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这个民族啊，只有老人有血性吗？

日本的男人，年轻人啊，看到老人和女人的行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6月11日 08:27 南都周刊
　　他们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曾利用技术和辛勤劳动建设了战后一片荒芜的日本，是那个时代的功臣。现在日本“国难”当头，他们再一次挺身而出，组成“阻止核电站爆炸行动队”，要在福岛核电站的最前线发挥余热。
　　特约记者 _ 邱兆锋 东京报道
　　“我们这里有一名老爷爷得了肺炎，尽管他十分痛苦，但却三番五次挣扎着要起床说：我一定要去核电站。这让我想起你们——自告奋勇前往核电站的退休老人。我曾对现实非常惧怕，没有奔赴现场的勇气，我痛恨自己。你们的事迹让我深受感动，我不知道今后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决定跟你们一同走下去。”
　　这是日本福岛县一名25岁女性发出的电子邮件，她在一家老人院工作，而收信人则是一个由60岁以上的退休技术人员组成的志愿者组织——阻止核电站爆炸行动队。行动队中的这些老人认为，应该让他们代替年轻人去福岛核电站抢险，即使高浓度的核辐射诱发癌症等疾病，但是自己已到暮年，等20年后发病时他们早已驾鹤西去。而年轻的福岛勇士如果继续在前线奋战，他们今后的生育、健康将会受到极大影响。
　　日本大地震虽然已经过去2个月，但是福岛核电站仍是恶报频传：东京电力公司确认，地震海啸袭击后福岛核电站冷却系统遭受重创，导致其三个核反应堆融化。日本媒体纷纷指责日本政府和东京电力在互相推诿责任，在信息汇报的过程中存在重大失误。核电站的作业现场出现了人手短缺的情况，一些人以作业环境恶劣为由，拒绝再次前往。
　　就在此时，行动队的230多名老人热血沸腾地加入到队伍中来，他们中年纪最高的甚至达到78岁。成员们绝大多数年轻的时候都是搞技术的，有一些曾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大学教授、工程师，还有自卫队官员、音乐家、厨师、管道工人等等。他们有人曾经以个人名义联系东京电力要求“献身”，但是因被拒绝而深深苦恼。行动队中还有4名女性，她们准备前往福岛做一些非体力活儿——测量现场的辐射量，照顾成员们的饮食以及健康管理等等。
　　这些年过花甲、本可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持有一个共同的想法：现在要实现核电站事态稳定，最关键的就是设置冷却系统，但是在高浓度核辐射环境中，10分钟轮流一次的作业具有很大的局限性，而机器人也不是万能的。人手短缺已经成为一个很迫切的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年轻人再作出更大的牺牲了，因为年轻人还有未来，还要生儿育女。为了控制事态，最佳的方法就是让老年人冲锋陷阵——这也是曾经容忍核电站建设的老一代人对下一代人应尽的义务。
　　由于老人们的事迹颇具强烈的悲壮色彩，这个行动队在日本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时事通信社、《朝日新闻》、《每日新闻》等日本主流媒体纷纷进行报道。而5月份以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英国广播公司、法新社等全球知名媒体也对其进行采访，一些媒体甚至将其戏称为“敢死队”。
　　“不能欠下一代人”
　　4月上旬，日本全国各地一共2500名60岁以上的老年人收到了号召前往福岛的电子邮件和信件——以此为标志，行动队的活动正式展开。为了获得福岛核电站的“入场券”，行动队核心成员马不停蹄，先后与著名文学家大江健三郎等知名人士、日本国会议员以及东京电力方面的高管进行接触。
　　而这一系列行动都是由一个叫山田恭晖的72岁老人发起的。他曾经在住友金属工业公司工作，是一名精英工程师。面对媒体的高调报道，山田异常平静，他认为现在只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而这一人生准则源于上个世纪60年代日本著名的学生运动——安保斗争。
