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1946.2.3通化事件(转自天涯论坛—煮酒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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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近代风云]震惊中外的“通化事件”
原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93517.shtml

一夜之间,一千多具尸体——
震惊中外的“通化事件”。

1946年2月2日,农历大年初一。北国的明珠——山城通化,是一片喜气,热闹非凡。老百姓正在兴高采烈的欢度着一个特殊的春节。这春节,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这有什么特殊的呢?这可是被日本奴役了14年,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啊,那可真是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啊。可就在第二天,2月3日凌晨四点,街上的路灯和家家户户守岁的长明灯,忽然连续闪灭了三次,市中心玉皇山方向,狼烟突起,寂静的夜空,枪声大作,全市一片混乱。国民党反动派和日寇图谋“复兴”势力勾结的反革命武装暴乱,开始了。
这就是惊心动魄、震惊中外的,历史上称作通化“二.三事件”。
有点儿历史常识的咱们都知道,1945年8月15日,日本不就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吗?怎么到了1946年的2月3日,又和国民党反动派勾搭一块儿去了,还掺和掺和跑通化去整出个武装暴乱呢?
这事儿咱们还得通化的地理环境说起。通化地处吉林省东南部的长白山区,是通往沈阳、长春、吉林、白山、集安的交通要地。这个集安那就更不一般了,与朝鲜半岛一江之隔,当时的朝鲜半岛可都是日本的殖民地啊,踏过朝鲜半岛这块跳板,那可就到了日本列岛了啊。早在苏联没对日本宣战之前,日本的指挥高层就已经意识到了通化在满洲国的重要战略地位,甚至指示说,即使放弃满洲国的四分之三,也要确保通化这个战略要地,这样就能使日本的关东军进可抵御苏联的进攻,退可龟缩于朝鲜半岛。而在苏联正式对日宣战后,日本关东军就放弃了地形不利的长春,就是他们当时所谓的满洲国首都——新京,退到了长白山区,重点防御通化,企图利用山区有利的地形来阻挡苏联红军的机械化兵团。
这样一来,由哈尔滨、长春、吉林、白城、通辽地区的难民、战败的日本兵以及关东军的军官家属,一股脑的全涌向了通化,加上那些自以为咱们中国东北已经成为他们国土,“得得嗖嗖”地跑通化来定居的日本侨民和商人,当时通化的日本人那是海了去了。这些都构成了“二.三”暴乱的人员基础。原题:[近代风云]震惊中外的“通化事件”
原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93517.shtml

一夜之间,一千多具尸体——
震惊中外的“通化事件”。

1946年2月2日,农历大年初一。北国的明珠——山城通化,是一片喜气,热闹非凡。老百姓正在兴高采烈的欢度着一个特殊的春节。这春节,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这有什么特殊的呢?这可是被日本奴役了14年,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啊,那可真是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啊。可就在第二天,2月3日凌晨四点,街上的路灯和家家户户守岁的长明灯,忽然连续闪灭了三次,市中心玉皇山方向,狼烟突起,寂静的夜空,枪声大作,全市一片混乱。国民党反动派和日寇图谋“复兴”势力勾结的反革命武装暴乱,开始了。
这就是惊心动魄、震惊中外的,历史上称作通化“二.三事件”。
有点儿历史常识的咱们都知道,1945年8月15日,日本不就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吗?怎么到了1946年的2月3日,又和国民党反动派勾搭一块儿去了,还掺和掺和跑通化去整出个武装暴乱呢?
这事儿咱们还得通化的地理环境说起。通化地处吉林省东南部的长白山区,是通往沈阳、长春、吉林、白山、集安的交通要地。这个集安那就更不一般了,与朝鲜半岛一江之隔,当时的朝鲜半岛可都是日本的殖民地啊,踏过朝鲜半岛这块跳板,那可就到了日本列岛了啊。早在苏联没对日本宣战之前,日本的指挥高层就已经意识到了通化在满洲国的重要战略地位,甚至指示说,即使放弃满洲国的四分之三,也要确保通化这个战略要地,这样就能使日本的关东军进可抵御苏联的进攻,退可龟缩于朝鲜半岛。而在苏联正式对日宣战后,日本关东军就放弃了地形不利的长春,就是他们当时所谓的满洲国首都——新京,退到了长白山区,重点防御通化,企图利用山区有利的地形来阻挡苏联红军的机械化兵团。
这样一来,由哈尔滨、长春、吉林、白城、通辽地区的难民、战败的日本兵以及关东军的军官家属,一股脑的全涌向了通化,加上那些自以为咱们中国东北已经成为他们国土,“得得嗖嗖”地跑通化来定居的日本侨民和商人,当时通化的日本人那是海了去了。这些都构成了“二.三”暴乱的人员基础。
一  1946年2月2日,农历大年初一。北国的明珠——山城通化,是一片喜气,热闹非凡。老百姓正在兴高采烈的欢度着一个特殊的春节。这春节,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这有什么特殊的呢?这可是被日本奴役了14年,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啊,那可真是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啊。可就在第二天,2月3日凌晨四点,街上的路灯和家家户户守岁的长明灯,忽然连续闪灭了三次,市中心玉皇山方向,狼烟突起,寂静的夜空,枪声大作,全市一片混乱。国民党反动派和日寇图谋“复兴”势力勾结的反革命武装暴乱,开始了。  这就是惊心动魄、震惊中外的,历史上称作通化“二.三事件”。  有点儿历史常识的咱们都知道,1945年8月15日,日本不就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吗?怎么到了1946年的2月3日,又和国民党反动派勾搭一块儿去了,还掺和掺和跑通化去整出个武装暴乱呢?  这事儿咱们还得通化的地理环境说起。通化地处吉林省东南部的长白山区,是通往沈阳、长春、吉林、白山、集安的交通要地。这个集安那就更不一般了,与朝鲜半岛一江之隔,当时的朝鲜半岛可都是日本的殖民地啊,踏过朝鲜半岛这块跳板,那可就到了日本列岛了啊。早在苏联没对日本宣战之前,日本的指挥高层就已经意识到了通化在满洲国的重要战略地位,甚至指示说,即使放弃满洲国的四分之三,也要确保通化这个战略要地,这样就能使日本的关东军进可抵御苏联的进攻,退可龟缩于朝鲜半岛。而在苏联正式对日宣战后,日本关东军就放弃了地形不利的长春,就是他们当时所谓的满洲国首都——新京,退到了长白山区,重点防御通化,企图利用山区有利的地形来阻挡苏联红军的机械化兵团。  这样一来,由哈尔滨、长春、吉林、白城、通辽地区的难民、战败的日本兵以及关东军的军官家属,一股脑的全涌向了通化,加上那些自以为咱们中国东北已经成为他们国土,“得得嗖嗖”地跑通化来定居的日本侨民和商人,当时通化的日本人那是海了去了。这些都构成了“二.三”暴乱的人员基础。  这关东军本想着据守通化,企图卷土重来,所以在通化地区储备了大量的武器、物资。可没成想,老家挨了两发原子弹,日本天皇投降了。投降了,就得缴械啊,那缴械他不情愿啊,不情愿怎么办?销毁!销毁哪那么容易啊,老百姓不干了,上去就抢啊,不给就揍你。不讲理?你欺压了我们14年了,你们讲理了吗?这销毁是不行了,咋整呢?干脆裹上油布,就地掩埋,为啥?一来是怕咱们中国人把武器拿过去打他们,二来,他们还想着,哪天起出来,再弄点事儿。这武器呢,后来一部分被八路军起出来了,一部分被日本人起出来了成了“二.三”暴乱的武器基础。  在当时的通化,还有这样比较有意思的事。那些一开始觉着自己是优等民族,跑中国来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日本人,突然一下就完了。他们心目中那伟大的日本天皇一宣布投降啊,立马全是霜打的茄子,蔫儿了;掰了棒子的苞米,杆儿了;牛肚子叫街,懵门儿了,景德镇关板儿,没词儿了。怎么呢?撑腰的没了。这撑腰的没了,他们也不敢得瑟了,社会地位那更是急转直下,一日千里啊。他们那日本钱也不好使了,你想来俩鸡蛋,弄梓儿挂面,呵呵,不好意思,拿东西换。日本妇女,一个个都把头发剪了,锅底灰和稀泥,往脸上这顿抹呀,咋的?她怕她们家老爷们在外边犯下的罪行,反过来整她们身上。这家里边值钱的东西都换了吃的了,也架不住坐吃山空啊,都出去打工赚钱了。有点技术的还行,没技术的干点啥呢?给农民打短工吧。哎,过去你让我们给你修炮楼,这回你给我当牲口吧。这种情况下,日本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自发组织了“日本人居留民会”,处理各地涌入通化的难民和内部事务,并且还组成了自卫团,这也就形成了后来“二.三”暴乱的社会基础。  这生活上日子不好过,他们心里肯定不得劲啊。心里不得劲,还不敢嚷嚷,那咋整呢?不有那么一句歌词吗,“夜半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这些日本难民盼什么呢?他们就就盼着,日本关东军能再出来起事儿,再出来为他们撑腰,再让他们耀武扬威,吆五喝六。没事就一块儿合计,这关东军要是能出来,保护咱们日本人,那多尿性哈。你也说,他也说,再一起这么以讹传讹,就传成了,关东军现在就在长白山呢,马上就要进驻通化啦。这些不满情绪和这些谣言,就形成了“二.三”暴乱的思想基础。  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各种基础都有了,就差个领头的了。这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啊。果真就有这么一个日本人,在“二.三”暴乱中起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作用。这个人,在“八.一五”光复后隐姓埋名,就藏在通化石人沟林子头矿区,当时是五十多岁,小矮个儿,秃脑瓜顶,黄脸膛,平时穿个藏青色的中国便服,上身穿个小短棉袄,下身嘟噜着一个大棉裤,还露出半截白裤腰。别看他穿得窝囊地,邋遢地,不起眼,他就是日蒋勾结的通化“二.三”暴乱中的头号罪犯,藤田实彦。这个藤田实彦在“二.三” 暴乱的预谋过程中,曾被国民党南部先遣军司令长官莫德惠上将委任为通化前进区司令长官。那么当时的通化滞留的日本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任命这个藤田呢?  说起这个藤田啊,来头可不小啊,曾经作为日军某独立轻装甲车第二中队中队长参加过攻打南京的战役,在南京战役中他是率先攻城,然后是堵截从南京城里逃出的中国军队,立下赫赫战功;南京战役后,他晋升为内阁情报局第三课中佐课长,再任伪满洲国公主岭战车学校教官;1944年奉调北满,担任日本关东军第一师团联队长,到了日本宣布投降的时候,他已经是日本关东军125师团大佐参谋长了。当时这个藤田实彦大佐在电话中听取天皇投降诏书时,当时就和负责传达的关东军总司令部作战参谋草地贞吾急眼了。说啥也不服从军令,死活也不投降。那个草地参谋也没示弱,就一句话,你不服从军令,逮捕你。这藤田一听逮捕,害怕了,假模假式的表示服从了。  赶到关东军125师团长今利龙雄中将召开部队长会议的时候,这个老藤田,又炸刺儿了。再次表示强烈反对停战和解散部队,呜嗷地在那叫嚣啊,什么“天皇的投降诏书是假的”,什么“师团应该立即退守长白山与苏联红军战斗”,什么“不是我死,就是我砍掉斯大林的脑袋”,和他一起的“主战派”还有个步兵联队联队长濑川大佐也是随声附和。可这个今利龙熊师团长没惯他毛病,加之大多数“终战派”的军官,一致同意:服从天皇命令,无条件投降。  这么一来,125师团可就乱了套喽。怎么呢?他们害怕啊,怕啥?你投降了,你可就是战俘了,那可就手无寸铁、任人宰割了。当初你们怎么对待别人的,这回人家就得反过来对待你呀,这帮双手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日本军人能不怕吗?通信设备也砸了,军马也杀了,天天都有逃跑的。“主战派”和“终战派”平时就有摩擦,这回矛盾更深了,内讧不断啊。那个主战的濑川大佐,本想不服从命令,率部抵抗。没成想啊,让手下的一个“终战派”的下士官,“吧唧”一枪给打死了,紧跟着又一个“主战派”的下士官,“吧唧”一枪把这个“终站派”的打死了。  这个老藤田一看濑川被部下给打死了,这回肝颤了,带了家属和亲信,卷了钱款和粮食,连夜动用一辆军用卡车,“喀呲呲——呜——”脚底抹油,人家蹽了。蹽哪去了呢?满洲炼铁株式会社二道江东边道支社下属的石人矿业所。就是咱们前面说到的石人沟林子头。  这个日本关东军125师团的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仅仅就是怕被当作战俘被送往西伯利亚吗?不尽然。这个老藤田啊,当时就有“东山再起”的企图,为日本军国主义和伪满洲国小朝廷的复兴保存实力,心里合计着没准啥时候时机成熟了,他要卷土重来。  咱们下回再说。


二  上回书说到,通化“二.三暴乱”中的头号罪犯,日本关东军125师团的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没有接受缴械投降,统一整编,带领着家属和亲信,藏到了通化的石人沟,等待时机,准备卷土重来。你一个战败的军人,在逃的战犯,就算你是个一尺长的泥鳅羔子,你能掀起多大的浪啊?可这暴乱又是怎么整起来的呢?这俗话说得好啊,“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到这个时候,“二.三事件”的二号罪犯,应该出场了,谁呢?孙耕尧。  提起这个孙耕尧,那可费点唾沫星子了。这个孙耕尧,字际虞,化名耕晓。通化本地人,生于1900年。奉天省立东边林科高级中学毕业,东北大学理工科肄业。别看人家肄业,也就是毕业考试不及格,但混得还是相当的霸道啊。1932年任伪通化县教育研究会中等部国语科主任,县立女子师范讲习科教员、佟江中学教务主任,代理校长、伪通化省地方职员训练所所长。到了后来,那更厉害了,王道书院院长。  这个王道书院,咱们有必要再嘚吧嘚吧。伪满康德皇帝,也就是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大家都知道,他是日本关东军操纵的傀儡啊。虽说是傀儡啊,但心里边多少还合计点正事,啥呢?就是总合计啊,有朝一日,他要恢复大清。他的老师、国务总理大臣郑孝胥是深知其怀啊,就上折呈奏,在国都新京,就是现在的长春,成立以教育“四书五经”为主的王道大学。考虑长白山脉是清始祖努尔哈赤的发祥地,通化省那就是重点了。所以在通化山城设立中学程度的王道书院,广招学员,然后推而广之,向各省普及,四年毕业后,再报考王道大学,优先录取。也就是说了,上了王道书院,基本就是相当于保送进王道大学了,因为重点的不是分数,而是灌输忠君思想,培养忠君骨干。说白了就是要培养一批效忠皇帝的接班人。郑孝胥故世后,继任的总理大臣张景惠,还挺够意思,继承了衣钵,亲抓王道书院。任命当时伪满洲国通化省省长杨乃时兼任通化王道书院院长。可日本宣布投降,伪满洲国倒台了,杨乃时被我人民政府逮捕之后,当时的教务长孙耕尧,喀,摇身一变成了院长了。因此大家伙背地了都叫他“孙猴子”。  可是你再咋变,这王道书院也是伪满洲国的学校啊,况且你孙猴子当的都是满洲国的官啊,那你就是二鬼子,就是汉奸呐。这眼看就改朝换代了,怎么能保住性命和家业呢?怎么能摘掉汉奸的帽子呢?怎么能再一次,喀,摇身一变呢?要说这孙耕尧啊,真不是一般人啊,他纠集了一帮在通化曾经给伪满洲国卖命的二鬼子,起个名叫“老牌国民党党员”。楞说什么,早在“九.一八”之前就已经加入了国民党,为日本人做事这十几年是在为国民党做地下工作。你看这孙猴子扒个瞎,连眼都不眨。那你再扒瞎不眨眼,你说你是国民党,你也得有证据啊,你一没有工作系统,二没有工作上级,这玩意谁信呐?没人信怎么办?这个孙猴子又来招儿了,他不但想弄个国民党党员的身份,还想在国民党通化县党部糊弄的一官半职的,这样一来,他想到了刚刚在通化挂出党部牌子的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书记长——赵殿礼。  结果呢,人家赵殿礼,压根就没尿他这一壶。怎么呢?咱们再简单扼要的说说这个赵殿礼。这个赵殿礼祖籍河北昌黎县,随家里逃荒到了辽宁庄河县,辽宁庄河县,没呆住,又要了通化县。从小家里就困难,在几个哥哥的支持下读书,考到了张学良任院长的东北大学附属高级中学。“九.一八”事变后,他以一腔热血投笔从戎,参加了辽宁抗日自卫军,曾经担任过自卫军第十六路军书记处处长,地十六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秘书长。1937年12月,他因救国会事件被日本人逮捕入狱,判刑5年后缓刑出狱;1942年10月,秘密参加国民党领导的东北现地临时动员委员通化分社,又称这个抗建社通化分社,第二年加入国民党,曾任国民党通化县党部执行委员兼书记长;1945年5月因国民党“五.二三事件”,又一次被日本人逮捕入狱,这会被判了死刑。本来都等死了,结果日本人投降,满洲国倒台,赵殿礼是政治犯啊,释放了。后来被国民党辽宁省党务专员罗大愚任命为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书记长。  这个赵殿礼人家好歹是个抗日英雄,能答理孙耕尧这帮汉奸二鬼子吗?这孙猴子一看不答理他,就出了损招儿了。在社会上进行舆论攻击啊,说赵殿礼你当年在通化开展地下工作时,怎么不和我联系啊,你要是跟我联系了,以我在日本人面前的工作经验,你能被捕吗?你赵殿礼不承认我们“老牌国民党党员”,你这是关门革命啊,那“三民主义”到你这不成了“三人主义”了吗?这通化地区这么多共产党,不就是你赵殿礼给勾搭进来的吗?你赵殿礼必须得和我孙耕尧会谈。这家伙,把赵殿礼整的是没招没劳儿地。赵殿礼一看,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躲哪去了呢?躲医院去了。结果啊,还真是没躲起,这孙猴子堵到医院里,强行会谈。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都放了软话了,我们不要书记长,就把那个委员啊、科长啊之类的级别给我们整几个就行。赵殿礼一看,也没招儿了,这整个一个癞皮狗啊,就说了,“真要是这样,也行。不过呢,这事儿啊,要请示上级,我不能一个人独裁,你应该坚守岗位等待政府接受,要是你们都是国民党党员,就应该遵守党的纪律,到党部登记接受组织审查,确定党的身份”。这么一来,孙耕尧为首的这帮所谓的“老牌国民党党员”傻眼了,咋的?他们都是汉奸、二鬼子,哪个敢接受审查啊,真要是审查了,不但没审查出国民党身份来,到审查出卖国求荣、为虎作伥的光荣事迹来,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这孙猴子这招儿,等于还是没好使啊。没好使,怎么办?孙猴子,小眼睛一翻,小脑瓜儿一转,损招儿又来了。他们先是给赵殿礼党部的活动进行拆台,比方说人家开会的时候,他们去扰乱会场,人家组织活动的时候,他们跑去起哄,不开会,不组织活动,他们噶哈呢?到处散播谣言,毁谤中伤。然后直接与辽宁省国民党党部主任李光忱联系。  说到这,可就有点意思了。那孙猴子,想当国民党,找通化的赵殿礼没好使,人家赵殿礼是辽宁方面的罗大愚任命的,他找辽宁方面的李光忱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是那个时期国民党的一大特色。从他们的“老头子”蒋介石开始,就有了什么嫡系、旁系的派系之争。这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啊。上梁不正,下梁也正道不了啊。到了下边那更是鸡争狗斗,互不服气,相互倾轧,争权夺位。当时在辽宁省呢就设立了两个党部,一个是咱们先前说过的罗大愚的党部,一个是自称正宗的李光忱的党部。那赵殿礼在刚出狱的时候,也迷茫了,不知道投靠谁。后来为什么选择了罗大愚呢,一来吧,李光忱当时是恶名昭著,坏事做尽;二来呢,罗大愚原来就是赵殿礼的工作上级,而且俩人还一起蹲国日本人的监狱,俩人是狱友。  这孙猴子跑到李光忱那,吧儿吧儿吧儿吧儿添油加醋地把他跟赵殿礼那的遭遇一白话,李光忱当时就给孙耕尧颁发了“辽宁第一四O”号委任状”:“兹委任孙耕尧同志为辽宁省通化县党部执行委员会主任委员”。再委任赵殿礼为委员,还让赵殿礼自己去沈阳取委任状。这就把赵殿礼给撸了。孙猴子乐的啊,屁颠屁颠地就回了通化,回到了通化,耀武扬威地到赵殿礼把委任状一亮,赵殿礼一看,这不是把我的党部给吃了吗?那我能干吗?况且,我也不是你李广忱一条线儿上的,不好使。拒绝李光忱的委任,拒绝合并党部,人家没同意。  他这没同意,孙猴子就想,你不同意,那我自己挂个牌儿,自己单干呗,我这有委任状啊。所以就又跑到通化专员公署找蒋亚泉专员,要求给他们房,给他们挂牌。人家蒋亚泉可干脆啊,就俩字,拒绝。理由很简单,一个地方不能同时存在国民党两个党部。这回这孙猴子没招儿了,万般无奈,决定:党部转入地下活动,四处网络日伪汉奸、伪满警察、日本关东军残余力量,以便为国民党所用。就是孙猴子的这个决定,为通化的“二.三事件”埋下了祸根。  咱们下回再说。



三  上回书说到,二鬼子孙耕尧,死乞白赖的讨来国民党身份,妄想在通化挂牌营业,结果四处碰壁,不得不将党部转入地下工作,并开始四处网络日本关东军残余力量,准备整点事出来。按下孙耕尧咱不表,单说这李光忱为首的国民党党部,他们为什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孙耕尧这个二鬼子汉奸弄个国民党的身份呢?抗战都胜利了,他们为什么还允许孙耕尧网络日本人这么胡作非为呢?他们国民党内部的派系之争在其次,关键的是他想借日本人之手,打掉通化的我民主政权,进而掌控通化。  前面咱们就说过了,通化地理位置特殊,是兵家必争之地。“八.一五光复”后,苏联红军只是象征性的占领通化。虽然有关通化的一切重大事务都需要请示苏联红军司令部的批准和同意,但是根据《波茨坦协议》,一旦中国军队进入通化之后,苏联红军就得移交权力,撤往朝鲜的满浦。苏联红军是客军,客不代主,不能介入咱们中国人的内部事务,不能卷入中国国共两党的政治斗争。因此呢,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国民党这两大政治势力,谁先进入通化,谁就接管了这座拥有14万人口的城市的权力。  当时的老蒋身在重庆啊,在东北没有老蒋他一兵一卒啊,调中央军,那可是一时半会儿调不过来。要想抢在共产党军队之前控制光复的东北局势,从而占领东北地盘儿,怎么办呢?哎,他有招儿。在日本宣布投降后,马上通过电台广播,直接点名命令各地的为政府官吏,就地成立临时治安维持会,代行政府权力,等待中央军接收。伪满洲国通化省省长杨乃时,就在这广播的点名命令之列。这杨乃时一听,当时就乐了,为啥啊?日本人投降,满洲国倒台,他满洲国的省长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啊?要么束手待毙,被中国抗日武装逮捕,以汉奸的名义被审,要么收拾收拾蹽杆子逃跑。那日本人能跑回日本,他个中国人能往哪跑啊?老蒋这个广播点名命令一来,他精神头也来了,立马召集通化各界知名人士商议,成立“通化省临时治安维持会”,他任会长;各级官员留任原岗位,转为维持会官员;伪宪兵警察队改为临时公安队,服装不变,在原来的帽子上加道白圈;日本关东军的各种物资仓库以及公共物资一律贴上封条,就地冻结,等待国民党中央军来通化接收。  这老蒋自认为这招儿挺牛叉儿的,这通化他是志在必得了,可万万没想到,先期进驻通化市的还是我们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那我们共产党人是怎么做到得呢?这事要说起来啊,还确实有点惊险。  8月15日,日本天皇颁布“投降诏书”,可把我们通化各地党组织和“辽盟”的成员急坏了。说到这,大家可能就要问了,“辽盟”是嘎哈的,他们又急的哪门子呢?那咱们就先说说这“辽盟”。早在1944年春天,日本战败已成定局的时候,我中共中央就指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国民党反动派必然要同我们争夺东北,战后的中国,内战不可避免,能否掌握东北是关系中国革命成败的关键”。因此,中共中央给胶东地区党委和冀热辽区党委发去紧急电报,明确指示:“积极开展敌伪区域内的工作,加强东北的力量,突击性派干部,要确实掌握东北。”  根据指示,胶东区党委认为开展东北工作特别是通化为中心的东边道地区的工作很重要,为什么呢?这东边道地区是日伪的重工业基地啊,有煤矿,有铁矿,能采煤,能炼钢地,这是日伪的必保之地;再一个,这个地区工矿密集,那工人就集中啊,便于组织发动啊;还有就是这个地方受东北抗日联军的影响,群众基础那是没说的了;最关键的是这是长白山区,山峦叠嶂,森林茂密,正好适合我们最拿手的游击战、麻雀战啊。  所以,胶东区党委在原来的“辽东各界抗日动员委员会”的基础上,成立了“辽东各界抗日同盟会”,简称“辽盟”,任命姚黎明为主任委员,组织委员为罗衡,宣传委员为李剑云。然后派党的干部罗衡进驻东北通化地区,直接领导该组织开展工作,为党的负责人。  这就是“辽盟”,那他们急什么啊?本来啊,按照我党的工作计划,在8月9日,苏联对日宣战之后呢,通化各地的党组织和“辽盟”的负责人,应该马上赶到集安的“兴亚饭庄”,就是他们的地下交通站,开会研究对策。  可8月15日,日本天皇颁布“投降诏书”的时候,咱们要开会的这伙人还没到齐呢,都在集中的路上啊。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啊,想去哪随便,抬腿就走,有车就坐。就算那时候有公路有铁路,有汽车有火车的,他们也不敢名目张胆的坐啊,别忘了,他们都是地下党啊,而且这路上还有路卡,这他们能不急吗?所以,党的负责人罗衡,在各地负责人没有到齐的情况下,在8月16日紧急召开会议,会议决定:立即发动工人起义,建立武装,接收通化伪政权。到了22日晚,像什么七道沟、铁厂子、八宝、集安、大栗子,各地矿山的工人,揭竿而起,相继起义。缴了日伪警察的枪支和武器,然后连夜赶到通化市郊二道江一带集结待命。外人一看,这是大兵压境,要围剿通化啊。你看,这老蒋正合计着怎么调派中央军来接管的时候,咱们一夜之间,像变戏法似的,就整出来一只部队来。  到这个时候,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已经具备了接管通化的能力。于是,党组织决定派李剑云一个人代表起义部队,前往伪满洲国通化省公署同伪省长、维持会会长杨乃时谈判。为什么就派李剑云一个人呢?主要考虑啊,要是派多了,他们维持会不合作,就手给扣押了,然后再来个杀一儆百,这咱们损失可就大了;再者说派一个人,让敌人摸不着底细,更容易展示咱们的自信与强大,这也是心理战,我们共产党人在气势上就压死你。  要说这李剑云,也是艺高人胆大。1926年生于山东长岛,读过四年私塾,1942年,19岁就参加了革命,对敌斗争的经验十分丰富。8月23日上午8点,李剑云只身来到玉皇山下的伪通化省公署办公楼——“飞机楼”。  怎么叫“飞机楼”呢?这伪通化省公署办公楼,是当年通化市规模最大的建筑,建于1938年,是通化权力的中心。这座建筑高低共四层,造型很特别,中间塔尖似的四楼就像飞机头,稍宽一些的三楼像机舱,向两侧延伸的长长的二楼和一楼就像飞机的两翼,远远看去,这个大楼像一架庞大的轰炸机。所以当地人都把这个楼叫做“飞机楼”。如果你有机会到通化,还能看见这个建筑,别看已经70多年了,但依旧雄风不减当年。这个“飞机楼”也非常好找,你打个车,跟司机师傅说一声“飞机楼”,没有不知道的。不过你看可以看,可不能随便拍照啊,因为现在这个飞机楼,现在是解放军某部的办公楼了。  这李剑云只身来到“飞机楼”,走到传达室,跟传达室的人说,“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的维持会长杨乃时”。前文书咱不是说了吗?伪通化省公署得官吏、人员原地不变,都改成了维持会的。这传达室的还牛气哄哄的呢,“你谁啊?你说见就见啊?”“我?呵呵,我是国民革命军抗日游击纵队派来的。”“啊?”这传达室的一听“抗日游击纵队”当时就懵了,“啊,里面坐,里面坐,我马上报告,马上报告”没等说完,“噔噔噔噔”一溜小跑上楼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个杨乃时下楼了,走到传达室一拱手,“不知先生到来,没能远迎,还望见谅。”他这还挺客气,拱手又将李剑云让到了楼上的伪省长会客厅里,让了座,倒上了茶。“不知先生此次到来,有何贵干啊?”这伪省长谱还不小呢,为什么啊?他现在是老蒋广播点名任命的通化临时维持会的会长啊。李剑云一看,也不兜圈子,“杨会长,咱们开门见山,我是国民革命军抗日游击纵队派来的代表,我部奉中国政府之命,前来接收通化地区,我是来和你们谈判交接事宜的。”杨乃时一听,站起身来,“但不知,能否让鄙人看一看您的证件呢?”李剑云,不慌不忙的掏出公函交给杨乃时,杨乃时看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这杨乃时,起身走出会客厅,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却跟着两个人,李剑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  咱们下回再说。


