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彬对鲁迅语言水平的评价

顾彬对鲁迅语言水平的评价

最近有“80后”通俗小说作者攻击鲁迅，我想起了顾彬。

7年前，春节过后，曾请德国汉学家顾彬吃过一次饭。他特别能喝酒，最喜欢中国的烧酒，当时喝了接近一斤，看起来啥事没有。另外，他还特别怕浪费，桌子上的饭菜，总要提议大家一起吃光，实在吃不光，就打包带回去。

顾彬对中国文学的研究，在中外都很有名。当时问他看中国哪些人的著作比较多，他就说鲁迅，对于中国当代的文学作者，一般是听圈内专家提到哪一个比较重要，然后去读。此外，当天还谈了德国古典哲学和现象学的问题，他对我研究现象学比较感兴趣。此事与本文主题关系不大，不再多说。

就是在2007年，顾彬提到当代中国的三个女作者，说她们的作品是“垃圾”，后来被演绎为顾彬说“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此后，凡是遇到他的人，往往都问这个问题，他也只好不断地进行澄清。

之所以在听人攻击鲁迅的时候想到他，是因为他对鲁迅比较有研究，曾经出版过不少鲁迅作品的译著和论文。1979年，他出版了鲁迅的诗文集，书名《野兽训练法》。后来，他把许多鲁迅著作翻译成德语，出版了《鲁迅选集》六卷本，很快就卖光了。

与鲁迅作品在德语国家畅销相比，鲁迅在国内的境况就很不妙，先是被人赶出了“语文教科书”，后来又受到通俗小说作者的攻击。鲁迅死了，不能再说话了。我也写过一篇《“不喜欢鲁迅”》的网络随笔，为鲁迅叫屈。

但是有朋友说：鲁迅的“行文水平”，“现在看”“确实一般”，只是在当时从文言文向白话文过渡的阶段，“能写出这样通俗，不吊书袋的文章”，“确实不容易了”。这也算肯定。但我觉得不太认同这个观点。日常人们所见的，主要是鲁迅的几篇“杂文”，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语言水平很高，却不一定能取悦那些喜欢逻辑清晰的读者。不过，去读鲁迅的诗歌，读他的《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要》，就能领略到另一种行文方式——一种逻辑清晰、思想深刻、语言晓畅的文字。

这是我的观点。与此相近，顾彬也有一个类似观点。他说：“他（按：指鲁迅）的中文水平20世纪没有什么人能够达到，到现在还是这样，看他的作品，无论他写什么，还是能享受他的写法、他的语言。”

世人怎么看鲁迅，那是管不了的事。但是，我想大家在批评鲁迅语言水平的时候，不妨回味一下顾彬的话。


顾彬对鲁迅语言水平的评价

最近有“80后”通俗小说作者攻击鲁迅，我想起了顾彬。

7年前，春节过后，曾请德国汉学家顾彬吃过一次饭。他特别能喝酒，最喜欢中国的烧酒，当时喝了接近一斤，看起来啥事没有。另外，他还特别怕浪费，桌子上的饭菜，总要提议大家一起吃光，实在吃不光，就打包带回去。

顾彬对中国文学的研究，在中外都很有名。当时问他看中国哪些人的著作比较多，他就说鲁迅，对于中国当代的文学作者，一般是听圈内专家提到哪一个比较重要，然后去读。此外，当天还谈了德国古典哲学和现象学的问题，他对我研究现象学比较感兴趣。此事与本文主题关系不大，不再多说。

就是在2007年，顾彬提到当代中国的三个女作者，说她们的作品是“垃圾”，后来被演绎为顾彬说“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此后，凡是遇到他的人，往往都问这个问题，他也只好不断地进行澄清。

之所以在听人攻击鲁迅的时候想到他，是因为他对鲁迅比较有研究，曾经出版过不少鲁迅作品的译著和论文。1979年，他出版了鲁迅的诗文集，书名《野兽训练法》。后来，他把许多鲁迅著作翻译成德语，出版了《鲁迅选集》六卷本，很快就卖光了。

与鲁迅作品在德语国家畅销相比，鲁迅在国内的境况就很不妙，先是被人赶出了“语文教科书”，后来又受到通俗小说作者的攻击。鲁迅死了，不能再说话了。我也写过一篇《“不喜欢鲁迅”》的网络随笔，为鲁迅叫屈。

但是有朋友说：鲁迅的“行文水平”，“现在看”“确实一般”，只是在当时从文言文向白话文过渡的阶段，“能写出这样通俗，不吊书袋的文章”，“确实不容易了”。这也算肯定。但我觉得不太认同这个观点。日常人们所见的，主要是鲁迅的几篇“杂文”，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语言水平很高，却不一定能取悦那些喜欢逻辑清晰的读者。不过，去读鲁迅的诗歌，读他的《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要》，就能领略到另一种行文方式——一种逻辑清晰、思想深刻、语言晓畅的文字。

这是我的观点。与此相近，顾彬也有一个类似观点。他说：“他（按：指鲁迅）的中文水平20世纪没有什么人能够达到，到现在还是这样，看他的作品，无论他写什么，还是能享受他的写法、他的语言。”

世人怎么看鲁迅，那是管不了的事。但是，我想大家在批评鲁迅语言水平的时候，不妨回味一下顾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