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轮战中的“852行动计划”之喋血小尖山

从1985年3月4日开始，国家主席李先念将先后对缅甸、泰国进行国事访问。中央军委命令昆明军区在此期间再次组织部队主动出击，进一步改善阵地防御态势，同时配合李先念主席出访，展现国威军威，鼓舞柬埔寨和泰国人民的抗越正义斗争。第1军前指接到作战命令后，立即着手研究作战方案，同时积极进行各种组织准备。经过对老山战区的全局判断，最后决心一次出动1师的5个步兵连，同时对越军的156高地、166号、167号、168号、138号高地、小尖山、南嘎等7个据点实施出击作战，进一步控制敌我阵地间隙地带和前沿缓冲地段，配合李先念主席出访。作战代号为“852行动计划”。其中，1师1团6连负责攻占138号高地和小尖山。

138号高地位于116号高地东南侧，为溶岩石山，海拔约330米，呈长条形，东西走向。其东、北两侧较陡，坡度为50-60度，南侧是悬崖峭壁，西侧与3号无名高地相连，鞍部中央有一个小石山包(编号为A山包)。小尖山即4号无名高地，位于116号高地南侧，也是溶岩石山，海拔约370米，形状呈圆锥形，故有小尖山之名。其南侧和西侧为悬崖峭壁，东南侧为70度以上的陡坡，东北侧有一道山梁连接3号无名高地，与3号无名高地和138号高地构成一条东西走向、西高东低、南陡北缓的长形山梁。防守这一地域的越军是356师876团1营，其3连在138号、139号高地，营部和1连在138号高地东南侧700米处的反斜面石洞内。在小尖山和138号高地有越军1个连兵力，其南侧陡崖底部的洞穴内也屯有1个连兵力。越军守住这两个高地，就能继续充当进攻116号高地的跳板，威胁1师在662.6高地方向的防御稳定。

1团6连奉命配属4连1、3排，3营机枪连3、9、10班，2营机枪连5班，营炮兵连1、2排，团工兵1个组等分队，并由一名副营长和4连连长协助6连实施组织指挥，执行夺占138号高地和小尖山的任务。6连组建于抗日战争初期，在红军底子较多的第1军中还是支年轻的连队。然而6连却又大名鼎鼎，不要说在第1军，在全军中都是出类拔萃的连队。其战争年代的赫赫功勋就不说了，在1964年1月22日还被国防部授予了“硬骨头六连”光荣称号，叶剑英、刘伯承、贺龙、徐向前、聂荣臻等老帅和其他中央领导都先后为6连题过词。受领了出击小尖山的战斗任务后，连长朱喜才多次组织班排长和骨干，利用浓雾抵近前沿进行现地侦察，尽快熟悉了地形和敌情。并在距越军阵地不到40米的位置秘密开设了抵近观察哨，基本摸清了当面越军的活动规律和兵力、火力配系情况。最后根据军、师的作战意图形成决心：利用夜暗秘密前出，小群多路出击，如偷袭不成，则转为强攻。同时攻占138号高地、小尖山，视情况肃清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之敌。

战斗部署是：6连1排、9班、4连1排编为4个突击队，负责攻占小尖山；6连3排(欠9班)配属营炮兵连2排(欠4班)，负责攻占138号高地主峰；6连2排5班屯集在3号无名高地，负责搜剿其反斜面之敌；4连2排担任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1、3排战斗，并从预备队抽出8人组成军工班，负责火线救运；营炮兵连1、2排(欠5、6班)和重机枪、高射机枪组成火力队，以压制火力支援步兵战斗；连指挥所在1号地名高地开设。

为支援步兵拔点作战，1师特别指定由2团1营机枪连组成机枪火力队，配备了2挺14.5毫米高射机枪、4挺12.7毫米高射机枪、6挺7.62毫米轻重两用机枪，对步兵进行直接火力支援；以4门82无坐力炮和2门105无坐力炮组成小炮火力队，专门封锁阵地前沿100米以内地域和侧翼、结合部、间隙地、屯兵洞、火力点等炮兵火力死角；以团、营、连属小口径火炮压制38个射击目标，其中阵地前沿50-80米距离为60炮射击区，80-150米距离为82迫击炮射击区，120-200米距离为100迫击炮射击区；师、团炮兵群的大口径火炮压制阵地前沿200米以外越军步兵和浅近纵深越军炮兵。同时，中央军委直属干扰17团率大功率干扰机对越军的无线电指挥网实施电子压制。

根据制订作战方案时的周密考虑，此次出击作战没有采用中国军队惯用的炮兵火力急袭后延伸，步兵再发起冲击的的打法。因为越军对此战术已很熟悉，你一打炮他就钻洞，你火力一延伸他就出来，既不容易将其杀伤，又可能在强攻时增大伤亡。作战方案一反常规，由出击部队组成精干突击队，利用夜暗靠前屯兵，秘密摸进，实施突然奇袭，如偷袭不成则转为强攻。炮兵在作战过程中根据步兵需要及时予以火力支援。为保障步兵奇袭成功，要求出击当天上半夜要有月亮，以利步兵秘密摸进；下半夜要月亮消失，步兵好隐蔽潜伏。气象部门几经观测，最终将出击行动选定在3月8日。这天将是李先念主席在缅甸访问的最后一天，下一步就是去泰国访问，出击时间选得不早不晚。