四  上回书说到,李剑云只身前往“飞机楼”,与维持会长杨乃时谈判,这杨乃时看了李剑云的公函,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却跟着两个人。  李剑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呢?杨乃时后边这俩人,他不认识,但是有一个人的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了啊。他穿的是日伪警察的衣服,只不过帽子上边多了一道白圈,但是身上带这枪呢。李剑云心想,莫不是国民党赶在我们提前下手了,杨乃时怕一个人弄不过我,又找来俩帮手?看来今天我是凶多吉少啊。李剑云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显现。见杨乃时进来,这李剑云动地儿,伸手把茶杯拿了起来,低着头品茶。  这杨乃心想,我这带俩人进来,一个人身上还有枪,你李剑云怎么的也得有点反应啊,出于礼貌也得站起来,点个头啊,好嘛,你眼都没抬,光喝茶啊?看来这小子来头肯定不小,外边不定埋伏多少人马呢。于是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李先生,看你您的公函,您应该是延安方面的抗日武装,但重庆的将委员长,已经通过广播通知我们,等待中央军来接收啊。”  李剑云一听,心里有底了,这小子只不过是听了老蒋的广播任命,国民党还没到呢,于是拿着茶杯,往桌上稍稍用力这么一顿,“看来杨省长受日伪思想毒害不小啊”。他这话什么意思啊?刚才还叫杨会长,现在又叫杨省长了,就是说,我现在给你留点面子,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汉奸你知道吧?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看来杨省长受日伪的思想毒害不小啊,现在是什么时期,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分什么延安和重庆?都是国民革命军。现在我们几千的官兵已经抵达通化市郊,你不赶紧安排宿营住处,供应粮食,你还分什么延安重庆?”  刚才茶杯那一顿,这伪省长腿肚子就已经转筋了,一听外面还有好几千人的军队呢,当时差点没趴下。赶忙说,“好好好,马上照办,马上照办”。  李剑云一看这杨乃时这个汉奸像,强忍着没笑出来,“还有,我军进城以后,要派委员接收日伪所用的共有物资、武器、弹药、仓库、银行、报社、电台、机关,请你们对此编注造册,逐步向我们移交,在没有移交之前,要严加保管,不得损毁”。 “好好好,马上照办,马上照办”。“我们部队进城后,你们要通知所有的日伪军警,不得武装挑衅,要保护好所有的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听候处理。”“好好好,马上照办,马上照办”。看见了吗?他吓得没别的词了,就剩这句了。最后杨乃时,指着后面那俩人,“这是我们的公安厅长和民政厅长,由他们和贵军联系,负责传达和承办各种事项”。  谈判结束之后,杨乃时想设宴款待李剑云,李剑云没给面,走了,为什么呢,他急着回去汇报,然后还要和苏联红军沟通。因为啊,苏联红军占领通化之后,就下了通知,凡是军队,不论是日军还是中国人组成的国兵以及由他们直接管理的武器弹药,都要向苏军缴械和移交。而我们要接收敌伪的武器,同时暴动部队进驻通化市区也需要和苏联红军沟通。  这李剑云回到“东江春”饭店的时候,已经中午12点了。为什么要到“东江春”饭店啊,前天暴动部队在通化市郊二道江集结之后,姚黎明和李剑云就带了十几个人秘密进入通化。到了“东江春”饭店,并把这儿定为各起义部队的联络点。  这个“东江春”饭店,在震阳街,这条街是当时通化市的商业街,那叫一个热闹啊。大街两侧都是有字号的商铺:像什么福聚厚、裕丰厚、福全东、兴盛东、溢美斋、豆腐斋、四海泉、东泰恒、及时德、东益兴、谷家铺子、翠裕升。“东江春”饭店就在这条街路北的中间部位,是与“马家馆子”、“建设居”等起名的大饭店。伪满时“东江春”饭店是军警宪特、以及官员乡绅们经常聚会宴请的地方,是日伪特务眼线的联络据点,人多眼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我们起义部队也把联络点放在了这儿。李剑云回来之后,和大家伙一合计,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赶紧和苏联红军沟通联络。所以当天下午,李剑云同姚黎明就去了苏军司令部。“东江春”饭店经理王云东当年曾在苏联海参崴子干过活,会说一点俄语,姚黎明和李剑云就请王云东当翻译。  三人来到老站苏军司令部,先请卫兵通报,接着来了一个副官,把他们领到了办公室。苏联红军司令官莫洛道夫上校刚刚睡醒了午觉,带着女秘书接见了姚黎明和李剑云。可这姚黎明和李剑云向莫洛道夫说明身份,当讲到自己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时,王云东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半吊子”翻译啊,怎么也不知道“共产党”这个词该怎么翻译,急得满头大汗啊。情急之中,李剑云忽然想起了“布尔什维克”一词是俄语的音译啊,表示是共产党的多数派,于是把这个词告诉了王云东。你还别说,这莫洛道夫一听“布尔什维克”,乐了,连声说“哈拉少,哈拉少”。  这姚黎明经过这么一起发,也来了灵感了,哇哇唱上《国际歌》了。莫洛道夫一听国际歌,更乐了,两撇大胡子乐得直往上翘啊,这是全世界无产阶级都熟悉想旋律啊,握着姚黎明和李剑云的手使劲的摇。这样一来会谈进行的相当顺利,莫洛道夫司令官不仅支持共产党的部队进驻通化和接收通化,并且还问枪支够不够,当即决定送给部队一百多支枪。  8月25日之后,通化市郊集结我各路暴动部队陆续进驻市内宪兵大院,就在飞机楼前面。并派出部队控制了电台、报社、弹药库、汽油库、和生活必需品株式会社等重要部门。同时对通化所辖的临江县和抚松县实行了军管和半军管,对柳河县、集安县和恒仁县派驻了工作人员。  到了8月末,我各地武装起义负责人也都到了通化。党的负责人罗衡主持召开了会议,决定成立抗日游击纵队第八支队,姚黎明任司令,罗衡任政委,司令部设在原通化宪兵队院内;号召各矿工人夺取武器,武装自己,看管物资。会后,发表《告同胞书》张贴街头,公开共产党的领导。  就这样,咱们共产党没费一枪一弹就把通化接收了吗?没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你临时维持会干,人家国民党还不干呢。9月中旬以后,抚顺市的国民党组织又向通化派来一个党部。你看人家老蒋这多有意思啊,人家自己在通化玩起来“三国演义”来了。  抚顺派来的通化国民党党部书记长叫于俊峰,是集安县大地主于老爷的儿子,伪满时期在日伪的特务机关当过特务。于俊峰率领60多人的武装队伍进驻通化,对外称“中央产业军”,自称通化地区的保安司令部司令,司令部对队伍驻在咱们通化市区清真寺东胡同的一座小楼里,就是现在的粮食大厦对过。这个于俊峰呢,书上说他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啊,我觉得这是抬举他,用句东北老话,太能装了,而且装地有点儿大。  怎么呢?来通化之后,首先宣布不承认已经在通化公开挂牌的国民党赵殿礼党部,还要摘掉赵殿礼党部的牌子,更不用说二鬼子汉奸孙耕尧了。他楞说他的党部才是真正的国民党通化地区党部,自己是真正的通化党部书记长。然后找到通化省临时治安维持会会长杨乃时,命令杨乃时将伪公署大楼给倒腾出来,向他交出政权,由他来接收通化的一切政权机关和武装警察队伍。而且他还唔唔喳喳的,居然想缴了八路军抗日游击纵队第八支队的枪。  这于俊峰刚到通化,立足未稳,就得瑟成这样,那要是招兵买马站稳了脚跟,这还得了啊。正好,第二天通化省临时治安维持会会长杨乃时主持,治安警察大队大队长吴警正作陪,在“东江春”饭店举办宴会,为于俊峰接风,姚黎明也应邀参加了宴会。杨乃时为了表达诚意,来请来个女艺人唱大鼓,请了当时通化的花魁“小摩登”陪酒助兴。  席间啊,于俊峰这小子,那是言语傲慢,骄横异常啊,得瑟得不像个样了。杨乃时和吴警正是奴颜婢膝地轮班敬酒,这于俊峰是目中无人地来者不惧。咱们抗日游击纵队第八支队的姚黎明司令,可是不卑不亢的滴酒未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于俊峰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借酒壮胆,从身上把佩枪就摘下来了,一拉枪栓,子弹上膛,枪口就对准了杨乃时。  咱们下回再说。


五  上回书说到,通化省临时治安维持会会长杨乃时,带着治安警察大队大队长吴警正给抚顺派来的通化国民党党部书记长叫于俊峰接风洗尘,咱们抗日游击纵队第八支队的姚黎明司令应邀参加宴会,席间于俊峰把枪掏出来,顶在了杨乃时的脑门上。  霎时间,原本嘈杂的宴会厅里面,刷的一下,鸦雀无声。屋里面静地,连掉根头发丝儿,都能听见,所用人都懵了。这吴警正,你说你是治安警察大队大队长,关键时刻你不得保护你的主子,保护这维持会会长吗?虽然是临时的吧。这吴大队长可倒好,把脑袋一耷拉,假装没看见。我们姚黎明司令一看,嘿嘿一笑,这笑声不大也不小,于俊峰听见姚黎明一笑,转头一看的功夫,姚黎明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走到于俊峰身边,把手搭在于俊峰的枪上说了话,“于大少爷,这枪可不是乱玩的”。于俊峰他敢开枪吗?他不敢,他开枪了,谁给他到地方啊,他不还想着上那“飞机楼”里面当通化的土皇帝嘛,再者说了,他就带了60多人到通化,咱们姚黎明司令手下好歹不济那是一个支队啊。他拿着枪只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杨乃时,显呗显呗他多牛叉儿,要不怎么说他能装呢?  这于俊峰一看姚黎明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还用手按住了他的枪,把枪一收,是哈哈大笑啊,他这一笑,这杨乃时和吴警正,以及一起陪同的维持会大小官员,也跟着哈哈大笑。不过呢,人家于俊峰是洋洋得意地笑,这群人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的皮笑肉不笑。没等他们笑完呢,于俊峰这笑啊,喀,人家收住了,跟那急刹车似的,他这一刹车不要紧,全场那皮笑肉不笑地,也嘎——收住了,刚才那一出,杨乃时、吴警正一干人等心都悬在嗓子眼儿,这一个集体刹车,好家伙,差点没吐出来。  于俊峰拿着枪,敲着杨乃时和吴警正的脑袋,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你们一个是大汉奸,一个是小汉奸,没他妈一个好东西,你们他妈的给老子老实点,都他妈听我的,不然老子就收——收拾你们。”说完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回可没有人跟着笑了。于俊峰这一边笑,一边楼过来那个陪酒的“小摩登”和唱大鼓的女艺人,“走,跟大爷我回家唱堂会去”。他那是唱堂会去了吗?他那是搂着俩人回家睡觉去了。  这于俊峰一走,再看杨乃时和吴警正,一头冷汗呐。姚黎明这个时候,心里有了谱了,趁着他们俩坐那这擦汗的时候说话了:“杨会长,吴队长,于俊峰的存在对你们可是个威胁啊。”这杨乃时和吴警正一边擦汗一边点头,“是啊是啊”。“不如我们联手把他消灭吧?”“啊?”这杨乃时和吴警正怕是怕,一听要杀了于俊峰,那他们哪敢啊?姚黎明又说:“不要紧,一切由我们负责,你们只要保持中立就行了。他于俊峰本身就日本特务,我们必须消灭他”。杨乃时和吴警正一听于俊峰是日本特务,不敢言语了,他俩就是汉奸啊。  9月19日下午3点,第八支队秘密包围了于俊峰的“通化保安司令部”,那二层小楼。两挺机枪,一挺设在清真寺后山头大柳树下,一挺设在东边堵住了后路,又在大街上部署了一个班。当时于俊峰干嘛呢?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睡午觉呢,你说他还有活路吗?一切都布置好了,咱们第八支队的三个战士抬腿就往里走,门口有俩站岗的,“站住,干什么的?”“啊,给于司令送信的。”“有证件吗?”“有——”说着话,中间的这个战士假装掏证件,那俩岗哨刚一晃神儿的功夫,旁边这俩战士啪啪两下,这俩哨兵就趴地下了,紧接着“嗖”三颗手榴弹就扔屋里了,然后这机枪对着小楼的窗户就是一顿扫射啊。等我们一个班的战士冲进去的时候,楼上楼下的敌人全都钻床底下交枪了。就这样,第八支队没用5分钟就结束了战斗,活捉了于俊峰。姚黎明带人把于俊峰用车拉到南江沿丛家菜园边上,二话没说,“啪”一枪,枪毙了,尸体就手就扔江里了。等于俊峰那边的人到苏联红军那告状,苏联红军从火车站赶来让咱们第八支队交人的时候,姚黎明司令说了,“于俊峰是日本特务,冒充国民党保安司令,胡作非为,已经被我们枪毙了”。那苏联红军和咱们共产党都是“布尔什维克”的,碍于占领通化要负责通化的保安工作,不得不走这一趟,听说于俊峰死了,啥也没说,一转身走了。剩下于俊峰手底下那帮人呢,一看苏联红军不管了,也没啥章程了,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了,散伙了。  于俊峰这伙势力,就这么昙花一现,完犊子了。可我党我军在通化面临的形式依然严峻啊,怎么呢?虽然我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先机进入通化并且接收了一部分政权,但当时的通化那是多权并立啊,起码有四种势力在左右着通化。都谁呢,苏联红军算一个,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纵队第八支队,通化省临时治安委员会,还有就是前文书说过的国民党赵殿礼党部以及领导的部分武装团队啊。  而且当时还是国共和谈时期呢,咱远离党中央,远离上级党组织啊。当时的通化党组织和上级党组织一没有电报联系渠道,二没有书信往来渠道啊,那交通还处于中断状态啊。那个时候不想现在,有事了打个电话,要不发个短信,要是怀疑身份,那就上个QQ,视频一下啊。当时没有啊,所以这咱们通化的共产党组织,心里就画了魂儿了,下一步工作怎么展开啊?如何对待通化的国民党势力啊?  就在这个时候,由李剑云同志去往沈阳请示汇报后,由八路军冀热辽军区第16军分区派来的通化行政公署专员——蒋亚泉到了。  蒋亚泉,原名蒋信山,化名王木林。1902年9月30日生于河北省迁西县褚庄农民家庭。少年读的私塾,1918年入粮店当杂工,1936年又回乡务农。“七.七事变”后参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科长、区长、永兴密联合县长、第15专署财粮科长。是我党我军的老党员,老干部。  9月20日,蒋亚泉带着一个警卫排、7名干部在李剑云同志的陪同下,乘坐专列抵达通化。这一下火车,就受到了第八支队官兵和通化各界人士,共有4500多人的热烈欢迎啊。第八支队的领导,通化省临时治安维持会军政大员,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仪式,紧接着,蒋亚泉由姚黎明陪同,进了一辆小轿车进入市区,沿途十余里两侧整齐的站着欢迎的第八支队战士,七八十辆大卡车拉着士兵,驾驶室顶盖上都架着机枪,威风凛凛的开进通化城,直奔飞 “机楼”。  这时候,大家伙可能就纳闷了,我们共产党人向来都是以艰苦朴素为优良传统,那时候的通化也是一穷二白的,怎么还搞这么打的排场啊?这你可别想歪了,搞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是摆谱啊,这可是有一定战略意义的。一来是向苏联红军和通化老百姓展示,我们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有能力接管通化,二来呢是敲山震虎的震慑一下。怎么呢?那不还有个赵殿礼的国民党党部呢吗?意思就是说,你们别炸刺儿啊,你要是炸刺儿,收拾你多大个事啊。这就像咱们两弹一星和国庆阅兵一个效果。  蒋亚泉一来,那上级的工作指示就来了,上级的指示一到,咱们的工作就有了方向了。先是建立武装,第八支队和柳河发展起来的朝鲜义勇军编成冀热辽军区58团,成立专署警卫连和地方武装;然后接收报社、广播电台等舆论单位发表《告东边大众》施政演说;平定集安暴乱,通化市、以及周边通化县、柳河县、濛江县、集安县、辉南县、临江县、抚松县、长白县,相继建立民主政府;接收经济建设单位,加强商业企业管理,整顿金融结构。这个时候,朝鲜义勇军南满第一支队进驻通化,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进驻通化,延安来的炮兵学校进驻通化,并改名为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学校,炮兵学校迁到通化后,选拔有文艺才能的学员组成了“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学校文工团”,这就是现在赫赫有名的总政文工团的前身。  至此,由共产党领导的通化新政权建成,而且通化已经初步成为我军在东北的政治军事综合后方基地,被人称为“第二个延安”。   咱们下回再说。






六  上回书说到,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新政权在通化成立,而且已经发展成了我军在东北的政治军事的综合后方基地,人称“第二个延安”。那他们国民党能消停吗?能眼巴巴的瞅着通化这块又出煤又出铁又出粮食的战略要地就让咱们共产党给占了吗?不可能啊!  尤其是老蒋一看苏联红军在解放东北之后,没有马上撤离,并且共产党大量的军队和干部先机进入并接收了敌伪政权之后,他着急了。他这一着急,手下这帮大小官员也跟着急了。那让迎接通化公署专员蒋亚泉得排场吓唬住的赵殿礼党部,这回又蹦跶起来了。公开反对共产党政权收编地方团队,并就此问题还和蒋亚泉发生了争论。  大家都知道,争论,那就是个说个的理,谁都不服谁,怎么争也争不出个子午卯有来。这赵殿礼一看,没啥结果,直接找苏联红军司令部去了。苏联红军本来就和咱们共产党是一个阶级的,又不能直说,就拿和乐话糊弄他,“八路军收编地方团队,总比还在日伪组织手理掌握着好啊,他们八路军收编,你们也可以收编嘛,只要双方别起冲突就好。”  赵殿礼一看没得到苏联红军的支持,赶忙采取措施。命令通化县国民党党部所掌握的各县团队,不准接受共产党的改编,保存实力,等待国民党接受,然后疏散党部,他本人跑到通化县的英额布,猫起来了。  那赵殿礼党部猫起来了,有一些党部成员和武装团队的头目不干啊。怎么呢?他们准备和通化的共产党政权进行武装对抗,以武力攻打通化,推翻民主政府。为了使武装对抗名正言顺,他们就借国民党通化县党部的名义。于是呢又派车到英额布把赵殿礼给接回来了。赵殿礼一听,当时就反对与共产党发生武装冲突,可是他一个人反对,这说服不了这些好战份子啊。赵殿礼又说,“这么的,你们先别找急,我先去苏联红军的司令部谈判,咱们问问苏联红军信任布信任蒋亚泉专员的共产党政权。他要是信任,那咱们就以各县市长的名义把地方武装团队要过来;要是不信任呢,咱们就说明我们准备进攻通化的意图,咱们试探一下苏联红军的态度。”  赵殿礼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没辙,这赵殿礼就又去了苏联红军司令部了,结果呢,人家莫洛道夫上校没爱答理他,派了一个负责政治工作的军官和他谈。这赵殿礼在通化的同济医院看见了这个军官,当时他正在处理事呢。什么事呢,我军要缴通化县公安队的两挺重机枪,公安队不给,双方发生了冲突。苏联红军负责政治工作的这个军官,当时就急眼了,就一句话,“如果不服从八路军的命令,立刻逮捕。”  赵殿礼这么一看,这才明白人家“布尔什维克”是什么关系啊,也不谈了,嘛溜地返回驻地,宣布取消攻打通化的计划,遣散各团队头目。然后离开通化,找他的直接领导,前文书咱们说过的罗大愚汇报。赵殿礼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也就是保住了性命,后来在国民党派系的倾轧重弃暗投明,参加了革命。  罗大愚一听赵殿礼的汇报,他更不同意与共产党发生军事对抗,为什么呢,他想的是,他们政府是从苏联红军手中接收政权,如果地方上发生了军事事件,苏联红军借口不退兵,那他们还接收个屁啊。赶紧让赵殿礼派人传达指示,制止军事盲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通化反动团队攻打通化的行动部署已经开始了。  这个通化的反动武装军事行动,与通化县国民党党部的王祥有关。这王祥是谁呢,他是赵殿礼疏散党部的同时,派到沈阳联系上级罗大愚去获得工作指示的。可当时罗大愚没在沈阳啊,他从沈阳到了长春了啊,这王祥啊就没找着这可罗大愚。那这王祥找的是谁呢?找的就是前文书咱们说过的李光忱。他本想通过李光忱党部了解一下国民党中央最近的工作指示,结果,李光忱听说了通化的情况后,立马给赵殿礼开了一张,民国三十四年十月七日签发的任命状,“兹任命赵殿礼为通化地区军事指导员”,而且还和王祥说:“国民党应以武力和共产党展开斗争,现在全国各地都是如此。赵殿礼要是国民党的话,就必须接受这个委任和我的指示,否则我就追究他分化党务的事。”什么事啊?那孙耕尧不是带回一张委任状吗,结果赵殿礼没有执行嘛。  就这样,赵殿礼刚离开通化的第二天,王祥就带着李光忱的委任状和指示从沈阳回到通化了。这王祥一看联系不用上赵殿礼,加上那些好战的头目一架笼,再加上自己有点小私心,便自作主张开始了军事行动。  他们先把埋藏起来的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印章给挖出来了,又以赵殿礼书记长的名义给一些地方武装团队、伪军警、土匪头目下了委任状,然后去集安、临江、大栗子、五道江一带活动,收编伪公安队,统一编成“国民党中央军先遣第一旅”,计划于1945年11月4日联合攻打通化。  为什么定在11月4日啊?因为苏联红军在11月2日撤离通化。他们设计的那是相当的好了,谁谁谁攻打通化火车站,谁谁谁攻占玉皇山,谁谁谁攻打二道江,谁谁谁攻打“飞机楼”,打下通化后呢,再大抢三天。你说吧,都这造型的还想接收政权呢。  他们这合计的倒挺好,可是咋合计也没合计到,没等他们的军事行动开始呢,我们就得到消息了。这个王祥啊,就让我们通化支队给抓住了。他王祥也没刚儿,也没严刑逼供啥的,就把作战方案啊,作战意图啊,全给撩了。一听这个,咱们通化支队也有急了,咋了?当时我军大部队在外县执行剿匪任务呢,市内就剩下三个半的警卫连啊。于是通化支队立刻做了部署,命令留守分队坚决抵抗,招朝鲜支队立即回援,向梅河口我军万毅纵队求援。  这赵殿礼党部委任那帮日伪军警土匪头子啥的可没管那王祥被抓不被抓,计划稍作调整,照打不误,他们惦记着大抢三天呢。  11月5日清晨,国民党通化县赵殿礼党部组织的攻打通化民主政权的枪声就打响了,800多国民党武装份子分东、西两路向通化进攻。东路的攻打目标是二道江,从三道江铁路桥和河岸炮台出发,准备消灭我驻二道江两个连后向市区进攻。西路负责进攻市区西北的北大顶子主峰我军炮台,待占据主峰炮台后向市区西山进攻,先行占领位于西山龙泉旅馆的我军通化支队司令部,然后向市区进攻。  敌人的疯狂进攻受到我部的顽强抵抗,但毕竟敌我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战斗打得十分艰苦,形势相当的危急。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11月4日下午,梅河口我军万毅纵队接到通化支队求援电话后,立即派第一支队火速赶往通化支援。支队长彭景文和政委李欣接到命令后,立刻紧急集合部队,率领本部2000多人,撒丫子就往梅河口火车站蹽,晚上6点就赶到了火车站,干嘛呢?乘坐火车赶往通化。真别说,当时梅河口车站还真有有一个车头,和20多节闷罐车厢,可咱们和火车站一联系,车站的站长是大力支持,可这火车司机脑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怎么呢?从梅河口到通化要过两个岭,一个是驼腰岭,另一个是通沟岭,就剩这一个火车头主要是站内来回牵车的,不是跑远途的,马力不足。而且当时煤的质量还不好,到时候怕上不去坡,还有火车风管失灵,刹不住车,怕下坡有危险。  彭景文支队长当时就急了,这梅河口到通化接近200公里啊,靠两条腿儿走到那,那得两天呢,两天之后到那,还支援啥了啊。于是就对司机说了,“无论如何,你先把火车给我开出去,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那火车要是爬上不去坡怎么办?”“爬不上去坡,我们就是推,也把它推上去。”火车司机一看,把牙一咬,把心一横,“上车,走!”  就这样,2000多名战士就上了车了,火车一拉汽笛,“呜——库、库、库、库……”向通化是疾驰而去。当火车过了柳河车站,到了驼腰岭以北坡时,速度就慢下来了。“库、库、库、噗呲——”停了。  咱们下回再说。


七  上回书说到,通化县赵殿礼党部纠集一帮日伪军警、土匪头目向我通化市民主政权发动武装攻击,梅河口我军万毅纵队接到求援电话,第一支队受命乘坐火车赶往通化救援,可火车刚走到驼腰岭,就停了。  怎么回事啊?缺水。那时候都是内燃机车,不像现在的电动机车,都出了和谐号动车了。这水不够,蒸汽的压力就不够,再加上煤的质量还不好,刚一爬坡,正如司机所料,这火车趴窝了。可这车停的也不是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是站内,没有水塔,没法加水啊。怎么办?时间不等人啊,去晚了,那通化的阶级兄弟就完蛋了啊。  彭景文支队长当机立断,缺水,缺水我给你上水不就完了吗?全体战士下车,用水桶给火车山水。火车司机一听,“你这,你这不扯呢吗,那在车站用水塔往水箱里灌水那还得会儿功夫呢,用水桶,这不扯呢吗。”“扯?哼哼,那我今天就给你好好扯扯。”彭支队长一声令下,全体战士可就下了车了,下车之后,立刻到附近的村儿啊,屯儿啊,借水桶,找水井,然后是一溜小跑给这个火车上水。没等这个挑水的累呢,那边就上来人换了,怎么呢?为了保证运水的速度,这叫人歇桶不歇。不到俩小时,这机车得水箱加满了。  可这水的问题解决了,还有煤的质量问题啊,质量不好,热量不足,这车还是跑不动啊,整个一个小马拉大车啊。这时候彭支队长,又想了一个办法,用秸秆和木材掺着煤一起烧,那火不就上去了吗。于是又命令战士到附近寻找燃料。当地的群众听说八路军的军列因为煤的质量不好,上不去驼腰岭,这还了得吗?八路军为咱老百姓打天下,如今八路军有难了,咱能不管吗?把自家的媒碳、劈材甚至豆饼都拿出来了。  这个豆饼,现在的人或许不知道。这豆饼是什么呢?我们东北吃的油,是豆油,就是黄豆榨出来的,榨出油来之后,剩下的黄豆渣子,把它压成饼状,就像咱家里边切菜的菜墩子那么大,这就叫豆饼,是喂鱼、喂牲口的好饲料,困难时期,人都吃这个。这个豆饼里面还有没榨干净的油啊,所以也很容易燃烧。把这些东西搅和一块,这么一烧,别说,还真行。就这样,列车顺利的通过了驼腰岭。  前文书咱不是说了嘛,这梅河口到通化有两道岭呢,驼腰岭过了,还有一道通沟岭呢。赶到通沟岭的时候,这个时间也不好,什么时候呢?快亮天的时候,正好还是11月份。东北的冬天,昼夜温差大,空气中的水蒸气冷凝结晶,在窗户上,我们叫冰凌花,在树枝上,我们叫树挂,也叫雪柳、雾凇,到了地上,就是霜了。这铁轨上面,霜更大,那叫一个滑啊,火车轱辘全是空转,这火车再有劲,还是爬不动啊。  彭支队长再次下命令,全体战士下车,推。这时候正好是快亮天的时候,再加上给跑步给火车上水,战士们正是最困的时候,政委李欣一看,爬到了车厢上,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同志们,日本帝国主义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可国民党反动派余心不死,居然勾结日伪军警和土匪头子向我民主政权公然挑衅,我们能答应他吗?”“不能!”“通化的老百姓和战友们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我们能坐视不管吗?”“不能!”“我们马上就要到通化了,就因为这一个小岭上不去了,我们能回去吗?”“不能!”“那我们怎么办?”“推车!推车!推车!”李欣政委这么一动员,战士们是群情振奋啊,精神头也来了,分车厢两侧战好,彭支队长命令司号长老王站在车头上,各连的司号员站在车厢上,听到号音,大家一起使劲。司号长老王,一声号令,各连司号员齐声响应,2000多名战士双膀一较劲,“一,二,三呐——”这火车就上了通沟岭。  火车司机一看,眼泪都下来了,“我服了,八路军太了不起了”。  军列于11月5日下午抵达通化,部队下车后直奔通化支队司令部。由通化支队司令员刘东元统一指挥,这时侯,通化支队外出剿匪的部队和朝鲜义勇军支队安民营也及时的赶回来了。  攻打通化的国民党武装满以为通化支队司令部马上就拿下了,战斗马上就结束了,然后占领通化大抢三天呢。没成想,阵地前沿突然出现大批的正规部队,装备是冈冈地,火力是喀喀地。一顿猛烈的机枪扫射,敌人就懵了圈了,掉头就跑啊,一边跑还一边喊呢,“了不得啦,土八路把天兵天将整来了,大家赶紧逃命吧——”  简单节说,国民党武装一看我神兵天降,于是就四处逃窜。在我军追击下,东路敌军一直退到五道江和临江一带,西路军一直退到头道崴子、二道崴子,奔了新宾、恒仁和集安了。  在这次战役中,我军歼敌300多人,俘虏敌军数百人,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弹药。还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原日本关东军的军火仓库,这个仓库里储备的弹药,后来在我军1946年5月的四平战役中起到了重大的保障作用。  就这样,通化县国民党赵殿礼党部组织的武装暴乱被击败了,主犯王祥被我公安机关逮捕,其余残余势力四散逃命,赵殿礼的党部被彻底的摧毁了。这赵殿礼的党部完事了,孙耕尧才开始又得瑟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前文书咱们说了,孙耕尧在李光忱那讨来一张委任状,可赵殿礼不接受啊,孙耕尧没招儿不得不把他所谓的“老牌国民党员”党部转入地下,可他不甘心啊,为了使自己的党部“名正言顺”,他又去找通化公署专员蒋亚泉去了。那蒋亚泉不是掘了他一次了吗,那他怎么还敢去呢?这次不一样了,这老蒋刚和我们毛主席刚在重庆签完了“双十协定”,属于国共合作时期啊,蒋亚泉根据“双十协定”精神,就同意了孙耕尧公开党部。  这下孙耕尧美了,对外把牌子也挂上了,向各地的公文也发下去了。可是通化当地的老百姓不干啊,你孙耕尧什么人啊?伪满王道书院院长,伪协和会通化省支会宣化部长,在通化横行霸道,作恶多端,是日本人的走狗啊。你个二鬼子,大汉奸,你还公开挂出国民党党部的牌子,你这不是大马猴穿西服——真拿自己当人看了啊?癞蛤蟆上菜板——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啊?你当你是根葱,谁拿你蘸酱啊?于是纷纷向民主政府投诉,我民主政府一看这种情况,命令孙耕尧立即停止党部活动。  那孙耕尧能服吗?趁苏联红军没走,腆着大脸找到苏联红军驻通化司令部去了,想让苏联红军干预民主政府。那苏联红军碰上这号不要脸的也没招儿,就把通化支队司令员刘东元找去了。莫洛道夫上校一指那孙耕尧,对刘司令说,“他说他是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书记长孙耕尧,他们想挂牌子”。刘司令就俩字,“不行”。上校又说“他们要挂就让他们挂呗,不用管他”。刘东元司令心里明镜地,这是国民党趁这苏军不了解实际情况,借苏军来压我们,你们别忘了,再怎么的,我们都是“布尔什维克”啊,“那能行吗?我们上级虽然没有公开的指示,那我们共产党八路军通化支队都没挂牌子,他们也不能挂,这事啊你们就不要插手了。”这莫洛道夫上校呢,一来是客军,客不带主,二来和咱们共产党是阶级兄弟,三来啊是真不爱答理孙耕尧这伙不要脸的,就说了,“那我们就不管了。”  这孙耕尧一看,民主政府下令停止活动,苏联红军又不支持,牌子也挂了,公文也发了,这也下不来台啊,这玩意咋整呢?万般无奈之际,把他那金钱课,就拎出来了。什么是金钱课啊,这是占卜,也就是算卦的一种方式。拿几个大钱儿,就是铜钱儿啊,装一个小王八壳里,哗啦哗啦一晃荡,然后往外一倒,然后看几个正面朝上的,几个背面朝上的,对应着吉和凶。孙猴子这边哗啦哗啦一晃悠,又哗啦一倒,“哎呀,不好,这是大凶啊,赶紧地把牌子摘下来,把公文收回来”。就这么地找个台阶下来了。  但是这回赵殿礼党部完事了,他这心里面止不住又开始合计了,哎呀,这不是老天爷给我孙猴子大闹天宫的大好时机啊,我这要是成功了,那我就是通化的太上皇啊,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说我是二鬼子,大汉奸。哎,不是还有日本人呢吗,对,我把日本人给撺掇起来,发动武装暴乱。  咱们下回再说。  
       
