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亲历者讲述79之战我步兵448团失利全过程[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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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受到第一次伏击的前一天下午,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直勾勾地烤着大地。山野林地十分闷热。我与同班的几位战友在一个步兵连那里讨了一些粥,粥是用压缩饼干铁皮桶架在柴火上熬出来的。我们躲在树荫下就着榨菜吃得正香,忽然听到排长在叫我们集合。我们喝完粥匆匆来到公路上,排长告诉大家,立即将公路上散落的军用品集中起来,有用的收走,没用的就地烧毁。我们看看排长的神情,大致就明白部队将有大的动作。这时团长从远处山坡走上公路,他一边走一边吩咐几位参谋要如何清理公路,看得出团长心情十分轻松。于是我们侦察排的人就沿着公路开始将沿途拾到的弹药(炮弹、手榴弹、子弹、炸药等)、军需装备等物资集中起来,还能用的就送到有关连队,一些炮弹或炸药就按排长指示塞进横贯公路的涵洞里,一旦引爆后可以切断公路。

关于部队下一步的动向大家纷纷进行猜测,到了黄昏,我们就通过警卫排的战士得到准确消息,部队将于当晚停止全部进攻部署,明天将沿营地附近的一条小路向北回撤返回国内,行进中还将负责清剿沿线附近的残敌。

这时候大家的心情还比较复杂,一方面为自己还活着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对参战时间不算长、实战经历不够丰富还存有几多遗憾。整整一周的时间,我们团在高平以南班英(地名)附近与越军几经交手,已经连续拿下了好几个由越军固守的山头,目前的位置已经是处于西线前线的最前沿。我们侦察班除为团长担任警卫之外,还进行过阵地外围潜伏、搜索可疑地域等战斗动作。大的麻烦还没碰着,但是吃不好、睡不着的问题已经把人折磨得够意思了,何况天天看着伤员、烈士被运往后方,那种刺激也让人神经老是处于紧绷状态。所以不管如何,能有机会安全回国,毕竟是一件让大家开心的事。记得那天夜里炊事班把好些像样的存货都拿出来做了,大家饱餐一顿。

半夜里,工兵班的人引爆了涵洞里的炸药,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山谷,升腾的火云瞬间照亮了半空。
那天晚上月亮很亮、很圆,就在我们躺在猫耳洞前裹着绒衣、雨衣准备入睡时,排长带着班长从连部开会回来,向我们宣布了由我们侦察2、3班担任全团尖刀班的命令,并把行进时间和路线作了交待。记得当时大家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是拿出地图,反复研究着。我当时就有几许悲壮的感觉,因为在越南北部的丛山密林里,担任大部队的尖刀班,牺牲的概率太大了。这天夜里我几乎没怎么睡觉,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当我们睁开眼时,却发现山林正被漫漫浓雾所围绕。这真叫邪行的,在过去一周时间里天空就几乎没有云层出现过,一到我们回撤就遇上了这样的大雾天气!

我们2班被排长安排走在最前面。我想不因为别的理由,只是我们班有两个班长。本来班里有一个班长侯永升,是一位藏族兵。在临到开赴前线之前,连里由将炊事班的老班长阮少文安排到我们班当班长,当时真的不清楚部队建制里这个双班长制是不是合法的。令人悲痛的是,这两位班长后来都牺牲了(最初被宣布为失踪)。唯一的一支微声冲锋枪由阮班长拿着,记忆中阮班长的枪法还可以,饭菜也做得不错。
我们班由排长亲自指挥着,分三个小组交替掩护前进。我们绕过一个山垭之后,山路就朝着山脚下延伸,在穿过一片香蕉林后,我们就看见那条四周毫无遮挡的大水坝……

我们原以为这一次遭遇伏击只是一次意外,万万没想到这次失败却是我们陷于大劫的开始。



12日清晨,部队经过一夜的行军,来到一处狭窄的大峡谷里,行进的方向依然诡异地向着南方——与我们回国的方向南辕北辙。就在天快亮的时候,副团长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同时命令我们侦察班2、3班和工兵2个班去占领一侧的山头,控制制高点。关于这个决定,我们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才知道团首长的本意:大部队平安前进了一整夜,那证明夜里的行军是比较安全的,在白天部队就干脆休息待命,等天黑之后再继续前进。但是,要让这样一支大型队伍在白天隐于山林谈何容易,所以部队的行踪很快就被越军发现,直到新的战斗打响。

我们接到占领制高点的命令后,排长就带着大家朝着陡峭的山坡攀援而行。大家也不知道这个山头有多高,只是趁着黑夜,奋力地向上爬去。这一带山脉都属于典型喀斯特地貌,地势几乎都是直上直下,好在地表植被丰富,我们就可以抓着植物攀登。天色渐渐放明,我们发现这又是一个大雾天气,浓雾里我们无法判断山势走向和高度,只有见高处就上。大致是中午11点,我们终于在一个可以俯视峡谷的小山头上形成一个防御阵地,大家利用石块修建了一些简易工事,就算基本完成制高点控制任务。但问题随之而来,我们已经无法与团首长取得任何方式的联系,是停留、下撤或做点别的什么都没有人来传达新的命令。中午时分有一个短暂时间里大雾有些减弱,我们在山头就能看到山谷里的动静,我们清楚地看见有越军在侦察停留在谷底的队伍,我们中有战士要开枪射击越军,但被排长制止,理由是别暴露目标。

大雾又重新笼罩了山头,头上的树叶偶尔会掉下一滴露水。大家躺在潮湿的枯枝败叶里几乎无所事事,大家手里基本上也没有了食物和饮水,我裤兜里的那个大头菜疙瘩就是用指甲掰成蚕豆大小一块一块的给我们班的几位战友分食。在极度无聊的氛围里,我忍不住轻声哼起了一首原南斯拉夫电影《桥》里的插曲,刚哼哼出几句还没找着调子,就被排长一瞪眼给吓了回去。山谷里间歇会有几声枪响打破沉闷的空气,但是谁在放枪,射向何处大家真的搞不明白。直到下午3点左右,一阵猛烈的枪声和炮声充满了云雾弥漫的峡谷,从动静上判断是双方大部队的直接搏杀。我们在山头上除了感觉到刺激紧张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排长坚决地要求大家坚守阵地。暴风般的枪炮声持续了约2个小时,才逐渐稀落下来,就在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中国军队弟兄们,放下武器吧,我们宽待俘虏!最初的一刹那间,我们还以为是自己部队的人在向越军展开心里攻坚战,但是我们随后立即明白了这时越军在向我们喊话。随着越军类似这样的喊话断断续续,我心里顿时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在我们成长过程中所看过的小说或电影里,永远是我军向敌军喊话,而且喊话的内容也如此地相似。所以在遇到越军真实地向我军喊话劝降时,我几乎是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只要越军一喊话,我方就会有一阵枪炮予以还击。我们虽然没有直接介入战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越发觉得局势不妙。因为无法与团部取得联系,我们这些占领山头的队伍进入一种进退失据的境地,只好眼睁睁地等着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的新的指令。

就在天色渐暗、雾气越浓的时候,我们发现有许多人在向山头上涌来,排长下令全体战士进入战斗状态。上山的人群渐渐近了,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人,但见涌上来的人群毫无组织状态,三三两两地从四处爬上来。排长向上来的人打听山下的情况,但几个人的回答却相互不能印证。这时一位步兵排的排长抗着一挺重机枪上来,他的回答让我们吓了一跳,那位排长说:山下的大部队死伤非常严重,越军的火力很强大,部队被堵在峡谷里,X连已经差不多了,X连被包了饺子,现在部队已没有人负责指挥。那排长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一帮人的队伍钻进大山的深处。随着消息来源的增多,山下的大致情形我们也算明了了。

天色转暗,还有一些军人陆陆续续零散着从山下爬山来,个个神情黯然。看着眼下这情形,一种慌乱的情绪开始在我们中间弥漫开来,接下去该如何行动,排长与几位班长的看法并不一致。排长觉得还需要等等再说,看有没有上级新的命令传达下来,并期望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有班长却认为现在的局势已经失控,没有人会安排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还不如自己设法脱离险境。大家意见很难统一,排长就叫班长和党员战士到一边去开会。我当时连团员都不是,看着他们到树林里开会觉得他们都挺神圣的,坚信他们一定会拿出正确的方案来。我与王宏就坐在石头上背靠背的相互取暖,嘴里含着一丁点大头菜,让咸味慢慢释放。

过了一会儿,干部党员们开完会,排长向我们宣布了他们的决定:鉴于目前部队上级指挥已陷于瘫痪状态,我们侦察2、3班和两个工兵班一起(同属团特务连),组成一个独立团体自行寻求突围方式,行动与本团其他连队不发生联系。说完这个决定,排长就与几个班长去研究行动路线。我当时觉得把我们与大部队脱钩进行单独行动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但看到大部队已涣散到如此地步,而我们4个班还编制整齐、相互了解,而且武器也不错(37人中有20支折叠冲锋枪、1支微声冲锋枪、1挺班用机枪、14支步枪和排长的手枪,这在当时步兵团战士普遍还是拿步枪来说,这配备里就算火力很强了。),能自己解救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夜幕完全降临,几位侦察正副班长开始轮流带着我们朝设计好的路线,在原始森林里摸黑前进。毕竟大家都是特务连的人,平时的军事训练还算过硬,大家紧挨着无声息地在丛林中穿行。记得那天夜里的道路是如此的漫长,因为我们对前方的一切浑然不知,甚至连方向的对错也没把握,漆黑的夜里又无路可寻,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我们在石头堆和灌木丛里几乎是爬行了一夜,在天快亮的时候,队伍开始往山下移动,这时我们突然清楚地听到越军的说话声,在不远处的山头上还依稀见着几缕火光,前面传来口令:大家要绝对安静地通过这一段路程,因为我们不知道越军的布防情况和军力实情。队伍继续下行,但没走多远,队伍又停止了前进,前面传来的口令是原地休息待命。时间在煎熬中分分秒秒的度过,东方已露出一线晨曦。前方终于传来消息:我们的前方是一道无法攀援的万丈绝壁,没有攀登绳是部可能下到谷底的(我们的攀登绳已在轻装时丢弃)。于是后队变前队,大家又小心翼翼向山头方向爬行,回到山腰的位置。

见暂时无计可施,排长叫大家先睡一会,等天亮之后再作打算。经过一夜的行进我们本来就疲惫之极,一听见休息的指令就立即倒头便睡。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被一些声响所惊醒,睁眼一看天色已大亮。动静声是因为我们附近的树林里有许多同一个团的士兵在走动,他们相互打听自己所在连队的人在哪里,随着白天的来临让大家有机会可以找寻自己失散的队伍,并重新集合到一起。排长出去找首长去了,我们就找认识的人询问昨天的战斗经过,但是大家说得最多的是某连的某某负伤了、某某牺牲了,某某是哪儿入伍的与谁是老乡等。 无聊之中我们在衣服、挎包的各个角落里搜寻,或者四处向战友讨要,把能找到的食物都吃了个干净,但是大家水壶里的水却一滴都没有剩下,这已经是我们第二天没有喝到水了。

到了中午排长回来了,他说现在已经找到了部队的首长(官职最高的好像是一个营副教导员,还有两个团参谋也参与指挥决策事宜,胡副团长当时据信已经阵亡,团副政委不知去向),以后的行动依然要由团里目前的最高首长统一指挥调度,于是我们就跟着排长向一个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更多的士兵聚集在一处较为开阔的空地上,好像有数百名之多吧。各连队的排级以上干部被集中起来开会,会议传出的信息为目前我们第一梯队与团指挥部无法取得联系(当时我们第一梯队仅保存着一部2瓦电台),我们必须重新集结起来自己展开突围行动。但是最令人沮丧的是,我们在经过前一天夜里错误的行军路线后,现在已无法确定自己在地图上的准确位置,所以部队的下一步行动方向也只能是大致的目标:简单顽强地向着北方——回国的方向。关于一些会议细节我不得而知,到了下午,一直到下午会议才宣告结束。首长就站在高处大声地向周围的士兵发布会议决定:全体将士立即开始向山下某方向突围,大部队就在附近接应。首长的话音刚落,各连队领导就散开开始召集自己连队的人马准备向山下进发。不一会,山上所有的兵士就在首长的号令下,向山下出发。

