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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公元前1045年(或1046年),居住在西北渭河谷地一带的周族领袖姬发联合西部的多个部落一起在盟津会师,于牧野(今河南新乡北)大败当时定都于殷(今河南安阳)的商王朝。中国历史也因此完成了西周代商的王朝更迭。

然而就在西周建国的最初几年,却经历了一场内部危机:武王姬发在夺取政权后没几年就死了,由于他死的时候成王年纪还小,国政都交给了武王的四弟姬旦,也就是历史上常说的“周公辅政”,这一来引起了姬旦兄弟们的不满,于是三监(管、蔡、霍)联合武庚(商纣王之子)发动叛乱,一度严重地威胁了新成立不久的周王朝。

在这个历史的紧要关头,周公旦毅然担起了拯救周王朝的重任,率兵东征叛军,很快就稳定了局势,把叛乱镇压了下去。鉴于前面的经验教训,周公旦对西周的政治进行了一番改革,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大肆分封周王室子弟为列侯,让他们屏蔽四方,共同拱卫周王室。其中更多的姬姓成员分封到了卫、应、曹、凡、霍等国,继续对宋这个殷移民国家进行监视,而在一些非王室成员即异性贵族建立的国家里则派去了世袭监国,由他们扮演周王监察人的角色,比如齐国的国氏、高氏两大家族就是此类。

二。建立洛邑。西周的王畿地区在今陕西渭河流域一带,这里地势比较封闭,利于防守,但是离东部的中原地区较远,道路隔绝,一旦东部有变,从京师出发过淆函和伊洛冲积平原再到东部地区,几乎只有一条主要道路可以大规模进军,而以当时的行军状况,这一过程大约需要两个月左右,叛乱很可能早已蔓延得无法收拾了。因此在东部地区建立一个桥头堡,随时监视各路诸侯,及时对可能的不利情况做出快速反应就是十分必要的了,这就是建立洛邑的战略意义所在。

经周公及后来成王的一番折腾,西周的局面总算稳定了下来,并进入了一个快速扩张的时期,国力也迅速强大,这是西周史上最为鼎盛的时期。

也许是西周君主的军事扩张进行得太快,到了昭王时期,这一进程遭遇了严重的挫折。在他即位后的第十九年,曾亲率西六师(指宗周地区的部队)大举南下,对长江中游地区发动进攻。结果,全军覆没于汉水之上。此后,西周王朝的南下脚步便停滞了下来。

穆王在位时,西周又和位于自己的西北和北方的邻居——犬戎(猃狁)干起来了,这件事发生在穆王十二年,据《竹书纪年》的记载,穆王西征犬戎,俘虏了五位王,并把他们迁至太原(在今泾水河上游的宁夏固原地区)。这一事件使得犬戎和西周的关系急剧紧张,以致懿王、厉王和宣王在位时都同犬戎发生过较大规模的战争,犬戎的势力也渐渐地抵达泾河上游地区,对周都构成了直接的威胁,这也为后来的幽王被杀、西周灭亡铺平了军事上的道路。

在西周政权逐渐遭遇主要来自犬戎的外部战争威胁的同时,其内部的政治也逐渐暴露出越来越严重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西周政治制度的基础是分封制,它是以宗法制为指导原则的分封同姓和异姓诸王以共同拱卫中央的制度。在这一制度下,周朝的各位君主需要调整好两个方面的关系:一是周王室和各个诸侯国的关系;二是周王室和王畿地区内贵族家族之间的关系。在王室和诸侯的关系中,血缘是维系其亲疏的纽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过了几代以后,彼此之间的血缘纽带就变得越来越松动了,各诸侯为了自身利益,表现出了越来越强的离心力。而在王室同王畿地区内贵族家族之间的关系中,由于西周政权没有建立起吃俸禄的官僚集团体系,因此只能靠不定期的赏赐来让贵族们为自己服务,这个赏赐的主要形式就是把周王直接治下的土地赏赐给有功的贵族。这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土地是有限的,你赏赐的越多,今后继续可供赏赐的资源就越少。于是乎,以前积累下的种种问题在厉王胡时期爆发了。

厉王胡,是夷王之子,西周的第十代国王。按《史记》等传统史书的记载,他是一个“好利”且“暴虐侈傲”的人,亲近荣夷公等小人,因此遭到了国人的毁谤。这位厉王胡还堵塞民意,不让百姓们表达自己的不满,以至于“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最后以国人暴动,“厉王出奔於彘(今山西霍县东北)”而告终。

对于这些针对厉王胡的传统的说法,我们有必要仔细地斟酌一番:厉王是在西周的内忧外患不断加剧的时候上台的,他的所谓“专利”是有着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王朝不可能有无限的土地去赏赐众人,因而厉王可能出于缩减开支的想法尝试进行财政上的改革,这么做必然会引起贵族的不满。但是处在厉王的立场上却又不得不如此。为什么呢?因为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在南方,鄂侯(这个鄂不是长江中游、武汉东南的那个鄂,很可能是位于南阳地区的一个诸侯国)联合淮夷向中原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曾一度攻到了南阳地区,西周出动了西六师和成八师全力抵挡,仍不能扭转战局。最后还是在周围几个诸侯国的帮助下才度过了难关。在北方,犬戎曾数次沿泾河谷地向周的腹地进军,虽然都被打退,但是已经严重地威胁了王朝的安全。一方面要抵抗异族侵略,另一方面又要封赏有功贵族,他厉王胡不改革又怎么行呢?至于堵塞民众言路,其实不过是厉王在强力扫除改革中的障碍,后来的商鞅不是也这么做过嘛?

由此可见,厉王胡是一位激进的改革者,并去得过很大的战功,还一度迫使楚国的熊渠放弃王号。他的失败很可能是由于改革的步子过快,没有能力震慑住国内的贵族反对势力所导致的。

大约在公元前1045年(或1046年),居住在西北渭河谷地一带的周族领袖姬发联合西部的多个部落一起在盟津会师,于牧野(今河南新乡北)大败当时定都于殷(今河南安阳)的商王朝。中国历史也因此完成了西周代商的王朝更迭。

然而就在西周建国的最初几年,却经历了一场内部危机:武王姬发在夺取政权后没几年就死了,由于他死的时候成王年纪还小,国政都交给了武王的四弟姬旦,也就是历史上常说的“周公辅政”,这一来引起了姬旦兄弟们的不满,于是三监(管、蔡、霍)联合武庚(商纣王之子)发动叛乱,一度严重地威胁了新成立不久的周王朝。

在这个历史的紧要关头,周公旦毅然担起了拯救周王朝的重任,率兵东征叛军,很快就稳定了局势,把叛乱镇压了下去。鉴于前面的经验教训,周公旦对西周的政治进行了一番改革,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大肆分封周王室子弟为列侯,让他们屏蔽四方,共同拱卫周王室。其中更多的姬姓成员分封到了卫、应、曹、凡、霍等国,继续对宋这个殷移民国家进行监视,而在一些非王室成员即异性贵族建立的国家里则派去了世袭监国,由他们扮演周王监察人的角色,比如齐国的国氏、高氏两大家族就是此类。

二。建立洛邑。西周的王畿地区在今陕西渭河流域一带,这里地势比较封闭,利于防守,但是离东部的中原地区较远,道路隔绝,一旦东部有变,从京师出发过淆函和伊洛冲积平原再到东部地区,几乎只有一条主要道路可以大规模进军,而以当时的行军状况,这一过程大约需要两个月左右,叛乱很可能早已蔓延得无法收拾了。因此在东部地区建立一个桥头堡,随时监视各路诸侯,及时对可能的不利情况做出快速反应就是十分必要的了,这就是建立洛邑的战略意义所在。

经周公及后来成王的一番折腾,西周的局面总算稳定了下来,并进入了一个快速扩张的时期,国力也迅速强大,这是西周史上最为鼎盛的时期。

也许是西周君主的军事扩张进行得太快,到了昭王时期,这一进程遭遇了严重的挫折。在他即位后的第十九年,曾亲率西六师(指宗周地区的部队)大举南下,对长江中游地区发动进攻。结果,全军覆没于汉水之上。此后,西周王朝的南下脚步便停滞了下来。