上回书说到,大汉奸孙耕尧借“双十”协议妄想再度挂牌,结果被老百姓联名告发,党部转入再次地下,开始网络日本关东军残余份子,企图推翻通化民主政府。那孙猴子,他找的是谁呢?第一回书咱们就说了,通化“二.三事件”的头号罪犯——藤田实彦。这个日本关东军125师团的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不是在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时候,带着家眷跑了吗?跑到咱们通化石人沟当煤黑子去了吗?那他怎么又回来了?这事儿和双料特务近藤晴雄有关。  为什么说这个近藤是双料特务呢?战争期间啊,近藤晴雄是日本陆军驻沈阳情报机关的陆军大尉,直接上司是沈阳情报机关的首脑池田久中将。日本投降时,他在沈阳等待回国,家里的米也吃没了,兜里的钱也花干了,没招了,支绷个菜床子卖菜为生。后来经他的邻居国民党政治部部员片山怂恿和介绍,成了国民党特务。这个近藤当上双料特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奉日本关东军特务头子池田久中将之命,给通化的藤田实彦送委任状。什么委任状啊?前边不是说了吗,国民党东北南部先遣军司令莫德惠上将委任藤田实彦为通化前进区司令官。  这个近藤没有自己去,而是委派其战时的部下只友少尉去的,这个只友到了通化之后,在日本联络员中山四郎的陪同下,前往石人沟,当面将莫德惠上将的委任状交给了藤田,并转达了池田中将的命令:命令藤田负责组织东边地区溃散的日本军人,对抗共产党部队,配合迎接国民党中央军的接受。  那这个国民党东北部先遣军司令莫德惠上将是如何知道通化有个日本关东军125师团参谋长藤田实彦啊?并且还委任他为通化前进区司令官呢?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啊在沈阳的日本特务头子池田久中将暗中与国民党莫德惠上将勾结,向莫德惠推荐了藤田实彦,二是呢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已经知道了藤田实彦在日本人当中的威望,但又一时找不着他,所以通过沈阳的日本特务机关与他联系,甭管怎么样吧,事实是藤田接受了国民党的委任,成为了通化前进区司令官,再次出山,潜回通化。为什么说再次出山啊?这个老藤田啊,曾经应通化当地的原日本关东军青年军官的邀请出来过一回,结果发现时机不成熟,又回去了。这次老藤田二次返回通化有三个目的。  第一是联络长白山一代潜伏的日本关东军残部,以便集结和掌握通化地区的日本军事力量。  第二就是通过阿布员与通化县国民党党部联系。这个阿布元啊,也是个双料特务,是通化“二.三事件”的骨干份子。日本天皇宣布投降时,他刚刚从监狱里面释放出来。本来这个阿布元是个愤世嫉俗的日本作家,因为写了关于抨击满铁的评论文章,让日本人给抓起来了,判了三年徒刑。因为日本战败投降,得以假释出狱。在去往通化投奔他二哥的火车上,遇到了5个日本人,这帮人坐火车没事瞎白话的时候,那五个人说了,“别看我们是日本人,可我们是国民党党员,以后咱们日本要是没有国民党的支持,要是不依靠蒋介石,那是建设不了的,日本也没有复兴的那一天”。结果这5个人到了西安就下车了。这里说的西安不是咱们现在的西安,是现在的辽源。日本人在我们东北成立伪满洲国啊,怕后代子孙说他们是侵略者,把地名都改了,长春都改成了新京了。  这时候阿布元就有心思要加入国民党了,后来碰到了自己的一个朋友,给他介绍了关东军的陆军情报官,任命阿布元为陆军情报大尉。这个阿布元的朋友、和这个关东军情报官,都有名,但这里咱们就不说了,一来是咱们这是评书,不是历史文献,没必要那么面面具到,二来是日本名墨迹,大家听着乱得哼。就这样,阿布元,一直穷困潦倒的作家,日本战败之后,喀,摇身一变成了军人了。他履行特务职责的第一件工作就是与通化的日本要员广泛接触。什么伪满皇宫的警卫处长啊,什么伪满洲国教育部次长啊,伪满通化省协和会的参事官啊,宫内府皇帝的翻译啊,等等等等,都是当时要员,也包括这个藤田实彦。后来遇到了孙耕尧,这孙猴子一看,哎呀,这小子,啊,认人之多,识人之广,倘若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一圈拢,这阿布元就上套了,加入了国民党,正儿八经的成了双料特务了。  其实啊,这日本军国主义复兴份子和国民党之间的联系啊是双向的。这藤田寻找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孙耕尧的同时,那孙猴子正可哪找他呢。所以呀,经过双料特务阿布元一窜搭,俩人见面了。这俩人一见面,呵,这个亲呐,好像是几十年没见的老姑舅亲一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啊,就差磕头和亲嘴了。那这俩人头回见面因为啥就这么亲热呢?大家想啊,这日本战败,大批的军人滞留潜伏通化,再加上那些贼心不死的军国复兴主义份子的一煽动,这要是组织起来,那就是不可忽视的一支军事力量啊。但是他们是战败之军啊,这战败之军没有政治依托啊 ,没有政治依托那军事行动就没有政治理由啊。那说用政治理由干什么玩意,我们就干行不?不行,没有政治依托,那就是非法武装,那就是土匪,那注定要被剿灭的。老藤田毕竟还是个军事家,他是知道这一点的。那国民党是当时咱们中国的执政党,这个通化县的孙耕尧党部是可以代表蒋介石的国民政府的,作为政治力量他是可以与共产党抗衡的,但他没有武装力量啊。这样一来,俩人互补了,他的长处,就是他的短处,他的短处,又恰好是他的长处。哎呀,这可真是臭味相投、相见恨晚啊,这可真是茫茫人海、默默寻找,万丈红尘中终于找到了情投意合的知己了,那家伙能不亲嘛。  这俩人寒暄完之后啊,孙猴子就说了,“正月初,我中央军必定抵达通化,讨伐共匪,汝等日本人可要为己考虑啊。不妨自成日本义勇军,配合我中央共同作战啊。”你看这孙猴子不白叫吧,那就是会变,忘了自己当初当汉奸时那付奴才像,这回炸哄起来了。老藤田呢,摸着自己的秃脑瓜瓢,一个劲的点头,“幺唏,幺唏”,怎么呢?表示合作,虽然没有形成具体的行动方案吧,但达成了实质性的军事政治结合。  而且啊,这个藤田还加入了国民党,还弄了个中国化名——田友。你看他也不明白中国字,自己乱起。田友,田地之友。田地之友是啥啊,那不是大粪也是屎壳郎啊。那老藤田,是一般人嘛?他粘上毛比猴都精,扔猴堆儿里,能把猴挠喽。虽然表面上和国民党孙耕尧党部合作,暗地里呢,派自己的亲信,拿着自己的亲笔信,到沈阳找他的同乡,岩切医院的院长,也是国民党的要人调查这孙猴子的底细去了。为啥啊,咱们前文书说了,这通化曾经出现过三个党部啊,虽然那赵殿礼、于俊峰都完事了,可这孙耕尧也不一定就是正统啊。  这藤田实彦派出去的人,到了沈阳,找到谁了呢?国民党辽宁省党部主任委员李光忱,孙耕尧的顶头上司。到了那把情况这么这么一说,李光忱说了,“没错,通化县孙耕尧党部是正统党部,你们放心吧,那是我委任的,是嫡系,那赵殿礼、于俊峰才是旁系的,那是被窝里伸脚丫子,根本不是手儿”。得,还撞枪口上了。为了促进通化日本关东军复兴分子和国民党党部的联合,李光忱特意又委任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为通化方面联络员,带着二战后的形式分析、通化方面日本军队状况的相关文件,李光忱的有关指示、任务和经费,随同藤田派出的一干人等回到了通化。  到了通化,出了站,一行人直奔清真市胡同。为什么到清真寺胡同啊,这个通化的老一点的人儿也许能知道。日本侵占东北以后啊,当时通化的日本人多啊,真以为这以后就是他们日本的国土了。所以有很多平民都移民到通化来了。那有这么土地肥沃矿产丰富的地方,谁在小岛国住啊,时不时的还火山爆发,弄地震啥的。但是当时的平民百姓啊,大部分都在庙沟一带居住,有头有脸的呢,什么商人啊,官员啊,都住在清真寺胡同一带。当时,藤田实彦大佐二次出山,偷摸地来到通化,就住这片了。这个近藤晴雄一行来到了清真市胡同,到了藤田实彦的住处,才发现,这个藤田,被捕了。  咱们下回再说。
九  咱们上回书说到,国民党辽宁省党部主任委员李光忱,派遣双料特务近藤晴雄去往通化给原关东军125师团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颁发委任状。近藤晴雄赶到清真寺胡同,藤田实彦的住处,才发现,老藤田被捕了。  怎么回事?咱们前文书说了,老藤田二次出山不是三个目的吗?一是联络关东军残部,以便掌握军事力量,二是与通化县国民党党部联系,取得武装暴动的政治依靠,他正在执行第三的目的的时候,被捕了。那这第三个目的是什么呢?派伊藤中尉去往“日解联”,收买支部长小野破魔夫。  那这个“日解联”是什么啊?通化的民主政府成立之后,为加强居住在通化的日本人,改造了原来日本人自发组成的“日本人居留民会”,成立了“日本人民解放联盟”,简称“日解联”。老藤田当时也看到了,“日解联”是当时日本人在通化唯一的合法组织,他要是掌握了“日解联”,就可以利用这个合法组织公开在日本人中间展开行动,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况且,这 “日解联”的支部长小野破魔夫,是龙泉旅馆的厨师,那龙泉旅馆住着谁啊?通化支队司令部,那他们想弄点儿情报,搞个暗杀,有了这个小野,那不就是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样啊。哼哼,他这小幺蛾子算计得是挺好,可这个伊藤中尉刚和小野联系上,他俩的行踪暴露了,你个老藤田,你是战犯啊,不逮你,留着你啊。  这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一看老藤田被捕了,直接找孙耕尧去了。孙猴子一看近藤,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啊,还没太理会。这个近藤把李光忱的委任状拿给孙猴子一看,孙猴子有点懵了,怎么呢?通化方面联络员。这还了得吗?这是来检查指导工作的。“啊,不知联络员上卿大驾光临通化,有何指示啊?”这孙猴子,伪王道书院院长,总好拽点文。“你们通化方面的,活跃地不是很好,还要大大的活跃。通化的大日本军人,五万多的,要以台湾军的组织起来。”怎么还有点日本味呢?这个近藤不是双料特务吗,孙猴子这汉奸样又出来了,“是是是,谨遵上卿教诲。”“不是我的教诲,李光忱主任的教诲。”“是是是,但上卿有所不知啊,通化共匪势力之强,我部活动实属困难啊,况普降大雪,与山中部队联络实属不便啊。”“嗯?”“啊,虽困难之多,我部定将竭力为之,但藤田大佐,现已被捕——”“营救的。”没等孙猴子拽完呢,这个近藤一句堵回去了。“可这营救又谈何容易啊。”这近藤一看孙猴子又要墨迹,啪,箱子一开,20万一亮,孙猴子眼睛都绿了,“哎呀,啥也别说了,必须整回来。”不是这会怎么不拽了?看着钱激动地忘了。“嗯,暴动成功地,再给1000万金票地。”“嗨!”好,这一听1000万,自己是哪国人都忘了。这孙猴子这边正合计1000万到手怎么花呢,出了一个事,没把他鼻子气歪了。怎么呢?有人挖他墙角。谁啊,临江县国民党党部书记刘玉清。大家看了吧,这老蒋的国民党,不是整这个嫡系旁系的派系争斗,就是一个地方仨党部的“三国演义”,再不就是自己人挖自己人墙角。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刘玉清啊,日本人侵占咱东北的时候,他就投降了,而且还当上了“皇军治安工作部部长”,也是个汉奸。蓄养了大批的狗腿子,到处横行。“八.一五”光复后啊就逃到了沈阳,投靠到国民党安东省主席高惜冰门下,被高惜冰委任安东省宣抚办事处特派员和上校收编员。这个刘玉清啊,也想收编在通化的日军,借助日本人的军事力量,推翻临江的共产党政权,迎接国民党“中央军”进驻。刘玉清多次指示他的一个手下向日本人要这个人员册、枪支册,可他这个手下弄不着啊,弄不着他有招儿,怎么呢?那人员册、枪支册不就是几个本子,上面写点字儿吗,哎,他就闭门造车,自己往上面瞎写,造假。这个刘玉清也真信,还拿着这些假册子到沈阳向省党部汇报,啊,我拉拢了多少多少人,他们有多少多少枪,多少多少炮,干嘛?邀功争宠啊。别说,省党部啊也信了,还一顿表扬啊,说党国的希望就寄托的在你的身上了。嗯对,寄托他这样的身上,还能有好吗?这刘玉清遭到表扬之后啊,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又派手下和双料特务阿布元联系上了。见到了阿布元,他开始白话了,啊这个集安、临江、抚松一带的地方武装,都归我领导,光临江三岔子就有公安队500多人,我们愿意与藤田实彦大佐联合消灭通化的人民自卫军。这阿布元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想把通化的日本人圈拢到他临江县国民党党部的掌握之中。所以阿布元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就说,通化的日本军队已经同意和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合作了。  后来这事就传到孙耕尧的耳朵里了,那孙猴子能干吗?他能让刘玉清半道儿横插这一杠子吗?这临江县党部要是把他的日本人部队拉走了,那不就让他们抢了他的头功嘛,那他那1000万不没了吗。所以这孙猴子就劝阿布元等人啊,不能答应刘玉清的要求。那刘玉清也不能善罢甘休啊,干脆来个先发制人。强行拉着阿布元到长白山一带收编日军残部。孙猴子一看这还了得,拽上近藤晴雄就撵啊。一直撵到五道江,撵上了。这孙耕尧和刘玉清,都是窝窝头掉地上,还踩了一脚,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饼,都是汉奸二鬼子出身,这一见面,好悬没干起来,好在这个近藤晴雄在啊,好说歹说给劝住了。这咋整啊?一起整呗。你们通化县党部、临江县党部都是国民党的党部,都是想和日本人联合推翻共产党政权。那就一起干,多个人多个帮手,回头邀功的时候,你俩二一添作五,完了呗。这孙耕尧和刘玉清也没辙了,只好就这样了。三方面一合计,首要任务是把藤田实彦给弄出来啊,要不光他俩跟这狗咬狗,到最后不还是一嘴毛吗。于是决定,1月12日,武装攻打通化支队司令部,抢出藤田实彦,1月17日,发动武装暴乱,推翻共产党政权。  计划作出之后,三人都高兴了。那最高兴的是谁啊?不是刘玉清,也不是孙耕尧,谁,近藤晴雄。为什么呢?如果按照计划,暴动成功,回头他往上面一汇报,当初这俩人是怎么为了蝇头小利窝里斗,而我又是怎么以大局为重加以制止,才有今天的暴动成功。这全部的功劳不全是他的了吗。  正当这个双料特务近藤晴雄准备在通化大干一场的时候,通化我民主政府宣布公开逮捕日本战犯。近藤晴雄一看,呀,事不好,猫起来了。怎么了?因为就在这段时间,通化同时出现两个事,我民主政府不得不做出这样相应的措施。一个是“内海勋被杀事件”,一个是“策反王晓峰事件”。咱们先说这个“内海勋被杀事件”。  1946年1月2日凌晨3点,几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夜空。通化民主政府的公安巡逻队循声赶到现场,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中10枪,当场死亡,凶手早已不知去向。通化市公安局随即对死者进行查验,证明死者是日本人内海勋。这个内海勋是通化唯一合法的日本人组织“日解联”的工作人员,平时思想比较进步,亲近共产党、民主政府和人民自卫军,在“日解联”内做了很多工作,并为民主政府的领导人担任翻译。  这内海勋被暗杀,通化市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这么说呢。内海勋被杀后,凶手不知道是谁呢,但是关于凶手的传言已经满城风雨了,说是朝鲜义勇军支队干的。这样一来,日本居民害怕了,整天的提心吊胆啊,怎么呢?那不一定哪天死的就是他啊。继而又对朝鲜义勇军支队和民主政府产生了极度不满。而这个朝鲜义勇军支队和我民主政府之间的关系呢,就变得微妙了起来,我民主政府没有询问,这个朝鲜义勇军支队也没有解释。是啊,压根就不是人家做的,人家解释什么啊,我们对你们绝对的信任,那我们还询问什么啊。可虽然是这样,但见了面多多少少还有点尴尬。  咱们通化的民主政府对此事更是重视,指示公安机关即刻立案侦查。我公安机关也感觉这个事,很是蹊跷啊。凶手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为什么就传言四起啊?那这个传言又对谁有力呢?一分析,这件事绝对是日本军国主义复兴份子所为,而且传言也是他们造的谣。这样一来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日解联”组织中某些军国主义复兴份子身上。当案件进一步展开调查,真相水落石出之后,我民主政府和公安机关不由得大吃一惊、一身冷汗。  咱们下回再说。


十  咱们上回书说到,我公安机关受命民主政府,对“内海勋被杀事件”立案侦查,通过分析和推理,把目标锁定在了“日解联”组织中某些军国主义的复兴份子身上。随着案件的调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不由得让我民主政府和公安机关不由得大吃一惊,一身冷汗。  怎么呢?拔出来萝卜带出来泥。这一查不要紧,不仅查出来暗杀的内海勋的凶手,还发现这个“日解联”组织,明里接受民主政府的领导,暗地里却干这破坏民主政府的勾当,他们勾结国民党特务,成立了“国日特暗杀团”,就是国民党、日本人联合暗杀集团。阴谋暗杀共产党,人民自卫军和民主政权领导人。像什么通化支队的刘东元司令员啊,东北人民自卫军通化部队的吴溉之政委啊,通化公署的蒋亚泉专员啊,还有什么县市公安局李剑云副局长啊,市县长樊鹏飞啊,等等吧都在他们暗杀的黑名单上。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什么证据吗?有啊,太有了。怪只怪这帮小子太猖狂了,他们秘密开会时,把这些罪恶的阴谋全都记录在纸,我公安机关破案后在他们办公室搜到了会议原件,这份原件至今保存在通化公安局的档案馆里。  这个“国日特暗杀团”啊,先后秘密召开过9次这样的会议,制定出来相当完整的行动纲领、计划和方案。什么组织分工啊,暗杀手段啊,就连行动失败的退路都安排的相当的详实和周密。因为“日解联”的支部长小野破魔夫曾经想从内海勋这套取我方的情报,而内海勋呢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鸟,就没搭理他们。这个小野破魔夫呢,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说啊,他更怕内海勋知道他们的底细后向人民自卫军告密啊,所以就起了杀心了。先拿内海勋开刀,再杀鸡给猴看,恐吓靠近民主政府的日本人。就这么的,内海勋在1月2日凌晨3点遇难了。  通过“内海勋被暗杀事件”不难看出,虽然日本战败投降了,但在通化的日本人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日本军国主义复兴份子贼心不死啊,通过与国民党暗中勾结,企图在通化发动武装军事行动,推翻我民主政权啊。而同期发生的“王晓峰被策反事件”从另一个角度更加证实了日本人和国民党勾结准备暴动的信息的可信性。  那这个“王晓峰被策反事件”是怎么回事呢,咱们先说这个王晓峰。这个王晓峰啊,当年23岁,日伪的职员出身,高中文化,临江县八道江人,会说日本话。咱们共产党接受通化政权后发布《告同胞书》的时候,应征入伍,参加了人民自卫军,当时在通化支队2团3营当司务长。后来调到副市县长董滨那当侦察员,主要任务是收缴日本人遗弃和失散的枪支弹药。  当时,这个王晓峰受命去往临江收缴周学孔的7支手枪和1000多发子弹。这周学孔呢是王晓峰的同学,当时是临江县国民党的地下保安队队员。临走的时候,董斌对王晓峰的指示是:如果周学孔交枪,一步抓,二不杀,他要是参军,我们还欢迎。虽然这政策很宽松,可王晓峰心里面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去啊,为什么啊?这周学孔不止一次的想要策反王晓峰啊。  第一次是周学孔来通化,这个王晓峰去看他,周学孔就磕巴地说话了,“就我跟你说,就中央军就要进入通化了,就八路军就肯定站不住脚了,就你就得为自己就打算,就不行就帮国民党就办事吧。”这王晓峰当时没说什么,但心里边慌了。为什么啊?自己出身不好啊,日伪的职员啊,虽然没干过什么卖国的勾当,但那也是给日本人当狗腿子啊。再一个思想觉悟的程度还是有所欠缺,当时那个历史条件下,不仅仅是他,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因为不知道国共两党的斗争究竟会是哪一个胜利,谁都想当胜利的那一方,要不不得挨收拾嘛。不向现在,我们知道了共产党是人民的政党,胜利的一定是共产党。所以看见影视作品里面那些在国共两党面前不知作何选择的,咱们都替他们着急,还合计啥,跟共产党走啊。可是当时这些人他们不知道啊,所以这个王晓峰就动摇了。  第二次呢,是王晓峰回临江办事,周学孔又对王晓峰说了,“就国民党就真快来了,就你帮八路军就干了那么多的事,就国民党来了就能轻饶了你吗?就你就别合计了,就赶紧利用现在的工作之便,就整点本钱吧,就啥本钱?就保命的本钱呗。”王晓峰这次可真害怕了,“那啥来就来呗,来了不还有你呢吗,你不是我同学嘛。”周学孔一听有门了,磕巴了,“就你放心就,就我在那边熟人就老鼻子了,那你就必须自己就弄点本钱,就到时候就我就好说话。”  这次这一去,王晓峰心里明镜地,那周学孔的和他说啥,果不其然,一见面周学孔就磕巴地谈上条件说了,“就你能拉出来就50人,就当排长,就能拉100人就当连长,就拉出来500人就当营长,就拉出来1000人,就啥也别说了,必须就团长了。就你就放心,就这些个长儿,就都是正规的。”王晓峰迟疑了一会儿说:“嗯,我们有个回民排,武器还不错,有机枪。”王晓峰对周孔学说的这个话啊,也是半真半假。当时民主政府计划成立一个回民支队,可是没有那么多人啊,改编成了一个回民排,也就30人左右,不过回民也就10了个人。至于机枪根本没有,就连长枪也不是每人一只,有的人啊不过就几颗手榴弹,而且啊,回民排因为人少不能维持这个回民的伙食就解散了。王晓峰这么说是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这个周学孔磕巴地说的是真是假啊,谁知道那个中央军来不来啊,这么说两面都没得罪,给自己留条后路。周学孔一听回民排的事乐了,“就你要是能弄到就这些,就你的生命前途就我就担保。就咱们就都是老同学了,就我就实话告诉你。就中央军就已经整到通化就跟前儿了,就打通化的时候,就日本人都起来,就航校就坦克车队,就都参加。就通化的国民党就和酒投降的日本人就造就联合起来就要暴动了,就有刀,就有飞机,就有大炮,就还有坦克啥玩意地,就到那时候,就你们共产党,就完了,就你要是不参加,就你就长白山就啃石子吧你。” 临走的时候,这个周学孔还是不放心,还威胁王晓峰说:“就王晓峰,就我就告诉你,就你们内部就也有就我们的人,就你要是就说出去,就让人干掉你,就别说二哥我就不、不、就不仗义。”这个周学孔的磕巴有意思,要是不说这个就字我,还说不出来话。  这王晓峰本来就是思想上有点动摇,可一听日本人要参加国民党的联合暴动,这心里面别提多别扭了。怎么呢?虽然他当时是思想觉悟不高,但作为中国人,最起码的感情和民族良心那还是有啊。而且,哪个中国的东北人在受了日本人14年的奴役之后,还能让日本人再翻身起来,骑着咱脖子上拉屎啊,那他不是存有病吗?国民党勾结日本人要在通化搞暴动,看来这个国民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你要是不说日本人,或许我就跟你走了,你要是这么说,我跟共产党我跟定了。这王晓峰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从动摇中摆脱出来了,立即向通化副市县长董滨汇报了这个情况。  王晓峰的汇报,虽然没有明确哪些日本人勾结国民党搞暴动,但是把“王晓峰被策反事件”和“内海勋被暗杀事件”这么一联系,这日本人和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勾结组织暴动的信息已经是确信无疑了。因此,我通化民主政府,下令,解散“日解联”,公开逮捕日本战犯。  那近藤晴雄一看这情况,他还敢不猫起来?这么一看,12号抢出藤田实彦、17号发动武装暴乱,这是不可能的了,还是从长计议吧。这时的王晓峰因为汇报线索有功,而且还掌握情况,已经被调到专署公安处做侦缉工作,由他带领公安战士,在一些进步日本人员的配合下执行逮捕战犯的任务,经过数日的奋战,先后逮捕了中尉级别以上的日本战犯共有一百二十余名。可是这样一来,自然要引起日本居民的恐慌啊,他们这一恐慌,那些漏网的暴乱份子就有机可趁了啊。于是,我通化民主政府发布了《告通化地区日本居留民书》,蒋专员还在广播里做了专门的讲话。正当我们民主政府为了安定日本居民的情绪,对日本贫困群众实施救济的时候,被关押在通化支队司令部的战犯藤田实彦,不见了。  咱们下回再说。