那一刻出现的一幕我多年来一直记忆犹新:只见山上所有的军人在各连队领导的指令下向山下走去,全然没有任何战斗部署或各连队战术协同任务要求,大家行进速度快慢不一,行走方便的位置的人数密集,有的地方人数却稀稀拉拉,队伍里还有人喊着鼓舞人心的口号,满山遍野的军人就这样浩浩荡荡、毫无遮掩地朝山下方向一涌而下,士气倒是显得高昂,但那种混乱场面真叫人哭笑不得。好在还有人比较保持着清醒,立即向首长们指出这样的行动必败无疑,整个杂乱无章的队伍才停止了向山下的挺进,干部们又集合起来,开会。

负责通讯任务的人则全力调试电台,变换架设地点,想方设法与团部取得空中联系。到了傍晚,终于有好消息传来:我们与团指挥部联系上了,除团首长之外还有更高的上级首长关心着我们的处境,说正设法来支援我们,要我们安心等待新的行动命令。得到这个消息,整个部队情绪有些稳定,第一梯队的首长们则连夜重新研究分析现在的地形敌情,制定突围行动实施方案。而我们普通战士则在寒冷、饥饿和干渴中,度过了还算安稳的一夜。

3月14日那天早上,天空虽然仍有阴云飘动,但是地面的能见度却非常的高,特别是借着短暂阳光的出没,我们在山上能看到十几、二十公里外平原地区的景色。我们清楚地看到远方的部队正在朝北方回撤,一串串车队在公路上缓慢地行进,越方一些具有战略意义的建筑设施也被工兵们一一实施爆破摧毁。那距离应该算十分遥远了,但是耳闻目睹剧烈的爆炸声和升起的阵阵狼烟还是让人震撼不已。能看到自己的部队总算是一件令人感到宽慰的事情,我们也在四处的瞭望中大致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位于一处与平原很接近的典型喀斯特地貌的群山里,越是接近平原,山势就越发险峻。
通过电台我们得知,上级已经派出友邻部队前来增援我们(本步兵师的另一个团,后来知道这个团在遇到简单的抵抗之后,就地停止了增援我们的步伐),而我们必须在15日突围与增援部队会合,因为这是我军全线撤军的最后期限。在反复讨论之后,首长们正式下达了突围任务:我们特务连的2个侦察班和2个工兵班与1营的非战斗人员一起(非战斗人员是指连队和营部的司号员、卫生员、文书和通讯员等),组成突围行动的第一梯队,而久经战斗考验的2营则是突围的第二梯队。突围时间定为当晚夜幕降临之后。需要说明的是当时我们这个群体主要的首长都是2营的,而2营的建制还保持基本完整。记得我们特务连的战友在听到这个安排后,都觉得不可思议,突围行动叫我们训练有素、火力强劲的侦察班打头阵可以说是天经地义,我们毫无怨言。但是把1营的非战斗人员与我们安排在一起就令人费解了,在第一波突围冲击时我们很可能要抽一部分战斗人员去掩护非战斗人员的前进,这样一来我们实际的战斗力就会削弱。只是在战场上是军令如山,很难有说理的机会,既然命令已下,那我们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那一天注定是我人生记忆里相当漫长的一天。时间仿佛是停止了,整个部队都对夜幕降临的期盼中煎熬。在连日的饥饿、寒冷和缺水状况下,加上对突围行动成败的担忧,很多战士的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有人尝试喝自己的小便或舔湿润的树叶解渴;有人把不知名的草根塞进嘴里;很多人把配发的防毒面具拆卸开来(包括我自己),好奇地研究着防毒的原理,大家对于越军可能施放毒气攻击已经无所谓了;重型武器被拆散丢弃;个人所有与直接战斗无关的物品几乎全部毁弃;写遗书的人就更多了,写好后在战友中相互交换保存;一些伤势严重、不便于行走的伤员表示将不拖累战友们,自己将留在原地,与到来的越军同归于尽,气氛尤为悲壮……。侦察3班班长是个细心人,他担心还会遇到断壁悬崖,就找人收集绑腿、背包带等接在一起,形成一根二十来米的攀登绳,交给我由随身背着。

到了下午,山林里就几乎没有了任何大的动静,大家忍着饥饿干渴,随意躺在草丛或石板上,等待时间的流逝。间歇有人哼唱几句小调或争吵几声,但是很难搅动压抑的空气。



我是在重庆綦江县古剑公社入伍的,当时我属于上山下乡大潮中的一员(老家在重庆市区储奇门)。在农村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是我强烈要求参军的一个主因,渴望戎马生涯也是我们那一代男青年们的基本梦想,但那时候当兵可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我所在的生产队处于山高林密之地,粮食产量极低,但是种植药材却产量不错且价值高。我在一次出工时就给队员们说,咱生产队不如少种粮食多种药材,把卖药材的钱买回更多的粮食,这样肯定划算。不料这句话被一位好事者添油加醋传到了公社干部那里,这在当时就被上升了反对毛老人家的“以粮为纲”、“农业学大寨”的条款上去了。所以在公社初审时就被公社领导们义正词严地刷下来,但是军方征兵代表丁学财,(排级干部,安徽人)特别喜欢我。为啥,不就是我会办墙报、会识简谱、体育素质好会打篮球什么的。他坚持在公社会议上把我列入预备名单(而且只是排在第3预备)。

我老爸是重庆的一名老记者,在政府各部门还是有些人脉,在老爸的努力下,我在县城郊区武装部的讨论会上有幸排入预备名单的第一。只要在县武装部这一关挤掉一名在正式名单上的人我就能自动替补上去。于是这个奇迹自然就出现了,在县武装部的会议上,一名正式名单上的人被与会者认定在生产队出工太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态度有问题而被刷下来,而我作为第一替补顺利上位。那位被刷掉的知青朋友的叔叔是区武装部的头头,后来他占别的区的名额还是去了部队,而且不是参战部队。

这是应该是一次成功的开后门游戏。我报到的第一天,当踏入新兵报到处的食堂看到那一大锅可以随便糟蹋的大米饭时,心情的那个激动至今难以言表,绿皮在身的喜悦也让我好些天处于失眠状态。到了新兵连还在等正是新兵开训时谁料到所在步兵团就宣布进入一级战备,我也因为到新兵连后与带队老兵常有摩擦、又拒不参加新兵连整理菜地的劳动而被特务连副连长相中,被挑进侦察排(看来要当侦察兵一定得先学会扯淡才行)。我们没日没夜地投入军事训练,地形学、擒拿格斗、射击、战术等科目被翻来覆去的练习,伙食标准也由平时的0.48元/天大幅提升到0.86元/天,晚上则经常有关于战争的影片(记忆深刻的是美国影片《巴顿》,那时候还是作为内部电影观摩的)……忙碌之中,战争之神已经频频向我们招手。



天色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渐渐暗下来,我们与1营的非战斗人员聚在了一起(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十人吧,1营的人员中有不少人手里根本没有武器,只好握个手榴弹什么的),干部们给我们再次明确了各自任务和联络方式等细节,还没等夜幕完全降临,我们突围第一梯队在众多战友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摸去。谁知这次出发竟是我们与大部队的分离,第二梯队的首长没有给我们任何联络设备(连一部步话机都没有),所以当我们离开的那一刻,其实就与他们断掉了任何联系。

连续4日的饥饿和缺水,使我们的体能直线下降,如果没有事情做,我们躺在地上不愿挪动半步,嘴里干得连舌头都感觉被黏住了,但是一走动浑身还直淌虚汗。现在之所以还能继续参与突围行动一是因为军人服从命令的职责,再则恐怕就是人求生的本能在支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始森林里又是漆黑的世界,我们人与人紧挨着,小声地传递着前面传来的口令,按要求做好每一个动作,一步步往山下摸索着前进。按我们白天察看地形分析出的结论,如果我们沿着一条狭小的山谷向下到一定位置,然后翻过一道绝壁,就有可能到达地势相对平坦的地域,而这条线路越军十有八九不会设防,一旦我们进入开阔地带,越军占据有利地形的优势就不复存在,那咱们就可以真刀真枪地与他们干一回了,何况附近还有友邻部队的接应。

在夜里九点左右,我们来到一处岩壁面前。接近90度的岩壁有30多米高(高度是爬了才知道的),好在石灰岩的岩缝里还有小树和杂草滋生,可以作为攀登支点。不过要是处于白天、又无任何保护的情况下,要我们攀登这样的岩壁,那也许就没什么人敢一试身手了。黑夜中的视线不良将攀登的恐惧降到最低点,但那仍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攀登。对于有过攀登训练的侦察兵来说,这也许还好办一些,对于那些没经过类似训练的战士而言,就成为一次生死考验。我在爬到接近一半高度时,右手抓住的一块石头突然松动,而我左手正试图找别的攀援点,就在我身体往后仰、石头就要脱落的一瞬间,我左手重新抓住原来位置的树根,将身体固定住了,身上的冒出的冷汗立即湿透了我的衣服。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有的战士就没这么幸运,在爬到相当的高度时就滑落地面,那呻吟声在夜里从山谷底部传来,令人不寒而栗。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刻你无法获得别人的帮助,你也没额外的力量去帮助他人。

我并不清楚第一梯队里到底有多少人冒死爬到了岩壁的最高处,当我爬上去时已有数人在上面察看在反方向下行的路线。这是一个狭窄的山脊,大约有3、4米宽,但操蛋的是另一面还是一处绝壁!而且岩壁光滑无植物生长,高度估计超过40米,我们准备的那条攀登绳根本就够不着底!这个发现是那天晚上行动的一个转折点,大家全傻呆呆地坐在地上,班排长们也不知如何是好。我们的体能几乎到了极限,有相当多的战友到山脊上倒地便睡,对下一步行动的讨论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这里需要特别提及侦察3班的班长张孟福,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一直坚持寻求突围路线,他与排长和其他几位还愿意参与讨论的班长一起分析了一下地形,觉得原路返回山谷再往下前进一段可能能有突破天险的机会。于是排长叫大家按原路返回山谷底,这个命令在那时已经有许多人不愿意执行了。我班的副班长钱进锡(山东人)就表示不愿意再返回山谷,他说已经困得不行,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再继续走了。我反复劝说他还是一起走吧,但是没有奏效,与副班长一样看法的还有好几位(印象里留在山脊上的有10名战友以上),那时排长的任何命令已经没有了效力,那一刻我们就与他们就这样永远地分离直至阴阳相隔。副班长应该是山东淄博一带的人,记得他的口音里就是“肉”“油”不分,一如当时流行的一段相声。他是在参战前由山东某军派来支持我们部队的骨干来到我们侦察班的,军事技术非常过硬,但是在那一刻我们没能说服他及那些战友。在战后他们先是被列为失踪名单,后来就宣布为阵亡了。

我一直以为那是渴望生命的一种执着,与执行什么命令已经没太大的关系。我们那些还愿意去拼杀的人,硬是顺着攀登的来路,一脚一手地缓慢移动着,回到了谷底。

这是3月14日深夜的某个时刻,我从岩壁回到地面之后能见到的景象就是这支队伍已经彻底的被饥渴和疲惫瓦解了。没有组织形式,没有指挥员下达指令,也没有人愿意谈论或打听下一步的行动。在这条被植被覆盖的乱石沟里,大家四处散开或坐或躺,无声无息地呆着,似乎在静候死神的来临。



