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作战将星录(九) 李九龙

在1979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武汉军区54军162师转战于高平各战场，哪里危急哪里去，服从命令听指挥，表现出色，作风优良，战后被中央军委荣记集体三等功，成为了这次自卫还击作战中唯一被记三等功的师级单位。而指挥162师南征北战的主官，就是该师师长李九龙。

李九龙，河北省丰润县人，1929年3月出生。1943年，14岁的李九龙就走上了革命道路，在地下党组织领导的农民协会中担任了地下交通员。1945年8月，李九龙参加了八路军，在冀东军区第57团3连当了一名战士。1945年11月，组建了冀热辽军区第27旅，李九龙被编入70团4连当战士。1946年1月，第27旅改称热辽纵队第27旅，70团2营带4、5连被编入了辽西支队，李九龙担任了辽西支队2大队4中队副班长。第27旅后来并入热东军分区，李九龙又担任了十八分区独立营1连通信员。1947年8月，东北民主联军第8纵队成立，李九龙被编入24师72团1连担任副班长。8纵司令员就是后来的开国上将黄永胜，以能打能玩著称。李九龙身材高大，作战勇敢，先后参加了四平战役、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在部队中相继升为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在1948年1月攻打新立屯国军第49军26师的战斗中，李九龙担任1连爆破组组长，连续炸开了敌军设置的数道障碍，为部队打开了进攻通道。战斗中他的左肩被美制手雷炸伤，3块弹片留在体内没有取出，伴随他走完了一生。战后他被授予了“爆破能手”称号，并记大功一次。在1949年1月的天津战役中，时为3连排长的李九龙仍然担任爆破组组长，带领全组连续爆破30多次，从近百米的障碍带中打开了一条3米宽的通道。战斗中爆破组成员二死一伤，李九龙的背部也被子弹打穿。在继续冲击时，3连连长负伤，李九龙被任命为代理连长指挥战斗。他带伤率3连向城内猛插，快速消灭了工学院内的守敌，并提前攻到了东西集团的会合点金汤桥。战后，李九龙荣立大功一次，被授予“勇敢奖章”一枚和“爆破能手”称号，并升为了3连副连长。

1949年渡江战役后，李九龙已是四野第45军135师405团2连连长。135师的师长就是名将丁盛，外号“丁大胆”。李九龙所在的2连则军史辉煌，是全团排名第一的红军连。在当年9月至10月的衡宝战役中，丁盛率135师大胆插入敌后，顶住了白崇禧部5个师兵力的猛烈进攻，坚决拖住敌人，为四野大部队分割围歼桂系主力赢得了战机。在随后的围歼战中，135师猛打猛冲，歼灭了号称“钢七军”的桂系精锐第7军军部和172师师部及2个团共计5531人。战后，135师405团荣获“猛虎扑羊群”锦旗，为以后的162师赢得了“中原猛虎师”的美誉。

在此次战役中，李九龙率2连随团主力冒雨连续行军36小时，及时插到祁阳黄土铺一带，截住了桂系第7军军部和172师主力。405团团长韦统泰果敢指挥全团9个连同时向设在杉木冲的第7军军部发起进攻。李九龙带领2连和兄弟连队一起迅猛冲入敌阵，将桂军切成数段，各个围歼。在激烈的战斗中，2连与敌短兵相接，全连被分成了18段，人自为战，组自为战，哪里有战斗哪里去，与桂军在每一块稻田、每一条水沟、每一栋房屋处反复争夺。打到后来，李九龙的右臂中弹，指导员负伤，1排长、2排长、3排长负伤，12名班长牺牲了11名，全连只剩下了33人。这时战斗骨干就主动出来代理指挥，全连前仆后继，继续歼敌。李九龙带领通信员、卫生员杀入敌群，硬是俘虏了30余名敌军。战斗结束时，“钢七军”的军部已被打瘫，俘获了第7军副军长凌云上、参谋长邓达芝等8名将官，第7军军长李本一只身逃脱。2连战斗到只剩21人，打垮了第7军军部直属的警卫营、通信营，共俘敌220余人。战后，全连集体立大功一次，并荣获“战斗好，纪律好，巩固部队好”称号。李九龙荣立大功两次，荣获“战斗英雄”称号，并被授予“英雄奖章”一枚。苏联著名作家西蒙诺夫和新华社记者专程到部队采访，并以2连的英雄事迹为主要素材，写出了《战斗中的新中国》、《十月的阳光》等文章，向国内外作了报道。

