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朝征缅甸实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7 00:35:20
清初,中国和缅甸之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建立起正式的官方联系,但两国地域毗邻,民间来往很是频繁。乾隆十八年,通过与缅甸关系较密切的云南茂隆厂主吴尚贤的介绍,两国开始有了交往,清政F允许缅甸使节来华,这是两国之间正式接触的开始。但这良好的开端却由于不久发生的缅甸内乱而中止。从乾隆二十年起,缅甸军队不断侵扰清朝耿马、孟连等土司。乾隆三十年,缅军甚至进犯云南九龙江橄榄坝,入据车里城。云贵总督刘藻遣兵征讨,因指挥失宜,反为其败。乾隆三十一年(1766)正月,清政F又派大学士杨应琚自陕甘移督云南。杨应琚到任后,指挥军队击退了缅军的进犯,收复了失地。但杨应琚却因此而傲慢轻敌,贪功启衅,他白普洱移驻永昌后,致书缅甸国王,声言将率大军数十万征讨,要缅甸投降。于是缅甸起兵迎战,双方战事再起。清军数战不利,缅甸军队乘机进扰云南。乾隆帝闻讯大怒,诏逮杨应琚至京,赐死。乾隆三十二年,派将军明瑞分兵五路征缅。战争之始,清军连战皆捷,进展很快,已逼近缅甸国都阿瓦(今缅甸曼德勒),但毕竟是孤军深入,粮草不继,终于在第二年二月兵败退回,明瑞也自尽身亡。

清军惨败的消息使乾隆帝甚为震惊,他见军情紧急,“必须重臣前往督率调度”,于是授傅恒为经略,阿里衮和阿桂为副将军,舒赫德为参赞大臣,经办征伐缅甸事务。乾隆三十四年二月,傅恒率满、蒙兵一万三千六百余名出征。临行时,乾隆帝亲自在太和殿授之敕印,并把自己用的甲胄赠给傅恒,以表示对他的信任和希望。

这一年三月,傅恒抵达云南,四月到永昌、腾越察看情况,着手进行战前准备。他得知缅军防守“专恃木栅”,而“清军向来用寻常枪炮攻取,无济于事 ”,就“访闻茂隆厂一带有善造大炮之人,将来进兵时兵弁各带铜、铁一斤,遇攻栅时随时暗铸大炮,出其不意”。他还聚集众将,商讨进兵方略。鉴于过去明瑞将军专由陆路进兵,缅方得以集中兵力防御,而遭败绩的教训,傅恒决策水陆三道并进。因缅甸都城阿瓦在大金沙江以西,若由东路锡箔江进,则阿瓦仍隔江外,于是定议一路由戛鸠江(亦名兰鸠江,或槟榔江)出河西,取道孟拱(今缅甸密**之西)、孟养(今缅甸密**),直捣阿瓦,此为正师;一路由伊洛瓦底江东岸,经孟密(今缅甸杰氻)夹江南下,这是偏师:另一路则由伊洛瓦底江水路,顺流而下,先造船于蛮莫(今缅甸八莫),以沟通前两路军的联系,壮大声势,并兼及供应两军所需。

但是要实现水陆并进的方针,首先要解决船的问题。早在傅恒未到云南之前,乾隆帝就曾有造船的打算,并派副将军阿里衮去经办此事。但阿里衮以“边外峡行湍险,舟楫不通,沿江亦无办公所奏止”。随后,傅显与佐三泰又奉命前往察勘实情,“所言与阿里衮等同”。这样,造船之事只好暂且搁下了。傅恒抵滇后,详细地察询当地居民,获知蛮莫附近的翁古山树木较多,而位于此山旁边的野牛坝,气候凉爽无瘴气之害,是建造船只的好处所,于是傅恒就派遣傅显督工运料,并令湖广未的工匠造船。不久,一批船造成了。乾隆帝闻报很是高兴,特颁旨嘉奖,作诗《造舟行》以壮此举。

