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我见到的朝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04:42:26
这是来自一个老知青的个人博客,由于曾经做过海员,而且和朝鲜有着业务上的交往,因此曾经多次往返于两国之间,对于这个国家,有着最直接的观察和接触。通过他的文章,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个真实的朝鲜是什么样的。

最近朝鲜不大安稳。从天安舰沉没、金三世接班到延坪岛上炮声隆隆,弄得咱哥们老走神,闲着没事就琢磨金家的小朝廷—— 国家不大口气大,人口不多麻烦多;全国就那么仨胖子,还愣说全世界都羡慕他;当年若不是志愿军拉他一把,他金家混好了也就是延边一村长....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我在朝鲜的见闻吧。

  我的朝鲜情结由来已久。

  我的童年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学会的第一首歌是“东方红”,那是跟着营房里的士兵们学唱的。我学会的第二首歌是“志愿军战歌”,是老爸教会的。老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打我记事起,老爸就常给我讲和美军交手的故事。我那时候太年幼,无法建立起朝鲜是个国家的概念,总觉得朝鲜就是志愿军,志愿军就是朝鲜,便胡乱的将两者打包成一个“压缩文件”,压在记忆库的最底层。至今翻出来,展现眼前的还是阵地、机枪、坦克、堑壕、血与火。

  到了70年代初,好几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电影进入了我国,丰富了中国百姓的文化生活,民众总算从八个样板戏的沉闷中稍加解脱。我的同龄人们应该能记的这样一些顺口溜:中国新闻简报、越南飞机大炮、朝鲜哭哭笑笑、罗马尼亚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莫名其妙。

  朝鲜电影在当时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如:《金姬和银姬》《卖花姑娘》《劳动家庭》《空中舞台》《轧钢工人》《摘苹果的时候》《鲜花盛开的村庄》《一个护士的故事》《看不见的战线》....林林总总的不下20部。我就是从那时候起,在银幕上对朝鲜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朝鲜真是人间天堂啊! 世上竟还有这般美好的地方。人民幸福的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处处鲜花,处处欢笑,处处阳光,处处美好....

我对朝鲜的美好印象,一直维持到了我第一次去朝鲜。

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现实与我心目中的朝鲜,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强烈的碰撞,使我心中那座瑰丽的楼阁瞬间崩塌,并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

现实太残酷了,残酷的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亲眼见到了朝鲜装卸工,饥饿迫使他们拣拾我们扔进垃圾桶的包子。

  记得首次去朝鲜是80年的1月,目的港是朝鲜的南浦市,南浦位于大同江的入海口。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朝鲜。这之前,大伙对朝鲜美女早有耳闻,有那年轻的同事还信誓旦旦,说要娶个朝鲜女孩回家过年。

记得那天的傍晚到的南浦港,小伙们迫不及待的拥上了甲板,想一睹朝鲜靓女的芳颜。可惜天色已黑,码头上人迹全无,只好再等明天了。

  第二天早餐罢,小年轻的又窜去甲板。见码头上一群朝鲜丫头,正在卸载着货车上的水泥袋子。

眼前的一切让大伙全楞住了——这就是金姬?这就是摘苹果的姑娘?怎么全是些饼子脸(扁平)?她们黑红的肤色像极了藏族人。这还不算,这群“美女”还净些罗圈腿,走路活似卓别林。中国小伙失望至极,再也打不起精神了。

当时我已成家,家有悍妻,自然不敢再做娶媳妇的美梦,只在心里可怜这帮丫头们。

三九严寒,北风呼啸,气温已降到零下十几度,我房间的中央空调吹着阵阵暖风,人在屋里只需穿一件羊毛衫。

我透过窗玻璃,往下注视着她们。那些丫头们十七八岁,来来往往的扛着水泥袋子,这种力气活怎能让女人来做呢?巨冷的天气,也没个手套,手冻得像个红薯。她们每扛完一趟水泥,都要将手插入腋下取暖,众丫头佝偻着身子,哧哧哈哈的实在可怜。

我当过知青,经历过冬天深翻地,深知天冷没手套的滋味。我柜子里有几十副皮手套、线手套,真想给她们扔下去两捆。可船旁边有个站岗的士兵,胸挎AK冲锋枪,正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一切。我随即打消了念头——别给人家惹麻烦了,就是扔下去也到不了她们手中。

  在船上劳作的都是男装卸工,棉工作服破破烂烂的露着棉花。他们倒是有手套,就是都露着手指头。看他们可怜,有时候我们就塞两副手套给他们。他们一般都是先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没有自己同伙时,他们才敢接受。

  我很佩服他们这一点,他们人穷但是很守纪律,他们可以拣拾我们的剩饭,但绝不偷我们的东西。不像印度、埃及和那些非洲人,见什么偷什么。你如果将鞋脱在室外,转眼就被他们拎走,甚至连我们餐厅的纸巾也给偷光。罗马尼亚人就更出格了,连我们餐厅的筷子也不给留下,你说你偷双筷子干什么?你会用筷子吗?

  朝鲜的港口机械还说得过去,比非洲一些国家要好,尤其是南浦港还有一条传送带。但那条传送带从来不用,都是人拉肩扛的用起重机吊水泥。

记得有一天突然启动了传送带,水泥袋子从几百米外,顺着传送带滑进了船上的货仓。大伙感到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观察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原来他们正在拍电影呢。只见一群演员装卸工,个个工装干净整齐,脖子上缠着雪白的毛巾,被导演调来调去。不一会又来了一帮子女演员,身着靓丽的衣裙,个个美若天仙。我真是服了这些演员了,大冷的天里却穿着夏季的衣衫,在凛冽的寒风中愣是能装出春风满面。不一会,有位女演员沿着大同江边缓缓踱来,依立在江边的栏杆处,女演员手捧鲜花亭亭玉立,明眸凝视着远方,幸福的目光深邃而又陶醉....

  电影拍摄了一上午,随后导演、演员们钻进了一辆大巴绝尘而去。镜头拍完了,传送带也完成了使命嘎然而止。真正的装卸工重新登场,大家该干嘛还干嘛,港口又恢复了人拉肩扛。

  人是很容易被蒙骗的。我被朝鲜电影忽悠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了真实的一面,原来朝鲜的美好都是摄影机的功劳,幸福生活均是演员的创作,美女也只会在电影里出现。

  世人的脾性都差不多,一旦从被蒙骗中醒来,会对其产生强烈的蔑视和厌恶。但这种情绪往往会矫枉过正,使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在这里和下面的叙述中,我会极力避免这类情绪出现,会客观的、真实的讲述我所见到的朝鲜。

这是来自一个老知青的个人博客,由于曾经做过海员,而且和朝鲜有着业务上的交往,因此曾经多次往返于两国之间,对于这个国家,有着最直接的观察和接触。通过他的文章,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个真实的朝鲜是什么样的。

最近朝鲜不大安稳。从天安舰沉没、金三世接班到延坪岛上炮声隆隆,弄得咱哥们老走神,闲着没事就琢磨金家的小朝廷—— 国家不大口气大,人口不多麻烦多;全国就那么仨胖子,还愣说全世界都羡慕他;当年若不是志愿军拉他一把,他金家混好了也就是延边一村长....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我在朝鲜的见闻吧。

  我的朝鲜情结由来已久。

  我的童年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学会的第一首歌是“东方红”,那是跟着营房里的士兵们学唱的。我学会的第二首歌是“志愿军战歌”,是老爸教会的。老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打我记事起,老爸就常给我讲和美军交手的故事。我那时候太年幼,无法建立起朝鲜是个国家的概念,总觉得朝鲜就是志愿军,志愿军就是朝鲜,便胡乱的将两者打包成一个“压缩文件”,压在记忆库的最底层。至今翻出来,展现眼前的还是阵地、机枪、坦克、堑壕、血与火。

  到了70年代初,好几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电影进入了我国,丰富了中国百姓的文化生活,民众总算从八个样板戏的沉闷中稍加解脱。我的同龄人们应该能记的这样一些顺口溜:中国新闻简报、越南飞机大炮、朝鲜哭哭笑笑、罗马尼亚搂搂抱抱、阿尔巴尼亚莫名其妙。

  朝鲜电影在当时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如:《金姬和银姬》《卖花姑娘》《劳动家庭》《空中舞台》《轧钢工人》《摘苹果的时候》《鲜花盛开的村庄》《一个护士的故事》《看不见的战线》....林林总总的不下20部。我就是从那时候起,在银幕上对朝鲜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朝鲜真是人间天堂啊! 世上竟还有这般美好的地方。人民幸福的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处处鲜花,处处欢笑,处处阳光,处处美好....

我对朝鲜的美好印象,一直维持到了我第一次去朝鲜。

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现实与我心目中的朝鲜,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强烈的碰撞,使我心中那座瑰丽的楼阁瞬间崩塌,并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

现实太残酷了,残酷的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亲眼见到了朝鲜装卸工,饥饿迫使他们拣拾我们扔进垃圾桶的包子。

  记得首次去朝鲜是80年的1月,目的港是朝鲜的南浦市,南浦位于大同江的入海口。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朝鲜。这之前,大伙对朝鲜美女早有耳闻,有那年轻的同事还信誓旦旦,说要娶个朝鲜女孩回家过年。

记得那天的傍晚到的南浦港,小伙们迫不及待的拥上了甲板,想一睹朝鲜靓女的芳颜。可惜天色已黑,码头上人迹全无,只好再等明天了。

  第二天早餐罢,小年轻的又窜去甲板。见码头上一群朝鲜丫头,正在卸载着货车上的水泥袋子。

眼前的一切让大伙全楞住了——这就是金姬?这就是摘苹果的姑娘?怎么全是些饼子脸(扁平)?她们黑红的肤色像极了藏族人。这还不算,这群“美女”还净些罗圈腿,走路活似卓别林。中国小伙失望至极,再也打不起精神了。

当时我已成家,家有悍妻,自然不敢再做娶媳妇的美梦,只在心里可怜这帮丫头们。

三九严寒,北风呼啸,气温已降到零下十几度,我房间的中央空调吹着阵阵暖风,人在屋里只需穿一件羊毛衫。

我透过窗玻璃,往下注视着她们。那些丫头们十七八岁,来来往往的扛着水泥袋子,这种力气活怎能让女人来做呢?巨冷的天气,也没个手套,手冻得像个红薯。她们每扛完一趟水泥,都要将手插入腋下取暖,众丫头佝偻着身子,哧哧哈哈的实在可怜。

我当过知青,经历过冬天深翻地,深知天冷没手套的滋味。我柜子里有几十副皮手套、线手套,真想给她们扔下去两捆。可船旁边有个站岗的士兵,胸挎AK冲锋枪,正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一切。我随即打消了念头——别给人家惹麻烦了,就是扔下去也到不了她们手中。

  在船上劳作的都是男装卸工,棉工作服破破烂烂的露着棉花。他们倒是有手套,就是都露着手指头。看他们可怜,有时候我们就塞两副手套给他们。他们一般都是先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没有自己同伙时,他们才敢接受。

  我很佩服他们这一点,他们人穷但是很守纪律,他们可以拣拾我们的剩饭,但绝不偷我们的东西。不像印度、埃及和那些非洲人,见什么偷什么。你如果将鞋脱在室外,转眼就被他们拎走,甚至连我们餐厅的纸巾也给偷光。罗马尼亚人就更出格了,连我们餐厅的筷子也不给留下,你说你偷双筷子干什么?你会用筷子吗?