1950年，李九龙升任135师副营长。1952年10月，第45军撤销，军部及134师（欠400团）、135师与第44军130师、134师391团合编组建为第54军。1953年2月，第54军赴朝参战。1953年7月13日夜，志愿军20兵团发起了金城战役。135师配属第67军为主力的中集团，由庆坡山向梨船洞、金城川之敌发起攻击。李九龙这时已是135师404团1营营长，奉命率部担任前卫穿插营，沿金城川向制高点梨船洞进攻。

战斗打响后，李九龙率1营紧跟中集团第一梯队前进，向梨船洞敌后猛插。经连夜冒雨前进，1营于14日黄昏通过金城川铁桥，占领了梨船洞南山大无名高地。韩军很快出动兵力向1营反击，李九龙指挥1营依托阵地坚守，掩护团主力过江。战至深夜，1营成功打退了韩军的反击。在1营掩护下，404团主力也渡过金城川，占领了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随后奉命巩固阵地，协同友邻部队打敌反击。从15日开始，韩军在美军飞机和炮兵的掩护下，向左翼东集团占领的黑云吐岭西北山及404团的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实施反击。战斗异常激烈，坚守巨室里北山正面的404团2营与韩军反复争夺，伤亡很大。为支援2营战斗，李九龙指挥3连前出，与7连协同占领了巨室里北山左侧后的0182（阵地编号，下同）、0184、4081等一线阵地，坚决消灭企图从这里突破的韩军，并以火力支援巨室里北山正面战斗。17日10时，美军出动10余架飞机炸断了金城川铁桥，404团与后方的联系通道中断，形势更加险恶。19日，韩军又出动2个营兵力，在13辆坦克和16架飞机的火力支援下，向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猛扑。下午14时，韩军暂时攻占了右翼第67军200师599团部队防守的602.2高地，随即居高临集中兵力攻击巨室里北山阵地。战至黄昏，在众寡悬殊、缺乏弹药的情况下，404团相继丢掉了巨室里北山主峰及0182、4081一线部分阵地。防守0182、4084阵地的3连在战斗中打得非常艰苦，连长、1排长、3排长牺牲，指导员和随连指挥的副营长负伤，全连伤亡过半。

19日中午，李九龙奉团命令组织部队，准备于入夜后向巨室里北山阵地实施反击。黄昏时，还没等到反击战斗打响，韩军又向3连阵地发起了进攻。3连与敌浴血奋战，打到全连只剩下11个人。2排长麻俊坤代理连长指挥，在先后4次负伤、双腿被打断的情况下，仍忍着剧痛趴在阵地上指挥，连续击退了韩军的10多次冲击。当韩军终于冲上阵地时，他毅然拉响了反坦克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战后，麻俊坤被志愿军总部追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李九龙闻讯后立即带领2连杀上阵地，一举将冲上来的韩军又赶了下去。在精心组织了步炮协同后，19日夜，李九龙指挥1个加强连发起进攻，经过与敌反复争夺，终于夺回了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此后李九龙指挥1营顽强守卫阵地，又打退了韩军从连到营的几十次冲击。一直打到停战，整个巨室里北山一线，只丢掉了一个阵地。在金城战役中，李九龙指挥1营连续作战7昼夜，击退了韩军的50多次进攻，歼敌2000余人，击毁敌坦克3辆。战后，3连荣立集体一等功，1连受嘉奖一次，李九龙受嘉奖一次。