在兴造船只的同时,傅恒对征缅的其他准备事务也在加紧进行。清政F增调的军队陆续抵达云南,马匹和粮草也大体齐备。乾隆三十四年七月,满、汉精锐之师数万余众,马骡六万余匹,以及各种火器,如京师的神机火器、河南的火箭和四川的九节铜炮等“皆刻期云集”。然而当时距霜降尚早,部下诸将以“南徼地多瘴,群议宜俟霜降后出师”。傅恒虽然也有些犹豫不定,但他害怕时间拖长了,不仅耗费很多物质,而且士兵也会产生松懈情绪,事情就更不好办了,所以他就不顾部下的劝阻,毅然下令进兵,打算乘敌准备不足之机进攻,收出其不意之效。同年七月二十日,傅恒祭旗进发。时副将军阿里衮已患病,傅恒要他留下养病,阿里衮坚请从征,傅恒同意了,只留阿桂于蛮莫督造战船。傅恒领军至戛鸠江后,征集船只,打造木筏,用十天的时间,全军渡过了戛鸠江。然后挥军西进,一路之上,孟拱、孟养两土司先后归降,并“各献驯象四,牛百头,粮数百石”。此时缅甸正值秋收季节,一时未集军迎战,同时盂拱、盂养离缅甸中心地区又较远,因而傅恒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己前进了两千里。但是这期间,天气十分恶劣,“惟途间忽雨忽晴,山高泥滑,一马倒,则所负粮帐尽失,军士或枵腹露宿于上淋下湿之中,以致多疾病”。加之,清军人地生疏,经常迷失方向,实在是难以深入了。面临如此险恶的困境,傅恒只得改变原先攻占木疏(即今缅甸甘布鲁),由陆路直取阿瓦的计划,于同年十月回师至蛮莫,与东路阿桂军会合。傅恒因率军“奔走数千里,疲乏军力,而初无遇一贼,经略之声名遂损,因羞恚得病”。虽然如此,傅恒还是带病指挥,试图扭转这不利的局面。他见水战所需战船已大部造就,并且福建和广东水师也已到达蛮莫,就把军队重新布署,以阿里衮为西路,阿桂沿江东南下为东路,而自己则督舟师居中,沿伊洛瓦底江南进为中军。此时,缅甸亦集水陆军前来迎战,双方经过一番激烈交锋,缅军败退,清军三路告捷。不过,清军虽一时得手,但阿里衮随之病亡,许多官兵不是负伤就是患病,已无力再向阿瓦进攻。于是集全力图谋夺取阿瓦城北五百里的老官屯,以迫使缅甸乞降。老官屯前临大江,缅军在江东西岸周围二三里的地带树立了许多高大的木栅,栅外掘三重壕沟,沟外又横放大木头,使尖利的树枝朝外成鹿砦,使人无法通过。这是缅军的惯用之法。傅恒先命部下修筑土台,将大炮置放台上,向敌军阵地轰击。炮弹虽然将木栅击穿,但它却不塌落,而破损处又随即被缅军修补好。傅恒见此法不能奏效,就又“属生革为长絙钩之”,但力急绳断不能倒其栅。随后他又派士兵“代箐中数百丈老藤,夜往钩其栅”,使数千人曳之,但藤却被缅军用斧砍断,此法又失败了。虽然屡次失败,傅恒仍不甘心,就又施用火攻,“先为杆牌御枪炮,众挟膏薪随之,百牌齐迸,逾濠抵栅,而江自四更雾起,迄平旦始息,栅木沾润不能爇,兼值反风,遂却”。最后,傅恒又派士兵挖地道,埋火药轰之,然而火药引爆后,虽然“栅突高起丈余,贼号骇震天”,但随之落平,“又起又落者三,不复动,盖栅坡迤下,而地道平进,故土厚不能迸裂也” 。

此时,傅恒若以小部兵力继续围困老官屯,而以大部兵力从江西岸直攻阿瓦,还有扭转不利战局的可能,但他却坚执统军非取老官屯不可,于是清军陷于进退两难的因境之中。特别是日趋加重的瘴气,使清军大量减员,傅恒在给乾隆帝上的奏报中说:“奈因本年瘴疠过甚,交冬未减。原派各营兵三万名,满兵一千名,见计仅存一万三千余名。”

乾隆帝接到奏报后,知清军已陷困境,遂下令暂行撤兵,并命傅恒返京师,“老官屯既不可久驻,野牛坝地方尚高,酌量于该处留兵屯守,并著土司等于关外相度地势驻扎防范。令其以暂时退驻,明年再行进兵之言,宣示于众……著传谕傅恒将善后事宜交阿桂筹办,即速驰驿来京” 。