3班长张孟福这时候来找我,还一起叫上了我班的陈秀颖,张班长说,现在排长已经没有精力来指挥我们了,如果大家还想突出去只有自己想想办法。他说,现在就由我们3个人组成一个探路小组(我们并不是一个班的,只是平时还算相互了解),设法在附近探察一下,如果有路就叫大家跟着出去,如果没路可走那就是命运安排该死说不得了。张班长叫上我不为别的,那就是我入伍时的身份是重庆知青,而重庆知青的敢打好斗在四川是出了名的。

我心里其实还是恐惧死亡的步步临近,但是在老兵、老班长的鼓励下也愿意去作最后的努力。这里面还有一个背景,就是在之前入越后的一次执行战斗任务时,我也许被认为是一个怕死的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那天下午我们班接到一个命令,对大部队将经过的一段公路两侧的高地进行搜索,以防止越军偷袭。那天的太阳十分恶毒,加上四处死尸的臭味充斥,我出现了严重的中暑症状,头疼欲裂,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于是我就一直掉在后面没办法跟上大家的步伐,当搜索任务完成后,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大步地往营地回撤,根本不管我是否能跟上他们。结果是我一个人在无我军布防的公路上走了好久,我忍着剧烈的头部疼痛,还需要注意公路两旁甘蔗林里的异动,那感觉怎一个绝望了得。回到营地后副连长来看我,在问讯我的同时,用一种不信任的眼光打量我没有丝毫掩饰。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基本上都是争着去执行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希望能让战友改变对我的印象。

我们3人继续往山谷下面走了数百米,发现有一段岩壁还不是太高,而且植被丰富便于攀登,张班长就叫我第一个上前试着攀援。我向上攀登了十余米,发现有可能上去,张班长见状就叫陈秀颖去叫其他的战友跟过来。于是我就这样察看着地形,挑选适合攀登的路线前进,张班长就在下面跟着。体力的严重透支令我的攀登十分缓慢,因为山顶的情况不明朗,我们相互间也不敢大声说话联络。但我爬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台阶状地形时,我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会儿。过了十几分钟,我班的另一位战友爬到我身边,问还有路能继续上去吗?我说看上去还有希望。他就坐在我边上说,就怕是再次白忙。我再次往上攀登时叫他跟我一起走,他说要等等再走。他这一瞻前顾后的犹豫,最后就导致了自己被俘的结局。当我爬到距山顶还有3米左右的位置时,我停止了前进,努力地想靠听觉来发现山顶部有无异常情况。就在我迟疑的时候,1营机枪连连长也爬上来(名字忘了),他问我上面情况如何?我回答说不是太清楚。这个猛连长就毫不犹豫的先于我爬上山顶,我一看他没事就跟着爬山去。这时候我们看到的地形是一个缓坡,完全可以通过。

这时候天色逐渐明了,远山近崖轮廓渐显。令人不安的是附近还能听到越军的说话声。我试图用口哨声来传递到山顶的信息,但干裂的嘴唇根本无法吹出声来。我告诉连长,我们在此等他们出来,一直到天亮之前,连长同意了。接着上来的两人是工兵班的一个班长肖亚香(湖北人)和侦察3班的一个战士(四川仪陇人),两人上来之后就立即发现了不远处山脚下的香蕉树和挂着的香蕉。两人就说要去摘香蕉吃,我与连长都劝阻他们放弃这个念头,等大家上来后再作打算。这时又有人陆续上来,但是肖亚香与3班的那名战士坚决要下去摘取香蕉,两人说着就往山下走去。

如果你没有那5天没吃没喝的经历,你就很难相信此时他们可以置战友劝说和危险于不顾,宁愿冒着性命去摘那几只香蕉,那种对水和食物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们可以奋不顾身。这要在平时,有一位连长发话说不让他们去,两人会乖乖地蹲在原处,但是此刻这些铁定的军人条例对极度饥渴者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约束。为此,两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让越军提前发现了我们的行动,让来不及登上山顶的战友的生存希望毁于一旦。

两人走到香蕉树前刚开始设法摘香蕉(那地方距我们约200米),就被附近设防的越军发现,密集的枪声顷刻打破清晨的宁静。我们见情况紧急,立即叫接近山头的战友迅速爬上来,我们这里也有人举起武器向越军阵地方向射击。我们只看见那两人被越军的火力压制在一处土沟里无法动弹,而且越军已经开始移动试图堵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已经上山顶的人只好冲下山顶朝左边迅跑,顺着小路绕过一个小山头,努力与越军拉开距离。现在来看,我们当时的举措也许是比较消极的,但那数天来的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已经让几乎所有士兵的斗志荡样无存。说一个细节吧,就在我们拼命奔跑的时候,突然发现小路上的水坑里有少许积水,大家可以立即停止步伐,蹲下弯腰,用嘴直接去喝水坑里的脏水,哪怕此刻被子弹命中。我就喝了几口那样的水,也许就是那些不知何时积在路面的脏水让我们坚持到了最后。

我们又转过一个山垭口,看见我们前面有几位越南百姓站在路边,他们顿时吓傻在那里,一动不动。后来见我们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几人转身就跑,其中两个中年男子还背着小孩,他们一边跑着,一边回头来看我们,他们那眼神里流露出的绝望与恐惧令人永生难忘。也就是这样的瞬间印记深深刻在我心里,让我在后来岁月的思考中感悟到了战争的某种罪恶。

十一

后面的枪声紧紧地追着我们,我们见右侧是一片原始森林,就立即冲了进去。我们在树丛与乱石中疾速穿行,衣服被挂得千孔百窗,四肢划痕累累,直到我们听不到越军的叫喊和枪声稀落下去,我们才停止了脚步。好一阵喘息后,我们才有精力清点一下一起跑出来的人:仅仅16人,侦察3班有6人,我们侦察2班3人,工兵班有4人和侦察排长1人,别的连队有2人,1机枪连连长和一位机枪手(是哪连队的给忘了),那机枪手居然一人扛着带弹夹的班用机枪,身上还带着两个装满子弹的机枪弹夹,这在平时是两个人的活儿,可见体力惊人。我们现存的火力配备为:冲锋枪9支、班用机枪2挺、步枪2支以及手枪2把。我们突围第一梯队的几十号人,就只有我们16人成功战胜天险突破越军的大包围圈。

一切又似乎变得有希望起来:我们人数少但行动会更灵活,火力也非常不错。大家静心分析了地形、敌情以及可能出现的变数,最后决定16人的指挥权交1机枪连连长负责,探路组由张孟福、我和陈秀颖3人组成,所有行动将在天黑以后进行,现在找一个可以形成简单防御的地方休息。
我们又往前走了约半个小时,选定一处山斜面的凹处作停留点,这里森林茂密、乱石林立,16人被分4组形成4个方向的防御。我、陈秀颖和王宏被分在靠上方的位置防御,那上方的地形是一处比较光滑的石头坡,如果有越军在上面被我们击中,身体就会滚到我们的掩体内。大家对地形进行简单改造后,就分组进行休息。

四周安静如斯,远近的鸟鸣简单清晰,偶尔有枪炮声传来也离我们很远。那时刻是如此的让人心情平和,特别是在经历了众多的磨难之后。我没有一丝的睡意,眼望着春天森林里满目的苍翠,想用过去在课堂里学的知识来分辨一下什么树种或植物分类。记得森林里有一种巨型藤蔓,主干直径有差不多30厘米,那大大小小的分支在森林错中复杂的蔓延。还有一种大树,树干需要3、4人合抱,直直挺立达40余米。到了下午3点左右,这样的安宁时光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越南军人打破……

我先是听到下面有人小声的说:注意!有人过来了!我们的神经立即绷了起来。我利用石头的缝隙往左边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越南人探头探脑、非常警惕地朝我们阵地摸索过来,距离在150米左右。在下面的战友见状轻轻地移动身体,形成一个夹击迎敌阵形,准备抓他个活的。

那越南军人渐渐走进我们,这时我们只有排长一人负责监视那人,其余的全部低头隐蔽。在他距我们3、4米远时,排长大喝一声“不许动!”附近的战友也起身用枪直指那越南军人。

排长又用越语补喊了一句:“空得动!”(不许动的意思),并用手势示意他走过来。那越南军人一脸惊恐,吓得张着嘴,他举起双手,向前走了几步,3班的张磊(四川绵阳人)和一个山东兵(名字忘却,后来得到三等功)一下子冲过去,把那越南军人按在地上,扒掉他的衣服,用绳索把他捆绑起来。由于我们中间没有人懂越语,也就无法从俘虏嘴里掏出什么军情来。此处省略N个字……

那越南军人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唯一的钱包里有一些照片和少量钱币。也不知那连长当时如何想的,就把那越军的军服穿在的自己身上,虽然后来连长又把自己的军服换了回来,但是在回国之后这个举动被上级知道后觉得有严重问题,连长被转业处理,去了四川什邡卷烟厂。其实我们都认为此举没什么了不起。

过了一会见没有别的动静,大家紧张的心态又放松下来,继续自己的休息。约一个小时之后,新的危机很快又出现了:这次仍然是一个越南军人,几乎是在刚才那同一位置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本来我们可以按前例依葫芦画瓢抓住他,我们也是这样做的。但是因为心理压力增加,排长这次还没等到那人完全靠近我们,在他距我们还有20余米的时候,就起身大喊:“空得动!”其他几位战友也起身持枪对准了那人。这时候那人先是吃惊地往着我们,然后慢慢地举起双手,但是他突然伸手在裤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朝我们扔过来。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手榴弹,于是大家迅速卧倒。那越南军人扔过来的果然是一枚手榴弹,手榴弹爆炸之后,我们立即起身察看,那人已经拿出手枪,一边往后退一边朝我们开枪射击。这时我们数枪同时开火,把那人当场击毙。而我们这边有一位战友(山东兵,名字忘却)的面部和腿部被手榴弹炸伤,看上去还比较严重,当时就有战友为伤员进行包扎救治。

这一阵枪声很快改变了我们相对安全的处境,不一会儿我们四处就有越军行动的声音。我们全部都进入到战斗状态,打开枪机,抠出手榴弹拉环,紧盯各自负责防御的区域。这时我们远处有一个越军正着端枪朝我们靠近,工兵班的一位战士举枪一枪命中那人。又过了一会儿,我们能听到有炮弹从空中掠过的声音,那60迫击炮的声音我们太熟悉不过了。但是炮弹并没有落在我们的阵地,而是在附近几十米处爆炸了。炮弹爆炸之后,我们就听见有越南军人在吱吱呀呀地叫着什么,接着一发炮弹就离阵地更近了,我们马上明白那吱吱呀呀的叫声是有人在修正炮弹弹着点坐标。第4发炮弹就落在我们阵地内,炮弹爆炸后飞舞的弹片在空中发出金属般的呼啸,溅起的石块和树屑四处横飞。

炮弹就这样一发接着一发地伴着由远而近的呼啸落在我们阵地周围,前后越军共发射20余发炮弹,在炮弹落地的间歇,连长还不忘给大家鼓劲,他大声喊道: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大家不要被敌人所吓倒,一定要打退敌人的进攻!人在阵地在!记得连长的话语给我们极大的勇气,阵地上立刻充满了悲壮的气氛。
越军在炮击结束后,就试图向我们发起攻击,阵地的上方就响起了猛烈的机枪扫射,一时间我们头上被子弹扫落的树叶和枯枝像下雨般掉下来。我们还不时的对企图接近我们的越军进行还击。我当时就觉得这将是我人生的最后时刻,我问王宏,你最后怎么解决?王宏说他给自己留了一枚手榴弹,我当时还提醒他,还是两枚吧,可能保险一些。王宏问我的准备,我说留在最后的子弹将从我下巴处朝头顶射击。我当时还绝对真诚地对王宏说,我死了没什么,你一定得活下去。我说这话就是因为那时候王宏在家乡有一个女朋友,那个年代我们把爱情看得太重要了。