确定了部署后，在现地侦察的基础上，6连选定了攻击路线，明确了火力分工，完成了战斗协同，并利用沙盘和相似地形进行了编组模拟演练。2月27日前，动用200人次在小尖山东北侧沟底秘密挖掘了150米断续掩盖式堑壕，改造了5个屯兵洞，修筑了19个射击和观察工事，并在冲击待机位置构筑了2个地下掩蔽部，为秘密贴近屯兵做好了准备。出征前，1团开了誓师会，团长陈传发、政委赵传喜亲自向突击队的勇士们敬了酒。

3月7日18时前，各攻击分队秘密前出，屯集在2号、3号无名高地和116号高地石洞内待机；团前指、营指、连指分在1号、3号无名高地开设完毕；进攻、守点、保障分队和支援炮兵也完成了一切战斗准备。

3月8日5时30分，6连1排长林祖武率第一突击队15人，分左、中、右三路沿小尖山东北侧凹部秘密爬进接敌。6连3排长范洪庆率8班9人，分左、右两路从138号高地西北侧凹部向高地秘密摸进。5分钟之后，1排第一突击队的左路突击小组已顺利进入冲击待机位置，中路突击小组也绕过了碎石路段，右路突击小组前进时遇到雷区，行动较迟缓。同时3排8班已进至138号高地主峰北侧50米处的冲击待机位置。

5时39分左右，3排8班1个突击小组秘密占领了138号高地主峰西侧20米处突出部。因行动时碰响碎石惊动了138号高地主峰哨位的越军，小组长当机立断带领全组发起攻击，迅速攻占了主峰上的越军哨位，毙敌2人。高地上的越军不明究竟，过了一会才用迫击炮对138号高地前沿实施监视射击，在反斜面的越军也向138号高地前沿发射枪榴弹。此时，3排长范洪庆率营炮兵连2排(欠4班)和团107火箭炮连2名简便射击手迅速占领了138号高地主峰西侧独立山包，做好了抗击越军反扑和以火力支援小尖山的战斗准备。6时30分左右，2名越军向138号高地主峰哨位接近。当其进至距突击小组15米时，被突击队员投掷手榴弹炸死。越军这才发现138号高地主峰已失守，立即组织火力向主峰射击。

因为138号高地方向有动静，越军也向小尖山东北山沟进行了监视射击。这时1排的三路突击小组不顾越军冷炮射击，加快速度向前摸进。6时30分，三路突击小组均已接近小尖山北侧和东北侧前沿。左路突击小组在距敌60米处与越军哨兵遭遇，战斗打响。1排长林祖武立即向连指发出了行动暴露信号，随即命令各突击小组转入强攻。他发现左路敌情较严重，便将指挥位置从中路换到了左路。没冲击多远，林祖武的左小腿就被越军投来的手榴弹炸伤。他顾不上包扎，继续带领突击小组向前冲击。这时，火力队按计划对小尖山实施了1分钟火力打击，掩护第一突击队进行破障冲击。与此同时，3排长范洪庆在138号高地主峰西侧独立山包组织火力压制小尖山之敌，以2门无坐力炮和快速标定的107火箭弹简便射击，连续发射47发无坐力炮弹、12枚火箭弹和8枚临时标定的107火箭弹，相继摧毁了越军在小尖山东南陡坡的11个屯兵洞、7个单兵掩体和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4个掩蔽工事，毙伤了阵地上的大量防守之敌，有力支援了第一突击队的进攻战斗。