第54军于停战后驻防朝鲜，协助朝鲜人民进行战后建设。直到1958年5月至7月，第54军才奉命于全军最后一批撤回国内。在此期间，李九龙先后升任了第54军135师副团长、师司令部侦察科科长、副团长、代团长等职。1955年全军授衔，李九龙被授予少校军衔，荣获三级解放勋章。从朝鲜回国后，李九龙于1961年晋升为中校军衔。1962年，李九龙被任命为第54军炮兵团团长。1963年1月，135师被中央军委确认为全国战备值班师。1968年，李九龙升任第54军135师副师长兼参谋长。1969年12月，135师改番号为第54军162师。1970年，李九龙正式升任为第54军162师师长。

李九龙体魄魁梧，仪表威严，不苟言笑，平时都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姿态，甚至有点杀气腾腾。他治军极严，讲求规范。军队条令怎么要求，部队就要怎么养成。路怎么走，歌怎么唱，内务如何整，枪械如何放，都一一规范，力求做到整齐划一，谁也不能搞特殊化。在平时训练上，他强调从实战出发，从难从严，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他刚接任162师师长的时候，部队因为受文革大环境影响，政治学习较多，训练较少，军事素质水平不高。李九龙立即给全师官兵来了个下马威，突然搞起了野营拉练，加大了训练量和训练强度。他提出不但要训练部队长途奔袭的耐力，还要训练部队的耐寒能力和耐饥饿能力。在长久不练的几百里野营拉练中，部队官兵的体力消耗都很大，有些跟不上。好不容易停下来开始做饭，还没等做好，出发的命令就又来了，战士们只好抓几把半生不熟的饭边吃边行军。这样几次拉练搞下来，很多官兵就受不了了，不禁怨声连连。而李九龙不管这个，坚持不懈地抓训练。寒冬腊月也照样拉练不误，部队顶着风雪搞昼夜兼程奔袭180里。盛夏酷暑中，搞长途山地行军，官兵们都气喘吁吁，汗如水洗。这样的训练坚持搞下来，部队稀稀拉拉的作风不见了，代之的是正视训练，敢于吃苦。除了抓训练外，李九龙还注重平时的实效，经常深入部队搞突然检查，并常用紧急集合的方式来检验部队的反映速度。时间长了，官兵们就都明白了，在李师长手下当兵，不长点真本事是混不下去的。而162师官兵的军事素质，就是在这样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中一点点练出来的。

从严治军是李九龙的优点，而要求过苛则就不一定是优点了。他平时非常严肃，讲话都很简洁。但是只要抓到有人不符合他的要求，训起人来是丝毫不留情面。在和干部谈话时，在给部队讲话时，李九龙往往架子十足，甚至有些盛气凌人。他行事果断，下了命令就要执行，对于不同意见往往不加理会，比较独断专行，还常常挖苦人，弄得很多人都比较怕他，对他敬而远之。李九龙对军风纪要求极严，连头发和指甲多长、鞋带怎么系都要求整齐划一。时间长了，自然不少人就有了微词，认为他不抓大事，老是抓头发、鞋带。李九龙在162师师长的位子上一干就是10年，既带出了一支好部队，也给很多部下留下了复杂的感受。

1978年3月，李九龙被选调到北京红山口的军事学院高级系学习。1979年元旦过后，李九龙突然接到命令赶回了部队。根据中央军委在1978年12月31日作战会议上的决定，武汉军区第54军立即进入一级战备，开始进行临战准备，待命执行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任务。李九龙回到162师后，很快召开了全师团以上和师直属机关干部战备动员会议。据参会人员后来透露说,李九龙作动员报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李九龙又回来了！”其不怒自威之态毕露无遗。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李九龙组织全师进行了形势教育和政治思想动员，狠抓了临战训练，并制订了铁路和摩托化开进方案。2月12日，162师奉命分乘20个列车从河南驻地出发，向广西前线开进。2月17日，全师到达广西宁明、龙州地区集结。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的设想，162师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准备协助东集团55军投入凭祥方向作战。