与此同时,缅军在清军的攻势下,也日感震惧,加之阿桂的战船又截断了东西岸缅军之间的联系,他们也不愿再打下去了,于是就主动派人向清营递送文书,请求双方选择一适中地点,商谈休战罢兵之事。傅恒集众将商量对策,阿桂和其他将领皆“以兵多染瘴,日有死亡,争劝受降撤兵”。傅恒虽不愿以议和结局,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听从诸将的意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休战撤兵协议。同年十二月,傅恒上奏,说缅甸方面答应清方提出的十年一贡的条件,请求乾隆帝批准协议。乾隆帝本来就已下令暂行撤兵,现在缅方又答应向清朝进贡,当然很快就予以批准。这样持续数年的战争宣告结束。

乾隆三十五年三月,傅恒还至京师,乾隆帝命他与其子福隆安同为总管内务府大臣。然而不久,傅恒的处境就很不妙。主要是缅甸一直未履行进贡的许诺,乾隆帝认为这很失体面,很是恼怒。只是因傅恒的病日见沉重,不忍心处罚他。傅恒本人更是羞愧难忍,数月之后即病死,终年还不足五十岁。乾隆帝亲自到其府宅祭奠,下令以宗室镇国公例丧葬,谥号“文忠”。这以后,乾隆帝东巡途经傅恒墓时,又进行了祭奠。嘉庆无年(1796),傅恒之子福康安去世,推恩赠傅恒郡王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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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作为乾隆帝的宠臣,直军机处二十三年,“日侍左右”,他对乾隆前期朝政影响之大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他提拔重用了不少有文韬武略的干练之才,“ 惟以尊奉前辈,引擢后进为要务”。一些颇有作为的文臣武将,如孙嘉淦、岳钟琪、卢焯、毕沅、孙士毅、阿尔泰和阿桂等,都是经他之手,得以施展才能,显露风采的,“故一时英俊之士多集于朝”。其次,他对下属“每多谦冲”,“毫无骄汰之状”。乾隆二十三年吏部尚书汪由敦死后,傅恒极力推荐其子汪承需,终使其得授兵部主事之职。

后汪承需奉命外任福建邵武知府,傅恒因其母年已八十,无人照看,特为之陈请,使汪承霈得以留京供职。兵部尚书舒赫德因处理阿睦尔撒纳归降一事不合君帝,触怒乾隆帝,被籍没遣戍,傅恒特地拿出自己的银两赎买其宅,等后来舒赫德被赦归后,又把宅赠于他。由于傅恒对下谦和,常为之解难,故人“皆感佩其德,久之不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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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中文社区http://bbs.cqzg.cn但是,傅恒“颇好奢靡,衣冠器具皆尚华美”,这对当时日渐兴盛的豪华奢侈之风,无异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尤其是,傅恒对于贪赃枉法残害民众的官吏,往往不能严之以法。两淮盐政使高恒因贪污,下刑部议罪,定为死刑,“勾到日,上恶其贪暴,秉笔欲下,傅文忠(即傅恒)代为之请曰:‘愿皇上念慧哲皇贵妃之情,姑免其死。’上曰:“若皇后弟兄犯法,当如之何?’傅战栗失色,上即命诛高恒”。因而当时就有一名叫汪松的参军批评傅恒“以宽厚博众誉”,“为台鼎重任,不知身任怨劳以济国事,惟知含垢纳污,以博一时虚誉。吾恐日后,必有徇庇之夫,假公誉以济其私者。玩惕之风,由此日甚,先朝綦严之法,必因之隳坏矣。”礼亲王昭梿甚至把乾隆后期和珅掌政后,官场盛行的苟且偷安之风也和傅恒联系起来。他说:“后和相(指和珅)秉政,果以丛脞为风,以阘冗为能事,风俗因之日偷,实自文忠公(指傅恒)有以启之也”。这话不无道理。清初,中国和缅甸之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建立起正式的官方联系,但两国地域毗邻,民间来往很是频繁。乾隆十八年,通过与缅甸关系较密切的云南茂隆厂主吴尚贤的介绍,两国开始有了交往,清政F允许缅甸使节来华,这是两国之间正式接触的开始。但这良好的开端却由于不久发生的缅甸内乱而中止。从乾隆二十年起,缅甸军队不断侵扰清朝耿马、孟连等土司。乾隆三十年,缅军甚至进犯云南九龙江橄榄坝,入据车里城。云贵总督刘藻遣兵征讨,因指挥失宜,反为其败。乾隆三十一年(1766)正月,清政F又派大学士杨应琚自陕甘移督云南。杨应琚到任后,指挥军队击退了缅军的进犯,收复了失地。但杨应琚却因此而傲慢轻敌,贪功启衅,他白普洱移驻永昌后,致书缅甸国王,声言将率大军数十万征讨,要缅甸投降。于是缅甸起兵迎战,双方战事再起。清军数战不利,缅甸军队乘机进扰云南。乾隆帝闻讯大怒,诏逮杨应琚至京,赐死。乾隆三十二年,派将军明瑞分兵五路征缅。战争之始,清军连战皆捷,进展很快,已逼近缅甸国都阿瓦(今缅甸曼德勒),但毕竟是孤军深入,粮草不继,终于在第二年二月兵败退回,明瑞也自尽身亡。