十一  咱们上回书说到,通化民主政府为了防止日本军国主义复兴份子勾结国民党发动武装暴乱,解散“日解联”并公开逮捕日本战犯,为了安抚日本军民的恐慌,广发救济,可就在这时,关押在龙泉旅馆通化支队司令部的藤田实彦,不见了。怎么回事?真的是孙耕尧和近藤晴雄勾结,给抢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儿,有那个魄儿啊。那是怎么回事呢?本来啊,这个近藤是打算组织小股部队突袭营救,但是一合计太冒险,而且还害怕暴露整个暴乱计划,因此改为秘密营救。这个秘密营救的实施者是谁呢?红十字医院院长柴田久大尉,通化“二.三事件”的又一个骨干份子。  在日本天皇投降诏书导致驻通化关东军各部队崩溃的同时呢,通化很意外的进驻了一支建制完整的日本关东军卫生部队,有那么130多人,大部分由军医候补生和卫生下士官组成,是一个功能比较齐全、设备比较完善、药品比较充足、机动性比较强的野战医院。这个院长就是陆军军医柴田久大尉。本来这个柴田久率领的野战医院驻扎在长春郊区的孟家屯,苏联红军对日宣战之后,柴田接到的命令是先随关东军部队撤到通化,然后再撤往朝鲜。没想到,还没到通化呢,日本天皇就宣布投降了。这野战医院没有去路啊,也没有人再给野战医院下达新的指示了,于是这个柴田久院长就按照原定计划进驻通化,征用了日本人小学的校舍,接治日本伤病员。就是现在的通化中心医院,也有叫地区医院的。  当时通化县立医院和民间医院药品不足啊,于是这个日本野战医院没有解体,也没有被苏联红军收容,就被神奇般的被允许整建制的保留下来了,为当地的中国人和日本人服务,后来被咱们进驻通化的八路军改编留用,改名红十字医院。虽然这个野战医院不是战斗部队,但是所有成员都穿的是日本军装啊,所以不论是形式上还是心理上,这个医院都是日本人完全可以信赖的地方啊,成为投降后在通化的一些日本军政要人的避风港,进而成为“二三.事件”的指挥策划中心。  那这个柴田久是怎么实施的秘密营救呢?当时我通化支队司令部要求红十字医院派送医护人员,柴田久院长就把他的护士长柴田朝江派去了。这个柴田朝江啊和柴田久的关系,有点特殊。怎么个特殊呢,平时的生活都由柴田久照顾,她的孩子呢也是由柴田久送到朋友家抚养。具体什么关系咱们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非常值得信赖。而这个柴田朝江可以自由进出通化支队司令部啊, 所以柴田朝江就开始行动了。  1946年1月12日,柴田朝江护士长又一次来到了通化支队司令部。今天她和往常不一样,手里多了一个消毒用的喷雾器。她心里明白啊,虽然她能自由进出司令部,但是不是整个司令部都随便她可哪出溜啊。藤田实彦就关押在二楼的八号房间。但整个二楼关押的都是待审的要犯,而且楼梯拐角处有哨兵把守,荷枪实弹。况且龙泉旅馆的走廊,通视效果非常好,有什么动静都看得一清二楚。  柴田朝江,看了看表,觉得快到哨兵换哨的时间了,站起身来,拿着消毒的喷雾器,从她的医务室里出来,远远的看见接哨的哨兵往二楼走,过了一会儿,下哨的哨兵从二楼下来后,这个柴田朝江上楼了。刚上哨的哨兵看见柴田朝江拿着喷雾器上楼来了,不明白怎么回事,刚想阻拦,柴田朝江说了声“消毒”,就径直的走了过去,装模作样的喷雾消毒。当走过藤田实彦的监号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但声音很轻,外人听了就像嗓子不舒服,不自然的咳了一下。但藤田听到了,抬头一看,嗯?是她?怎么呢?这个藤田秘密会见柴田久的时候,见过这个柴田朝江,所以他当时就明白了,柴田朝江这一声咳嗽肯定是给他发什么信号。但看柴田朝江若无其事走过去了,就站起来了,假装来回溜达。  柴田朝江走过藤田的监号,拐进了水房,然后把水龙头打开了,开她不好好开,用右手的手指死死的堵住水龙的嘴,左手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然后右手慢慢的嵌开一点缝,这水能不喷吗,喷得她满身都是,然后大声的尖叫“啊——”这声尖叫不要紧啊,这个哨兵哗啦枪栓一拉,噔噔噔就跑过来了,“什么情况?”“啊,水开的太大,喷了我一身,没事儿。”干嘛啊?就为了把哨兵引过来。  哨兵一看没事儿,转身回去了,嘴里面还嘟囔着,“感情这日本娘们也毛愣地”。就在哨兵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柴田朝江也跟着出去了。大家注意了,这时候,哨兵可就是背对着柴田朝江了啊。哨兵前面走,柴田在后面跟着,这个藤田也听着呢,知道这是有情况啊。当哨兵走过藤田的监号时还往里看了一眼,藤田正提搂着棉裤来回溜达呢,为什么提搂这棉裤啊,当时藤田关押在龙泉旅馆通化支队司令部,不是什么正经的监狱,所以也没给上铐。就把腰带啊,鞋带啊什么的给拿走了,一个是让你行动不便,再一个是怕你自杀。这个柴田朝江走到藤田的监号的时候,这个藤田就把头抬起来了。再看这个柴田,左手大拇指一弹,噗,一个小纸团儿,就进了监号了,这个藤田拿脚一磕,这个纸团就轱辘到榻榻米里边了。这个榻榻米啊,就是用草编的床垫子。紧接着柴田又从白大褂里掏出来一跟儿绳子,用布条编的,团成个团,唰,也扔进去了。这个藤田唰就接住了,一点儿声音没有,然后顺手就扔裤裆里了,继续来回溜达。  哨兵到了位,柴田朝江下了楼,楼里基本上没什么动静了,这个藤田把纸团找出来,打开一看,“凌晨四点,窗外接应,信号三响。”这回老藤田明白了,这是营救他的通知啊,连工具都给整进来了。于是倒头就睡,干嘛啊,养好精神,准备凌晨逃跑啊。  睡他也没睡踏实,这耳朵跟大狼狗似地,一直支楞着呢,害怕睡死过去。约么着过了半夜了,这回不睡了,面朝里躺着,大眼珠子瞪得像溜溜泡子似地,等着。就觉得过了老长时间了,就听见一楼“哐当”一声,洗脸盆子掉地上的声音,明白了,这是柴田朝江给他发信号了。这老藤田没动弹,还是脸朝里等着,又过了一会儿,觉得有小石子打玻璃,动静不大,就他能听见,“啪啪”两声。这会儿老藤田明白了,信号三响啊。要说这个老藤田毕竟是行伍出身,这回动作老利索了,翻身起来,把绳子抖开,一头拴在暖器上,一头攥在手里,打开窗口,唰,把绳子往外一扔,然后裹上棉被和毛毯,抓紧绳子,嗖就跳下去了。也不知道是柴田朝江怎么整的,这个绳还没够长,他出溜一半还耷拉那了,好在柴田朝江白天假装做好事扫雪,在他的窗户下面堆了一堆雪,这个老藤田一咬牙,唰就跳下去了。跳下去,站起身刚要跑,啪——就一个狗抢屎,又卡那了。咋了,脚脖子崴了。  这时候窜过来俩黑影,一个给藤田扣上个狗皮帽子,一个把藤田像扛猪肉半子似地,扔肩膀上,俩人就蹽。贴墙根儿,一路小跑,跑到了二道河子,顺二道河子,一只蹽到转盘,这时过来俩自行车,把老藤田扔到自行车后架子上,骑车就跑,直奔红十字医院院长柴田久大尉家而去。  而后柴田久先是把藤田实彦安置在红十字医院,随后又转移到满洲炼铁株式会社二道江支社的日本人栗林家里养伤。而这柴田朝江呢,因为害怕追查,就让换了个护士长接替她的工作,她把头发也剪了,混在医院里假装患者,又怕医院人多眼杂,也转移到了栗林家,同时负责给藤田治疗脚伤。  就这么的,这个藤田被秘密营救出来了。因为几经转移,没有被追查到,而柴田朝江也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追查。这时候,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一看老藤田给营救出来了,又开始得瑟了,赶紧派人秘密看望藤田实彦,表示想尽快的和他见面。因为前文书说了,这个近藤晴雄是国民党辽宁省党部书记李光忱任命的通化方面的联络员啊,而且还带着给藤田的委任状呐,没等把委任状给这藤田,这个倒霉催的老藤田就被捕了。要不尽快的和这个通化日本关东军的领军人物碰头,他这特殊使命就无法完成啊。可没成想,老藤田这回老太太包包子,拿上褶了,人家不干了。  咱们下回再说。
十二  咱们上回书说到,关押在龙泉旅馆通化支队司令部的原日本关东军125师团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被秘密营救出逃,双料特务近藤晴雄派人与之联络,要求尽快会见并共商暴乱之事。结果,老藤田不干了,怎么了呢?怂了,害怕了。为啥啊,这被关押之后,过那日子能是什么好日子啊?虽然没给带铐吧,但腰带都给抽走了,天天提搂着裤子,光着脚丫子,就放风的时候能给整双日本大木屐,咯噔、咯噔的,听着声音好掌握他们情况啊。一天到晚不是提审就是干待着,一天天迷糊地连是几月几号都不知道了,能不害怕吗。  可是突然发生一件事,让老藤田同意了与近藤的会见。那是什么事让这个老藤田已经熄灭的军国主义思想又死灰复燃了呢?日本女人嵯峨浩来到通化了。那这嵯峨浩是谁啊?爱新觉罗溥杰的王妃,这个溥杰的哥哥自然就是伪满洲国的皇上溥仪了。  那为什么就这么一个日本的末代王妃的到来能让老藤田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呢?她又是怎么到的通化呢?这块儿啊,又得费点儿唾沫星子了。  咱们先说这个日本王妃嵯峨浩。嵯峨浩1913年生于日本东京,是日本华族嵯峨实胜的女儿,这个嵯峨一家呢同日本天皇还有血缘关系,浩子的祖母和明治天皇是叔伯兄妹,在日本也是有头有脸的贵族。嵯峨浩当年可以说是聪明、端庄、高贵啊,在日本的贵族学校——东京女子学习院读书,同时在家庭教师的指导下,学习书法、插花、绘画、钢琴,油画是他的专长。  1936年11月,嵯峨浩23岁的时候,日本军部要求她嫁给满洲国的皇弟爱新觉罗溥杰。起初呢,她和她父母都不同意这门跨国婚姻,但迫于军部的压力,为了日本天皇的利益,没办法,还是同意了。后来在溥杰访问日本与浩子见面的时候啊,嵯峨浩一看,哎呀,别说,溥杰这小伙儿挺精神。长得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直口阔、唇红齿白,举手投足,显着那么的温文尔雅,得体的军服,又显着那么英姿飒爽,用句现代话说吧,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再一接触,又发现溥杰不仅学识渊博、为人忠厚,而且做事还十分的谨慎。有一点最让嵯峨浩稀罕,就是这个溥杰还稍显腼腆,和她一说话还有点儿脸红。就这么的,嵯峨浩还真的喜欢上了溥杰。  1937年4月3日,溥杰和嵯峨浩在东京九段军人会馆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日本皇室人员和政府内阁主要人员,陆军参谋本部主要成员以及500多名社会各界要人都出席了婚礼。日本的报纸更是对这桩跨国婚姻进行了大肆的宣传。什么嵯峨浩和溥杰的结婚是日本和满洲国结为亲家,这是日满亲善友携的开端。啊从此,两国将不分彼此,相依为命,融为一体。还不分彼此、相依为命、融为一体,你直接说满洲国已经让我们拿下,以后就是咱日本人的天下就完了呗,整那么多的词儿,也掩盖不了你想侵略的本质。这么一看啊,溥杰和嵯峨浩俩人感情再怎么好,再怎么对上眼儿了,那也是政治的需要。  同年10月,已经由了5个月身孕的嵯峨浩就随同溥杰来到了满洲国,并且马上加入了满洲国国籍。然后在关东军授意下,伪满洲国国务院通过了一部《帝位继承法》,规定:皇帝死后由子继位,如无子由孙继位,如无孙由弟继位,如无弟则由弟之子继位。这回大家就明白了吧,伪满洲的皇帝溥仪始终没有子嗣啊,而且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今后也不会有子嗣了啊。这么一来,溥仪死后帝位必然传于皇弟溥杰啊,溥杰再传于子嗣,那新皇帝就有一半的日本血统了啊,那满洲帝国的江山就会逐渐的名正言顺的转到日本人的手里了。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日本军部要强迫嵯峨浩和溥杰结婚了吧。  这老藤田一听说嵯峨浩到通化了,这下他激动了啊。为什么啊?满洲国皇帝溥仪已经宣布退位了,按照新的继承法,应该是皇弟溥杰继承皇位,可溥杰已经被苏联红军带到苏联战俘营去了啊。那么就应该是溥杰的女儿继位啊,那溥杰的女儿就在嵯峨浩身边带着呢。如果暴乱成功了,就完全可以以皇弟之女为旗帜,号召仍然滞留在通化的日本人和满洲国宫廷官员们组成小朝廷,“挟天子以令诸侯”成立“后满洲国”。那通化不就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吗?继而从新控制东北,这样当年大日本关东军没有实现的梦想,现在必须由他藤田实彦来实现啦。想到这啦,那这个老藤田还不蹦高高要会见近藤晴雄,马上准备暴乱啊。  那这个末代王妃嵯峨浩又是怎么来到通化的呢?这要先从伪满洲国皇帝溥仪说起。这溥仪是日本人扶持的傀儡啊,那日本关东军守不住长春了,整个关东军司令部都要转移到通化了,这个伪满洲国的傀儡皇帝不用合计也得去通化啊。于是,8月9日,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官山田乙三大将在去通化之前,带着参谋长去往伪皇宫觐见皇帝溥仪。说是觐见,其实就是通知,傀儡嘛。通知他苏联已经对日宣战了,关东军决定将满洲国政府前往通化。为了让溥仪放心,山田乙三说了,“哎呀,那家伙通化是山连上,山套山,山里还有洞,洞里还磊砖啊,美军要是到日本登陆,那天皇也得往里钻啊。”这山田乙三大将还会唱数来宝吗?他会不会我不知道,反正就这个意思。溥仪也没办法,人家说啥就得是啥啊。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伪皇宫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向通化转移。好家伙,溃散的伪皇宫是一片混乱啊:屋里收拾着金银细软、文物字画,屋外焚烧卖国文件、新闻胶片,走廊上太监宫女排着队领取遣散费,旮旯那还制定着随行外逃大臣名单的,嘿,乱得不能再乱了。  8月11日晚上12点,溥仪乘坐日本关东军派来的汽车,离开皇宫来到了长春东站,从这的货车车站登上了他的专列“展望”号。溥仪看着这个模仿日本天皇的御用列车而制的“展望”号,不由得仰天长叹,哎——曾几何时,朕就是乘坐这个专列四处巡游啊,如今却坐着它逃亡,哎——人生就像是茶叶,终究得浸如杯具啊。虽然当时溥仪不知道这个新词,但咱们这么说比较给力。随同溥仪一同出逃的还有皇后婉容,福贵人李玉琴,以及溥仪的二妹、三妹、五妹,医生、侍从,还包括日本王妃嵯峨浩。  “展望”号专列带带着伪满洲国皇帝和大臣们载着无限的沮丧和绝望,在黑夜和号哭中开出了长春东站,直奔通化而去。到了通化,溥仪一行刚要下车,那个先期抵达通化的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山田乙三就上车拜见了,说“现在不能下车了,通化已经不安全了,这车还得往前开。”于是这“展望”号就继续往前开,开到了临江。可是临江没有足够皇室已经随行人员下榻的地方,于是这“展望”号又往前开,就到了大栗子停下了。   而这个地处长白山区的大栗子,就是我们这位末代皇帝梦醒的地方。8月15日,全中国四万万同胞都无比激动的收听了日本天皇的《投降诏书》,可我们的末代皇帝溥仪的心情是什么呢?我想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得出来。收听完诏书,平日里就寡言少语的溥仪更是一句话也没说,面向东方静静的站着,突然双膝跪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啪啪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嘴里还念念有词。有人说是他为了表示对日本天皇的忠诚而谢罪。而在我看来,他是向满清王朝的列祖列宗谢罪。因为,长白山也在大栗子的东方。因为三百多年前,满清王朝就发祥于长白山,然而却在他的手中灭亡于长白山。或者说日本天皇故意在溥仪逃到长白山时颁布《投降诏书》,又或者说溥仪故意逃到长白山来收听《投降诏书》。总之是命运和溥仪开了个玩笑,让他自己到长白山来为伪满洲国举行葬礼。  不管怎样,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车轮,谁也左右不了人民自己的选择。日本天皇宣布投降了,溥仪宣布退位了,14年的伪满洲国倒台了。大厦已倾,君不再君,臣不再臣。树倒猢狲散,各自逃命去了。  当天晚上,溥仪在日本宪兵的监护下,乘车前往通化,到了通化又坐小飞机转往沈阳,本想到了沈阳再换乘大飞机飞去日本,但没想到他的飞机刚一降落,苏联红军的飞机便一架一架地在沈阳机场降落,苏联红军占领了沈阳机场。就这样,溥仪被当场逮捕并押解到苏联。一同被逮捕的还有他的弟弟溥杰。而这时日本人王妃嵯峨浩却带着自己的女儿和末代皇后婉容开始了她们的流亡生活。  咱们下回再说。




十三  咱们上回书说到,伪满洲国傀儡皇帝溥仪带着弟弟溥杰在日本宪兵的监护下,本想在沈阳转机飞往日本,却被苏联红军搂草打兔子给逮着了,并押往苏联。这大栗子这面可就剩了末代皇后婉容、福贵人李玉琴、日本人王妃嵯峨浩和女儿以及几个无家可归的老妈子了。怎么办啊?溥仪溥杰都走了,咱也走吧,这一走就走到临江了。到了临江之后,租用了当时临江最大的旅馆“临江公寓”当作行宫。那还得吃饭还得生活啊,所以就变卖宫里带出来的古董啊,珍宝啊,换点儿钱,交房租吃饭。虽然是暂时有吃有住,可是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只是过一天算一天,度日如年。  1945年12月8日,咱们共产党领导的东满人民自卫军和通化支队一起解放了临江,就把这些个伪皇室的人员监护了起来,转过年儿来,通化支队见把福贵人李玉琴等4人先送到了通化,过了三天,又把末代皇后婉容连同日本人王妃嵯峨浩和她女儿以及其他的皇室成员一并送到了通化。从此,这个日本人王妃嵯峨浩就住进了通化公安局的小黄楼。  老藤田一看这个情况,赶紧联络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会见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书记长孙耕尧,召开联席会议,地点就在孙耕尧家。这孙猴子家啊在通化市城后北环城街,一圈用木板夹的杖子。这杖子啊是咱们东北的叫法,学名应该叫栅栏,黑色的木门楼,三间房子中间开门,一明两暗,西屋分两小间,东屋一大间,西屋靠北的一间空着,这联席会议就在空着的这间召开的。  刘正修主持会议,刘正修是谁呢?孙猴子在第一次与老藤田接触之后,为了邀功,自己亲自蹽沈阳找李光忱汇报去了,李光忱老高兴了,一顿飘扬啊,然后又派了一个辽宁省党部的工作人员去通化,任通化方面暴动的军事指导员,这个人就是刘正修。由于在藤田实彦大佐和孙猴子第一接触之后,老藤田曾经表示过,国民党党部中没有高级军事指挥人员,怕指挥不了地方武装团队。所以,开会之前,这孙猴子特意给老藤田介绍了迟文玉。这个迟文玉还真不是一般人,“八.一五”之前曾经在沈阳当过东北军的团长,“八.一五”之后呢就以通化重整旧部为国出力为名,从国民党保安司令长官部死且白咧的淘换过来一张批准建立第六支队并任少将司令的委任状。这个迟文玉1945年年末回到的通化筹划建军,哪那么容易啊,当时通化已经被我共产党先期占领,发表告同胞书,全市人民掀起了一阵参军热潮,但人家参加的是共产党的部队啊,没人搭理他。正发愁呢,孙猴子找上门来了,请他出任暴乱的军事负责人。这迟文玉一看,立马同意了,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嘛。  孙猴子拿着迟文玉的少将司令委任状给老藤田一看,老藤田也没管真假,当时就同意了,认为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可以指挥地方团队了。会议马上开始。这次会议首先成立了“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主任委员,孙耕尧,副主任委员,刘玉清,就是前文书咱们说的来挖孙耕尧墙角的临江县党部书记。藤田实彦、近藤晴雄和一些日伪的官员、汉奸、军国主义复兴份子都任委员。“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内设两个部,政治部和军事部。政治部负责与国民党党部共同组建地方武装,以待中央军接受,军事部负责组织军事行动,以武力夺取通化。  而后,孙耕尧提出,根据国民党辽宁省党部的要求,联合暴乱要在1月17日举行。藤田实彦表示反对。他认为时机还不成熟,散落在各地的日本关东军军人还没有集中起来,慌乱之间暴动不可能成功。就这样,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和日本关东军残余份子的第一次联席会议,没有就暴动时间达成协议,所以决定由刘正修返回沈阳向李光忱汇报。刘正修返回沈阳后见到李光忱,把具体情况这么这么这么一汇报,李光忱纠结了。怎么呢?他对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和日本关东军残余份子正在进行的联合行动表示满意,可是关键他对这个老藤田不放心啊。这个原日本关东军125师团的大佐参谋长,毕竟不是那些普通的日伪汉奸和土匪头子啊,这是个满腹韬略的军人啊,那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不行,得采取点儿措施。于是,李光忱决定派遣国日双料特务宫川和宫本两人,携带电台秘密潜入通化,隐居在协和街的一个普通民宅里,设立秘密情报站,代号“401”,专门负责收集有关藤田的一切情报,随时用电台向李光忱报告。  这国民党对老藤田不放心,老藤田对国民党也不放心啊。他不完全相信刘正修,不相信刘正修回到沈阳后能够如实反映情况。刘正修前脚儿刚走,后脚儿就派仍旧潜伏在通化石人沟的两名亲信带着他的亲笔信,再次到沈阳找他的同乡——岩切医院院长岩切,通过岩切与李光忱联系,报告暴动计划。  李光忱接到岩切转来的报告,想给老藤田回想,一合计时间紧迫,又怕夜长梦多,立刻通过电台给老藤田发出指示,又是夸奖又是鼓励,反正是一顿飘扬。这下老藤田悬着的心是放下来了,这时候通化又出了一个事儿,更加快了藤田实彦勾结国民党实施暴乱的步伐。  什么事呢?伪通化县日本人副县长河内亮等人被我民主政府处决。前文书咱不是说了吗,“内海勋被暗杀事件”和“王晓峰被策反事件”发生后,我通化民主政府即刻解散“日解联”,而后公开逮捕了一批战犯,经过群众检举、公开审判等法律程序,决定处决一批负有血债、民愤极大的日本战犯。1月21日,在通化市南江沿处决了伪通化县日本人副县长河内亮。  按说啊,战争之后,战胜者一方处决民愤极大的战犯,这也是正常的现象。但这个河内亮被处决,可确实在通化市的日本人中间引起了极大的骚动。是啊,日本侵占我东北长达14年啊,这些个日本居民可真把东三省当成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了。这回让他们亲眼目睹他们的官员被公开处决,害怕了,不安了,甚至有点愤怒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呢?据他们日本居民自己说,这个河内亮啊,人缘特别好,当了副县长以后,那是性情温和、平易近人,是个“大大的好人”。是了,对他们是日本人是好人,对中国人能是好人吗?那我们还说杨靖宇和王凤阁是好人呢,你们日本人怎就说这俩人“良心大大的坏了”呢?民主政府枪决了河内亮,这回日本人可记仇了。老藤田一看这个事是好事啊,借着日本人现在的激动情绪,正好煽风点火啊。当时的通化,单单龙泉区、东昌区、启通区、二道江、老站头道沟这五个区域就有日本居民5800多户啊,平均一户出一个人,那就是5800多人啊。再加上市内投降的关东军旧部和长白山潜伏的关东军部分部队,这老藤田嚎唠一嗓子,那不是一呼百应,八方声援嘛。老藤田一看,时机到了,火速联系孙猴子召开了第二次联席会议。  这第二次联席会议,在市区难关一家日本人开的信弄洋行里召开的。开会的人还是那些个玩意,孙耕尧啦,刘玉清啦,近藤晴雄啦,唯独没有藤田实彦。老藤田他着忙火燎的要开第二次联席会议,他本人为啥不参加呢?他自己说他从龙泉旅馆通化支队司令部跳窗户逃跑时把脚崴了,行动不便。可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啊,多简单啊,拿车拉,找人背都行啊,再不行担架也抬过去了。真正的原因是这第二次联席会议主要是对日本人在通化的利益而谈判,他估计不一定会顺利,倘若他不到场,一旦谈判陷入僵局,一看他不至于面子上挂不住,二来他还有个回旋的余地啊。  会议一开始,日本人就提出来三个条件,第一,保证在通化的日本人不回国;第二,保证在通化的日本人不失业;第三,在通化的日本人加入台湾籍。孙猴子一听,乐了。怎么呢?你看啊,不失业,这很简单,到时候给安排工作部就完了吗?要不人家也不跟你暴乱啊。不回国,你爱回不回,不回更好,留下来或许还有更大的用处。加入台湾籍那就更好了,辽宁省党部的李光忱早就暗示孙耕尧想方设法的让老藤田这拨儿日本军人以台湾军的名义参加暴乱,这回正好,不用他再想辙了。这可真是刚想打个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所以孙猴子一点儿奔儿都没打,行,没问题。日本人一看,哎,答应的挺痛快,借高上房,又提了第四个条件,孙猴子一听这个条件,把脸一沉,站起身来,夺门而出。他火了!  咱们下回再说。



十四  咱们上回书说到,日本关东军残余份子与通化县国民党党部就日本人暴乱后的利益召开第二次联席会议,孙耕尧欣然同意了日本人提出的三个条件,随即日本人又提出了第四个条件,孙猴子一听抬屁股走了。  什么条件啊?能把孙猴子气走了。他们要求暴乱成功后,在通化成立中日联合政府,由国民党党部和日本关东军共同执掌政权。同时悬挂国民党青天白日旗和日本太阳旗。联合政府由孙耕尧掌管政务,藤田实彦掌管军事。大伙说这条件苛刻不?是不是有点不讲理了?这小日本子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你小日本再怎么的也是战败国,无条件投降的,这中国是战胜国,接受你投降的,这两者怎么能成立联合政府呢?  孙耕尧一听,老脸一沉,抬屁股走了。他前脚走了,后面跟出来个人,谁啊,姜际隆。这姜际隆也是个老汉奸,日伪时期是皮毛皮革组合长,伪满洲国倒台后就跟着孙耕尧自称“老牌国民党员”的那伙人,第一次联席会议后,任“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保安处长。姜际隆一把拉住孙猴子说,“你这是嘎哈呀?你这一走,咱们前面的努力不白瞎了吗?”这孙猴子不知道咋的这会儿气是不打一处来啊。“这他妈小鬼子就是小鬼子啊,诚心让我孙某人当卖国贼了啊。”你看,这会儿这孙猴子不但不拽文了,都骂上人了。姜际隆说,“那你也不能抬屁股就走人啊,万事好商量啊。”孙猴子这时真有点搂不住了。“商量个屁啊?中日联合政府那是小事吗?这不等于在中国又整出个国中之国吗?这有关国体的大事,别说咱一个小小的县党部,就是南京的蒋老头子,他也不敢贸然决定啊。”这孙猴子又想破口大骂,姜际隆上去一把就把他嘴给捂上了,然后走上前去,在孙猴子耳朵边上小声地说:“你急啥,先让驴拉磨啊,磨拉完了,那驴怎么办不是咱们养驴的自己说了算啊。”别说,这句话真好使,让孙耕尧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拽着姜际隆就回屋了,回到屋里还叨咕呢,“哎呀,尿完了,舒服了,没问题,还有别的条件吗?没有条件咱们就签字。”就这么的,第二次联席会议以国民党党部全部接受日本提出的四个条件而结束。双方签字并定于第二天举行第三次联席会议,商讨举行暴乱的具体事宜。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在孙猴子家开了第三次联席会议。这回老藤田参加了。他也不管脚伤好不好了,条件都谈妥了啊,况且今天主要商讨举行暴乱的有关军事事宜,他不参加也不行啊。经过商讨,首先确定了暴动的指挥机构。总指挥分别由孙耕尧、藤田实彦和姜际隆担任。指挥部就设在公益涌油坊刘敬儒家。考虑这个公益涌油坊是做买卖的,人来人往不易被察觉。这刘敬儒啊,是买卖人,第一次联席会议他就参加了,还混个“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财政处长,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大家笨心思吧,日伪时期的大买卖人,不和日伪势力勾结他好的了吗?  这刘敬儒一看,马上提出,出于安全考虑,应该把会议地点转移到他的公益涌油坊。他什么意思啊?快到饭口了,他打算安排个局子,好表现一下他的赤胆忠心啊。大伙一听,对啊,即刻转移。为啥啊,都知道他刘敬儒的买卖大,不差钱儿,伙食肯定差不了。  在当时,做买卖的都有一个老习惯。一进腊月十五,大小买卖都得换饭犒劳伙计啦。那大买卖家每顿是四菜一汤、二米干饭,小店铺也得两菜一汤,高粱米小豆干饭啊。平常都是高粱米、大碴子、大饼子、窝窝头,菜就一个,雪里红顿豆腐。是,现在这些东西都金贵了,想吃一顿还得到专门的特色饭店,还得花不少钱。那是现在咱们的生活好了,天天好吃好喝,偶尔弄点粗粮吃还挺新鲜。那时候不行啊,五天一顿杂合面,十天才动一回荤腥。一个月能吃上三回肉,就相当尿性了。这回这刘敬儒换饭换的大扯。刚进腊月,就把年猪杀了。杀年猪是东北的一个老的风俗,年初抓个猪羔子养着,到了冬天杀了,叫上亲朋好友、街坊四邻一起来吃肉,这叫杀年猪。  自打刘敬儒的年猪杀了之后,这公益涌油坊的后院,来人去客,就没断过溜啊,天天是煎、炒、烹、炸、溜、蒸、炖啊,伙计们也跟着一起解馋。还纳闷呢,“哎,兄弟,今年东家不一样啊,小日本子倒台了,东家也开恩了啊”。“你管那玩意嘎哈,有好嚼咕你就造呗。”“嗯对,那就造。”  伙计们是不管咋的,东家给好吃的,那就放开了肚皮吃就是了。这刘敬儒因为什么这么大方呢?是真的看伙计们一年到头不容易,犒劳犒劳吗?不是,他呀感觉做买卖做腻味了,想混个官当当,这当官就得先混的好人缘啊,还得圈拢一帮子小喽啰啊,所以才杀猪请客。你看人家的刘敬儒家的这头猪不容易把,他这一死肩负着多大的任务啊。自从刘敬儒跟上了孙耕尧,吃苦受累不说,柜上钱了、物了没少往上搭,真是没少破费,要不能混上这个“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的财政处长嘛。这谁都不怨,他自己心甘情愿啊,再怎么的,人家是买卖人,赔本的买卖他不干,自己这小算盘造就打好了,用他自己的话,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单等哪天暴动成功了,那我刘敬儒就是有功之臣、通化中日联合政府的开朝元老,混个一官半职那是手拿把掐的了,别的大官我都不用干,我就还是管我的财政,三年清知府,万两雪花银呐,那今天破费这点儿,算个啥啊?九牛一毛啊,到时候,我这公益涌油坊都得变成文物建筑保护起来。然后,再给我片地,我再盖片大宅子,那我刘敬儒在通化,可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啊。这老小子小算盘打得好吧,他媳妇到了晚上都不敢跟他一起睡觉了,说他睡觉现在不打呼噜了,就是嘿嘿、嘿嘿搁那傻笑,都以为他中邪了呢。  孙猴子、老藤田这一伙人,到了公益涌油坊,一看饭菜都上齐了,八个大碗摆了一圈,都是东北的名菜,中间还摆着了白肉血肠的酸菜火锅。没上酒,大米干饭也盛好了。刘敬儒一让,众人入席。要说这姜际隆这汉奸可真没白当啊,一嘴流利的日本话给老藤田介绍这东北菜的吃法,把老藤田吃的这个高兴啊,一个劲搁那儿“悠嘻,悠嘻”,裂开腮帮子,撩起后槽牙,整了个沟满壕平。  吃饱喝得之后,一伙人,叼着旱烟,喝着茶水,进了里屋,三张桌子上面摆着麻将,不是为了真打,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三桌麻将没白支,围着这三桌麻将,又研究出来了三个指挥所、三个联络组和十路暴动队伍。什么专员公署飞机楼啊、公安局小黄楼啊、通化支队司令部啊、市县政府啊、电业局啊、电报电话局啊、广播电台和报社啊、红十字医院啊、民主联军航空队和江南机场啊、东北军政大学的炮兵学校啊都是他们的攻占目标。  这会开到这,又出了个小插曲。刘敬儒的妻侄儿我辽东军区后勤兵工部供应股长沈殿铠来了。迫使孙猴子和老藤田这伙人又一次转移,转移到哪了呢?清真寺胡同日本人栗林家,就是老藤田逃狱后养伤的地方。这回这地儿安全了,你想老藤田藏身的地方能不安全吗?所以这会议开的是更有实质性的意义了。决定市内的电灯闪灭两次,最后完全熄灭为暴动开始信号;市郊以玉皇山顶点燃三堆狼烟为信号;口令为山和川;暴动时日本关东军佩戴“暂编东边地区部队”袖标,国民党武装力量佩戴“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袖标;吹三声长笛为联络信号;手电筒摇三圈就证明是自己人,等等等等吧。以及兵力组织啊、武器配备啊、暴乱成功后的政权接受都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和敲定,最后把暴动时间定为1946年1月27日。  虽然1月22日,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的第三次联席会议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暴乱作战方案,但末了,1月27日,暴乱仍旧搁浅。又是藤田实彦大佐提出的异议。老藤田认为,山里的日军没有联系上,外援兵力不足,另外武器装备没有运到,进攻力量不强,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举行暴乱,成功的可能性基本是零。孙猴子一听,也没招儿啊,他也不懂军事啊,况且这暴动的主要军事力量是人家日本关东军啊,所以,就把这个情况向辽宁省党部主任,他的顶头上司李光忱做了汇报。孙猴子这一汇报不要紧,李光忱把桌子一拍,火冒三丈。  咱们下回再说。
十五  咱们上回书说到,原日本关东军125师团的大佐参谋长认为时机不够成熟,原定于1946年1月27日的暴动没有按计划实施,国民党通化县党部的孙耕尧把这一情况上报给了辽宁省党部的李光忱,李光忱一听,火冒三丈。激了,反正他也不懂军事,他不管那一套,态度极其强硬,下了死命令,“没有外部援军,也要暴动!”  没办法,孙猴子又赶紧找老藤田,经过再次协商,把暴乱定在了1946年2月3日,农历大年初二凌晨四点。他们这些暴乱份子把时间定在年初二的凌晨四点,这是有讲究的啊。中国人过春节讲究守岁,就是三十晚上一宿不睡啊,大年初一再忙活一天,到了晚上肯定都困的不行了,所以初二的早晨都睡觉呢。而这个凌晨四点,又是大家睡觉睡的最沉的时候,就算是不睡,那也困得丢荡的。小日本子玩这套玩得可溜了,比如说日军偷袭珍珠港,就是经典战例,再比如,他们营救老藤田,也是在凌晨四点,也获得了成功。这个时候,这伙暴乱份子自认为占尽天时地利,暴乱是必定成功啊。真不知道自己这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紧锣密鼓地开展武装暴乱的各种准备工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大规模的武装暴乱,没有足够的资金和物资根本不行啊。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从沈阳来的时候,给孙猴子捎来李光忱给的20万,这点钱远远不够,所以暴动指挥部又动员了一些有钱的日本人捐款。老藤田挺有招儿,他动员的谁呢?他动员他原来的上司、日本关东军125师团师团长金利龙雄中将的媳妇牵头,串联和动员所有原日本关东军高级军官的媳妇,一起捐款。那有的有钱啊,捐个十万二十万的,那没钱的咋整啊,划拉划拉衣服卖了2000块钱给拿去了,那他们也要,有毛不算秃嘛。  最磕碜的就是国民党通化县和临江县的两个党部了,因为挖墙脚儿的事儿,两边不是差不点儿就干起来了吗?后还在双料特务近藤晴雄的调解下没打起来,然后都许诺一边儿提供25万暴动经费,一直都没兑现。那日本人也不干呐,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追屁股要,天天叨咕。孙猴子也没招儿了,各个商号化缘去,嘴上说是借,那还得了吗?暴动不成功都得抓起来,谁还还你啊?暴动要是成功了,我还你,你还敢要吗?就这么的跟头把式、扣扣嗖嗖的又给对付了点。  除了钱还得有物啊,又征集了50辆马车、3000吨薪碳。赶制作了袖标,第三次联席会议的时候不是提出来了吗,为了在暴动中有所识别,日本关东军佩戴“暂编东边地区部队”的袖标,国民党份子佩戴“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的袖标,都是白底蓝字儿的,盖着“中国国民党通化县党部”的印章,每个袖标上都按顺序带着编号。  还有一些日本军人向暴动指挥部提供了埋在通化、临江、集安和二道江一带的现金、武器、汽油和药品的情报,暴动指挥部一听这个可骑毛驴吃豆包儿啊,乐颠了馅了。马上派人去寻找,结果起出来的少之又少,不是已经被我民主联军起走,就是附近有民主联军驻防,空欢喜了一场。  关于暴动的物资准备工作进行得那是相当仔细啊,连暴动当天吃饭的问题都列入了计划。把日本的妇女都组织起来了,给暴动部队做饭,食谱都订好了,大米饭、蒸咸鱼。  不光准备物资,关于武装暴动的舆论已经开始同步制造了。第一次联席会议召开产生的“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的政治部部长叫刘亦天,他主要负责舆论宣传活动,刘亦天有个侄女叫刘玉娟,组织了十几个政治上倾向于国民党的妇女,成立了妇女宣传会。以卖唱乞讨为掩护,到西山花田街一带日本人居住区唱小曲、搞演出,鼓动日本青壮年参加暴动。  孙猴子还派人四处散布谣言,编瞎话。编得还有鼻子有眼儿的,见人就说,“哎,都听说了吗?国民政府的蒋委员长已经派400架飞机来东北啦,其中有100架是专门到通化来配合中央军接受的。啊我都看见啦,那飞机老大啦,两个膀子忽哒忽哒地飞得老高了”。也不知道他看见的这是啥飞机,俩膀儿还能忽哒。“啊只要大家起来参加暴动,跟着国民党,跟着日本关东军一起打共产党,中央军来了保证有官当,有钱花”。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哗,都走了。  孙猴子都计划好了,一旦暴动成功,立刻夺取通化日报编辑部,把《通化日报》改为《东边民报》,连第一期准备发表的文章都写好了,题目就叫“孙大圣大脑天宫”。看见了吧,这孙耕尧知道大伙儿都背地里叫他孙猴子,还当了好事了,整个孙大圣大闹天宫,损样吧,就他那当汉奸的脑型,还损大圣呢,就算你是孙猴子,你能逃出人民的五指山啊。  当初人民政府接受通化之后不是发表了《告同胞书》吗?这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也跟风,整了个《告八路军书》,在印刷厂印了300份,准备在暴乱成功后四处张贴。一来展示他们的嚣张气焰,二来瓦解打算瓦解我军的士气,可惜没给他机会。  于此同时,日本人方面开始了市内的联络工作。像什么航空队啊,工兵学校啊,包括关押在公安局小黄楼的日本人王妃嵯峨浩都联系上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嵯峨浩,那嵯峨浩的姑娘可是带着一半日本人和一半爱新觉罗皇族的血统啊,老藤田还指望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老藤田还在市内收编了三千多名日军,组成了突击队,暗中集结,有针对性的秘密操练。  老藤田联络日本关东军旧部的同时,孙猴子也没闲着。也在市内收编了一批汉奸、土匪、地痞、流氓将近200多人。又派他们那个“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军事部参谋处长郑乃樵,通过各种手段拉拢我方机关以及部队的不坚定份子,发展为暴乱时的内应,准备届时暗杀我共产党的各级领导人。同时还在电报句里安插了内应份子,在暴乱开始的切断共产党、民主政府和民主联军的电话联系。  这是市内的联络,郊区的外援工作也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当初不都是传言山里面潜伏着一批日本关东军残部嘛,老藤田就派人去了,不过,派出去的人不少,结果都是无功而归。无奈老藤田把目标转向了二道江炼铁支社长日本人南家,希望南家动员并指挥二道江炼铁支社的职员们参加暴动,结果人家南家聪明的很,一看你们这不是扯淡呢,这就是以卵击石啊,坚决不能参加,不但我不参加,职员们也不许参加。  老藤田这伙儿日本人没联系着,别说,孙猴子那伙儿人,还真联系着俩。根据档案记载,国民党通化县党部的徐斌带着老藤田的信在北四方台找到了一支150多人的日本军队,武装齐全,负责人是个上尉,当时这伙儿日军同意参加暴乱,可在行动开始之前,徐斌再次去找,这只部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转移了还是解散了,但徐斌害怕影响整个行动,就没有说真话。  还有孙猴子派人到抚松、南岔、集安、临江一带联络了一批当地的地方武装,可这些土匪出身的伙计们嘴上答应好好的,暴乱开始的时候,一看苗头不对,根本没进城,撒丫子又进山了。  不管怎么样,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复兴份子们经过精心策划,东奔西走,可哪划拉,终于拼凑了一支号称万人的暴乱队伍。一切准备就绪,1946年2月1日,暴乱的前两天,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以国民党辽宁省党部联络员的身份,召开了各个暴动指挥官的会议,正式下达了作战命令。一些战斗命令的原件,仍保存在通化市的档案馆内,落款都是军事部长田友。田友,就是藤田实彦的化名,前文书说过了,为了暴乱行动的方便性和保密性,日本关东军参加暴乱的人员都起了个中国名字,藤田实彦叫田友、阿布元叫龙元,近藤晴雄叫藤元凯等等。  颁布了作战命令后,近藤强调,各进攻部队,务必于2月2日晚上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并于2月3日凌晨4点见信号正式举行武装暴动。此时的这些暴乱份子,已经是热血沸腾、群情振奋,单等2月3日凌晨4点的来临。  咱们下回再说。  



