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军? 革命军? 叛军?

“想上前线亲手干掉卡扎菲的，举手！”Hassan Mahamud少校手持有线话筒边走边举手，一个不小心，他还被话筒线绊了一个趔趄，不过他随后便恢复了威严，“为了利比亚！”

　　操场上，46个有老有少的利比亚人齐刷刷地举起右手，齐声高呼——“打倒、打倒卡扎菲，解放、解放利比亚。”没有事先商量，声音却出奇的整齐。

　　然而，Hassan少校的下一个问题，使得队伍里许多利比亚人沮丧不已。“现在家里有枪的举手……好的，举手的跟我们走，没枪的，今天对不起了，至少现在你们还不能参加革命。”留下的欢呼雀跃，被淘汰的掩面而泣，有些还在与军官们争执着，雄辩着自己不输他人的上前线的决心。

　　而在距离这里20公里外的Al Rajma兵营，被炸毁的消防车、仍在冒烟的火药库，裂肺嘶叫的妇女，让这里看上去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里氏八级地震。3月4日深夜，正是人们睡意正浓之际，这座位于班加西机场附近的兵营在短短10分钟内接连遭到了两次空袭。

　　眼下，卡扎菲与反对派的部队正在展开激烈交火，对于一些城镇的争夺陷于白热化。对反对派来说，虽然卡扎菲常年半军事化的统治让利比亚人基本上对武器并不陌生，不过至少到目前，卡扎菲的部队依然掌握着空军、坦克和其他重型武器。

　　从目前的局势看，认为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可能会像突尼斯或者埃及的执政者那样静悄悄地下台似乎是错误的，在刚刚过去的一周里，卡扎菲的行动已经很明白地告诉外界，他打算斗争下去。分析人士认为，只有亲近卡扎菲的人威逼他下台，否则政权不会更迭。西方专家称，卡扎菲极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利比亚的象征，宁可把这个国家拖垮，也不会屈从于持续两个星期的革命。

　　新兵营

　　3月5日下午1时，骄阳落在利比亚东部城市班加西的Salh Bosier小学操场，从17岁到70岁不等的利比亚男人成群结队地走了进来，这其中还不乏一些腿脚不便的残疾人士。

　　Hassan少校称，这两周来，每天都会有至少30名的利比亚人，前来这个临时新兵营，报名参加起义军。

　　当然，究竟算是起义军、革命军、“叛军”还是利比亚自由国民军，Hassan说自己至今也没有搞得太明白，“名称不重要，目标就是一个，送给卡扎菲一颗子弹。”

　　或许卡扎菲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统治了42年的利比亚，亦兵亦民的准军事化政治体制，给他自己带来了大麻烦。这个所谓的新兵营，看不到靶子也看不到太多的枪械，唯有成群结队的前政府军“预备役”军人。

　　人群中，Yousif显得异常高兴，“我家有枪，我家有枪。”两天前，他在地中海海滩的观景平台前，不停地挥舞着红黑绿三色利比亚“新国旗”，急切地想要让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记者给他拍照留念。Yousif是班加西人，10年前他那刚刚15岁的儿子，就因为在中学里说了句“卡扎菲思想就是胡扯”，结果当天下午就被秘密警察抓走，从此杳无音讯，不知生死，也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他就这么忍了10年。

　　实际上，利比亚政府对于枪支管制十分严格，但卡扎菲却又向来标榜自己是贝都因放牧人的后代，于是他喜欢作秀的打猎习惯，恰恰帮助他的“子民”们收藏猎枪。

　　学校操场上，除了几个已经穿上军装的年轻人背着AK-47冲锋枪外，再没有其他人手持武器，一问之下，基本都跟Yousif一样，只有极其简陋的枪械，而由于卡扎菲政府此前不断对东部地区军火库进行定点空袭，起义军装备远远落后于政府军。

　　“就好比我们在100年前用猎枪跟意大利人打仗一样，现在我们用和祖先相同的武器，跟比意大利人还要残酷的卡扎菲打仗。”Hassan严肃地说道。

　　合格的“新兵”简单做了一套列兵操，随后便踏着正步走出新兵营，他们挤满三辆皮卡车，“他们会去一个中心兵营，随后就会开赴前线。”Hassan说，“那里是军事禁区，你必须持有临时政府的特别许可。”