在林祖武和1班长朱勇指挥下，左路突击小组坚决向前冲击，以凶猛的攻势吸引了越军火力。中、右路突击小组趁机加快了接敌速度，不顾越军炮火封锁迅速速向前推进。2班长王建新指挥右路突击小组利用小尖山西北侧的险峻地形，避开越军炮火打击，快速贴近越军阵地，突然开火击毙了敌哨兵，然后发起攻击。突击队员刘亮华利用地形地物迅速跃进，第一个冲入越军堑壕。2名越军发现刘亮华冲了上来，立即向他投来2枚手雷。刘亮华敏捷地躲过了手雷，端起冲锋枪先敌开火，将2名越军击毙。随后他一马当先冲上了主峰，迅速搜索阵地。刘亮华发现在一棵树桩上系着一根绳子，沿石壁直垂山后的谷底。他判断是越军上下山的一条通道，想把绳子解下来，但因系得太紧，解不开。因身上又没有刀，刘亮华就拉住绳子用力往石刃上磨，终于将绳子磨断，切断了主峰越军的一条退路。2班长王建新带领右路突击小组其余队员紧随其后向主峰冲击，越军的炮火不断打在冲击路线前后，王建新的胸、背、左臂、两条腿上多处被弹片击伤。队员们要抬他下去，他坚决不肯，忍痛说：“小尖山还没有拿下来，我不能下去！”随后坚持冲击，边爬边打，第3个冲上了主峰。右路突击小组5名队员先后冲上主峰，猛打猛攻，连续搜剿攻占了3条石缝和1个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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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左、中路突击小组也冒着越军炮火冲上小尖山。林祖武带头冲锋陷阵，一边冲击一边实施指挥。在冲到半山腰时，他的胸部被弹片击中。后边的突击队员赶过来要为他包扎，林祖武手一挥说：“不要管我，快往上冲！”说完就捂着胸口带领队员们继续向上冲击。火箭筒手金德荣见越军以猛烈火力拦阻突击队前进，立即勇猛向敌接近，以极快的速度准确发射，连续打掉了3个越军火力点。在他要打第4个火力点时，一发炮弹落在左前方，炸断了他的左臂。金德荣强忍疼痛以单手发射，将越军火力点摧毁。这时，几发60炮弹呼啸着向他打来，将火箭筒炸成几段，金德荣也光荣牺牲。战士王健身背861指挥机冲向小尖山，边冲击边向连指报告情况。因为他身背电台目标较大，越军集中炮火向他射击。王健在冲击中双腿被弹片削断，他咬紧牙关硬是用双肘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向前爬去，并用火箭筒相继摧毁越军3个火力点，毙敌7人。王健一直爬上了主峰，最后因流血过多而牺牲。战友们后来在打扫战场时看到，在王健的身后留下了长达5米的一条血印！1班长朱勇带左路突击小组沿堑壕向主峰发展进攻，当发现右上方几名越军正利用岩石向攻上主峰的右路突击小组射击时，立即向越军甩出几枚手雷，将其全部炸死。副班长荀为民和战士陈国平沿壕猛打猛冲，踩着敌人越军尸体往上打，子弹打光后就用枪托与敌搏斗，勇猛无比。激战中，荀为民的腹部被弹片击中，肠子翻露出来，他咬牙把肠子塞回腹中，忍着剧痛掩护战友们继续进攻。

三路突击队互相配合，先后冲上主峰。在小尖山左后侧有一个越军暗火力点，以猛烈火力封锁了突击队的前进道路。突击队先后组织了5个爆破组实施接力爆破，终于将其炸毁。6时45分，第一突击队攻占了小尖山主峰，随后转入搜剿打洞。林祖武带伤进行指挥，各突击小组交替掩护，逐洞逐缝搜歼，于6时59肃清了小尖山正斜面的越军。

在第一突击队向小尖山发起攻击后，6连2排5班在班长王健根指挥下，开始攻打3号高地反斜面之敌。1个战斗小组依托3号高地隐蔽前出，连续炸毁了反斜面上的2个越军掩蔽部。同时查明高地顶端往下10米处还有4个越军据守的洞穴火力点，正以侧射火力封锁通向小尖山的东北通道，因地势险要无法接近。不久，小青山方向的越军以猛烈炮火封锁小尖山前沿，并向116号高地和1、2、3号无名高地射击。阵地上的守军先后阵亡2人，负伤4人。在3号无名高地进行火力支援的火箭筒手谢晓富被越军燃烧弹打中，他忍着剧痛继续向敌射击，直到在烈火中壮烈牺牲。

在第一突击队攻占小尖山主峰的同时，3排8班对138号高地反斜面组织搜剿，先后搜占石洞2个，毙敌6人，并以火力追击溃逃的越军。因纵深越军火力可以直接控制高地反斜面，搜剿小组后主动撤回主峰转入防御。

7时许，纵深越军炮火向138号高地和1、2、3号无名高地猛烈炮击，5分钟内落弹130余发，同时以清水河北岸阵地直射火炮向138号高地、小尖山主峰实施破坏射击。各高地上不同程度出现了人员伤亡，其余防守人员迅速利用洞穴、石缝和陡崖隐蔽防炮。在3号无名高地上，6连副指导员谢关友和卫生员欧阳林不顾危险地抢救伤员。一排炮弹打来，两人同时被击中。欧阳林当场牺牲，谢关友的腹部被弹片打穿，肠子流了出来。他一面将肠子往肚子里塞，一面对前来抢救的战士说：“我已经不行了，你们要注意……”话没说完就牺牲了。后来在火化遗体时，从他的骨灰中挑出了83块弹片。

攻占小尖山不久，因左、中路突击小组的电台兵相继伤亡，其他人员不会使用通信工具，而与连指中断了联络。7时05分，约1个班越军在炮火掩护下，从小尖山南侧秘密攀绳而上，在山上占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向在石洞内隐蔽防炮的突击队员投弹。此时林祖武的右腿也被越军炮火炸成重伤，他顽强地趴在最前沿哨位上，以冲锋枪火力射击偷袭之敌。右路突击小组闻讯后迅速向这股越军实施反击，将其上下山的绳索砍断，尔后合围追歼，经过战斗毙敌4人，伤敌3人。这时左、中路突击小组也遭到了小尖山南侧残余越军的反扑。在无法联络连指的情况下，林祖武指挥左、中路突击小组主动作战，与敌激战30分钟，连续打退残敌三次反扑，又毙伤越军30余人，自己也阵亡2人，负伤5人。

越军为夺回小尖山，以猛烈的炮火连续向山上轰击，地幅不足400平方米的阵地上先后落下了上千发炮弹。1班长朱勇的右臂被弹片击伤，举不起来，他坚持向阵地爬行，用左手拿枪继续战斗。越军的炮火不断打在他周围，突击队员雷凤鸣和秦志荣发现后，立即冲过去把朱勇扶进一个防炮洞内。因该洞太小，两人就用身体挡住洞口。不久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朱勇没有再次负伤，雷风鸣身上却打进了3块弹片。