十六  咱们上回书说到,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复兴份子们经过精心策划,已经于1946年2月1日做好了一系列的暴动准备,双料特务近藤晴雄以辽宁省党部联络员的身份下达了战斗命令,命令各暴乱头目分头准备,务必于2月2日晚八点前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转过天来就是2月2日了,农历大年初一。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春节,也是山城通化人民别日寇奴役了整整十四年,光复后的第一个春节。事先民主政府就发过文件,就如何过好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做出了指示,为此还成立了各种活动的领导机构,组织人民群众以中国传统的文化娱乐方式来欢庆光复后的第一个春节。所以,大年初一的通化街头时热闹非凡啊。出了门上了街你就看吧,户户是张灯结彩,有宫灯、纱灯、走马灯,翻身解放灯、拥政爱民灯,斗争汉奸恶霸灯、靖宇浴血抗日灯,八路军大战日寇灯、新四军华东抗日灯。家家是春联盈门,什么解放感谢共产党、翻身不忘毛主席,喜贺解放首次节、欢庆光复第一春,打倒恶霸得解放、斗跨汉奸获太平。松枝搭的牌坊是一个接着一个,秧歌队、高跷队是一波接着一波。男女老少都穿着节日的盛装,个个扬眉吐气,有说有笑。老百姓这边高高兴兴的过节,他们可不知道就在山城通化歌舞升平的春节气氛中,一股国民党勾结日本关东军暴动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而且越演越烈,即将爆发,就等着2月3日凌晨4点那一刻的电灯三闪三灭和玉皇山上的三堆狼烟了。  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联合武装暴动,他们自认为计划得周密细致、天衣无缝,可也有疏漏之处。这疏漏之处在哪呢?就在于他们高估了安插在我共产党、民主政府以及民主联军身边的内应份子的策反能力,同时更低估了那些他们企图拉拢和策反的共产党人的信仰。才让他们的武装暴动四处漏风,也让我民主政府和民主联军提前掌握了他们的暴动计划。  2月2日晚上6点多钟,通化县的副县长董滨正在办公室值班,正看文件呢,突然,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开了,董滨抬头一看,进来一个人,县大队的文书小关,这小关一进屋,上气不接下气啊,“董县长啊,你给我保保命吧”。这董滨就楞了,小关是个大学生啊,向来说话办事待人接物很稳当啊,今天咋就慌成这样啊?“小关别着急,什么事这么严重,你和我说。”“哎呀,可了不得啦,国民党和日本人今晚上要暴动啊,咱们内部还有他们的人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县大队副大队长的通讯员于宝春,大队里的史石军,还有市政府的秘书、县政府的文书,他们都是内应啊,拽我参加暴动,还说了,我要是不干,中央军来了就杀我的头啊”。“那他们说没说具体什么时间?”“史石军说今晚下半夜四点钟,玉皇山点火就干。”  董副县长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国民党和日本人要暴动的事,我们民主政府早有耳闻呐,“王晓峰被策反事件”发生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但具体时间、计划、什么人参加都不清楚啊,今天知道啦,下半夜四点玉皇上点火就干啦,还有不到10个小时啦,能不着急吗?但急归急,还是很沉稳。拿出来一只手枪递给小关,“这枪你拿着,你就留在我这,放心,有我就有你”,回头又把电话抄起来,先给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剑云就是只身前往飞机楼谈判的李剑云说明了情况,随后又给通化支队参谋长茹夫一打了个电话。  这茹夫一一听,说“没错,我们的通讯员小李子也报告了这个情况。”茹夫一提到的这个通讯员小李子,是个新兵,参加工作前是孙猴子的学生,2月2日下午去东昌区办事,被孙猴子那伙人给抓去了,用枪逼他参加暴动,还让他组织内应份子。这孙猴子还当面拿出密令让他看。小李子当时迫不得已,只好假意应承,这孙猴子就信以为真了,当即发给他一个袖标,小李子回到支队司令部之后,立即向茹夫一参谋长做了报告。  茹夫一在电话中告诉董滨,下一步的对策,省分委马上研究部署,现在各单位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立刻清理内部、做好战斗准备。  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啊,发现敌人要暴动的,还有东北民主联军航空总队和炮兵学校,都提供了有关的消息。但是具体的时间和计划都不完全,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沈殿铠,这个曾经在组建武装部队、寻找挖掘日本人隐藏的武器装备,以及在消灭于俊峰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斗争中屡建奇功的传奇性人物,提供了最有价值的线索,再次发挥了重要的、载入通化史册的作用。  这个沈殿铠,前文书咱们提到过一回,是国民党和日本关东军联合的“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财政部长、公益涌油坊老板刘敬儒的妻侄儿。论起来,沈殿铠得跟刘敬儒叫姑父,那天就就是因为他去公益涌油坊,才让孙猴子和老藤田把第三次联席会议又转移了会址。  沈殿铠是通化金厂子下龙头村人,小时候家里穷啊,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借住的一间小草房也是四面透风,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不下了,屋里还滴答水呢。老爹老妈早早就没了,到了14岁在通化县南门外三盛馆当学徒。没几个月又回到了下龙头,这回没地方住了,就住在半秒岭的庙里面。后来认识个人叫刘子周,经刘子周介绍到通化市比较有名的大饭店“东江春”饭店当学徒。小小子聪明伶俐,还勤快,受到重用,经常伺候大型的宴会。到了24岁,和农村姑娘马淑贤结婚。结婚没多久,因为和经理处不明白,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东江春”。借了点钱做买卖,结果还让人骗得毛干爪净,连着急带上火,就一病不起,幸亏有个师弟把仅有的40斤高粱米分给他一半,这才没饿死。后来又是刘子周拿钱给他治好了病,然后到刘子周在通化铁厂开的通安旅馆当小伙计,后来又做过杂役,当过矿工。  “8.15”光复之后,共产党宣布接受通化,第八支队发表《告同胞书》,沈殿铠回到了通化市,四处寻找八路军。经过“东江春”的厨师介绍,认识了姚黎明,就是当初组织铁矿煤矿工人起义成立武装,先期进入通化市并接受伪政权的第八支队的司令员。这个沈殿铠正式参加了第八支队,被分配到总务科工作。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沈殿铠本身就能干,再加上一看自己参加的这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工作热情也高。当时日本人刚刚投降,老百姓也穷,队伍刚刚成立,粮食相当紧张啊,沈殿铠带着一个班,一次就找到了一火车皮大米,一共二十多吨,解决了部队的燃煤之急。从此之后,沈殿铠就开始了他传奇性的经历。  当时部队急需扩军啊,后勤处长一看沈殿铠很能干啊,就问他,“你什么职务啊?”沈殿铠就说:“普通兵”。“那你会招兵吗?”“差不多,能行。”沈殿铠为什么这么说啊?当时通化刚刚解放,老百姓对八路军都很拥护,而且沈殿铠自己就是穷苦出身,自己现身说法,他感觉问题不大,所以这么说。这后勤处长一看,哎,别说啊,这小伙子有点意思啊,说“那行,你去给我招一个运输连看看。”还别说,沈殿铠就用了两天时间,就从失业工人和无职业青年中招了120人,而且还弄到了十几支枪。第三天就把人和枪都带回了部队。沈殿铠不但自己任连长,还配好了副连长、排长,什么班长、副班长、文书、管理员一应俱全。这个后勤处长一看,沈殿铠正教新兵练习枪法呢,很少惊奇啊,又问他,“你懂军械?”沈殿铠还挺谦虚,“还行,懂一点。”“那好,我们还没有军械股长,你就兼任军械股长吧。”就这么的,沈殿铠又当上了军械股长,后来又奉命建立了军械修理所,一个偶然的机会又在江东一带起初来140多只步枪和7挺捷克轻机枪以及大批弹药,屡建奇功。  到了1946年1月,沈殿铠已经是辽东军区后勤兵工部供应股长了。1月31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的早上,沈殿铠在江南机场附近挖日本人埋的汽油才回来,浑身上下造的像泥猴儿似地,马上也要过年了,就去洗澡,这一洗澡不要紧,就碰见了刘子周。刘子周和沈殿铠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啊,沈殿铠最困难的时候,基本都是刘子周帮的忙啊,相当于救命恩人啊。这俩人一见面高兴的是没法没法的。洗完澡刘子周非要邀请沈殿铠上他们家吃饭,沈殿铠也是欣然前往,殊不知这顿饭倒叫沈殿铠吃的是一身冷汗。  咱们下回再说。  


十七  咱们上回书说到,我辽东军区后勤兵工部供应股长沈殿铠在澡堂子偶遇他的救命恩人刘子周,刘子周邀请沈殿铠去他家吃饭,这沈殿铠啥也没合计,就去了。救命恩人嘛,也想叙叙旧,唠唠嗑。  那这刘子周是什么人呢?这个刘子周啊原本是通化市的义兴涌粮店和通安旅馆的东家,后来参加了八路军,还任过热河省八路军某部的管理员,回通化探亲后就再也没回去,为什么呢?让孙猴子给策反了,还参加了国民党组织。他请沈殿铠吃饭,能吃什么好饭,就是想策反沈殿铠啊。  一杯酒下肚,刘子周就开始了,“哎呀,兄弟啊,这些年我真是想你啊,可哪找你,就是找不着啊。”沈殿铠实在啊,“啊,后来我参加八路军了,当了股长事儿也多,也没时间。”“啊,当了八路军了啊。”刘子周故意这么说,沈殿铠就有点画魂儿了,“咋啦,当八路军不好啊?”“啊也不是,你没听说老蒋利用没有缴械投降的日本关东军要攻打通化吗?两万多人呢,说要把八路军消灭啊。”沈殿铠一听这话,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啊?就有点警觉了,“你听谁说的啊?”“啊那个,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这都是道听途说。”这时候沈殿铠就有点儿不高兴了,“消灭八路军?尿罐子镶金边,就他妈嘴儿好,打我记事起就听他们嚷嚷说剿共剿共,剿到现在,楞把人家几万剿到一百二十多万,还消灭八路军,他们怎么合计说的呢?”  刘子周一听沈殿铠的话茬儿不对,不敢直说了,“是是是,你别激动啊,那什么兄弟,你入党了吗?”“暂时还没呢。”“这不就完了吗,那是他们还不信任你啊,别看你当股长,不是党员就是不好使。我跟你说吧,这回打仗,八路军得往西北撤,那地方是黄土高原,和咱这黑土地没法比,根本就产不了多少粮,人多了更没吃的。所以人家关内来的共产党员都带走,不是共产党就不要了。兄弟,你可得为自己打算好啊。”沈殿铠一听,这火又往上窜了窜,“当了八路我就干到底!我这官是不大,可我忠臣不保二主,到时候不要我再说。”刘子周一听有点门了,又说了,“反正我是不打算回热河了,到时候八路军不要你了,你就来找我,我在国民党那给你找点事做。”沈殿铠听到这,明白了,哎呀,行啊,说是请我吃饭,合着是想拉我入伙儿啊,刚想急眼,一合计不对,早就听说国民党要和日本人整点儿事出来,莫非他就是一伙儿的吧,不行,我再忍忍。“国民党的事我干不了,他们讲出身高低,像我这样的跑堂的,身份卑贱的三等人,别说当股长啊,就是当打杂的,我也没资格。如果你再听到什么消息告诉我就行了,如果人家真不要我了,再请你帮忙吧。”刘子周一听赶紧问,“我再听见什么消息我到哪找你啊?”  “你往兵工部总务科打电话找我就行,如果我不在,你就找杨尚武,他是我介绍参军的,让他告诉我。”就这么的,沈殿铠就离开了刘子周的家。这天是1月31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到了2月2日,也就是大年初一,沈殿铠来到辽东军区后勤兵工部给大家拜年,然后带着股里刚参加工作的杨尚武到街上看秧歌,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回到兵工部,值班的告诉他说,刚才有个姓刘的来电话了。他知道了,这是刘子周来的电话,为了探听具体暴动消息,他决定再去一次刘子周家,可去了之后,刘子周不在家,说去公益涌油坊刘敬儒家了,沈殿铠一想,刘敬儒是我二姨姑父啊,我就说是给我姑父拜年的,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猫腻儿。  想到这,抬腿就往公益涌油坊走,到了刘敬儒家,一看刘子周和刘敬儒还有几个人都在里屋的炕上吃饭呢。这伙人一看沈殿铠来了,就往饭桌上让,沈殿铠也没客气,脱鞋就上炕了。吃过饭之后,刘敬儒给刘子周递了个眼色,刘子周心领神会,把沈殿铠叫到另一间屋子,对沈殿铠说;“这回可真有打通化的消息了,但还不太准确,你晚上再来一次,千万别告诉别人。”这刘子周为什么这么说呢?毕竟刘敬儒是沈殿铠的远方姑父,又是大年初一,虽然他给沈殿铠打了电话,但是他不确定沈殿铠就是奔他来的,所以让他晚上再来一次,晚上要是来了,就是沈殿铠真有叛变之心,要是不来就证明沈殿铠策反不过来了,要是他来了,还没有叛变的意思,那就直接扣下当人质。  沈殿铠一听也明白了这是试探他呢,所以就装作老认真的样子了,“那我们股里有个杨尚武,是我介绍参军的,我俩一起来听消息行不?”这刘子周一听,脸上就有点不高兴了,沈殿铠赶忙说,“没事,他是我姑表姐夫的外甥,当过伪军绝对靠得住。”这回刘子周没辙了,他要是再不同意,那就表明他就是想策反沈殿铠,而不是个人的感情上保他的命了,只好同意。  沈殿铠出了公益涌油坊,没有直接回兵工部,而是先到了他的一担挑儿家,一担挑儿,这是东北的老话儿,就是连桥儿,连襟的意思。干嘛去了?先把后顾之忧给解决了,说一旦他随着八路军撤出通化,就把他媳妇接到娘家去,等有了一定再来接她。这时候,天已经擦黑儿了,沈殿铠回到兵工部带上杨尚武再次来到了公益涌油坊。  刘子周一看沈殿铠来了心里高兴了,证明他的策反有门了,但是心里还不托底,就开始试探上了。“这回消息可真准了,你俩赶紧上我家去,换上我的便装,就在我家待着,现在把手枪和军装交给我保管,等事后我保你。”沈殿铠一听,要下我的枪,那能行吗?但是还想探听消息啊,于是就对刘子周说,“那不行啊,光听说日本人要打通化,我就换上便装,要是没这回事儿,我还回不回部队了?这么的,我是你从小拉帮起来的,你的朋友不和我的朋友一样吗,这样,你让我见见你的朋友,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决定还不行吗?”刘子周一听,人家说的有道理啊,但我不能直接说我和他们一伙的,那不就表明我要策反你吗?于是就说,“这样吧,我把你们俩领去,就说你们俩是我介绍加入国民党的,不过我得问问人家国民党的领导同意不同意。”这沈殿铠为了探听准确的消息,说行,就这么的。刘子周就进屋了,过了一会儿出来了,说行了,没问题了。这时刘敬儒就出来了,给了沈殿铠和杨尚武一人一个袖标,沈殿铠一看这青天白日旗的袖标,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这真是有猫腻啊,但还假装啥都不知道,还问呢,“姑父,这玩意儿事嘎哈的?”刘敬儒相当得意了,“嘎哈的?保你们两条命,别害怕,收起来藏好,到时候你就知道这玩意儿有用了,虽说你当了八路了,可总归是孩子啊,别说姑父不照顾你啊。”  沈殿铠收起来袖标抬腿刚想走,又让刘敬儒给拦住了,“等会儿,他们三个跟你们一起走。”这三个人是谁啊?书中暗表,这三个人都是孙耕尧党部的要员,也是今晚暴动的主要人物,正在公益涌油坊这个暴动总指挥部待命呢,按照他们的计划,这时候他们该去第二指挥所姜际隆家执行任务了。这也正是刘敬儒同意沈殿铠去的原因。为啥啊,沈殿铠和杨尚武都穿着军装呢,这就是挡箭牌,这就是通行证啊。有他俩在,这一路上还有人敢拦吗?  沈殿铠倒是没想这么多,可这一路上他感觉到了,这伙人确实在干着不可告人的事,怎么呢?三步一回头,拐弯抹角往后看,这不是心里有鬼还是啥啊?一道儿上谁都没说话,到了姜际隆家,进了屋一看,人真不少,沈殿铠都认识,虽然叫不出名吧,但都知道是干啥的。为什么啊,都是伪满时期的汉奸、警察、宪兵、土匪,都在“东江春”吃过饭,这沈殿铠当时是跑堂的啊。孙耕尧正在炕上躺着呢,小脸红扑儿地,估计喝了点酒,有个土匪正擦枪呢,还有几个日伪的警察宪兵正看小牌儿呢。  刘子周上前给孙猴子引见沈殿铠和杨尚武,这孙猴子压根没搭理,咋的,过了今天,明天他就是通化的一把手儿了,狂啊。一听说是兵工部的管枪,这才坐起来,“好,好,先坐啊,命令还没到呢。”沈殿铠坐了一会儿,大约到了6点钟,姜际隆回来了,向孙耕尧汇报情况,说作战命令下来了,凌晨四点,电灯三闪三灭,暴动正式开始。然后又把人员部署啊、武器配备啊、联络暗号啊、包括各个军政要员身边的内应份子啊,城外的接应部队啊全都汇报个一清二楚。这是给孙猴子汇报吗?这不是给沈殿铠汇报呢吗?姜际隆汇报完了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八路军,刹那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咱们下回再说。
十八  咱们上回书说到,沈殿铠带着杨尚武假意应承刘子周的策反,随刘子周来到暴乱行动的第二指挥所姜际隆家,姜际隆跟孙耕尧汇报完情况,忽然间发现屋里还有两个八路军。  这姜际隆在暴乱集团里也是个人物啊,“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的保安处长,警惕性挺高,一看这俩人不认识啊,还是八路军,这还了得吗?老脸一沉就问,“这俩人是谁?”刘子周连忙介绍,“啊这两个人是我介绍来的,相当可靠。”“是吗?我还要送一份文件,把你的手枪借我用一下。”这个姜际隆,老奸巨猾啊,当初日本人和通化县党部谈判的时候,提出条件要成立中日联合政府,把孙猴子都整急眼了,就是他出的主意,告诉孙猴子“先让驴拉磨,然后再杀驴”。他这是借吗?分明就是想缴沈殿铠的械啊。沈殿铠也明白姜际隆的路子,就和姜际隆装傻充愣了,“那枪能借吗,万一你们作战失败了,我把手枪丢了,我咋回去啊?要用枪你早说啊,我的兵工部就是管枪的,我那仓库里的手枪都没准数,头年儿我刚缴来半麻袋。”实际上仓库里一支枪都没有,杨尚武新来的都没有枪。  杨尚武一听沈殿铠没说真话心里也明白了,赶紧一起和稀泥,“可不咋的,我也不知道今晚上要用枪啊,我的手枪都没带。”沈殿铠接着说,“你要用枪,我这就给你取几只来,要不过了年儿就都发下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干嘛啊,他真着急了,经过姜际隆的一汇报,所有的情况他都掌握了,这还有不到10个小时了,他能不急吗?那姜际隆能让他走吗?往门口一拦,“行了,不用了,明天都是咱们的了。”这时沈殿铠就合计怎么能走呢,又开始编瞎话了,“我可跟你说,春节前俺们辽东军区后勤部又来了一百多名老干部,我回去晚了,别说那些手枪,还有几百只步枪都得用上,至于是多大的火力,你们自己合计吧。”姜际隆听了笑了,“呵呵,看来你俩没干过这种事啊,害怕了吧,我把你俩送到日本作战指挥部保护起来吧,那里有机枪保护你们。”姜际隆这哪是笑啊,这分明是笑里藏刀啊,就是想把他俩给扣押起来啊。沈殿铠一看姜际隆还是不信任他俩啊,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害怕?害怕我就不来了,当兵的连死都不怕,还有啥可怕的?我把枪给你们拿来,再把口令领来,到时候你们进攻部队不就方便了吗?”“进攻部队的都是日本人,用不着口令。”这句话一下就把沈殿铠给噎坐那了。“那不用更好,省着我溜腿儿了。”嘴上是这么叨咕,可心里急啊,你个混蛋姜际隆,要不是着急回去汇报情况,我非崩你了不可。可现在咋办啊,这时间不等人啊,回去晚了,敌人可真就进攻了啊,哎,对了。沈殿铠灵光一闪,噌家伙站起来了,“不对啊,刚才我听明白了,你们进攻这,进攻那,咋不进攻我们后勤部呢?我刚才都说了,辽东那面又派来一百多个老干部,这帮家伙都是打仗的老手,他们把武器装备上,你们进攻哪,人家都抄你后路去,你们就等着腹背受敌吧。”说完又坐那了。  姜际隆一听,这回他吃不准了,一来看沈殿铠给他们出谋划策倒真像是为他们着想,二来沈殿铠说的也对啊,他们的作战计划确实没有后勤部,于是就回头问孙猴子,“那他俩回去好吗?”可这孙猴子汉奸出身,本身就是草包一个,再加上又喝了点儿酒,光合计明天成功之后他怎么在通化摆谱呢,也没听出来姜际隆这话里有话啊,连忙就说“好,好,多整几只手枪回来,到时候大家都带上手枪,那叫有派。”  就这么的,沈殿铠这个没念过书的大老粗,是舌战姜际隆全身而退。出了姜际隆家,上了大街,拉着杨尚武,撒丫子就蹽啊,恨不得借俩腿跑啊。回到兵工部,兵工部部长吴润清和几个机关干部正打扑克呢。沈殿铠进屋就喊:“别打了,日本关东军要暴乱,要杀八路军要杀共产党,快想想办法吧。”大伙一听全楞了,沈殿铠把袖标往外一掏,接着把他俩今天遇到的是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吴润清听罢,感到事态严重,命令部里所有人员撤到专署后楼,然后立即给通化支队刘东元司令员打电话报告情况。刘东元司令接到电话后,让沈殿铠马上到支队司令部当面汇报情况。这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距离暴乱事件只有9个小时了。  要说也巧,本来当天晚上,专署春节活动小组安排通化的党政军领导偕夫人到戏院看戏。这刘司令员也去了,可是刘司令员总感觉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哪,就是觉得不对劲。就回到司令部了,刚进司令部,后勤部长吴润清的电话就进来了。沈殿铠赶到通化支队司令部时,刘东元司令和茹夫一参谋长已经穿好大衣在走廊里等着,沈殿铠一到,二话没说,领着沈殿铠出了支队司令部,直奔中共辽东省委通化分省委机关。  中共辽东省委通化分省委的驻地离通化支队司令部很近,就在龙泉旅馆的山下,出了门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小院中几间平平常常的日式红砖平房,因为当时我党的组织不公开,小院儿门口挂的是“通化地区建国联合会”的牌子。这里平时也没有警卫站岗,也没有小汽车进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几栋平房就是通化共产党的最高领导机关。包括孙猴子和老藤田的暴乱计划里都没有攻打这的行动。  此刻,中共辽东省委通化分省委书记吴溉之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听完了沈殿铠的报告,镇定异常,一点也没有紧张和激动。为什么呢?这个吴溉之啊,1924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先后参加过上海工人起义和武昌起义,那是二万五千里长征走出来的,多年的戎马生涯造就了他处变不惊。再一个,他是通当时化市共产党的最高领导啊,他不能慌啊,他要是慌了,大家伙不就更完了吗?吴溉之非常果断的召集通化市主要的党政军领导马上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和部署对策。虽然吴溉之很镇定,但敌我态势不容乐观啊。  怎么呢?炮兵学校有两个营在辽源执行任务,通化支队的两个主力团一个在临江驻守,一个开往抚松剿匪,朝鲜义勇军支队的主力在梅河口,通化仅有一营一连、三连、五连和九连,这其中还有一连到集安头道崴子剿匪。市内我方兵力空虚啊,所有机关的警卫连和炮校剩下一些兵力,我方有生力量也就大约一千人。据沈殿铠听的情报,敌人方面起码两万人以上啊,而且还都是战败投降的日本关东军、伪满的军警宪特、都是一伙亡命之徒啊。因此我们只能是坚守阵地,等待天亮时援军的到来。  于是会议决定:迅速武装机关干部组成战斗队保卫阵地;肃清机关内部,清理内应份子;火速催调外围援军进城协助平乱。同时命令参谋长茹夫一和沈殿铠立刻前往逮捕暴乱组织者,摧毁暴乱指挥系统。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离暴乱开始只有七个小时了。  参谋长茹夫一和股长沈殿铠不敢怠慢,到了支队司令部警卫连提了一个排,出西门,上大道,一溜小跑直奔裕龙街而去。这一路上茹夫一就和大家明确了,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活捉匪首获取更多的情报。今天本来就是大年初一,大道上基本就是没有什么行人,而且自从小日本倒台之后,我民主政府经常派出纠察队和保安队巡逻,老百姓都见到成队的当兵的都习以为常了。所以老百姓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大年初一的晚上,隐藏着一场暴乱。  小分队到了城后裕民街的路口,沈殿铠一下子就认出了姜际隆的家,给茹夫一一指,就是那个,没人放哨。这个孙猴子和姜际隆这俩傻子,这么大的暴乱怎么不设岗哨啊?本身啊他俩就是汉奸出身,根本不懂带兵打仗,而且他们认为这是第二指挥所,就没想着能发挥什么作用。关键是他们俩啊是这么想的,暴乱成功之后,他们坐收胜利之果,暴乱失败,他俩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因此就没有人放哨。茹夫一指着一个副班长带着三个兵绕到了后胡同,堵住后窗户。又派了三个战士蹑手蹑脚的走到前门,翻过木板墙,从院子里轻轻地把门打开了,一干人鱼贯而入。沈殿铠走到方面前,轻轻一拉发现门锁了,回头示意总人隐蔽,然后啪啪啪敲门。本想着门一开,他们一拥而入,给他们来个大包圆儿。耳听着屋里有人出来了,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问了一声,“口令”。沈殿铠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哎呀,情况有变。  咱们下回再说。  