连长就位于我们的下方,在这个紧急的关头,我们看到他从钱包里拿出老婆的照片端详片刻(记忆中他老婆还十分漂亮),自言自语说了句:你自己好好的活吧。说完就撕毁了照片。在死亡真正降临在我们面前时,我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我的感受是所有的思绪一起涌上心头,你什么都在想,你什么也没想。往事如烟云在脑海里飘来飘去,无法停留在一个具体事件或人物上。我也想到自己的死会给家庭带来的伤痛,但转眼就告诉自己,到时候那将是什么样的场景,自己也无从知晓了。

在我们顽强的抵抗之下,越军无法突破我们的阵地防御,随着天色转暗,越军就慢慢停止了攻击。我们这时又发现了一个奇迹,越军的全部炮弹居然没有伤及我们16人中的任何一人!在炮火最猛的时候,我们都采用钻石缝的策略,只要炮弹不掉在背上,就会平安无事。

阵地再次陷于出奇的宁静,我自己也在极度的疲惫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中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叫我,我睁眼一看,林中已漆黑一片。我当时给吓得,以为阵地上就剩我一人了。再细细一听,是位于下方的张孟福班长在叫我,我提起枪马上就顺着声音摸了下去。

十二

在两块大石头之间,我们16人都聚在了一起,漆黑的夜里我们彼此看不见对方,只是从相互语言的交流中感到彼此的位置。排长刚说了几句话就哭泣起来,他说因为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不令大家如意,使我们错过了一些逃生的机会,他感觉对不起大家,希望在今晚的行动中有所表现让大家满意云云。大家都劝说排长不要这样说也不要这样想,最后排长说出了今晚的行动安排:出山的这一段的探路任务继续由3班长、我和陈秀颖3人担任,其余的分成几个组负责掩护或断后,出山之后由他排长带路。在这个时刻,连长坚决把指挥权交回到排长手里,因为16人的大部分班底毕竟是特务连的人,在关键时刻意见的协调、行动的统一显得尤为重要。那个被越军手榴弹炸伤的战士自己本来已经决定不随我们走了,他觉得自己腿上的伤势很重,无法完成余下的回撤路程,怕拖了大家的后腿。战友们一再鼓励他站起来试试,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发现还能走动几步,所以就改变主意打算跟我们一起回撤。3班长张孟福见我昨晚带路、和今天的表现都不错,在公开鼓励我一番后依然叫我第一个出发带路。

我当时真是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在3班长事先的一阵表扬下,我无法说出我对这样安排的不乐意,我当时不过是新兵一个,在场的班长、老兵多了去了,像这样的艰巨任务似乎还轮不上我去担任。但是我真的没有把这些说出口,因为我对16人目前的基本状态还是有所了解,事到如今,如果我们3人不去带这个路,恐怕就没有也没有别人愿意出头干这种差事了。事情已过去28年,我现在在此决没有苛求别人的意思,因为随后的一些情况完全证实了我的见地。

我与大家分别握手后,第一个朝山下摸去,其他人跟在我后面约5米,靠听我发出的轻微响动判断方向前进。我们刚离开先前的位置,越军就有所察觉,于是机枪就在我们头顶扫射。但是我们很快就悟出一个经验:只要越军机枪一响,我们就加速前进,枪声一停,我们又几乎是屏气而行。那是什么样的身体移动啊,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越军的布防位置和与我们的距离,我们只得在静静地在乱石堆和灌木丛里匍匐前进,任何过分的声响都可能暴露我们的位置与行踪。就这样,我们整整爬了一个多小时,枪声才远远地留在了身后。

我的前面出现了一道往下的悬崖,黑暗里我没法看清悬崖有多深。我横着走了几步,发现有一颗靠着岩壁生长的树木。我打算靠着树木的支撑往下滑,双腿就往下伸去。那一刻我最担心的就是下面有越军埋伏,他们会抓住我的双腿把我拉下去,我几乎是随时要为幻想中的遭遇大声叫喊出来。我顺着树木下滑了近5米,双脚终于踏着地面,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四处观察了一下,发觉这里已经算离开了险峻的喀斯特地形,再往下就是丘陵地域,已没有多少树林,更多的是耕作的田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地势也变得清楚起来。我呆在原地等着他们下来,但是等了好一会就是不见他们的影子。我吹了几声口哨联络他们,干裂的嘴唇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我顿时着了慌,急忙顺着树木爬了上去,上去一看,他们全在悬崖边蹲着,我问,你们怎么不下来?他们说对下面的情况不清楚,说还听到有口哨声。我生气地说道,那是我在联络你们,如果你们不跟紧一些,我就不带这个路了。

大家随我下了岩壁,我当即给3班长说,我不带路了。因为事先3班长承诺过3人每人轮流带一段路的,3班长接着就开始在前面带路,我则退到队伍的10余人之后。走队伍后面的感觉真好,前后都有自己的人,安全感充满了身心。就在我们继续前进了约30分钟时,队伍突然停止了步伐,大家安静地原地坐下,这时前面传来的信息也不甚清楚,我当时觉得前面有这么多人,有什么问题也会解决的。但是一等再等队伍都不见动静,我正纳闷,只见工兵班的一个战士(重庆合川人)骂骂咧咧地往后面走来,他说,有那么多的人在前面,为什么一定要叫他去探路?他就是不去。我问是咋回事?他说在前面的路旁发现了一个帐篷,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越军,排长就挨个叫人去探察,但是就是没有人愿意去冒险,在叫到他的时候两人争执起来,他才走到队伍的后面回避排长。我一听这话就对大家的表现感到万分的失望,但是我也不想到前面去做点什么,心里想,有连长、排长和班长等人在,如何是好是他们需要面对的事。谁知到这时3班长来到后面叫我,我回答大家不去我也不会去。他说你先去看看吧。

我在3班长的劝说下,来到了队伍的前面,3班长就指着山下方100米左右的地方说:你看,就是那个帐篷。趁着依稀的月光,那帐篷就在我们将通过的小路旁边,路的两旁坡度比较大,如果离开小路另辟蹊径反而可能惊动对方而且前进的方向也不容易把握。我还是表示不愿意去探察帐篷,因为现在我们所面临的的处境似乎已经是生机初现,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都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时候再去以个人冒险博取大家的相对安全,怎么想都有些不愿意。这真是当时心里所想的大实话。

这一来大家就僵持在那里了,我们坐在路旁的暗处鸦雀无声,没人提出新的建议,更没人自告奋勇站出来说由他带队走第一。就这样沉默了估计有半个小时,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给3班长说:像这样,我们3人一起往前走,人挨着人,如果遇到伏击要死就死在一起,别的人负责给我们掩护。3班长见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打破僵局,就答应了这个探路的方式,陈秀颍也表示同意。于是我们3人就紧挨着,举枪瞄准帐篷,慢慢地朝帐篷方向摸去。

写到这里我并没有责怪战友们的意思,我当时也不是有什么英雄气概在升华,只是自己太想活着回到祖国,哪怕有一丝机会也不愿放弃。何况没有这么多人在一起相互壮胆,我可能早就歇菜了。谁在那时候敢说“我不怕!”,那他也就是壮着胆说一句假话而已。这只是在那个特定环境里面对身临绝境的态度问题,选择就范或者竭尽全力一搏。

帐篷里并没有人。黑乎乎的帐篷里面有两个简易铺位,外面支着一口大铁锅,煮熟的米饭还剩了半锅,一个塑料加仑桶装着清水。我们先到的3位,在向后方示意安全之后,就轮着大口大口地喝桶里的水、用手抓起吃锅里的米饭塞进嘴里,根本不管是否被越军下毒。

十三

也许大家对一支队伍的士气低落、涣散到如此地步会惊讶不已,但是只要我们回头总结一下,看我们这支部队参战前的基本状态和准备过程,就会觉得有些东西本来就存在先天不足,在进攻战比较顺利的时候(本团有的成功战例还进入军区战例选编教材),大家都不觉得自身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局势复杂、特别是我们在陷于前所未有的困境时,那些存在于方方面面的潜在隐患自然就显现出来。

从大的开始说吧,本团在参战之前属于丙级装备,人员不满员(约全员编制的一半,如我们特务连在之前只是警通连里的一个排)、武器装备不到位、不是全训部队(军事训练只占全年时间的一小部分,其余时间主要是在师农场种田或烧砖),何况当年军队里所谓政治挂帅风气甚盛,军事技能被放到次要位置。在进入战备后(达到甲级装备),部队急速扩充,大量的新兵涌入连队(包括我哈),山东某军支援过来的老兵又面临水土和人缘关系不服的问题(闹病、不团结等)。好些干部临时被提拔,但自身的军事指挥素质却并不一定能胜任新的职务,所以边训边学是指战员共同的过程。部队当时的许多条例也不符合战时的要求,例如在越纵深境内一次执行夜间警戒任务中,我觉得附近情况比较危险,就拉动枪机上膛子弹,当即遭到某连队首长的呵斥,说必须有“子弹上膛”的统一口令后才能进行这个动作,所以我不得不立即退出子弹,半分钟后当大家都觉得局面不妙时,我们再按统一口令推子弹上膛。战前训练虽然是没日没夜的,但是方式比较传统,真枪实战的氛围欠缺。鼓舞士气的方式单一,靠读报读文件、办墙报、学唱军旅歌曲等,光英雄主义的电影就看了一堆,没有对身处战场逆境时的精神、心理分析和准备。至于装备的落后,那应该是时代的局限。

好了,唠叨这些也是给我们这些人找个台阶,那种一败再败的败兵心态绝对不是短时间就能痊愈的。我文字的题目为兵败如山(有人热心地指出说少了一个“倒”字),我自己的意思就是指部队一旦出现大面积的心理溃败,那战场上颓势很难逆转一如撼山。

十四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走走停停,暂时没有遇到另外的敌情,在接近平原地带时我们找到了一股清冽的山泉,大家尽情地把肚子灌了个水饱,精神头有所恢复。前面出现一条比较大的岔路,在向左或是向右的问题上排长、班长们的意见出现分歧,我们把地图拿出来比划好久,意见还是未能统一。3班长建议大家投票解决,在清点票数时我们惊讶的发现,少了一个人!不知去向的是工兵班的一位战士,我们分析可能是在前面路段的某个时候,队伍停下来观察地形时他睡着了。我们回忆这一路还有不少岔路,谁也没保证能原路返回找到他。于是就在场领导就作了一个决定,等他一刻钟。那一切就真是应了命运一说,就在我们等够一刻钟准备离开时,那小子居然一颠儿一颠儿的跑了过来,在经过每一个岔道时他都选择了我们走过的路!
在进入平原之后我们遇到一个村庄,村里有一座完好的吊桥,可以让我们通过那条约有60来米宽的河流。这是我们往北行进必须经过的一个要点,如果是在平时正常情况下,我们会考虑从村庄外泅渡过河,这样可能更安全些,但是饥饿和寒冷的现状使得我们不得不冒险进入村庄,利用桥梁越过河流。那是一座用竹板、铁丝绑扎的钢索吊桥,连引桥部分约有120米长(宽1.5米,距离河面3-4米)。只要我们踏上吊桥,那动静足以惊动全村的老小,何况是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

这次没人安排我走第一个,排长自己担任了第一排头兵的角色。我们还是用交替掩护方式通过吊桥,我大概是走的第4个吧,一踏上吊桥那桥面就晃动不止,稍不注意就有摔倒的可能,我们举着枪左右晃着几乎是小跑过桥。下桥之后因为面前有3条路,我们就蹲在离桥头不远的地上,准备摊开地图再判断一下前进的方位。就在此刻,一连串机枪子弹几乎是擦着我们的头皮扫射而过,大家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地卧倒,一阵匍匐动作迅速离开桥头位置。我们心里很明白,这是越军负责桥头防御的那挺机枪在白天就锁定了射击标尺,到夜里只要有动静无需瞄准伸手扣动扳机就能用火力封锁桥头。哪知道我们过桥后因为全蹲下看地图,这一动作令我我们再次死里逃生。