穆王在位时,西周又和位于自己的西北和北方的邻居——犬戎(猃狁)干起来了,这件事发生在穆王十二年,据《竹书纪年》的记载,穆王西征犬戎,俘虏了五位王,并把他们迁至太原(在今泾水河上游的宁夏固原地区)。这一事件使得犬戎和西周的关系急剧紧张,以致懿王、厉王和宣王在位时都同犬戎发生过较大规模的战争,犬戎的势力也渐渐地抵达泾河上游地区,对周都构成了直接的威胁,这也为后来的幽王被杀、西周灭亡铺平了军事上的道路。

在西周政权逐渐遭遇主要来自犬戎的外部战争威胁的同时,其内部的政治也逐渐暴露出越来越严重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西周政治制度的基础是分封制,它是以宗法制为指导原则的分封同姓和异姓诸王以共同拱卫中央的制度。在这一制度下,周朝的各位君主需要调整好两个方面的关系:一是周王室和各个诸侯国的关系;二是周王室和王畿地区内贵族家族之间的关系。在王室和诸侯的关系中,血缘是维系其亲疏的纽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过了几代以后,彼此之间的血缘纽带就变得越来越松动了,各诸侯为了自身利益,表现出了越来越强的离心力。而在王室同王畿地区内贵族家族之间的关系中,由于西周政权没有建立起吃俸禄的官僚集团体系,因此只能靠不定期的赏赐来让贵族们为自己服务,这个赏赐的主要形式就是把周王直接治下的土地赏赐给有功的贵族。这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土地是有限的,你赏赐的越多,今后继续可供赏赐的资源就越少。于是乎,以前积累下的种种问题在厉王胡时期爆发了。

厉王胡,是夷王之子,西周的第十代国王。按《史记》等传统史书的记载,他是一个“好利”且“暴虐侈傲”的人,亲近荣夷公等小人,因此遭到了国人的毁谤。这位厉王胡还堵塞民意,不让百姓们表达自己的不满,以至于“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最后以国人暴动,“厉王出奔於彘(今山西霍县东北)”而告终。

对于这些针对厉王胡的传统的说法,我们有必要仔细地斟酌一番:厉王是在西周的内忧外患不断加剧的时候上台的,他的所谓“专利”是有着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王朝不可能有无限的土地去赏赐众人,因而厉王可能出于缩减开支的想法尝试进行财政上的改革,这么做必然会引起贵族的不满。但是处在厉王的立场上却又不得不如此。为什么呢?因为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在南方,鄂侯(这个鄂不是长江中游、武汉东南的那个鄂,很可能是位于南阳地区的一个诸侯国)联合淮夷向中原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曾一度攻到了南阳地区,西周出动了西六师和成八师全力抵挡,仍不能扭转战局。最后还是在周围几个诸侯国的帮助下才度过了难关。在北方,犬戎曾数次沿泾河谷地向周的腹地进军,虽然都被打退,但是已经严重地威胁了王朝的安全。一方面要抵抗异族侵略,另一方面又要封赏有功贵族,他厉王胡不改革又怎么行呢?至于堵塞民众言路,其实不过是厉王在强力扫除改革中的障碍,后来的商鞅不是也这么做过嘛?

由此可见,厉王胡是一位激进的改革者,并去得过很大的战功,还一度迫使楚国的熊渠放弃王号。他的失败很可能是由于改革的步子过快,没有能力震慑住国内的贵族反对势力所导致的。
楼主应该还没写完吧,结尾刚说到厉王。先给楼主加分,期待楼主更新
从厉王流亡彘地的那一年即公元前841年起,中国历史进入了有明确纪年的时代。这一年因为西周君主的出逃,国政都交给了共伯和(可能是共族的一位首领)来执掌。

对于这一事件,司马迁的《史记》称之为“共和”,但内容却很不一样。按《史记》的说法,共和是指周公和召公共同行政。但《竹书纪年》记载的却是“有共伯和者,摄行天子事”。对此,《师毁簋》的铭文支持了竹书纪年的说法。

厉王在流亡后的十四年,客死异地他乡。共伯和也退出了历史舞台,王权重新回到厉王的儿子靖的手里,他是在周定公和召穆公的扶持下登上王位的,史称宣王。

对于这位周宣王,史学家对他的评价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前一时期是他执政的前三十多年,国力有所恢复,一度使西周中兴。后一时期是他的最后十几年,西周再次衰落,一蹶不振。如果说宣王曾是一位有作为的君主,其功绩主要是体现在军事方面。厉王时代西周主要面临的南北两个方向的外患在宣王时代同样存在,能否解决这两大问题关乎西周王朝的生死存亡。

首先最严重的威胁还是北方的犬戎。因为西周的王畿地区的独特地理位置,使得它首当其冲地成为犬戎军事进攻的主要目标。当然西周王国也不是完全孤立的,宣王就找到了一个同盟者,这个同盟者就是定居于渭河上游地区即今甘肃天水一带的秦,当时的秦还不具有诸侯国的资格,它的兴起也正是得益于此次和西周王朝的合作。就在宣王四年,大夫秦仲受命讨伐西戎(此西戎可能是犬戎的一部),历经大概三年左右的时间,最后竟失败了,秦仲也因此丧生。宣王并不气馁,又派秦仲的五个儿子继续出征,并拨给了他们七千士兵。

在秦仲和西戎打得正酣的时候,犬戎的主力于宣王五年沿泾河通道向周的腹地进攻,先占领了焦获(今陕西泾阳西北),随后准备南下侵扰丰、稿二京。危急形势下,宣王亲帅周师迎战,派尹吉甫领兵和犬戎在焦获大战,取得大胜,一直把犬戎赶到了太原(即固原)。其后,秦师也就是秦仲五个儿子率领的部队也和周师会合,打败了西戎,这场危机才宣告结束。

与北方战事同时进行的还有南方针对淮夷的战争。大概从宣王二年的时候,西周就不断地对淮夷用兵。宣王六年时,曾有过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事,这场战事是在淮河以南地区进行的,太师南仲和皇父(人名)统领西六师,在齐、纪等国的协同下打败了徐夷(淮夷的一支),并在其后几年使淮夷同西周王室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和解。也正是在这一时期,西申(很可能在固原以东、平凉以北的某地)的一部东迁到了南阳,建立了申国,既填补了厉王时期因鄂国叛乱被灭所造成的权力真空,又成为西周王室用来监视淮夷的一支主要力量。

到这里,可以说宣王的军事努力都获得了成功,但是他毕竟没有能力彻底改革西周政治制度上的缺陷,所以其“中兴”也只能是短暂的,到了晚期,宣王在军事上遭遇了一连串的失败,比如三十三年,王师曾讨伐“太原之戎”,失败了;三十八年,与晋穆侯合伐条绒、奔戎(山西汾河一带),又失败了:三十九年,在千亩败给了姜戎,南国之师全军覆没,西周王朝再也无力回天了。

宣王死后,他的儿子幽王宫涅即位。

这位幽王在历史上可是大名鼎鼎,《史记》中“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说的就是他。这个故事的大意是这样的:幽王非常宠爱一个叫褒姒的妃子,为此不惜废掉申侯之女所生的太子宜臼,立褒姒为后,褒姒的儿子伯服为太子。可是这位大美女褒姒却有一个毛病,平日里不爱笑,属冷美人的那种。为博其一笑,幽王宫涅竟点起了烽火,诸侯们以为京师有难,都前来营救,没想到是虚惊一场。这一来,褒姒这位大美人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宫涅也乐了,哈哈,原来你也会笑啊!于是连着三次点燃烽火,最后这次,诸侯们都不来了。可谁都没想到的是,最后这次却是真的有难了。