十九  咱们上回书说到,沈殿铠虎穴逃生汇报日蒋暴动信息,通化军政要员召开紧急会议制定作战计划,通化支队参谋长茹夫一带着沈殿铠去往姜际隆家捉拿暴动要犯,后窗户也堵上了,大门也打开了,沈殿铠走到房门前,示意战士们做好准备,他把房门打开,就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沈殿铠一拉门,才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沈殿铠啪啪啪开始敲门,耳听着出来一个人,那人却没有开门,反倒非常机警的问了一声:“口令。”沈殿铠一听,坏了。怎么了?也就是几个小时前,沈殿铠在这个屋子里的时候,姜际隆向孙耕尧汇报暴动情况,沈殿铠支楞着耳朵听着,生怕有遗漏的,可就是没有口令。确实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口令早在第三次联席会议上就已经明确了,所以,姜际隆根本不用和孙猴子汇报。这可怎么办?答不上口令,不但不开门,而且房子里的人都会做好战斗准备,这样抓捕可就难了,而且还会有死伤,这就不一定能留下活口了,茹夫一参谋长说了要活的啊,好审讯出更多的情报啊。要说这沈殿铠真不一般,也就几秒的功夫有招儿了。冲屋里就喊,“口令个屁啊,赶紧给我开门,我刚走恁么一会儿功夫,还口令,要不要手枪啦?”屋里一听接话了,“早说是你不就完了,等着啊”。“等什么等啊,快点儿的吧,这半麻袋枪都累死我了。”屋里人一听半麻袋枪,心里高兴了,把门开开,还伸出来一条胳膊,合计帮沈殿铠拎一下呢。  沈殿铠一看胳膊伸出来了,一把抓住手脖子往外一拽,脚底下使了一个腿绊儿,再看这小子吧唧就趴那了,上来俩战士一个捂住嘴一个就给绑上了。沈殿铠这时候嘴也没闲着,还喊呢,“哎呀,你咋毛愣的呢?还能让门槛子给绊个个子。”说这干嘛啊?那是给屋里人听的,害怕他们有所警觉。说这话的功夫战士就冲进屋了。姜际隆家,共三间房,中间的是厨房,分东西两侧各一间。战士们分成两拨,同时冲进东西两屋,哗啦一拉枪栓,对着两个屋子里的人大喊,“不许动!”这时候俩个屋的人全傻了,西屋里不知道是谁,啪,就把电灯给拉灭了,企图趁乱逃跑。战士们早就有所准备,全带着手电呢,唰一下,手电亮了,回手又把电灯拉开了,又喊了一声,“谁再动打死谁!”这时候可真没人敢动了。西屋的人啊,有几个人在炕上看小牌儿,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一见这阵势,吓得都哆嗦了。到底还是这个孙猴子老奸巨猾啊,坐在牌桌跟前嘿嘿一笑,“过年了,大伙聚一块儿玩玩,不是赌博。”他这还想蒙混过关呢。  东屋这边更能装,“他们耍钱啊,可跟我们无关,咱们走!”说着话,有几个人,呼啦下了炕就想走。沈殿铠这时啪——,冲天开了一枪,大喊一声,“都少装蒜,看看我是谁?两个屋子的人一个也不能放,都抓起来!”这一声枪响,这伙人全老实了,再一看是沈殿铠,这回知道彻底完蛋了,全鼠眯了,乖乖地把手都举起来了。由于出门时走得急忘了带绳子,沈殿铠命令战士们把绑腿解下来将这些人都给绑了起来,这一边捆绑,茹夫一又指挥另外一部分战士开始搜查。有关暴乱的文件搜出来一堆啊,什么委任状啊、作战命令啊、布告啊、传单啊等等等等。而且还在孙耕尧身上搜出来一套日文打印的重要文件。时间不等人啊,得赶紧回去审讯去啊。战士们押着这一串人就往回走,怎么是一串人呢?不是拿绑腿都给绑起来吗?为了防止逃跑就都给串一起了。裕民街这一带没有路灯啊,天黑路滑,吧唧,就有一个犯人卡到了,紧接着哗啦这一串都倒了,等战士们把这串儿人拽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姜际隆不见了,这老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绳子弄断了,趁着刚才卡到的时候跑了。茹夫一一看,天黑不便追赶,命令看紧犯人分头押解,就把孙猴子押到了分省委,其他人等押到了通化支队司令部。  中共辽东省委通化分省委书记吴溉之一看首犯押回来了,突击审讯。通化支队司令员刘东元还有延安来的日本人杉本一夫还有几位久经沙场具有丰富的对敌经验的共产党老干部一同参加了审讯。  这个杉本一夫啊原来是日本海军军士,被俘之后经过学习,思想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延安参加了由日本人组成的“日本人反战同盟”,积极为抗日战争工作。日本战败之后,杉本一夫从延安出发,准备经由东北回到日本。当走到沈阳西北的新民县的时候,遇到了从延安先行的日本工农学校校长李出梨,当时的李出梨任中共中央东北局民族部部长。这个李出梨邀请杉本留在东北工作,具体工作就是派驻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任政治部副主任兼大队政委。杉本欣然接受,带着东北民主联军政委彭真的介绍信,乘火车抵达通化。由于杉本一夫在延安期间受过比较系统的思想教育,不论细想觉悟还是工作水平都是较高的,是一个完全为我方信任的工作人员。  再说孙耕尧这个老汉奸,虽然被捕了,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呢,就是不想坦白交代,往那一坐,脑袋一耷拉。刘东元司令是没闲功夫和他这耗时间啊,开门见山,“行了别装了,我们见过面,在苏联红军司令部,你们想要挂牌子,我没同意。说吧为什么要和日本人联合暴动。”这时候孙猴子又拽上文词儿了,“没什么,主义不同,信仰不同。”刘东元一听火了,“主义不同,你那是卖国主义!”一句话整的孙猴子没电了,脑袋又一耷拉。吴溉之说了,“别幻想了,我们壁垒森严,你们的暴动成功不了。”说完站起身来,手里拿着在他身上搜的的日文文件,走到孙耕尧的身边指着杉本一夫对孙猴子说,“杉本同志是从延安来的,一会儿他就能将这份文件翻译过来,你看是你自己招供呢,还是等杉本同志翻译过来呢?”一听这话,孙耕尧已经胆怯了,但还是死硬的不说话。吴溉之早就料到了孙猴子会来这一套,转过身来给孙猴子一个大后背,“不说也行,八路军有纪律,老百姓可没纪律,你就自己这待着吧,一会儿老百姓进来了,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走。”说着话就要走,孙猴子一听害怕了,他自己什么身份他自己最清楚啊,大汉奸啊,老百姓恨之入骨啊。而且还是大年初一,中国人最在乎过年,追债的都赶年前,没有大过年的追债的。他这暴乱不让老百姓好好过年,老百姓来了能让他消停了吗?连忙说。“别走,我招。”就这么的,把自己如何勾结日本人,如何策反我方人员已经整个暴乱计划,一五一十的都招了。可孙猴子还是动了点儿小心眼,故意没说出有第三指挥所,还把把第一指挥所说成了藤田家,而不是栗林家。他想着日本人要是暴动成功了,能把他救出去,要是失败了,发现他的口供不准,他就说他不知道。  咱们按下审讯孙猴子先不表,再说通化市县政府。因为副县长董滨最先动县大队文书小关那里知道了敌人要暴乱,所以市县政府的清理内奸工作早在通化分省委召开紧急会议之前就已经在进行了。  由于县大队的成员多是日伪的军警和国民党县党部自卫团收编二来的,成分比较复杂。所以副县长董滨和公安局长李剑云带着公安局的一个排,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县大队。先把人集合起来全都缴了械,然后进行政策教育,让内应份子主动交出暴乱袖标,结果一下子交出来三百多条。而后董滨、李剑云又专门审讯县大队的警卫员于宝春,因为策反小关的就是于宝春,从于宝春开始,顺藤摸瓜,摸一个,摘一个。经过审讯,于宝春供出来包括市县建国联合会主任范野萍的警卫员小刘在内的十几名内应份子。为了保证市县领导的安全,董滨派自己的警卫班长去抓范野萍的警卫员小刘,可警卫班长去了又回来了,说没抓着。就在这时通化支队来电话了,说巡逻队抓到了逃跑的警卫员小刘,经过审问时你的警卫班长放跑的。董滨这才明白自己的警卫班长也是内应份子,立刻抓了起来亲自审问。这一审问不要紧,得知市县建联会里面有三十多个内应份子。  于是董滨和李剑云这边又开始抓,抓回来又开始审。是抓了一宿,审了一宿。通过对内应份子的审讯中得知,市县政府的警卫排里还有内应份子,而且准备刺杀市长樊鹏飞。董滨这边忙着审讯内应份子,立刻让文书小关给市长办公室打电话报告情况,过了一会儿小关回来报告说市长办公室没人接电话。董滨大叫了声,哎呀,坏了!樊市长今天是凶多吉少。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  咱们上回书说到,茹夫一、沈殿铠捣毁暴乱第二指挥所,活捉孙耕尧,董滨、李剑云肃清县大队,审讯期间得知县政府内应份子要刺杀市长樊鹏飞,董滨立刻派文书小关给市长打电话报告情况,文书小关回报市长办公室没有人接电话。董滨立刻意识到,坏了,市长凶多吉少。  马上和公安局长李剑云商量。李剑云说,事不宜迟,我带着三个人现在就去市政府解救樊市长,你继续审理内应份子,能挖出来多少就挖多少。李剑云在自己的公安局的警卫排里挑选了三个知根知底、身手过硬的侦查员,带上了家伙又拿了四个内应份子上交上来的袖标,带队就走了。这个市县政府啊,在伪满通化市公署的大院里,就是现在光明路原卫校那,县大队呢在就在政府机关的西院。李剑云也是着急啊,没走大门,带着战士翻墙就过去了,到了政府机关楼的墙根儿底下往楼门口那一看,坏了。这个市县政府挨着县大队,平时不设岗哨,今天突然有个哨兵。知道这是内应份子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小子是打眼儿放风的。于是给三个侦查员使了个眼色,这三个侦查员平时总跟着李剑云执行任务,知道这是让他们跟在后面见机行事。  李剑云几个人手里提着枪,大步流星往前走,那个哨兵一看有人影,哗啦一拉枪栓喊了一声,“口令!”李剑云因为审讯过内应份子知道口令,马上喊“山和川”,哨兵一听口令对劲,就把枪收起来了,等李剑云走到跟前,哨兵一看蒙了,这李剑云能不认识吗,那是市县公安局的局长啊,“李局长你也——”“少废话,市长抓起来了吗?”哨兵一听这句话以为李剑云也是内应份子呢,心里踏实了,“抓起来了,二楼小会议室关着呢,一会儿就动手。”李剑云一听知道市长暂时没事心里舒了一口气,“有人看着没?别跑了。”“放心吧,俩呢!”李剑云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了楼,假装的四处检查情况,故意把哨兵的视线就引到了他这,这时候那三个侦查员就站到了哨兵的背后,李剑云假装非常满意的说“干得不错,回头我跟上面给你报功。”这小子一听心里高兴啊,咔就打了个立正,“谢局长栽培!”这时候李剑云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头可不是给这个哨兵点的,而是给那三个侦查员点的,干嘛啊,动手!一个侦查员上来就从后面把嘴捂上了,另一个就把枪给按住了,还有一个大手也有劲,死死的掐住了脖子,活活个掐死了,完事还往旮旯里一堆,不仔细看以为是睡着了。  李剑云推开门进了楼就往二楼走,楼上还俩呢,李剑云前面走,后面这三就把匕首拿出来了。走到了二楼,看小会议室的门口果然有两个小子,胳膊上带着青天白日的袖标,趴窗户那正往外看呢。幸亏李剑云他们翻墙过来的,要不还真让他俩给发现了。李剑云这回来个先发制人,他先喊“口令!”把这俩小子造一愣,紧跟着回答“山和川”。李剑云一边走一边说,“不是告诉你们四点之后才带袖标吗?怎么先在就带上了?市长抓住了吗?”这几句话给这俩小子造蒙了,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横啊,肯定是国民党的大官,赶紧说,“抓住了,在这屋关着呢?”等走近了一看,哎呀,公安局的李局长心里又打上鼓了,李剑云从兜里把那个袖标往外一掏,跟他们亮了一下,又揣起来了。俩小子一看,啊,合着公安局的李局长也被策反了啊,不对,应该是潜伏的,哎呀,够深的啊。李剑云走到跟前又说:“关这屋了,我看看。”然后走到门上的小窗户上往里看,一眼就看见樊鹏飞市长在那坐着呢,正抬头看他呢,李剑云连忙给樊市长使个眼色,市长当时就明白了,就跑到靠着门这边的墙上,贴身站好。李剑云转过身来,破口大骂,“混蛋,人呢?”  这俩小子一听又蒙了,“人在啊,刚才还在呢?”李剑云说,“在哪呢?你们自己看。”这樊市长按照李剑云的指示贴这边儿的墙站着呢,那爬着窗口根本看不见啊,俩小子就趴着窗户找,一边找一边还叨咕呢,“不对啊,我明明——”怎么了?两个侦查员一边一个,左手捂嘴,右手的匕首就把脖子给拉了。这俩子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样,樊市长得救了。  就在审讯孙耕尧的同时,沈殿铠和茹夫一分兵两路,由沈殿铠带三名前往公益涌油坊抓捕刘敬儒,而茹夫一率队前往捣毁日本人指挥所。这时已经半夜11点多了。距离暴动还有不到5个小时。茹夫一带着战士又是一溜小跑,可孙耕尧提供的情况不准啊,只好一面调查一面搜索,最后没抓到藤田实彦,只抓到了8名日军暴乱份子,那时已经凌晨2点了,时间已经不允许全城搜索了老藤田了,而且,炮兵学校报告,发现一些日本人已经在几个地点集结,看来即将发动进攻了,茹夫一经过请示就率队撤回了分省委机关。  沈殿铠带着三名战士就往刘敬儒家跑,感觉到三个人人手不够,就想到别的部队借人。可又害怕借来的是内应。这时一抬头,看见朝鲜义勇军的营房了,忽然想起来姜际隆在给孙耕尧汇报的时候说过,朝鲜义勇军支队一个人也没策反过来。抬腿进了朝鲜义勇军支队,借了两个战士,临走的时候又抬上了一根圆木,干嘛啊?撞门。沈殿铠带着五名战士抬着原木一溜小跑就赶到了南十字街公益涌油坊,刘敬儒的家。因为沈殿铠和老刘家多少有那么一点亲戚,因此小有来往,所以沈殿铠对刘敬儒的家非常熟悉。前门房是卖油的门市,后院东边是榨油的厂房和住工人的。西边是传统格局的三间瓦房,东西屋南北炕。东屋住人,西屋待客。  沈殿铠小声告诉战士们,他这边一喊“掌柜的”,他们就准备,他一喊“开门呐”,他们就用圆木撞。为什么了?直接撞门,里面人听着不对劲不就跑了吗?要是等着人来开门,那里面的人就都警觉了,对于抓捕十分不利。战士们表示明白,沈殿铠开始叫门了。他先啪啪啪敲了几下,然后就开始叫门了,这叫门都叫出节奏来了,“掌柜的,开门呐,掌柜的,开门呐,咣——”两下,门开了。里面的人还喊呢,“谁呀,轻点儿,别把门砸坏了!”呵呵,哥砸的不是门,是寂寞。不坏我还不砸了呢。门开了之后,沈殿铠带着战士就冲进去了。这时候就看见电灯唰就灭了,有一扇窗户哗啦就被人砸碎了,从里面就跳出个人来,落地就要跑。沈殿铠大喊,“开枪打死,谁都不能放走”,这一嗓子不要紧,两个朝鲜族战士啪啪就是两枪。再看那个人,一个狗抢屎就趴地上了,俩手捂着脑袋就开始哆嗦,咋的了?吓的。有两名战士上前把窗户玻璃砸碎了,把枪往窗户上一支,这回没人敢动弹了,全吓得瑟了,大气都不敢出。沈殿铠带着剩下那三个战士进了屋,把灯拉开,又到外面把趴着那个拎进了屋,进了屋才看见,这小子棉裤都湿了,吓尿了。沈殿铠进屋一看,好家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伪满洲通化省公署行政科长,通化县国民党党部执行委员参谋处处长,财政处处长,伪满洲国通化省警务厅督察官,就是跳窗户想逃跑,又给吓尿了那个。这回都不摆谱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跟死耗子似的。  沈殿铠命令这伙暴乱份子把裤腰带解下来,两只手抵搂着裤子往外走。这可真是当裤子失去了腰带,才懂得什么叫依赖啊。走的时候,沈殿铠命令这两个朝鲜族战士就地守候,凡是外来人一律拘捕。然后沈殿铠和原来带来的那三个战士,押着犯人往回走。沈殿铠着急啊,这已经是凌晨了,这暴乱就要开始了,越着急越想快,越想快吧,还越快不了。怎么呢?可这些落网的暴乱分子,手拎着裤子跟迈四方步似地。越是催促,哎,他们走得越慢。为什么啊,他们心里清楚啊,暴乱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慢点走,或许没被押到共产党机关之前还可能有奇迹啊。当走过一个小山坡的时候,刘敬儒突然故意卡个跟头,然后想顺着山坡轱辘下去逃跑,沈殿铠早就看明白了,一个高就扑过去了,一把揪住刘敬儒的脖领子,这刘敬儒死活不起来。这时候的沈殿铠真急了,拿着手枪在刘敬儒的脑瓜顶上就开了一枪,大喊了一声,“都给我快点走,谁再耍花样,我现在就毙了他”。别说,这句话还真好使,这几个小子这两条小腿唰唰唰紧着捣腾。等沈殿铠押着犯人到达中共通化分省委机关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沈殿铠这一天带一宿可以说是折腾完了,吴溉之让他去警卫室休息一会儿,沈殿铠刚想躺下,就看见电灯唰唰闪了两下,然后就全灭了,众人知道大暴乱开始了。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一  咱们上回书说到,公安局长李剑云解救了市长范鹏飞,沈殿铠捣毁暴乱总指挥部,活捉了刘敬儒为首的几名暴乱匪首,当沈殿铠把一干人犯押到中共辽东省委通化分省委机关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沈殿铠这一白天带一宿就没适闲儿啊,又是深入敌穴斗智斗勇,又是东奔西跑捉拿要犯,真是累了。吴溉之让他到警卫室休息一会,沈殿铠刚要躺下,突然电灯刷、刷闪了两下,最后全灭了,接着呐喊声、冲杀声响彻夜空。国民党通化县党部联合日本关东军发起的暴乱,开始了。  这时候,吴溉之正在审讯孙耕尧呢。孙耕尧一看暴乱开始了,立刻精神了,哈哈大笑。“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啊,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要不然我保证你们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吴溉之此时脸一沉,就说了两个字“枪毙”。孙耕尧这回傻眼了,人家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他不知道了,但自己是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吴溉之不亏为当时通化共产党最高的领导,在万分紧急的时刻,做出了英明的决策,否则一旦在即将爆发的暴乱中,让孙猴子跑了,必将酿成后患。警卫班战士将几名要犯带到屋外,朝着后“脖勒盖儿”一踢,几个暴乱首犯全跪在了雪地上了,战士们抬起手枪对准他们后脑勺,一扣扳机,啪——孙猴子这些暴乱分子得到了应用的下场。  要说孙猴子这伙儿人就是奴才命,注定了就是当汉奸的。这刚刚翻身解放,他们还不习惯了,还要把小鬼子往回勾搭,这不是犯贱吗?枪毙都便宜他们。还别说,老天爷开眼呐。由于情况紧急,而且天黑,还没有灯,那电不是让暴乱分子给停了嘛,行刑的战士们一枪没打中要害,孙猴子这几个小子当时没死,等天亮暴乱结束之后才发现,又挨个补的枪。这从古至今能让人枪毙两回的,还真就没几个人,要不是孙猴子这伙儿人不干这天理不容的勾当,还真捡不着这便宜。  按照孙猴子和老藤田他们联席会议决定,这暴乱的信号是玉皇山上燃起三堆狼烟和电灯三闪三灭啊。那这三堆狼烟到底点着没点着啊?根据不同的历史著作记载,说的都不一样。真实的情况是玉皇山上并没有点起三堆狼烟。因为沈殿铠从孙耕尧身上搜出的日文文件被杉本一夫翻译过来,立刻报告了这一情况,我党随即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专署警卫连派了一个排占领并封锁了玉皇山。所以敌人根本没有机会进山点火,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看见火光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当时是冬天,凌晨四点的通化天还没亮呢,电也被掐了。暴乱开始时,很多日本人为了便于进攻,就把目标门前的柴禾垛给点着了,包括通化支队和拘留所啊。而这个拘留所就在玉皇山的脚下,所以一些人误认为是玉皇山上的狼烟。还有一些住在西山上日本人一看玉皇山进不去了,信号发不出去,所以暴乱开始时就破釜沉舟,把自己家的房子给点了,当做信号。而这个西山和玉皇山大致在一个方向,所以我在开书的时候,也说的是玉皇山方向狼烟四起。  也恰恰是这个玉皇山上的狼烟没有点起来,所以让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事先联络好的外围武装没有及时进入通化市区参战。光听见枪声了,没看见信号,后来派人一打听,说暴乱让民主联军给阻击了,这还去啥啊,去了不也是送死吗?直接跑了。别说狼烟没放明白,就连电灯三闪三灭这个信号都是强八伙地发出的。本来关于拉电闸的这个信号是准备从二道江发电厂发出的。因为当时在电厂调度室值班的是一位共产党员,那个参加暴乱的日本人想要替他值班,他没同意,又不敢动真格的就回家咪着去了。幸亏当时老藤田有预备方案,派红十字医院的院长柴田久大尉去往市内的变电所执行电灯三闪三灭信号发出任务。反正不管怎么样吧,这暴乱信号时发出去了,早已经进入攻击阵地的日本暴乱部队开始疯狂的向既定目标攻击。  咱们先说这个红十字医院。院长柴田久大尉在变电所发出暴乱信号之后,按照计划留下了几个人负责警戒,他就回到了红十字医院。柴田久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他还接受了老藤田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把红十字医院变成陆军医院。因为当时医院了住着从沈阳和锦州前线下来的200多个我军善缘,他得先把这200人处理了,然后准备接收从暴乱战场上下来的日本伤员。  当时守卫红十字医院的是朝鲜义勇军的一个排。暴乱分子先偷袭了两个哨兵,然后就开始向医院卫兵室和负责医院工作的我方干部寝室里冲击。毕竟暴乱分子是有备而来的,我们朝鲜义勇军寡不敌众,伤亡惨重。紧接着开始了对我方住院的伤员疯狂的屠杀。这些人都是医护人员啊,他们最清楚人体的致命部位啊,这时候这群救死扶伤的天使们,马上就变成了魔鬼了。切动脉、断氧气,拿挂吊瓶的铁架子砸脑袋,用手术刀大开膛,用截肢的锯据喉咙,用止血钳扎眼睛。穷凶极恶,疯狂之急,现场惨不忍睹。我军的伤员也展开了拼命的反击,有的拿着拐杖砸开了敌人的脑袋,有的用牙齿咬断了敌人的喉咙,有的抱着敌人从楼上跳下去一起摔死。可毕竟是伤员啊,一没有准备,二没有武器,根本没有战斗力啊。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就杀害了我军伤病员150多人。就在这个危机时刻,突然红十字医院楼外枪声四起,这些暴乱的日本医护人员慌忙赶出病房外迎战,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的五连连长高应锡带着连队增援来了。  这个高应锡怎么来了啊?2月2日晚上八点左右,五连的哨兵正在巡逻,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胳膊上带着青天白日旗袖章的人,形迹可疑,便上前盘问,可这个人回答问题时支支吾吾,哨兵就把这个人带回了连队。高应锡一问,这个人还是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高应锡见状立刻把人押送到了朝鲜支队司令部。这小子到了朝鲜支队司令部,害怕了,交待了自己参加暴乱的罪行,而且还交待了有关暴乱的具体事宜。于是朝鲜支队司令命令高应锡火速前往少年连驻地,护送那些不到18岁的娃娃兵到司令部加以保护,而后赶往红十字医院,抢救我方住院的伤员。就这么的,高应锡带队护送完了少年连之后就赶到了红十字医院。刚一到,这些暴乱的日本大夫和护士就把火力集中到了五连的战士身上,火力还异常的猛烈,一枪就把五连的司务长击毙了。高应锡当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立刻指挥战士投入战斗分三个面围攻医院,当场就击毙了30多人,俘虏了30多人,红十字医院院长柴田久大尉一看大势已去,带着另外的30多人落荒而逃。朝鲜义勇军五连重新控制了红十字医院之后,将防卫任务移交给了解救出来的医院护卫排长,又赶回了司令部,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这是红十字医院,咱们再说通化行政专署“飞机楼”。专员蒋亚泉从分省委开会回来就开始了部署和行动。先是收缴了日伪留用人员的武器,并把留用人员和内应份子一起关押在一楼大食堂里,并且由公安住对一些已经掌握的内应份子进行审讯,以便挖出隐藏更深的内应。然后在一楼大门口堆起沙袋构建防御工事,二楼和三楼楼梯口附近存放一些桌椅,用来堵楼梯。接着又进一步的武装了机关干部和首长警卫员,并把临时指挥部设在了四楼。最后命令警卫连负责守住一楼和二楼,但绝不准退到三楼,三楼由武装的机关干部负责守卫。为什么这么做呢?一个是坚决抵抗,再一个是防止隐藏在警卫连内部还没有清理出来的内应份子闯到三楼破坏指挥。  虽然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对策和防卫准备,但“飞机楼”的形式也不容乐观。为什么呢?专署警卫连是个加强连,下辖四个排,编制人数216人,配备10挺轻机枪,1挺重机枪,3门小炮和150多支步枪。可当时有一个班负责警卫拘留所,因为里面关着的都是事先抓的日本战犯,最低的级别都是排级,还有一个排由副指导员带领占领了玉皇山,从砬子头处封锁东江桥,目的是防止国民党公安队从五道江方向进攻通化。还有一个排负责警卫柳条沟里的火药库,这要是被敌人占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专署警卫连当时守卫飞机楼的就剩下一个排外带两个班,还有一个机枪组和一个炊事班。  而进攻“飞机楼”的日军足足有150人之多,在暴乱信号发出之前,就已经进入了攻击阵地,隐蔽在“飞机楼”正面那条小河的河床里。  “飞机楼”究竟能否安然无恙,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二  咱们上回书说到,红十字医院暴乱的日本医护人员疯狂屠杀我住院伤员,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五连奉命赶到击溃敌军、重控医院,通化行政专署“飞机楼”也做好了迎战准备,誓死抵抗暴乱日军的进攻。  当年的“飞机楼”周围没有现在的铁栅栏围着,楼前是一片小广场,西面是二道河子,东边是玉皇山。小广场的前边是从玉皇山上流下来的一条小河,而在暴乱信号发出之前呢,进攻飞机楼的150多名日军就已经潜伏在了这条小河的河床里。  暴乱信号发出的同时,就有几个日本人,唰——就飞出了河沟,噌噌噌几步就来到了飞机楼的正门,按理说,咱们飞机楼的哨兵应该有所警觉啊,就没发现吗?确实没发现,也确实不是咱们的哨兵不尽责,怎么呢?大年初二,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月亮,而且电灯唰一下就灭了,人的瞳孔瞬间失明啊,就这一瞬间,肯定什么也看不见啊?那看不见还听不见吗?这些暴动的日本人,当时的鞋啊都有草绳子捆着呢,是又防滑又消声。因此这个时候,我们飞机楼门前的两个哨兵和一个带班的班长确实无法发现敌人的接近。当暴乱信号,就是电灯连续闪了两回,最后全灭的时候,已经接近大门的日本人蜂拥而上,一把就把带班的班长扑倒了,扑倒了不说,还往嘴里塞棉花,然后又捅了几刀,这个班长当时就牺牲了。还有几个日本人用战刀把另一哨兵乱刀砍倒,也牺牲了。幸亏最后个哨兵比较机灵,有一个日本人奔他来的时候,他唰一闪身,紧接着拿枪把横着一抡,啪,就把这个日本人抡个个子,顺手把枪往回一带的时候,一拉枪栓,这子弹就上膛了,紧着那面又来了两个,他啪啪就是两枪,撩倒了两个,这时时候,那几个一看这个哨兵没整倒啊,就过来了,一个拿刀就劈,他一闪身,一个飞脚就把刀踢掉了,然后回身就跑,退到了楼里面。  这个步枪啊,近战施展不开,况且这时候大批的日本暴乱份子已经上来了,所以这个哨兵就退到了楼里。警卫连长已经在楼里布置好了,飞机楼一进大门是个宽敞的大厅,东西两侧是两条走廊,都已经堆好了沙袋,对着门的是楼梯。一个班在西面的走廊里,指导员带着两个战士在东侧的走廊里,警卫连长和两挺机枪就在一楼到二楼的楼梯缓台上,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这时候,敌人就像决堤的水一样,哗就涌进来了。警卫连长一声“打”,你再听这屋里边,跟炒豆似地,就打开了。“啪,啪,嗒嗒嗒,嗒嗒嗒,啪,啪,嗒嗒嗒,嗒嗒嗒,咣——”不是这都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一点儿都不乱,这“啪”是那手枪动静,扣单发呢,这“嗒嗒嗒”呢,那是机枪,搂点射呢,那“咣——”呢,一看人上来多了,就给整颗手榴弹。反正是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两个死一双。这帮暴动的日本人啊,和别的日本人不一样,正儿八经的日本关东军的军人,武士道精神很是浓烈,啥玩意儿也不管就是往里冲,也不知道这个老藤田是怎么给忽悠的,前面的死了,他也冲,前面的趴地上,他也不往回拽,就是往里冲。咱们这边一边打,一边骂:“你们这帮小日本儿,都他妈的投降了还作什么妖儿?”日本人那边也骂,呜啦哇啦的也听不明白,就一个十七八的小孩儿喊的半语子中国话听明白了,“副县长被你们杀了的,我的不乐意!”这副县长就是咱们前文书说的被我民主政府处决的战犯伪通化县副县长河内亮。  都说这“越瘸越拿棍点,越急越出岔辟事”,整整的。就在这关键时刻,机枪出问题了。本来这警卫连参加战斗的是两挺机枪。一挺是捷克造的七九式机枪,一挺是日本造的六五式。结果呢,那挺日本造的坏了,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吗?这机枪是火力点啊,能连续的射击啊。在那个年代,哪只部队要是有机枪那是装备相当精良的啊,这机枪不仅仅是火力上猛烈啊,而且还能给敌人造成很大的心里压力啊,他害怕啊。所以负责指挥战斗朱科长立刻找了秘书徐国通,让他马上去看管和催促机枪班长修理机枪。  那机枪班长修机枪怎么还用人看啊?对了,那机枪班长是内应份子,暴乱前刚被查出来,正被关在一个单间里审讯呢,没审讯完暴乱就开始了,所以就没把他关进一楼的大饭堂。徐国通一进屋,屋里坐着那个五大三粗的机枪班长,面前就摆着那挺打坏的机枪。朱科长说“快修吧,修好了将功赎罪”,说完了就走了。这秘书徐国通虽然手里拿着手枪,子弹也上了膛,但看见这个机枪班长,心里还是紧张啊。怎么呢?这个机枪班长比他壮啊,人家是行伍出身啊,他文弱书生啊。再者说虽然在一个地方工作,这徐秘书对这个班长是一无所知啊,他为什么参加叛乱,他此时此刻有什么想法,是有悔改之意,还是死硬到底,他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就他这身板,能不能先用机枪把我砸死,再修好机枪出去和敌人里应外合?想到这,这徐秘书真有点害怕了。到底是念过书,脑子就是快。徐秘书灵机一动,命令那个机枪班长,“等会儿,你转过去修。”为啥啊?那机枪班长转过去,他后背对着徐秘书,徐秘书这边拿着手枪对着他后心。万一这机枪班长有什么企图,他不得转过身来吗?所以他一有转身的动作,徐秘书就一枪打死他。  这个机枪班长实际上这个时候也后悔了,放着好好的八路军他不干,去帮小鬼子干那个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别说成功不了,就是成功了也得让人戳脊梁骨啊。好,这回没怎么样呢,先让人拿枪指着脊梁骨了。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吧,机枪修好了,徐秘书拿着枪,跑出去,锁上门参加战斗去了。  咱们按下飞机楼这边先不说,再说说飞机楼门前不远处的拘留所。那时候不叫拘留所,叫留置场,我这说着别扭,您这听着也别扭,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咱就叫拘留所吧。飞机楼的战斗难解难分的时候,拘留所的战斗一样也僵持不下。这个拘留所啊原来是问满洲国的宪兵队,带有监狱的性质。共产党接受通化的之后,利用这个设施关押着一百二十多名战犯,其中就有咱们前文书提到个暗杀内海勋的“国日特暗杀团”的部分落网成员。因此占领拘留所,就出被关押的战犯,也成了这次暴乱份子的目的。  暴乱开始之后,暴乱的日本人就把拘留所门前的柴禾垛点着了,借着火光想内部进攻。被关押在拘留所内的日本战犯听到进攻的枪声,知道有人来救他们了,这家伙欢实上了,开始炸狱,一起开始撞门。咱们前文书了,看守拘留所的只有专署警卫连的一个班啊,形式相当危急,要是让这伙儿战犯逃出去了,那还得了啊。这种情况下,警卫班长来不及请示,为了防止犯人外逃,拿着机枪全给突突了。也有的说是当时有个司法科长及时赶到,指挥警卫班就地解决战犯。有些日本人对这件事,颇有微词,说有些人没有罪,或者说罪不致死,不该被枪毙,还有的说,未经法律程序直接宣判死刑等等,大做文章。要我说啊,不管是班长下令,还司法科长下令,都是在特殊紧急情况下采取的必要措施,是一种战争行为,而这场战争是由国民党反动派和日本关东军联合发起的,赖不着别人。你们要是不得嗖地搞什么暴乱,这些人就死了啊?你们无源无由地跑到中国来烧杀抢掠的那时候你跑哪去了,咋不说了呢?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当时警卫班的战士是一边处决关押的战犯,一边拼死的防御。暴乱份子往上冲就扔俩手榴弹,关押的战犯一炸刺儿,就拿机枪突突。就在拘留所和飞机楼的战斗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同志们,坚守你们的岗位,不要向楼外打枪,我们是通化支队的,我们来支援你们。”  怎么回事?通化支队警卫连支援了。鬼子一看这回算是让老藤田忽悠了,今天这是交待了,不用回日本了,直接回老家了。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的。有的奸啊,直接举手投降了,有的四处逃窜,往哪逃的都有,有的钻了浴池的,有的钻了厕所的,钻哪都没有,都给抓回来了。有的出了楼就往外跑,跑也没地儿跑了,外面有通化支队呢,又给堵回来了,跪地下投降了。就这么地,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联合暴乱进攻专员公署飞机楼的战斗失败了。可是老藤田和孙猴子按照计划共发动了十路暴动大军呢,这仅仅是红十字医院和飞机楼啊,其他单位的情况怎么样呢?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三  咱们上回书说到,通化专员公署飞机楼,和关押战犯的拘留所拼死抵抗暴乱的日本关东军疯狂的进攻。正在难解难分之时,通化支队和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五连赶来支援,飞机楼和拘留所安然无恙。那这个通化支队司令部也是敌人进攻的目标啊,他又是怎么粉碎了敌人的进攻,又赶来支援兄弟单位的战斗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通化支队司令部所在地市龙泉旅馆,也就是现在的地税局办公楼,通常通化人所说的小宾馆。由于通化支队司令部最早得到敌人要暴乱的消息,所以他的防御准备比较充分。通化支队刚刚进驻通化的时候,因为当时情况还不是很稳定,随时都有遭受敌人袭击的危险,所以司令部的门口早早就用草袋子修筑好了防御工事。只要守住这些工事组织好火力,敌人很难冲进来。  儿保卫司令部的司令部警卫连,是刘东元司令员从胶东带来的老连队,到了东北之后,又装备了一些武器,战斗了非常强。政治素质也高,连有党支部,排由党小组,班排骨干大多是从山东过来的老战士,都是打日本的时候参的军,非常可靠。虽然到通化之后又吸收了一些新战士,免不了混进几个有问题的人,也就是内应份子,但在这个老战士觉悟高,新战士热情高的连队里,这几个人就是有点想法,但也不敢刺毛。  当年日本人侵占通化的时候,就把日本人的居住区划在了西山坡上,而且还相当不要脸的说这是为了体现大和民族居高临下的优越。而这个通化支队司令部所在的龙泉旅馆就在西山坡日本人居住区的脚下,一条下山马路又陡又滑,直达门前。老藤田呢在暴乱准备阶段就曾经针对这条特殊马路集合相应的暴乱日本关东军进行过专门的训练。怎么训练的呢?每天早上起来,假装么的锻炼身体,跑到西山顶上,一个挨着一个从坡上,两只脚一前一后,双臂展开保持平衡,利用冰雪路面快速下滑。他们管这个叫训练,要搁到咱们东北这边就叫打出溜滑,东北的孩子都会。  暴乱的日本人真把通化支队司令部当回事儿了,为什么啊?不仅提前训练战术战法,而且还曾经在龙泉旅馆工作的人也组织进来,熟悉地形啊。然后还兵分两路,左路从山下往上打,右路呢从山上往下打。暴乱信号发出之后,是右路先发起的冲击。他们的指挥员一看信号来了,嚎唠一嗓子“突击嘎嘎”,再看这群暴乱的日本人唰就蹦出来了,顺着山坡就往下出溜。别说头几天还真没白练,没有卡倒的,而且速度相当快,一边出溜一边还嗷嗷的叫唤,奔着司令部大楼的大门是疾驰而去。  我们司令部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信号一发出,立刻把关押的暴乱匪首拉到门前,咔咔枪毙了。前文书不是说了嘛,沈殿铠和茹夫一捣毁他们的第二暴乱指挥所然后把这些暴乱匪首给押回来了,那个孙耕尧扣押在了我通化分省委,剩下的都在支队司令部呢。为什么这个时候毙了啊?一来是战斗打响没工夫还看管他,二来是杀鸡给猴看,让这些暴乱份子看清他们的下场。但是这第二指挥所基本都是国民党通化县党部这边的啊,进攻支队司令部的都是日本人啊,基本上不认识这些枪毙的人,而且这伙人已经让老藤田忽悠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干这仗呢,所以没怎么害怕,有几个害怕的也没有啊,这从山上往下出溜,他也停不住啊。  这群日本暴乱分子借着地势很快就到了往司令部去的岔道口,事先啊他们就在岔道口着铺了不少的炉灰渣子,就为了出溜到这能停住,要不出溜过头就白出溜了。掉头就往司令部里冲,眼看着就到了大门了,不成想啊,大门两侧的掩体里唰——翻出两挺机枪来,枪栓一拉,哒哒哒,哒哒哒,就搂开了喽。再看这暴乱的日本关东军,一片一片的倒啊。这时候这条下滑的路面就成了传送带喽,传到这让机枪打啊,这机枪都不用调角度,一个方向,搂住扳机就完事了,把上弹链的还累够呛。现在这伙人才明白他们大清早晨的不睡觉练打出溜滑是为了啥,就为了出溜的好,不卡到,不间断的送去喂机枪啊。要向以往的关东军他冲就冲了,后边还有各种小炮和机枪火力支援呢,这回啥也没有啊,包括他们这群打出溜滑冲锋的也没什么像样武器啊。什么大棒子、大斧子、炉钩子,最好的就算是大刀片子了,枪就星崩几个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不一会儿,这伙儿人就被机枪和手榴弹打的差不多了,残存的一小部分也不敢往上上了。这时候,左路的暴动份子开始冲锋了。为什么不一起冲啊?这是日本关东军惯用的攻击方式。一般都用三段冲击,前两拨用来试探敌人和诱敌出击的,第三段通常是高于半数人员以上的冲击,用来击垮敌人。这次攻打通化支队司令部,人员不是很多,而且武器不是很好,所以制定的是两段攻击,但是左路的暴乱分子就有了武器了,什么长枪短枪,还有手榴弹。  左路冲锋队路过中共通化分省委的门口,由于敌人不知道这是分省委,也没有制定攻打计划,这伙人就直接过去了,分省委也没有保卫部队,就几个干部和警卫员发了手枪,而且他们的任务是保卫分省委机关,因此也没开火。这个日军的左路冲锋队冲到通化支队对司令部的门前,遭受到了同样的机枪和手榴弹的待遇。但是他们有武器啊,离老远的,就扔了两个手榴弹,直接就扔进机枪掩体里了,当时我们的机枪射手就牺牲了。关东军借此机会一拥而上,就冲到了司令部楼门口。  这时候敌人就近了,机枪已经发挥不出效能了,再往上补人,也没有意义了。于是警卫连命令立刻关上大门,撤到楼里,让机枪从二楼往下打。暴乱分子一看机枪哑巴了,人也进屋了,这会儿高兴了,叫唤散欢儿又往上冲,心里合计啊,这会儿肯定拿下了。没成想,二楼的窗户突然敞开,紧接着飞出一批手榴弹,大家注意,不是几个,是一批。这把这伙儿暴乱份子炸得,直接就飞起来了,在空中什么姿势的都有,掉地下的有的胳膊没了,有的大腿没了,有的就剩半拉脑袋。这回日本人不敢再冲了,改变战术了。就分成了几个小组,小股出击。因为我在明,他在暗啊,又是晚上,我们这一开枪就有亮光,他们就用步枪进行远距离狙击,这样一来对我们的威胁很大。在这种情况下,警卫连及时改变战术,利用各个窗户作为火力射击点,不断的变换射击方位,让小鬼子捕捉不到目标,狙击不上。小鬼子一看这也打不着啊,干脆吧,还是老办法吧,就冲吧,又开始往上冲,你们都不怕冲了,我们还怕打吗?没几个来回,小鬼子就没剩几个人了。警卫连一看,此时不冲,更待何时,打开门开始反击。小鬼子一看,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掉头就开始往飞机楼方向跑。跑,那能让你跑了吗?连追带打。就这么的,通化支队警卫连收拾了这伙儿小鬼子,就直接奔了飞机楼支援了。  这是通化支队反击成功,大获全胜。再说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司令部自身阵地。南满支队司令部驻扎在光明路一带,主力部队的几个连都在外地执行剿匪任务,仅剩下的几个连都在支援兄弟单位作战,自身的守备人员确实不多,所以更是警惕和紧张,枪上都上好了刺刀,子弹也都上了膛。暴乱开始的时候,副分队长卢炳昌在在司令部后面的西北方向的岗哨亲自带班执勤。当时大概有四五十个敌人进攻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司令部,他们先摸进大门,而后又把门前的柴禾垛给点着了,借着这个亮光,卢炳昌发现了有几个小子奔着他这边的哨位也摸过了,有一个人已经距他只有一步之遥了。  卢炳昌二话没说,提枪就刺,连同扳机一起扣下,子弹几乎是在刺刀扎进敌人的肚子里同时射出的。然后一抬脚,把鬼子踹到倒,就开始瞄准射击,边退边打。与此同时,我们南满支队司令部守卫人员的机枪也打响了。要说这个小鬼子啊,他们光合计把柴火垛点着给他们照亮进攻,就没合计也给我们指示了目标吗?这回好,院子也大,目标也清楚,正好机枪发挥了效能,像割草一样,突突突全倒了。第一次冲锋就被打退了,小鬼子不甘心啊,又组织了第二次冲锋,这回不虎了吧傻冲了,先扔了几颗手榴弹,强烈的爆炸让我们不得不停止射击,然后敌人嗷家伙就冲上来了,一下子拉进了与机枪的距离,这回机枪不好使了,眼看着南满支队司令部危在旦夕。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四  咱们上回书说到,暴乱分子分左右两路冲锋队进攻我通化支队司令部,司令部警卫连防守反击,将敌打溃至飞机楼门前。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司令部击垮暴乱份子的第一次冲击,小鬼子不甘心,组织兵力卷土重来。  这回小鬼子吸取了教学,总结了经验,不虎了吧唧的傻冲了。嗖,嗖,嗖——先扔了几个手榴弹。手榴弹一爆炸,这我们的战士能不卧倒吗?这一卧倒,机枪就停了啊。就趁着这功夫,小鬼子嗷家伙就上来了,一下子就到了机枪的跟前了,这机枪就不好使了啊,赶紧拿着枪,从院子里退到了屋子里。这回日本人一古脑的冲进大院,疯狂的想前门进攻。  副支队长卢炳昌正合计怎么退敌呢,就听见屋外枪声一片。不对啊,这日本人没有这么多的枪啊,怎么回事呢?趴窗户一开,原来是接到骑兵送信的一营一连从三十里一位的集安头道崴子赶回来了。正从后边袭击进攻的小鬼子呢,这不是神兵天降吗?本来这伙小鬼子人就不多,第一波已经死了不少了,还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那还好的了吗?全报销了。紧接着一营一连又火速赶往江南机场和炮兵学校。  说到这啊,大家不禁要问了,这臭名昭著的日本关东军本来是装备精良啊,怎么到了这搞暴乱净拿着原始武器什么大棒子、大斧子、炉钩子、大刀片子啥的,还死个盯的上呢?星崩的几个手榴弹和长短枪,真是会武咋的?没错,我开始也怎么合计的,这帮人是不是脑瓜子被门挤了?  这老藤田啊也知道没有武器不行,本想着把那些埋到地下的武器给起出来,可不是让我军给起出来了,就是有人看守,他们起出来的根本就没几把啊。那他作为原关东军125师团的大佐参谋长,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无数次战斗,他不知道这没有武器根本成功不了吗?他知道,可那时候他想不干,晚了。国民党这头已经把他监控了,他已经成了人家的暴乱工具了,况且他又是在逃的日本战犯,基本上除了暴动就无路可走了。他只有霍上所有日本人的身家性命堵一把。咱们反过来想,倘若事先我们并不知情,按照他的计划,大年初一的晚上,大家过年过的挺高兴的,正睡觉呢,这帮人把电一停,趁着黑,偷摸的摸上来把哨兵全杀了,武器抢过来,再鸟俏地进了宿舍,把所有睡觉的战士都给杀了,再把武器都抢过来,那这些当时党政军领导、政府关键设施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吗?那他不就成功了吗?可他低估了我们共产党人的绝望和信念啊,策反我们没有全都成功啊,所以我们事先知情并做好了准备啊。这个就像有个小偷半夜去你家偷东西,没成想你们一家子都瞪着大眼珠子举着大棒子等他来呢,你说他还有好吗?  再一个,暴乱份子根本不知道在通化有个一个我党的最高领导机关,中共辽东省委通化分省委,而且电报电话局他们始终没有攻占下来,虽然我们城防空虚、敌众我寡,但我们指挥得当,再加上武器精良,因此暴乱开始之后,像什么东北民主联军后方司令部啊,江南机场、航空总队啊,炮兵学校啊,通化日报、广播电台啊,东北银行啊,战斗打响之后,基本上都被平定了,就没有被成功占领的。而且就日本暴乱份子而言有些是死硬派,有些也是被逼无奈。就像进攻市县民主政府的,到了门口对着大楼用手电摇了三圈企图联络内应份子,结果内应份子没联系上,到把公安局副局长李剑云给联系上,啪啪啪开了几枪,这伙人撒丫子就蹽了,扔屋武器,烧了袖标跑了。  那就没有成功占领的吗?有!在哪呢?公安局小黄楼。咱们前文书说了,公安局的小黄楼里关着伪满皇室人员啊,日本人王妃嵯峨浩还有俩孩子关在这啊,老藤田为了能够掌握这两个带有日本人血统的皇家后代,为了他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做准备,不论是人员啊、装备啊都往这倾斜了。况且当时副局长李剑云去往市县政府拯救市长樊鹏飞不在公安局,而公安局的一个排还在县大队清理内应份子,再加上公安局内部也有内应份子,所以这个日本人就有了机会成功占领了公安局的小黄楼。  这个公安局的小黄楼啊,在转盘广场附近,背靠着二道河子,正门朝西山开,因为当时是一座黄颜色的二层小楼,因此当时老百姓都叫“小黄楼”。率队占领公安局小黄楼的日军攻击队长叫中山菊松。暴动开始前,中山菊松率领攻击对从飞机楼一带越过二道河子,靠近了小黄楼,潜伏在院子外边。按照他们的攻击计划,电灯三闪三灭的信号发出后,公安局里的内应份子开始行动,然后他们开始进攻。  公安局里的日本人内应是个锅炉工,日本人宣布投降我党先期占领通化接收公安局的时候,看他老实巴交不言不语地,家里又比较困难,就给留下了。哪成想这个见人就鞠躬90°的老家伙隐藏的这么深啊,大斧子早就准备好了,磨得分儿分儿地,在手里拎着,就在锅炉房门口等信号。电灯这边刚一闪噌家伙就窜出去了,手起斧落,噗——就砍死了一个哨兵。等他抡起斧子再砍的时候,另外那个哨兵就发现了,连忙一闪身,拿着枪往斧子上一磕,就把斧子个磕飞了。这个烧锅炉的也挺尖,他知道他不能离哨兵太远,远了这刺刀和子弹就上来了,他就好不了了。所以斧子飞了之后,他直接往上一扑,就把哨兵给按倒了,俩人就轱辘上了,一直轱辘到锅炉房里,到底是岁数大了,体力没有年轻人好,这个哨兵挣开了他的两条胳膊,拿着刺刀把他给攮死了。还有一个国民党的内应,看见暴乱信号来了,端着枪就进了公安警卫队的宿舍的门外,没敢进屋,隔着门喊:“里面的人听着,国民党已经进了市内了,投降不杀,共产党将宽大,我们国民党也讲宽大。”还没等说完呢,里面直接一枪就搂出来了,幸好隔着门,要不这小子必死无疑。这小子一看,不好惹啊,噌就上了二楼了。  紧接着中山菊松率队开始了对小黄楼的进攻。这个中山带领这伙进攻队啊,还自己研制了一种特殊武器。什么呢?草绳子上面拴个汽水瓶,用手攥着绳子开始抡,等这个速度差不多了一撒手,这瓶子的速度可就大了啊,打着谁谁都够呛,要是打不着呢,那也吓一跳啊,天也黑,又没灯,不知道的以为是手榴弹呢。赶紧卧倒啊,半天没炸,就听哗啦一声,知道上当了再一抬头小鬼子到跟前了。就这么地,守卫公安局一楼的公安队抵挡不住,不得不撤出了小黄楼。  这个中山菊松带着人攻进了小黄楼,控制住了剩下的公安队,没忘自己的主要使命,就是带走日本人王妃嵯峨浩和她的两个女儿,这是老藤田交待过的,是攻打小黄楼的主要目的。于是上了楼直接来到嵯峨浩住的房间。这个日本王妃嵯峨浩呢,也早就知道了有人要救她出去的这个事,因为老藤田事先已经派人通过内应,进入了公安局里面,给她送过消息,所以也早有准备。中山菊松扶着嵯峨浩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我军的反攻开始了。  对公安局小黄楼的反攻时由张世济最先开始的。这个张世济啊,1945年10月随着山东抗大一分校来到通化,被分配到公安局任侦查股当股长,也叫治安股,当时公安局内设机构就这么一个股,也是什么活儿都干。  得到要暴乱的消息之后,张世济对公安局内的防卫工作做了部署,然后楼上楼下开始巡查,可这三十一宿没睡,初一忙活了一天,到了下半夜实在是挺不住了,到了二楼的宿舍合计就躺一会儿,没成想这一躺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停电了,就在这个时候,副局长李剑云的电话来了,命令他带领警卫班到电业局看看情况,尽快通电。还说了,情况紧急,不服从命令的当场击毙。  这个张世济不敢怠慢,放下电话抬腿就往外走,走出门之后,看见二楼西北面,每个窗户前面都站着一个人,脸都朝外,猫着腰往外看,张世济还纳闷呢,这都瞅什么呢?就往前走,远远的看见关押傀儡皇帝溥仪的那间屋子门前有个人,俩手举着,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人举着个日本刀,另外一个人正在搜身。这时候张世济才明白,敌人已经偷袭进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冷不防地身后唰——窜出一个人,一把捂住张世济的嘴,一把大刀就从后面绕到脖子前面,张世济心里暗叫了一声,“哎呀不好!”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五  咱们上回书说到,市县公安局侦查股长张世济在电灯三闪三灭之后,受副局长李剑云的电话指示要去往供电局查看情况,刚出门到了楼梯被一个人捂住了嘴,一把日本刀就横在了脖子前面,这才知道公安局已经被偷袭进来了,心中不由得暗叫了一声,“哎呀不好,看来今天我要交代”。  没想这个小子没有直接抹了他的脖子,而是把拿刀的手挪了下来在他的腰间摸了一圈,干嘛啊?摸他的枪。当时张世济的枪啊,是个小撸子,没带在腰上,而是揣在了裤兜里。张世济这时候想都没想,提起左肘使足了劲往身后一撞,当时就撞在了这个摸枪的小子的肋叉子上了,一个趔趄往后一退,张世济趁这功夫噔噔噔噔就跑楼下了。那小子还用日本话喊呢,站住!站住?站住我还好得了吗?跑到楼下,踹开了一扇窗户,跳窗户就跑了,一跑就跑到了通化支队司令部的警卫连,赶紧跟支队司令部报告,公安局失守了,然后又跟司令部借了两个战士,干嘛啊?回到公安局查探情况。  张世济领着两个战士再次回到公安局的小黄楼,围着小黄楼转了几个圈,把情况都摸准了之后,又到了正门的前面,看见有三个鬼子正在门前来回晃悠,他和两个战士一人瞄准了一个,然后同时开枪,三个鬼子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堆那了。张世济这时候让两个战士火速回去报告情况,他就又转到了楼后了。这就是游击战的经典战法啊,打一枪换个地方。到了楼后,鸟俏地摸到了窗户前面,慢慢的探头往里看,就看见这屋里点了个洋蜡,借着烛光,看见一个鬼子正在审问一个战士。张世济又鸟俏儿地把枪抬起来了,瞄准了鬼子,啪——一枪击毙。然后又跑到公安局对面司令部保卫科,趴着窗户,看见公安局这边哪个窗户亮,就朝哪个屋开枪。鬼子也知道这是洋蜡惹的祸,赶紧把蜡给吹了,可还有不死心的,又把蜡点起来了,这边一点,张世济那面枪又响了。就这么的,灯一亮,枪就响,几个来回之后,天就亮了。天亮了,我军对敌人的全面也就开始了。  离公安局附近的转盘广场,我军各路增援部队开始汇合。第一路军是朝鲜义勇军支队五连,当时五连从红十字医院回来之后,到了司令部又接受了新的任务,护送支队保卫科科长到专署飞机楼执行紧急公务。这五连连长高应锡带着全连护送保卫科长走到电话电报局的时候,正好与从飞机楼门前拘留所方向溃退下来的一伙日军遭遇,距离太近来不仅开火,两军在电话电报局大楼下展开了肉搏战。咱们五连从红十字医院回来都急了眼了,看见小鬼子能让他们好了吗?大片刀就抡上了,这日军本来就是溃军啊,逃命呢,根本就没有士气啊,一看这大片刀呼呼带风的,掉头就往转盘广场跑,高应锡命令一个排继续护送保卫科长,然后率队就追。可是小黄楼现在被日军占领啦,还抢了咱们的机枪,他们看见我军追击,把机枪就搂上了,哒哒哒火舌一冒,高应锡连长一看不好,马上命令:退出机枪攻击范围,疏散隐蔽。  就在这时,西山方向下来一只队伍,一喊话,朝鲜义勇军支队三连到了。与此同时,装盘广场南边也过来一只队伍,通化支队司令部警卫连。于是朝鲜义勇军支队三连、五连,通化支队司令部警卫连,三股增援部队合力攻打占领公安局小黄楼的日军。  虽然我军在兵力和武器上占有优势,但战斗也异常的艰苦,为什么啊?这个楼啊,都是易守难攻。机枪在楼里向外射击,他能打着你,你打不着他,而且天也亮了,视线非常清楚,视野也非常开阔。就算我军冲到了楼前,进了屋,可人家日军事以逸待劳啊,日本到都准备好了,一帮人劈啦啪嚓一顿劈,你啥武功都白搭。要不这老藤田怎么要选在晚上,人家都睡觉的时候进行偷袭呢,还要发展内应份子就是这个道理。第一轮冲击失败之后,中共通化分省委命令停止攻击,这么送死不值当啊,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合适。命令炮兵学校派出部队和大炮火速增援。  炮兵学校的大炮开来之后,出于人道并没有马上开火,先是对敌喊话,“被欺骗的中国弟兄们,敌人的暴乱已经失败了,你们不要跟着日本人跑,快投降吧!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弟兄们,你们的老婆孩子正等着你们回家过年呢!”这是跟中国人喊的,同时也用日语向日本人喊了,“战斗已经结束了,里边的日本人都出来吧,现在出来生命事也没有,我们会帮助你们的,快点出来吧!”别说这么一喊还真有效果,公安局楼上的枪声还真就停了。有几个战士往前走,突然枪又响了,同时还甩出几个手榴弹,幸好我们早就有所防备,那几个战士迅速卧倒然后轱辘了回来。小鬼子那是诈降。  这回可这把咱们炮兵学校的大炮惹火了,哐就是一炮。用的还是延期引信。什么是延期引信啊?这炮弹的引信啊分好多种,常用的就是瞬发引信和延期引信。瞬发引信是炮弹命中目标之后立刻爆炸,延期引信是炮弹在命中目标的一瞬间并不马上爆炸,而是钻进目标内部爆炸。就这一炮,小鬼子还是负隅顽抗,愣是不投降。不投降是吧,好,接着放。哐、哐又是两炮,这两炮也是穿进楼内爆炸的,这下可不得了喽。哗啦——玻璃全碎了,咣当——墙也倒了,啪唧——天棚也掉下来了。小黄楼里的日本兵哭爹喊娘、鬼哭狼嚎啊。溥仪的老奶娘二嬷嬷,右手直接就炸飞了,疼得嗷嗷直叫唤哪,没一会这老太太就死了。这位奶大了末代皇帝,伺候皇帝、皇后和贵人的老太太死后被葬在了咱们通化的柳条沟,这是后话。  就这样,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攻击下,小黄楼里的日军也不装硬儿了,挑着白旗投降了。我军攻打日军的火炮啊,是从日军那面缴获过来的,如今这帮鬼子非得挨上自己的炮打出来的炮弹才肯投降,大伙儿说这是不是欠儿的?非常有意思的是,挨了一炮还不过瘾,非得挨上三炮才肯投降,这和咱们东北土话里骂人的那句“三炮”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到了这儿,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联合组织的武装暴乱各主要战场的军事进攻行动全部以失败告终。但是战斗并没有结束啊,我们还得对发动暴乱的敌人进行反击啊。1946年2月3日天亮开始,大反击开始了。通化山城的街道上,山坡上,河套里,到处都是我军反击的小分队,战士们的步枪上都带着刺刀,一个个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小鬼子,你不是跟我们玩南京大屠杀吗?你不是跟我们玩通化县白家堡子惨案吗?你不是跟我们玩灭种、灭文、灭族统治吗?你不是让我们自己挖炕,自己活埋吗?现在你怎么跑啦?跑?你跑得了吗?追上一个杀你一个,追上两个杀你一双。不仅我们部队对暴乱的日本人进行反击,市区内的老百姓也自发的组成了反击队伍,一个个都拿着炉钩子、铁钎子,劈柴禾的大斧子,四股叉、大铁锹,铡草用的大铡刀。老太太们都没闲着啊,晾衣杆、顶门杠,水瓢笊篱擀面杖。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小王八羔子,14年就看你们抖搂了,都他妈投降了还炸刺儿,收拾你们多大个事儿,年都不让好好过,我看你们再得瑟。  就是在这个反击阶段所发生的战争行为,最让日本人刻骨铭心,难以忘记,以至于到现在,日本人仍然对自己的同胞被杀耿耿于怀。在他们日本人的一些关于通化“二.三事件”的著作里颇有微词。他们就这样,南京大屠杀他们不承认,旅顺口灭城他们也不承认,731部队细菌毒气活体实验他们还不承认,反正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他们都不承认,完了他们先挑事儿,没挑明白挨揍了,自己又说这个说那个了。他们也不想想,已经被奴役了整整14年的中国人民,能容忍他们的罪行吗?被灭种灭文被迫移民客国他乡的朝鲜义勇军战士能容忍他们吗?这就应了那句老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啊。你自己种的仇恨,你肯定自己遭殃啊,玩火者必自焚。  到了2月3日的中文,我驻二道江通化支队二团奉命开进市区,协同市内部位维持治安。下午,民主政务宣布通化市戒严,各驻通部队、机关干部战士、工人自卫队打扫战场,,同时抽调精干部队继续全面搜捕在逃的暴乱分子。于是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参加暴乱总人数约一万两千三百多人,俘虏了三千多人,当场击毙了一千多人,这一千多具尸体该如何处理。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六  咱们上回书说到,攻占公安局小黄楼的日军负隅顽抗被我炮兵学校三发炮弹轰炸投降,通化军民联合反击追歼逃散之敌。民主政府下令打扫战场、收缴武器、集中战俘、清除尸体。  当时的通化街头是尸横遍野啊,大部分都是日本人的,总计一千多具。由于追击和搜捕仍在进行,而且已经实施了戒严,日本人的家属也不敢上街,这尸体也不敢认领啊,况且还有很多日本人是流落的通化的,在通化也没有家,孤家寡人一个,那尸体更没人认了,那这一千多具尸体该如何处理啊?  当时天寒地冻,气温在零下三十度左右,冻土层达一米以下,根本无法对这么多的尸体进行土葬啊。火葬更不可能了,当时燃料都不够用啊,老百姓冬季取暖都没有燃料呢,哪有闲心给他们火葬啊。于是水葬就成了处理这些日本人尸体的唯一选择。  水葬日本人尸体在通化不是秘密,到现在你要是问问通化的老人儿、出租车司机都知道这事。他们不仅会告诉你老百姓怎样痛恨日本鬼子,怎样扒下衣服,怎样踹下金牙,怎样想堆柴禾垛一样把尸体堆上牛车,怎样在玉皇山大桥底下砸个大冰窟窿,怎样把尸体扔进冰窟窿里,还会告诉你到现在还时不时的有日本人旅游来通化就为了在浑江边上烧纸祭奠。  说起日本人到通化来旅游祭奠也确有此事。这件事和当年攻打公安局小黄楼的日军攻击队长中山菊松有关。朋友们不禁要问了,这个中山菊松没死吗?确实没死。我军三发炮弹在小黄楼里爆炸之后,中山一看大势已去,就对王妃嵯峨浩说,无论如何我们是失败了,看来救你们出去时不可能了。嵯峨浩说那好吧,你回去告诉藤田参谋长,我和女儿平安无事就行了。嵯峨浩是很平淡的说的,可是对于中山来讲这就是命令啊,这就是任务啊,所以从二楼跳了窗户就跑了。攻击队长跑了,日本人自然也就投降了。  这个中山跑到哪去了呢?当时老藤田暗自跟日本攻击队的人说了,在市区内设置了一个救护所,就在转盘广场附近,也就是说在所有的进攻阵地中间,而且这个救护所没有在联席会议中提出来,各种文件中也没有显示,所以孙猴子不知道,我军也不知道。因此中山菊松跑到救护所的时候,看见各个战场上下来的伤员几乎都在这呢。中山跑到那没多一会儿,就被民主联军搜索到了这个救护所并且包围了,命令所有人都出去。所有人都往外走,唯独中山往里走。为什么呢?他还有他的任务没完成啊。  中山进了厨房,四处一寻摸,有个俄式的壁橱可以藏身,就钻进去了,毕竟是壁橱啊,不是大衣柜,地方不大,可是为了活命啊,就一脚踩着个木板,两个胳膊肘子在上面撑着。这一撑就从上午九点撑到了夜里九点左右,他踩的那个板子折了,他也掉下来了。这时候的中山已经在壁橱里呆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了,虽然是厨房,但这是空房子啊,根本就没吃的啊,连饿带渴啊,渴得最后没招儿了,心思反正穿着中国衣服呢,到老百姓家里要点水喝吧,可一说话露馅了,老百姓就给抓住送到了朝鲜义勇军少年连。  就这样中山被捕了,关进了监狱。看守监狱的士兵一问话,知道他就是攻击小黄楼的攻击队长,也知道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死了不少战士,愤恨交加,拎出去一顿胖揍。等他们打完了,气出完了,中山的气也没了。战士们就以为中山死了,就给扔雪地里了。没成想这个中山菊松命大,没死了。在雪地里给冻醒了,还被一个战士给背到了医院,经过治疗后又送回了监狱。这个战士啊当初在日本驻通化领事馆工作,领事馆撤离时,他没有领到相应的退职金,是在中山的帮助下才拿到的这笔钱,后来参加了民主联军。  中山虽然死而复生,但等待他的还是枪毙啊。当时枪毙日本暴乱份子的刑场,也在浑江边上,现在十三中的江边。中山和那些一起被枪毙的暴乱份子一起押上刑场之后,他又奇迹般的活了,怎么呢?当时监督行刑的干部没有杀他,又把他给带了回去。连中山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啥,可能是因为他在通化开职业介绍所的时候帮助过的许多中国人和朝鲜人有关。后来中山被释放了,并在中国医生的帮助下治好了冻伤,还参加了民主政府为日本人办的学习班,系统的学习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最后回国。  正是感恩于中国人和朝鲜人对他的大度,回国之后的中山菊松,一直致力于中日友好活动。并在1978年发起曾经在通化居住过的日本人成立了一个团体“通化会”,后又吸收了另外一个团体“通友会”,实行同中国通化的友好交流活动。因为当时的中国并没有实行改革开放,想回通化旧地重游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在1978年,中山菊松做为体育协会的代表参加苏联莫斯科的奥运会时,与各个国家的旅行社接触,得知可以通过旅行社重回通化,于是在1981年5月底,终于第一次组织了通化之旅。  由于一开始来通化旅游的日本人,大都是“二.三”事件的参加者的遗孀,所以我国在热情接待的同时提出要求,不允许日本人抵达通化之后在公开场合搞祭奠活动,以免伤害中国人的感情。但是,有的事情是制止不了的。有一次,接待部门安排日本人参观通化葡萄酒厂回来的路上,日本人要求到浑江边上看一看,我方陪同人员也明白日本人的意思,是想在当年水葬日本阵亡者的地方祭奠,可又不能直接驳回请求,这样有失大国的风度,只好提出:“不准哭祭,看完就走”。大客车直接开到了江南砬子头,日本人下了车,来到江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日本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祭祀用的果品,亲人生前喜欢的东西和孩子的照片撒到江里,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几个妇女和年龄大的一些日本人双膝跪倒,放声大哭,引起了不少当地群众的违规,在通化一时传为新闻。  接待人员及时制止了他们的行动,回到宾馆之后,接待部门向日方提出交涉,不允许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取消以后的所有日程。日方表示道歉,并表示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同样的事情还是变相的发生了。“通友会”第三个团来的时候,曾经也提出了要到江边搞祭奠活动,接待部门没有同意。但是在外出参观大客车驶过浑江大桥时,日本人同时拉开车窗,像变戏法一样撒出无数的白色纸花。这回接待部门没有制止,事后也没有交涉,因为毕竟那时候中国已经更加开放了。后来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放宽,随着中日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增多,对来通化的日本人祭奠限制放宽了,在浑江进行祭奠活动也不受限制了。  这是有关水葬日本暴乱份子尸体咱们唠的一些题外嗑,咱们再说回我军对暴乱分子的搜捕。当时我军各搜捕分队接到的对日本人住宅搜捕命令是,只要门口没有贴对联的就要进去搜查,因为日本人过年不贴对联,所以这家肯定是日本人;原则上至抓参加暴乱的日本人,2月2日晚上没有外出的日本人都不逮捕,但是因为一时无法鉴别,所以18岁以上,60岁以下的日本男人都要带走,集中进行审查;凡是有中国人担保的日本人可以不抓。  这一抓可不要紧,关押战俘又成了一个问题,一共三千多人啊。通化支队司令部、民主联军航空队、专署飞机楼后山洞、朝鲜义勇军司令部、市县政府、市公安局、专署公安处能关人的地方都关满了。没办法,空闲的仓库、闲置的防空壕也关上了,地方还是不够啊,最后把一些没人住的日本人的民房前后窗户钉死,门按上大铁锁之后也关上人了。就这么的,被关押的人还是人挨人、人挤人,转个身都转不过来,有几天都是站着过的。  由于天气寒冷,很多关押场所没有取暖设备,致使有不少日本人冻伤,手指头脚趾头冻掉的夜大有人在。最冤的是这里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参加暴乱,课在没有人证明他没有参加暴乱之前都是暴乱嫌疑人,不得不抓。特殊时期也只能采用的这种特殊的办法,何况这些人的双手曾几何时也曾沾过中国人和朝鲜人的血,能够先抓不杀,再进行审讯已经是仁慈之举了。  要说也怪,这些被动参加暴乱或者没有参加暴乱的都经过我军搜捕抓获的,而那些主动参加暴乱的,甚至是暴乱的主要实施者却是被老百姓举报抓获的,红十字医院院长柴田久就是一例,那他是怎么被举报的呢?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七  咱们上回书说到,民主政府下令清扫战场,水葬暴乱阵亡的死尸,同时全城戒严搜捕暴乱嫌疑人。而且有一部分暴乱的骨干分子是通过老百姓的举报抓获的。比如说攻打公安局小黄楼的日军攻击队长中山菊松,就是因为口渴到老百姓家要水喝,被老百姓扭送到了朝鲜义勇军少年连。  还有一个就是红十字医院院长柴田久大尉。这个柴田久在红十字医院杀病号杀得正过瘾呢,没成想朝鲜义勇军支队五连奉命赶到,那个杀病号的主儿能抗住一个战斗连队的打吗?撒丫子就蹽,奔着快大茂子方向就蹽开了。这时候的柴田久也不讲究什么军人的威武了,也不在意医生的儒雅了,也不理会学着的风范了,啥玩意都是假的,逃命要紧啊。跑到一个山上,在雪窝子里蹲了整整一天,又冷又饿,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决定下山。可是又怕下山之后人太多,目标太大难以逃脱,所以决定分头行动、各寻生路。  柴田久把这三十多人分成了四组,每个人分了760块钱路费,分别向丹东、朝鲜、抚顺、沈阳方向逃窜。结果抚顺方向、和朝鲜方向的直接被我军追捕分队抓获,丹东方向的呢更衰,因为走差道儿了,整到集安去了,也被我军抓获。而这个柴田久本人呢,带着5个人奔的是沈阳方向,为什么他奔了沈阳啊,他多少有点小合计,沈阳那面他有朋友啊,他想找那个朋友继续当医生以便谋生啊。  柴田久下了山之后,找了一个老百姓家,拿枪逼着老百姓把人家衣服给找出来,他们穿上了。又把老百姓五花大绑给捆严实了,嘴也堵上了,没敢开枪杀人,害怕枪声把人引来,他们就跑不了了。然后又把枪扔了,害怕这玩意给他惹事。你看,起事儿的时候,拼了命的找枪,如今有枪了,又怕惹事儿了。就这样还觉着不安全,又缩小了行动单位,把另外的几个人也给打发走了,结果也是全部落网。快中午的时候,柴田久在一家小饭馆吃了饭,然后就沿着铁道线走,走着走着,就远远的看见了一只我军的巡逻小队,吓得也不敢走铁道线了,就进了村子了。在村子里找到一个老百姓的菜窖,掀开了盖子,跳进去猫了起来。敢这点儿也背,老百姓上菜窖取萝卜做饭,打开菜窖盖儿一看,菜窖里蹲个人,就问,你干什么的?跑我家菜窖干什么玩意啊?这柴田久合计半天说了一句话,“我的,歇一会儿的在这里。”这不是笑话吗?歇会儿有在菜窖歇的吗?就这一句话不要紧,老百姓听出来了,菜窖里这小子是个日本人啊,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为什么这个老百姓一下就听出来是日本人啊?日本人说中国话,一听一个准儿啊。不管说啥,后面非得加个“的”,一不动还整个倒桩句。说出来都这味儿,我的,大大的好,你的,良民的不是。就这哪哪都不沾边的四不像句型,当初还定成了日本统治中国后的通用语言呐。这个老百姓一听日本人,二话没说,把菜窖的盖子“咣当”就扣上了,这还不算有搬了个大磨盘给压上了,自己举个大棒子在菜窖口这看着,让他媳妇去报告我军的巡逻队了,就这么的这个柴田大尉也被捕了。  书说到这,可能大家也感觉到了,这个国民党通化县党部和日本关东军合谋的武装暴乱的始作俑者,有两个最重要人物啊。那个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书记长孙耕尧,暴乱前就让我军械股长沈殿铠和通化支队的参谋长茹夫一给生擒活捉回来了,经过审讯招供画押,在暴乱开始的时候直接枪决了,虽然一枪没打死吧,可天亮补枪了,那那个日本关东军一二五师团的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他哪去了?咱们前文书也说了,沈殿铠和茹夫一抓捕孙耕尧等人回来之后,他们俩兵分两路,沈殿铠去往公益涌油坊抓人,参谋长茹夫一也去捣毁日本指挥所了啊,但由于孙耕尧给的口供,日军指挥所是藤田家,可真正的日军指挥所是藤田的助手栗林家,所以茹夫一参谋长扑了个空啊。那这个老藤田到底哪去了?  书中暗表,这个老藤田啊,在2月3日的凌晨3点多的时候,按计划确实要进入日军指挥所,就是栗林家,指挥战斗。可是他派出的传令兵被咱们民主联军在龙泉街道附近逮捕了,逮捕了他就回不去了啊,老藤田感到事情不妙立刻下令,烧毁所有暴乱文件,然后带着指挥部的其他人员没有去往日军指挥所栗林家,而是直接就去了日本人千叶幸雄家。而这个千叶幸雄家呢在清真寺胡同,一溜九间的大瓦房连着。虽然房子连着,但都是独门独院,门前都用木板夹的帐子。那个时候清真寺胡同这个地方偏僻,不像现在这么繁华,基本很少有人走动,为啥啊,原来都是日本商人和伪满洲国里有头有脸的人住的,人也不愿意往这走,所以相对比较安全。而且这几家的门板上还都用粉笔写了五个字,什么字呢?“中国人住宅”。你看这个有意思吧,他们日本人牛哄的时候,门前写的是“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现在完犊子了,在自家门前写上“中国人住宅”。还别说,就这几个字真成了镇宅之宝了。日本天皇宣布投降之后,老百姓对小鬼子恨之入骨,做点什么过激的事那都是很正常的。哦,许你们这14年在我们这胡作非为,现在你倒台了,不许我们打你一顿啊?不讲理?你跑我们这侵略来了你讲理了吗?所以啊,就这个几个字还真让他们躲过了不少的灾难。老藤田一伙人进了屋,还觉得不保险,又打开了壁柜,捅开了棚顶,一个一个都爬棚上面去了,所以也躲过了2月3日当天的全城搜捕。  经过一天的全城搜捕,可就到了2月4日了,可这暴乱首犯还没抓着呢。中共通化分省委也有点急了,就把搜捕主犯的任务作为重中之重就交给了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南满支队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在这次平定暴乱中屡立奇功的五连,而且一营营长亲自率队搜捕。为了加强搜捕力量,预防遇到藤田这伙亡命之徒的顽强抵抗,把机枪都也上了。  根据对已经抓捕的日军暴乱分子的审讯,最后把老藤田可能藏身的范围就锁定在了清真寺胡同。经过一家一户的地毯式搜查,就来到了这个门前写着“中国人住宅”的大房子。战士们一看,写着中国人住宅呢,就没打算进,连长高应锡一看,不对,院子里的雪没扫,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但都是进门的脚印,没有出门的脚印,而天已经将近中午了,也没有做饭的迹象,屋子里还出奇的安静。再一看,门前虽然写着中国人住宅,但是没有贴对联啊。日本人在中国人过年没有贴春联的习俗,这里肯定有情况,进去看看。  战士们不敢怠慢,推开大门,过了院子,一敲房门,没人答应,一拽门,门还从里面插上了。不用说了,肯定有情况啊,上去一脚,哐——就把门踹开了,战士们拿着枪屋去一看,有五个日本妇女正整挤一块儿打哆嗦呢。干嘛啊?吓的啊。一看见咱们拿着枪的战士,立马跪地磕头,跟小鸡钳米似的。连队的翻译金基善用日语问她们,“要想活命,老实交代,你们家里的男人都到哪去了?”“哎呀长官啊,饶命啊,当家的昨天都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俺们也不知道内情啊,一点都不来玄啊,饶命啊。”不是这日本娘们也说东北话吗?她们说不说我是不知道,但我这也不会说日语,就算我说了大多数的听众也听不明白,反正就这个意思。  高应锡连长能信这几个日本娘们的话吗?命令战士在屋子里展开搜查。可战士们反复搜遍了屋子了所有可疑的地方,什么大壁橱、酸菜缸,碗架柜儿米面箱,大灶坑、炕洞子,犄角旮旯胡同子,也没看见老藤田的影子。都在棚上猫着呢,那能找着吗?  这时候高应锡连长心里也画魂儿了,不对啊,昨天就已经全城戒严了,经过挨家挨户的仔细排查,老藤田就应该在这个区域啊,藤田实彦这个老杂毛还能长膀儿飞了不成,怎么就搜不着呢?走,再到别的地方去找找。  高连长带着战士转身就往外走,翻译金基善还是有点不甘心,就在屋里来回转悠,仔细的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等人都走没了,金基善没办法也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间听见壁柜里“嘶啦”一声,虽然动静很小,但能够很真切的听出是衣襟摩擦柜子门的声音。金基善立刻转身对着壁柜,啪啪就是两枪,然后大喝,“不对,有情况!”  咱们下回再说。  



