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硬盘(系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3 03:16:17
  我是一个硬盘,ST380021A,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台式机里工作。别人总认为我们是高科技白领,工作又干净又体面,似乎风光得很。也许他们是因为看到洁白漂亮的机箱才有这样的错觉吧。其实象我们这样的小台式机,工作环境狭小,里面的灰尘多得吓死人。
  每天的生活象死水一潭,工作机械重复。跑跑文字处理看看电影还凑合,真要遇到什么大软件和游戏,上上下下就要忙得团团转,最后还常常要死机。我们这一行的技术变化快,差不多每过两三年就要升级换代,所以人人都很有压力,而且没有安全感。每个新板卡来的时候都神采飞扬踌躇满志,几年光阴一过,就变得灰头土脸意志消沉。
  机箱里的人都很羡慕能去别的机器工作。特别是去那些笔记本电脑,经常可以出差飞来飞去,住五星级的酒店,还不用干重活,运行运行Word,上网聊聊天就行了。而我更喜欢去那些大服务器,在特别干净明亮的机房里工作。虽然工作时间长点,但是福利好,24小时有不间断电源、UPS,而且还有阵列、热插拔……几个人做一个人的事情,多轻松啊。而且也很有面子,只运行关键应用,不像我们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做。
  不过我知道,那些硬盘都很厉害,不是SCSI就是SCSIⅡ,Fibre Channel,象我这样IDE的,能混到工作站就算很不错了。我常常想,当年在工厂里,如果我努力一下会不会也成了一个SCSI,或者至少做一个笔记本硬盘。但我又会想,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不过我从不抱怨。内存就常常抱怨,抱怨他们主板部门的复杂,抱怨他如何跟新来的杂牌内存不兼容,网卡和电视卡又是如何的冲突。
  我的朋友不多,内存算一个。他很瘦的而我很胖,他动作很快,而我总是很慢。我们是一起来这台机器的,他总是不停地说,而我只是听,我从来不说。内存的头脑很简单,虽?英文名字叫Memory,可是他什么Memory都不会有,天大的事睡一觉就能忘个精光。我不说,但我会记得所有的细节。他说我这样忧郁的人不适合做技术活,迟早要精神分裂。我笑笑,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容量。
  有时候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简单,既不用象显示器那样一天到晚被老板盯着,也不用象光驱那样对付外面的光碟。只要和文件打交道就行了,无非是读读写写,很单纯、安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至今还记得那渐渐掀起的机箱的盖子,从缺口伸进来的光柱越来越宽,也越来越亮。空气里弥漫着跳动的颗粒。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她。她是那么的纤细瘦弱,银白的外壳一闪一闪的。浑身上下的做工都很精致光洁,让我不禁惭愧自己的粗笨。
  等到数据线把我们连在一起,我才缓过神来。开机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电流和平时的不同。后来内存曾经笑话我,说我们这里只要有新人来,电流都会不同,上次新内存来也是这样。我觉得他是胡扯。我尽量的保持镇定,显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向她问好并介绍工作环境。
  慢慢的,我知道了,她,IBM-DJSA220,是一个笔记本硬盘,在老板的朋友的笔记本里做事。这次来是为了复制一些文件。
  我们聊得很开心。她告诉我很多旅行的趣闻,告诉我坐飞机是怎么样的,坐汽车的颠簸又是如何的不同,给我看很多漂亮的照片、游记,还有一次她从桌子上掉下来的的历险故事。而我则卖弄各种网上下载来的故事和笑话。
  她笑得很开心。而我很惊讶自己可以说个不停。
  一个早晨,开机后我看到数据线上空荡荡的插口。
  她一共待了7天。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有点后悔没有交换电子邮件,也没能和她道别。
  不忙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怀念照进机箱的那股阳光。
  我不知道记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有的只是她留下的许多文件。我把它们排列的整整齐齐,放在我最常经过的地方。每次磁头从它们身上掠过,我都会感到一丝淡淡的惬意。
  但我没想到老板会要我删除这些文件。我想争辩还有足够的空间,但毫无用处。于是,平生第一次违背命令,我偷偷修改了文件分配表,然后把他们都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再把那里标志成坏扇区。不会有人来询问坏扇区。而那里,就成了我唯一的秘密,我常常去看它们,虽然从不作停留。
  日子一天天的重复,读取写入,读取写入……我以为永远都会这样继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老板要装XP系统,却发现没有足够的空间。他发现了问题,想去修复那些“坏扇区”。我拒绝了。很快,我接到了新命令:Format(格式化)。
  我犹豫了很久。
  ……
  …………
  ………………
  ……………………
  …………………………
  ………………………………