原来,宫涅废太子宜臼的时候,得罪了申侯,申侯就联合缯和犬戎一起进攻京师,宫涅只好再燃烽火,可是诸侯因前两次的戏耍都不来救,于是宫涅被杀死在骊山下,褒姒被掳,西周就这么灭亡了。

那么幽王被杀和西周灭亡的真实情况是不是就是《史记》所说的这个样子呢?
对于这个问题,后世的历史学家曾反复地进行过探讨。根据现代学者的观点,褒姒的形象是逐渐演变成司马迁笔下的样子的。

最早提到褒姒的是《国语.晋语》,当时的晋献公要讨伐骊戎,向太史苏问吉凶,太史苏说不吉,晋献公没听他的话,结果战胜了骊戎,掳回了骊姬。太史苏因此私下里对众大夫说了一番话,意思是有男人进行的战争就一定会有女人进行的战争,战败国由于不甘心,一定会献上自己的美女,让她祸害战胜国,已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比如夏桀时的妹喜、殷纣时的妲己和幽王时的褒姒。在这里,褒姒是作为“女人是男人之间战争的工具”的观点提出来的。

在《国语.郑语》的《史伯为桓公论兴衰》一篇里,郑史伯向郑桓公也提起了褒姒,并且讲到了关于褒姒出生的一个颇具神话意味的传说,意思是褒姒生来就是祸害西周的天下的,这一传说也被司马迁原原本本地引到了《史记.周本纪》里。但是郑史伯也好,太史苏也罢,都没有提到过所谓“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倒是比《郑语》晚的《吕氏春秋》的《慎行论.疑似》篇里有过幽王戏诸侯的事,不过采用的方式不是“举烽火”,而是“击鼓”。可见,司马迁很有可能是把上述关于褒姒的记载都糅合到了一起,并加入了“举烽火”的新内容。

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女人总是被当作祸水的,而西周又是孔子极力推崇的时代,因此把其灭亡的原因都归罪到一个女人的身上,会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有面子罢了。


那么幽王宫捏在位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呢?

对此问题,有日本学者通过对《诗经》的研究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这些线索向我们表明在幽王执政的时期曾有过激烈的政治派系斗争。当时存在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即宣王时期留下的领导班子在幽王初上台时仍占据高位,其代表人物就是皇父。他曾经担任过宣王的太师,参与过讨伐徐夷的叛乱,并且在幽王时仍然发挥着重要影响,是一位权力核心人物。和他站在一起的除了前朝的一批元老,还有太子即申侯之女所生的宜臼。这些人的当权势必为幽王所不爽,因此他也要寻找同盟者来重建自己的领导权威,而褒姒和虢石父很可能是他的坚定支持者。于是两派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斗争,皇父和太子一派在斗争中失利,皇父因此东归洛邑养老去了,而太子宜臼则逃到了他的外祖父申侯家里。这个申应该指的是西申,不是宣王时迁到南阳的那个申国。

关于皇父东隐的情况,《诗经.小雅.十月之交》就是说的这件事。那么这位“皇父”是否真有其人呢?1933年周原出土的一批青铜器里就有两件函皇父鼎和四件函皇父簋,这是最直接的证据。


就这样,幽王宫捏虽然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先得了一分,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以《诗经》里的几首诗看,他当时已经成为士大夫诟病的对象,而且上天似乎也在配合着太子的出逃和皇父的东隐:就在那年,泾、渭、洛三川发生了大地震,这对国人而言正是王朝衰败的征象。

通过这场斗争,褒姒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王后,儿子伯服也顺理成章地做了太子,但是对宫涅来说危险仍然存在:前太子宜臼还在西申,那里很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叛乱策源地,谁知道宜臼的外祖父申侯会不会向自己发难呢?于是在宜臼逃到西申的四年以后,宫涅决定先下手为强,出动王师西伐申侯!正是这个决定给宫涅带来了灭顶之灾。
先秦历史大多语焉不详,期待楼主的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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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十年(前772),周王师向(可能位于)平凉北部的西申发动了军事进攻。

在此之前,周和西申都各自邀结了盟友。西申拉来了缯和犬戎,而周则在嵩山和东部地区的诸侯会盟,以图得到他们的支持。不管这次会盟是不是得到了东部诸侯在军事上的实际支持,幽王的举动都不是徒劳无功的,以后的事态发展证明了这一点。

和以前犬戎攻周的通常路线一样,这次周王师仍然是沿着泾河通道进军,只不过方向是相反的。西申对此已有准备,他们和缯、犬戎的联军在平凉北部的某一地区和周师遭遇,经过战斗,把周师杀得大败,并且一路追击下去,连镐京也一并攻克。幽王、褒姒、太子伯服和众大夫一起逃出京师,被申、缯、戎联军在骊山下追上,幽王和太子伯服被杀,褒姒被掳,西周随之灭亡。

此时的关中地区已经完全被战火吞没了,百姓们四散奔逃,流离失所,士大夫们也纷纷举家东迁,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其场景在《诗经》中都有所反应。与此同时,西申在自己的国内立了新主人,即原太子宜臼,是为平王。而他的政敌虢石父也在携地(不知道具体位置,很可能在镐京附近)立了王子余臣为王,是为携王。这一来,周竟形成了二王并立的局面!


注:这位携王在史书上的记载很少,只知道他在其后的几年被晋文侯所杀。


对于新即位的平王来说,关中地区已经完全不能立足了,到处都是犬戎的人马,主要的城市都在异族的掌握里,哪怕只是为躲避战火,他都要离开这里。虽然在此之前的犬戎曾是他的盟友,但如今,这位盟友在他的眼里已经是难以驱除的恶魔了。于是下面的事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平王宜臼和手下向东逃到了洛邑,这个既远离战乱,又是他的先人已经经营多年的地方。

除了躲避战乱,平王的这次东迁可能还有一层原因,这个原因和虢石父有关:虢石父所在的西虢很可能在宣王时就从其原来的封地陕西宝鸡地区东迁到了今三门峡附近一带,史上称之为北虢,这里据淆函之险,可以截断关中和中原地区的联系,而平王和虢石父又是死对头,呆在关中不是太危险了吗?所以当西周的势力在关中地区已经不复存在的情况下,平王宜臼除了东迁也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在这一艰苦至极的出亡过程中,西申、晋、秦、郑、卫等国都给平王提供了军事上的保护,否则,很难想象他可以顺利的抵达目的地。特别是晋和郑这两个国家对以后的东周也有非常的意义:晋屏蔽成周的北面,而郑武公在随平王迁到洛邑后,灭掉了东虢(荥阳一带)和郐(今密县东南大樊庄一带),建立了新郑国,这样,郑就成了东周在东面的屏障。
在西周的势力彻底退出渭河流域以后,秦理所当然的成为填补这一空缺的主要力量。

关于秦的历史,《史记》中有着翔实的记录,可以说,司马迁的列国史里《秦本纪》是最完善的,也是最靠谱的,其原因是司马迁读过《秦记》,这是一部秦国史官写的史书,现早已失传。据《秦本纪》的记载,秦在殷商时期曾是商的附属,世代为侯,因此有现代学者推断秦是起源于东部的部族,在殷灭亡后迁居西方。但秦真正可信的历史应该是从大骆开始的,他和他的家族居住在西犬丘,即今甘肃天水地区的礼县一带,这里是渭河流域的上游,有两座大山把它和关中地区隔离开来:南北走向的六盘山和西北——东南走向的陇山,这一地区在当时是西戎的势力范围,因此秦的先人很可能有西戎的血统。国学大师王国维就认为“秦之祖先,起于戎狄”。

秦虽可能“起于戎狄”,但是它和西周也有着较密切的关系,其中原因和西申分不开。

西申的地理位置可能在固原以东、平凉以北的某个地方,其族源恐怕也是西戎的一支。早在太王古公亶父的时期,西申就和周族联姻了:太王曾娶太姜为妻。太姜是姜族的女人,文王的祖母。而西申正是姜族后裔中的一支。到了幽王时期,西申仍然和周通婚:幽王的妃子、平王宜臼之母正是西申侯的女儿,所以由此推测,周很可能与西申世代保持着姻亲关系。

除了和周通婚,西申和秦也互相通婚。在西申侯因周孝王欲废申侯之女所生的长子成而改立庶子非子的时候曾对孝王说过一番话,大意是西申的先人曾在骊山下生过一个女儿,嫁给了秦的先人戎胥轩为妻。从那时起,秦和西申就一直为周守护着西垂边疆。现在,申侯自己又将女儿嫁给了大骆,生下嫡子成,大王怎么能做对不起申国的事呢?