  朝鲜的港口机械还说得过去,比非洲一些国家要好,尤其是南浦港还有一条传送带。但那条传送带从来不用,都是人拉肩扛的用起重机吊水泥。

记得有一天突然启动了传送带,水泥袋子从几百米外,顺着传送带滑进了船上的货仓。大伙感到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观察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原来他们正在拍电影呢。只见一群演员装卸工,个个工装干净整齐,脖子上缠着雪白的毛巾,被导演调来调去。不一会又来了一帮子女演员,身着靓丽的衣裙,个个美若天仙。我真是服了这些演员了,大冷的天里却穿着夏季的衣衫,在凛冽的寒风中愣是能装出春风满面。不一会,有位女演员沿着大同江边缓缓踱来,依立在江边的栏杆处,女演员手捧鲜花亭亭玉立,明眸凝视着远方,幸福的目光深邃而又陶醉....

  电影拍摄了一上午,随后导演、演员们钻进了一辆大巴绝尘而去。镜头拍完了,传送带也完成了使命嘎然而止。真正的装卸工重新登场,大家该干嘛还干嘛,港口又恢复了人拉肩扛。

  人是很容易被蒙骗的。我被朝鲜电影忽悠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了真实的一面,原来朝鲜的美好都是摄影机的功劳,幸福生活均是演员的创作,美女也只会在电影里出现。

  世人的脾性都差不多,一旦从被蒙骗中醒来,会对其产生强烈的蔑视和厌恶。但这种情绪往往会矫枉过正,使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在这里和下面的叙述中,我会极力避免这类情绪出现,会客观的、真实的讲述我所见到的朝鲜。

咱们接着说朝鲜。

  都说朝鲜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我对此存有疑问。社会主义国家我去过不少:越南、波兰、南斯拉夫、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和人家比起来,朝鲜算哪门子社会主义?与其说朝鲜是社会主义,还不如说是金氏王朝-- 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三代领导的照片往墙上一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全家福”。要我说,朝鲜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家天下,标准的封建世袭。

  但你也不能说朝鲜不是社会主义,首先他是公有制,其所有制决定了他就是社会主义。其结果就是大锅饭导致的全民族的效率低下,做事拖沓,出工不出力,出力不出活。像极了我们文革10年中的各行各业。

  朝鲜南浦港的员工,都是白天干活,傍晚下班,不像我们的码头工人三班倒。他们的政治学习抓的相当紧,到处都是金日成画像,到处都是金日成语录牌和大字标语。

  记得第一次去南浦港,距离我轮100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座二层楼,楼下是个会议室。每天清晨,他们的员工们都要在那里开会。

那天我早餐后遛弯经过那里,想看看他们在搞啥名堂。这一瞅不要紧,立时让我产生了时光倒流的感觉,只见他们人人手捧红宝书(许是金日成语录?),时不时的将红宝书举过头顶,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呆住了-- 这不是我们当年的“天天读”吗?这不是我们的“早请示、晚汇报”吗?不过人家的像章戴的极规范,只在左胸佩一枚硬币大小的金日成像章,不像我们那时候左右胸都挂的滴里啷当,帽子上也顶个像章,甚至弄个盘子大的像章挂脖子上。

  我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回船发布了这一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这一宣布不要紧,顿时全船大哗。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船一多半的人马,前去围观人家政治学习。年轻的去看新鲜,年老的似去怀旧。

你悄悄的去观望倒也罢了,谁知这帮哥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年老的被眼前的一幕所感染,激情澎湃的话说当年,年轻的小弟则捧腹大笑。结果第二天朝鲜员工便转移了阵地,不知去了哪里“天天读”。

  朝鲜的政治学习,丝毫没作用在生产力上。我们那船也就是3万多吨,装了近一个月,愣是没给装满。装装停停,停停装装,一会儿开仓,一会儿关仓,有时一关仓就是一星期。青岛总部很着急,我们更是烦躁,便前去打探消息。朝鲜的回答很是轻松 “我们停电了,来了电就开装”“我们这几天检修机器呢”“厂里没原料了,你们先等等吧”。要客户坐等他开工生产?这谱摆的也忒大了吧?

  如果按照2007年的波罗地海指数计算,我们这条3.5万吨的船,一天能创造33万元的产值。也就是说,每耽误一天船期,就损失33万元。

看清楚了,是每天33万啊!同胞们。我们的一个农家一辈子也挣不了这多钱吧?

当然,他们也不是对每条船都这般对待。有那现金交易的国家船舶,他们都是优先装货。他不给人家装货,人家就不给他划款。他耽误人家一天的船期,人家就按合同加倍的罚钱。而我们就不同了,我们是去要债的。按理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啥可说的。可朝鲜却不这样想,谁让你是老大呢?我就不还你又能怎样?

当今的中国社会,欠债的杨白劳趾高气昂,债主黄世仁反倒低三下四,这事如果细细追究起来,其始作俑者应当是朝鲜。


朝鲜欠中国的债由来已久。早先的我不知道,待我1971年入伍时,便听说此事了。

众所周知,文革初期朝鲜和中国闹翻。当时《北京有个金太阳》歌曲盛行,两国都出了个金太阳,这可犯了金家的大忌。俗语说山无二虎,天无二日,于是那边的金太阳便挖了志愿军的坟撒气,和中国彻底的翻了脸,一边倒的投靠了苏联。这边也不客气,大标语和高音喇叭架在鸭绿江畔,一个劲的骂朝鲜修正主义。到了1971年,也许是中美和解刺激了金胖,也许是觉得脚踏两只船更稳当,那边的太阳又开始向这边的太阳示好。人家那边刚把志愿军的坟坑填平,咱这边的毛伟人就发话了“站错了队再站过来就是了”(当年的中央文件的原话)。毛主席的大度鼓励了金胖子,人家便狮子大开口,开除了长长的一份武器清单,从潜水艇到鱼雷艇,从歼击机到高射炮,他就没个不要的。那边的金太阳还紧敲边鼓“苏联人的债我们还得清,中国人的血我们还不起”。咱这边的太阳一时激动,立马大笔一挥“我们不做军火商”,于是大批的军事装备,便免费的送给了朝鲜。

  毛伟人这一激动不要紧,朝鲜可抓到尚方宝剑了,赶紧的派了大批的考察团,来琢磨中国的军事装备。

“考察团”毫不客气,逮着什么要什么,反正你不做军火商,白给的东西谁不要?下面的三大舰队受不了这等敲诈,一听说“考察团”要来,便赶紧将像点样的舰艇都开出军港,躲瘟神一样的躲着“考察团”。海军可以躲“瘟神”,舰队出去漂上半拉月也没关系,可空军怎么办呢?总不能在天上藏着不下来吧?

  记得是1972年,朝鲜向我们要了可装备一个飞行团的歼6战机。军委赶紧的从沈阳112厂,抽调了30多架刚出厂的歼6飞往朝鲜。谁知还没飞过鸭绿江,就有一架出了故障,导致全体返航检修。这下可捅了大漏子了,朝鲜一个劲的追问“我们的雷达都看见飞机了,你们怎么又飞回去了?”(当年文件的原话),空军便手忙脚乱的从各飞行师抽调战机,紧急组队飞往朝鲜。记得我们空31师还被抽调了两架,条件很苛刻:刚出厂的不要,旧的也不要,就要刚过磨合期的新歼6。

那时的一架歼6价值80万元,现在看来似乎不贵,但别忘了那是1972年。那时我的月津贴7元,工人月薪不到40元,我们的农民更惨,好的农家一年也就二三十元。一架歼6可顶3万农户的现金年收入,如果一户按5口人计算...下面的帐各位自己算吧。

  80年代初,中国的远洋队伍中,有一半是部队退役的官兵,他们对朝鲜大多没有好感,可看到朝鲜的现状又觉得可怜。那种即鄙视又怜悯的心绪,很难用语言述说。

  咱就说说朝鲜的船舶代理吧。什么是船舶代理人?这事很复杂很专业,不好在博客里细说。简言之,就是外国的船只靠泊进来后,该轮的大小事物都交给他办了。象联系安排船舶进出港口、装卸货载、洽订舱位、代签提单、运输合同、货物报关、代收代付各种费用....我国是1953年才有了外轮代理公司,之前都是由洋人操办这一切。船舶代理人是一种很受人尊敬的职业,在国外都称其为官员“Office-”。

  朝鲜的船舶代理人是个什么形象呢?说来大家不信:要烟要酒要饮料,铅笔橡皮圆珠笔,奶粉糖果打火机,油盐酱醋干辣椒。这么说吧,除了空气他是没有不要的。不过有一样他不要,他不要茶叶,不但不要茶,而且拒绝喝茶。他说肚里无油水,喝茶胃难受。

  他最让人反感的地方就是蹭吃蹭喝,每到我们午餐时,他就上来办“公事”。我们一开始还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但架不住日久天长。

有时他是真有事,但办完事后他就坐我们餐厅里不走,瞅着大伙吃饭,你说你能拿他怎么办?有时候我们的大厨佯装看不见,让他干坐冷板凳。不过这雕虫小技难不倒人家,这哥们会主动出击:“不要太麻烦了,煮一碗面条,放俩鸡蛋,加一勺麻油即可”。人家那中文极流利,尤其是餐饮方面。人都到了这境界了,你还有何高招?有时大厨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干脆就扔给他两包日本的“出前一丁”,就像打发乞丐一样。这哥们赶紧的将泡面塞进公文包,面条也不要你做了,颠颠的下了船。

  朝鲜就是这样一个国家,他们的政府讨要飞机大炮,民众则讨要民生用品,从上到下养成了一种寄生文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对一个民族来说是致命的缺陷。

  不过他们比非洲人要好一些,在这一点上,要还朝鲜人一个公道。朝鲜人你不给他,他也不会刻意强求。而非洲人更不可救药,你昨天给他一支烟,今天忘了给,他们会理直气壮的追问:为什么不给?你今天欠我一支烟!

