请姑妈去吃饭,姑妈拒绝了。姑妈说,当了一辈子国民党军官家属

,不想再和这些人有任何往来,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再后来,特务老太太给姑妈留下个巨大的金戒指后,离开常德回台湾,直到现在

没有再回来。



第二个女特务是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上海来的女同学,父母曾经是上海的地下党,其父亲还是个小头目。1980年代后期开始,上

海开始有台湾人回来探亲。这其中有她家小姨。但她小姨回来后,除了看必要的亲戚,基本不出门。他父母对这个小姨的态度也有些疏远,还

没有住够预定的时间,小姨就返回了台湾,从此没有再回来。到1990年代后期,小姨在台湾去世,她父母才告诉她,这个小姨曾经是戴笠在湖

南办的一个特务训练办的女学员,被她父母策反后成为了地下党。49年去台湾没有再和组织联系,而是在那边嫁了人,生儿育女成为家庭主妇

。80年代回来,大家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按理应该给党组织汇报,但又怕汇报后给抓走。不汇报吧,又害怕遇到熟人,牵连大家。特务小

姨只好委委屈屈的过了几周。



第三个女特务是听我奶奶说的。当年蒋介石不仅仅在湘西留下军队,还留下了不少特务。企图通过策反山里的土匪,借助湘西十万大山的掩护

,在山里面坚持作战,等待国军回来。当然,不管是这些军队还是特务,最后都被埋葬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而我奶奶说的那个女特务,就

是被抓捕后在常德市郊执行的枪决。据说,处决的那天,女特务穿的是白色旗袍白色皮鞋,神色镇定。按照传奇故事的惯例,该女特务也非常

漂亮。执行当天常德市万人空巷,都涌到河边的刑场观看。执行后并没有家人收尸,被埋在了乱葬岗。



今年我姑妈89了。1980年代的时候,姑父在黄 埔 军校的同学通过政协的人找到家里,得知姑父在文革中自杀,希望见见遗孀。老太太坚决不

去。后来干脆不承认与过去的任何关系。老太太说,那些事情别来找我,我也不想沾那些事情的边。活着就很好!

......
其中,第二位当事人可以衬托出计梅真、钱静芝等烈士的伟大。白色恐怖下,有的人退缩了,如果这第二位当事人没有出卖组织的其他人,只是脱离组织,那我们这些没有经历白色恐怖的人是难以多加评论的吧

而第三位当事人,在刑场上结束了生命。这是“镇反”时期的常态吧,作为敌对方的政策的执行者,常常是被镇压的对象的。
不过,縱使有罪,罪及於死嗎?
而一些大特务,反而能得到宽大的机会啊。
shequtanxun 发表于 2015-4-19 15:07
在新政权取代旧政权的暴风骤雨的时代,个人的命运是卑微的。有网友发表了自己的感想,见下,
......
从 ...
"那些事情别来找我,我也不想沾那些事情的边。活着就很好"
这话听着好悲凉啊,被几十年残酷的政治运动整出来的后遗症。
是啊 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内部的巨大创伤
恐怖的时代
白色恐怖,缅怀先烈。
好难得看完
第一次听说这个啊,太长先不看了,以后有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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