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重生:10个人的故事[组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08:20:32
  本稿由《人民画报》特供新华网,转载请注明。    2008年5月12日的那场大地震,使汶川不仅因震中而举世皆知,更成为整个受灾地区的象征。
    记忆不会远去。汶川大地震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了伤痛,但也让人们看到了凝聚的力量,看到了一个不屈的民族在灾难面前的勇气和信心。     一场极端的灾难,点燃了一个民族的大爱与人性的光芒。在灾难面前,人们擦干眼泪,用爱的力量去创建新的明天。     在5·12汶川大地震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人民画报社特派记者重返灾区,去发现,去记录,去讲述一个个真实的故事。 素全大师:慈悲接引     文 唐涛/人民画报       4月5日,30多名在罗汉寺出生的地震宝宝在父母陪伴下回来看望住持素全。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素全住持抱着这些小罗汉笑得十分开心。 摄影 唐涛/人民画报
    汶川大地震期间,108名婴儿出人意料地降生在四川什邡市城边的罗汉寺,使这座清净庄严的佛门道场和住持素全名声远播。2009年暮春时节,一年前降生于此的30多名地震宝宝结伴在他们的父母陪伴下故地重游,向他们共同的恩主--罗汉寺住持素全致意并祈福。     在人群的簇拥中,素全法师满面喜悦,轮流给每一个地震宝宝摩顶赐福。在寺院中出生的孩子,都是小罗汉。看着环绕身边的小生命,素全法师喜不自胜,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大地震发生时,在当地妇幼保健院待产的20多个产妇,几经辗转,最终在寺院的一块空地上搭起帐篷安顿下来。     2008年5月13日凌晨5时许,大地震后的第二天,第一个新生儿在罗汉寺临时用两张饭桌拼成的产床上诞生。素全动情地回忆:当时孩子哭声大得不得了,充满了生命力。世间莫大的痛苦就是生离死别,那一刻,我们感到死亡的痛苦,也感到新生的希望。在家长的要求下,素全给这个新生的女婴取名唐震闻,以纪念地震过后这第一声响亮的生命宣言。     接生需要产床,素全想到了僧人平日打坐的禅凳。既结实,又平整,还没有沿口。从第二个孩子开始,有87个地震宝宝就先后诞生在用两张禅凳拼成的临时产床上,直到华西医科大学先进的手术床送到为止。产妇输液瓶需要吊挂起来,僧人们就用扫帚把做吊杆;简易帐篷油布不够用了,僧人们就把原先遮盖佛像的苫布拿给灾民。面对近在咫尺的接生和手术时的鲜血,素全这样告诫身边的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佛家弟子而言,见死不救是最大的罪过,与此相比,其他的都不算犯戒。     大地震后,许多人涌入寺院寻求庇护,当晚就达五六百人。在寺院召开的僧人大会上,素全动员全体僧人说要无条件接受灾民,无条件提供物资,无条件提供一切可能的生活便利。     寺里一个月的存粮,震后第3天就吃完了。5月14日晚,仅有的最后一点存粮下了锅。素全亲自坐在饭堂里,监督着将蒸好的米饭先送到妇幼保健院,再送到当地医院。为了给灾民腾出住房,全体僧人打着雨伞,在寺院空场上坐着挨过了三个雨夜。     2008年8月1日,地震期间在罗汉寺安营扎寨的临时产房迁离。之前,共有107个新生命在这座寺院诞生。据说,当时从上海赶来赠送救灾物资的道成大和尚遗憾地说:要是能凑齐108个宝宝有多好。恰在此时,从绵竹送来了一位马上就要临产的孕妇,转移工作暂时停止,医生马上对孕妇实行了剖腹产,最后一个在寺院里降生的地震宝宝成就了罗汉寺的功德圆满。  本稿由《人民画报》特供新华网,转载请注明。    2008年5月12日的那场大地震,使汶川不仅因震中而举世皆知,更成为整个受灾地区的象征。