到了90年代,朝鲜一些部门学会了敲诈勒索,不过非洲更出现了武装海盗。所以朝鲜还是比非洲体面一些。

我们返航的路上,有时对面会驶来一条中国船。我们就用无线“高频”联络:

“哥们,你们去哪里啊?”

“朝鲜南浦装煤炭”

“当心啊,那个代理刀枪不入”

“多谢提醒,我们早就领教了”

上两回说了朝鲜的惨状,大家也许会联想起我们的3年大饥荒,实际上80年代初的朝鲜比我们60年要好一些。那时候朝鲜有中苏两个大哥罩着,按时候给点经援、军援,国防上也不用担心。虽说生活上比较清苦,但也不至于搞什么“先军政治”和“苦难的行军”。
下面再说说我在国内见到的朝鲜人吧。
我国改革开放后,邓大人陆续的从第三世界国家撤援。按说当年我们自己都勒紧裤带过着苦日子,何必再去国际上充大头呢?
记得70年代初,周总理有个讲话:“三天不出口,我们就什么都有了”,可想而知,当年我们的对外援助是个什么规模。因为这里说的“出口”不是指出口创汇,而是对第三世界的无偿援助。那时候的援外物资,都是经由我们的手运出去的,每条船都是几万吨的物资,每条船都是中国百姓的血汗。所以我对援外是相当相当的反感,至今我对第三世界还是没个好印象。不要说我没有胸怀全球、放眼世界,我当过知青,我知道中国农民当年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邓大人上台后,第一个被撤援的国家就是阿尔巴尼亚(这事咱们以后专门讨论),紧接着就是非洲。唯独朝鲜是个例外,我们对朝鲜的援助还是源源不断。当时朝鲜还欠了我们大量的外债,要么他们赖账不还,要么就用残次品应付你。什么不合格的车床,不达标的水泥,还有那些热量不高的煤炭,这些物资我都运输过。
1991年我们船停在营口的鲅鱼圈,船尾就停着一条朝鲜的散装船。该轮往来于营口和朝鲜,专门运输中国援助他们的粮食。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港口里的火车进进出出,卸下的高粱便由吸粮机装进朝鲜轮的船仓。
说到这里,大家一定以为中国不厚道,放着大米白面不给,净给人家高粱米。您说这话可就冤枉中国了,中国对外援助的粮食,都是质量上乘的米面,尽管有时也弄些“库底子”给人家,但那也是质量过关的粮食。不像那个老印度,拿着联合国的购粮款,却卖给非洲一些发霉的大米。我曾装过印度的大米运往西非,那大米用手一搓,全成了碎粉末,拿鼻子一嗅,一股子霉味直冲脑门。
中国援助朝鲜的都是优质的东北大米小麦,可朝鲜人非要折价换成高粱米。1991年的时候,一斤东北大米的价格,差不多可购两斤红高粱。于是他们先将大米折算成货币,再用货币折成高粱米。朝鲜也知道大米比红高粱美味,可架不住朝鲜国内饥民众多,只好退而求其次。再说高粱比大米充饥不是?
停在我们船尾的朝鲜船吨位不大,排水量最多2万吨。
给朝鲜船当代理是件苦差事,营口外轮代理公司的员工,都不愿意接这活。可是不愿接也得接,都不去当代理,朝鲜船的进出港、装卸货怎么办?他们船的欠账谁去讨要?
说起朝鲜人的赖账,可与非洲老黑并列江湖双雄,用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形容,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他们欠下的引水费、代理费、修船费、拖轮费、装卸费、港口使用费统统拒付,有本事你就扣我在这里。人致贱则无敌,他若真拉开了泼皮牛二的架势,你还真是拿他没办法。联合国计划你要执行,中朝间的协议你要遵守,而朝鲜船却又赖账不还,弄的营口外代裹在中间受夹板气。
朝鲜船与我轮首尾相接,营口那代理天天去朝鲜船催帐,中午便来我们船上就餐。都是自己同胞,吃几顿饭算什么,不就是多双筷子吗。我们只是感到好奇:你去朝鲜船办事,他们不接待你吗?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那营口哥们大叹苦经:“您就别提他们的接待了,每天中午一大锅高粱米饭,再烤上一串红辣椒,你爱吃不吃。高粱米都是刚装上船的,有些连壳子都没脱干净,你还怎么吃?”。
“不会吧,他们没有招待费?”我们反问。
“招待费?笑话,他们还找我要香烟呢”代理说罢直摇头。
营口代理这话我深信不疑,毕竟我到过几次朝鲜。
记得那次在朝鲜的南浦港,我们一个船员患阑尾炎,住进了南浦市最好的一家医院。
由于我们的病号是国际友人,所以他们的院长特批了10个鸡蛋。前去探望同事的时候,我们被朝鲜的“友好”惊得目瞪口呆,不是亲眼所见谁信啊!国际友人挨了一刀才照顾了10个鸡蛋?那朝鲜的病号该是个啥待遇呢?当时我们船长板着个脸,一句话也没说。回船就让大厨送去了一箱排骨、两箱鸡蛋、牛奶及营养品若干。也不知有多少能到我们同事那里(这就是国内一些人所羡慕的,朝鲜的免费医疗)。
1991年的时候,营口的鲅鱼圈区正在建设中,到处都在大兴土木,交通和一些基础设施还不完善。记得出了港务局门口,要步行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商业区。那时候港务局门口停了一溜的驴车和摩托车,价格很便宜,都是2元钱。
我每次外出都是选择驴车,因为我觉得驴车既安全又浪漫。
记得那次我乘驴车出门,刚一转过弯,就发现一帮朝鲜船员。我赶紧招呼驴老板停车,用我那半吊子英语喊他们上车同行。但不论我怎样努力,朝鲜船员就是不领情,他们目光里透着猜疑、排斥、惊恐、自卑,那复杂的眼神令我至今难忘。
当时的鲅鱼圈商业区很小,我兜了一圈又在一家商场里遇到了这帮人。他们忙活了一下午,一群人只采购了两条烟和一件女童上衣。还有一人看好了一辆女式自行车,提出来要试骑一圈。结果两个营业员象防贼一样的堵在路两头,那朝鲜哥们就在中间骑来骑去,骑了半天又不买,惹得女营业员满脸的怒气。
还记得是1987年夏,我在天津塘沽乘公交车,也是遇到了一帮朝鲜船员。他们统一的服饰:深色裤子上裤线倍儿直,短袖T恤配着朱红色领带,人手一只袖珍航空箱,个个都显得派头十足。其实我知道他们的底细,就和故事里说的那个穷秀才一样,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临出门还没忘用猪皮擦擦嘴。
那时的公交车根据路程远近计价,从塘沽新港到新华街是1毛钱,可这帮“绅士”只买了5分钱的票。到了新华街一下车,司机和女售票员便挨个的往回抓,一边抓还一边呵斥:你们干这事不是头一回,打一上车我就盯着你们....
要知道,国际海员在任何国家里,都是高薪行业,他们怎到了这种地步了呢?我们也是打穷日子过来的,可我们也没在外国做如此出格的事情。
我有时常想,都说人穷志不穷,可这事得有个底线,人若贫到了极处,也就失去了自尊。这事来不得赌气,宁肯饿死也不受嗟来之食的能有几人?
最近延坪岛上一声炮响,周边地区似乎出现了乱局。这也好理解,毕竟韩国死了几十口子人。不好理解的是国内论坛上,竟然冒出了不少的“金粉”“朝粉”,这帮人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分青红皂白的力挺金二,甚至叫嚣不惜与美国核大战。我就纳了闷了:你是金家的什么人哪?凭什么把我们13亿人绑在金二的战车上?就算朝鲜是块战略缓冲区,金家是我们的看门狗,可如今这看门狗患了狂犬病,逮谁咬谁,它还能替我们看门吗?你们就忘了金二的两次核爆了吗?核试爆距我们只有70公里,核物质一阵风就能刮过来,他怎么不去三八线核试爆呢?
那些“金粉”“朝粉”,不允许他人有半点不同意见,稍有异议便给人扣上一堆大帽子。甚至还搬出朝鲜的三大社会福利,来佐证自己观点的正确。我听了都偷着笑:你们去过朝鲜吗?接触过真正的朝鲜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朝鲜的那套宣传还真是下足了功夫,确实蒙骗了很多人。如果我不是去过朝鲜,有了亲眼所见,也许我至今还是云里雾里。
这几天无心干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那“好邻居”身上。直到20日的14点,心里才算有点着落。事先我曾分析来分析去,虽说有99%的把握半岛不会开战,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不是?所以提前将手里基金出手。基金也没几个钱,主要还是担心俺这几处破房子。“乱世买黄金,盛世买房产”乃是古训,也是近代人的经验之谈。也就是说一但战火燃起,最不值钱的就是房产。不信请看1949年,青岛空置了多少房屋?门窗大开都没人看管。

  莫怪老夫忧患意识过滥,只因为岁月蹉跎,人生多起波澜。欢乐童年偏遇灾年,直饿的舌根发硬,俩眼发蓝。随后又是文革和知青插队....这些事说来话长,咱都略去不谈。好不容易参军入伍,又来了个9.13,陆大哥将空小弟监管。本想投身远洋全球转转,没成想90年恰遇科伊战火,俺又被航母封锁在波斯湾。如今熬到了退休,细细盘点人生,也就那么几处小房产。若再被你金二弄得一文不值,你让老夫晚年咋办?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这句话绝对经典。可总不能为了让人怕,我就是一辈子不穿鞋吧?正常人谁也不会这么干。