清军惨败的消息使乾隆帝甚为震惊,他见军情紧急,“必须重臣前往督率调度”,于是授傅恒为经略,阿里衮和阿桂为副将军,舒赫德为参赞大臣,经办征伐缅甸事务。乾隆三十四年二月,傅恒率满、蒙兵一万三千六百余名出征。临行时,乾隆帝亲自在太和殿授之敕印,并把自己用的甲胄赠给傅恒,以表示对他的信任和希望。

这一年三月,傅恒抵达云南,四月到永昌、腾越察看情况,着手进行战前准备。他得知缅军防守“专恃木栅”,而“清军向来用寻常枪炮攻取,无济于事 ”,就“访闻茂隆厂一带有善造大炮之人,将来进兵时兵弁各带铜、铁一斤,遇攻栅时随时暗铸大炮,出其不意”。他还聚集众将,商讨进兵方略。鉴于过去明瑞将军专由陆路进兵,缅方得以集中兵力防御,而遭败绩的教训,傅恒决策水陆三道并进。因缅甸都城阿瓦在大金沙江以西,若由东路锡箔江进,则阿瓦仍隔江外,于是定议一路由戛鸠江(亦名兰鸠江,或槟榔江)出河西,取道孟拱(今缅甸密**之西)、孟养(今缅甸密**),直捣阿瓦,此为正师;一路由伊洛瓦底江东岸,经孟密(今缅甸杰氻)夹江南下,这是偏师:另一路则由伊洛瓦底江水路,顺流而下,先造船于蛮莫(今缅甸八莫),以沟通前两路军的联系,壮大声势,并兼及供应两军所需。

但是要实现水陆并进的方针,首先要解决船的问题。早在傅恒未到云南之前,乾隆帝就曾有造船的打算,并派副将军阿里衮去经办此事。但阿里衮以“边外峡行湍险,舟楫不通,沿江亦无办公所奏止”。随后,傅显与佐三泰又奉命前往察勘实情,“所言与阿里衮等同”。这样,造船之事只好暂且搁下了。傅恒抵滇后,详细地察询当地居民,获知蛮莫附近的翁古山树木较多,而位于此山旁边的野牛坝,气候凉爽无瘴气之害,是建造船只的好处所,于是傅恒就派遣傅显督工运料,并令湖广未的工匠造船。不久,一批船造成了。乾隆帝闻报很是高兴,特颁旨嘉奖,作诗《造舟行》以壮此举。