　　1960年，日美两国签署新《日美安保条约》。由于担心保守势力复燃、条约有可能导致日本重新卷入战争，以学生为主角的左派掀起了战后最大规模的社会运动。当时，山田是东京大学工学部三年级学生，参与了这场被视为革新派与保守派的大斗争，并且担任社会主义学生同盟的副委员长，可以说得上是这场运动的“急先锋”。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年轻的山田冲在了斗争的最前面，甚至几度被警察逮捕。
　　弹指一挥间，这段历史一晃过去了50年。漫长的岁月给山田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是一名恶性淋巴肿瘤患者。地震后，凭着多年工作经验，山田马上意识到福岛核电站的事态可能很难控制。百感交集之下，他挥笔起草了行动队发起文，自掏腰包30万日元(约合2.4万人民币)，通过电子邮件和信件呼吁遍布在日本全国各地的白发苍苍的“战友们”行动起来。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山田说：“我们这一代人不能欠下一代人，不能让年轻人去。即使我们遭受核辐射，诱发癌症病情爆发需要20年，到时候我们可能都已经死了。单单靠东京电力无济于事，福岛核电站就是东电的孩子，父亲是无法给生病的孩子做手术的。成立第三方组织和东京电力、政府一起合作，我认为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现在，这名曾经的安保斗士耿直秉性不改当年，坚持自己心中的“真理”。而对于有媒体将行动队称之为敢死队，甚至将其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由十六七岁青少年组成的自杀性质的敢死队——神风特攻队相提并论，山田苦笑道：“当然我们也不安，我们也害怕。如果真的能够去，我们也会进行周密的管理，不作无谓的牺牲。”
　　很多人认为山田所倡导的做法反映了一种日本式的思维，即使牺牲个人利益，也要求追求全体的幸福。对此，这名“安保斗士”说：“每个成员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我只是认为我的做法是正确的，而我现在只是遵循我的所思所想而已。”
　　盐谷旦弘也是此次行动队的发起人之一，他和同龄的山田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直至东京大学。但是大学毕业以后，他没有走技术实践的路线，而是成为一名研究人员。
　　作为科学研究人员，盐谷认为，这一次核电站事故是技术带来的，既然是技术带来的恶果，就必须通过技术去修复。他说，到今天为止，核电专家评论满天飞，但是争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无济于事。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现场，利用技术控制技术的产物。尽管东京电力的技术人员也十分优秀，但是由于身处一个组织、有利害关系，不能作出最佳判断。在这种情况下，由有技术经验的老人们组成的第三方应该有发挥余热的空间。
　　盐谷先生唯一的亲人、96岁高龄的母亲居住在东京市内的养老院。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对于自己的活动，他只是模糊地告诉母亲自己有可能去福岛，并没有具体说明。“我妈妈有点老年痴呆症，说了她也不会太明白。”盐谷笑着说。
　　“我想赎罪”
　　现在，在231名行动队成员当中，72岁的佐佐木和子是为数不多的女性成员。1945年二战结束时，她刚好上小学一年级，曾经目睹了核电站如雨后春笋般的建设过程。她对记者说：“日本是原子弹核辐射的唯一的受害国，现在日本则是核辐射加害国，给周边各个国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上世纪90年代，日本为捷克的核电站废炉计划提供了技术协助，而佐佐木和子曾经多次担任随同翻译。佐佐木说，在经历了激烈社会动荡的捷克，当时很多人埋怨体制，但是一些捷克人认为，造成社会弊端也是每一个国民的责任，这个观点对她人生影响非常大：“虽然我个人反对核电站建设的立场，但是我平时却一直使用核电站发的电，容忍了核电站的建设并且允许其存在，而现在我想做的可以说就是一种赎罪。”