过河之后,我们就看见了一条正规的公路,方向朝着北方,这时候我们终于知道了我们在地图的准确位置。虽然公路的许多设施已经被炸毁,但毕竟比山区小路走起来顺当,我们的行进速度大大加快。记得我们分成几个战斗组,相互保持一定距离,分别负责前进中左右和前后的警戒。接近天亮的时候,我们在一树丛里休息,大家商量后决定,在天亮之前,我们在离公路几百米处寻找一民居隐蔽,如果有人接近就让进去灭掉,安静地坚持到夜晚再往北前进。

东方的曙光已经勾勒出远山的轮廓,就在我们正考虑是否还继续前进时,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叫喊,我们16人立即就地滚出公路,找路边的什么地方隐蔽、朝前方举起了枪。但是我们又觉得刚才的叫喊声说的好像是中文,就叫排长说话与对方沟通。当对方再次问询我们是哪一部分的时,排长就一一如实回答,再一问对方,原来他们是41军的,就在此等待我们突围出来的人。

就这样经过一夜的艰难行军,我们16人终于回到真正的安全地带。这时已经是3月16日,据说全线部队为了让我们受围的部队能够有充裕的时间回撤,把整个撤军计划整整推迟了24个小时。而那些被堵在峡谷里战友,后来好几天里分几批自行突围回到祖国,最多的有40-50人,最少的就1个人。其余的不是被越军俘虏,就是抵抗到最后,永远地将年轻的躯体留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在中越交换俘虏时,本团有219名指战员在列。

十五

最后,让我一一列出本班牺牲战友的名字吧,在我脑海里他们永远是年轻的模样:

侯永升:班长,四川南平人(现属九寨沟县?),77年兵,个头不高,专业军事技术一流,眼睛微微有些棕色。

阮少文:班长,云南大理人,75年兵,处事稳重话不多,由炊事班长调人我班长,烟瘾比较大。

钱进锡:副班长,山东人(淄博?)入伍时间不详,以军事骨干的身份由友军支援而来,有北方人的豪爽,遇事谨慎。

陈俊波:战士,四川仪陇人,79年兵,当时就在县城开钟表修理店(那个年代就算是有钱人了),出于对部队生活的好奇,才放弃优越的条件来到部队,爱笑,性格直率。

饶正平:战士,四川仪陇人,79年兵,入伍前在生产队当会计,一看就知道他是属于村里的聪明人,喜欢看书。

还需要提及的就是那位被俘的战友,是一位四川人。他在中越交换战俘回国后,因为是78年的兵,没到服役年限,就回本团继续当兵(没回特务连),直到80年底裁军时办理退伍手续。十多年之后,我在北京的一次朋友聚会上,遇到了他家乡的一位写作的人,我刚提到这位战友,那人立即就说:我知道这人,是全县唯一的被俘者。我当时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当时回到团里后,我们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个年代待人接物的局限),就一直没与他聊过什么。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去他老家找到他,听他述说我们16人离开之后他们后面战友中面临的处境、发生的故事。当然,如果他不愿意说也没什么,有生死之交的战友见见面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全文完)
看完了,心里不是味道。。。

其实这才是战争吧,完全不是国产爱国主义电影里那个样子。。。向战士们至敬,我们不曾忘记你们
看过好多遍了....

话说回来,没有不打败仗的部队
真实的记录:handshake
打仗不好玩!
50军后来没有保住,百万裁军首批裁掉了,而且50军是国民当投诚部队改编的,但是50军参加过朝鲜战争应该还是有功的。但不是红军部队打起仗来终究没有士气,这和战士们没关系,战士都是优秀的,就像国民党部队也有许多优秀的士兵一样。而且50军连根都没有在成都军区留下,149虽然从名字上看来像是50军的部队,但是149师是从西藏军区的18军换防过来的
好文章,赞
:L :L 又来鸟......其实那次也就是一个营
原帖由 火花四射 于 2007-2-1 16:30 发表
:L :L 又来鸟......其实那次也就是一个营


以前讨论过了?有没链接,想看看当时具体的情况,到底有多少越南部队在阻击,大部队怎么被吃掉的
多往后翻吧,貌似哪个贴名字都和这个一样.............本菜比较懒:$ :$ 就不帮你翻了,谅解谅解啊:handshake
哈哈,好,我去找找
感谢楼主,希望看到更多更真实的故事!
哎 过几天去越南    看看能不能找到烈士的墓

你们是英雄
打仗真不是闹着玩的 只要不当汉奸做俘虏可以理解
看看现在的社会,再回到当年谁会抵抗到最后。我是一个爱好战场的人(别骂我变态,生来如此),如果我是一名士兵抵抗到底也是我乐意选择的唯一的做法。可是中国社会对阵亡将士的回报太让人心寒了。这一点不如鬼子啊!:L
指挥官无能比什么都可怕
我也有朋友的亲戚参加过84越战,给我们讲的时候常说:”你如果去参军上前线,千万记住一点,别呆在军官的旁边。“呵呵
玩了<闪点行动>后我就再也不想打仗了

英雄是NB  可是有多少人能活者成为英雄去炫耀他的经历
人在战场上的心态很奇怪,即很怕死又很不怕死,就像我们怕上班迟到,或者怕考试不及格,真的铁定迟到铁定不及格了,反倒很轻松。所以说战败投降是正当的,宁死不当俘虏也是正当的。
http://bbs.cjdby.net/viewthread. ... p;extra=&page=1

陆军版以前的链接。
--  作者:水汪汪
--  发布时间:2006-12-1 10:56:00

--  说说兵败如山的448团
好在那些部队现在已经撤编,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了。我就来简单说说这个448团的故事。

448团归属50军150师,可448团与50军的历史可不在同一轨迹上。50军的前身是兵临城下电影里面的国军60军。在长春起义后进行了整编,在朝鲜战场上有不凡表现。曾泽生这个军长好像一直当到60年代末,尽管是挂名的。50军后来入川,可随行的只有148师与149师,老150师留在了东北。149师后来又与在西藏的18军52师对调,52师从高原下来就成为后来的149师。这样,与50军又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只有148师,驻扎在崇庆,离都江堰不远。

50军入川后,成都军区的几个过去的独立团组成了新的150师。448团的前身是成都军区独立一团。虽然团史不可考,但这个团50年代在甘孜,阿坝剿匪的战绩不俗,后来成了成都军区头头们撑门面的部队。贺炳炎是那里的常客,黄新廷到我们连队吃黄鳝吃得直拉肚子。到我们班里来与我们聊过大天的王诚汉后来也成了上将。六十年代部队建设正规化的时候,448团也许是成都军区第一个建设起正规军营的团。七四年成都军区成立步校,那应当是个副军级的建制,看中了我们团的营房和底盘,可最终只得到了一个营的地方。与我们团的驻地相临就是十三军的一个驻地,尽管13军要比50军牛气很多,可他们看着这份待遇是可望不可及。

另外一个也许能从侧面说明一点儿问题的是有几年448团这样一个名气不大的部队得到了不少人的青睐,城市干部子弟不少,搞得谁都管不了。后来团里想出了一个办法,我认识得一个朋友因为表现好被树成了典型,而他得老爸是50年代授衔时名列前几位的上将军中的一个。其它人家里的背景也许没有人能与他相比的,都老实点儿吧,呵呵。

文革时期448团一直没有全训过,每年一般只有最多一个营在全日制训练,其它连队有些在支左,有些在农场,有些在基建或施工。还有些事情当今的人是很难想象了,去过四川三星堆的人也许知道在广汉有个航校,连同一个机场。九一三以后,我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陆军把空军给接管了。由于地理位置与这些渊源,448团多少有些特殊。记得当年成都军区体工队召了一群运动员,都是黑兵,正赶上反对后门,结果将他们全都藏到了我们团。有一个家伙绰号唐八十,一顿饭吃了八十个饺子,撑的住进了医院吊了三天瓶子。据说还没出院,居然跳窗户出去偷院子里的苹果,被抓个正着。

这样一支部队战斗力有多强,也许不敢恭维吧,但我想这不是448团兵败越南的唯一原因。448团的兵败与当年180师的灾难有异曲同工之处。前面那位网友的帖子里面说由于部队干部惊慌失措,指挥不当,欺窍的是为何文件中不说究竟是哪一层部队干部惊慌失措,指挥不当。许多靠想当然的人们自然地认为是448团的干部,其实问题远远不是这样简单。
在对越作战中,首先与当年在朝鲜的60军一样,50军被拆散,149师随13军,150师是作为当时的预备队。本来150师是可以连国门都不用出的,因为整个战事进展顺利,已经准备班师了。150师入越作战是当时请战的结果。

无疑,150师入越时是没有充分作战准备,武器兵员补充都不如其它先期入越作战部队。但是,对于448团最致命的是仓促应战,没有友临部队的协同。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448团的干部,乃至于150师的干部所造成的。如果人们回忆一下当年180师的遭遇,聪明人都可以看出其雷同。两者都是在大军撤退的时候陷入险境的,而两者都是因友临部队不辞而别而不知所措的。在朝鲜,是63军的不辞而别为包围180师大开门户;在越南,不再是63军,而是43军。我们不能说这是决定因素,因为的确有其它部队在相同情况下突围成功的。但是,战后不久,在85年裁军的时候,50军与43军被同时裁撤,多少说明了一点问题。我想这个指挥不当不是,或不单单是448团的干部,许世友也许是当年的王近山。

如果说大家对448团的战友们还有什么非议的话,多想想郑其贵的遭遇吧。甚至对于当年带队的干部,我这里有意隐去了他的名字,他现在仍然生活在离我们过去营区不远的地方,我心里仍然是感谢他的。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将一百多人活着带了回来。事实上,他可以命令所有人顽强抵抗,直到所有人都死光了他再被俘虏。如果他这样做,网上这些人应当如何评价他呢?