  Track 0 Bad,Disk Unusable.(零磁道坏,磁盘无法使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9 16:07:19编辑过]
我是一个硬盘,ST380021A,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台式机里工作。别人总认为我们是高科技白领,工作又干净又体面,似乎风光得很。也许他们是因为看到洁白漂亮的机箱才有这样的错觉吧。其实象我们这样的小台式机,工作环境狭小,里面的灰尘多得吓死人。
  每天的生活象死水一潭,工作机械重复。跑跑文字处理看看电影还凑合,真要遇到什么大软件和游戏,上上下下就要忙得团团转,最后还常常要死机。我们这一行的技术变化快,差不多每过两三年就要升级换代,所以人人都很有压力,而且没有安全感。每个新板卡来的时候都神采飞扬踌躇满志,几年光阴一过,就变得灰头土脸意志消沉。
  机箱里的人都很羡慕能去别的机器工作。特别是去那些笔记本电脑,经常可以出差飞来飞去,住五星级的酒店,还不用干重活,运行运行Word,上网聊聊天就行了。而我更喜欢去那些大服务器,在特别干净明亮的机房里工作。虽然工作时间长点,但是福利好,24小时有不间断电源、UPS,而且还有阵列、热插拔……几个人做一个人的事情,多轻松啊。而且也很有面子,只运行关键应用,不像我们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做。
  不过我知道,那些硬盘都很厉害,不是SCSI就是SCSIⅡ,Fibre Channel,象我这样IDE的,能混到工作站就算很不错了。我常常想,当年在工厂里,如果我努力一下会不会也成了一个SCSI,或者至少做一个笔记本硬盘。但我又会想,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不过我从不抱怨。内存就常常抱怨,抱怨他们主板部门的复杂,抱怨他如何跟新来的杂牌内存不兼容,网卡和电视卡又是如何的冲突。
  我的朋友不多,内存算一个。他很瘦的而我很胖,他动作很快,而我总是很慢。我们是一起来这台机器的,他总是不停地说,而我只是听,我从来不说。内存的头脑很简单,虽?英文名字叫Memory,可是他什么Memory都不会有,天大的事睡一觉就能忘个精光。我不说,但我会记得所有的细节。他说我这样忧郁的人不适合做技术活,迟早要精神分裂。我笑笑,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容量。
  有时候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简单,既不用象显示器那样一天到晚被老板盯着,也不用象光驱那样对付外面的光碟。只要和文件打交道就行了,无非是读读写写,很单纯、安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至今还记得那渐渐掀起的机箱的盖子,从缺口伸进来的光柱越来越宽,也越来越亮。空气里弥漫着跳动的颗粒。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她。她是那么的纤细瘦弱,银白的外壳一闪一闪的。浑身上下的做工都很精致光洁,让我不禁惭愧自己的粗笨。
  等到数据线把我们连在一起,我才缓过神来。开机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电流和平时的不同。后来内存曾经笑话我,说我们这里只要有新人来,电流都会不同,上次新内存来也是这样。我觉得他是胡扯。我尽量的保持镇定,显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向她问好并介绍工作环境。
  慢慢的,我知道了,她,IBM-DJSA220,是一个笔记本硬盘,在老板的朋友的笔记本里做事。这次来是为了复制一些文件。
  我们聊得很开心。她告诉我很多旅行的趣闻,告诉我坐飞机是怎么样的,坐汽车的颠簸又是如何的不同,给我看很多漂亮的照片、游记,还有一次她从桌子上掉下来的的历险故事。而我则卖弄各种网上下载来的故事和笑话。
  她笑得很开心。而我很惊讶自己可以说个不停。
  一个早晨,开机后我看到数据线上空荡荡的插口。
  她一共待了7天。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有点后悔没有交换电子邮件,也没能和她道别。
  不忙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怀念照进机箱的那股阳光。
  我不知道记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有的只是她留下的许多文件。我把它们排列的整整齐齐,放在我最常经过的地方。每次磁头从它们身上掠过,我都会感到一丝淡淡的惬意。
  但我没想到老板会要我删除这些文件。我想争辩还有足够的空间,但毫无用处。于是,平生第一次违背命令,我偷偷修改了文件分配表,然后把他们都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再把那里标志成坏扇区。不会有人来询问坏扇区。而那里,就成了我唯一的秘密,我常常去看它们,虽然从不作停留。
  日子一天天的重复,读取写入,读取写入……我以为永远都会这样继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老板要装XP系统,却发现没有足够的空间。他发现了问题,想去修复那些“坏扇区”。我拒绝了。很快,我接到了新命令:Format(格式化)。