    记忆不会远去。汶川大地震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了伤痛,但也让人们看到了凝聚的力量,看到了一个不屈的民族在灾难面前的勇气和信心。     一场极端的灾难,点燃了一个民族的大爱与人性的光芒。在灾难面前,人们擦干眼泪,用爱的力量去创建新的明天。     在5·12汶川大地震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人民画报社特派记者重返灾区,去发现,去记录,去讲述一个个真实的故事。 素全大师:慈悲接引     文 唐涛/人民画报       4月5日,30多名在罗汉寺出生的地震宝宝在父母陪伴下回来看望住持素全。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素全住持抱着这些小罗汉笑得十分开心。 摄影 唐涛/人民画报
    汶川大地震期间,108名婴儿出人意料地降生在四川什邡市城边的罗汉寺,使这座清净庄严的佛门道场和住持素全名声远播。2009年暮春时节,一年前降生于此的30多名地震宝宝结伴在他们的父母陪伴下故地重游,向他们共同的恩主--罗汉寺住持素全致意并祈福。     在人群的簇拥中,素全法师满面喜悦,轮流给每一个地震宝宝摩顶赐福。在寺院中出生的孩子,都是小罗汉。看着环绕身边的小生命,素全法师喜不自胜,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大地震发生时,在当地妇幼保健院待产的20多个产妇,几经辗转,最终在寺院的一块空地上搭起帐篷安顿下来。     2008年5月13日凌晨5时许,大地震后的第二天,第一个新生儿在罗汉寺临时用两张饭桌拼成的产床上诞生。素全动情地回忆:当时孩子哭声大得不得了,充满了生命力。世间莫大的痛苦就是生离死别,那一刻,我们感到死亡的痛苦,也感到新生的希望。在家长的要求下,素全给这个新生的女婴取名唐震闻,以纪念地震过后这第一声响亮的生命宣言。     接生需要产床,素全想到了僧人平日打坐的禅凳。既结实,又平整,还没有沿口。从第二个孩子开始,有87个地震宝宝就先后诞生在用两张禅凳拼成的临时产床上,直到华西医科大学先进的手术床送到为止。产妇输液瓶需要吊挂起来,僧人们就用扫帚把做吊杆;简易帐篷油布不够用了,僧人们就把原先遮盖佛像的苫布拿给灾民。面对近在咫尺的接生和手术时的鲜血,素全这样告诫身边的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佛家弟子而言,见死不救是最大的罪过,与此相比,其他的都不算犯戒。     大地震后,许多人涌入寺院寻求庇护,当晚就达五六百人。在寺院召开的僧人大会上,素全动员全体僧人说要无条件接受灾民,无条件提供物资,无条件提供一切可能的生活便利。     寺里一个月的存粮,震后第3天就吃完了。5月14日晚,仅有的最后一点存粮下了锅。素全亲自坐在饭堂里,监督着将蒸好的米饭先送到妇幼保健院,再送到当地医院。为了给灾民腾出住房,全体僧人打着雨伞,在寺院空场上坐着挨过了三个雨夜。     2008年8月1日,地震期间在罗汉寺安营扎寨的临时产房迁离。之前,共有107个新生命在这座寺院诞生。据说,当时从上海赶来赠送救灾物资的道成大和尚遗憾地说:要是能凑齐108个宝宝有多好。恰在此时,从绵竹送来了一位马上就要临产的孕妇,转移工作暂时停止,医生马上对孕妇实行了剖腹产,最后一个在寺院里降生的地震宝宝成就了罗汉寺的功德圆满。
    3、 学生们在一起,李廷芳(中立者)的脸上会露出难得的笑容。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李庭芳在板房办公室里登记着学生们的模拟考试成绩,中考的日子就要到了,学生们的压力都很大。地震的伤痛还没有远去,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李庭芳是红白镇中心学校初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忙着为学生们即将到来的中考做着各种准备,因为她知道时间对于初三学生的重要性。     毕业班班主任和语文老师的双重角色让她没有时间去放任自己的悲伤。同事们都说她是个坚强的人,大地震中,她正在读小学五年级的女儿遇难了,但她始终在照顾自己的学生,没有离开。直到女儿的遗体运到学校门口,她才有时间去看一眼。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去看过女儿遇难的地方。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是她心里一块永远不想触碰的伤疤。     红白镇中心学校临时安置在一片板房区里,那里有一幅孩子们集体创作的图画:天空中,星星、彩虹和云朵相互映衬;绿树下,孩子们在草地上手拉着手舞蹈。这是孩子们为手拉手活动制作的背景图画,是孩子们自由创作的,老师们没有进行过多的指导。     