从这些话来看有两点值得注意:

第一.似乎西申和秦都曾在骊山附近居住过,后来又继续向西迁徙的。

第二.西申和秦也保持着密切的姻亲关系,以前是戎胥轩,现在是大骆。

就这样,秦、西申和周因相互之间的联姻形成了某种同盟关系,在这个三角关系中,周显然是居于主导地位的。

秦的早期历史到了大骆的庶子即非子这一代时发生了转折:非子因擅长养马很受周孝王的器重,想让大骆废嫡立庶,遭到西申侯的反对,为顾全大局,稳固西垂边疆的安全,孝王决定退而求其次,让嫡子成继续做大骆的继承人留在西犬丘,而把庶子非子封在秦邑,这个秦邑离西犬丘不远,就在今礼县东北约100公里的清水地区。从此大骆一族分为两脉,一脉即成所在犬丘的部族,厉王时被西戎所灭。另一脉即非子的后裔,他们才是我们通常说的秦。非子也因此成为秦的第一任首领,号秦赢。为什么说秦赢是首领而不是诸侯呢?因为那时的秦还没有成为诸侯国的资格,至少没有得到周王室的正式册封。
拿个板凳坐下看看
板等~~~LZ继续~~:victory:


当秦赢的曾孙秦仲在位时,西戎开始不断地侵扰天水地区。周宣王即位后曾派秦仲为大夫讨伐西戎,三年后(前822)兵败身死。秦仲的五个儿子在长兄庄公的指挥下,联合周宣王拨给他的七千士兵,继续其父亲未竟的事业,这一次他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功,不仅战败西戎,还收复了秦赢之兄成在西犬丘的领地,这可是秦的祖地啊!庄公因此被宣王封为“西陲大夫”,名正言顺地把两地据为己有,秦的重心又回到了犬丘。

这位庄公在位子上干了四十四年,他死后本应由长子世父继位,但世父一心想为祖父秦仲报仇,竟主动放弃了继承人的身份,自己率领本部落人马和西戎作战去了。这样,世父的二弟襄公就代替了他的位置,做了秦的首领。襄公名叫赢开,他是秦国真正的创立者,一位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

襄公上任(前777)之初,为对付西戎的不断侵扰,首先和自己东面的邻居丰人联姻:穆赢即襄公的妹妹嫁给了丰王为妻,丰人也是西戎的一支。秦的做法显然是在离间西戎,并且取得了实际的效果。在襄公二年的时候,西犬丘曾被犬戎包围,世父率兵出击,被戎人俘虏,但是因畏惧秦和丰的联盟,一年后还是把世父放了回来。

襄公八年(前770),秦又一次走到了历史的转折点上,这一年因西周政权在关中地区的崩溃,平王不得已准备东奔洛邑。此时的周不仅有一位平王,还有一位携王,秦到底要站在谁的一方呢?对此问题,秦襄公和东部的诸侯国一样,坚决地站在了平王一方,其原因不难想象,既然幽王已死,平王宜臼又是原本该立的太子,那么支持他肯定要比支持仍在关中、又可能受虢石父操纵的携王好。于是襄公派出了一支军队,和晋、郑、卫等国长驱护送平王到洛邑,这对地处西部边陲的秦来说是个了不起的壮举!

襄公的这次勤王事后被证明是无比英明的,其最大的回报在政治方面,平王因感戴襄公的无私援助,决定封秦为诸侯,并约定只要秦能打败犬戎,丰、岐以西的土地都归秦所有!

这虽然是一张空头支票,但对当时还很弱小、落后的秦来说仍具有非凡的意义,主要是秦在政治上获得了以周王室为代表的主流国家的认同,给自己未来的开疆拓土做好了舆论准备,并时刻处于道义的制高点上。

不过眼下对秦来说还远不是高兴的时候,相反,秦人发现自己正处在无比险恶的环境里:随着周的东迁,渭河流域及其北部地区都被犬戎各部占据。仅北部就有义渠、白狄、乌氏、朐衍,沿渭河又有翟、豲、小邽、冀、大荔、彭戏等部。看到了吧,秦正处在戎人的wang洋大海里!要有多好的水性才能让自己不被淹死啊?所以秦自襄公以后的东进既可以说是开拓,也可以说是躲避。离西部越远,就意味着自己越安全,秦也正是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可以说是环境促成了秦后来的强大!

虽然襄公在政治上取得了成功,但他在军事上的作为似乎不大。终其一生,都没能占据平王许给他的“丰岐之地”,他本人也在其执政的第十二年死于伐岐的战争中。其后,儿子文公继位。前763年,继位已经三年的文公率七百人东猎,这一去就是一年,直到前762年,才到达“汧渭之会”(今陕西宝鸡地区),并在这里定居下来。文公十六年(前750),秦发动了对渭河中部戎人的进攻,在这一战中,秦获得了胜利,名正言顺地实现了对“丰岐以西”地区的统治权,并把都城迁到了今宝鸡附近,这是秦历史上意义重大的一次胜利。然而从那以后直到文公逝世(前716)的三十多年间,秦一直呆在原地,没能继续往东发展,由此也可见当时戎人势力的强大。

当秦赢的曾孙秦仲在位时,西戎开始不断地侵扰天水地区。周宣王即位后曾派秦仲为大夫讨伐西戎,三年后(前822)兵败身死。秦仲的五个儿子在长兄庄公的指挥下,联合周宣王拨给他的七千士兵,继续其父亲未竟的事业,这一次他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功,不仅战败西戎,还收复了秦赢之兄成在西犬丘的领地,这可是秦的祖地啊!庄公因此被宣王封为“西陲大夫”,名正言顺地把两地据为己有,秦的重心又回到了犬丘。

这位庄公在位子上干了四十四年,他死后本应由长子世父继位,但世父一心想为祖父秦仲报仇,竟主动放弃了继承人的身份,自己率领本部落人马和西戎作战去了。这样,世父的二弟襄公就代替了他的位置,做了秦的首领。襄公名叫赢开,他是秦国真正的创立者,一位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

襄公上任(前777)之初,为对付西戎的不断侵扰,首先和自己东面的邻居丰人联姻:穆赢即襄公的妹妹嫁给了丰王为妻,丰人也是西戎的一支。秦的做法显然是在离间西戎,并且取得了实际的效果。在襄公二年的时候,西犬丘曾被犬戎包围,世父率兵出击,被戎人俘虏,但是因畏惧秦和丰的联盟,一年后还是把世父放了回来。

襄公八年(前770),秦又一次走到了历史的转折点上,这一年因西周政权在关中地区的崩溃,平王不得已准备东奔洛邑。此时的周不仅有一位平王,还有一位携王,秦到底要站在谁的一方呢?对此问题,秦襄公和东部的诸侯国一样,坚决地站在了平王一方,其原因不难想象,既然幽王已死,平王宜臼又是原本该立的太子,那么支持他肯定要比支持仍在关中、又可能受虢石父操纵的携王好。于是襄公派出了一支军队,和晋、郑、卫等国长驱护送平王到洛邑,这对地处西部边陲的秦来说是个了不起的壮举!

襄公的这次勤王事后被证明是无比英明的,其最大的回报在政治方面,平王因感戴襄公的无私援助,决定封秦为诸侯,并约定只要秦能打败犬戎,丰、岐以西的土地都归秦所有!