　　福岛核电站事故发生后，她就一直想利用自己的经验做点儿什么。当她听到行动队在“招兵买马”之时，二话不说便跟山田取得联系。由于是女性，佐佐木起初被拒绝，但是她理直气壮地跟山田说：“行动队的人也要吃饭洗衣，这些我总能干吧。”行动队的核心成员想了想，佐佐木说的也在理，于是正式接纳了她。当记者问她家人是否反对时，她笑了笑：“我72岁的丈夫也准备参加呢！”现在，佐佐木的工作是负责将该组织官方网站内容翻译成捷克语，当被问及如果真的去福岛核电站的重任时，她说：“什么都可以，我想给大家做饭、帮助老人管理好身体健康，做一个后勤部长。”
　　与佐佐木同样，48岁的创作型歌手ZAKI也是因为年龄不符合条件差点儿吃了闭门羹。ZAKI出身于日本北部的北海道，19岁的时候来到东京开始了音乐生涯，曾为SMAP等日本著名艺人们编过曲子。厌恶了利益至上的为人处世方式，3年前他举家搬到了日本南部冲绳的一个小岛，靠种植农作物和捕鱼为生，过上了自给自足桃源般的生活。
　　当在网上看到千里之外的福岛核电站不断恶化的消息时，他陷入了挣扎：仅仅靠音乐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当这个身为4个孩子的父亲提出自己想参加行动队时，并没有受到家人的多大反对，但却碰到了年龄这道“门槛儿”：尚未达到60岁、没有特定的技术。“至少搬运瓦砾的简单作业是可以的吧？我不想再生更多的孩子了。”ZAKI果断的决心最终感动了山田，而他也如愿成为一名行动队员。
　　即将奔赴前线
　　核电站事故是一场战争，而行动队的目标则是出征。这些老年人年轻之时适逢日本经济高度发展的时代，利用技术和辛勤劳动建设了战后曾经一片荒芜的日本，是那个时代的功臣。而现在日本“国难”当头，他们又再一次挺身而出，老人们身上闪耀的人性光辉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日本代表性媒体之一的《每日新闻》如此评论行动队：“上世纪60年代是对政治充满热情的季节，安保运动最终以挫折告终。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初学生运动的领袖举起了冲往前线的大旗。他们是一道亮丽风景线，至少比互相推诿责任的永田町(注：日本国会、首相官邸所在地，被誉为日本国家政治的中枢地区)强多了。”
　　全球知名媒体的报道也让行动队感动了世界，名声远扬。一名中国学生在邮件上说：“我被你们深深地感动了，你们是真正的英雄！”而墨西哥的一名青年也给他们留言：“我看了山田先生的提议，对于他以及他的国家，与其说是悲壮，我更加感到了尊敬和感慨！也许，这就是这个国家人们的思维方式吧！”印度尼西亚作家、评论家Mohamad Sobary则通过一名日本教授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在今日的资本主义、利己主义的世界，你的国家拥有责任感如此强烈的国民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行动队的成员们通过传统的精神让我们振作，而我也将在印度尼西亚宣传他们的活动。”
　　然而，老人们的希望并不是一帆风顺。尽管负责处理核电站事务的首相辅佐官细野豪志表示自己深受感动，并且已向东京电力询问了是否有老人的“用武之地”，但是东京电力却面露难色。或许因为道德上存在争议，很多国会议员在接见了老人时仅仅收下了他们的意见书，却没有了下文。
　　这些老人并没有放弃，他们通过日本国内外各大媒体、社会各界向政府和东电“施压”，现在行动队的官方网站通过英语、汉语、韩语等10种外语对外宣传，老人们甚至开始使用最先进的通信工具Twitter，尽管他们刚开始一窍不通。
　　功夫不负有心人，据行动队员给记者提供的最新消息，5月26日行动队的核心成员已经与日本政府及东京电力进行了三方会谈，细野豪志也列席其中。政府和东京电力方面对接收行动队员赴福岛核电站进行作业表示了积极的态度。
　　眼下，在这个曾经无数次被大自然灾难无情捉弄的岛国，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等待着向福岛出发，他们翘首以盼的那一天似乎越来越近。
