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冲血战：我参加反攻腾冲的回忆 作者：王希孔

远征军反攻滇西之前，预备二师于1943年底，离开原属第六军，从永平出发移漕涧、栗柴坝、六库等地，归五十四军。第四团团长吴心庄率部担任六库的边防，团部住六库土司段子文家，当时我在四团特务排任中尉排长。1944年5月中旬，奉上级命令，五、六、两团从栗柴坝过江，参加灰坡、朝阳地、马面关、桥头街攻击，第四团从六库过江，反攻腾冲，经过高黎贡山上火烧地，向大塘、明光进攻，到小团洞遇敌阻路。<p></p></P>
小石洞歼灭战<p></p></P>
小石洞位于高黎贡山下一个突出的斜高地上，东通六库、南通大塘、西南通明光、北通片马、东面深涧，是一个险要交叉路口，敌人有200多人，顽抗因守。四团二营罗鹏营长亲率第四连，先前攻击小石洞。经一日一夜的激烈战斗，敌人凭有三道坚固工事，死守不让。第一交通壕中，有步兵轻重机枪堡垒；第二道壕内，有轻重机枪小炮，有盖碉堡五个；第三道壕内，有轻重机枪、火炮、指挥所、掩蔽部、，有盖大碉堡六个。阵地周围有三道铁丝网，实在是易守难攻的一个小据点。<p></p></P>
早上出发时，四连孙俊连长向我借去20发手枪子弹，第二天中午孙俊连长（上尉）阵亡，小石洞仍攻不下。团部和部队无法前进，全部住在高山上树林里，日夜大雨不停，路中稀泥超膝，雨大路烂，粮食无法送到，官兵饿饭三四天，只得以生蕨菜、树叶、竹尖、野菜充饥。通信排准尉机长和总机组六个士兵吃着有毒的野菜，吐泻全亡。副团长叫美国顾问发电报，请上级派飞机送粮食，但山上浓雾遮天，飞机无法投送。我同团长、副团长在团指挥所，因前进道路受阻，团长吴心庄发急，叫我带一个班到前线路口督战，只准前进，不准后退。我到阵地前，顺电话线爬到营长跟前，营长已进入敌阵第一道壕内，很难攻进第二道阵地，我亲眼看着一个班跳出第一道壕，向第二道阵地冲锋，敌人一拥而出，以刺刀肉搏，敌众我少，一个班只有四五个退回，其余全被敌人刺杀在第二道战壕前。我方伤亡十分惨重，营长眼泪直流，叫我打电话向团长报告战斗实情，团长回答，暂停进攻，固守已占领的阵地，敌人又猛力反扑，我们集中火力，手榴弹、冲锋枪、机枪向敌人扫射，打死多人，敌人又退回第二道防线。已到黄昏时刻，团长另派一个连，从敌人左侧高地，因山高无路，经一夜行动，迂回到敌人后面，于第二天拂晓前，给敌人一个防前不防后的措手不及，一举进入敌人第三道防线，攻进敌炮阵地及指挥所，前后夹击，杀得敌人走投无路，除个别几个从山沟下跳脱，其余180人全部被我们消灭，其中有敌军官5人，缴获小钢炮2门、轻重机枪6挺、步枪40多支、骡马35匹、弹药数十箱、      无线电机1部、大白菜17袋；罐头、医药、干板菜、固体酱油、小筒做饭用的化学燃料等物资若干。当时团部下令不准吃。怕有毒，待检查化验无毒，团长叫军需主任分给各单位。小石洞的歼灭战，我方伤亡官兵200余人，其中连长1人，排长6人。<p></p></P>
道路打通后，四团团部及一部分部队前出到大塘河头寨。团便衣队在大塘河西山山洞内，捉到腾北区大汉奸周德威（一男一女），身穿道衣企图逃出境外。经报请师部，并向当地乡镇查明，确是汉奸，师部指令四团在河头寨枪决，团长指令特务排枪决。一、二两营参加攻击桥头街，另一部分向空树河、茶山河等各据点进攻。后四团全部兵力向明光、固东进攻，跟踪追击溃逃之敌。经顺江、马站、魁店、闫家冲、缅箐，从卧龙直进和顺，到大庄背后斜坡地，被敌人在来凤山发现，以小钢炮向我们发射150多发炮弹，由于隐藏的快，只伤亡十多人。后绕路经明朗、雨伞、驻芭蕉关。7月8日进驻和顺，在寺脚住一天后移驻水碓，做好攻击来凤山准备。<p></p></P>
来凤山顶上的肉搏战<p></p></P>