你金二自己玩火,自然与我等无关,可你扬言要周遭大国统统遭难,这就是你泼皮撒野不厚道了,别怪世人对您厌恶反感。

   感慨到此为止,咱还是转为正谈。

  可怎么谈呢?这几天我就没来写博。思来想去,还是拿今年二月的一篇顶数吧,这样会主题更集中、更系统一些。去平壤参观就放到下一篇。

  80年代我陆续的去过几次朝鲜,每次去不是运水泥就是运煤碳。按说我国是煤炭水泥生产大国,80年代还大量出口(煤炭绝大部分让日本人拉回去填了海,做了战略储备),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再进口水泥煤炭。可朝鲜欠了我们大量的外债,他们实在拿不出值钱的好玩意,只好拿水泥煤炭顶债。我国也曾进口过他们的车床,可他们的车床太粗糙,误差率太高,用他们车床加工出来的工件几乎都是废品。朝鲜的车床运回了国内后,根本就没有市场,没办法只好硬往下压,每个工厂企业都摊派上一两台,那时候是计划经济,上面说一不二,你不要也得要。我记得青岛汽轮机厂就很荣幸的分到了两台机床,据说进厂后连箱都没打开,直接将这两台车床扔露天里了,任凭风吹雨淋,机床后来是否被卖废铁,那就不清楚了。

  我1980年的春节是在朝鲜过的,当时我所在的青岛远洋公司“甜水海”轮正好停泊在朝鲜的南浦港。

  虽说是在朝鲜过年,但年货早已在国内准备好了。那时候我们的伙食费是每天2.35元人民币,由于我们在国内的外轮供应公司买伙食是用美元结算,所以价格便宜一半,也就是说每天的伙食费相当于4.7元,比当年的飞行员伙食费还高。(现在的远洋船是每人每天7美元)。那时候对远洋船来讲,鸡鸭鱼肉不算过年的菜,连野生的海参、对虾、长江口的鲥鱼也时常摆在餐桌上。所以在远洋轮上过年与平时区别不是很大,只不过将平时的3个菜变成10个菜,再来上顿大虾水饺和几瓶茅台。

  记得腊月二十九那天蒸的大包子,大厨的面发的不是很好,再加上味道稍咸,结果剩下了两大笼屉三鲜包。这可愁坏了大厨,怎么办呢?明天就是年三十,这些包子肯定没人稀罕。于是大厨便把包子倒进了后甲板的垃圾桶(罪过,罪过!当年我做知青时怎能享受到这等的美味?)。

那天晚饭后,我在后甲板溜湾,见两个装卸工在垃圾桶那里忙活着什么,我想去看个究竟。说来大家不信,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朝鲜装卸工正在捡拾我们扔掉的包子,他们把从泔水里捞出的包子甩干,用旧报纸包好揣进棉衣。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集兴奋、惊慌、羞愧于一体的表情。人都有自尊心,不是难到了极处,谁会做出如此举动?想想我们的1960年吧。我装作啥也没看见,漫不经心的拍了拍他们的后背,便慢慢的走开了--- 给人家留点尊严吧。

  第二天是年三十,上午来了一帮子朝鲜军人,个个都扛着肩牌,最小的官衔是上尉。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船上的政委出面接待,政委叫郑保田,是从部队下来的军转干部。我们的政委连忙将他们让进了大台会客室。几句寒暄之后,他们说要检查船舶,看是否有闲杂人等。政委心知肚明:朝鲜哨兵全天24小时站岗,AK47弹夹里满满的子弹,无关的朝鲜人谁敢上船?朝鲜也过春节,莫不是上船过节吧?

政委赶紧招呼服务生张罗伺候:茶水、香烟、糖果、水果、干果、罐头、点心。。。会客室的大台上摆满了各种吃食。

不知怎么的,他们对“大白兔”奶糖情有独钟,两大盒奶糖吃的光光的,每个人面前都堆了一堆糖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成年男子如此迷恋糖果,真是开了眼。干果、点心、花生米罐头也基本见了底。事后才得知他们有纪律,只许现场吃,不许往回带。朝鲜的军官也苦啊。他们随行的还有一个翻译,翻译说话直来直去很是可爱,一会要服务员上“大白兔”,一会儿又要花生米。服务员上茶的时候,又被翻译制止,说茶叶太酽了,他们的肠胃受不了。那翻译忙公事之余也没忘了干私活,利用语言优势,偷偷的向政委索要铅笔、橡皮、打火机。服务生便将制图铅笔、海图橡皮、气体打火机连同一罐气,打包送给了翻译。交接的过程活像演谍剧,双方鬼鬼祟祟的,如同地下党秘密接头:那翻译跨门而立,一脚在会客室门外,一脚站在门里,同时还歪着脑袋和同僚搭话,以证明其光明磊落,门外的那只手赶紧往大衣口袋里装铅笔橡皮。这一幕正好被我瞅见,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吓得翻译赶紧朝我挤鼻子弄眼,意思是要我禁声。

  朝鲜军人们吃饱喝足了,过场还是要走的,于是便装模作样的抽查了几个房间。他们对收录机颇有兴趣,将几个按键按来按去。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大伙从日本买的摩托车,摆弄来摆弄去,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船上的年夜饭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十个盘子八个碗,对口味的就多吃几口,不感兴趣的连看也不看,除了值班人员外,啤酒茅台管够,就怕你没那个酒胆。

  年初一的傍晚,朝鲜港方请客,让我们派人参加。船上去了十几个人,我也掺杂其中。港务局西边有一俱乐部,一楼是电影院,二楼是个大厅,宴请地点就设在那个大厅里。大厅内拉着横幅标语,电视摄像机早已架设在一旁,朝鲜记者都在各自忙活着,场面似乎很隆重。大家在圆桌前就座,人人都做好了吃朝鲜大菜的心理准备(想尝个新鲜),可除了每人面前一瓶啤酒之外,雪白的台布上只有几盘糖果、苹果、明太鱼干和糖纸包着的小饼干。我们中有聪明人发话了:大家别失望啊,宴会都是这样的,先上干果,过一会就上大菜了。大家都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便慢慢喝着啤酒等大菜。谁知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待宴会结束了,大菜还没个影。希望泡了汤,那位聪明人也落了个“明白二大爷”的雅号,在以后的几年里,该雅号跟随了他好几条船。

“宴会”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朝鲜港方讲话时,那个朝鲜翻译领喊口号。“打倒美帝”大家还跟着喊一喊,等呼到“我们的慈父金日成万岁” 时,大家都默不作声,你朝鲜人喊他爹倒也罢了,金日成总不能给全世界当爹吧?那位翻译还给我们政委准备好了中文讲话稿,内容大意是:朝中友谊牢不可破,美帝国主义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等等。该讲稿被我们政委拒绝了,那时候中美建交刚一年,你敢在朝鲜电视上发表这样的言论?

我这人打小做事就不专心,注意力极易转移。这些日子我的兴趣又转去“五代机”,整日里泡在“超大”“铁血”“飞扬”等军事论坛里,和那些年轻的军迷们狂欢,庆祝我们也有了隐形5代战机。兴奋之余,又将博客头像换成了我们的5代战机J-20,大家感觉如何?造型科幻吧?表情邪恶吧?像不像变形金刚?我们有了歼20,老美的F22锐气顿减,F35也许卖不出去。昨日又闻我们的“神龙”空天机试飞成功,和老美的X-37B只有前后脚的距离。

论坛里有小军迷兴奋的要去裸奔,老夫有那心没那胆。小孩子裸奔人家只当笑话看,俺个胖老头也去效仿,路人会打120,再说窗外还飘着雪花呢。

  莫怪老夫狂放,我的战机情结由来已久。40年前入伍时,我就伺弄了3年战机。那时都是歼5歼6第一代战机,要高度没高度,要速度没速度。有时候台湾空飘过来一个大气球,气球高度2万米,歼5上天愣是够不着,打着加力也冲不上去。只好眼睁睁的望着气球飘去,弄得飞行员灰头土脸。

  我老爸那一代就更惨了,入朝参战时没有制空权,只好夜行军。有次老爸他们夜间奔袭,遇到了美军飞机。前面的美机投了一串照明弹,后面的美机从照明弹下掠过,扔了两颗炸弹,结果最后面那个连队剩了没几个人。老爸那时是营长,赶紧打马回来查看,只见满地的尸体,连长蹲那里抱头哭泣。老爸抽出匣子枪怒斥:赶紧挖坑埋了,再哭老子毙了你!

  说到这里,老夫无名火起,金家算个什么东西。志愿军当年的丰功伟绩只字不提,这还不说,还老拿志愿军烈士墓做文章,求着中国了就去修墓,用不着了就去挖坟。“无赖”一词用在金二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慷慨陈词到此为止,还是说说去平壤观光吧。

  说起去平壤,就不得不提那个朝鲜代理,这事儿是由他一手操办的。记得那是我轮第三次去朝鲜,已是初春时节。这天代理又来船办事了,平时那代理来船大多是混吃喝要礼品,不过今天他确实是有正经事——邀请大家去平壤参观。

  去观光当然是好事,可我们船长却作了难,因为我们经费里就没这么一笔开支,这钱从哪里出呢?这区区小事难不住代理,这哥们不光在混吃混喝上心计多多,在其他方面也是智慧巨万。他便如此这般的帮船长策划了一番:我给你一张加淡水的空头单子,你在上面签个字,你如果有废机油再送我们几桶,这钱不就出来了吗?