在兴造船只的同时,傅恒对征缅的其他准备事务也在加紧进行。清政F增调的军队陆续抵达云南,马匹和粮草也大体齐备。乾隆三十四年七月,满、汉精锐之师数万余众,马骡六万余匹,以及各种火器,如京师的神机火器、河南的火箭和四川的九节铜炮等“皆刻期云集”。然而当时距霜降尚早,部下诸将以“南徼地多瘴,群议宜俟霜降后出师”。傅恒虽然也有些犹豫不定,但他害怕时间拖长了,不仅耗费很多物质,而且士兵也会产生松懈情绪,事情就更不好办了,所以他就不顾部下的劝阻,毅然下令进兵,打算乘敌准备不足之机进攻,收出其不意之效。同年七月二十日,傅恒祭旗进发。时副将军阿里衮已患病,傅恒要他留下养病,阿里衮坚请从征,傅恒同意了,只留阿桂于蛮莫督造战船。傅恒领军至戛鸠江后,征集船只,打造木筏,用十天的时间,全军渡过了戛鸠江。然后挥军西进,一路之上,孟拱、孟养两土司先后归降,并“各献驯象四,牛百头,粮数百石”。此时缅甸正值秋收季节,一时未集军迎战,同时盂拱、盂养离缅甸中心地区又较远,因而傅恒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己前进了两千里。但是这期间,天气十分恶劣,“惟途间忽雨忽晴,山高泥滑,一马倒,则所负粮帐尽失,军士或枵腹露宿于上淋下湿之中,以致多疾病”。加之,清军人地生疏,经常迷失方向,实在是难以深入了。面临如此险恶的困境,傅恒只得改变原先攻占木疏(即今缅甸甘布鲁),由陆路直取阿瓦的计划,于同年十月回师至蛮莫,与东路阿桂军会合。傅恒因率军“奔走数千里,疲乏军力,而初无遇一贼,经略之声名遂损,因羞恚得病”。虽然如此,傅恒还是带病指挥,试图扭转这不利的局面。他见水战所需战船已大部造就,并且福建和广东水师也已到达蛮莫,就把军队重新布署,以阿里衮为西路,阿桂沿江东南下为东路,而自己则督舟师居中,沿伊洛瓦底江南进为中军。此时,缅甸亦集水陆军前来迎战,双方经过一番激烈交锋,缅军败退,清军三路告捷。不过,清军虽一时得手,但阿里衮随之病亡,许多官兵不是负伤就是患病,已无力再向阿瓦进攻。于是集全力图谋夺取阿瓦城北五百里的老官屯,以迫使缅甸乞降。老官屯前临大江,缅军在江东西岸周围二三里的地带树立了许多高大的木栅,栅外掘三重壕沟,沟外又横放大木头,使尖利的树枝朝外成鹿砦,使人无法通过。这是缅军的惯用之法。傅恒先命部下修筑土台,将大炮置放台上,向敌军阵地轰击。炮弹虽然将木栅击穿,但它却不塌落,而破损处又随即被缅军修补好。傅恒见此法不能奏效,就又“属生革为长絙钩之”,但力急绳断不能倒其栅。随后他又派士兵“代箐中数百丈老藤,夜往钩其栅”,使数千人曳之,但藤却被缅军用斧砍断,此法又失败了。虽然屡次失败,傅恒仍不甘心,就又施用火攻,“先为杆牌御枪炮,众挟膏薪随之,百牌齐迸,逾濠抵栅,而江自四更雾起,迄平旦始息,栅木沾润不能爇,兼值反风,遂却”。最后,傅恒又派士兵挖地道,埋火药轰之,然而火药引爆后,虽然“栅突高起丈余,贼号骇震天”,但随之落平,“又起又落者三,不复动,盖栅坡迤下,而地道平进,故土厚不能迸裂也” 。

此时,傅恒若以小部兵力继续围困老官屯,而以大部兵力从江西岸直攻阿瓦,还有扭转不利战局的可能,但他却坚执统军非取老官屯不可,于是清军陷于进退两难的因境之中。特别是日趋加重的瘴气,使清军大量减员,傅恒在给乾隆帝上的奏报中说:“奈因本年瘴疠过甚,交冬未减。原派各营兵三万名,满兵一千名,见计仅存一万三千余名。”

乾隆帝接到奏报后,知清军已陷困境,遂下令暂行撤兵,并命傅恒返京师,“老官屯既不可久驻,野牛坝地方尚高,酌量于该处留兵屯守,并著土司等于关外相度地势驻扎防范。令其以暂时退驻,明年再行进兵之言,宣示于众……著传谕傅恒将善后事宜交阿桂筹办,即速驰驿来京” 。

与此同时,缅军在清军的攻势下,也日感震惧,加之阿桂的战船又截断了东西岸缅军之间的联系,他们也不愿再打下去了,于是就主动派人向清营递送文书,请求双方选择一适中地点,商谈休战罢兵之事。傅恒集众将商量对策,阿桂和其他将领皆“以兵多染瘴,日有死亡,争劝受降撤兵”。傅恒虽不愿以议和结局,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听从诸将的意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休战撤兵协议。同年十二月,傅恒上奏,说缅甸方面答应清方提出的十年一贡的条件,请求乾隆帝批准协议。乾隆帝本来就已下令暂行撤兵,现在缅方又答应向清朝进贡,当然很快就予以批准。这样持续数年的战争宣告结束。