在炮火掩护下，越军从411高地方向出动了1个连兵力，分数路扑向138号高地和小尖山。战斗已进入最紧张的阶段，在1号无名高地上指挥的连长朱喜才、指导员高林科冒着越军炮火走出指挥所，指挥炮兵打敌反扑，大量杀伤了反冲击的越军。一部越军冒死冲过中国军队炮火拦阻，分别进至138号高地、小尖山南侧，与阵地内的残余越军会合，继续向山上的突击队实施反扑。

因联络不到小尖山上的部队，连指先后派出8名电台兵前往小尖山恢复通信联络。因越军炮火封锁严密，途中相继负伤6人，直到11时15分才恢复了与连指的联络。得知第一突击队能战斗的人员仅剩10人(含3名轻伤员)，而且急需弹药，连指又先后组织了5个小组向山上运送弹药。因遭到越军炮火封锁和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守敌的火力侧射，运输小组全部中途被阻，先后阵亡1人，负伤11人。

为打通与小尖山的联系通道，连指命令第二突击队左、中路小组前出，接替2排5班的爆破任务，继续拔除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越军火力点。第二突击队爆破组在连火力掩护下，顽强接近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顶端，强行炸毁了越军2个洞穴火力点。在继续进攻另2个洞穴火力点时，因越军火力封锁严密而未果。

从13时30分起，越军又出动了1个连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向138号高地、小尖山发起了轮番冲击。在前沿突击队呼唤下，团、营炮兵以猛烈火力打击反扑之敌，将其后续梯队大量杀伤。这时先头一部越军已冲到小尖山东南侧，拼命向上进攻。林祖武指挥左、中路突击队员以轻武器和手榴弹奋力阻击越军，子弹打光的队员就与冲上来的越军展开了肉搏。经过短兵相接的激战，将突入阵地的越军又赶了下去。这时左、中路突击小组11人中已伤亡了9人，林祖武命令队员秦志荣、刘亮华把重伤员背到石缝中隐蔽防炮，自己和3班副班长副秦德本留在阵地上监视敌人。不久，又有11名越军向阵地冲来。秦德本被越军投来的手雷炸伤头部，他挣扎着将手雷投向越军，然后才倒下牺牲。林祖武以冲锋枪、手榴弹与越军展开激战，连续毙敌7人。后来子弹打光，4名越军冲上了阵地。在身负重伤，被敌包围的情况下，林祖武毅然拉响了身上的2枚手榴弹，与扑上来的越军同归于尽。

在小尖山上激战的同时，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爆破组也遭到了阵地内越军的反扑。经过一番战斗后，在武器被炸坏，爆破筒、手榴弹打完的情况下，爆破队员潘玉、徐新林举起石头砸向蜂拥而上的越军，硬是用石头砸退了越军1个班兵力的反扑。连长朱喜才、副连长田培芝不顾弹雨横飞，坚持在阵地上进行目视指挥，先后负伤。田培芝的脖子被弹片击中，热血喷涌而出，他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同时继续指挥大家战斗。指导员高林科冒着炮火先后进到各阵地，一边指挥战士们打敌反扑，一边鼓舞战斗士气。全连8名干部在战斗中先后阵亡了2人，负伤5人。

打到下午17时31分，越军又出动了1个排兵力，在炮火和烟幕掩护下扑向小尖山。阵地上的突击队员已大部带伤，仍坚持战斗，以各种轻武器打击来敌，经过激战将越军击退。这时，朱喜才连长利用越军的炮火间隙，又派出1个小组前出，将弹药送上了小尖山，极大支援了山上的守卫人员。同时朱喜才连长又派出2名火箭筒手，爬上A山包占领有利地形，准确发射，击毁了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最后2个越军火力点，解除了对小尖山东北通道的严重火力威胁。

19时许，越军1个班兵力企图利用黄昏偷袭小尖山，被138号高地的3排8班发现，当即以侧射火力封锁了其退路。小尖山上的突击队也以火力向敌攻击，与138号高地人员协同将这股越军全歼。至此，越军终于放弃了步兵反扑，只以炮火向小尖山进行轰击。

经过13个多小时的浴血拼杀，1团6连在配属分队和炮兵支援下，实施多路偷袭，相继攻占了138号高地和小尖山，先后抗住了越军13500余发炮弹轰击，击退了越军8次班至连规模兵力反扑，牢牢地守住了阵地。战斗中共歼敌199人（也有一说为240余人），摧毁敌工事31处，缴获60炮2门、轻重机枪6挺、40火箭筒和单兵火箭筒10具、冲锋枪11支、电台2部、文件1份，以及弹药物资一批。1团在这次战斗中共牺牲10人（6连8人，4连2人），负伤数十人。其中攻打小尖山的第一突击队16人中，牺牲队长林祖武以下4人，负伤9人。战后，6连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硬六连”荣誉称号，成为全军唯一被国防部和中央军委两次授予荣誉称号的连队，1排长林祖武烈士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副指导员谢关友烈士被追记一等功，王健根、王健新、朱勇等人均荣立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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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85年3月4日开始，国家主席李先念将先后对缅甸、泰国进行国事访问。中央军委命令昆明军区在此期间再次组织部队主动出击，进一步改善阵地防御态势，同时配合李先念主席出访，展现国威军威，鼓舞柬埔寨和泰国人民的抗越正义斗争。第1军前指接到作战命令后，立即着手研究作战方案，同时积极进行各种组织准备。经过对老山战区的全局判断，最后决心一次出动1师的5个步兵连，同时对越军的156高地、166号、167号、168号、138号高地、小尖山、南嘎等7个据点实施出击作战，进一步控制敌我阵地间隙地带和前沿缓冲地段，配合李先念主席出访。作战代号为“852行动计划”。其中，1师1团6连负责攻占138号高地和小尖山。