三五吨废机油对几万吨的船舶算个毛?淡水就更不是问题了,航行期间造水机一开,一天造个20吨淡水小菜一碟。于是船长大笔一挥,此事就算解决了。

  出发的那天,天气极好,一大早我们就动身了。行程是这样安排的:参观金日成故居、午餐、参观革命博物馆、乘坐平壤地铁、晚餐、杂技表演、回南浦。

  交通工具是两辆中巴。我们是24个人,他们是3人:代理、翻译加司机。

我在第二回里说过了,朝鲜代理的中文极流利,又会开车,所以他身兼二职地坐在第一辆车上。第二辆车是翻译和朝方司机。我们船长又拿出了两条招待烟,每人甩给他们几包,那3个朝鲜哥们乐得屁颠屁颠,一路上兴高采烈,不停的说东道西。

  南浦距平壤约70多公里,公路是水泥路面,不是很宽,但也足以能并行2辆大解放。沿路边两侧有绿化带,绿化带时断时续,还能看到簇簇鲜花,不知是不是金达莱。公路上几乎没有车,偶尔有那么几辆烧木炭的卡车,也很快被我们超越。有小年轻看到木炭车不知为何物,大惊小怪的问翻译:你们的司机就那么渴吗?怎么车上还备着茶炉?翻译尴尬的咧咧嘴,什么也没说。那些四五十岁的老船员发话了:别乱讲话,这是用木炭作动力的车,我们60年也这光景。

  金日成故居地处万景台,那真是块风水宝地。松柏葱葱、绿草茵茵,目力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绿色。那空气没的说,深吸一口气,顿感浑身通泰,满腹清香。那空气质量仅次于亚马逊热带雨林,可与巴拿马运河媲美。

  金日成故居是几间茅草房,门前排了几口大缸,我记忆最深的是一个歪脖子缸。

讲解员是个黑瘦的丫头,她一边讲解,翻译在一旁做着解说:

——金的母亲很节俭,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回了这口歪脖子缸....

——早年间这里是一片墓地,那时候金日成家里很穷,其祖父祖母是给地主家看坟的,顺便种着几亩地....

——金日成童年很淘气,是个孩子王。经常领着一帮皮猴子,上树掏鸟下河摸鱼....

  讲解员讲解了约半小时,面无表情,完全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做派。

来故居参观的人不少,差不多有一半是军人。

大伙转悠了半天,有哥们尿急,看到一个厕所就往里冲,翻译一个箭步将他揪住。因为这是朝鲜人拉屎的地方,事关机密,所以不让我们进去。翻译将大伙领到了一处鸟语花香之地,那里有专供外国人使用的厕所。翻译掏出钥匙,将几个厕所门一一打开。厕所都是独立式的,一米半见方,里面飘着清新剂的味道。马桶设计的很巧妙,蹲坐皆宜。手纸、面巾纸、洗手盆样样俱全。

  我们明白了,从此刻上厕所开始,直到平壤之行结束,我们将被彻底的隔离了。再也不会像在南浦那样,可以和朝鲜民众几乎零距离接触。

  午餐去的一家酒店。酒店是个4层建筑,也说不出那是个什么建筑风格,墙体由花岗石铺面,飞檐斗拱的中式大屋顶,搭眼一瞅还算壮观吧。

  宽敞的餐厅里只有我们20几个人,分了3桌就座,朝鲜那仨哥们每桌一个。我记得是12个菜,那个鱼做的不错,其他的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是那碗小馄饨汤,馄饨只有4个,个头不大,硬邦邦的,咬开一个满口的臭气,弄得我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代理就坐我身边,周围有好几个美女服务员围着桌子转。怎么办呢?还是照顾人家的面子吧,于是我心一横,像儿时吃药一样,将馄饨吞了下去。代理看出了我的窘态,赶忙解释“这是朝鲜的一道风味,就像中国的臭豆腐”。我是彻底的服了,这代理真是个中国通,连臭豆腐他都知道。

  下一个节目是参观革命博物馆,宽阔的展厅里实物、照片、模型琳琅满目,声光电也还凑合。我挨张照片细端详,想找出老爸的26军。结果令人极度失望,众多的展品中竟没有一样提到志愿军,他们对一百多万志愿军只字不提,全是金太阳打败了16国的侵略军。

怪不得朝鲜灾害连连,扯这种没良心的弥天大谎就该遭天谴。

当年麦克阿瑟仁川登陆,金日成兵败如山倒,退到鸭绿江边的时候,连军眷加起来只剩了2万6千人。金日成把儿子送去延边,他自己跑到矿井藏了起来。我们的志愿军过江后,彭老总怎么也找不到这位金太阳,最后还是在一口煤井里发现了他。

五次战役时,金太阳顶不住美军攻势,擅自撤离阵地,致使防线被美军突破,我们损失了1个师,气的彭老总甩了他两耳光。这事在当年的志愿军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童年时就听说过此事。

当时的20军从福建紧急调往朝鲜,连棉衣都没配备,成片的官兵冻死在阵地上。

我老爸当年在志愿军9兵团的26军78师234团,他们那个军几乎打光,军长张仁初拒绝回国休整,坚持前线补充,愣是在朝鲜打了2年多。

后来我跟老爸提及此事,老爸铁青着脸不说话,半晌才叹出一口气:“血白流了”。

进了平壤市区,感觉和南浦大不一样,建筑高大整齐了许多,人的面色、穿戴和精神面貌也大不相同。另一个感觉就是军人特别的多,街上行人中,十中有三是军人。也许这是我的错觉,因为我搞不清他们的各种制服。

参观平壤地铁还不如说参观我们自己的地铁,因为从电梯到车辆全是中国制造。中国1968年停建了北京地铁,派出施工人员和设备帮他们建了平壤地铁。长春援助了车厢,上海援助了电梯(手扶滚梯)。

地铁建的很深,乘滚梯时感觉就像下了一道斜斜的深井。那时他们的车厢还是老式的,中间开门,横排座椅。

从始发站就给我们预留了一节空车厢。等我们上车后,身后又涌上来一群朝鲜人。这时有4个神情严峻的大汉出现了,喝令朝鲜乘客下车。政委看不下去了,前去交涉讲情。还好,交涉的结果是以中间的车门为界,一头是我们20几人,另一头是朝鲜乘客,已坐到我身边的朝鲜人也给赶去那一侧。中间地带由那4个汉子组成人墙,这边的半个车厢稀稀落落的坐着中国人,那半个车厢是拥挤不堪的朝鲜人。政委这人是个婆婆心肠,又去和那4个汉子交涉,要朝鲜乘客来这边就坐。这次的交涉失败了,被4个汉子严肃拒绝。

我注意到车那头的朝鲜人投来的眼光很复杂,不知那是种什么目光——仇恨?抱怨?

晚餐还是那家酒店,菜式比中午丰富多了。大家纷纷落座,只少了那3个朝鲜哥们,那仨人正躲在中巴车里吸烟呢。满满的三大桌子酒菜,我们根本吃不完,于是政委打发人去叫翻译、代理和司机,结果一请不来,二请也不来。政委决定亲自出马,不一会政委自己回来了,把手一挥:开始吧。

原来那仨哥们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被人给告发了。政委边喝酒边唠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这也值得告密。。。。

晚餐后看杂技演出,这没什么好写的,全世界的杂技都大同小异。记得剧院一进门是个铺着红地毯的大厅,先是脱外套交给服务员,你会领到一个金属牌,散场时凭牌子取衣。朝鲜效仿了许多苏联文化,不脱外套不能进剧场便是其中之一。

剧场的观众席是阶梯型的,中间的最佳位置已给我们预留。我们四周的一圈的座位都是空的,可以解释为“隔离带”。我当时偷着笑:你在这里搞隔离有什么用呢?我们回到南浦,还不是和你们朝鲜人密切交往?

不得不承认,人家观众的素质比我们强多了,演出结束后,没有一个观众离座,大家全体起立,掌声一阵接着一阵,观众纷纷上台给演员献花。直到演员多次谢幕后,观众才离席。不像我们,节目还没结束,就早早的跑去了门口,毫不顾及演员的感受。

我们的礼貌礼节在世界上可称倒数第一,也许和非州原始部落有一比。大家帮忙想一想,我们的恶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古时候我们应该是礼仪之邦吧?

回到南浦已是半夜,黑沉沉的夜幕笼罩了一切,没有半点城市的活力,隔老远才亮着一盏路灯,只有标语和那个什么塔才有亮化。

值得称道的是,朝鲜的社会治安极好,夜半三更的也有年轻女性独自赶路,这在纽约你想都不敢想,可说是天方夜谭。



博客扔了1个多月,因为我和老妻去上海和孩子过年去了。

新年开篇,应该写点喜庆的事情,不过为了连贯和节奏,还是继续写朝鲜吧。这事也怪我没把握好,一直拖沓到了年后。

话说80年代初,朝鲜似乎还没有危机感,毕竟社会主义阵营还存在,还有苏联这棵大树好乘凉。虽说中国开始了改革开放,金日成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善意提醒一下邓大人:转弯莫太急,小心翻车。至于朝鲜背地里骂我们是修正主义或是什么走狗,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实话实说,朝鲜在六七十年代底气还是挺足的。早在1974年我到了广州远洋公司后,便听说朝鲜的化纤工业比我国先进。那时朝鲜有个二八维尼纶厂,一个企业就能解决全朝鲜的穿衣问题。

虽说70年代我国的石化工业已小有规模,但还不能大批量的生产化纤纺织品。那时候中国的化纤制品不但要凭票购买,而且价格比纯棉制品要贵不少,不像现在一条纯棉内裤能卖出个天价。

那时候国内的时髦青年的标准穿戴,一般都是白运动鞋、绿尼龙袜、涤纶裤、的确良衬衣等打扮。如果再骑一辆‘凤凰’自行车,车把上挂一只‘熊猫’半导体,手腕戴一块‘罗马’手表,自行车后座上再驮个女朋友,那简直就是腐败至极了,估计单位的团支书会严肃的找他谈心。因为在40年前,如此的包装就相当于现在的“富二代”。  有那看不顺眼的人还给当年的“富二代”编了个顺口溜:小白鞋,不系带,尼龙袜子露一半....