(待续)


在1979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武汉军区54军162师转战于高平各战场，哪里危急哪里去，服从命令听指挥，表现出色，作风优良，战后被中央军委荣记集体三等功，成为了这次自卫还击作战中唯一被记三等功的师级单位。而指挥162师南征北战的主官，就是该师师长李九龙。

李九龙，河北省丰润县人，1929年3月出生。1943年，14岁的李九龙就走上了革命道路，在地下党组织领导的农民协会中担任了地下交通员。1945年8月，李九龙参加了八路军，在冀东军区第57团3连当了一名战士。1945年11月，组建了冀热辽军区第27旅，李九龙被编入70团4连当战士。1946年1月，第27旅改称热辽纵队第27旅，70团2营带4、5连被编入了辽西支队，李九龙担任了辽西支队2大队4中队副班长。第27旅后来并入热东军分区，李九龙又担任了十八分区独立营1连通信员。1947年8月，东北民主联军第8纵队成立，李九龙被编入24师72团1连担任副班长。8纵司令员就是后来的开国上将黄永胜，以能打能玩著称。李九龙身材高大，作战勇敢，先后参加了四平战役、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在部队中相继升为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在1948年1月攻打新立屯国军第49军26师的战斗中，李九龙担任1连爆破组组长，连续炸开了敌军设置的数道障碍，为部队打开了进攻通道。战斗中他的左肩被美制手雷炸伤，3块弹片留在体内没有取出，伴随他走完了一生。战后他被授予了“爆破能手”称号，并记大功一次。在1949年1月的天津战役中，时为3连排长的李九龙仍然担任爆破组组长，带领全组连续爆破30多次，从近百米的障碍带中打开了一条3米宽的通道。战斗中爆破组成员二死一伤，李九龙的背部也被子弹打穿。在继续冲击时，3连连长负伤，李九龙被任命为代理连长指挥战斗。他带伤率3连向城内猛插，快速消灭了工学院内的守敌，并提前攻到了东西集团的会合点金汤桥。战后，李九龙荣立大功一次，被授予“勇敢奖章”一枚和“爆破能手”称号，并升为了3连副连长。

1949年渡江战役后，李九龙已是四野第45军135师405团2连连长。135师的师长就是名将丁盛，外号“丁大胆”。李九龙所在的2连则军史辉煌，是全团排名第一的红军连。在当年9月至10月的衡宝战役中，丁盛率135师大胆插入敌后，顶住了白崇禧部5个师兵力的猛烈进攻，坚决拖住敌人，为四野大部队分割围歼桂系主力赢得了战机。在随后的围歼战中，135师猛打猛冲，歼灭了号称“钢七军”的桂系精锐第7军军部和172师师部及2个团共计5531人。战后，135师405团荣获“猛虎扑羊群”锦旗，为以后的162师赢得了“中原猛虎师”的美誉。

在此次战役中，李九龙率2连随团主力冒雨连续行军36小时，及时插到祁阳黄土铺一带，截住了桂系第7军军部和172师主力。405团团长韦统泰果敢指挥全团9个连同时向设在杉木冲的第7军军部发起进攻。李九龙带领2连和兄弟连队一起迅猛冲入敌阵，将桂军切成数段，各个围歼。在激烈的战斗中，2连与敌短兵相接，全连被分成了18段，人自为战，组自为战，哪里有战斗哪里去，与桂军在每一块稻田、每一条水沟、每一栋房屋处反复争夺。打到后来，李九龙的右臂中弹，指导员负伤，1排长、2排长、3排长负伤，12名班长牺牲了11名，全连只剩下了33人。这时战斗骨干就主动出来代理指挥，全连前仆后继，继续歼敌。李九龙带领通信员、卫生员杀入敌群，硬是俘虏了30余名敌军。战斗结束时，“钢七军”的军部已被打瘫，俘获了第7军副军长凌云上、参谋长邓达芝等8名将官，第7军军长李本一只身逃脱。2连战斗到只剩21人，打垮了第7军军部直属的警卫营、通信营，共俘敌220余人。战后，全连集体立大功一次，并荣获“战斗好，纪律好，巩固部队好”称号。李九龙荣立大功两次，荣获“战斗英雄”称号，并被授予“英雄奖章”一枚。苏联著名作家西蒙诺夫和新华社记者专程到部队采访，并以2连的英雄事迹为主要素材，写出了《战斗中的新中国》、《十月的阳光》等文章，向国内外作了报道。