　　就在Hassan与记者交谈之际，一位新兵跪在操台上，面朝东方做着祷告，他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圣战，而只是为了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军火库

　　相比之下，军火库被炸，更令叛军雪上加霜。

　　5日上午，正在当地进行救援工作的叛军上尉Ben Ali说：“卡扎菲的空军通过在当地潜伏的间谍，用GPS事先定位，随后第一架轰炸机飞临，释放一枚小型炸弹，附近军民见状后，迅速前往兵营进行救援，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架飞机赶到，释放的炸弹当量比第一次轰炸要来得剧烈，导致了惨重的伤害。”

　　原本Al Rajma兵营是卡扎菲政府军设立的，是拱卫附近机场的一个重要的防空军事基地，自从2月17日利比亚局势动荡后，它被反对派收编，成为叛军重要的武器库之一。

　　“这些武器已经属于人民，为的就是保护利比亚人不再遭受卡扎菲这个‘疯子’的屠杀。”Ali边说，边疾步在残壁剩垣间行走，“所以我们现在迫切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赶快把还能用的武器搬出来。”

　　据称，这座方圆1平方公里左右的兵营，储藏着至少700架防空火炮，以及一些弹药和枪炮，对于叛军而言，这样的损失是巨大的。

　　“因为自从1986年之后，卡扎菲把东部所有的武器都运到西部去了，他一直害怕这些武器落入人民手中。”由于卡扎菲对于东部包括班加西在内的地区实施武器上的“坚壁清野”，革命军如今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战机，找不到大型武器，即便从战斗中缴获一些坦克，也很少能找到合格的驾驶员和火炮手。

　　Ali今年40岁，他已经在卡扎菲的部队里服役超过20年，他的老家在西部地区，因此方才得到卡扎菲家族的信任，然而他娶了一个来自东部的妻子，于是他的军衔一直止步不前，他在革命前实际能管辖的，也就是一支预备役小分队，一年都无法进行几次实弹射击训练。

　　爬上一座被炸成平房的三层库房屋顶上，Ali望着另外一幢被炸塌的库房，难受地说：“昨天第一次轰炸的就是这幢楼，旁边村的村民、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每一个正巧碰上的利比亚人，都纷纷勇敢地冲了进去，没有想到，他们被第二次轰炸全部埋在了底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生活垃圾发酵后散发的臭味，尸体被烧焦后腐烂的味道，此外还有炸药爆炸后释放的硫磺等化学物质刺激性气味，再加上消防使用的泡沫散发类似的塑料气味，整个Al Rajma兵营废墟犹如一个排放废气的化学工厂。

　　但没有人戴上像样的防毒面具，最好的防范面具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头巾，“不，没有，卡扎菲想过要用生化武器消灭不听话的利比亚人，他怎么可能把防毒面具留在他不信任的地方。”Ali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不时觉得眼睛瘙痒，用沾满灰尘的手去擦拭。

　　两辆消防车疾驰而来，班加西全市目前能使用的消防车不足10辆，而由于消防泡沫有限，他们不得不轮番从市区折返四五十公里灭火。而就在废墟之上，另外一辆被炸毁的消防车静静地躺在一边，一名消防员跑去看看是否还有可用的零件。

　　明火逐渐被扑灭，只是积压在倒塌楼层内部还有一些余火，不时冒出烟气，Ali拦住记者，“小心爆炸。”但他却和十来个利比亚平民一起，冲进了废墟里，搬运着没被炸毁的武器。

　　炮筒、支架、瞄准镜，甚至是一颗完整的螺丝，都被十来个人接龙似的手手传递，随后，被放上卡车，“我们会把它们运到一个新的地方，但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具体地点，因为卡扎菲的人随时可能会前来破坏。”

　　持久战

　　对于利比亚“解放区”的人们来说，他们虽然摆脱了卡扎菲上校的统治，但至今仍生活在他的阴影里，他们都明白，一旦反抗，就没有回头路。

　　然而，现实的问题是，他们不仅没有空军力量，即便是目前抢出来的防空炮，炮管也显得极为老旧，射程不足。“是的，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恳请国际社会，不要再在会场里吵吵闹闹，看看这里的人道主义悲剧吧，救救利比亚普通人，迅速在利比亚全境设立禁飞区，这样一来，卡扎菲政权坚持不了一周。”Ali说，利比亚东部地区人民每天都在看着卫星电视，对于安理会里各国的讨价还价抱怨不已。