城市里如上所述,那么农村呢?当年我插队2年还真没见过社员穿过化纤制品,但也听到了一些小故事。

那时候国家也进口一点化肥,大多是日本尿素。日本的化肥是白尼龙布包装,倒下来的化肥袋子作价5角一条,卖给了公社和大队干部做裤子。因为袋子上印有“日本尿素”和百分比字样,所以做裤子前都去染成了深色。

别小看这化肥袋子,在当年这可是很大的人情,普通社员是得不到的,得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资格买两条化肥袋子。

有时候公社开个三级干部会议,你就看吧,参加会议的大小干部有不少身着化肥袋裤子的。由于时间久了染料褪色,裤子上便隐约显出原字体。当时有个顺口溜“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尼龙裤。前日本,后尿素,裤档夹着百分数。穿黑滴,穿蓝滴,就是没有社员滴”。

一条化肥袋子,足以证明了当年的贫困和纺织业的欠缺,也证明了当年并不是绝对的人人平等。

说着说着跑题了,求各位耐心看吧,我就不做删除了。再说自曝家丑也不是什么坏事,列宁教导我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1974年我在广州的时候,就听搞外贸的朋友说起一事,说阻碍中国化纤产业的关键就是那拉丝的什么头,那玩艺就像家里的淋浴喷头一样,能将水流变成水丝。别看当时我们有了两弹一星,但就是这化纤业的关键小部件搞不出来。你别看朝鲜工业不行,可他偏偏就造出来了这玩意,而且质量还挺过关。

当年我们在国际上很孤立,美苏阵营都对我们搞封锁。非洲倒是对我们挺友好,不过他们除了椰子树,啥高科技也没有。

没办法只好去向朝鲜求购,不知是否受了苏联的旨意,朝鲜就是不卖给我们这关键部件。什么鲜血凝成的战斗友谊,什么中国勒紧腰带支援朝鲜,这时候统统都不作数了。逼得我们没办法,只好花天价通过香港走私集团从欧美黑市购买。据说这部件不耐疲劳,隔段时间就要更换,你说当年花了多少冤枉钱吧。

人在做,天在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往往会遭天谴。到了80年代初,朝鲜就逐渐的走了下坡路。

  那时朝鲜对我们船员的限制,远没有90年代那样严格。80年代我们还可以随意外出逛街。

朝鲜南浦市的街上冷冷清清,行人不多。商店里几乎没什么商品,柜台里的商品还没有橱窗里摆设的多。他们商店橱窗里大多是斜拉着几块彩色布料,靠近玻璃处摆放着罐头、香烟、灌装啤酒。罐头之类的都摞成三角形,商标方向一致朝外。凡事得有个度,商品摆放得太整齐了,也就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了。

  针对外国人的友谊商店里也没啥好东西,有朝鲜的木雕工艺品,中国的茅台酒,牡丹烟,还有几部三洋收录机。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朝鲜的大火柴,那火柴的粗细长度均是我们火柴的1倍,火柴盒子比香烟盒大了不少。

我对朝鲜火柴印象深刻,是因为我们船上的医生买了2盒,说是带回去给家人看个稀罕。这医生原在青岛一家医院就职,非闹着来船上做船医,说是有时间写书。也许这哥们想写一部涵盖全球的惊世大作,所以每到一个国家,就观察当地的儿童,摸摸人家头发,翻翻人家眼皮,做一番初步体检(他不敢翻外国成年人的眼皮,弄不好人家会K他一顿)。

到了朝鲜,这哥们还是这习惯,先是给人家小孩几块奶糖,然后摸头发、翻眼皮、捏腿骨。几天后,这哥们显得忧心忡忡:“不行啊,这样可不行”“头发干涸,脸上长癣,严重的营养不良”。我们按他的说法去观察,情况果然如此。

那时候我们船上经常发一些小食品:奶糖、冰糖、巧克力、小饼干、五香花生米...大老爷们不喜欢小食品,自己家的孩子也不稀罕这玩意。于是大伙大发爱心,每次外出遛弯,口袋里都要装上小食品,遇到朝鲜儿童就抓一把给人家。朝鲜儿童极懂礼貌,不管你给不给他零食,他都向你行少先队礼。给奶糖他们一般都是不要,我们干脆就把糖果放置路边,待我们走远后,他们才会前去拾取。不像印度、土耳其的儿童,你就不敢给他们任何礼物。只要你给了其中一人一枚硬币,一大帮孩子会蜂拥而上,将你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再跟随你好几个街区。你在前面走,后面一大群孩子伸手要东西,那场面煞是壮观,弄得你是哭笑不得。印度的流浪狗也有这毛病,一群狗专门跟随外国人。如果有印度人和你搭话,流浪狗会朝他们狂吠不止,狗狗似乎在向你邀功讨好。我们都称其为“汉奸狗”。

虽说80年代朝鲜已经非常困难了,但还没忘了粉饰太平,他们最拿手的就是演戏给你看,这个戏不是在剧院里演出,而是在大马路上或是在大同江里。

早在80年代以前,我们国家也是不想把丑陋面展露给外国人。记得青岛那时只有市南、市北2个区对外开放,外国人只许在这2个区里随意走动。出了这两个区便在路边立一水泥牌子,上书中英文: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得通行。

我在朝鲜没见过这样的牌子,但他们自有他们的高招。

朝鲜的南浦市有不少高楼,楼与楼之间相距挺远,两个楼之间连有一堵高墙。你走在他们的人行道上,会觉得身边全是连绵不绝的墙,会让人感到心烦气躁。而且墙上没有一扇门,你会觉得墙的另一面很神秘,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其实我们心里很明白,墙的那一边就是破烂的棚户区。

更可笑的是,他们还在大同江里“演戏”。说演戏之前还是先说说南浦港的那艘小船吧。

80年代初,朝鲜南浦港里有条小艇,艇长不足10米,艇身呈柳叶形,艇的前段是木质甲板,应该说这是一条游艇或是交通艇更合适。南浦港是日本占领时建造的,规模也不算小。可这么大的港口只有这么一条苗条的小艇作为机动,像万金油一样,哪里需要那里抹。

我每次来南浦港,朝鲜都是拿这小艇做拖轮使用。可怜的小艇顶着4万多吨的船舶靠码头,就像一只蚂蚱在抵着一座山。我没见过蚍蜉撼树什么样,估计就和眼前这一幕差不多。

他们有时还用这小艇拍电影,艇的前甲板上立着一位漂亮女士,女士亭亭玉立手捧鲜花,传统长裙迎风摆动...游艇与美女,这画面倒是满和谐的,比抵着我们4万吨的巨无霸好看多了。

除了当拖轮和拍电影之外,这小艇还有另一妙用--- 演戏给外国人看。

前面说了,1980年我连着3次来南浦。第一次到南浦没几天,就看见这小艇像是在帮人搬家,前甲板上摆放着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电,还摆了两只大卧柜,柜子上摞了许多被褥,被褥上面横放了一根电视天线。艇上还站着一男一女俩青年,像是小俩口,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传统服饰。

小艇自东向西,贴着我们船边顺流而下。我们这帮哥们靠着船舷,居高临下将他们看了个仔细,边看边议论:朝鲜也挺富裕的嘛,家电、家具、衣服被褥样样齐全,人家不次于我们啊....

我第二次来南浦不久,他们又来了一出搬家的戏。这时候大伙就有点怀疑了,这俩人怎么老是搬家啊?

等我第三次来南浦时候,他们的乔迁戏又开演了。待他们驶到我们船下时,我等开始鼓噪了:怎么还是你们俩?你们就不能换个人?你们怎么老是自东往西搬家?

他们本想以搬家的方式,显示朝鲜家庭的富有,没成想戏演砸了。

博客扔了1个多月,因为我和老妻去上海和孩子过年去了。

新年开篇,应该写点喜庆的事情,不过为了连贯和节奏,还是继续写朝鲜吧。这事也怪我没把握好,一直拖沓到了年后。

话说80年代初,朝鲜似乎还没有危机感,毕竟社会主义阵营还存在,还有苏联这棵大树好乘凉。虽说中国开始了改革开放,金日成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善意提醒一下邓大人:转弯莫太急,小心翻车。至于朝鲜背地里骂我们是修正主义或是什么走狗,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实话实说,朝鲜在六七十年代底气还是挺足的。早在1974年我到了广州远洋公司后,便听说朝鲜的化纤工业比我国先进。那时朝鲜有个二八维尼纶厂,一个企业就能解决全朝鲜的穿衣问题。

虽说70年代我国的石化工业已小有规模,但还不能大批量的生产化纤纺织品。那时候中国的化纤制品不但要凭票购买,而且价格比纯棉制品要贵不少,不像现在一条纯棉内裤能卖出个天价。

那时候国内的时髦青年的标准穿戴,一般都是白运动鞋、绿尼龙袜、涤纶裤、的确良衬衣等打扮。如果再骑一辆‘凤凰’自行车,车把上挂一只‘熊猫’半导体,手腕戴一块‘罗马’手表,自行车后座上再驮个女朋友,那简直就是腐败至极了,估计单位的团支书会严肃的找他谈心。因为在40年前,如此的包装就相当于现在的“富二代”。  有那看不顺眼的人还给当年的“富二代”编了个顺口溜:小白鞋,不系带,尼龙袜子露一半....

城市里如上所述,那么农村呢?当年我插队2年还真没见过社员穿过化纤制品,但也听到了一些小故事。

那时候国家也进口一点化肥,大多是日本尿素。日本的化肥是白尼龙布包装,倒下来的化肥袋子作价5角一条,卖给了公社和大队干部做裤子。因为袋子上印有“日本尿素”和百分比字样,所以做裤子前都去染成了深色。

别小看这化肥袋子,在当年这可是很大的人情,普通社员是得不到的,得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资格买两条化肥袋子。

有时候公社开个三级干部会议,你就看吧,参加会议的大小干部有不少身着化肥袋裤子的。由于时间久了染料褪色,裤子上便隐约显出原字体。当时有个顺口溜“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尼龙裤。前日本,后尿素,裤档夹着百分数。穿黑滴,穿蓝滴,就是没有社员滴”。

一条化肥袋子,足以证明了当年的贫困和纺织业的欠缺,也证明了当年并不是绝对的人人平等。

说着说着跑题了,求各位耐心看吧,我就不做删除了。再说自曝家丑也不是什么坏事,列宁教导我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1974年我在广州的时候,就听搞外贸的朋友说起一事,说阻碍中国化纤产业的关键就是那拉丝的什么头,那玩艺就像家里的淋浴喷头一样,能将水流变成水丝。别看当时我们有了两弹一星,但就是这化纤业的关键小部件搞不出来。你别看朝鲜工业不行,可他偏偏就造出来了这玩意,而且质量还挺过关。

当年我们在国际上很孤立,美苏阵营都对我们搞封锁。非洲倒是对我们挺友好,不过他们除了椰子树,啥高科技也没有。

没办法只好去向朝鲜求购,不知是否受了苏联的旨意,朝鲜就是不卖给我们这关键部件。什么鲜血凝成的战斗友谊,什么中国勒紧腰带支援朝鲜,这时候统统都不作数了。逼得我们没办法,只好花天价通过香港走私集团从欧美黑市购买。据说这部件不耐疲劳,隔段时间就要更换,你说当年花了多少冤枉钱吧。