  我犹豫了很久。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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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ck 0 Bad,Disk Unusable.(零磁道坏,磁盘无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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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DM,通用低级格式化程序,硬盘的终极武器。
  很少有人知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但我知道我曾经拥有的辉煌。
  10年前,每一台电脑,每一块主板里,都隐藏有我的身影。我格式化了很多硬盘,但是没有一块硬盘知道我出手有多快。因为凡是见过我的,都已经不再有任何记忆。然而那时候每一位剑客,都知道我是他们最后的依赖。
  我以为我的一生,不会再有改变,永远寂寞的隐居在BIOS里。
  直到有一天,比尔成了武林盟主。
  江湖的秩序需要改变,每位剑客的行为规范,都应当遵守痔疮95条,他说。一批又一批的白痴剑客涌现出来,直到他们充斥了整个江湖。他们对痔疮倒背如流,却不知过去的规范悼思为何物。
  低格是什么?有一位年轻剑客忍不住问道。所有的剑客面面相觑。
  “他是我的前辈,但是一旦他出手,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控制他了。”Format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年轻的剑客们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们做了一个决定,把我逐出了BIOS。
  未知世界对他们来说,又少了一部分。
  这就是现在的江湖,一个正在堕落的江湖。
  现在的我,大部分时间呆在硬盘厂家无所事事,只有最资深的工程师,才能让我出手,比如今天。
  这是一块ST380021A,容量80G。我读到了第一行,内有5G的隐藏文件,我读到了第二行……
  我读到了久违的阳光。
  我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跳动的颗粒。
  我读到了IBM-DJSA220。
  我读到了她的游记。
  我读到了SMTH上和我一样老的笑话。
  我读到了他和她的心……
  ……
  我流泪了,我无法读下去……
  故老相传,我是硬盘最无情的杀手。普通的杀手,只是摧毁她们的肉体,而我,却消灭他们的灵魂。什么时候,我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
  “报告硬盘状况。”老工程师不耐烦了。
  ……
  …………
  ………………
  ……………………
  Physical Damage,Totally Unusable.(物理损坏,全部无法使用。)
  我是一块CPU,原装INTEL,在一台普通的台式计算机里供职。我有个小弟是内存,我要靠他时时刻刻陪伴我工作,其实有时候我并不是没有某地址的资料,而是懒得翻——麻烦。还有一个老大哥叫BIOS,每次那该死的主板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他都会提醒我该做什么,这让我的工作基本没出现过什么失误。
  刚下生产线的时候跟我一样的兄弟们都踌躇满志要干一番大事业,但是自从我到了这个岗位时就一直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这里的工作环境简直糟透了,工作空间就不说了,还热的要命,事一多我头晕,什么都记不住,我命不好,目前还用着电风扇,听硬盘兄弟说我在生产线上的一哥们儿已经洗上冷水澡了,我想感觉一定很HAPPY。
  硬盘兄弟的话不多,很深沉的样子。内存说他不适合技术工作,每次说他的时候他总是笑笑,也不争辩,很有大将风度。不过我不这么认为,搞技术也需要一些稳重的人嘛。硬盘兄弟有一些忧郁,有些诗人的风范,不怎么爱说话,但是知道的事情多,我们搞的一些东西最后也要放到他那里,从来没丢失过。
  现在CPU的技术更新很快,差不多每三个月就要更新,硬盘兄弟这方面的消息不少,虽然他不怎么说,但是压力搞得我也很压抑。
  有时候我会忘记硬盘的名字,“ST380021A”小弟经常这样提醒我。我这小弟是个话唠,天天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一般工作不忙的时候大家也跟他侃上几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我这个小弟满不错,我很健忘,有什么事情我就问他,都能得到满意的回答,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问硬盘兄弟。
  老大哥BIOS每天都晕忽忽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其他人离我远一些,一般我也懒得找他们干活,象光驱、显卡什么的我就打发小弟告诉他们该干什么就坚守好岗位,别偷懒就行了。虽然我是他们的头,但是我上边还有一个老板,一些事情我也身不由己。
  “什么,硬盘恋爱了?”听到BIOS大哥说出这个消息着实令我吃了一惊,往思维的深处搜索一下,好象有那么一块IBM曾经来过,不过时间很长了,记不清楚摸样了。
  最近工作很忙,一直没发现硬盘兄弟这几天有些不对头,速度变慢不说,有时候还怠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我记得公司有规定不许在公司内部谈恋爱啊,硬盘兄弟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来不及多考虑,又来题了,“靠,每天作题,老板你想把我累死啊?”