时间久远了,我也不再那么血气方刚。但是,我深信当年能有勇气抄起一支枪跨过边境的就不愧为英雄。如果今天再有国难,网上这些夸夸其谈的人物有几个有这种勇气呢?说实话,高山下的花环虽然不是艺术完美的电影,不过那里面人物的也许只有再有实际生活经验的人里面才可能有共鸣。虽然在448团我认识的人中间大部分没有能赶上越战,但去的人中间,没有谁退缩的,尽管许多人能够做到。不必要的牺牲是在浪费生命,而更重要的是是否必要不依赖与网上这些夸夸其谈的人们来定义。

当我读到某些人的帖子,总能使我想起一个人物。在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的开始,一个站在马车上的人鼓动大家一定要把战争进行下去,最后被听众披上一件军大衣要送他上前线。时代变了,今天人们说话要干脆很多。我也干脆一些,那些只会在这里评头品足的人实际上的本事只有一样,口淫。
1979年3月16日下午,北京。中国外交部第三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新闻发布会座无虚席。外长黄华与广西、云南前线指挥部通电话后,向中外媒体宣布:参加这次边境战斗的中国军队胜利完成作战任务,已于当天全部撤回国内,「中国在越南从此已无一兵一卒」。
历时28天的战争理论上就此结束,但事实上,中国参战的50多万名官兵中,仍有数百人下落不明。有的已流尽最后一滴血,长眠在亚热带红土地;有的因负伤或迷路未赶上部队,正在异国密林中遭受饥渴与恐惧的煎熬。而更多的失联未归者,已被解除武装,在越南人枪口下痛苦而屈辱地度日,他们已成了「战俘」。

  中国解放军官兵落入敌手,早在这场战争前夕已有所闻。当时,第一线部队曾奉命派出侦察小组,潜入越南境内搜集敌情,有的小组就未能「全身而退」。最早的被俘者,据说是常驻广西贵县(今贵港市)的陆军第123师侦察队张姓军医。

  战争在2月17日清晨终于爆发,第一波中国军队,廿多个陆军师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敌阵。越南为保存实力,急令精锐部队退避三舍,留在最前线抵抗的地方武装、公安军或民兵伤亡惨重。这种情势使越方在战争初期难以俘获中方人员。

  3月2日,越北重镇谅山失守,拱卫首都河内的门户已被推开。中国若继续挥师南进,红河三角洲将无险可守。但解放军却奉命就此止步,北京随即宣称「达到了惩罚目的」,从即日起逐步撤军。此时被越方捉到的中国战俘尚不到40人,其中多数还是伤病员。相反地,中方俘获的越南武装人员却有数千人之众。

  就在这时,中方的千军万马中响起了一支莫名其妙的「即兴曲」:从重庆开到广西的第50军,本来一直奉命按兵不动,担任战略预备队。该军官兵目睹出境作战的部队陆续回撤,边境各地纷纷搭起凯旋门,欢迎歼敌英雄归来,都感到脸上无光。于是,该军一再向广西前线指挥部请示,坚决要求让部队走出国门,到实战环境锻炼。「前指」觉得战事既已接近尾声,料再无硬仗可打,遂同意50军出境,任务是掩护友军撤退。

  第50军确实是仓促上阵:有经验的老兵多数已在战前被抽调到参战部队,补充来的新兵入伍仅数月,训练不足。有的连长还来不及认识本连战士,有的连队竟无一套完整的战区地图,有的士兵出征时穿着塑料凉鞋。但50军全军上下情绪亢奋,一心要出国走一趟、放几枪,免得被人讥为「观战部队」。

  轻敌浮躁往往与厄运同行。就在外长黄华宣布撤军完毕之前几天,50军第150师448团的两个营,在离边界不远处遭遇前来袭扰的越军部队。夜暗中漫山遍野枪声大作,该部发觉退路已被切断,与友军失去联系,顿时阵脚大乱。

  448团团部下令各单位分散突围,更造成战斗力严重削弱。结果,该团(尤其第二营)被熟悉环境的越军分割包围,大批官兵先后缴枪就擒,其中包括团参谋长、营教导员、连排长与许多士兵。有一个连队甚至是集体放下武器,由连长出面与越军接洽投降事宜。

  事发当天,广西前线司令员许世友与他的搭档、政治委员向仲华,正在南宁市郊青山的地下指挥所观赏香港武打片。许世友早年投身革命前,曾于1913至1921年在河南嵩山少林寺练功习武,后来看武打片便成为他的最爱。连日来部队回撤大致顺利,许司令稍感放松,遂召来「前指」电影组为他放映,权当休息。

  据当年的电影放映员曾宪文、陈健中回忆,就在银幕上刀剑铿锵、鏖战正酣之际,一名机要参谋送来了448团被击溃、数百人失踪的急电。许世友顿时大惊失色,满脸怒容地起身离席。政委向仲华挥挥手,吩咐电影组赶紧收拾机器走人。

  为避免影响士气,中方高层当时对448团两个营两百多人被俘一事秘而不宣。但河内「越南之声」广播电台行动很快,立即设置了一个特别节目,每天安排两、三名中国战俘出来自报姓名、籍贯、职务、部队番号,以及何时被俘。名为「向亲属报平安」,实则试图瓦解对方军心。当时「前指」的军官们急于了解情况,多不顾「严禁收听敌台」的命令,私下偷听。间或会有人听到熟人的名字,更是慨叹不已。

  越方这种广播,甚至使中共中央军委一项命名英雄模范的行动紧急叫停。事情经过是:第42军坦克团有一辆坦克在第一阶段作战打得很英勇,当同行其它坦克中弹瘫痪、步兵又追赶不上时,单骑插入敌方纵深,一直冲到高平省省会高平城内,才被反坦克地雷炸翻。部队咸信这辆坦克的四名乘员(车长、炮长、驾驶员、二炮手)已全部牺牲,于是报请中央军委,希望追授「英雄战车」光荣称号。军方的「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影师符育群、王锡潮也在重兵保护下,赶赴现场拍摄纪录片。

  没想到几天之后,这辆坦克的郑姓二炮手(广东潮州人)却在越南广播电台开口说话,中方这才知道他已被俘。追授光荣称号一事当然因此告吹,解放军总政治部还严令参战部队今后「注意核实英雄模范事迹」,慎防再摆乌龙。

  直到硝烟散尽的当年5月,交战双方互报战俘名单,中方才知道:解放军在这次「惩越之战」中总共有239人被俘(448团占202人),其中一人因伤病死于羁押期间,实际交付遣返者为238人。另有少数失联战士经过艰辛跋涉,在战后一、两个月中陆续归队,虽然被折磨得皮包骨、遍体鳞伤,但总算躲过了被俘的厄运。
世界日报:中越大战 战俘秘录(图文)[下]

  中国的俘虏营没有围墙

  中方在这场28天战争中押回了数千名越南俘虏。尽管这些人都是在真枪实弹较量中被活捉,但并非每个人都算得上真正的「战俘」。原因在于,越南仿效国共内战时期的中共实行「人民战争」,把边境居民武装起来抵抗「中国侵略」,甚至某些老弱妇孺也人手一枪。捉到这些有武器而无军籍的越南平民,反使中方大伤脑筋。当时在广西的雝宁、百色、天等、大新四县各设立一处俘管所,每处关押几百到一千人。但其中只有雝宁与百色两处对媒体开放,就是因为另外两处关的全是「老百姓」,里面有父子、兄弟,甚至孕妇,确实「有碍观瞻」。

  百色俘管所主要关押越南正规部队与公安军的官兵,算是如假包换的战俘营,在押者军阶最高的是一位姓农的上校。「前指」联络部曾邀请外国记者前往百色参观,藉以展示中方胜利。雝宁俘管所主要关押越南民兵,以及少数现役军警,只接待国内媒体或其它经过特许的参观者。

  当时参观过雝宁俘管所的军中文化名人有电影编剧黄宗江、作家沈西蒙、吕兴臣、导演史文炽、诗人纪鹏、柯原、叶知秋等。据知情人士称,俘管所设在雝宁县蒲庙镇的县党校旧址,距南宁市30公里。该处十几幢平房疏落有致,绿树成荫,但四周竟无围墙或铁丝网,只有背枪的解放军游动哨来回巡察。

  越南俘虏一律穿藏蓝色服装,睡上下两层的木床。中方透过越南华侨翻译告诫他们:俘管所保障各人在警戒范围以内的人身安全,但若私自逃跑,在此范围之外被民众打杀,中方概不负责。事实证明这一警告十分有效,直到俘虏遣返结束,各俘管所始终未发生逃亡事件。

  俘管所向每个战俘提供每月25元人民币生活费,但这些钱并非现金,发给战俘的只是一个类似存折的小本子。凭本可在小卖部买点香烟、肥皂、信封之类,买一件东西就照价从总数内减去,用完为止。

  伙食由越南战俘自行管理,厨艺好的人被推荐出来为大家服务。据说雝宁俘管所的越南河粉还挺可口。上述作家们光临的当天,适值5月1日国际劳动节,俘管所操场上还能见到以越文书写的庆祝标语与黑板报。毕竟中越两国的意识形态同属马列主义体系,都视「五一」为重大节日。

  后来两国交换俘虏,百色与雝宁两俘管所都将在押人员登记造册,如实交给越方;而大新、天等两处收容的「老百姓」,就只好用车送到边界的无人地带,悄悄释放了事。


  表面上换俘暗地里较量

  春寒料峭的季节终于过去,转眼又是百花盛开的初夏,战俘们终于熬到了获释回国的日子。当年5月19日,中国方面首先宣布: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决定单方面先行遣返一批越南被俘人员,希望越南红十字会派人到广西凭祥市友谊关前的「零公里处」接收。所谓「零公里处」,就是中越两国公路互相衔接、里程碑镌刻着「0」的地方。这里场地开阔,边界走向清楚,没有争议,适于进行释俘作业。

  当天一早,双方的「红十字会人员」与武装警卫就来到现场,在边界两侧搭帐篷、摆桌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那些身穿便衣、配戴红十字臂章的男男女女,其实也是双方的军人。

  双方的办公桌一靠拢,戏剧性场面就随之出现。越方桌面明显比中方矮一截,也不如中方漂亮气派,这使插在桌上的越南国旗黯然失色。越方人员心有不甘,但无奈现场找不到其它桌子,只好临时搬来石块,把桌子腿垫高。第一次释俘过程大致平顺,获释的越南人穿着中方发给的蓝灰色新衣服,提着??回头地跨过边界。此情此景使越方感到不舒服,但除了嘴里嘟嘟囔囔表示不满,倒未作出其它反应。

  第二次是双方交换被俘人员,现场更加热闹。中方在高大的友谊关关楼悬挂两条大字标语:「热烈欢迎同志们回到祖国的怀抱!」「向回归的同志们致以亲切的慰问!」营造出泱泱大国敞开胸襟的氛围,效果奇佳。

  从这次起,现场出现了双方邀请的外国传媒。站在越方一侧的是苏联及其卫星国的记者,本来日本共产党「赤旗报」记者高野功也在受邀之列,不料他两个月前深入谅山前线采访,竟死于中国军队攻城的炮击。中方请的主要是西方国家记者,包括「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等。

  中国被俘人员内部早已达成默契,遣返回国的当天,每个人一迈过分界线,马上脱掉越方所发的衣服,扔到地上践踏,赤着身体扑向久别的首长,嚎啕大哭,恰似饱受委屈的孩子向爹娘倾诉苦衷一般。有的人把衣服揉成一团,回头掷向越方人员,以示不齿。还有人激动得扑倒在地,连连亲吻祖国的疆土。

  一位原属广州军区后勤部某汽车团的司机,踏上中国领土后,立即从鞋底的夹层取出一枚解放军的五角星帽徽,以双手高高举起。据称,他从不幸被俘时起一直珍藏着这枚帽徽,用以激励自己保持对祖国的忠贞。

  双方被俘人员获释时截然不同的表现,被各国记者纷纷摄入镜头。越南方面始料未及,狼狈不堪。为挽回影响,越方政工人员佯装与归俘拥抱,低声命令后者扔掉中国所送的礼物,甚至动手抢夺,弃之路旁。但越南毕竟物资匮乏,这袋礼物实在难舍,不少归俘又跑回去捡拾,使越方丢尽面子。

  6月22日是双方商定的最后一个换俘日,遣返的人数也最多。就在越方战俘鱼贯迈过边界时,一名越南民兵突然走出队列发表声明,强烈谴责越南领导人黎笋「背信弃义,破坏越中友谊」,表示愿留在中国,「与兄弟的中国人民一道建设社会主义」。突如其来的这一招,再次打乱了越方的阵脚。

  大约两小时后,越南人终于找到了下台阶,推出昆明军区第11军一名在开战前叛逃的士兵,让他也来宣读一份谴责中国侵略、要求留在越南定居的声明。这当然有一点牵强附会,因为叛逃者毕竟不同于战俘,但总算兵来将挡,还以颜色,使越南人少了几分尴尬。

  中国人对己方归俘的「热情关怀」也未持续太久。归来的238名官兵在医院接受体检或治疗后,一律送到南宁市郊的吴墟机场的「学习班」。他们在这里没有行动自由,且必须接受审查人员夜以继日盘问,详述被俘经过与在押期间的表现,同时还得检举他人变节行为、「有损祖国利益」言谈等。

  可怜这两百多名战俘,才出外国的牢狱,又进祖国的囚笼。几个月后,严苛的审查终于结束,238人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解放军的军籍。情节轻者,带着有污点的人事档案复员回乡;情节重的,开除中共党籍、记过降级。那位带领全连向越军投降的50军150师448团连长,以军人渎职罪被判刑15年。