1950年，李九龙升任135师副营长。1952年10月，第45军撤销，军部及134师（欠400团）、135师与第44军130师、134师391团合编组建为第54军。1953年2月，第54军赴朝参战。1953年7月13日夜，志愿军20兵团发起了金城战役。135师配属第67军为主力的中集团，由庆坡山向梨船洞、金城川之敌发起攻击。李九龙这时已是135师404团1营营长，奉命率部担任前卫穿插营，沿金城川向制高点梨船洞进攻。

战斗打响后，李九龙率1营紧跟中集团第一梯队前进，向梨船洞敌后猛插。经连夜冒雨前进，1营于14日黄昏通过金城川铁桥，占领了梨船洞南山大无名高地。韩军很快出动兵力向1营反击，李九龙指挥1营依托阵地坚守，掩护团主力过江。战至深夜，1营成功打退了韩军的反击。在1营掩护下，404团主力也渡过金城川，占领了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随后奉命巩固阵地，协同友邻部队打敌反击。从15日开始，韩军在美军飞机和炮兵的掩护下，向左翼东集团占领的黑云吐岭西北山及404团的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实施反击。战斗异常激烈，坚守巨室里北山正面的404团2营与韩军反复争夺，伤亡很大。为支援2营战斗，李九龙指挥3连前出，与7连协同占领了巨室里北山左侧后的0182（阵地编号，下同）、0184、4081等一线阵地，坚决消灭企图从这里突破的韩军，并以火力支援巨室里北山正面战斗。17日10时，美军出动10余架飞机炸断了金城川铁桥，404团与后方的联系通道中断，形势更加险恶。19日，韩军又出动2个营兵力，在13辆坦克和16架飞机的火力支援下，向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猛扑。下午14时，韩军暂时攻占了右翼第67军200师599团部队防守的602.2高地，随即居高临集中兵力攻击巨室里北山阵地。战至黄昏，在众寡悬殊、缺乏弹药的情况下，404团相继丢掉了巨室里北山主峰及0182、4081一线部分阵地。防守0182、4084阵地的3连在战斗中打得非常艰苦，连长、1排长、3排长牺牲，指导员和随连指挥的副营长负伤，全连伤亡过半。

19日中午，李九龙奉团命令组织部队，准备于入夜后向巨室里北山阵地实施反击。黄昏时，还没等到反击战斗打响，韩军又向3连阵地发起了进攻。3连与敌浴血奋战，打到全连只剩下11个人。2排长麻俊坤代理连长指挥，在先后4次负伤、双腿被打断的情况下，仍忍着剧痛趴在阵地上指挥，连续击退了韩军的10多次冲击。当韩军终于冲上阵地时，他毅然拉响了反坦克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战后，麻俊坤被志愿军总部追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李九龙闻讯后立即带领2连杀上阵地，一举将冲上来的韩军又赶了下去。在精心组织了步炮协同后，19日夜，李九龙指挥1个加强连发起进攻，经过与敌反复争夺，终于夺回了巨室里北山一线阵地。此后李九龙指挥1营顽强守卫阵地，又打退了韩军从连到营的几十次冲击。一直打到停战，整个巨室里北山一线，只丢掉了一个阵地。在金城战役中，李九龙指挥1营连续作战7昼夜，击退了韩军的50多次进攻，歼敌2000余人，击毁敌坦克3辆。战后，3连荣立集体一等功，1连受嘉奖一次，李九龙受嘉奖一次。