地震过去快一年时间了,孩子们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脸上重又露出天真的笑容。之前的一年里,老师们在教学工作上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有时候,课堂上分析文章,讲到动情处,很多孩子会默默地流眼泪。之后好几天,孩子们的情绪会很低落,老师们的心里也不好过。地震给学生和老师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创伤。校长陈世林说。     为此学校经常组织一些心理辅导活动。开学的时候,学校组织了手拉手活动,还让学生们与四川大学的大学生们通信,使学生们把心里积压的一些情绪倾诉出来。这一方面是对孩子们进行心理疏导,另一方面也训练了他们的写作能力。     学校还成立了专门的帮扶小组,让小组里的孩子在生活上帮助因地震致残的同学,这加深了同学之间的感情。9月1日,学校的新教学楼就要投入使用。     包括李庭芳老师在内,我们学校有四位老师在地震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他们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人离开。言语里,陈校长透着感动。     而李庭芳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2009年4月,马元江回到遇难地点祭奠逝去的同事。摄影 唐涛/人民画报      2008年5月20日零点50分,经过178小时22分的艰难援救,马元江最终脱险,成为映秀镇最后的一个幸存者。     2009年4月,又到清明。汶川县映秀镇映秀湾发电厂发电部副主任马元江和同事们特意从都江堰赶回映秀,看望曾经的战友。     在映秀湾耿达电站的废墟前,一大捧花束在耀眼地绽放,在那下面,是被瓦砾封存的12位遇难同事遗骸。左臂已装上假肢的马元江有些吃力地点起蜡烛,烧着纸钱,嘴里轻声念叨着:生前同事,死后同穴,兄弟们在天堂互相照顾吧。     一年前地震发生时,马元江正在二楼办公室开会。短短不到10秒钟,楼房已开始垮塌。就在倒下的一刹那,他有意识地用双手护住了头部。     被废墟掩埋的马元江头部、脸部、肩膀被卡住,一点不能动弹,前胸、后背也被垮塌的水泥板、砖头、混凝土块紧紧挤压着,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在经历最初的惊恐后,马元江平静地面对现实。废墟里面除了浑浊的空气和黑暗外什么都没有,但我努力让自己喜欢这个地方,避免出现绝望情绪。他回忆说,当环境极度恶劣,困难强大到无法战胜时,只有暂时适应它,了解它。最初的几天里,马元江不停念叨着自己平时的牵挂和喜好,自己和自己说话,以保持清醒,避免急躁和焦虑。     在黑暗的废墟下,马元江和活着同事们组成了临时团体,互相鼓励、彼此提醒、轮流休息,驱赶着一步步逼近的死神。他们谈家庭、爱人和小孩,相互勉励一定要活着出去享受人生的乐趣,决不放弃。就这样,难友们平时尽管不在一个部门工作,但他们在废墟下临时组成了一个特别团队,在漫长的苦挨中不断相互鼓励提醒,生死相依。     七天里,马元江想喝水,想知道过去了多久,想知道家人的情况。我有一个简单的信念,就是不想走。为了还未成年的孩子,为了年迈的双亲,孝道和亲情支撑着马元江,给了他坚持到最后的力量。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坚强的意志和超常的自我心理调节能力,让马元江坚持到了最后获救的时刻。     得救14个小时后,马元江被安全送达第三军医大学新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2008年12月8日,马元江康复出院。一周后,他回到了原先的工作岗位。     经过大生大死,重新回到岗位的马元江更懂得感恩,我将铭记给予我第二次生命的每一位,尽我的力量回报社会,感谢关心我的人们。
    杨文青参与救灾的照片见报后使他成了名人,每当有客人来,他就向他们介绍当时的情景。 摄影 唐涛/人民画报