　　摄影_邱兆锋日本的男人，年轻人啊，看到老人和女人的行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6月11日 08:27 南都周刊
　　他们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曾利用技术和辛勤劳动建设了战后一片荒芜的日本，是那个时代的功臣。现在日本“国难”当头，他们再一次挺身而出，组成“阻止核电站爆炸行动队”，要在福岛核电站的最前线发挥余热。
　　特约记者 _ 邱兆锋 东京报道
　　“我们这里有一名老爷爷得了肺炎，尽管他十分痛苦，但却三番五次挣扎着要起床说：我一定要去核电站。这让我想起你们——自告奋勇前往核电站的退休老人。我曾对现实非常惧怕，没有奔赴现场的勇气，我痛恨自己。你们的事迹让我深受感动，我不知道今后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决定跟你们一同走下去。”
　　这是日本福岛县一名25岁女性发出的电子邮件，她在一家老人院工作，而收信人则是一个由60岁以上的退休技术人员组成的志愿者组织——阻止核电站爆炸行动队。行动队中的这些老人认为，应该让他们代替年轻人去福岛核电站抢险，即使高浓度的核辐射诱发癌症等疾病，但是自己已到暮年，等20年后发病时他们早已驾鹤西去。而年轻的福岛勇士如果继续在前线奋战，他们今后的生育、健康将会受到极大影响。
　　日本大地震虽然已经过去2个月，但是福岛核电站仍是恶报频传：东京电力公司确认，地震海啸袭击后福岛核电站冷却系统遭受重创，导致其三个核反应堆融化。日本媒体纷纷指责日本政府和东京电力在互相推诿责任，在信息汇报的过程中存在重大失误。核电站的作业现场出现了人手短缺的情况，一些人以作业环境恶劣为由，拒绝再次前往。
　　就在此时，行动队的230多名老人热血沸腾地加入到队伍中来，他们中年纪最高的甚至达到78岁。成员们绝大多数年轻的时候都是搞技术的，有一些曾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大学教授、工程师，还有自卫队官员、音乐家、厨师、管道工人等等。他们有人曾经以个人名义联系东京电力要求“献身”，但是因被拒绝而深深苦恼。行动队中还有4名女性，她们准备前往福岛做一些非体力活儿——测量现场的辐射量，照顾成员们的饮食以及健康管理等等。
　　这些年过花甲、本可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持有一个共同的想法：现在要实现核电站事态稳定，最关键的就是设置冷却系统，但是在高浓度核辐射环境中，10分钟轮流一次的作业具有很大的局限性，而机器人也不是万能的。人手短缺已经成为一个很迫切的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年轻人再作出更大的牺牲了，因为年轻人还有未来，还要生儿育女。为了控制事态，最佳的方法就是让老年人冲锋陷阵——这也是曾经容忍核电站建设的老一代人对下一代人应尽的义务。
　　由于老人们的事迹颇具强烈的悲壮色彩，这个行动队在日本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时事通信社、《朝日新闻》、《每日新闻》等日本主流媒体纷纷进行报道。而5月份以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英国广播公司、法新社等全球知名媒体也对其进行采访，一些媒体甚至将其戏称为“敢死队”。
　　“不能欠下一代人”
　　4月上旬，日本全国各地一共2500名60岁以上的老年人收到了号召前往福岛的电子邮件和信件——以此为标志，行动队的活动正式展开。为了获得福岛核电站的“入场券”，行动队核心成员马不停蹄，先后与著名文学家大江健三郎等知名人士、日本国会议员以及东京电力方面的高管进行接触。
　　而这一系列行动都是由一个叫山田恭晖的72岁老人发起的。他曾经在住友金属工业公司工作，是一名精英工程师。面对媒体的高调报道，山田异常平静，他认为现在只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而这一人生准则源于上个世纪60年代日本著名的学生运动——安保斗争。