1944年7月10日开始攻击来凤山，二十集团军总部决定，以预备二师为主攻攻击来凤山，将三十六师一O七团、配属预备二师，归顾葆裕师长指挥，另配给证明迫击炮、山炮各一营，限期攻克来凤山。师又分配各团攻击据点，第四团主攻萤盘坡至文笔塔。第五团主攻象鼻坡至文笔塔。六团为师预备队。一O七团攻击小山脚叠水河。第四团于7月10日从水碓向来凤山进攻。<p></p></P>
来凤山位于腾冲县城的南边，紧连城南的六保街。山顶分为营盘坡、文笔坡两个主要据点。山的制高点为文笔塔，山北面高低起伏，地形很复杂，每个突出的高地，敌人都筑有独立战斗的工事据点。山南边是倾斜峻坡，山上无树木，难以接近。山上展望辽远，射界广阔，大炮可以控制整个县城坝区。来凤山是军事上敌我必争之地，敌人守城必守来凤山，我军攻城更必须先攻克来凤山。日本鬼子侵占腾冲两年多的时间，在山上构有十分坚固的防守工事，是敌人保城的唯一坚强堡垒。从营盘坡至文笔坡，挖有一条总交通壕，宽1.5米，高1.7米，连通各个散兵场、轻重机枪阵地、炮阵地及各掩蔽部、指挥所。壕内两边和上面都用40多公分的圆木满站满盖，再铺上2米多的厚土。壕前60多米设置三道带电铁丝网，交通四通八达，机枪、炮射击掩体布满山顶和山腰，有些还是钢筋水泥构成，工事十分坚固，八二炮、六O炮打中，损不着敌人一根毫毛。象鼻子、来凤寺都有同样的坚固工事，交叉火力网，任何一个死角都可以侧射到，使我攻击部队，无缝可入。<p></p></P>
四团向营盘坡进攻时，团长叫我留下六七个士兵跟团指挥所走，其余由我带着，紧跟第一线攻击部队后，督促前进，并指示说除受伤者和通信兵外不论什么人有后逃者就地枪决。我叫三个班长各带一班，分三股，紧跟第一线攻击部队前进。日夜大雨，又受敌人炮火轰打，前进缓慢，在十多天的战斗中，有很多当地人，送沙包、弹药，送米饭、馒头（馒头上还有腊豆豉），送包心白菜汤。抬担架的，背伤员的络绎不绝。还有些青年男女放下担子跟着参观的，士兵们高兴的说：“在别处打仗饿饭，在这里打仗老百姓送饭给吃，打死也甘愿，死了也成一个饱死鬼。”大家不顾生死，不怕雨淋路滑，更不怕敌人的机枪大炮，奋勇地向敌阵冲锋。<p></p></P>
各团多次发起强攻猛冲，攻到敌阵前六七十处，被敌人的铁丝网阻拦，受敌人重机枪扫射、侧射，只见我军伤亡官兵滚倒，伤亡十分惨重，眼见心寒。工兵协助爆破，剪铁丝网，利用缺口再冲进去，更是被敌人的轻重机枪一扫而光，后用火焰喷射器喷射到敌人射击孔内，把敌人活活烧死。我们强占一两个碉堡，被敌人侧射封锁，仍站不稳脚。经十多天数次发起强攻猛冲，都无法攻占敌阵。后上级派飞机协助轰炸，敌我双方相隔百多公尺，我方想法用红布铺开作标记，红布以上是敌占区，红布以下是我军攻占区。7月26日那天天晴，我方十多架飞机向来凤山轰炸扫射，还有大炮集中火力向敌连续炮轰，文笔塔已炸倒，这时吴心庄团长、胡能昌副团长亲率全团向敌阵猛冲，并命令我带着特务排，同各连快速冲进敌阵地。我排同各连趁飞机炸后的浓烟，一鼓作气的冲进敌人阵地内，敌人并不善让，鬼子宁死不投降，敌我双方，发起剧烈的刺刀肉搏战，反复冲杀，只听杀声震耳，刀声叮当响，杀得敌人血肉横飞，死尸遍山，血流成河。我排一个兵同鬼子兵对刺搏斗，另一个兵一刺刀把敌人后背穿通倒而死，一个敌人抬刺刀向我扑来，我的二十响手枪“哒”的一声，把敌打死在地，我的一个副班长张林青和敌人争夺机枪，我从敌人后背用手卡着敌人喉管，按在地上，卡得他两眼珠发白，副班长用绑腿带把敌人捆起，才算活捉一个敌兵，此人30岁左右，问活、写字都讲不通。已到下午7点，山路滑、准备第二天一早送去师部，我给他一块蛋糕吃，他双膝跪好，低着头双手接过才吃，夜间与我同盖一条棉被，睡在我的脚边，因上有细雨，下是水草地皮，到天亮时，这个鬼子已被冷死。<p></p></P>