　　惧于卡扎菲控制的250架战机，叛军也不敢轻言向首都的黎波里挺进，寄望于国际社会钳制卡扎菲。而卡扎菲的轰炸机还在预示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利比亚东部地区空中的不设防，他的军队很有可能乘坐运输机或者普通民航飞机，大量被传输到东部，“也许吧，他们会反扑，占领机场，但他们不会再前进一步。”Ali并没有详细说明叛军的防御部署情况，不过也表示，“只要我们还在步步推进，他们就没有多余兵力对东部地区进行偷袭。”

　　伦敦经济学院的中东政治教授Fawaz Gerges认为，利比亚真的可能面临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根据我们目前看到的卡扎菲所作所为可以判定，卡扎菲没有退路，他也没有准备退出策略，他可能会血战到底。在过去的48个小时里，卡扎菲好像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镇定下来，他如今正在巩固自己的权力基础。”他认为，卡扎菲政权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有足够的军事和经济本钱。”

　　专家对媒体称，即使卡扎菲失去了对利比亚很大领土的控制，但他可能宁可让利比亚陷入索马里式的动乱局面，也不会交出权力。美国《时代》周刊此前就曾引述消息人士的话称，卡扎菲已下令安全部队，炸毁国家油管和石油设施，首当其冲的是通往地中海港口的多条油管，目的是向反对派发出讯息：“要我，还是乱局？”

　　“卡扎菲有钱，有武器，还有大批的忠实追随者，可以组建武装力量，对他来说，局势越混乱，对他越有利。”一名居住在伦敦的阿尔及利亚裔律师Saad Djebbar说，“卡扎菲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让国家陷入内战或类似索马里的境地——没有中央政府，陷入分裂，而他会是国家中的一个军阀。”

http://www.dfdaily.com/html/51/2011/3/7/576763.shtml“想上前线亲手干掉卡扎菲的，举手！”Hassan Mahamud少校手持有线话筒边走边举手，一个不小心，他还被话筒线绊了一个趔趄，不过他随后便恢复了威严，“为了利比亚！”

　　操场上，46个有老有少的利比亚人齐刷刷地举起右手，齐声高呼——“打倒、打倒卡扎菲，解放、解放利比亚。”没有事先商量，声音却出奇的整齐。

　　然而，Hassan少校的下一个问题，使得队伍里许多利比亚人沮丧不已。“现在家里有枪的举手……好的，举手的跟我们走，没枪的，今天对不起了，至少现在你们还不能参加革命。”留下的欢呼雀跃，被淘汰的掩面而泣，有些还在与军官们争执着，雄辩着自己不输他人的上前线的决心。

　　而在距离这里20公里外的Al Rajma兵营，被炸毁的消防车、仍在冒烟的火药库，裂肺嘶叫的妇女，让这里看上去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里氏八级地震。3月4日深夜，正是人们睡意正浓之际，这座位于班加西机场附近的兵营在短短10分钟内接连遭到了两次空袭。

　　眼下，卡扎菲与反对派的部队正在展开激烈交火，对于一些城镇的争夺陷于白热化。对反对派来说，虽然卡扎菲常年半军事化的统治让利比亚人基本上对武器并不陌生，不过至少到目前，卡扎菲的部队依然掌握着空军、坦克和其他重型武器。

　　从目前的局势看，认为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可能会像突尼斯或者埃及的执政者那样静悄悄地下台似乎是错误的，在刚刚过去的一周里，卡扎菲的行动已经很明白地告诉外界，他打算斗争下去。分析人士认为，只有亲近卡扎菲的人威逼他下台，否则政权不会更迭。西方专家称，卡扎菲极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利比亚的象征，宁可把这个国家拖垮，也不会屈从于持续两个星期的革命。

　　新兵营

　　3月5日下午1时，骄阳落在利比亚东部城市班加西的Salh Bosier小学操场，从17岁到70岁不等的利比亚男人成群结队地走了进来，这其中还不乏一些腿脚不便的残疾人士。