    在大地震的震中映秀,杨云青是个传奇人物。地震中,他有十多名亲人遇难,但他始终与进行救援的战士们并肩作战。     在映秀,杨云青这个名字几乎无人不晓。在震后的每一个救援现场,几乎都能看见这个住在映秀小学边的普通村民的身影。从5月12日地震开始,老人带着幸存下来的儿子,连续奋战超过一百小时。哪里有救援部队,他就开着大吊车在那里帮忙卸大石块;只要救援部队不撤,老人就没有停下过。     地震中,他单独救出两个人,和上海消防战士一起救出十多人。同时参与救人的他的儿子也救出多人。然而在这场灾难中,他的家族中有十几人遇难,在救助别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亲人也在面对生死的威胁。当时,我没的选择。废墟中还活着的人在等着营救。杨云青拿着全家福照片向记者逐一介绍家庭成员,看得出他是一个重亲情和家庭观念很重的人。     今年2月10日,59岁的杨云青在映秀镇都汶公路旁的临时板房内开起了一家集餐饮、停车、住宿于一体的饭店,名字就叫5·12震中饭店,饭店门前的七八张桌子和屋内的三四间客房总是客满。不断有游客和到访者把立在门前的牌子当作标志,找杨云青及家人合影。杨云青的名字传得更远了。     朋友听说杨云青丧偶后,热心牵线搭桥帮他寻找生活的伴侣。现在,杨云青的恋人在阿坝州里工作,他们为重建家庭着手进行着各种准备。杨云青说:建起新房后就办婚事。到时候我们要把朋友们都邀请来,包括一起救人的消防战友。     在映秀镇,类似杨云青开的这种饭店不下十家。而整个映秀镇上,开在简易房中的各种店铺已有二三十家,手机销售店、电器店、电脑维修店等都开了起来,生意也很不错。既给众多的外来旅游者、参观者提供了方便,也给映秀人带来了经济收益。     2009年4月8日,一批特殊的客人走进了映秀。他们是来自美国、日本等国家和地区以及国内的知名专家,他们的任务是为映秀重建出谋划策。
    2008年5月15日17点30分,申桂珍被成功从坍塌的房屋中救出。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大地震发生75小时后,在众多救援人员的共同努力下,申桂珍被成功从倒塌的房屋中救出,但是她失去了一条腿。近一年后,她和丈夫在都江堰幸福家园临时板房里安了家……     从废墟中死里逃生的申桂珍在第一时间里被送到了四川省人民医院,2008年5月21日,她又被转送到广州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重症监护病房,治疗了106天。     申桂珍的小灵通里存着很多短信息,有的来自护理过她的医护人员,有的来自把她从废墟中救出的人。申桂珍说,以后一定要报答这些救过她命的好人。     申桂珍的独生子名叫杨申,是从她和丈夫杨学文的姓氏中各取一字。他们说,孩子是他们生活最大的希望。九岁的杨申聪明、好动,在都江堰幸福小学读三年级。     地震之后,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以前他身体不好,总生病,我们就得常往医院跑。我刚拿着一个月的工资回来,他就病了,钱花光了,他的病也好了。所以,以前我每个月的工资几乎没有结余。地震之后,家里没有钱了,孩子也不生病了。说到这里,杨学文的眼睛有些湿润。     每天放学后,申桂珍都会给儿子听写当天学习的生词。杨学文说:我的普通话不标准,所以每次都是他妈妈来给他听写生词,我检查数学作业。     杨申和爸爸妈妈共同生活在一间板房里,杨申床边的墙上贴着一张自己编排的墙报,报头上写着《美丽的都江堰》,虽然字迹有些幼稚,但可以看出每笔写得都很用心。     申桂珍出院后,住进了幸福家园的板房区。板房里的家具、家电都是亲戚朋友们送来的。因为原来的家彻底坍塌了,东西都没能抢救出来,唯一拣出来的是杨学文的一件旧衣服。     地震以前,申桂珍和父亲做过一段时间的早点生意,店面就是自家的房子,每个月能有几百元的收入。现在,房子塌了,申桂珍也还在疗伤阶段,不能从事体力劳动,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紧。     杨学文常常会不自觉地跑去荷花池附近,看看他们曾经的家,尽管那里依然是一片瓦砾场。目前他在都江堰一家铸钢厂工作,每月工资800元,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日常生活,重建家里房子所需的二十几万元钱还不知道从何而来。杨学文常常会因此陷入沉默。     板房的柜子上面放着两套全新的被子,是前些天从上海运来的救灾物资,申桂珍一家一直舍不得用。她说:等到有新家那天,我们会拆开来用的。
    晚饭时,王孝万为刘会全夹菜,这个即将重组的家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摄影 唐涛/人民画报