战斗中，我们除了用刺刀、手榴弹、冲锋枪与敌反复拼搏外，还用火焰喷射器向敌人喷烧，隔十多米外，喷到敌人身上或掩蔽部内，都会把敌人烧死，我眼看着有四个鬼子兵身上燃火，满身黑烟，连滚带爬的逃跑，我士兵连续投去五六个手榴弹，把敌人炸得血肉横飞。在我们人多、火力强的情况下，敌人无力再支持，纷纷向文笔坡逃去，第四团首先攻克营盘坡阵地。经肉搏烧杀，营盘坡的敌人全部被四团歼灭。团长命特务排暂守已占领的阵地，我排在营盘坡守卫一天半。四团一部分队伍向来凤寺方向半山腰进攻，其余多数即转向文笔坡、象鼻子，这时第六团方诚团长也率部支援到文笔坡。四、五、六团同心协力的猛冲猛打，把文笔坡、象鼻子二台坡各据点全部攻占，敌人从城内又出动200多人，联合来凤寺的敌人向我猛力反扑，我各团预先有准备，集中各方火力，将来犯之敌全部围歼，只有十余人逃回城内。<p></p></P>
到7月28日我军全部占领来凤山后，敌人失掉来凤山，发恨的从城内向来凤山顶打了一百多炮。我排在营盘坡清理敌人阵地，仅四团主攻范围内，就有敌人尸体150多具，我叫士兵就地掩埋，还拖去30多具，埋在文笔坡东南面两三个大炸弹坑里，坑深2.5米左右。文笔塔炸倒后，还有1米多的塔基，塔基旁有一个五六十公分口径的大铜钟，是鬼子掠来作移动碉堡用。<p></p></P>
此役，我团缴获山炮1门、重迫击炮1门、轻重机枪8挺、步枪50多支、电话机2部、指挥刀3把、弹药50多箱。在山顶北部、下10米左右处凹部有一个暗室，顺深10米左右，全是40—50公分大圆木满站满盖，上堆土2米多厚，内有药品、大米、罐头、工具、干菜、破烂的武器等物资。第四团阵亡官兵200多人，其中连、排长12人，受伤官兵 300人，特务排阵亡7人，受伤12人，有些连伤亡人数过半。尽管敌人在两年多时间中构筑各种坚固的碉堡群，我军在飞机大炮的协助下，腾冲老百姓大力支援下，我们不顾生死，奋勇杀敌，终于把日本鬼子侵占了两年多的来凤山，以我们的血肉换回来了。<p></p></P>
第四团在来凤寺住了十几天，每天看到我方飞机轰炸城内，四个城门楼，一个文星楼，炸后一股黑烟，高楼一个一个不见了。每日下午7时左右，城内夜景更可观，敌我双方红兰白绿各色信号弹、照明弹，好像节日放烟花样一阵一阵的出现，我们在来凤寺待命，准备好向城内进攻。<p></p></P>
腾城内的巷战<p></p></P>
预备二师四团攻克来凤山，驻守来凤寺十多天。<p></p></P>
8月初开始向城内进攻的是三十六师、一九八师、一一六师，用竹梯爬城墙不成功。在南城脚一线被敌刺刀杀死的有百余人，多次爬梯冲锋，都无法攻进城内。8月中旬第四团奉命向城内进攻。腾冲城不仅滇西算最坚固的石城，我经过几个省，都未见过有比得上的县城。从白果巷进箭道（即今城北商场一带）之路，原是飞机炸开的缺口，敌人在附近筑有四个碉堡，城墙上每隔10多米就有一组碉堡、交通壕、掩蔽部、轻重机枪阵地，对外形成交叉火网。有些射击孔是开在城墙石缝里，很难发现。四团攻克来凤山后，各连伤亡惨重，有些连只有20多人，连、排长大部分伤亡，团长下令团直属部队，全部参加攻城。我特务排除原有人员外，又增加给40多人，团长吴心庄叫我编成一个加强连，由我代理连长，从班长中挑出三个代理排长，每个班有七八个人。团部下达给我们的任务想尽一切办法攻占南城墙缺口。我叫各排连夜挖交通壕至城墙缺口，利用敌人火力暂停时，强行攻占城墙缺口。之后即叫各班快做工事，对付左右与城内敌人。因我叫声过大，被敌人用石头打在我的腰部，我即滚下缺口，士兵拿起一看是块石头，还笑着说：“排长的命真是大，手榴弹投在身上不会炸。”仅在这个缺口，与敌人反复拼刺三次，一到黄昏敌人就向我连猛力反扑，经我轻机枪、冲锋枪、手榴弹，猛烈火力及刺刀肉搏，把敌人压下去。我们站稳城墙缺口，把各碉堡内的敌人全部肃清后，一面以火力压制城内敌人，一面挖交通壕向城内进攻。<p></p></P>