第54军于停战后驻防朝鲜，协助朝鲜人民进行战后建设。直到1958年5月至7月，第54军才奉命于全军最后一批撤回国内。在此期间，李九龙先后升任了第54军135师副团长、师司令部侦察科科长、副团长、代团长等职。1955年全军授衔，李九龙被授予少校军衔，荣获三级解放勋章。从朝鲜回国后，李九龙于1961年晋升为中校军衔。1962年，李九龙被任命为第54军炮兵团团长。1963年1月，135师被中央军委确认为全国战备值班师。1968年，李九龙升任第54军135师副师长兼参谋长。1969年12月，135师改番号为第54军162师。1970年，李九龙正式升任为第54军162师师长。

李九龙体魄魁梧，仪表威严，不苟言笑，平时都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姿态，甚至有点杀气腾腾。他治军极严，讲求规范。军队条令怎么要求，部队就要怎么养成。路怎么走，歌怎么唱，内务如何整，枪械如何放，都一一规范，力求做到整齐划一，谁也不能搞特殊化。在平时训练上，他强调从实战出发，从难从严，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他刚接任162师师长的时候，部队因为受文革大环境影响，政治学习较多，训练较少，军事素质水平不高。李九龙立即给全师官兵来了个下马威，突然搞起了野营拉练，加大了训练量和训练强度。他提出不但要训练部队长途奔袭的耐力，还要训练部队的耐寒能力和耐饥饿能力。在长久不练的几百里野营拉练中，部队官兵的体力消耗都很大，有些跟不上。好不容易停下来开始做饭，还没等做好，出发的命令就又来了，战士们只好抓几把半生不熟的饭边吃边行军。这样几次拉练搞下来，很多官兵就受不了了，不禁怨声连连。而李九龙不管这个，坚持不懈地抓训练。寒冬腊月也照样拉练不误，部队顶着风雪搞昼夜兼程奔袭180里。盛夏酷暑中，搞长途山地行军，官兵们都气喘吁吁，汗如水洗。这样的训练坚持搞下来，部队稀稀拉拉的作风不见了，代之的是正视训练，敢于吃苦。除了抓训练外，李九龙还注重平时的实效，经常深入部队搞突然检查，并常用紧急集合的方式来检验部队的反映速度。时间长了，官兵们就都明白了，在李师长手下当兵，不长点真本事是混不下去的。而162师官兵的军事素质，就是在这样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中一点点练出来的。

从严治军是李九龙的优点，而要求过苛则就不一定是优点了。他平时非常严肃，讲话都很简洁。但是只要抓到有人不符合他的要求，训起人来是丝毫不留情面。在和干部谈话时，在给部队讲话时，李九龙往往架子十足，甚至有些盛气凌人。他行事果断，下了命令就要执行，对于不同意见往往不加理会，比较独断专行，还常常挖苦人，弄得很多人都比较怕他，对他敬而远之。李九龙对军风纪要求极严，连头发和指甲多长、鞋带怎么系都要求整齐划一。时间长了，自然不少人就有了微词，认为他不抓大事，老是抓头发、鞋带。李九龙在162师师长的位子上一干就是10年，既带出了一支好部队，也给很多部下留下了复杂的感受。

1978年3月，李九龙被选调到北京红山口的军事学院高级系学习。1979年元旦过后，李九龙突然接到命令赶回了部队。根据中央军委在1978年12月31日作战会议上的决定，武汉军区第54军立即进入一级战备，开始进行临战准备，待命执行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任务。李九龙回到162师后，很快召开了全师团以上和师直属机关干部战备动员会议。据参会人员后来透露说,李九龙作动员报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李九龙又回来了！”其不怒自威之态毕露无遗。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李九龙组织全师进行了形势教育和政治思想动员，狠抓了临战训练，并制订了铁路和摩托化开进方案。2月12日，162师奉命分乘20个列车从河南驻地出发，向广西前线开进。2月17日，全师到达广西宁明、龙州地区集结。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的设想，162师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准备协助东集团55军投入凭祥方向作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