    在北川县擂鼓镇猫儿石村吉娜羌寨,记者巧遇正在筹备婚事的王孝万和刘全会。在地震中刘全会失去了丈夫,如今王孝万想和她携手走完剩下的人生。     王孝万和刘全会地震前是邻居。曾经当过兵的王孝万退伍后担任当地村干部,豪爽干练。他的妻子多年前就已去世,在随后的孤独岁月中,他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目前,已经成年的孩子一个跑运输,一个是挖掘机司机。     能干的刘全会也是当地人,她的丈夫在地震时被泥石流掩埋不幸遇难,留下她和两个女儿。如今大女儿在上海学习、工作,小女儿和她相依为命。地震后,她的小女儿在吉娜羌寨开了一家农家乐饭店,刘全会如今主要帮助女儿打理这家小店,同时在政府组织的培训班中学习羌绣手艺。     她人很实在。王孝万这样评价刘全会。2008年底,当吉娜羌寨重建完成迁入新居之际,王孝万终于鼓起勇气向刘全会求婚:刘女士,你的爱人遇难了,我的妻子也去世十多年了,我们合成个新家,你看行不行?面对实在的刘全会,王孝万的表达直截了当。     一开始,面对年长自己十岁的王孝万的求婚,毫无思想准备的刘全会并没有马上表态。在领导鼓励、亲友撮合和孩子们的支持下,她最终决定迈出这人生的新一步,开始另一段全新的人生。他对人很好,会是模范丈夫。刘全会有些羞涩地说,双方的娃娃都同意我们的婚事。     当地政府正在为他们这样的重组家庭筹办一场集体婚礼,希望以一个隆重的仪式,昭示新生活的开始。     面对未来,这对新人说近期目标是借开发旅游政策的良机,出外打工、跑运输、开家庭饭店,在务农的同时多方经营谋生计,尽快还清建房贷款。     最近,当地妇联还计划组织他们免费去海南岛旅游,在观光的同时也感受和考察旅游市场,以此为吉娜羌寨今后开展旅游业取经补课。说实话,党的政策好,各级领导对我们也不错,尽管暂时还有很多困难,但明天一定会更好。虽然目前和很多灾民一样家徒四壁,但两家合一家的王孝万和刘全会对自己的未来依然很有信心。
    汤鸿的父亲带着外孙来到女儿的坟前祭扫,她并不知道妈妈已经走了。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地震发生时,汤鸿正在三楼的教室里,组织学生彩排为迎接儿童节和北京奥运会而创作的舞蹈《喝彩北京》。当她被父亲和同事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护在她胸下和左臂下的两个孩子得救了,而她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获救的冯雅还清晰地记得地震发生时的情景。那天我们在教室里排练舞蹈,汤老师给我们做点评。突然间地动山摇,汤老师大喊:'地震了!孩子们快跑!'我跑得慢,落在了后面。因为震得太厉害了,我站不住,就趴在了地上。这时汤老师过来俯在我身上,接着,房子垮了。那时汤老师还活着,我很害怕,对她说:'汤老师,快打电话找人来救我们!'我听见汤老师很艰难地说:'嗯,马上……'我能感觉到她在很用力地支撑身上的水泥板,想站起来。后来,汤老师就没有声息了……     汤鸿毕业于广汉师范学校,2001年到什邡市红白镇中心学校教书。当她张开双臂守护两个孩子的时候,才26岁,留下一个刚满9个月的女儿李嫚璘。     今年55岁的汤少军是汤鸿的父亲,震后他亲手把女儿的遗体从废墟中挖了出来。     独生女去了,汤少军流干了眼泪。地震一发生,我就跑到家对面已经倒塌的幼儿园去救人,花了半个小时救出几个后,我突然想起女儿还在学校上课,那边的楼也塌了。我赶到学校,马上开始挖废墟,挖出几名学生。一名学生告诉我,汤老师还在里面,刚才还和她说话了。于是我继续刨,当我挖到女儿时,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她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她的学生。     父亲把汤鸿埋在了离家不远的地方,因为当时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他也无力把女儿背得更远。这里离家很近,也可以看见学校,她以前最爱她的学生。但是其他人都埋到山上去了,她自己在这里也太孤单了……     震后,因为新修的公路要经过汤鸿父母的家,所以他们不得不搬走。对于新家的位置,汤鸿的父母有些争议。母亲想搬到什邡市里,因为女儿走了,这个地方让她伤心;父亲则想留下来,一直守在女儿身边。     