　　1960年，日美两国签署新《日美安保条约》。由于担心保守势力复燃、条约有可能导致日本重新卷入战争，以学生为主角的左派掀起了战后最大规模的社会运动。当时，山田是东京大学工学部三年级学生，参与了这场被视为革新派与保守派的大斗争，并且担任社会主义学生同盟的副委员长，可以说得上是这场运动的“急先锋”。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年轻的山田冲在了斗争的最前面，甚至几度被警察逮捕。
　　弹指一挥间，这段历史一晃过去了50年。漫长的岁月给山田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是一名恶性淋巴肿瘤患者。地震后，凭着多年工作经验，山田马上意识到福岛核电站的事态可能很难控制。百感交集之下，他挥笔起草了行动队发起文，自掏腰包30万日元(约合2.4万人民币)，通过电子邮件和信件呼吁遍布在日本全国各地的白发苍苍的“战友们”行动起来。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山田说：“我们这一代人不能欠下一代人，不能让年轻人去。即使我们遭受核辐射，诱发癌症病情爆发需要20年，到时候我们可能都已经死了。单单靠东京电力无济于事，福岛核电站就是东电的孩子，父亲是无法给生病的孩子做手术的。成立第三方组织和东京电力、政府一起合作，我认为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现在，这名曾经的安保斗士耿直秉性不改当年，坚持自己心中的“真理”。而对于有媒体将行动队称之为敢死队，甚至将其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由十六七岁青少年组成的自杀性质的敢死队——神风特攻队相提并论，山田苦笑道：“当然我们也不安，我们也害怕。如果真的能够去，我们也会进行周密的管理，不作无谓的牺牲。”
　　很多人认为山田所倡导的做法反映了一种日本式的思维，即使牺牲个人利益，也要求追求全体的幸福。对此，这名“安保斗士”说：“每个成员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我只是认为我的做法是正确的，而我现在只是遵循我的所思所想而已。”
　　盐谷旦弘也是此次行动队的发起人之一，他和同龄的山田从中学开始就是同学，直至东京大学。但是大学毕业以后，他没有走技术实践的路线，而是成为一名研究人员。
　　作为科学研究人员，盐谷认为，这一次核电站事故是技术带来的，既然是技术带来的恶果，就必须通过技术去修复。他说，到今天为止，核电专家评论满天飞，但是争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无济于事。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现场，利用技术控制技术的产物。尽管东京电力的技术人员也十分优秀，但是由于身处一个组织、有利害关系，不能作出最佳判断。在这种情况下，由有技术经验的老人们组成的第三方应该有发挥余热的空间。
　　盐谷先生唯一的亲人、96岁高龄的母亲居住在东京市内的养老院。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对于自己的活动，他只是模糊地告诉母亲自己有可能去福岛，并没有具体说明。“我妈妈有点老年痴呆症，说了她也不会太明白。”盐谷笑着说。
　　“我想赎罪”
　　现在，在231名行动队成员当中，72岁的佐佐木和子是为数不多的女性成员。1945年二战结束时，她刚好上小学一年级，曾经目睹了核电站如雨后春笋般的建设过程。她对记者说：“日本是原子弹核辐射的唯一的受害国，现在日本则是核辐射加害国，给周边各个国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上世纪90年代，日本为捷克的核电站废炉计划提供了技术协助，而佐佐木和子曾经多次担任随同翻译。佐佐木说，在经历了激烈社会动荡的捷克，当时很多人埋怨体制，但是一些捷克人认为，造成社会弊端也是每一个国民的责任，这个观点对她人生影响非常大：“虽然我个人反对核电站建设的立场，但是我平时却一直使用核电站发的电，容忍了核电站的建设并且允许其存在，而现在我想做的可以说就是一种赎罪。”