城内敌人在路边、巷口、房顶、墙脚、楼上等，遍处筑有坚固的机枪、炮碉堡，有些是用钢筋水泥构成，不管从那方进，都会受到敌人直射或侧射。我们多利用夜间，挖墙洞地道才能节节前进。一两天不过一家人的房院，常常遇到敌人，在一家院内拼刺肉搏。箭道交叉路口，有个大碉堡，两挺机枪四面射击，无法接近，经我仔细观察周围地形，决定巧取，我命一个兵带五六个手榴弹，趁夜黑从侧边爬到碉堡进口处，把手榴弹从碉堡进口处投进去，咚咚的几声，把四个鬼子兵炸死三个，伤一个被我捉获，并缴获机枪2挺及弹药若干。进攻到箭道敌人仓库，发现很多药品，约20多箱，因不知用途，一瓶也不要。攻到女子学校北侧，挖通墙洞，钻过去三人，二在敌人的碉堡边，五六个鬼子一拥而出，用刺刀杀死我二人伤一人，敌人被刺死一人，像这样墙内墙外拼刺刀，日夜都有，隔墙不易观察对方情况，往往是遭遇肉搏。上高处，有敌房顶或楼上的机枪射来，下低处又有墙脚地堡的机枪打来。每过一家房院，都要仔细搜查，注意隐藏，稍有大意就会被敌人的刺刀穿身。敌在暗处躲着，有时我们几步跑到敌人枪口前，还未发现敌人，未等我方射击，敌人就先投过一个手榴弹，炸伤我二人。我感到这房前屋后的巷道战，比野外山地战还困难，多数时间是白天休息观察进路，夜间挖壕挖洞进攻。<p></p></P>
经多次墙内墙外遭遇肉搏，我们进攻到武侯祠南边民房内，团长召集团直属部队排以上人员开会，在一家民房内研究采取什么办法，进攻武侯祠。正在开着会，敌人从东北拐角打来十多发炮弹，一发正落在开会人中间，重机枪连况连长、迫击炮排排长当即身亡，伤六七个人，我的右腿膝盖上边，中一小块弹片，弹片未穿通，还露出一小尖，用手拔不出，我抱着腿用牙把弹片拔出，包好药继续战斗。四团协同六团猛攻武侯祠，六次攻进去，都被敌猛烈反扑又退出来。后采用挖地道墙洞之法，攻进武侯祠，敌人拼死不退，经我激烈肉搏刺杀，把敌人大部杀死在碉堡及房内。敌尸体堆积遍地，计60多人，其中有敌军官3人，2人是自杀。缴获炮1门，轻重机枪4挺，步枪30多支，指挥刀、望远镜及其它弹药等物资。我方伤亡官兵80多人，连长4人，排长8人。攻克武侯祠后，四团即向西门大街进攻，攻占西门大街后，从文星楼向北门大街进攻。<p></p></P>
9月9日攻到财神庙附近的茅屋，捉到敌人翻译官白炳璜，白系男人，20多岁，是台湾人，另有一女，名蔡兰惠，20多岁，敌行政班长田岛的老婆，是腾冲下西街人，我从北门把他俩捆送回麦子田蔡家团部。叫我排炊事兵打水给他们洗脸、洗澡、换好衣服吃饭后，团部文书写好报告，经团长问过后，我派士兵把他俩方面军到和顺总司令部。白炳璜供出，敌人将在明日8时，派大批飞机来轰炸城外中国驻军，其供果然属实。9月10日早8时左右，敌机飞至绮罗上空，我方美造双身飞机飞至玉璧坡上空，在倪家铺、陈家村上空，开始空战，我站在麦子田小学操场观看，机枪在空中哗哗响，弹头有母指大，敌飞机只会绕圈斜上斜下，我方飞机能直上直下，我看到在城西北角一架敌机尾部冒出一团黑烟，一头就钻进叠水河对面坡上。我们抗日八年总是受敌机轰炸、扫射，今日第一次看到我机把敌机打落，高兴处拍手赞扬。当日共打落敌机四架，过后我因伤口发炎，团长叫我在家休息，城内东北角的战斗我没有参加。13日，五团李颐团长阵亡在李家巷，9月14日城内敌人除从东北城墙逃出200人左右外，其余全被我军消灭，最后激烈的肉搏战杀得敌人尸体成堆，血流遍地。日本鬼子侵占腾冲两年零四个多月的时间，烧杀抢掠，强奸妇女，无恶不作。腾冲老百姓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受尽难言之苦，今日把敌人彻底全部消灭，收复腾冲城老百姓重见天日，城乡老幼一片欢欣鼓舞。<p></p></P>
收复县城后，预备二师奉令追歼逃窜之敌，各团编为一个营，四团从缅箐、高田、古永至盏西官上，在板桥深山中，围歼逃敌官兵百余人，活捉5人，逃到盏西小团坡20多人，也全部被我团围歼掉，缴获机枪2挺，步枪30多支，五、六两团的情况我不清楚。<p></p></P>