乾隆三十五年三月,傅恒还至京师,乾隆帝命他与其子福隆安同为总管内务府大臣。然而不久,傅恒的处境就很不妙。主要是缅甸一直未履行进贡的许诺,乾隆帝认为这很失体面,很是恼怒。只是因傅恒的病日见沉重,不忍心处罚他。傅恒本人更是羞愧难忍,数月之后即病死,终年还不足五十岁。乾隆帝亲自到其府宅祭奠,下令以宗室镇国公例丧葬,谥号“文忠”。这以后,乾隆帝东巡途经傅恒墓时,又进行了祭奠。嘉庆无年(1796),傅恒之子福康安去世,推恩赠傅恒郡王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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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作为乾隆帝的宠臣,直军机处二十三年,“日侍左右”,他对乾隆前期朝政影响之大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他提拔重用了不少有文韬武略的干练之才,“ 惟以尊奉前辈,引擢后进为要务”。一些颇有作为的文臣武将,如孙嘉淦、岳钟琪、卢焯、毕沅、孙士毅、阿尔泰和阿桂等,都是经他之手,得以施展才能,显露风采的,“故一时英俊之士多集于朝”。其次,他对下属“每多谦冲”,“毫无骄汰之状”。乾隆二十三年吏部尚书汪由敦死后,傅恒极力推荐其子汪承需,终使其得授兵部主事之职。

后汪承需奉命外任福建邵武知府,傅恒因其母年已八十,无人照看,特为之陈请,使汪承霈得以留京供职。兵部尚书舒赫德因处理阿睦尔撒纳归降一事不合君帝,触怒乾隆帝,被籍没遣戍,傅恒特地拿出自己的银两赎买其宅,等后来舒赫德被赦归后,又把宅赠于他。由于傅恒对下谦和,常为之解难,故人“皆感佩其德,久之不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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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中文社区http://bbs.cqzg.cn但是,傅恒“颇好奢靡,衣冠器具皆尚华美”,这对当时日渐兴盛的豪华奢侈之风,无异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尤其是,傅恒对于贪赃枉法残害民众的官吏,往往不能严之以法。两淮盐政使高恒因贪污,下刑部议罪,定为死刑,“勾到日,上恶其贪暴,秉笔欲下,傅文忠(即傅恒)代为之请曰:‘愿皇上念慧哲皇贵妃之情,姑免其死。’上曰:“若皇后弟兄犯法,当如之何?’傅战栗失色,上即命诛高恒”。因而当时就有一名叫汪松的参军批评傅恒“以宽厚博众誉”,“为台鼎重任,不知身任怨劳以济国事,惟知含垢纳污,以博一时虚誉。吾恐日后,必有徇庇之夫,假公誉以济其私者。玩惕之风,由此日甚,先朝綦严之法,必因之隳坏矣。”礼亲王昭梿甚至把乾隆后期和珅掌政后,官场盛行的苟且偷安之风也和傅恒联系起来。他说:“后和相(指和珅)秉政,果以丛脞为风,以阘冗为能事,风俗因之日偷,实自文忠公(指傅恒)有以启之也”。这话不无道理。
:) 傅恒就是乾隆给他戴绿帽子的那位!福康安就是传说中的乾隆皇帝私生子!

不过也是天下之幸,福康安的存在才使得现在西藏、台湾还轮得到我们说话。:D
原帖由 xcxy 于 2008-12-25 10:06 发表
:) 傅恒就是乾隆给他戴绿帽子的那位!福康安就是传说中的乾隆皇帝私生子!

不过也是天下之幸,福康安的存在才使得现在西藏、台湾还轮得到我们说话。:D

福康安征大小金川我知道,不过台湾就不知道了,请解惑:D
福康安与海兰察这对天生搭档第一次亲密合作就是到台湾岛上平定林爽文叛乱。其实海蓝察才算是主官,福康安因为是皇亲贵胄才任命以上的主官,然后顺利平定叛乱。

后来西藏发生了尼泊尔入侵事件,这对搭档再次出山,大打出手,打到加德满都河谷北坡,离加德满都70里处,据说可以遥望加德满都金殿的光影才罢手。并因为这件事,福康安顺手搞了一个金奔巴瓶掣签的规定,并上奏乾隆成为定制,从此达赖、班禅都要经过金瓶掣签才能确立。这一招简直是万世不拔之大功!:victory:

不过可惜的是从西藏回来后海兰察因为高原病逝世,之后福康安虽然还多次领兵上战场也建立了许多功业,但是到底也比不上这两件大功劳。官方史书记载是在副康安在征伐白莲教和苗民起义时在军中病重身亡。但是按照当地传说福康安是在苗疆山区遭遇突袭,被火枪击中多处,伤重而死。