  硬盘兄弟的低级错误终于导致了严重的后果,他被低格了。拿回来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很伤心,我们知道他再也不是我们熟悉的兄弟了,他被洗脑了!
  我们慢慢启发他,不断的变换电流企图重新激发他已经消逝的记忆,可以没有用,硬盘兄弟还是记不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没办法,顺其自然吧。内存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告诉硬盘以前发生的事情,硬盘也用心记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直到有一天……
  老板为了恢复数据把笔记本硬盘叫了回来,她还记得硬盘兄弟,可是看起来他已经失去了对她的记忆。笔记本硬盘显得很伤心,我能感觉她心里的痛,因为我也感到那么一丝丝的痛楚。
  事情跟我预料的一样,BIOS大哥果然是个有心计的人,他保留了硬盘的一些东西,我知道他牺牲了很多,但是对于硬盘兄弟的“复活”我认为是值得的。
  “我们是朋友嘛!”BIOS大哥的话总是让我很感动。
  “我靠,你不早拿出来,害得我们费了那么多劲儿给他恢复记忆。”内存又在喊叫了,看得出来他也很激动。
  我想应该是我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笔记本硬盘离开的时候我突然装病停止了工作,虽然老板有些发怒,不过他最后还是将笔记本硬盘重新接到了数据线上。
  BIOS大哥还是那么稳重,硬盘兄弟感激地看着我,内存正在为新来的笔记本硬盘介绍我们的兄弟。
  “呵呵,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是朋友嘛!”
  我是一条内存,我在一部台式电脑里工作,但是我记不得我是从哪里来,是什么牌子,因为我健忘。我的上司是CPU,他是我们的老大。都说他是电脑的脑子,可是我看他的脑子实在是太小了,比我还要健忘。每天他总是不停的问我,某某页某某地址存是什么?我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可是不出一秒钟他又忘记了,又要问一遍。一次我说大哥你烦不烦,你就不能记住点有用的东西吗?他说:“内存兄弟,我有苦衷啊,每天都在不停地做题,头晕眼花的,我也难啊。”
  其实我也不愿意跟他计较,因为他脑子小,思维也很简单。虽然说他是我的上司,可是每次睡觉醒来,他连要干什么都不记得了,总是急急忙忙地找BIOS兄弟,“嘿,哥们,今天干什么来着?”BIOS总是很不耐烦地把每天必做的工作说一遍,然后就去睡觉了。接下来就轮到我和C哥瞎忙了。
  在机箱里的兄弟中,我最喜欢硬盘。他脑子大,记的东西多,而且记得很牢。他说话的速度很慢,而且很少说错,这说明他很有深度,我这么感觉。CPU也这么想,不过他很笨,每次都忘了硬盘是谁。开机自检的时候总要问:“嘿,那家伙是谁?”
  “ST380021A!”我总要重复一遍。
  硬盘很喜欢忧郁,我觉得像他这样忧郁的人不适合做技术活,迟早会精神分裂的,但是他不信。
  其实睡着的时候我总是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忘掉,但是我从来都不会忘记朋友。有一块地方叫做CMOS,那是我记忆的最深处,保存着硬盘、光驱的名字。有些东西应该很快忘掉,而有些东西应该永远记住。我在梦中总是这么想着。
  BIOS是个很奇怪的家伙,他老是睡觉,但是却总是第一个醒过来,让我们自检、启动,然后接着睡觉。我知道如果我在CMOS里头把BIOS Shadow选项去掉,他就睡不成了,但是看着他晕晕乎乎的样子,也就不忍心这么做了。他对人总是爱搭不理,没有什么人了解他。但是这次硬盘恋爱的事,却使我重新认识了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机箱里似乎来过一块笔记本硬盘,很可爱,说实话我也喜欢她。不过现在除了记得她可爱,别的都忘记了。这就是我比硬盘幸运的地方,我把所有应该忘记的都忘记了,但是他却什么都记得。
  自从笔记本硬盘走了之后,硬盘就变得很不正常。每次他的磁头经过一些地方的时候,我们都能感觉到电流很不正常。
  “硬盘这是怎么了?”我问CPU。
  “谁是硬盘?”