　　Hassan少校称，这两周来，每天都会有至少30名的利比亚人，前来这个临时新兵营，报名参加起义军。

　　当然，究竟算是起义军、革命军、“叛军”还是利比亚自由国民军，Hassan说自己至今也没有搞得太明白，“名称不重要，目标就是一个，送给卡扎菲一颗子弹。”

　　或许卡扎菲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统治了42年的利比亚，亦兵亦民的准军事化政治体制，给他自己带来了大麻烦。这个所谓的新兵营，看不到靶子也看不到太多的枪械，唯有成群结队的前政府军“预备役”军人。

　　人群中，Yousif显得异常高兴，“我家有枪，我家有枪。”两天前，他在地中海海滩的观景平台前，不停地挥舞着红黑绿三色利比亚“新国旗”，急切地想要让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记者给他拍照留念。Yousif是班加西人，10年前他那刚刚15岁的儿子，就因为在中学里说了句“卡扎菲思想就是胡扯”，结果当天下午就被秘密警察抓走，从此杳无音讯，不知生死，也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他就这么忍了10年。

　　实际上，利比亚政府对于枪支管制十分严格，但卡扎菲却又向来标榜自己是贝都因放牧人的后代，于是他喜欢作秀的打猎习惯，恰恰帮助他的“子民”们收藏猎枪。

　　学校操场上，除了几个已经穿上军装的年轻人背着AK-47冲锋枪外，再没有其他人手持武器，一问之下，基本都跟Yousif一样，只有极其简陋的枪械，而由于卡扎菲政府此前不断对东部地区军火库进行定点空袭，起义军装备远远落后于政府军。

　　“就好比我们在100年前用猎枪跟意大利人打仗一样，现在我们用和祖先相同的武器，跟比意大利人还要残酷的卡扎菲打仗。”Hassan严肃地说道。

　　合格的“新兵”简单做了一套列兵操，随后便踏着正步走出新兵营，他们挤满三辆皮卡车，“他们会去一个中心兵营，随后就会开赴前线。”Hassan说，“那里是军事禁区，你必须持有临时政府的特别许可。”

　　就在Hassan与记者交谈之际，一位新兵跪在操台上，面朝东方做着祷告，他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圣战，而只是为了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军火库

　　相比之下，军火库被炸，更令叛军雪上加霜。

　　5日上午，正在当地进行救援工作的叛军上尉Ben Ali说：“卡扎菲的空军通过在当地潜伏的间谍，用GPS事先定位，随后第一架轰炸机飞临，释放一枚小型炸弹，附近军民见状后，迅速前往兵营进行救援，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架飞机赶到，释放的炸弹当量比第一次轰炸要来得剧烈，导致了惨重的伤害。”

　　原本Al Rajma兵营是卡扎菲政府军设立的，是拱卫附近机场的一个重要的防空军事基地，自从2月17日利比亚局势动荡后，它被反对派收编，成为叛军重要的武器库之一。

　　“这些武器已经属于人民，为的就是保护利比亚人不再遭受卡扎菲这个‘疯子’的屠杀。”Ali边说，边疾步在残壁剩垣间行走，“所以我们现在迫切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赶快把还能用的武器搬出来。”

　　据称，这座方圆1平方公里左右的兵营，储藏着至少700架防空火炮，以及一些弹药和枪炮，对于叛军而言，这样的损失是巨大的。

　　“因为自从1986年之后，卡扎菲把东部所有的武器都运到西部去了，他一直害怕这些武器落入人民手中。”由于卡扎菲对于东部包括班加西在内的地区实施武器上的“坚壁清野”，革命军如今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战机，找不到大型武器，即便从战斗中缴获一些坦克，也很少能找到合格的驾驶员和火炮手。

　　Ali今年40岁，他已经在卡扎菲的部队里服役超过20年，他的老家在西部地区，因此方才得到卡扎菲家族的信任，然而他娶了一个来自东部的妻子，于是他的军衔一直止步不前，他在革命前实际能管辖的，也就是一支预备役小分队，一年都无法进行几次实弹射击训练。