福康安死后,皇帝悲痛欲绝,本想赠其亲王或郡王衔,但是因诸多大臣认为不合(三藩之后)宗室才能封王的成例,因此皇帝只能追赠福康安的父亲郡王衔(傅恒也非宗室啊)。所以皇帝实在是昏乱啊!;P
乾隆在纪念平定林爽文事件的时候对二人评语:若福康安之智谋,算无遗策;海兰察之勇敢,所向披靡,可谓一时无两,而又同心共济。

缅甸问题海兰察也有参与。以前我写过文章介绍过海兰察是古代少有的在各种地形环境下都常胜的将领。沙漠戈壁、热带雨林、亚热带海岛、高原、高山,而他有出生于林海雪原。
原帖由 xcxy 于 2008-12-25 11:32 发表
福康安与海兰察这对天生搭档第一次亲密合作就是到台湾岛上平定林爽文叛乱。其实海蓝察才算是主官,福康安因为是皇亲贵胄才任命以上的主官,然后顺利平定叛乱。

后来西藏发生了尼泊尔入侵事件,这对搭档再次出山, ...

看在福大帅有大功于中华的份上,原谅他对马春花的薄情了:D
福康安算是好运的福帅,不过缅甸的事情只是他老爹和海兰察的事情咯,他当时还是个小屁孩儿。;P

后来他弟弟福长安牵扯进了和绅腐败案,差一点招致满门抄斩,幸好因为父亲和哥哥的盖世功劳,才得以幸免,论了一个流放三千里。

不过福长安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曾任过驻藏大臣,对安定西藏巩固国防贡献不小,只可惜晚节不保。
谢谢楼上科普,福康安别的功劳且不论,单是促成金奔巴瓶掣签制度就为中华民族立了不世之功:handshake
原帖由 幻海魔刀 于 2008-12-25 11:48 发表

看在福大帅有大功于中华的份上,原谅他对马春花的薄情了:D


红花会陈总舵主还客串了一把福公子.....
咦?不是陈家洛是乾隆兄弟么?他怎么客串他侄子福大公子的?小说家时空错乱嘛!;P
原帖由 xcxy 于 2008-12-26 15:44 发表
咦?不是陈家洛是乾隆兄弟么?他怎么客串他侄子福大公子的?小说家时空错乱嘛!;P

书里的解释是老陈晚年再得家洛,而乾隆在少年时就让福大帅蹦了出来:D
言归正传,福康安他老子也算是老谋持重的家伙,清军在缅甸的第一次大败和几百年后国民党远征军的第一次大败异曲同工,都是敌情不甚明了、军队不熟悉热带丛林环境的情况下冒险轻进,然后后路被截断,然后惨败!当然清军比国军还是要强一点,因为他们的装备一直比缅军好,战斗力也强。傅恒后来主持的缅甸战役就比较稳重,缅军一直找不到清军的毛病,但是清军为什么支持不下去呢?

个人认为这其实是我们1962年在藏南遇到的困难的一个影子缩小版本。如果大家到过云南缅甸边境就会有映像,山高、坡陡、谷深、水流湍急,而且我军处于上游,山更高谷更深,利守不利于功,利于速战不利于持久,维持运输补给线路异常困难。

同样的困难在傅恒缅甸战役之后几十年发生的福康安、海兰察尼泊尔战役一样存在,福、海二人选择了农历闰四月底从西藏边境出发,就是避免大雪封山,同时也少有雨水避免引起道路塌方。战役进行到农历7月底,尼泊尔人抵抗顽强,清军虽然抵达了加德满都河谷北坡里加德满都70里处,但是人员伤亡巨大,雨季引起的道路糜烂,后援困难,加之高原冬季也快到来,大雪封山那就更要命了,所以两人一致同意尼泊尔求和建议,于农历八月退兵。

回到傅恒缅甸战役,虽然中缅边境地形与中印、中尼边境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毕竟困难要小很多,如果当时清军有完备的后勤保障和工程部队,中缅边境的地形并不会造成绝对的困难,但是清军没有这种能力,所以傅恒点到为止是必然的。

另外我前面贴子的描述有缺憾,福康安幼时被乾隆抱养在宫里,生前即得到贝子衔,号称除宗室、三藩与蒙古王公外活着的人中唯一一例,他死后乾隆追赠他郡王衔同时追赠其父亲郡王衔,这也是少有的。无怪乎传言他为乾隆私生子,甚至有传言如果他不死将会继承皇位,因为他不停的领兵打仗、军权在握数十年,皇帝给他的嘉奖无数。
貌似缅甸历史上一直是东南亚头号强国,明朝万历也和缅甸打过仗,万历三大征其一就是与缅甸的战争,不知道万历的战绩比起乾隆来如何?
原帖由 孙大炮 于 2008-12-27 14:31 发表
貌似缅甸历史上一直是东南亚头号强国,明朝万历也和缅甸打过仗,万历三大征其一就是与缅甸的战争,不知道万历的战绩比起乾隆来如何?