不到两岁的李嫚璘以前只会叫爸爸、爷爷、奶奶,就是不会叫妈妈。汤鸿走了,小嫚璘却学会叫妈妈了。     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学习了。汤鸿的母亲谭瑛这样哄着小外孙女,但她知道,这个秘密不会维持太久。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妈妈已经走了,也会知道妈妈是个英雄。     四川方言中叫小乖乖为幺幺。幺幺(女儿李嫚璘)拿着妈妈的照片不停地亲,她认为那就是妈妈。     冯雅再也没有机会跟汤老师学跳舞了,她说她会永远记得汤老师张开双臂护住她的那一幕,她张开的双臂就像一双翅膀。我永远是汤老师的学生,我能做的就是用好成绩来报答她。
    赵海清这个土生土长的北川人说自己永远割舍不下自己的北川情结。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清明节期间,赵海清在绵阳市跑了多家超市,紧急购买了一万两千瓶矿泉水,运送到北川县城入口处,供前来祭奠的人们免费领取。     2008年5月12日的下午,北川县陈家坝乡党委书记赵海清请了半天假,准备去绵阳给5岁的儿子取预订的北京奥运门票。他最喜欢'鸟巢',想去看'鸟巢',于是我预订了三张8月23日马拉松进场的门票,每张50元,是进'鸟巢'最便宜的。可地震让他没有看到……     地震中,赵海清的父母和儿子都遇难了,妻子受了重伤,但他一直忙着抗灾救灾,十几天没顾上看一眼家人。     震后,他连续超负荷工作,几乎每天都是凌晨2点才睡觉,早上6点多就起来。8月底,这位硬汉终于扛不住了。一次量血压,低压只有40多。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的诊断是:劳累过度,主动脉窦瘤破裂严重,必须马上住院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可是治疗还是一拖再拖。直到2008年9月27日,他才到医院动了手术。要是以前,这么大的手术我肯定怕得要死。但经历了地震,就不怕了。生和死并没有那么严格的界限。几乎每个北川人都有亲人在地震中遇难,我们更应该好好活下去。     手术做了七个多小时。医生将他的心脏取出进行修补。七个多小时里,他的生理循环靠机器来完成。手术成功了,医生要求赵海清术后休息3到5个月的时间。但刚过两个月,他又投入了工作。     赵海清如今是北川县财经办主任,负责处理灾后重建的财务和协调工作。这对他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财政、税收、金融、保险等领域的知识他都要掌握。     他给记者举了两个例子:灾后老百姓建房的贷款,前三年的利息基本是由政府来负担的;购买建材也由政府来补贴--光办理这两项,他就要跑遍北川县的所有乡镇。     今年2月,赵海清和妻子一同去了北京,从他们住的地方就可以看见鸟巢的一角,他们也终于有机会近距离到鸟巢看一看。我妻子说我很细心,因为我把儿子的照片带在了身上,算是带着他一起看了。     赵海清的儿子还埋在曾经的幼儿园里,经过地震和泥石流,估计现在在二三十米深的地方。每次回北川,他总不自觉地往儿子长眠的地方望一望……
徐荣星(左)和老伴在板房厨房里忙碌着做午饭。摄影 段崴/人民画报    在废墟下127个小时的黑暗与恐惧中,徐荣星甚至想过自我解脱。最终,头上的水泥板传来了切割机的声响。渐渐地,光亮投射进来。她获救了,却发现没有力气对那位大胡子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     大楼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几秒钟后,我去开门,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又过了一会儿,房子就垮了。我被困在由门框和床柱撑起的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空间里,身体半仰卧着,只能做稍微地活动。回忆当时的情景,四川省都江堰管理局退休职工徐荣星仍然心有余悸。     徐荣星的丈夫江游龙出外散步,走出家门不到200米,大地便开始摇晃起来。强震过去后,我赶紧往家跑。