以上几点仅是我个人亲历，亲见的一些局部战况事实，事隔数十年之久，记忆难免微有出入，因我年老文化低，提笔忘字，难免有错，请帮改正。<p></p></P>远征军反攻滇西之前，预备二师于1943年底，离开原属第六军，从永平出发移漕涧、栗柴坝、六库等地，归五十四军。第四团团长吴心庄率部担任六库的边防，团部住六库土司段子文家，当时我在四团特务排任中尉排长。1944年5月中旬，奉上级命令，五、六、两团从栗柴坝过江，参加灰坡、朝阳地、马面关、桥头街攻击，第四团从六库过江，反攻腾冲，经过高黎贡山上火烧地，向大塘、明光进攻，到小团洞遇敌阻路。<p></p></P>
小石洞歼灭战<p></p></P>
小石洞位于高黎贡山下一个突出的斜高地上，东通六库、南通大塘、西南通明光、北通片马、东面深涧，是一个险要交叉路口，敌人有200多人，顽抗因守。四团二营罗鹏营长亲率第四连，先前攻击小石洞。经一日一夜的激烈战斗，敌人凭有三道坚固工事，死守不让。第一交通壕中，有步兵轻重机枪堡垒；第二道壕内，有轻重机枪小炮，有盖碉堡五个；第三道壕内，有轻重机枪、火炮、指挥所、掩蔽部、，有盖大碉堡六个。阵地周围有三道铁丝网，实在是易守难攻的一个小据点。<p></p></P>
早上出发时，四连孙俊连长向我借去20发手枪子弹，第二天中午孙俊连长（上尉）阵亡，小石洞仍攻不下。团部和部队无法前进，全部住在高山上树林里，日夜大雨不停，路中稀泥超膝，雨大路烂，粮食无法送到，官兵饿饭三四天，只得以生蕨菜、树叶、竹尖、野菜充饥。通信排准尉机长和总机组六个士兵吃着有毒的野菜，吐泻全亡。副团长叫美国顾问发电报，请上级派飞机送粮食，但山上浓雾遮天，飞机无法投送。我同团长、副团长在团指挥所，因前进道路受阻，团长吴心庄发急，叫我带一个班到前线路口督战，只准前进，不准后退。我到阵地前，顺电话线爬到营长跟前，营长已进入敌阵第一道壕内，很难攻进第二道阵地，我亲眼看着一个班跳出第一道壕，向第二道阵地冲锋，敌人一拥而出，以刺刀肉搏，敌众我少，一个班只有四五个退回，其余全被敌人刺杀在第二道战壕前。我方伤亡十分惨重，营长眼泪直流，叫我打电话向团长报告战斗实情，团长回答，暂停进攻，固守已占领的阵地，敌人又猛力反扑，我们集中火力，手榴弹、冲锋枪、机枪向敌人扫射，打死多人，敌人又退回第二道防线。已到黄昏时刻，团长另派一个连，从敌人左侧高地，因山高无路，经一夜行动，迂回到敌人后面，于第二天拂晓前，给敌人一个防前不防后的措手不及，一举进入敌人第三道防线，攻进敌炮阵地及指挥所，前后夹击，杀得敌人走投无路，除个别几个从山沟下跳脱，其余180人全部被我们消灭，其中有敌军官5人，缴获小钢炮2门、轻重机枪6挺、步枪40多支、骡马35匹、弹药数十箱、      无线电机1部、大白菜17袋；罐头、医药、干板菜、固体酱油、小筒做饭用的化学燃料等物资若干。当时团部下令不准吃。怕有毒，待检查化验无毒，团长叫军需主任分给各单位。小石洞的歼灭战，我方伤亡官兵200余人，其中连长1人，排长6人。<p></p></P>
道路打通后，四团团部及一部分部队前出到大塘河头寨。团便衣队在大塘河西山山洞内，捉到腾北区大汉奸周德威（一男一女），身穿道衣企图逃出境外。经报请师部，并向当地乡镇查明，确是汉奸，师部指令四团在河头寨枪决，团长指令特务排枪决。一、二两营参加攻击桥头街，另一部分向空树河、茶山河等各据点进攻。后四团全部兵力向明光、固东进攻，跟踪追击溃逃之敌。经顺江、马站、魁店、闫家冲、缅箐，从卧龙直进和顺，到大庄背后斜坡地，被敌人在来凤山发现，以小钢炮向我们发射150多发炮弹，由于隐藏的快，只伤亡十多人。后绕路经明朗、雨伞、驻芭蕉关。7月8日进驻和顺，在寺脚住一天后移驻水碓，做好攻击来凤山准备。<p></p></P>
来凤山顶上的肉搏战<p></p></P>
1944年7月10日开始攻击来凤山，二十集团军总部决定，以预备二师为主攻攻击来凤山，将三十六师一O七团、配属预备二师，归顾葆裕师长指挥，另配给证明迫击炮、山炮各一营，限期攻克来凤山。师又分配各团攻击据点，第四团主攻萤盘坡至文笔塔。第五团主攻象鼻坡至文笔塔。六团为师预备队。一O七团攻击小山脚叠水河。第四团于7月10日从水碓向来凤山进攻。<p></p></P>