138号高地位于116号高地东南侧，为溶岩石山，海拔约330米，呈长条形，东西走向。其东、北两侧较陡，坡度为50-60度，南侧是悬崖峭壁，西侧与3号无名高地相连，鞍部中央有一个小石山包(编号为A山包)。小尖山即4号无名高地，位于116号高地南侧，也是溶岩石山，海拔约370米，形状呈圆锥形，故有小尖山之名。其南侧和西侧为悬崖峭壁，东南侧为70度以上的陡坡，东北侧有一道山梁连接3号无名高地，与3号无名高地和138号高地构成一条东西走向、西高东低、南陡北缓的长形山梁。防守这一地域的越军是356师876团1营，其3连在138号、139号高地，营部和1连在138号高地东南侧700米处的反斜面石洞内。在小尖山和138号高地有越军1个连兵力，其南侧陡崖底部的洞穴内也屯有1个连兵力。越军守住这两个高地，就能继续充当进攻116号高地的跳板，威胁1师在662.6高地方向的防御稳定。

1团6连奉命配属4连1、3排，3营机枪连3、9、10班，2营机枪连5班，营炮兵连1、2排，团工兵1个组等分队，并由一名副营长和4连连长协助6连实施组织指挥，执行夺占138号高地和小尖山的任务。6连组建于抗日战争初期，在红军底子较多的第1军中还是支年轻的连队。然而6连却又大名鼎鼎，不要说在第1军，在全军中都是出类拔萃的连队。其战争年代的赫赫功勋就不说了，在1964年1月22日还被国防部授予了“硬骨头六连”光荣称号，叶剑英、刘伯承、贺龙、徐向前、聂荣臻等老帅和其他中央领导都先后为6连题过词。受领了出击小尖山的战斗任务后，连长朱喜才多次组织班排长和骨干，利用浓雾抵近前沿进行现地侦察，尽快熟悉了地形和敌情。并在距越军阵地不到40米的位置秘密开设了抵近观察哨，基本摸清了当面越军的活动规律和兵力、火力配系情况。最后根据军、师的作战意图形成决心：利用夜暗秘密前出，小群多路出击，如偷袭不成，则转为强攻。同时攻占138号高地、小尖山，视情况肃清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之敌。

战斗部署是：6连1排、9班、4连1排编为4个突击队，负责攻占小尖山；6连3排(欠9班)配属营炮兵连2排(欠4班)，负责攻占138号高地主峰；6连2排5班屯集在3号无名高地，负责搜剿其反斜面之敌；4连2排担任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1、3排战斗，并从预备队抽出8人组成军工班，负责火线救运；营炮兵连1、2排(欠5、6班)和重机枪、高射机枪组成火力队，以压制火力支援步兵战斗；连指挥所在1号地名高地开设。

为支援步兵拔点作战，1师特别指定由2团1营机枪连组成机枪火力队，配备了2挺14.5毫米高射机枪、4挺12.7毫米高射机枪、6挺7.62毫米轻重两用机枪，对步兵进行直接火力支援；以4门82无坐力炮和2门105无坐力炮组成小炮火力队，专门封锁阵地前沿100米以内地域和侧翼、结合部、间隙地、屯兵洞、火力点等炮兵火力死角；以团、营、连属小口径火炮压制38个射击目标，其中阵地前沿50-80米距离为60炮射击区，80-150米距离为82迫击炮射击区，120-200米距离为100迫击炮射击区；师、团炮兵群的大口径火炮压制阵地前沿200米以外越军步兵和浅近纵深越军炮兵。同时，中央军委直属干扰17团率大功率干扰机对越军的无线电指挥网实施电子压制。

根据制订作战方案时的周密考虑，此次出击作战没有采用中国军队惯用的炮兵火力急袭后延伸，步兵再发起冲击的的打法。因为越军对此战术已很熟悉，你一打炮他就钻洞，你火力一延伸他就出来，既不容易将其杀伤，又可能在强攻时增大伤亡。作战方案一反常规，由出击部队组成精干突击队，利用夜暗靠前屯兵，秘密摸进，实施突然奇袭，如偷袭不成则转为强攻。炮兵在作战过程中根据步兵需要及时予以火力支援。为保障步兵奇袭成功，要求出击当天上半夜要有月亮，以利步兵秘密摸进；下半夜要月亮消失，步兵好隐蔽潜伏。气象部门几经观测，最终将出击行动选定在3月8日。这天将是李先念主席在缅甸访问的最后一天，下一步就是去泰国访问，出击时间选得不早不晚。