　　福岛核电站事故发生后，她就一直想利用自己的经验做点儿什么。当她听到行动队在“招兵买马”之时，二话不说便跟山田取得联系。由于是女性，佐佐木起初被拒绝，但是她理直气壮地跟山田说：“行动队的人也要吃饭洗衣，这些我总能干吧。”行动队的核心成员想了想，佐佐木说的也在理，于是正式接纳了她。当记者问她家人是否反对时，她笑了笑：“我72岁的丈夫也准备参加呢！”现在，佐佐木的工作是负责将该组织官方网站内容翻译成捷克语，当被问及如果真的去福岛核电站的重任时，她说：“什么都可以，我想给大家做饭、帮助老人管理好身体健康，做一个后勤部长。”
　　与佐佐木同样，48岁的创作型歌手ZAKI也是因为年龄不符合条件差点儿吃了闭门羹。ZAKI出身于日本北部的北海道，19岁的时候来到东京开始了音乐生涯，曾为SMAP等日本著名艺人们编过曲子。厌恶了利益至上的为人处世方式，3年前他举家搬到了日本南部冲绳的一个小岛，靠种植农作物和捕鱼为生，过上了自给自足桃源般的生活。
　　当在网上看到千里之外的福岛核电站不断恶化的消息时，他陷入了挣扎：仅仅靠音乐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当这个身为4个孩子的父亲提出自己想参加行动队时，并没有受到家人的多大反对，但却碰到了年龄这道“门槛儿”：尚未达到60岁、没有特定的技术。“至少搬运瓦砾的简单作业是可以的吧？我不想再生更多的孩子了。”ZAKI果断的决心最终感动了山田，而他也如愿成为一名行动队员。
　　即将奔赴前线
　　核电站事故是一场战争，而行动队的目标则是出征。这些老年人年轻之时适逢日本经济高度发展的时代，利用技术和辛勤劳动建设了战后曾经一片荒芜的日本，是那个时代的功臣。而现在日本“国难”当头，他们又再一次挺身而出，老人们身上闪耀的人性光辉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日本代表性媒体之一的《每日新闻》如此评论行动队：“上世纪60年代是对政治充满热情的季节，安保运动最终以挫折告终。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初学生运动的领袖举起了冲往前线的大旗。他们是一道亮丽风景线，至少比互相推诿责任的永田町(注：日本国会、首相官邸所在地，被誉为日本国家政治的中枢地区)强多了。”
　　全球知名媒体的报道也让行动队感动了世界，名声远扬。一名中国学生在邮件上说：“我被你们深深地感动了，你们是真正的英雄！”而墨西哥的一名青年也给他们留言：“我看了山田先生的提议，对于他以及他的国家，与其说是悲壮，我更加感到了尊敬和感慨！也许，这就是这个国家人们的思维方式吧！”印度尼西亚作家、评论家Mohamad Sobary则通过一名日本教授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在今日的资本主义、利己主义的世界，你的国家拥有责任感如此强烈的国民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行动队的成员们通过传统的精神让我们振作，而我也将在印度尼西亚宣传他们的活动。”
　　然而，老人们的希望并不是一帆风顺。尽管负责处理核电站事务的首相辅佐官细野豪志表示自己深受感动，并且已向东京电力询问了是否有老人的“用武之地”，但是东京电力却面露难色。或许因为道德上存在争议，很多国会议员在接见了老人时仅仅收下了他们的意见书，却没有了下文。
　　这些老人并没有放弃，他们通过日本国内外各大媒体、社会各界向政府和东电“施压”，现在行动队的官方网站通过英语、汉语、韩语等10种外语对外宣传，老人们甚至开始使用最先进的通信工具Twitter，尽管他们刚开始一窍不通。
　　功夫不负有心人，据行动队员给记者提供的最新消息，5月26日行动队的核心成员已经与日本政府及东京电力进行了三方会谈，细野豪志也列席其中。政府和东京电力方面对接收行动队员赴福岛核电站进行作业表示了积极的态度。
　　眼下，在这个曾经无数次被大自然灾难无情捉弄的岛国，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等待着向福岛出发，他们翘首以盼的那一天似乎越来越近。
　　摄影_邱兆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