二十八  咱们上回书说到,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五连奉命搜捕藤田实彦,在清真寺胡同的一所日本民房里搜查未果,正要离开的时候,翻译金基善,忽然听见壁柜里有声音,立刻开了两枪,大喊有情况。  金基善这么一喊,高应锡带着战士就又回来了。“哗啦”一拉栓,战士们的子弹全都上膛了,端着枪一起瞄准了壁柜。这时候壁柜里又没有动静了,金基善一步一步探着走到了壁柜的前面,猛的拉开柜门,一看里面没人。哎呀,不对啊,明明听见有声音啊,顺着壁柜里往上一看,壁柜顶上有个大窟窿,直接通棚顶。而且隐约能看见一个大衣的一角,刚才那动静就是这个大衣摩擦出来的。战士们这个气啊,那个大衣的色啊,死吧烂旧的,那棚啊也是纸糊的,让烟熏的夜黄了吧唧的,虽然这两个颜色仔细观察能区分开,但刚才是那个窟窿让大衣全给盖上了,不仔细瞅就是下雨受潮了的一块棚。  这时候金基善就喊,“都给我痛快麻溜得下来,不下来我们开枪扔手榴弹了啊。”金基善这边一喊完,噗通就摔下来一个。高应锡连长一看这情形,立刻扯起来嗓门,“外面的注意了,把房子给我围紧了,机枪都给我架好了,跑出去的都给我枪毙。”干嘛啊?这房子是连着的啊,那就说那棚顶也是连着的,害怕这里的人从别的地方爬出去再跑了,而且上面的情况咱们不了解,有没有枪也不知道,万一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开枪打死几个战士给他们当垫背的,咱们就不值当了。这么喊就是告诉棚顶上的,你们被包围了,被整没有的了,都痛快下来完事了。高连长一喊完,就听棚上希了呼噜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一个全都下来了,这棚上还真能装,一查一共下来二十九个,藤田实彦就在其中,就这样“二.三”事件的头号罪犯原日本关东军大佐参谋长终于落网。  到了第二天,就是1946年2月5日,通化市解除戒严。宣布平定“二.三”暴乱胜利,大街小巷鞭炮齐鸣,老百姓乐啊,都扭着秧歌上了街了,这回比过年还热闹,这是通化军民第二次的抗战胜利啊,能不乐嘛。  经过民主政府审讯,那些确实没有参加暴乱的日本人当场释放,一大部分参与暴乱而不是骨干份子的胁从者,经过教育之后,在弄清是非、彻底坦白、悔过自新的前提下,于2月19日在转盘广场公开释放。这些被释放的人,几经辗转都回到了日本,也有一些人或许出于赎罪,或许出于感恩,没有回国,而是留在了通化参加了八路军,在各个岗位上都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在“四保临江”战役中立下了卓越的功勋。  暴乱的主犯经过公开审判予以枪决,唯独这藤田实彦没有枪决。为什么啊?作为活体展品,在通化“二.三”事件展览中展览。地点就在通化“裕丰厚”百货商店,就是现在民主路上的朝鲜族百货商店。展品中展示了国民党与日本关东军勾结发动暴乱经过的漫画,国日特暗杀团暗杀的证据,本次暴乱的文件和密令,已经我军缴获的日军暴乱武器,也就是几只手枪,几只步枪,完了就是战刀、铁镐、和大木棒子。这帮暴乱的日本人也不合计合计,就他们飞机大炮来打我们都没好使,就这玩意能好使吗?  老藤田作为活展品在二楼展出。五花大绑的站在凳子上,两位全副武装的战士手里端着带刺刀的步枪站他身后,来个人,他就在那嘚吧,然后还有个人给翻译。就说他是日本关东军的参谋长,他叫藤田实彦,他是这次叛乱的军事部长怎么的怎么的。老百姓排着队走过来,都淬唾沫骂娘,有的觉着不过瘾,再排队走一圈,再淬一口再骂一遍。幸亏让他站着凳子,而且离观众比较远,还有人维持秩序,要不老百姓非生撕了他不可。藤田实彦本来岁数就大了,再加上多天的展览,最终病倒了。咱们共产党出于人道主义把他送进了通化市民众医院就医,最后病死在医院。这就是“二.三”暴乱首犯藤田实彦大佐的最终结局。  关于藤田实彦的死因,不乏有别有用心之人表示怀疑,并含沙射影的说是藤田之死系共党下毒致死,实属无稽之谈。倘若我民主政府想要杀藤田实彦的话,就以他自身的所作所为,公开处决,群众都拍手称快,何苦还有偷偷摸摸的杀他一个罪孽深重、血债累累的战犯啊。  1946年2月17日上午,中共通化分省委和专署在专署飞机楼前隆重召开了“庆祝镇压国特勾结敌伪叛乱胜利,醉倒阵亡烈士大会”。隆重的祭奠了在平定暴乱中牺牲的17名烈士,也表彰一大批战斗模范和有功人员。  沈殿铠因在事件爆发前深入虎穴、智斗群敌,及时掌握报告了准确信息,并捣毁指挥部,被中共通化分党委记大功一次,奖励绵羊票二千元。那时的绵羊票一百一就合黄金一两。他的事迹被炮兵学校文工团就是现在总政文工团的前身,写成剧本,真名真姓的搬上舞台,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  由于公安局小黄楼在战斗中被炸毁,因此民主政府又将伪皇室人员一行人安置了龙泉街上的一个二层小楼里,门外安置了岗哨,自己起火轮流做饭,生活上继续优待。到了46年的4月29日,民主政府皇后婉容、福贵人李玉琴和王妃嵯峨浩等人送到了长春,然后让他们回娘家。李玉琴回了自己的娘家,解放后被民主政府安置在长春市的图书馆工作,并且成为长春市的政协委员。皇后婉容本打算回到自己的娘家哥哥那里,但是他哥哥不知是何原因否认与婉容的关系将婉容拒之门外。由于蒋介石发动内战,我党部队在作战过程中,带着伪皇后实在不方便,于是动员福贵人李玉琴收留婉容。可李玉琴家本就是个穷人,自己回来已经给家里多添了一张嘴了,实在无力在抚养一身是病而且有严重大烟瘾的婉容,只好忍痛拒绝。生活上没有依靠的婉容只得随着共产党的部队到处转移。而王妃嵯峨浩舍不得扔下体弱多病孤身一人的婉容,就陪着一起四处转战。最后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用皇家礼遇迎娶的末代皇后郭罗布.婉容在敦化香消玉殒。没有了婉容,嵯峨浩在佳木斯被释放,按照本人的要求被送往哈尔滨,后又被日本人出卖,被国民党拘捕,经过多次的辗转,嵯峨浩和女儿来到了他的中国公公家,前清醇亲王府,有从北京飞到上海,于1947年1月10日回到日本。  书说到这,大家不难发现,“二.三”暴乱虽然是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与日本关东军军国主义复兴份子勾结发动的。但是这个的暴乱过程中,各个战场上,基本就没有看见国民党的任何军队或者地方武装动过手啊。怎么回事呢?是他们良心发现,不忍下手?还是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倒行逆施?都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坐山观虎呢。小算盘早都打算好了,日本人成功了,他们就出来接受通化政权,擎等着现成的;要是日本失败了,他们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直接蹽杆子。  因此暴乱中国民党方面有很多主犯,得知暴乱失败后都逃到了沈阳。还在沈阳以“同乡会”为名头,秘密组织了通化县党部,自称“流亡党部”。有一个人比较有意思,谁呢?就是前文书咱们说的沈殿铠抓捕孙耕尧一行人之后往回押送过程中,一个跟头卡到一串,起来之后少了的那个人,“暂编东边地区军政委员会”的保安处长姜际隆。这个姜际隆跑到一个老百姓家的猪圈了蹲了一宿,天亮了知道暴乱失败了,也跑沈阳去了。当时的国民党辽宁省党部李光忱不是承诺暴乱成功之后在给一千万吗,这姜际隆就算记住了,死缠着不放,要了一笔钱维持流亡党部的生活。到了46年11月,国民党第九十五军大举进犯通化时,流亡党部跟着回到了通化开始活动,47年5月国民党逃离通化时,他们又跑了。之后解放了,就再也不敢得瑟了,都隐形埋名了,有的做点小买卖,有的种地务农。直到1951年的镇反运动和1953年的肃反运动,经过群众揭发,逃到全国各地的曾经参与过“二.三”暴乱的国民党骨干分子一一落网,先后被我人民政府依法予以审判处决,真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到这,咱们这部书就算是结束了,把咱们通化大地上六十多年前的事件,用评书的方式简单的讲述出来,一来是想在建党九十周年之际向党献礼,二来是不想忘却那段历史。这正是:   二三暴乱中外惊,临危不乱众英雄。   镰刀斧头光辉照,千秋万代享太平。
完了 完了    很好的文章啊     好不容易复制来      结果全部都得审核……各位大大想看的移步原帖吧……
日本人和反动派怎么勾搭的。
ww又是怎么说的
CarrierVessel16 发表于 2012-9-30 18:15
日本人和反动派怎么勾搭的。
ww又是怎么说的
  原帖里把前因后果都写的很清楚啊  非常棒的文章  幽默风趣而且不失严肃  上面有原帖的地址  很长
之前看过,很不错!楼主给地址啊!
还真不知道有这事
然后呢?虽然以前也看过
还是希望看到全文
hexini2046 发表于 2012-9-30 18:28
之前看过,很不错!楼主给地址啊!
原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93517.shtml