确定了部署后，在现地侦察的基础上，6连选定了攻击路线，明确了火力分工，完成了战斗协同，并利用沙盘和相似地形进行了编组模拟演练。2月27日前，动用200人次在小尖山东北侧沟底秘密挖掘了150米断续掩盖式堑壕，改造了5个屯兵洞，修筑了19个射击和观察工事，并在冲击待机位置构筑了2个地下掩蔽部，为秘密贴近屯兵做好了准备。出征前，1团开了誓师会，团长陈传发、政委赵传喜亲自向突击队的勇士们敬了酒。

3月7日18时前，各攻击分队秘密前出，屯集在2号、3号无名高地和116号高地石洞内待机；团前指、营指、连指分在1号、3号无名高地开设完毕；进攻、守点、保障分队和支援炮兵也完成了一切战斗准备。

3月8日5时30分，6连1排长林祖武率第一突击队15人，分左、中、右三路沿小尖山东北侧凹部秘密爬进接敌。6连3排长范洪庆率8班9人，分左、右两路从138号高地西北侧凹部向高地秘密摸进。5分钟之后，1排第一突击队的左路突击小组已顺利进入冲击待机位置，中路突击小组也绕过了碎石路段，右路突击小组前进时遇到雷区，行动较迟缓。同时3排8班已进至138号高地主峰北侧50米处的冲击待机位置。

5时39分左右，3排8班1个突击小组秘密占领了138号高地主峰西侧20米处突出部。因行动时碰响碎石惊动了138号高地主峰哨位的越军，小组长当机立断带领全组发起攻击，迅速攻占了主峰上的越军哨位，毙敌2人。高地上的越军不明究竟，过了一会才用迫击炮对138号高地前沿实施监视射击，在反斜面的越军也向138号高地前沿发射枪榴弹。此时，3排长范洪庆率营炮兵连2排(欠4班)和团107火箭炮连2名简便射击手迅速占领了138号高地主峰西侧独立山包，做好了抗击越军反扑和以火力支援小尖山的战斗准备。6时30分左右，2名越军向138号高地主峰哨位接近。当其进至距突击小组15米时，被突击队员投掷手榴弹炸死。越军这才发现138号高地主峰已失守，立即组织火力向主峰射击。

因为138号高地方向有动静，越军也向小尖山东北山沟进行了监视射击。这时1排的三路突击小组不顾越军冷炮射击，加快速度向前摸进。6时30分，三路突击小组均已接近小尖山北侧和东北侧前沿。左路突击小组在距敌60米处与越军哨兵遭遇，战斗打响。1排长林祖武立即向连指发出了行动暴露信号，随即命令各突击小组转入强攻。他发现左路敌情较严重，便将指挥位置从中路换到了左路。没冲击多远，林祖武的左小腿就被越军投来的手榴弹炸伤。他顾不上包扎，继续带领突击小组向前冲击。这时，火力队按计划对小尖山实施了1分钟火力打击，掩护第一突击队进行破障冲击。与此同时，3排长范洪庆在138号高地主峰西侧独立山包组织火力压制小尖山之敌，以2门无坐力炮和快速标定的107火箭弹简便射击，连续发射47发无坐力炮弹、12枚火箭弹和8枚临时标定的107火箭弹，相继摧毁了越军在小尖山东南陡坡的11个屯兵洞、7个单兵掩体和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4个掩蔽工事，毙伤了阵地上的大量防守之敌，有力支援了第一突击队的进攻战斗。

在林祖武和1班长朱勇指挥下，左路突击小组坚决向前冲击，以凶猛的攻势吸引了越军火力。中、右路突击小组趁机加快了接敌速度，不顾越军炮火封锁迅速速向前推进。2班长王建新指挥右路突击小组利用小尖山西北侧的险峻地形，避开越军炮火打击，快速贴近越军阵地，突然开火击毙了敌哨兵，然后发起攻击。突击队员刘亮华利用地形地物迅速跃进，第一个冲入越军堑壕。2名越军发现刘亮华冲了上来，立即向他投来2枚手雷。刘亮华敏捷地躲过了手雷，端起冲锋枪先敌开火，将2名越军击毙。随后他一马当先冲上了主峰，迅速搜索阵地。刘亮华发现在一棵树桩上系着一根绳子，沿石壁直垂山后的谷底。他判断是越军上下山的一条通道，想把绳子解下来，但因系得太紧，解不开。因身上又没有刀，刘亮华就拉住绳子用力往石刃上磨，终于将绳子磨断，切断了主峰越军的一条退路。2班长王建新带领右路突击小组其余队员紧随其后向主峰冲击，越军的炮火不断打在冲击路线前后，王建新的胸、背、左臂、两条腿上多处被弹片击伤。队员们要抬他下去，他坚决不肯，忍痛说：“小尖山还没有拿下来，我不能下去！”随后坚持冲击，边爬边打，第3个冲上了主峰。右路突击小组5名队员先后冲上主峰，猛打猛攻，连续搜剿攻占了3条石缝和1个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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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左、中路突击小组也冒着越军炮火冲上小尖山。林祖武带头冲锋陷阵，一边冲击一边实施指挥。在冲到半山腰时，他的胸部被弹片击中。后边的突击队员赶过来要为他包扎，林祖武手一挥说：“不要管我，快往上冲！”说完就捂着胸口带领队员们继续向上冲击。火箭筒手金德荣见越军以猛烈火力拦阻突击队前进，立即勇猛向敌接近，以极快的速度准确发射，连续打掉了3个越军火力点。在他要打第4个火力点时，一发炮弹落在左前方，炸断了他的左臂。金德荣强忍疼痛以单手发射，将越军火力点摧毁。这时，几发60炮弹呼啸着向他打来，将火箭筒炸成几段，金德荣也光荣牺牲。战士王健身背861指挥机冲向小尖山，边冲击边向连指报告情况。因为他身背电台目标较大，越军集中炮火向他射击。王健在冲击中双腿被弹片削断，他咬紧牙关硬是用双肘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向前爬去，并用火箭筒相继摧毁越军3个火力点，毙敌7人。王健一直爬上了主峰，最后因流血过多而牺牲。战友们后来在打扫战场时看到，在王健的身后留下了长达5米的一条血印！1班长朱勇带左路突击小组沿堑壕向主峰发展进攻，当发现右上方几名越军正利用岩石向攻上主峰的右路突击小组射击时，立即向越军甩出几枚手雷，将其全部炸死。副班长荀为民和战士陈国平沿壕猛打猛冲，踩着敌人越军尸体往上打，子弹打光后就用枪托与敌搏斗，勇猛无比。激战中，荀为民的腹部被弹片击中，肠子翻露出来，他咬牙把肠子塞回腹中，忍着剧痛掩护战友们继续进攻。