这虽然是一张空头支票,但对当时还很弱小、落后的秦来说仍具有非凡的意义,主要是秦在政治上获得了以周王室为代表的主流国家的认同,给自己未来的开疆拓土做好了舆论准备,并时刻处于道义的制高点上。

不过眼下对秦来说还远不是高兴的时候,相反,秦人发现自己正处在无比险恶的环境里:随着周的东迁,渭河流域及其北部地区都被犬戎各部占据。仅北部就有义渠、白狄、乌氏、朐衍,沿渭河又有翟、豲、小邽、冀、大荔、彭戏等部。看到了吧,秦正处在戎人的wang洋大海里!要有多好的水性才能让自己不被淹死啊?所以秦自襄公以后的东进既可以说是开拓,也可以说是躲避。离西部越远,就意味着自己越安全,秦也正是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可以说是环境促成了秦后来的强大!

虽然襄公在政治上取得了成功,但他在军事上的作为似乎不大。终其一生,都没能占据平王许给他的“丰岐之地”,他本人也在其执政的第十二年死于伐岐的战争中。其后,儿子文公继位。前763年,继位已经三年的文公率七百人东猎,这一去就是一年,直到前762年,才到达“汧渭之会”(今陕西宝鸡地区),并在这里定居下来。文公十六年(前750),秦发动了对渭河中部戎人的进攻,在这一战中,秦获得了胜利,名正言顺地实现了对“丰岐以西”地区的统治权,并把都城迁到了今宝鸡附近,这是秦历史上意义重大的一次胜利。然而从那以后直到文公逝世(前716)的三十多年间,秦一直呆在原地,没能继续往东发展,由此也可见当时戎人势力的强大。
一口气看到最后,楼主几个提法很有新意,要是再详细点就更好了,比如说周厉王那段改革在诗经上怎么反映的?
永远爱海军 发表于 2010-3-4 21:51

您不妨看看这几首诗,和厉王、宣王、幽王有关:

大雅.民劳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
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憯不畏明。
柔远能迩,以定我王。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
无纵诡随,以谨惽怓。式遏寇虐,无俾民忧。
无弃尔劳,以为王休。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
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寇虐,无俾作慝。
敬慎威仪,以近有德。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
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寇虐,无俾正败。
戎虽小子,而式弘大。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
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寇虐,无俾正反。
王欲玉女,是用大谏。



这是劝慰厉王要爱民的诗,作者肯定是反对厉王的改革政策的。


小雅·六月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騤騤,载是常服。
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
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广,其大有顒。薄伐玁狁,以奏肤公。
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
织文鸟章,白旆中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戎也既安,如輊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
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
饮御诸友,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



这首诗说的是宣王五年,派尹吉甫在焦获打败犬戎(玁狁)的事。当时的犬戎已经沿泾河通道攻到了泾阳附近。



小雅·出车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
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況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
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
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这也说的是宣王时期的事,南仲曾被派去北方防御犬戎,后来又去南方参加过讨伐淮夷的战争,时间可能在宣王五年以前。




小雅.正月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
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後。
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
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
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谓山盖卑?为岗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
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
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
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
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终其永怀,又窘阴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
载输尔载,将伯助予。无弃尔辅,员于尔辐。
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绝险,曾是不意。
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益孔之炤。
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邻,昏姻孔云。
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佌佌佊有屋,蔌蔌方有穀。
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
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这是描述皇父一派在政治斗争中失利后哀怨毁伤的一首。




小雅.十月之交

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
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
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
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
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
抑此皇父,岂日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
彻我墙屋,田卒汙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
不慭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孽,谗口嚣嚣。
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
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
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这首诗的作者对皇父是充满仇恨的,当时,皇父东隐建都于向(今河南济源县南),作者被迫一起去参加劳役。



雨无正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
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
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
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
庶曰式臧,覆出为恶。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
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则我暬御,憯憯日瘁。
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
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维曰于仕,孔棘且殆。云不可使,得罪于天子;
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
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小宛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之。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
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谷?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两首也是讥刺幽王时政的,看来他在当时已经很不得人心了。




黍苗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这首诗说的是宣王时西申东迁南阳的事。
楼上所说,有何证据证明这些事能具体对应到某个王与某件事上
好文章,我就想问一下:虢石父的封地就在三门峡,平王东迁肯定要经过其封地,他怎么就让平王顺利东迁了?期间有什么变故?或者平王走了其他路线?
活到老学到老 发表于 2010-3-8 16:41 平王东迁的具体情况史书上说的极简略,现在已经很难了解个中详细了。综合《史记》、《左传》、《竹书纪年》的相关记载,只能知道当时参与护送平王东行的有秦、卫、晋、郑等国。其路线就是经三门峡的那条路,当时有北虢在那里建国,说平王担心虢石父发难是出于站在平王立场上的一种猜测,毕竟这种可能是有的。诸侯们护送的过程中可能还发生过战斗,其对手应该是沿路的犬戎各部。

虢石父当时不一定在三门峡,很可能在携地,这个携地的具体位置不知道,肯定在渭河流域离丰镐不远的地方,当时他拥立携王余臣,这个政府和平王政府互相之间的对立情况也搞不清楚,不过我们知道携王在平王东迁后仍存在了十一年之久。

我猜,当时的北虢虽已在三门峡立足,还不足以向众诸侯护送的平王发难,由此也可见东部诸侯的功劳。而且,在虢石父死后,其后继者可能是虢公忌父就同周王室握手言欢了。
接11楼:



文公死后,孙子宪公继位。宪公二年(前714),秦国把都城从“汧渭之会”迁到平阳(今陕西宝鸡县东阳平村),以便继续东进。接下来,秦向位于今长安县东南的“荡社”发动进攻,这个荡社是一个叫“亳”的戎人小国。这一战没费多大力气,一举就攻下了。秦的势力因此向东大大扩展,已经延伸到前周都地区了。它的下一个主要对手就是盘踞在华山附近、前郑国故地的“彭戏氏”。再灭掉它,就意味着秦已东抵黄河,可以和东部地区接上关系了。

也许是好事多磨吧,就在这个关键的时期,秦竟因继承人的问题发生了内乱!

原来,秦宪公有鲁姬(鲁君的女儿)生的两个儿子武公和德公,又娶了周王之女,生了出子。宪公本来是立武公为太子的,但他死后,大庶长弗忌、威垒、三父却废了太子武公,改立五岁的出子为君。出子立了六年,三父等人又杀了出子,迎回原太子武公。

对这段历史,《史记》说的极简略,我们很难弄清当时的具体情况。只能妄加猜测一下了:从大庶长弗忌等人擅自废立太子一事来看,当时的秦贵族是有很大势力的,其势力大得甚至可以威胁秦君的生命安全。出子之所以能继位,我想一定是因为他当时的年纪还小,容易被左右。但出子虽小,政事却是由他的母亲王姬临朝决断,很可能,王姬和弗忌等人在共事中发生了矛盾,而她又不愿被人驱使,才使得弗忌等人生了杀心,又改迎武公的。当然,这纯粹都是猜测。

武公继位(前691)后,着手处理了对内和对外两个方面的问题。对内,以杀出子的罪名,诛杀了三父等人, 并夷了他们三族。这样,内部的隐患得以肃清,权力重新回到王室手里。对外,秦于武公元年向居于彭衙的彭戏氏发动进攻,获得胜利,十年后,又在杜(今陕西长安县东南)、郑(今陕西华县北)两地设县,这显然是为巩固此前取得的成果。到了武公的弟弟德公继位(前677)的时代,秦已经灭掉了渭河流域的邽戎、冀戎和在原西虢地区立国的小虢戎。至此,从甘肃中南部到华山一线,整个渭水流域都被秦控制了。

德公以后,秦又历宣公、成公两代,他们在对犬戎的作战方面没有什么建树。

说到这里,细心的你一定会发现,秦自非子封秦邑、襄公立国以来,一直是独立发展的,和东部地区的诸侯国没有什么联系。这种局面直到穆公任好继位以后才开始有了转变。但总体上说,春秋时期的秦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和犬戎的战争上,除了晋以外,较少和东部发生联系。