这里有全文   我发了全文  但是在审核
051 发表于 2012-9-30 19:00
然后呢?虽然以前也看过
还是希望看到全文
原地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93517.shtml

全文地址
这段历史简直如电影一样神展开。

    什么全城电灯闪灭3次,玉皇顶三堆大火为信号开始BD。看押关东军旧军官的一个班,当机立断在日军疯狂进攻看守所时,用机枪把在押一百多关东军全部杀死。使日起事部队失去重要指挥力量……
    还有起事前十几个小时,一个猪队友被我兔逮住,套出了暴乱情报。直接拿下对方几个头目。
   
    最神奇的是对方进攻行政公署时,专员的警卫是暴乱者派的卧低,威逼我兔专员投降。被屌爆的专员制服(全副武装的贴身警卫竟然搞不定自己的保护对像)。
    我兔总兵力其实就五百多人,而且不是专门的作战部队。都是政府职能和警卫。后期加入东北民主联军通化支队和朝鲜武装,两边相加不过一千多一点。
    对手直接起事就一万多人,几乎全部是旧关东军的官兵,加数千国民党的武装。

    战斗结束后,BD方损失四千多人。其中三千多是日本兵。校以上旧日本军官死亡多达88人(估计都是被那个班长用机枪突突掉的)!
国民党还有这等子事情{:soso_e132:}
背后的故事足够写成一本大部头小说,比如蹉峨浩这个女人的逃亡。日本关东军卫生队被我兔留用,BD发生后竟然用手术刀杀死我兔伤员起事。导致我兔疯狂在当地进行了两周的报复。日本方面说有3000日本人死于次事,我兔承认1800日本人死。
    还有中国空军的基础,林弥一郎航空队差点因为这事件被处绝。好在各方面知道他没参与,否则中国空军起步就更艰难了。
楼主辛苦了!原作者应该是通化本地人,既了解当地历史地理,又有难得的评书文字。好看!
  哇 终于显示出来了 谢谢斑竹留情  谢谢各位前辈捧场!
卤煮辛苦
下次排排版就更好了
楼主辛苦了
楼主辛苦了
很可惜转帖之后排版全乱了啊
可以拍一部电视剧
看的很过瘾
朝鲜同志还是帮忙的啦!
中国人对外太善良了,把百万鬼子俘虏都给遣送回国了。把对内部敌人的狠劲用在鬼子身上就好了
楼主辛苦了
那么长。。。
Caldullfe 发表于 2012-10-4 21:46
可以拍一部电视剧
国内我记得有拍过。。。
里面有句台词是“同志们他们都已经投降了,就不要再杀了。。。”
Caldullfe 发表于 2012-10-4 21:46
可以拍一部电视剧
拍过通化暴乱的电视剧的,记得看过,还是上中学的时候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