三路突击队互相配合，先后冲上主峰。在小尖山左后侧有一个越军暗火力点，以猛烈火力封锁了突击队的前进道路。突击队先后组织了5个爆破组实施接力爆破，终于将其炸毁。6时45分，第一突击队攻占了小尖山主峰，随后转入搜剿打洞。林祖武带伤进行指挥，各突击小组交替掩护，逐洞逐缝搜歼，于6时59肃清了小尖山正斜面的越军。

在第一突击队向小尖山发起攻击后，6连2排5班在班长王健根指挥下，开始攻打3号高地反斜面之敌。1个战斗小组依托3号高地隐蔽前出，连续炸毁了反斜面上的2个越军掩蔽部。同时查明高地顶端往下10米处还有4个越军据守的洞穴火力点，正以侧射火力封锁通向小尖山的东北通道，因地势险要无法接近。不久，小青山方向的越军以猛烈炮火封锁小尖山前沿，并向116号高地和1、2、3号无名高地射击。阵地上的守军先后阵亡2人，负伤4人。在3号无名高地进行火力支援的火箭筒手谢晓富被越军燃烧弹打中，他忍着剧痛继续向敌射击，直到在烈火中壮烈牺牲。

在第一突击队攻占小尖山主峰的同时，3排8班对138号高地反斜面组织搜剿，先后搜占石洞2个，毙敌6人，并以火力追击溃逃的越军。因纵深越军火力可以直接控制高地反斜面，搜剿小组后主动撤回主峰转入防御。

7时许，纵深越军炮火向138号高地和1、2、3号无名高地猛烈炮击，5分钟内落弹130余发，同时以清水河北岸阵地直射火炮向138号高地、小尖山主峰实施破坏射击。各高地上不同程度出现了人员伤亡，其余防守人员迅速利用洞穴、石缝和陡崖隐蔽防炮。在3号无名高地上，6连副指导员谢关友和卫生员欧阳林不顾危险地抢救伤员。一排炮弹打来，两人同时被击中。欧阳林当场牺牲，谢关友的腹部被弹片打穿，肠子流了出来。他一面将肠子往肚子里塞，一面对前来抢救的战士说：“我已经不行了，你们要注意……”话没说完就牺牲了。后来在火化遗体时，从他的骨灰中挑出了83块弹片。

攻占小尖山不久，因左、中路突击小组的电台兵相继伤亡，其他人员不会使用通信工具，而与连指中断了联络。7时05分，约1个班越军在炮火掩护下，从小尖山南侧秘密攀绳而上，在山上占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向在石洞内隐蔽防炮的突击队员投弹。此时林祖武的右腿也被越军炮火炸成重伤，他顽强地趴在最前沿哨位上，以冲锋枪火力射击偷袭之敌。右路突击小组闻讯后迅速向这股越军实施反击，将其上下山的绳索砍断，尔后合围追歼，经过战斗毙敌4人，伤敌3人。这时左、中路突击小组也遭到了小尖山南侧残余越军的反扑。在无法联络连指的情况下，林祖武指挥左、中路突击小组主动作战，与敌激战30分钟，连续打退残敌三次反扑，又毙伤越军30余人，自己也阵亡2人，负伤5人。

越军为夺回小尖山，以猛烈的炮火连续向山上轰击，地幅不足400平方米的阵地上先后落下了上千发炮弹。1班长朱勇的右臂被弹片击伤，举不起来，他坚持向阵地爬行，用左手拿枪继续战斗。越军的炮火不断打在他周围，突击队员雷凤鸣和秦志荣发现后，立即冲过去把朱勇扶进一个防炮洞内。因该洞太小，两人就用身体挡住洞口。不久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朱勇没有再次负伤，雷风鸣身上却打进了3块弹片。