  26年过去,燃烧的山林早已恢复生机,昔日战地变为购销两旺的边境贸易市场。但愿有良知的人们仍然记得:两万多位炎黄子孙曾在这里捐躯,两百多名中国战俘曾被打下屈辱的烙印。有战争就会有战俘,与崇尚人权的西方相比,中国人对待被俘同胞是否太多冷酷、太少宽容?(撰文/本报记者 李大明 策划审稿/本报专栏组主任 孙靖洋)

  另加:

  中越战争中越军的战俘政策

  发生于1979年2月的中越边境战争,短促而惨烈,给中越两国军民都造成了巨大损伤,在世代友好的两国人民心灵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关于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和是是非非,我这里不想赘述,贵论坛里的青年们关于这个的讨论也非常多。

  令人不安的是,在回顾那场战争时,不少青年由于不了解实情,往往对一些问题的认识产生偏见甚至误会,造成负面的印象,青年肩负国家的未来,应此,有必要纠正某些误解。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战争中越方“残酷”对待中国战俘一问题,你们有的说法近于无稽之谈。实际上,在战争中,越南方面对被俘虏的中国军人始终以无产阶级人道主义精神对待,其中的伤病员都给予了力所能及的救治,一名军医就是在战场上为一中国伤员紧急手术时被炮弹炸死。当时的规定是,对中国战俘,轻伤员和健康者,按越军一线野战部队的配给标准供给食品,重伤员营养增加三分之一。当时由于越南国内经济困难,食品药品短缺,应此中国战俘对食物是有些抱怨,但以上规定在各看守所都是按命令方式执行的。至于打骂战俘,是要受到严厉纪律的处分的,高平看守所的一位军官就是因为一中国战俘抗议食物恶劣将饭盆掷到他脸上,而脚踢了这位中国战俘,而受到禁闭处分。谅山看守所的同志,甚至拿出自己的工资为战俘改善营养。在战争后几年,还允许中国战俘自己饲养家畜和种作物,以改善生活。战俘除日常学习外,还经常组织文艺活动。

  当然,中国方面的战俘工作也做得同样好。

  持续10年的边境战争给越南国家和人民造成了重大的创伤,越南北部孤儿寡妇无数,但正如中共领导人江泽民同志所说,中越两国关系现在翻开了新的一页;越南政府总理潘文凯同志也表示要致力发展传统的越中友谊。

  现在两国在互谅互让的基础上,陆地边界存在的问题已全部解决。可见,两个社会主义邻居之间,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的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网友评论(点这儿论坛方式查看)

     拉克:个人认为:楼主所述与吾在84年第五侦察大队时听150师老乡讲的448团之事极为相近。某些地点甚至可以相互印证,只是时间和细节有出入。不知是不是各自的战立点或观察角度不同而形成的误差。如果楼主真是448团的老兵,27年来这是第一个此事件经历者的回忆。做为50军的老兵-------我向你致以军礼!!!

        光明磊落:老鱼你好。我们作为东线的参战老兵,你写得很好。写出了战场的真实性,很受网友们亲来。请将历史写下去,让大家了解这段历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团是三月五日经过809高地,前往纳隆方向的,一起参加了三月九日的纳隆战斗。后来撤离时,也不是全团给包围了,而是一个营左右吧。供你们参考。具体情况,我待查资料。不对之处,请各位老兵,网友们批评。

        老鱼:(下面引用由szzhd在 2006/11/18 04:09pm 发表的内容:光明兄:您说的是449团,老鱼兄是448团的。)

        我们团的主要攻坚战是在班英附近进行的,回撤线路基本上就是从班英往北然后偏东的方向,记得有个比较大的地名叫安乐?军事地图是4张拼图:茶灵、高平、重庆(同名),还有一张忘了,回北京才知道。

        老牧:我在上高级步校的时候,听说一个政治大队有一副指导员是448团的,(我是军事大队的)我去找他,想请他讲讲448团到底出了什么事?磨了一天,他什么都不说.看样子,他是很难过,但他死也不讲的态度,让我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今天终于见到老鱼战友的亲身说法,终于明白了这个副指为何当初的态度了。胜利的代价是残酷的。战争是这个样子,我完全可以理解。当我们打进谷柳城,指导员一声“我们被包围了。”全连大乱,那个情景至今不忘。说出来吧,为那些牺牲的战友生命永存。谢谢战友的讲述。敬礼。

        老鱼:“因为我们中间无人懂越语,也就无法从俘虏嘴里掏出什么军情。此处省略N个字”---你们具体是怎么做的呢?行刑方式的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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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实在无可奉告,既然省略就一定有省略的道理哈。有时候我写著写著泪水就溢满眼眶,心里感到一种压抑。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天,明天再写吧。我整篇文字都是基于人本身在战争中的生存态度来叙事的,完全不涉及什么政治或是非对错。所以对你这些所谓观点我觉得不是一个层面的问题。至于省略的部分那是我写作的自由。

         cpcliusi:不是448团全团被围,是2营走小路遇伏,1连 8连去救无法挽回,参战人员近1000,失散542人(219人被俘回归).此战失利主要是上级部署失误 处置不当.战后追究责任,G副军长撤职 H副政委党内警告 L副军长降职.

         hjf1390:448团(那个营)就是固守待援也是不会有援兵来救的.周围地区路过的兵虽多,但那些都是急着往国内跑好尽早向家里报喜"我还活着"的,根本就无斗志.即使是本部派来的援兵遭遇敌人轻微阻击甚至没遇到阻击就不肯再前进了,只是停在安全区里消极地等,能活着跑过来几个就收几个好回去交差,原因也在此.那时候448团可以指望得上的就只有不需赴死的炮兵远远地打炮,给轰出条生路.敌我混杂时飞机不可能来丢炸弹.其实如果里外协调得力,山头上的越军呆在山北坡会被中国炮兵打,呆在南坡会被中国步兵打,两面受敌生存会很艰难.如果突破点选个不易藏身的土山别选石头山,敌人损失快很难坚持得久.但包围圈里的团部或营部(文中出现的最高职务者为紧张得2次掉烟的副团长)没有电请上级马上组织强大炮火支援,同时也没有收拢部队攥成突击拳头,让兵们逐渐地满山放了羊,实在是太不称职了(确如老兵我是414所讲:有些简直是一团糟.)!外面的指挥部派兵谁也不愿来,打炮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打,也只能干着急没辙.从他人描述看我国那几天是又打信号弹又派飞机在空中开灯给他们指引北方(不知道老鱼他们看到没有),动作也不小(但底线是不能拉别的部队垫背),可以体会到上级对被围者的焦虑和期待.士兵们是无辜的,他们被教育得只能向上级指定的方向开枪投弹和前进,否则就战场纪律.可他们未料到这次上级却不称职.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原以为这只是军官间的讽刺,现在才明白了这话是多少冤死的士兵在地下愤懑的呐喊.

        高平的越军素质比较高,也比较主动,我军在这一地区数次中伏吃了大亏.或者他们数次得手后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最后这次伏击也是他们最得利的一次.

        其实也该放平心态来看这事,战争不会总是符合我们的愿望.朝鲜战争我们损失得更大,180师被围损失了上万人,二十倍于此,但没人反应这么大.因为美军强大,人们认为那损失是在合理水平上.而我们对这次损失5百人就耿耿于怀,其实是骨子里轻视了越军,认为这么大败仗是不可发生的事.我们小看了对手,犯了美军踏进越南时同样的错.另外如果认为我国的军官们都象李向阳,士兵们都象王成,(官员们都象孔繁森,)因而我们会战无不胜,那也是太高看自己了.那种观点是某些人所期望也在大力烘培的,但它却不符合这个世界.感谢那些修正这些片面观点的人.实事求是才是真理!

        中国战神:老鱼大哥:能否把文章的标题改为“血战突围”或者“艰难突围--448团 营突围纪实”等等,这样感觉积极一点。既然老兵能突围回国,说明大家的意志是坚强的,能力是很强的,不至于兵败如山倒,更何况一小部分部队的失利,与我们全线的胜利相比,还是瑕不掩瑜。不妥之处,见谅。

        heel666:不太赞成改。对于这场战争的局部事件来说确实应该算兵败。"血战突围”或者“艰难突围---448团  营突围纪实”,这是第三者未亲历者才该用的标题,或者说是“正面”战例编写应该起的标题。这是作者作为亲历者痛苦回忆的文章,标题、内容无不反映当时的真实境况,这是在任何正式渠道所难以找到的真实记录,弥足珍贵!

        射天狼:老鱼:你好!不知您是否看过网络上曾经备受网友广泛而高度评价的《橡胶林的回忆》,这篇反映13军七九年对越作战西线作战的回忆录,在网络上的网友中有极高的影响力和写作质量,作者正在为完成这部作品的后续部分而辛勤劳作。因为发表作品二年来追他后续作品的人太多了。目前还未写完,他正在努力。经我介绍,作者风牌看了你的作品,非常赞赏。而且你们竟然还很有缘分,由于他在军歌的注册名忘记了,特地让我将他发表在血站上的这篇问候转到这里。这是他的原贴:

        受射天狼朋友的推荐,在“走过战争”网站上看了一篇老鱼写的《兵败如山》的文章,该文以亲历者的身份详细描写了448团被围战斗突围的具体情节,是一篇好文章!终于看到448团的战友站出来说话了,难得啊!

        老鱼作为该团特务连里的一名战士,能在若干年后勇敢的站出来讲述这段让人颇感悲壮的故事实在是难能可贵!在此以表我崇高的敬意!并请射天狼网友转达。

        因为我忘记了注册的号码,所以不能在那里发言,只能通过射天狼转达了。我在多个网站上有注册,可是时间一长都忘了,我也不想再注册了,因为结果都一样。

        448团我很熟悉,因为我在它的边上生活了三年,他们被俘战士回国时我还参加了迎接,并与他们还聊过很多。老鱼应该是我的老乡,也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我们都同在重庆的綦江县,只不过我是在蒲河公社而已,应该有认识的机会的。

        对于那次战斗,的确是我军作战史上的耻辱,但我们很多的战士,却用他们的血和泪书写着人生,包括许多人的今天,我都知道他们仍然生活在贫困线下,尤其是那些被军事法庭审判了的低层军官,虽然他们当时作出了一些愚蠢的举动,但这与他们受到的教育有关,与我们军队的高层指挥有关,不管怎样,他们也是为了国家而战啊!我想国家应该保证他们的最基本生活标准,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

        真希望有更多的该团战友能写出这些悲壮的故事来,但我们今天把它写出来,不是要社会对我们报答,也不需要如今的人们给我们同情、赞扬或歌颂,我们需要的是影响我们的后人,教育我们的军队,让他们继往开来!
《七天七夜》节选
苏豪杰只抬头看了看车上。情况那么紧急我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车快速通过大队人马向后方撤。开出大部队前,车速曾一度慢过,有一次曾有过几分钟的停滞,我们把尚剩余的干粮拿出一些,给了一个站在路边,拖着几个可怜孩子,站在烟火中张望的越南妇女。然后汽车又一次发动了。没有走来时的路。事实证明,选择另一条路和没按计划时间撤退,使我们躲过了一埸劫难;战后确切消息显示,越南人曾埋伏在我们来时的路上等候,一直到我师某个营因为同前线失去联系,走错路线误入圈套,结果在那一带被堵截,以致于勇敢者几乎无人生还。这不能不说是当时指挥的不利,不能不说是军队久未经历战争。可当时我们的装备落后,尤其是通信设备的极其落后,是造成那次悲剧的最重要的原因。

我们继续向后撤退。第八天的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我们跨过国境线,回到离开了七天八夜的祖国,所以这个时间被我从容不迫,准确记录在了纸上。我们个个灰尘仆仆,我们早也面目全非,可是我们活着,我们活着,我们十分幸运十分幸福!!!