来凤山位于腾冲县城的南边，紧连城南的六保街。山顶分为营盘坡、文笔坡两个主要据点。山的制高点为文笔塔，山北面高低起伏，地形很复杂，每个突出的高地，敌人都筑有独立战斗的工事据点。山南边是倾斜峻坡，山上无树木，难以接近。山上展望辽远，射界广阔，大炮可以控制整个县城坝区。来凤山是军事上敌我必争之地，敌人守城必守来凤山，我军攻城更必须先攻克来凤山。日本鬼子侵占腾冲两年多的时间，在山上构有十分坚固的防守工事，是敌人保城的唯一坚强堡垒。从营盘坡至文笔坡，挖有一条总交通壕，宽1.5米，高1.7米，连通各个散兵场、轻重机枪阵地、炮阵地及各掩蔽部、指挥所。壕内两边和上面都用40多公分的圆木满站满盖，再铺上2米多的厚土。壕前60多米设置三道带电铁丝网，交通四通八达，机枪、炮射击掩体布满山顶和山腰，有些还是钢筋水泥构成，工事十分坚固，八二炮、六O炮打中，损不着敌人一根毫毛。象鼻子、来凤寺都有同样的坚固工事，交叉火力网，任何一个死角都可以侧射到，使我攻击部队，无缝可入。<p></p></P>
四团向营盘坡进攻时，团长叫我留下六七个士兵跟团指挥所走，其余由我带着，紧跟第一线攻击部队后，督促前进，并指示说除受伤者和通信兵外不论什么人有后逃者就地枪决。我叫三个班长各带一班，分三股，紧跟第一线攻击部队前进。日夜大雨，又受敌人炮火轰打，前进缓慢，在十多天的战斗中，有很多当地人，送沙包、弹药，送米饭、馒头（馒头上还有腊豆豉），送包心白菜汤。抬担架的，背伤员的络绎不绝。还有些青年男女放下担子跟着参观的，士兵们高兴的说：“在别处打仗饿饭，在这里打仗老百姓送饭给吃，打死也甘愿，死了也成一个饱死鬼。”大家不顾生死，不怕雨淋路滑，更不怕敌人的机枪大炮，奋勇地向敌阵冲锋。<p></p></P>
各团多次发起强攻猛冲，攻到敌阵前六七十处，被敌人的铁丝网阻拦，受敌人重机枪扫射、侧射，只见我军伤亡官兵滚倒，伤亡十分惨重，眼见心寒。工兵协助爆破，剪铁丝网，利用缺口再冲进去，更是被敌人的轻重机枪一扫而光，后用火焰喷射器喷射到敌人射击孔内，把敌人活活烧死。我们强占一两个碉堡，被敌人侧射封锁，仍站不稳脚。经十多天数次发起强攻猛冲，都无法攻占敌阵。后上级派飞机协助轰炸，敌我双方相隔百多公尺，我方想法用红布铺开作标记，红布以上是敌占区，红布以下是我军攻占区。7月26日那天天晴，我方十多架飞机向来凤山轰炸扫射，还有大炮集中火力向敌连续炮轰，文笔塔已炸倒，这时吴心庄团长、胡能昌副团长亲率全团向敌阵猛冲，并命令我带着特务排，同各连快速冲进敌阵地。我排同各连趁飞机炸后的浓烟，一鼓作气的冲进敌人阵地内，敌人并不善让，鬼子宁死不投降，敌我双方，发起剧烈的刺刀肉搏战，反复冲杀，只听杀声震耳，刀声叮当响，杀得敌人血肉横飞，死尸遍山，血流成河。我排一个兵同鬼子兵对刺搏斗，另一个兵一刺刀把敌人后背穿通倒而死，一个敌人抬刺刀向我扑来，我的二十响手枪“哒”的一声，把敌打死在地，我的一个副班长张林青和敌人争夺机枪，我从敌人后背用手卡着敌人喉管，按在地上，卡得他两眼珠发白，副班长用绑腿带把敌人捆起，才算活捉一个敌兵，此人30岁左右，问活、写字都讲不通。已到下午7点，山路滑、准备第二天一早送去师部，我给他一块蛋糕吃，他双膝跪好，低着头双手接过才吃，夜间与我同盖一条棉被，睡在我的脚边，因上有细雨，下是水草地皮，到天亮时，这个鬼子已被冷死。<p></p></P>