  万历三大征
  指明神宗万历帝朱翊钧(1573~1619)年间平息叛乱的宁夏之役、播州之役和支援朝鲜抗击日本侵略的朝鲜之役。三战皆捷,但明朝人力物力也遭受到巨大损失。

如果横向比,英国没多久就染指缅甸。在此之前征服了印度。
ps,威灵顿同志就是靠在印度的战功发的家
想起了,元朝也和缅甸打过仗

1273年,忽必烈派勘马拉史里、奇得脱因等出使缅国,要求缅王派遣王室子弟或显贵大臣来京朝贡。未料,元使一去不归。据缅甸史籍记载,元使是因为晋见缅王不肯脱马靴而被处死的。云南行省见使臣久久不归,缅王毫无表示,便向朝廷建议出兵征讨缅国。忽必烈没有批准,示意先观其动向。


正当元朝在是否出兵问题上犹豫不决时,缅国却先发动了战争。1277年,缅国出动士卒四五万、战象800头大举向元朝镇西路新附千额(今云南盈江县城)及原附金齿(今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等地区)侵袭,千额总管阿禾遂向元廷告急。大理路(治所在今大理市)蒙古千户忽都、总管信苴日率领700名骑兵驰援阿禾。元军与缅军在行进中遭遇,激战两日。元军首先破其象队方阵,缅军大乱而败退。元军追逐30余里,攻破其17寨。同年十月,元朝云南诸路宣慰使都元帅纳速剌丁统兵3848人出征缅国。元军进占江头城(今缅甸蛮莫县江新),招降了附近的掸族部落35200户(约300寨)。后因天气炎热,未深入缅境。纳速剌丁回国后,向朝廷上奏曰:缅国地形虚实,全在我掌中,大可伐之。


1280年二月,纳速剌丁等再次请求征伐缅国,忽必烈予以批准,下诏调兵遣将,积极筹备,正式任命诸王相吾答尔为征缅大军统帅。1283年,征缅元军水陆并进,攻破了江头城、太公城(今缅甸拉因公县境内)等地,分兵驻守。过后,缅王的臣属建都(缅甸北部地区)王乌蒙、金齿西南夷等12个部落归顺元朝。但缅王一直坚持到1285年十一月才向元朝求降。忽必烈允许他悔过自新,重申要缅甸权贵亲自来京朝贡,并为此派兵护送怯烈出使缅甸。然而,怯烈还未到达缅甸首都蒲甘,缅甸就发生了内乱。


1287年,缅国王室发生内讧。缅王庶子不速速古里杀害了缅王,还杀害了元朝云南王派去的官员阿南达等人。不久,不速速古里也在与诸兄弟争位的纷乱中被杀。缅甸蒲甘王朝实际上已经解体,分成若干掸邦。各地纷纷拥兵自立的贵族和掸族部落首领为寻求政治上的支持,大多向元朝投降,接受了元朝任命的宣慰司等各种官职名号。1289年,缅王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也向元朝纳贡称臣,并派自己的儿子信合八到大都朝
原帖由 孙大炮 于 2008-12-27 14:31 发表
貌似缅甸历史上一直是东南亚头号强国,明朝万历也和缅甸打过仗,万历三大征其一就是与缅甸的战争,不知道万历的战绩比起乾隆来如何?


“万历三大征”没有征缅甸,西南一役是平定播州杨应龙。
蒙元初年那些蒙古军队是异数不可以异常人眼光看待!:D

这一点就像海兰察,他即使后来位居高级将领,依然率他的索伦(鄂温克)战士亲自冲锋陷阵,傅恒、福康安再精于兵法善于指挥,但是几乎每次大战役的最关键的节点都需要海兰察帅索伦部队亲自去解决。;P
似乎元明清三朝都和缅甸发生过战争,还都没怎么赚得便宜,元、清都是在陷入困境的情况下对方主动给台阶下,明朝开始打赢了,后来因为援朝战争和后金崛起无暇南顾,也只有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