　　爬上一座被炸成平房的三层库房屋顶上，Ali望着另外一幢被炸塌的库房，难受地说：“昨天第一次轰炸的就是这幢楼，旁边村的村民、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每一个正巧碰上的利比亚人，都纷纷勇敢地冲了进去，没有想到，他们被第二次轰炸全部埋在了底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生活垃圾发酵后散发的臭味，尸体被烧焦后腐烂的味道，此外还有炸药爆炸后释放的硫磺等化学物质刺激性气味，再加上消防使用的泡沫散发类似的塑料气味，整个Al Rajma兵营废墟犹如一个排放废气的化学工厂。

　　但没有人戴上像样的防毒面具，最好的防范面具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头巾，“不，没有，卡扎菲想过要用生化武器消灭不听话的利比亚人，他怎么可能把防毒面具留在他不信任的地方。”Ali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不时觉得眼睛瘙痒，用沾满灰尘的手去擦拭。

　　两辆消防车疾驰而来，班加西全市目前能使用的消防车不足10辆，而由于消防泡沫有限，他们不得不轮番从市区折返四五十公里灭火。而就在废墟之上，另外一辆被炸毁的消防车静静地躺在一边，一名消防员跑去看看是否还有可用的零件。

　　明火逐渐被扑灭，只是积压在倒塌楼层内部还有一些余火，不时冒出烟气，Ali拦住记者，“小心爆炸。”但他却和十来个利比亚平民一起，冲进了废墟里，搬运着没被炸毁的武器。

　　炮筒、支架、瞄准镜，甚至是一颗完整的螺丝，都被十来个人接龙似的手手传递，随后，被放上卡车，“我们会把它们运到一个新的地方，但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具体地点，因为卡扎菲的人随时可能会前来破坏。”

　　持久战

　　对于利比亚“解放区”的人们来说，他们虽然摆脱了卡扎菲上校的统治，但至今仍生活在他的阴影里，他们都明白，一旦反抗，就没有回头路。

　　然而，现实的问题是，他们不仅没有空军力量，即便是目前抢出来的防空炮，炮管也显得极为老旧，射程不足。“是的，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恳请国际社会，不要再在会场里吵吵闹闹，看看这里的人道主义悲剧吧，救救利比亚普通人，迅速在利比亚全境设立禁飞区，这样一来，卡扎菲政权坚持不了一周。”Ali说，利比亚东部地区人民每天都在看着卫星电视，对于安理会里各国的讨价还价抱怨不已。

　　惧于卡扎菲控制的250架战机，叛军也不敢轻言向首都的黎波里挺进，寄望于国际社会钳制卡扎菲。而卡扎菲的轰炸机还在预示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利比亚东部地区空中的不设防，他的军队很有可能乘坐运输机或者普通民航飞机，大量被传输到东部，“也许吧，他们会反扑，占领机场，但他们不会再前进一步。”Ali并没有详细说明叛军的防御部署情况，不过也表示，“只要我们还在步步推进，他们就没有多余兵力对东部地区进行偷袭。”

　　伦敦经济学院的中东政治教授Fawaz Gerges认为，利比亚真的可能面临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根据我们目前看到的卡扎菲所作所为可以判定，卡扎菲没有退路，他也没有准备退出策略，他可能会血战到底。在过去的48个小时里，卡扎菲好像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镇定下来，他如今正在巩固自己的权力基础。”他认为，卡扎菲政权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有足够的军事和经济本钱。”

　　专家对媒体称，即使卡扎菲失去了对利比亚很大领土的控制，但他可能宁可让利比亚陷入索马里式的动乱局面，也不会交出权力。美国《时代》周刊此前就曾引述消息人士的话称，卡扎菲已下令安全部队，炸毁国家油管和石油设施，首当其冲的是通往地中海港口的多条油管，目的是向反对派发出讯息：“要我，还是乱局？”

　　“卡扎菲有钱，有武器，还有大批的忠实追随者，可以组建武装力量，对他来说，局势越混乱，对他越有利。”一名居住在伦敦的阿尔及利亚裔律师Saad Djebbar说，“卡扎菲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让国家陷入内战或类似索马里的境地——没有中央政府，陷入分裂，而他会是国家中的一个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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