再说平王自东迁洛邑(前770)后,王室声威迅速衰败,虽名义上还是天下宗主,实际上已经和普通的诸侯国没什么两样了,其实际管辖的地区,最初是在河南的西北部一带,以后随着国势日微,控制的地区也越来越萎缩,但它最终能够苟延残喘地熬上五百多年,也不能不说西周宗法制度的影响还是很深刻的。与东周的衰落相对应的是春秋时代诸侯国的纷纷崛起,由于周王室已经威信不再,国际秩序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周时期的那些既定规则完全被打乱,国与国之间不再是以周王室为核心划分等级,血缘无奈的让位于实力,这个实力包括政治、经济、军事、人口、国土面积等等,说白了就是,在国际争端中,战车的多少决定了道义的高下。这种情况越到后来就越显著,这也就是孔子说的春秋时代“礼崩乐坏”的主要表现之一。

当然,凡事都有一个过程,最初的情况还不像后来发展的那么糟,周王室的旗号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郑国在群雄中的首先崛起在一定程度上就沾了它的光。

郑国,其最初的创立者是厉王的儿子友,也叫多父。他在宣王二十二年(前806)的时候受封于郑(今陕西华县),称桓公。幽王东逃时在骊山下与王室一同赴难。儿子郑武公掘突后随平王东奔,灭掉了东虢和郐后,建立了新郑国,仍称郑国。从地理位置上看,郑几乎处在华夏的中心,北临黄河天险,有制地(虎牢)扼守关中到东部平原地区的咽喉,南凭颖水、汝水同陈、蔡、许、南申等国分隔,西面是宗室加盟友的东周,惟有东面是自己的主要对手宋和卫。至于齐、楚、晋等国此时还没有做大,因此,凭着和周王室的良好关系,加上先天优越的地理位置,郑很快就在春秋初期强大了起来,而在其强大的诸多原因中,庄公的个人作用也是绝少不了的。
谢谢楼主,希望你坚持下去。
郑庄公名叫寤生,母亲是申国人武姜。武姜还生了一个儿子叫共叔段,共,在河南辉县,因后来叔段逃到那里,就这么称呼他了。据史书载,庄公出生的时候,是脚先出头后出的,属于难产。这种情况按现代医学看,是胎位不正导致的,可以采取剖腹产的办法解决,这样比较安全,也可以让产妇少受痛苦。可惜啊,春秋时代还没有这项技术,武姜只能听天由命地把大儿子庄公“硬”生出来了,其所受的痛苦可想而知。还好,总算母子平安,庄公也没落下什么影响大脑发育之类的后遗症,否则,很难想象他日后会成为郑国鼎盛时代的开创者。

也许是当初的痛苦经历给武姜的印象太深刻了吧,庄公自小就不受母亲的宠爱,还差点因此丢了太子位置:这位姜氏时不时地给武公吹耳边风,要他废长子寤生,改立小儿子叔段。这种偏心眼的想法当然不会被武公接受,郑国好歹也是王室宗亲,怎么会做这种违背宗法的事呢?就这样,在父亲的坚持下,寤生终于得以继位,是为庄公。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武姜仍然不想放弃为小儿子争取权利,她先是向庄公请求把制地(虎牢)封给叔段,庄公认为这个地方非常险要,不愿给。于是武姜又请求封京城(荥阳附近),这一次庄公答应了,叔段便前去赴任,号称“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对此事很看不过去了,出来规劝庄公:“您这么做不妥啊!京城的城墙又高又厚,不符合先王的制度,一旦有变,您后悔都来不及了。”庄公说:“我母亲非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呢?”祭仲看来是个实心眼,又接着劝说:“您母亲的心愿能有止境嘛?应早做防备,不要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啊!”这个时候庄公终于露出了狰狞面目,他说了一句后世广为传诵的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您等着瞧好了。”

这就是政治家,做事深谋远虑,想铲除你,不妨先放纵你,让你闹腾,等你得意忘形、人心尽失的时候,再动手收拾你,这样就可以把罪责都推到你身上,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无辜的,你是该死的”。

果然,叔段又向西部和北部边境城邑发布命令,让他们既听庄公的话,又听自己的话。公子吕也出来劝说庄公:“您这样不行啊!一个国家怎么能有两个人同时发号施令呢?你让百姓们听谁的?要么您自己退位,要么就除掉他!”庄公说:“用不着,他会自食其果的。”看来他对此事成竹在胸了。

叔段见哥哥对自己的行动没什么反应,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索性把这两个地方都收过来做自己的封邑,并扩大到廪延地方(河南省延津县北)。公子吕又坐不住了,跑来对庄公说:“这回差不多该动手了吧?别让他做大,做大会取得民心的。”庄公还是那么不慌不忙,很沉稳的说:“急什么?看他还能蹦跶几天。想造反也得师出有名,你以为他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一声招呼,大伙马上都跟他反了?瞧着吧,最后崩溃的一定是他自己!“

叔段不知道庄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以为他很懦弱,一定是怕了自己,于是加紧整理城郭,准备粮草,打造装备,扩充队伍,并派人和母亲姜氏通气,让她做自己的内应,这一切看起来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庄公的掌握之中,连准备起事的日期都了如指掌。可见,叔段的身边不知安插了多少庄公的眼线!阴谋家啊,真是阴谋家。

眼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庄公才下令集合起二百辆战车杀向京城。叔段得知消息后想马上起事已经来不及了,京城的人也都不听他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逃到鄢地(今河南鄢陵县附近)。庄公哪肯放过他,又驱兵急追,叔段只好逃到共国才躲过了一劫。
个人觉得
这标题应该叫:风云际会话列国
嘿嘿~
支持楼主继续写下去,谢谢了
银子弹 发表于 2010-3-10 23:05 接受你的建议,已经改过来了。

当初本来是想写战国史的,前面的事只想简单的交代一下就算了。可一动笔,就收不住了,干脆连春秋都一并写进去了,想改个题目吧,叫风云际会话春秋战国?不好听,就先放下了。
deanf22 发表于 2010-3-11 01:03 一定尽力去写,就是后面的速度可能会慢些,多谢关注。


请教楼主一个问题哦,楼主既然写到春秋左传的开篇《郑伯克段于鄢》,那能否和大家一起分析一下,为什么鲁春秋或者说孔子截断代史要从这一年开始呢,这一年在历史上也没什么标志性或有重要意义的大事啊?而且郑国内乱也不关老牌诸侯国鲁国的事,为什么鲁国史官对郑伯克段要记载的如此详细,且用这么大篇幅作为鲁春秋左传的开篇呢?其中有什么深意?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

另外请教楼主,你提到的共(河南辉县),制(虎牢),京(荥阳)等地名与现今地名的对应,请问考据的出处?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如果楼主有这方面的资料,恳请楼主分享,谢谢

请教楼主一个问题哦,楼主既然写到春秋左传的开篇《郑伯克段于鄢》,那能否和大家一起分析一下,为什么鲁春秋或者说孔子截断代史要从这一年开始呢,这一年在历史上也没什么标志性或有重要意义的大事啊?而且郑国内乱也不关老牌诸侯国鲁国的事,为什么鲁国史官对郑伯克段要记载的如此详细,且用这么大篇幅作为鲁春秋左传的开篇呢?其中有什么深意?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

另外请教楼主,你提到的共(河南辉县),制(虎牢),京(荥阳)等地名与现今地名的对应,请问考据的出处?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如果楼主有这方面的资料,恳请楼主分享,谢谢
回楼上糖果盒 网友:我不是专业搞历史的,只是个人喜好,所以你说请教就太客气了。写这个帖子,既有和大家交流的意思,也是对自己所了解的这段历史的一个系统整理回顾,所以说,这个帖子既是让大家看的,也是写给自己看的。