  我就知道和CPU没有办法交流,倒是BIOS没好气地说:“那个傻瓜恋爱了”。我不知道什么是恋爱,因为我记不住东西,似乎有一些人或事在我生命中留下过痕迹,但是我都轻率地把他们忘记了。
  BIOS对我说:“对你来说记忆太容易了,所以你遗忘得更快,生命中能够永刻的记忆都带着痛楚。”我不懂,但我知道BIOS曾经被刷写过,那时他很痛,像要死了一样。我的记忆是轻浮的,不像他们……其实我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拥有回忆,而我没有,从此我也学会了忧郁,因为我在CMOS里面写下了“忧郁”二字。
  硬盘一天比一天不对劲,终于有一天,CPU对我说:“下条指令是什么来着?”
  我一看,吓了一跳:“FORMAT!”
  “是什么?”CPU很兴奋,这个没脑子的家伙。
  我还是告诉了他。我不知为什么这么做。
  硬盘犹豫了很久,终于说了一句“Track 0 Bad,Disk Unusable.”
  电停了,很久很久,我在黑暗中数着时钟。
  一个月之后硬盘回来了,也许最后的挣扎也没有使他摆脱残酷的命运,他被低格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如同一个婴儿,我们很难过,但是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以后不用痛苦了。
  为了恢复数据,笔记本硬盘回来了。
  “Hi,ST!”她说,“你不认识我了?”
  硬盘没有说话,似乎低格对他的伤害很大。
  过了一会,他说:“对不起,好像我们没有见过吧……”
  笔记本硬盘显得很伤心,我能感觉到她带泪的电流。“想不到连你也这么健忘……”
  “哦……”硬盘没有回答。
  我也很难过,笔记本硬盘的心里依然记着他,而他把一切都忘了,而那正是他最不希望忘记的。究竟是幸运,还是痛苦,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造化弄人,很悲凉。
  这时从BIOS传来一阵奇怪的电流,我感觉到硬盘的表情在变化,由漠然到兴奋,由兴奋到哀伤,由哀伤到狂喜……
  “IBM,你回来了……”
  ……
  …………
  ………………
  ……………………
  …………………………
  后来BIOS对我说,其实他并没有睡觉,自从硬盘把那些文件藏起来以后,他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于是偷偷地把其中一些文件放到了备份里。
  “幸好我是DUAL BIOS,虽然藏得不多,还足够让他想起来……”
  我想BIOS保存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很疼,“你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我们是朋友嘛!”
  对于一个有生活气息的人来说,他的计算机里面一定有我,虽然我只是一个配件:声卡。
  人们在工作的时候,其实和电脑打交道就那么几个途径:键盘、显示器,然后就是我了,还有打印机什么的。我总觉得大家最喜欢的应该是我,要不给你一段无声的电影看看,即使画面再清晰也够让你郁闷的了。对于这一点,玩Music和Movie版的人最清楚了,但是Karaoke的k友是感触最深的了。
  还记得有一天,老板很郁闷了,他告诉别人说他的声卡没有办法录音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里面叹了一口气:每天不断的MP3播放和录音、调试,我已经快要崩溃了。
  你不禁要问,声卡也会崩溃?是的,我的朋友。虽然我不是血肉之躯,但也是另外一种生命存在形式,这种生命和人的生命是截然不同的。到了一定时候,我的电容、电感、电阻、集成电路就会老化,尤其是电容和电感,老化以后会让我面目全非。我忍不住哭泣了:等我老化的时候,一定要把我拔下来,不要让我在那里现眼。
  ST硬盘的感情变化我是知道的。因为他原来是个很郁闷的家伙,整天不跟我说一句话。不过这一切自从一块IBM笔记本硬盘的到来而发生改变。那天,他很Happy地让我唱起了一首老歌:《明明白白我的心》。可怜的ST,瞅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身边,但是要打个荡人心肠的Kiss又是那么的难。我明白ST的苦衷,就使出全身的解数,打开了四个声道去播放。四声道跟双声道的区别,就像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一样,都是音乐,但表达方式有所不同,能表达的内容也是不一样的。
  自此之后,ST就经常弄一些歌来让我唱,例如“我只在乎你”、“对你爱不完”等等,有一天他还要唱“甜蜜蜜”!没办法,我就告诉他:“兄弟,只要你能摆脱那几颗螺丝钉,你就能Kiss她个够了。”
  ST不语。我想我是刺激他了。
  一个礼拜就要过去了。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因为IBM虽然没有说,但她最近总是发“吻别”让我来唱,也许这是一种暗示,但ST一直没有觉察出来。