人在做,天在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往往会遭天谴。到了80年代初,朝鲜就逐渐的走了下坡路。

  那时朝鲜对我们船员的限制,远没有90年代那样严格。80年代我们还可以随意外出逛街。

朝鲜南浦市的街上冷冷清清,行人不多。商店里几乎没什么商品,柜台里的商品还没有橱窗里摆设的多。他们商店橱窗里大多是斜拉着几块彩色布料,靠近玻璃处摆放着罐头、香烟、灌装啤酒。罐头之类的都摞成三角形,商标方向一致朝外。凡事得有个度,商品摆放得太整齐了,也就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了。

  针对外国人的友谊商店里也没啥好东西,有朝鲜的木雕工艺品,中国的茅台酒,牡丹烟,还有几部三洋收录机。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朝鲜的大火柴,那火柴的粗细长度均是我们火柴的1倍,火柴盒子比香烟盒大了不少。

我对朝鲜火柴印象深刻,是因为我们船上的医生买了2盒,说是带回去给家人看个稀罕。这医生原在青岛一家医院就职,非闹着来船上做船医,说是有时间写书。也许这哥们想写一部涵盖全球的惊世大作,所以每到一个国家,就观察当地的儿童,摸摸人家头发,翻翻人家眼皮,做一番初步体检(他不敢翻外国成年人的眼皮,弄不好人家会K他一顿)。

到了朝鲜,这哥们还是这习惯,先是给人家小孩几块奶糖,然后摸头发、翻眼皮、捏腿骨。几天后,这哥们显得忧心忡忡:“不行啊,这样可不行”“头发干涸,脸上长癣,严重的营养不良”。我们按他的说法去观察,情况果然如此。

那时候我们船上经常发一些小食品:奶糖、冰糖、巧克力、小饼干、五香花生米...大老爷们不喜欢小食品,自己家的孩子也不稀罕这玩意。于是大伙大发爱心,每次外出遛弯,口袋里都要装上小食品,遇到朝鲜儿童就抓一把给人家。朝鲜儿童极懂礼貌,不管你给不给他零食,他都向你行少先队礼。给奶糖他们一般都是不要,我们干脆就把糖果放置路边,待我们走远后,他们才会前去拾取。不像印度、土耳其的儿童,你就不敢给他们任何礼物。只要你给了其中一人一枚硬币,一大帮孩子会蜂拥而上,将你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再跟随你好几个街区。你在前面走,后面一大群孩子伸手要东西,那场面煞是壮观,弄得你是哭笑不得。印度的流浪狗也有这毛病,一群狗专门跟随外国人。如果有印度人和你搭话,流浪狗会朝他们狂吠不止,狗狗似乎在向你邀功讨好。我们都称其为“汉奸狗”。

虽说80年代朝鲜已经非常困难了,但还没忘了粉饰太平,他们最拿手的就是演戏给你看,这个戏不是在剧院里演出,而是在大马路上或是在大同江里。

早在80年代以前,我们国家也是不想把丑陋面展露给外国人。记得青岛那时只有市南、市北2个区对外开放,外国人只许在这2个区里随意走动。出了这两个区便在路边立一水泥牌子,上书中英文: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得通行。

我在朝鲜没见过这样的牌子,但他们自有他们的高招。

朝鲜的南浦市有不少高楼,楼与楼之间相距挺远,两个楼之间连有一堵高墙。你走在他们的人行道上,会觉得身边全是连绵不绝的墙,会让人感到心烦气躁。而且墙上没有一扇门,你会觉得墙的另一面很神秘,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其实我们心里很明白,墙的那一边就是破烂的棚户区。

更可笑的是,他们还在大同江里“演戏”。说演戏之前还是先说说南浦港的那艘小船吧。

80年代初,朝鲜南浦港里有条小艇,艇长不足10米,艇身呈柳叶形,艇的前段是木质甲板,应该说这是一条游艇或是交通艇更合适。南浦港是日本占领时建造的,规模也不算小。可这么大的港口只有这么一条苗条的小艇作为机动,像万金油一样,哪里需要那里抹。

我每次来南浦港,朝鲜都是拿这小艇做拖轮使用。可怜的小艇顶着4万多吨的船舶靠码头,就像一只蚂蚱在抵着一座山。我没见过蚍蜉撼树什么样,估计就和眼前这一幕差不多。

他们有时还用这小艇拍电影,艇的前甲板上立着一位漂亮女士,女士亭亭玉立手捧鲜花,传统长裙迎风摆动...游艇与美女,这画面倒是满和谐的,比抵着我们4万吨的巨无霸好看多了。

除了当拖轮和拍电影之外,这小艇还有另一妙用--- 演戏给外国人看。

前面说了,1980年我连着3次来南浦。第一次到南浦没几天,就看见这小艇像是在帮人搬家,前甲板上摆放着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电,还摆了两只大卧柜,柜子上摞了许多被褥,被褥上面横放了一根电视天线。艇上还站着一男一女俩青年,像是小俩口,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传统服饰。

小艇自东向西,贴着我们船边顺流而下。我们这帮哥们靠着船舷,居高临下将他们看了个仔细,边看边议论:朝鲜也挺富裕的嘛,家电、家具、衣服被褥样样齐全,人家不次于我们啊....

我第二次来南浦不久,他们又来了一出搬家的戏。这时候大伙就有点怀疑了,这俩人怎么老是搬家啊?

等我第三次来南浦时候,他们的乔迁戏又开演了。待他们驶到我们船下时,我等开始鼓噪了:怎么还是你们俩?你们就不能换个人?你们怎么老是自东往西搬家?

他们本想以搬家的方式,显示朝鲜家庭的富有,没成想戏演砸了。

上次说到朝鲜城里街道边上筑墙,大同江里搬家,说到底就是在搞宣传。其实搞宣传也无大错,地球上哪个国家不宣传?只是你别搞得太过分太离谱,大家还是能理解的,最怕的就是弄虚作假、弄巧成拙。

这次还是说朝鲜的俱乐部吧,基本能和宣传沾上边。朝鲜南浦港有个国际海员俱乐部,就是我在(4)里提到的,80年春节南浦港务局请客的地方。那俱乐部的一层是个电影院,影院不大,也就100个座吧,所以显得颇精致利落。

发现这个好去处,还得益于那个朝鲜代理。该代理混吃混喝的同时也办些正事,第一次去朝鲜的时候,就听这代理嚷嚷:大家晚上没事去看电影啊,下了船前行100米,再往左拐400米就到了。

按照代理的指点,我等绕过了他们“天天读”的小楼,再跨过一道破铁丝网,穿过了一个堆积着管道的场地,果然发现一个俱乐部。

一进门,俱乐部主任就迎上前,主任挺幽默,热情的介绍起了情况:该影院不分场次,不分时间,不分影片,观众随到随演。观众人数下限为5人,只要凑齐5人就开演。影片随观众喜好,想看什么你自己点。看电影不收费,但必须有人签字,谁签字都可以,签谁的名都行。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我等欢欣鼓舞。于是大家纷纷入座,座椅是真皮软座,坐着蛮舒适的。刚坐稳主任就递上一本电影名册,名册厚厚的一大本,全是朝鲜电影,上有中英文目录。我们几个开始挑选电影,什么战友、摘苹果、卖花、钢铁世家之类的一律略去,这些电影早在国内就看烂了,大家于是选了几部谍战片。

朝鲜考虑的很是周到,俱乐部专门配了中文翻译。我们几个在前排看,翻译就坐在后排讲解。一开始翻译还能跟上趟,但随着剧情节奏加快,翻译也来不及翻了,只好简略的介绍个大概,语言也连不成句子了,开始单个字的往外蹦:这个好人,这个坏人,这是他姐,这是他妈……我在前排就憋不住的笑,因为我想起儿时看电影的情景了。儿时看电影,因为年龄小,电影只是看个热闹,有些剧情根本就不懂,连剧中人物的身份都搞不清。可小朋友之间照样讨论的热火朝天,于是就用好人、坏人代替了剧中人物:这个好的怎样怎样,那个坏的如何如何。

这事不能怨人家翻译水平低,像这类的同声传译,那得具有联合国译员的水准。

当时我们还真以为电影不要钱呢,于是每天傍晚都去光顾俱乐部。每次都点上俩片子,再胡乱的签个名,直看到半夜才回来。

待回国后,青岛总部就来人了:“你们看了多少电影啊?账单都上我这里了”“你们看就看了吧,还乱签字,什么座山雕、胡汉三,胡汉三啥时候跑朝鲜看电影了?”。

  虽说朝鲜俱乐部的“曲线创汇”不是很厚道,但人家的礼貌还是要强调一下。毛主席不是说要一分为二吗?咱全当他们“曲线赚钱”是那个“一”,人家的礼貌就是那个“二”。

那时我们每次看电影,他们那个主任都在现场作陪,别以为主任也喜欢看电影,人家那纯粹是礼貌性的陪同。那些电影他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再看就是活受罪了。我们同龄人都回想一下,文革期间你们愿意看样板戏吗? 10年间无数遍的看那8个戏,那是啥滋味?况且那主任不是四平八稳的坐那里陪同,而是侧身落了半个屁股在座位上,驼驼个腰,身体侧向我等,时而看看银幕,时而和我们聊几句,生怕冷落了客人。天天如此这般容易吗?如果我用他那个造型陪同宾客,不用赵本山忽悠,我自己就先瘸了腿。

说到人家的礼貌,如果往根上追,还是儒家文化在起作用。对儒文化保持最好的除了港澳台和海外的老华人,剩下的就是朝鲜、韩国和日本,其中以韩国为最。反观我们中国大陆,自文革后儒文化就已消亡绝迹,荡然无存了。

“看电影”和以上的六篇都是说的80年代的事情。那时候朝鲜虽然走了下坡路,但民风淳朴,军队和警察还是很守纪律的,他们的“安全保卫部”还没学会敲诈勒索。就是街上站岗的多了点,哪怕一座20米长的小桥,也要派上2个持枪民兵站岗。说起朝鲜的岗哨,可以用泛滥成灾来形容,只要是个单位,其门口必定有2个持枪哨兵,哨兵大多是女民兵(朝鲜的民兵也有制服)。早在80年代的时候,朝鲜就经常戒严。戒严有各种的理由,有时候平壤来了个非洲的部落酋长,远在70公里外的南浦就立马戒严。他们的戒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不许我们出港务局的大门,可能怕有人去平壤暗杀那个猩猩酋长。

戒严的次数多了,大伙和哨兵也就互相熟悉了。我们还有那小年轻的手犯贱,非要看看人家女兵枪里有无子弹(那时候她们都是空枪站岗)。待发现人家是空枪了,胆气顿时壮了不少。

记得我们船上有个姓D的小青年,人不高,黑瘦脸,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其老爸是某部队高官,其姐夫是某著名歌星。这小D一见人家戒严他就来劲,立马跑去港务局大门和朝鲜女兵开玩笑-- 他佯作冲出大门,跑出十几步又立在那里不动,专等女兵往回抓。朝鲜的女兵似乎也喜欢这游戏,2个丫头嘻嘻哈哈的跑过去,揪着小D就往回拽。然后小D再往外跑,她们再往回抓,乐此不疲,其乐融融。港务局里的朝鲜人瞅见了也不以为意,我们的船长政委也懒得管,全当年轻人在嬉笑打闹。

说这段的意思是想表明,80年代的两国民间还是挺和谐的,并不是说小D真的相中了朝鲜丫头。朝鲜那地儿属化外边民,哪有我东土大唐美女靓丽?