跑到院子门口,看见宿舍楼还立着,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但走到跟前,我才发现自己家那一层楼已经没有了,宿舍楼由六层变成了五层。     江游龙和儿子、女儿大声呼喊徐荣星的名字,却始终听不到回应。当时二楼的楼板距离底楼只有不到一米的高度,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有四五十厘米高,我想她可能已经遇难了……     因为楼体已经发生了很大倾斜,如果冒然采取救援行动,很可能会发生二次垮塌。大家一时间拿不出可行的方案。     埋在废墟里的徐荣星什么响声也听不见。她找到一个碎石块,用它敲击床帮来发出声响。楼上的预制板掉下来,离我的头只有10厘米左右的距离。为了保存体力,后来我就不呼救了。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手边摸到了一块碎玻璃,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自己做个了断。     被埋的前两天,徐荣星对时间还有一点感觉。到后来,时间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一直晕沉沉的,不停地做噩梦。     5月17日下午,俄罗斯救援队来到都江堰,听说管理局宿舍楼下埋着人,当即展开搜救。救援队在徐荣星头顶的楼板上打了个洞,逐渐适应光亮后,她才看清进到洞里来救她的人。我晓得是个外国人救的我,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的印象,就是'大胡子'。     经过治疗,徐荣星的身体渐渐康复起来。出院后的徐荣星和老伴住在板房里,周末有儿孙们陪伴,生活既平静又幸福。现在,她每天散步,跟以前的邻居朋友们聊天,帮老伴做饭,偶尔还会玩玩电脑游戏。     经过生死的考验,徐荣星仍然保持乐观。但让她一直放不下的是还没有机会感谢她的救命恩人,这也是她们全家最大的遗憾。我想当面谢谢他们,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尤其是救出我的那个'大胡子'。我被救出来的时候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所以没能对他说声谢谢。
    留守熊猫每天能吃到新鲜的竹叶,还能喝两顿牛奶,生活很惬意。摄影 陈建/人民画报
    2008年5月12日下午,突如其来的山崩地裂,使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圈养的63只大熊猫被吓得四散奔逃。震后50多只大熊猫转移,7只大熊猫留守卧龙。     大地震过后,卧龙狭长的饲养场两端遭受了山体垮塌的袭击,但通往河对岸的桥梁却安然无恙。惊魂未定的研究中心的员工们迅速组织起来救治伤员,疏散游客,抢救大熊猫。     因为周边山体塌陷,圈舍损毁严重,发生次生灾害的可能性极大,从2008年5月底开始,50多只圈养大熊猫被转移到四川雅安的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碧峰峡基地及国内的部分动物园。     看到一只只的大熊猫往外转移,卧龙当地的老百姓坐不住了,他们期盼能留下一些熊猫给卧龙人带来希望。最终,7只健康活泼的1岁半左右的熊猫留守卧龙。     在离老基地大约4公里的地方,临时修建的板房圈舍搭了起来。板房墙面上细心地画上竹子图案,看起来既坚固又美观。留守卧龙的这7只熊猫分别叫水灵、清风、汪佳、文雨、香格、武俊、晴晴,他们每天吃饱了就在草坪上自由地玩耍,一会儿又爬到高高的房梁上眺望。看看它们的可爱和调皮成了震后卧龙人最大的快乐,他们说熊猫还在,希望就在。     饲养员小杨说:这几个小家伙可享福了,地震前大熊猫研究中心的熊猫们为了保持保护区的自然环境吃的都是一两天前从外地运来的竹子,现在这几个小家伙只吃刚刚砍来的鲜竹子,竹子放了半天就不再理睬了。     如今,卧龙的人们等着转移的大熊猫的归来,被毁坏的卧龙大熊猫研究中心已于今年开工重建,新建地址距离原中心十几公里,在地势更开阔的卧龙耿达乡。而占地103公顷、可容纳180只大熊猫的新基地也在黄草坪抓紧建设,中国大熊猫保护、培育乃至野化、放归的长期工程将在那里继续进行。
没办法编辑,程序不支持都是盲发出来的。
谢楼主的贴!
追思 哀悼[:a15:]
一年过去了,生活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