你说的“为什么鲁春秋或者说孔子截断代史要从这一年开始”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只能说目前保留下来的最早的编年体史书就是春秋,其记事是从鲁隐公开始的。而且春秋是不是孔子写的也没闹明白,不过按现在的观点,春秋应该是鲁国史官编写的,孔子可能只是做了一些删减,甚至有观点认为孔子和春秋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孔子只是向弟子们讲授了春秋而已,春秋史专家杨伯峻就是这样的观点。

对鲁国史官为什么要对郑伯克段要记载的如此详细的问题我是这么看的,记载详细的不是春秋,而是左传。春秋经的记载很简单,就是“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这么短短的几个字,而左传却说的很详细,这也是它的史料价值所在吧。既然春秋记事的起点是从隐公开始的,当时的大事本来就不是很多,庄公的这段历史我想还是很重要的,毕竟当时的强国就是郑国。

地名的问题我主要是参照谭其骧的观点,他的书很好找,网上也很多,特别是那套《中国历史地图集》,太实用了。
春秋起始年争议还不大,鲁隐公元年或周平王元年;
多争的是战国起始年,各有各理~~~
哈揖 发表于 2010-3-11 09:30


得多写三百年,呵呵受累了~~
银子弹 发表于 2010-3-12 03:19

银子弹网友太客气了,还是我自己有兴趣啊,:D



接前文:


赶跑了叔段以后,气头上的庄公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母亲姜氏,派人把她送到郑国的边境城市城颖(今河南临颍县西北)安置了起来,并带了个口信给她:“不到黄泉就永不相见!”可是没过多久,庄公就对自己的说过的话感到后悔了。我想,这一方面是他还念及母子之情,另一方面恐怕也有政治上的考虑,毕竟在周那个以礼为本的时代,不孝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背的,尤其还是一国之君,拿什么给别人做表率呢?可就这么乖乖地把自己说过的话再收回来,面子上又觉得过不去。总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还别说,就在庄公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有识趣的人来替他解围了。这个人是郑国的边疆军事长官,叫颖考叔。

在这里说句题外话,记得以前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很火的写春秋史的帖子,作者居然把武姜被迁的城颖和颖考叔的“颖”混为了一谈,其实是错误的,颖考叔的“颖”,指的是颖谷,在今河南登封县东南,是考叔的封邑,和武姜所在的城颖即临颍县不是一个地方。

不多说了,还是回到正题吧。这位考叔对庄公母子的事很清楚,想打个圆场,就带着礼物亲自跑到庄公那里,庄公照例接待了他,让他留下吃饭。考叔肯定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的,故意把肉都拨出来放到一边不吃。庄公挺纳闷,问他为什么不吃肉,考叔心里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把自己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一套话放到了桌面上:“我家里还有个母亲,我的饭食她都尝过,就是从未尝过大王您的肉羹,请您允许我拿回去给她。”瞧,这是考叔明白庄公的心思,故意先拿话来探探他。

果然,庄公马上就感慨着说:“你还有母亲可送,我却没有啊!”考叔故意追问道:“咦,您这是什么意思?”庄公就把自己和母亲的事都对考叔说了,并且表示很后悔当初的决定。考叔心说:嘿嘿,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于是把自己早已想好的解决方案说给了庄公:“您不用为这件事忧虑,我都替您想好了。如果挖地一直挖到能见到泉水,再开一条隧道让你们母子在里面相见,那么天下人又有谁能说您做的不对呢?”

庄公听了大喜:行啊,还是你鬼点子多,马上去办吧!于是母子俩就在隧道里见了面。庄公临进去的时候还作了句诗:“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他母亲姜氏出来的时候也附和了一句:“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就这样,母子俩在对诗当中又言归于好了。

这个感人的故事发生之后没过多久,郑国的边境就出事了。原来,共叔段虽然去了共国,他的儿子公孙滑却跑到了卫国。卫桓公答应替他出头,发兵夺取了廪延,这一来,卫国把郑国得罪了。我想,卫桓公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有乘人之危的意思,郑国毕竟刚刚平定了内乱,还很虚弱,有机会就捞上一把,如果真能帮助公孙滑回国夺位,他郑国能不对自己感恩戴德吗?

可惜啊,卫桓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本应该注意到郑庄公的身份的,庄公从他的爷爷郑桓公那辈起,就是周王室的卿士,身居高位,手握大权,随时可以借天子之名行讨伐逆己之实的。这不,庄公马上就拉出了周天子的军队,又联合了虢国(北虢)、邾国的军队,向卫国的南部边境发动反击,以报卫国助公子滑之仇。

需要在此交代一下的是,此时的虢国(北虢)已经和周王室和解了,其原因还是北虢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它可以扼守东周西部的咽喉,只要有虢国的存在,就可以阻止关中的戎狄越过崤函威胁自己。因此在虢石父死后,平王就主动放下了身段,和虢国改善关系,封虢忌父也在朝中做了卿士,和庄公分享权力,暗暗地也有牵制庄公的意思。
郑庄公应该算是春秋首霸了
是首霸,不过时间短,规模小,和后来的齐、楚晋差远了,主要还是郑国太小吧,现在一般观点,郑的强大主要是因为商业发达,经济富裕。
哈揖 ,春秋称霸是不是该以会盟为标志?
银子弹 发表于 2010-3-14 15:28 应该是这样,不过情况也不完全一样,比如齐桓公在葵丘盟会上有周襄王送来祭肉,说明连周王室都认可了,晋文在贱土会上甚至直接拉来了周襄王,楚庄王则会齐鲁宋卫郑陈蔡许等国于蜀(泰安东南,汶水边上),但周王室似乎没有支持,秦穆公只是在西戎称霸,至于宋襄公就比较可笑了,嘿嘿。
嗯,楚庄已王号还在周都洛阳城外阅兵问鼎,周王室支持与否已不重要了;
而秦穆公和阖闾勾践差不多,
宋襄公那次是搅,比夫差的黄池会盟还喜剧,远不如晋悼公向地会盟。
平王分权的做法显然引起了庄公的不满,他心说:好啊,过河拆桥是不是?当初要不是我父亲一路保着你,能有你的今天吗?虢国?哼,它当年可是你的死敌呀。合着今天你们和好了,就想把我甩了,有那么容易的事吗?不行,我非出这口气不可!

庄公于是找到平王,把自己的疑虑对他说了,平王心说:我只是分点权力给虢公你就不干了,还跟我这兴师问罪,真有你的呀!想归想,脸上却没带出来,毕竟现在可不是和郑国翻脸的时候,自己的东大门还得靠人家替你看着呢。唉,忍了吧!想到这里,只得嘴里敷衍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哪有这回事啊?放心吧寤生,你们家的功劳我是心里有数滴,绝不会亏待你滴。”

要说平王的话已经够软了,可是这位郑庄公寤生居然不领情!他当时就提出了一个要求:周、郑互换人质!这可实在是个很过分的要求,要知道,在过去的西周时代,只有地位平等的诸侯之间才可以互相交换人质以巩固双方关系的,现在郑庄公居然违背礼法,向地位崇高的宗主国提这样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了吗?

平王真是有涵养,或者说也真够窝囊的,这口气居然也忍下了。于是双方达成协议:王子狐到郑国去作人质,郑国也派公子忽来周朝作人质。这一来庄公总算满意了,可是恶果也就此种下了,周的威信从此大打折扣。不过,和庄公后来的举动比起来,这只能算是大赛前的热身罢了。



就在周、郑交恶的同时,郑的对头卫国也出事了。

这个卫国也是出自姬姓家族的,据《史记》载,其始祖卫康叔名封, 是周武王同母的小弟弟。他的被封是在成王年间,当时周公旦率兵平定了三监和武庚的叛乱后,为防止殷人的反复,便把殷商故地封给了康叔,建都朝歌(河南淇县)。同时他还负有另外一个使命,监视宋国。其它的几个国家像陈、蔡、许、郑、滑、曹、鲁等可能也负有类似使命,它们分布在宋国的周围,形成了一张庞大的网,时时都在监视着它。所以整个西周时代,宋的形势是最不好的,如果不是周的败亡,它永远都要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卫国此前的历史比较平淡无奇,唯一的亮点是卫武公。他是卫僖公的二儿子,在杀了自己的哥哥太子共伯余后继位为君。这一行动得到了卫国人的支持,他也不负众望地把卫国治理的很好。卫武公最大的亮点还不是这些,因为根据现代学者考证,认为他很可能就是前841年代行执政的那位“共伯和”!
卫国地小人杰多
鬼谷子,吴起,商鞅,吕不韦~~~嗨死了
不战屈人 发表于 2010-3-15 18:42 不战说的没错,卫国本来就是殷商故地,文化发达,至少在周初,殷文化是远高于周的,这也是卫地出人才的原因之一吧?
哦,卫国原来还这么有故事?