时光到了90年代初。苏东巨变,社会主义阵营一夜间崩溃,世界格局进入了单极时代。对社会主义大家庭有着强烈依赖的朝鲜经济,立时陷入了绝境。称雄世界的朝鲜二八维尼纶厂也停了产。 95年朝鲜发出了“苦难的行军”号召,这号召近乎呐喊,要多悲壮有多悲壮。

10多年后我又一次来到了朝鲜南浦,这时的大同江上多了道拦江大坝,来往的船舶需要通过船闸进出。这次来朝鲜之前,我们就接到总部的通报,说现在不是80年代了,要我们特别注意安全。因为不久前,兄弟船舶上的一个哥们,没听从朝鲜哨兵的指令,被一枪打伤了腿。所以我们这次来朝鲜,是小心再小心,极少上大街。出去遛弯,也只是沿着大同江溜溜边。

即便是这样,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我们船上有个三管轮,姓郑。这小郑爱好摄影,置了个佳能相机,变焦、广角、鱼眼等镜头配了个齐全,立志要拍遍全世界。

实事求是的说,朝鲜的大同江大坝还是挺壮观,绵延几公里挡在了入海口,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绿化带。

这小郑可逮到机会了,为了找个更好的取景角度,还跑上了驾驶台的最高处,在上面咔嚓个没完没了。

没成想到港的第二天,有两个自称是“安全保卫部”(以下简称“安全部”)的朝鲜人来到了船上。来者气势汹汹,说我们的船员偷拍了他们的军事机密。我们船长莫名其妙,怎会有这种事呢?两位“安全部”随即甩出了一摞大照片作为证据,照片上面确实是小郑,图片上的小郑正扛着相机瞎忙活呢,有的照片还是小郑的头部特写,也不知道朝鲜人啥时候照的。

船长急忙喊来了小郑,小郑大呼冤枉:不就是一条大坝吗,怎成了军事机密?既然是机密,你们怎不把大坝藏起来呢?几公里长的大坝,谁还看不见....

不论小郑如何喊冤,两个“安全部”一口咬定大坝就是军事秘密,你就是就是偷拍了机密。结果小郑的房间被强行搜查,“安全部”没收了相机和10多个胶卷。

本来以为交出了相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成想这事还没完,那两个“安全部”天天来找麻烦敲竹杠,而且俩人还不同时来,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轮换着来。来了就往大台接待室一坐,吃好喝好以后,再索要高档烟高档酒。船长本着息事宁人的处世之道,尽量容忍“安全部”的敲诈,心想赶紧的卸完援助他们的粮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眼看再有几天就卸完货了,没想到又风云突变。

这天两个“安全部”同时来找船长,说是根据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调查,你们的郑XX是南韩间谍,我们要带回去审查。(我们事后分析,是“安全部”知道敲诈不了几天了,想最后敲一笔大的)。

小郑吓得小脸焦黄,可怜巴巴的望着船长。船长更是慌了神,再也不敢“息事宁人”了,急忙跑回自己的卧室,撬开了床底下的隔板,拿出了一部“海事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干吗要藏起来呢?这里我再交代一下:朝鲜规定,凡是外籍轮船进入朝鲜,船上的电台、电传等通讯设备一律要贴封条,不得使用。如果想与外界联系,必须交给朝鲜代理去代办。

幸亏我们船长多了个心眼,私藏了一部“海事卫星电话”,以备不时之需,结果还真的就用上了。

船长迅速的拨了2个电话,一个给中国大使馆,一个给青岛总部。大使馆迅疾做出指示:我们的人坚决不许他们带下去,你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我们马上就到。

船长顿时有了底气,便在接待室里用酒菜招待“安全部”,用以拖延时间。

南浦距离平壤70多公里,驾车不用一个时辰就到了南浦。使馆来人是位“一秘”,这人瘦高个,戴了副眼镜,显得书生气十足。

两个朝鲜“安全部”一看惊动了大使馆,顿时矮了半截。“一秘”不温不火,对2个“安全部”说:马上叫你们南浦的市Z和市WSJ来见我。

不到半个小时,两位南浦市最高长官来到了船上。我们的“一秘”立时大怒,吼声震天,像是训斥三孙子,没用半点外交辞令:我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向你们提出强烈抗议...他们是来向你们运送救援物资的...你们必须归还敲诈去的物品...你们必须向我的公民道歉,直到我的公民满意为止.... “一秘”横眉竖目,将桌子拍得震天响,身上的书卷气全消。

我们那次算是开了眼,什么是大国,什么是强国,什么是国威,什么是国力,什么是强国之怒,在这间小小的接待室里展露的一览无遗。

反观两位朝鲜南浦市的最高长官,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答应一律照办,态度谦恭至极。

接下来难过的是两个“安全部”了。第二天,俩“安全部”一人背了一个大口袋,来归还敲诈去的相机、胶卷和烟酒。

其中一位询问小郑:你的胶卷我已经用了1个,你说怎么办?小郑也好说话:用就用了吧,还能怎么办?---别看他号称“安全部”,其实也就是一小喽啰,他那点“朝币”薪水还真不够买仨买胶卷。

再接下来就是道歉,俩人跟在小郑身后,一个劲地赔礼,先是臭骂自己几句,紧接着就询问小郑:你满意了没有?见小郑板着个脸没啥反应,就再继续的咒骂自己.... 前几天还趾高气昂的“安全部”,现在却变得低三下四,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船长憋了一肚子气,授意小郑决不可轻易松口。那几天船上热闹了不少:小郑走到哪,俩“安全部”就跟到哪。小郑去吃饭,俩人就守在餐厅门口。小郑去检修,俩人就守在机舱门口。小郑实在受不了了,便跑去恳求船长,船长这才同意他松口。

朝鲜的事就说这么多吧,如果细细想来还有许多小故事,像80年代朝鲜装卸工里面,还有个当年抗美的人民军老战士,老爷子高兴的时候,还表演美国兵耸着肩膀冲锋和举手投降。还有一些老年人会写中文古诗,要和我用中文对对子,那些老人的硬笔书法功力扎实,直令我辈汗颜。还遇到过老华侨,央求我把他们孩子带回中国去....



对金家重来就没好感过,特别是知道他们刨了志愿军的坟后。
从大太阳开始米饭加肉汤、绸缎衣服和瓦房喊了多少年了?
Kirchies11 发表于 2012-4-27 09:17
从大太阳开始米饭加肉汤、绸缎衣服和瓦房喊了多少年了?
没私产,没自由,没人权,奴隶有积极性吗?!
活化石,留着
让那些整天要走回头路的看清楚
楼主还有没?
80年代末、90年代初,家父数次工作访问过朝鲜,也就是那时起,对其国内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家里原来有几个金日成像章,是公开授予家父的,现在估计是找不到了。
求七楼博客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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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楼主贴个博客地址如下:
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073816793_0_1.html
PS:作者自称也在超大混过,不知是哪位网友ID,能否自曝一下让超大众们膜拜下
希望继续....
嗯,我把地址贴给孔老师,看他怎么收拾这中修老海员
这些事儿我们不也干过么?人穷志短么
julioxiao 发表于 2012-4-27 14:46
这些事儿我们不也干过么?人穷志短么
民穷志短,奴隶是没有尊严的。
谁是汉奸 发表于 2012-4-27 14:58
民穷志短,奴隶是没有尊严的。
甭说奴隶,就是邓公当年也得去老美哪儿打好招呼回来才可以收拾越猴,汉皇还得和亲呢。

处于东西几大流氓的夹缝里,被迫不能融入世界经济大潮,还只能作为大流氓的棋子儿被搬来搬去,这就是小国的悲哀。

其实,朝鲜现在不正在走当年我朝太祖、成祖的道路么?让农民吃点苦,忍耐一下,集举国之力当了裤子也要搞出大蘑菇,然后有底气直接跟大流氓对话,有了大流氓的认可,才能融入世界经济,发展民生。

至于二流氓么,由于地缘的、历史的关系,终归是要被拿来出卖给大流氓当投名状的。
好文啊.......
这文又长又好……
对金家重来就没好感过,特别是知道他们刨了志愿军的坟后。
这个只听说传言

lvtom 发表于 2012-4-28 09:24
这个只听说传言


这个,你认为有可能出现国内官方的辟谣吗??如果有这种辟谣,说当年战友的安身之地还是完好无损的话,你让广大志愿军老兵的老脸往哪放!!!
lvtom 发表于 2012-4-28 09:24
这个只听说传言


这个,你认为有可能出现国内官方的辟谣吗??如果有这种辟谣,说当年战友的安身之地还是完好无损的话,你让广大志愿军老兵的老脸往哪放!!!
moviezhou 发表于 2012-4-28 11:33
这个,你认为有可能出现国内官方的辟谣吗??如果有这种辟谣,说当年战友的安身之地还是完好无损的话, ...
官方的辟谣就是某某去了志愿军陵园献花,当然,有人会说这是重新修的,或者损坏的是其它陵园。
所以,我仅认为这是传言,别人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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