   从什么地方进入国境已经不清楚了。象出去的那天晚上一样,我们没有立刻赶赴目的地,而是在一个叫北斗的地方又停了一个夜晚。那会儿我想,这也是大部队作战不可避免的吧。而随着又一个夜晚的到来,坏消息也开始传来,最多最可信的说法是,我们有整整一个营的人被围在里面了,国内指挥员在下决心增援解救,毫无疑问,我们是在此等待抢救任务。不幸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当时说竟有约五百左右的人被围!我们重又变得沉重和紧张不安。这也就是我军此次战争中非常沉痛的,四十一军某营因撤退时联络不利,导致几百人被残酷包围,一个加强营遇难的惨痛事件。

   当天晚上,伤员不断下来,我们仍未能完全撤出战争。从前线又拉回来七具尸体。极坏的消息从前面下来的战士口中一个接一个地得到证实;所长带领男兵留在离前线更近的地方没有回来,处境据说仍很危险。到了深夜,又变得没有人说话,仿佛我们没有回到国内仍在阵地上的坑道里。我又拿出了我的纸和笔,打开我的手电筒:“爸爸妈妈,现在我们一切都很好,但是……我们师有一个营被包围了,已派部队增援,到现在仍没有消息,你们知道我们的心情是多么难过吗..。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们突出包围,平安归来吧!”

   忘记剩下来的路途是怎么走完的了,完全忘记了。因为那都不重要了吧。最终,我们经过总共四夜五天的艰苦行军回到了驻地。一阵完全能想象到的兴奋过去,天又黑下来,在房东的小竹楼上,我眼睛潮湿地写着信:“爸爸妈妈,趁着昏暗的灯光,又在给你们写信了。现在我很好,已经回到国内,可是..。当所有的人躺下来,没有炮击没有枪声,仿佛进了天堂的时候,我仍是那么难过,总是想到被包围的战士们”..。

当时增援部队三进三出,做出了巨大努力,可是到我写信那时为止,仍有几百人没有出来。又过了些天,国内开始组织部队在边境上进行收容工作,收容人员不断从极少侥幸突出来的战士们口中得到种种消息:说他们千真万确被包围,被打散了,他们迷失在险恶的山里;说里面的人仍在各自为战;说他们正在一小股一小股地往外突围;突出来的战士们还说,很多战士们都很英勇,一直打到弹尽粮绝;一些负伤的战士为了不连累自己的战友,毫不迟疑地留下来掩护同伴儿,甚至开枪打死自己..。

   军委终于下达全体撤出的命令,所有部队不得不在某日全部撤回国内。我们只好撤出增援部队了。这一切听来真是令人痛苦。曾经就要看见生的希望,却又看见它一点点关闭,那是何其残酷。是呀,他们是战士,战士们要长眠在异国他乡了!

   部队全部撤回国后,可以想象边境线的另一边,仍然在进行着零星的也是惊心动魄的战斗。那时,我们的战斗机群日夜不断在边境上空盘旋。有那么一天,那时,我和陈雪凤被抽到军里接待中央慰问团,有个湖南老兵指着天上的飞机告诉我,那是为迷路的战士们指引方向呢。这话有时会让我觉得安慰。当时我们真有位战后闻名全国,被军委授予“钢铁战士”称号的士兵,硬是在屁股上中了一弹的情况下,在大部队撤退的第八天,爬回了自己的国家,收容部队发现他时已奄奄一息,被送到我们医院接受治疗,是个性格挺逗的战士,我想,他是凭着自己那股子乐观态度才战胜了恐怖坚持到了最后。可是能回来的战士毕竟一天比一天少。至于战后我所知道的,在那次突围中没出来的熟人,自然不忍数说。这就是那次撤退,它给那次撤退中有幸活着回来的人,留下了永久的痛惜。

   不久自然是庆功会。来广西的慰问团由曾志带队。演出活动由中央歌剧舞剧院的郭兰英,东方歌舞团的赵青担纲。那些日子,我们三个师合抽了六名女兵,我们从最近处看鲜花歌舞,观欢宴庆胜利;在最前面看战士整齐列队前来看演出,听鼓舞人心的报告,掌声雷动..。那些列队你看不出和战前有什么两样,可很多次我看着那场面都会发呆,心里有个声音问:他们中都少了那些人?他们现在又在哪里?难道战争竟不曾发生过么,难道一切这么快就平息了么。

   是呀,我们不能老是悲痛,我们仍然要过正常的生活,从战争中拼杀出来的曾志,她那时神彩弈弈,令人起敬;曾赴朝鲜战场慰问演出过的郭兰英,二度出山,也还是谈笑风生;赵青化了晚妆跳起红绸舞来,仍像天真的小姑娘,歌舞团的美女和俊男,偶尔投来尊敬并羡慕的目光,可是,我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无法接受年轻的生命尸骨未寒,或者下落不明,不知在受何种磨难时忘情的欢声笑语。是呀,我不是个坚强的人。我相信坐在队列里失去战友的士兵,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吧。

我在隐约的灯光里,盯着坐在对面的男子,借楚楚介绍的空当,单刀直入地问:你们448团当年到底为什么被围在里面?

  话说完,我静静等他的反应。我知道自己又在撕开一道伤口,可是我需要知道。一直以来,我并不真正知道那几百人如何在大部队撤退时,被越军围在里面。又是什么样具体的原因,造成了那样的损失?只是,我无意去追寻,要让二十多年的的疑团解开,可万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有个人等在这里,他极有可能澄清二十多年来我心中的那团迷雾。他极有可能让我修改我的纪实。

  所有的眼光,都从黑暗中投向说话的我。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抱歉,也没有犹豫,我坚定而且真诚地看着他,我想他是军人更是战士,我们是战友。他最终能理解我。
  
   对面被问的人楞了一瞬,不过他不动声色,在黑夜中用眼睛逼视我:报上你的身份!
  
   不等自我介绍,楚楚和春华抢着做了说明。弄清我的来历和用意后。我能感觉他一下子进入了什么样的状态。他一把拉过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整个姿态都倾向桌子这边的我,那一段令人痛心的历史,眼看就如打开闸门的潮水,要向我汹涌而来。我也有些激动,不敢怠慢,拿出挎包里的纸笔摆到桌面上,所有人的眼光又聚集拢来,而我这一辈子像这样做,也只有这一次。
  他看见我的纸和笔,只说了一句话:我保证我说的情况真实,但是,不要提我的名字。我答应了他。

  接下来就是他的讲述。前后约三个小时。就在他用心为我标出一条条道路,一个个山头,一条条山沟时,大雨突然从天而降。我们不得不搬进室内。在突如其来的大雨中,那道路上死去的人们,山头上倒下的战友,沟渠里失踪的亲密朋友,那些鲜活的生命,不为时间不为风雨所阻隔,还是来到了我们中间。重新活过来又重新死一回。不是我们不让他们安宁呵,是曾经和他一起拼杀的战友,不敢忘记他们。

   "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一年我为什么放弃被单位派去做对越贸易的机会?"

   最后他这么问。我们看着他,明白他,却无语。

   是呀,他放弃最早一批成为富翁的机会,只因为在那儿他曾丢失了自己的战友。只因为他有战友没能活着从那回来。只因为他在心里,把他们永远定格在了十九岁。

   "那年我十九岁!"他这么喊了一句。

   "现在我活下来了。可是他们呢?他们死了!"

   他结束了自己的讲述。沉默。

   外面大雨哗哗的下着。我望着这个二十几年前在撤退时负伤倒在地上,又伤又病不能再动,只是碰巧被路过的哥哥发现,拼命背了回来,而有幸活着的人,深深的敬他;深深敬他说过的话;深深敬他为死难战友做的一切。而我早就知道,他的哥哥,仅仅因为背的是他而不是别人,该立的二等功,变成了三等功....

   午夜十二点半钟,风雨仍然吃紧。只是我们应该分手了。他开车分批把我们送到住处。一句"常联系!"就消失在风雨中。他所讲述的许多真实情况,他的不平,他的委曲,他的愤怒,他的怀疑,我不能也不必再提起。就让一切成为历史吧。

   有关那次战争,前些日子我看过一份战后总结,对那次撤退失利是这么描述的:16日,广西方向我军胜利回国。各部周密组织,交替掩护,整个过程比较顺利,越军没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只是在广西方向作战的第50军150师出了纰漏。 因为那一个"纰漏",那么些年青生命永远消失了。而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战争,战争,竟也是种遗憾的艺术。战争中的每个遗憾都意味着不知什么人生命的消失。而一旦战争结束,那一切必将成为历史。是什么人说过:历史如酒一样寂寞。
附:
《走过战争》论坛的跟贴:

“看着增援部队停止不前后,那种心情肯定是绝望和恨愤。。悲壮的448团!”

“我在上高级步校的时候,听说一个政治大队有一副指导员是448团的,(我是军事大队的)我去找他,想请他讲讲448团到底出了什么事?磨了一天,他什么都不说.看样子,他是很难过,但他死也不讲的态度,让我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今天终于见到老鱼战友的亲身说法,终于明白了这个副指为何当初的态度了。胜利的代价是残酷的。战争是这个样子,我完全可以理解。当我们打进谷柳城,指导员一声“我们被包围了。”全连大乱,那个情景至今不忘。
说出来吧,为那些牺牲的战友生命永存。
谢谢战友的讲述。敬礼。”

“有位网友说的好:"真正检验一支军队战斗力和素质高低的不是顺境下的攻城掠地,而是劣境中的突围撤退。撤退,那是往另一个方向的进攻!”

“27年封存的历史、有人刻意俺盖的事实真相终于在你笔下渐显。这几天我一关注你的贴子,因为本人也是50军的老兵(148师)也曾参加了79年那场自卫反击战。
448团班英失利,原因诸多!把责任完全推给基层指挥员有失公平。面对尘封许久的真实,我真有点怀疑做为组织与实施撤退之任务的将领们的良知和责任了。”

“谢谢你为大家写了一篇十分珍贵的战争回忆录。这份回忆录之所以珍贵,不但是你本人的不凡经历和流畅细致的文笔,更加宝贵的是448团班英被围是七九年对越作战东线战场一个最为典型和重大的损失。其中的许多问题和经验教训令人总是顿足扼腕。战术和政治素质方面的问题本身应该早就有了系统的总结。而作为一个亲历了这场战斗的战士,能把当年的经历如此完整和详细地奉献出来,不但是对过去的那场战斗总结的补充和完善,而对所有想了解那场事件的后来者,更是一份宝贵而稀有的历史财富:448团的悲壮和不幸终于在您的的作品中详尽地展现在网友面前。再次表示感谢。”

“我的同事364团2营的杨留番科长说,他们曾经奉命去救你们,可惜只收容了20几人,不知是否是真的。他在回忆录里提到这件事情,但是没有提你们师的名,怕不好。烈士们永垂不朽!”
50军在朝鲜的战史可用“壮怀激烈50军”搜索
可以看到部队的指挥是多么重要, 将熊熊一窝!
很真实!
战斗力和训练以及战备程度密切相关!关键是要看在劣势及突发情况下的表现.
敢于挺身而出的都是真英雄!!
没有永远的胜利者 也没有永远的失败者 你们的苦难让人心颤 你们不是为了自己去战斗的 你们的出征是为了国家的荣耀
向军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对这个贴子挖个坟,可以挖出来和本坛最近几篇文章对比研究一下。当时仅仅只是一个营被歼,并不象某些人夸大的一个团。
此文第一次看,感觉很真实,那种溃兵时的心理,但作者能与战友顺利的有组织的突围,还是值得学习的,这就是基本军人的素质!
挖坟会扣分的
不曾忘记你们,老兵,你们是为了国家才走上战场的,向你们致敬!
这类冷饭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拿出来炒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