在炮火掩护下，越军从411高地方向出动了1个连兵力，分数路扑向138号高地和小尖山。战斗已进入最紧张的阶段，在1号无名高地上指挥的连长朱喜才、指导员高林科冒着越军炮火走出指挥所，指挥炮兵打敌反扑，大量杀伤了反冲击的越军。一部越军冒死冲过中国军队炮火拦阻，分别进至138号高地、小尖山南侧，与阵地内的残余越军会合，继续向山上的突击队实施反扑。

因联络不到小尖山上的部队，连指先后派出8名电台兵前往小尖山恢复通信联络。因越军炮火封锁严密，途中相继负伤6人，直到11时15分才恢复了与连指的联络。得知第一突击队能战斗的人员仅剩10人(含3名轻伤员)，而且急需弹药，连指又先后组织了5个小组向山上运送弹药。因遭到越军炮火封锁和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守敌的火力侧射，运输小组全部中途被阻，先后阵亡1人，负伤11人。

为打通与小尖山的联系通道，连指命令第二突击队左、中路小组前出，接替2排5班的爆破任务，继续拔除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越军火力点。第二突击队爆破组在连火力掩护下，顽强接近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顶端，强行炸毁了越军2个洞穴火力点。在继续进攻另2个洞穴火力点时，因越军火力封锁严密而未果。

从13时30分起，越军又出动了1个连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向138号高地、小尖山发起了轮番冲击。在前沿突击队呼唤下，团、营炮兵以猛烈火力打击反扑之敌，将其后续梯队大量杀伤。这时先头一部越军已冲到小尖山东南侧，拼命向上进攻。林祖武指挥左、中路突击队员以轻武器和手榴弹奋力阻击越军，子弹打光的队员就与冲上来的越军展开了肉搏。经过短兵相接的激战，将突入阵地的越军又赶了下去。这时左、中路突击小组11人中已伤亡了9人，林祖武命令队员秦志荣、刘亮华把重伤员背到石缝中隐蔽防炮，自己和3班副班长副秦德本留在阵地上监视敌人。不久，又有11名越军向阵地冲来。秦德本被越军投来的手雷炸伤头部，他挣扎着将手雷投向越军，然后才倒下牺牲。林祖武以冲锋枪、手榴弹与越军展开激战，连续毙敌7人。后来子弹打光，4名越军冲上了阵地。在身负重伤，被敌包围的情况下，林祖武毅然拉响了身上的2枚手榴弹，与扑上来的越军同归于尽。

在小尖山上激战的同时，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爆破组也遭到了阵地内越军的反扑。经过一番战斗后，在武器被炸坏，爆破筒、手榴弹打完的情况下，爆破队员潘玉、徐新林举起石头砸向蜂拥而上的越军，硬是用石头砸退了越军1个班兵力的反扑。连长朱喜才、副连长田培芝不顾弹雨横飞，坚持在阵地上进行目视指挥，先后负伤。田培芝的脖子被弹片击中，热血喷涌而出，他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同时继续指挥大家战斗。指导员高林科冒着炮火先后进到各阵地，一边指挥战士们打敌反扑，一边鼓舞战斗士气。全连8名干部在战斗中先后阵亡了2人，负伤5人。

打到下午17时31分，越军又出动了1个排兵力，在炮火和烟幕掩护下扑向小尖山。阵地上的突击队员已大部带伤，仍坚持战斗，以各种轻武器打击来敌，经过激战将越军击退。这时，朱喜才连长利用越军的炮火间隙，又派出1个小组前出，将弹药送上了小尖山，极大支援了山上的守卫人员。同时朱喜才连长又派出2名火箭筒手，爬上A山包占领有利地形，准确发射，击毁了3号无名高地反斜面的最后2个越军火力点，解除了对小尖山东北通道的严重火力威胁。

19时许，越军1个班兵力企图利用黄昏偷袭小尖山，被138号高地的3排8班发现，当即以侧射火力封锁了其退路。小尖山上的突击队也以火力向敌攻击，与138号高地人员协同将这股越军全歼。至此，越军终于放弃了步兵反扑，只以炮火向小尖山进行轰击。

经过13个多小时的浴血拼杀，1团6连在配属分队和炮兵支援下，实施多路偷袭，相继攻占了138号高地和小尖山，先后抗住了越军13500余发炮弹轰击，击退了越军8次班至连规模兵力反扑，牢牢地守住了阵地。战斗中共歼敌199人（也有一说为240余人），摧毁敌工事31处，缴获60炮2门、轻重机枪6挺、40火箭筒和单兵火箭筒10具、冲锋枪11支、电台2部、文件1份，以及弹药物资一批。1团在这次战斗中共牺牲10人（6连8人，4连2人），负伤数十人。其中攻打小尖山的第一突击队16人中，牺牲队长林祖武以下4人，负伤9人。战后，6连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硬六连”荣誉称号，成为全军唯一被国防部和中央军委两次授予荣誉称号的连队，1排长林祖武烈士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副指导员谢关友烈士被追记一等功，王健根、王健新、朱勇等人均荣立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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