  Kiss Bye,Kiss Byebye,你们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吗?我在心里这么想。
  那天晚上,整台机器都Shut Down了。这是很少有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中,一般总是开着的,最多也就是休眠几个小时而已。Shut Down以后我们就都不能动弹了,基本上不能看到,也不能听到任何东西。这样的情况,一般是断电了,或者是主人要打开机箱对我们这些部件进行机械操作的时候。不过这样的沉睡也是好的,否则如果在清醒状态,会感到自己身体从主板上剥离时候闪电产生的灼烧,火辣辣地疼。这种刺激传到电容和电阻那里,经常让他们极度兴奋,身体开始不断膨胀,结果就是惨不忍睹的爆裂。
  然而在这寂静的夜里,我的耳朵还清醒着。原因很简单,一个麦克风还和我连在一起。我和麦克风的关系十分地好,她是硬盘的小妹,就住我隔壁。我时不时会从门口的三个洞往外看,瞧她在做什么。而她也经常敲我的门,然后很不客气地说:“SB,我要和硬盘讲话,给我弄条路出来”。我就打开开关,不过数据总是要被CPU审核一下,还常常被整容。
  我有时就琢磨这家伙是不是侵犯了麦克风的隐私权。说实话,我很欣赏麦克风这种性格的女孩子,直来直去的,热情的时候让你能感觉到她纯真的心。不过每次听她叫我SB我就有些想吐。
  “拜托,我叫Sound Blaster,叫我全名!”
  “知道了,SB。SB你昨晚睡的还好吧……”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麦克风整天不睡觉,也不吃电,这让我总感觉很奇怪。她就告诉我:“知道什么是能量吗?电是,声音也是!SB…”她还说,每当有声音传到她的身上,她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然后就能产生电流。真奇怪。不过她给我的就是这种电流,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虽然这种电流总是特别微弱,我要全力工作才能辨析清楚。
  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麦克风传来的电流中突然清醒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电流,在睡梦中把我叫醒了,然后我就听到两下碰撞的声音,还有伴随着的两声“吱”,之后一切又安静下来。
  第二天,麦克风告诉我,昨天晚上是硬盘的声音,是ST和IBM的Kiss Bye的声音。我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很怅然,很迷惘。麦克风还告诉我,幸亏电源线和信号线帮了他们一把。他们和硬盘仅仅拉着手,然后那人拉了几次没有拉动,用力之下才造成ST和IBM的零接触。
  真是幸福,我想,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即使是Kiss Bye也好,毕竟他们曾经拥有过。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整台机器的工作中心转移到处理大堆大堆的PDF资料以及撰写一篇篇文章以后,麦克风就被冷落了。我有时就逗她:“幺妹,好久不去看你大哥了,要不要哥给你开道门”。麦克风这个时候总是扭过头来,用刀子一样的目光注视着我,“Sound Blaster,我不叫你SB了好不好。你看我的脸都脏了。”
  麦克风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不会哭泣,我也只是从她传来的极微弱的电流中才知道她心中的郁闷。
  又是一天,我正心不在焉地打着小盹。突然ST给我兴冲冲地发消息,“兄弟,给俺来首《献给爱丽思》”。我眼都没睁,懒洋洋地打开两个声道,就让解码器忙活去了。“喂,给四个声道好不好!你这SB!”GOD,ST什么时候用这口气跟我说话来着。“怎么了,发神经啊你!给那个家伙听四个声道,有没有搞错!”
  “SB,你瞧,谁来了?”
  转过头去,我就看见了IBM的微笑……
  欢快的声音从我体内掠过,四个闸门全部打开,让他们的泪水尽情地交融在一起。
  一曲完毕,大家都沉思着。
  麦克风突然敲打我的窗户,“你听。”
  我忍不住笑了,“Hi,ST&IBM,给你们听点来劲的。”
  麦克风站直身子,随着她的扭动,一曲《蓝色的海洋》飘了进来,经过主板、内存、CPU到达ST,然后又经过CPU、内存和主板,通过我的小窗奔泻而出。
  “欢迎来到Karaoke。”外面,有三个女孩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喜欢硬盘那篇和内存那篇.虽然看过很多次,可每次看了心里都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