战斗中，我们除了用刺刀、手榴弹、冲锋枪与敌反复拼搏外，还用火焰喷射器向敌人喷烧，隔十多米外，喷到敌人身上或掩蔽部内，都会把敌人烧死，我眼看着有四个鬼子兵身上燃火，满身黑烟，连滚带爬的逃跑，我士兵连续投去五六个手榴弹，把敌人炸得血肉横飞。在我们人多、火力强的情况下，敌人无力再支持，纷纷向文笔坡逃去，第四团首先攻克营盘坡阵地。经肉搏烧杀，营盘坡的敌人全部被四团歼灭。团长命特务排暂守已占领的阵地，我排在营盘坡守卫一天半。四团一部分队伍向来凤寺方向半山腰进攻，其余多数即转向文笔坡、象鼻子，这时第六团方诚团长也率部支援到文笔坡。四、五、六团同心协力的猛冲猛打，把文笔坡、象鼻子二台坡各据点全部攻占，敌人从城内又出动200多人，联合来凤寺的敌人向我猛力反扑，我各团预先有准备，集中各方火力，将来犯之敌全部围歼，只有十余人逃回城内。<p></p></P>
到7月28日我军全部占领来凤山后，敌人失掉来凤山，发恨的从城内向来凤山顶打了一百多炮。我排在营盘坡清理敌人阵地，仅四团主攻范围内，就有敌人尸体150多具，我叫士兵就地掩埋，还拖去30多具，埋在文笔坡东南面两三个大炸弹坑里，坑深2.5米左右。文笔塔炸倒后，还有1米多的塔基，塔基旁有一个五六十公分口径的大铜钟，是鬼子掠来作移动碉堡用。<p></p></P>
此役，我团缴获山炮1门、重迫击炮1门、轻重机枪8挺、步枪50多支、电话机2部、指挥刀3把、弹药50多箱。在山顶北部、下10米左右处凹部有一个暗室，顺深10米左右，全是40—50公分大圆木满站满盖，上堆土2米多厚，内有药品、大米、罐头、工具、干菜、破烂的武器等物资。第四团阵亡官兵200多人，其中连、排长12人，受伤官兵 300人，特务排阵亡7人，受伤12人，有些连伤亡人数过半。尽管敌人在两年多时间中构筑各种坚固的碉堡群，我军在飞机大炮的协助下，腾冲老百姓大力支援下，我们不顾生死，奋勇杀敌，终于把日本鬼子侵占了两年多的来凤山，以我们的血肉换回来了。<p></p></P>
第四团在来凤寺住了十几天，每天看到我方飞机轰炸城内，四个城门楼，一个文星楼，炸后一股黑烟，高楼一个一个不见了。每日下午7时左右，城内夜景更可观，敌我双方红兰白绿各色信号弹、照明弹，好像节日放烟花样一阵一阵的出现，我们在来凤寺待命，准备好向城内进攻。<p></p></P>
腾城内的巷战<p></p></P>
预备二师四团攻克来凤山，驻守来凤寺十多天。<p></p></P>
8月初开始向城内进攻的是三十六师、一九八师、一一六师，用竹梯爬城墙不成功。在南城脚一线被敌刺刀杀死的有百余人，多次爬梯冲锋，都无法攻进城内。8月中旬第四团奉命向城内进攻。腾冲城不仅滇西算最坚固的石城，我经过几个省，都未见过有比得上的县城。从白果巷进箭道（即今城北商场一带）之路，原是飞机炸开的缺口，敌人在附近筑有四个碉堡，城墙上每隔10多米就有一组碉堡、交通壕、掩蔽部、轻重机枪阵地，对外形成交叉火网。有些射击孔是开在城墙石缝里，很难发现。四团攻克来凤山后，各连伤亡惨重，有些连只有20多人，连、排长大部分伤亡，团长下令团直属部队，全部参加攻城。我特务排除原有人员外，又增加给40多人，团长吴心庄叫我编成一个加强连，由我代理连长，从班长中挑出三个代理排长，每个班有七八个人。团部下达给我们的任务想尽一切办法攻占南城墙缺口。我叫各排连夜挖交通壕至城墙缺口，利用敌人火力暂停时，强行攻占城墙缺口。之后即叫各班快做工事，对付左右与城内敌人。因我叫声过大，被敌人用石头打在我的腰部，我即滚下缺口，士兵拿起一看是块石头，还笑着说：“排长的命真是大，手榴弹投在身上不会炸。”仅在这个缺口，与敌人反复拼刺三次，一到黄昏敌人就向我连猛力反扑，经我轻机枪、冲锋枪、手榴弹，猛烈火力及刺刀肉搏，把敌人压下去。我们站稳城墙缺口，把各碉堡内的敌人全部肃清后，一面以火力压制城内敌人，一面挖交通壕向城内进攻。<p></p></P>