这么说有根据吗?有。据《诗经.淇奥.序》(毛诗):“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这说明武公曾“入相于周”。另据《汉书.地理志》注引孟康曰:“共伯入为三公者也。”这也印证了卫武公确实在京师做过大官。从情理上看也不奇怪,卫国是姬姓封国,王室近亲,很受信任的那种,当然有入朝问政的资格。

那么卫武公如果真的是共伯和的话,他一定是个很长寿的人。试想,仅从前841年厉王出逃后共伯和执政到前770年平王东奔、卫武公出兵护送的这段历史,其时间跨度就有71年之多,卫武公活得了这么长吗?您还别说,卫武公真就是个长寿的人,他竟活了95岁。在《国语.楚语》的《左史倚相儆申公子亶》一篇中,左史倚相为劝诫子亶曾追述了卫武公勤勉自律的往事,其中就有“昔卫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的话。因此从年龄上看,卫武公和共伯和也是同时代的人。

但是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疑问的,卫武公继位是在周宣王十五年即前812年,此前,他只是卫公子之一,有资格到周王室任要职吗?如果是在宣王时期入朝倒比较合理,所以这个说法仅仅是代表了一种观点,还不能成为共识。

卫武公比较实在的功绩是平王东迁时曾派兵参与了护送行动,并在晚年隐居于共首山。

武公死后,儿子卫庄公继位。庄公娶了齐国女子庄姜为夫人,她长得非常漂亮,就是不能生育。无奈之下,她只好认了庄公的庶子完,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并立为太子。庄公还有一位宠妾生的儿子叫州吁,从小就喜欢打打杀杀,惹是生非,庄公也并不制止。等到庄公死后,卫桓公姬完继位,他先是挤兑走了弟弟州吁,后来又因为公孙滑出奔的问题和郑庄公姬寤生大打出手,可谓内外树敌,结果在卫桓公十六年的时候,州吁聚集了一批逃亡在外的卫国人,杀了桓公,自立为卫君。

州吁虽然得了君位,但是卫国上下并不服气。怎么办?难道非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摘到的果子再放回原处?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也好给为国人看看,我州吁也是位雄才大略的明主,你们选择我是你们的运气!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那么他要以什么方式给自己树威呢?战争。只有战争最能凝聚人心,也最能塑造自己的光辉形象。

可是发动战争总要找个对手的,这个对手选谁好呢?郑国,当然是郑国!

应该说,州吁的选择还是有理由的,因为自从卫桓公替公孙滑出头,攻下了廪延后,郑国已经连续三年向卫国发起了进攻,这不正是打它的好借口吗?于是在鲁隐公四年(前718),州吁说动了宋国,又联合了陈、蔡两国一同伐郑,把郑国国都的东门包围了五天,才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同年秋天,卫国和宋国再次起兵攻郑,宋殇公事前还曾向鲁隐公请求联合,隐公起初不同意,但在羽父(即鲁公子翚)的坚决要求下,只好象征性的凑了一会热闹。这次,三国联军的部队击败了郑国的步兵,割了那里的麦子后就回去了。

至此,州吁的两次伐郑固然战果不大,可毕竟还没有失败,多少也有些成绩的,但令他感到万分苦恼和不解的是,胜利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国人的支持,于是他只好派自己的手下石厚去找“高人”请教自己不能赢得民心的原因。这位“高人”不是别人,正是石厚的父亲石蜡。

可悲啊,这一次连州吁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位“高人”把他送进了鬼门关。

这么说有根据吗?有。据《诗经.淇奥.序》(毛诗):“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这说明武公曾“入相于周”。另据《汉书.地理志》注引孟康曰:“共伯入为三公者也。”这也印证了卫武公确实在京师做过大官。从情理上看也不奇怪,卫国是姬姓封国,王室近亲,很受信任的那种,当然有入朝问政的资格。

那么卫武公如果真的是共伯和的话,他一定是个很长寿的人。试想,仅从前841年厉王出逃后共伯和执政到前770年平王东奔、卫武公出兵护送的这段历史,其时间跨度就有71年之多,卫武公活得了这么长吗?您还别说,卫武公真就是个长寿的人,他竟活了95岁。在《国语.楚语》的《左史倚相儆申公子亶》一篇中,左史倚相为劝诫子亶曾追述了卫武公勤勉自律的往事,其中就有“昔卫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的话。因此从年龄上看,卫武公和共伯和也是同时代的人。

但是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疑问的,卫武公继位是在周宣王十五年即前812年,此前,他只是卫公子之一,有资格到周王室任要职吗?如果是在宣王时期入朝倒比较合理,所以这个说法仅仅是代表了一种观点,还不能成为共识。

卫武公比较实在的功绩是平王东迁时曾派兵参与了护送行动,并在晚年隐居于共首山。

武公死后,儿子卫庄公继位。庄公娶了齐国女子庄姜为夫人,她长得非常漂亮,就是不能生育。无奈之下,她只好认了庄公的庶子完,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并立为太子。庄公还有一位宠妾生的儿子叫州吁,从小就喜欢打打杀杀,惹是生非,庄公也并不制止。等到庄公死后,卫桓公姬完继位,他先是挤兑走了弟弟州吁,后来又因为公孙滑出奔的问题和郑庄公姬寤生大打出手,可谓内外树敌,结果在卫桓公十六年的时候,州吁聚集了一批逃亡在外的卫国人,杀了桓公,自立为卫君。

州吁虽然得了君位,但是卫国上下并不服气。怎么办?难道非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摘到的果子再放回原处?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也好给为国人看看,我州吁也是位雄才大略的明主,你们选择我是你们的运气!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那么他要以什么方式给自己树威呢?战争。只有战争最能凝聚人心,也最能塑造自己的光辉形象。

可是发动战争总要找个对手的,这个对手选谁好呢?郑国,当然是郑国!

应该说,州吁的选择还是有理由的,因为自从卫桓公替公孙滑出头,攻下了廪延后,郑国已经连续三年向卫国发起了进攻,这不正是打它的好借口吗?于是在鲁隐公四年(前718),州吁说动了宋国,又联合了陈、蔡两国一同伐郑,把郑国国都的东门包围了五天,才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同年秋天,卫国和宋国再次起兵攻郑,宋殇公事前还曾向鲁隐公请求联合,隐公起初不同意,但在羽父(即鲁公子翚)的坚决要求下,只好象征性的凑了一会热闹。这次,三国联军的部队击败了郑国的步兵,割了那里的麦子后就回去了。

至此,州吁的两次伐郑固然战果不大,可毕竟还没有失败,多少也有些成绩的,但令他感到万分苦恼和不解的是,胜利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国人的支持,于是他只好派自己的手下石厚去找“高人”请教自己不能赢得民心的原因。这位“高人”不是别人,正是石厚的父亲石蜡。

可悲啊,这一次连州吁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位“高人”把他送进了鬼门关。
我在看《大兵小将》,卫国大军三千被梁国伏击呵呵;

那有那斥侯许三多;P
好看吗?好看就推荐下,不好看就算了,不浪费那个时间。

我看历史剧喜欢戏说搞笑的,正剧很少看,怕被误导,往往它演的的是一回事,你一翻史书是另外一回事,还不如不看。倒是戏说乾隆、还珠格格、白娘子传奇之类的给我印象深,好看。: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