城内敌人在路边、巷口、房顶、墙脚、楼上等，遍处筑有坚固的机枪、炮碉堡，有些是用钢筋水泥构成，不管从那方进，都会受到敌人直射或侧射。我们多利用夜间，挖墙洞地道才能节节前进。一两天不过一家人的房院，常常遇到敌人，在一家院内拼刺肉搏。箭道交叉路口，有个大碉堡，两挺机枪四面射击，无法接近，经我仔细观察周围地形，决定巧取，我命一个兵带五六个手榴弹，趁夜黑从侧边爬到碉堡进口处，把手榴弹从碉堡进口处投进去，咚咚的几声，把四个鬼子兵炸死三个，伤一个被我捉获，并缴获机枪2挺及弹药若干。进攻到箭道敌人仓库，发现很多药品，约20多箱，因不知用途，一瓶也不要。攻到女子学校北侧，挖通墙洞，钻过去三人，二在敌人的碉堡边，五六个鬼子一拥而出，用刺刀杀死我二人伤一人，敌人被刺死一人，像这样墙内墙外拼刺刀，日夜都有，隔墙不易观察对方情况，往往是遭遇肉搏。上高处，有敌房顶或楼上的机枪射来，下低处又有墙脚地堡的机枪打来。每过一家房院，都要仔细搜查，注意隐藏，稍有大意就会被敌人的刺刀穿身。敌在暗处躲着，有时我们几步跑到敌人枪口前，还未发现敌人，未等我方射击，敌人就先投过一个手榴弹，炸伤我二人。我感到这房前屋后的巷道战，比野外山地战还困难，多数时间是白天休息观察进路，夜间挖壕挖洞进攻。<p></p></P>
经多次墙内墙外遭遇肉搏，我们进攻到武侯祠南边民房内，团长召集团直属部队排以上人员开会，在一家民房内研究采取什么办法，进攻武侯祠。正在开着会，敌人从东北拐角打来十多发炮弹，一发正落在开会人中间，重机枪连况连长、迫击炮排排长当即身亡，伤六七个人，我的右腿膝盖上边，中一小块弹片，弹片未穿通，还露出一小尖，用手拔不出，我抱着腿用牙把弹片拔出，包好药继续战斗。四团协同六团猛攻武侯祠，六次攻进去，都被敌猛烈反扑又退出来。后采用挖地道墙洞之法，攻进武侯祠，敌人拼死不退，经我激烈肉搏刺杀，把敌人大部杀死在碉堡及房内。敌尸体堆积遍地，计60多人，其中有敌军官3人，2人是自杀。缴获炮1门，轻重机枪4挺，步枪30多支，指挥刀、望远镜及其它弹药等物资。我方伤亡官兵80多人，连长4人，排长8人。攻克武侯祠后，四团即向西门大街进攻，攻占西门大街后，从文星楼向北门大街进攻。<p></p></P>
9月9日攻到财神庙附近的茅屋，捉到敌人翻译官白炳璜，白系男人，20多岁，是台湾人，另有一女，名蔡兰惠，20多岁，敌行政班长田岛的老婆，是腾冲下西街人，我从北门把他俩捆送回麦子田蔡家团部。叫我排炊事兵打水给他们洗脸、洗澡、换好衣服吃饭后，团部文书写好报告，经团长问过后，我派士兵把他俩方面军到和顺总司令部。白炳璜供出，敌人将在明日8时，派大批飞机来轰炸城外中国驻军，其供果然属实。9月10日早8时左右，敌机飞至绮罗上空，我方美造双身飞机飞至玉璧坡上空，在倪家铺、陈家村上空，开始空战，我站在麦子田小学操场观看，机枪在空中哗哗响，弹头有母指大，敌飞机只会绕圈斜上斜下，我方飞机能直上直下，我看到在城西北角一架敌机尾部冒出一团黑烟，一头就钻进叠水河对面坡上。我们抗日八年总是受敌机轰炸、扫射，今日第一次看到我机把敌机打落，高兴处拍手赞扬。当日共打落敌机四架，过后我因伤口发炎，团长叫我在家休息，城内东北角的战斗我没有参加。13日，五团李颐团长阵亡在李家巷，9月14日城内敌人除从东北城墙逃出200人左右外，其余全被我军消灭，最后激烈的肉搏战杀得敌人尸体成堆，血流遍地。日本鬼子侵占腾冲两年零四个多月的时间，烧杀抢掠，强奸妇女，无恶不作。腾冲老百姓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受尽难言之苦，今日把敌人彻底全部消灭，收复腾冲城老百姓重见天日，城乡老幼一片欢欣鼓舞。<p></p></P>
收复县城后，预备二师奉令追歼逃窜之敌，各团编为一个营，四团从缅箐、高田、古永至盏西官上，在板桥深山中，围歼逃敌官兵百余人，活捉5人，逃到盏西小团坡20多人，也全部被我团围歼掉，缴获机枪2挺，步枪30多支，五、六两团的情况我不清楚。<p></p></P>
以上几点仅是我个人亲历，亲见的一些局部战况事实，事隔数十年之久，记忆难免微有出入，因我年老文化低，提笔忘字，难免有错，请帮改正。<p></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