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滴血的十字军旗下(全) (转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11:17:07
站在滴血的十字军旗下(全) (转贴)

Sometime it gets so hard without you
It seems to me the whole word's away
Do you know that you have a clue
Why I born to live this windy day
I think of you,oh,you holding me tight
now feel your warmth revive
I must be something
That comes,feeling into my heart
There must be something
That leads me through the space between
It seems so far away
We've come,but it's only a star
Tonight for you I pray
To the brightest star on the heaverly screen... ...
Love,do you remember
一、荣誉的代价
1、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的泰然自若,面对着自己同伴的残骸没有一丝恐惧。眼前除了尸体就是尸体,似乎我已经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只限于物质的存在上。艰难的从血水中爬了起来,本身应该没有这种力量,但一只残存的手帮我实现了我的目的。郑责用唯一的手将我扶起,虽然我比他要高一个头,但此时我却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是矮小的影子罢了。从他的断手处滴答着鲜血,不断为我的脸增加血色,看起来一定很红润,而他的皮肤的白皙让人感到恐怖。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指出他的血正在为我增加营养,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让我的身心得到修复,哪怕是投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意志的薄弱让我象是一具尸体一般被郑责移动着,我已经毫无知觉,剩下的只是无望的看着尸骸从我的身边滑过,不带一丝恐惧和怜悯。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阵地上,虽然已经是面目全非,但我还是凭着印象找到医药包。

“真难看,要是让夏枫看见了,一定会把你当作是现实生活中的徒劳无谓的典型来加以宣传的。”郑责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气勾勒出此时我的形象,而自己正在艰难的把自己的伤口可包起来。

“夏枫,哈哈哈。”我感到又一丝凉意从我的后背升起。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要是他也死了,那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情趣了。夏枫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做事讲究华丽与完美,而且还很圆滑。虽然不喜欢他的人经常刻意去找他的过失,但总是被其轻易摆脱,单方面把他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因此也得到了圆舞曲的绰号。要是被他知道此时我的形象,一定会说出让我昏倒的话吧。自从上了前线后,我们就分到不同的部队之中,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消息了,我还真有点担心他的安危。对了,还有陈诚和石铭,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的朋友可没有几个,少了他们我的生活会不会很寂寞啊。

“我还想看他比我更糟糕的脸色,你就不要期待他的话能比你再犀利多少了。”身上的伤口不断分泌出叫做血的物质,我不想打扰这种流动的美丽,只是用手去感受自己的生命。望着手上的血迹,我突然领悟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宁静,“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血还是同样的颜色,这大概就是人类是彼此相同的最好的证据吧。你说呢?”

我等待着郑责的回答,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当我转过身体时,他的眼光已经失去了光泽,他的手随着微风有节奏的晃动着,一切显得是那样的自然,我连流泪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又增长的寂寞与无奈。

望着山坡上的尸体在夕阳的抚慰下,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金色的阳光温和的包容着血与泪的杂音,死亡的灵魂也被这种温柔的阳光所融化,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安详和宁静。如果死亡是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选择这种方式。每个人都应该有符合自己个性的死亡,而我的方式应该就是这样吧。我突然被自己的浪漫主义所感染,觉的有些湿润,好象是在为自己的才华感到怜惜。

“中央指挥学院毕业生,陆军见习排长蔡弘,生于2078年11月12日,于2096年8月12日被自己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情绪所杀,以上作为我的墓志铭。”我大声的朗读为自己写的悼文,心中却有一丝不经意的感觉---我要活着去寻找自己的那份骄傲。

“也许要改一下,好象还不是很独特啊,还是应该交给夏枫去仔细推敲一下。”我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理会即将冲上来的敌人。
站在高处看着冲上来的人的感觉真的非常好,我有点惊讶自己的胆识竟然有如此的过人之处。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遗憾了。现在只希望敌人能在瞬间结束我的生命,这样应该不会很痛吧。我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挺直,战斗条令里规定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军人的尊严,哪怕是在最后的抉择的时刻,也要保持军人的矜持。我下意识的找着自己的枪,但好象我已经把它遗忘在尸山血海之中了,只有一枚手雷静静的躺在我的胸前。看着手中的“光荣弹”,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就等着最后的杀身成仁的瞬间留给自己还过得去的结局。此时我的脑中又回想起自己的人生,这个时候来检阅自己的人生也许正是时候了吧,应该把自己所走过的路理清,这样才会让自己的灵魂得到抚慰也说不定啊。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大概是什么人的私生子吧,被人放在孤儿院的门前,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开始,此后多年在政府的抚养下度过了不算美好的童年。14岁进入军校学习,那时因为只有军校才不收任何费用,这是象我这种人最好的选择吧。想要出人头地也只有靠这种途径,这是我一直坚信的理念。18岁即将从军校毕业时,奉命来到前线担任见习排长,想不到这就是我的终结之处。同样是孤儿的夏枫、陈诚和石铭跟我是在同时进入军校的,也许是境遇相同的缘故,我和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相约要成为成功的军人。学习期间我跟他们既是朋友又是竞争的伙伴,我一直想和他们一起创造事业,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大现实了。我又想起我们的校长,正是他的武人之心将我们这届学生一起送上了前线,好象这是他个人的私战一般。虽然我已经没有痛恨他的时间了,但我还想在临死前对他抱怨几声。

(2096年6月19日,中央指挥学院大礼堂)
“诸位,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是军队的未来。我希望你们能在祖国最危机的时刻到最需要的地方去。现在我们正在和越南人民军在老山一线展开了冲突,国防部决定抽调一部分优秀学员到前线锻炼,我希望你们自己到前线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也是你们实力的展现...
...”
刘正标校长在主席台上情绪激动的发表自己的言论,好象是自己正在战场上指挥大军冲锋陷阵一般。刘校长是军人世家出生的,深受军人就是奉献精神的影响,什么事都以军人的作风作为自己的准则。不过我也没有听到他有什么辉煌的战绩,实在很难在我的心目中树立他的光辉形象。56岁获得少将军衔担任校长至今,一直都从事着培养指挥员的工作,不过我曾经听教务总长说过他以前是个很有实绩的特种兵,对于这个我保留怀疑的态度。

“好象是在教授我们关于奉献精神的德育课啊。”夏枫有点厌恶这种讲演,但我却认为他是在回避自己的义务。在我看来,为祖国奉献是一种荣誉,虽然这会招来智能过低的嫌疑。“为什么要让我们只懂的奉献而不懂的索取,好象这会让我们的人格不免有些缺陷了吗?我希望人生应该有多样性的思想,这样才不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

面对他的质疑,我只能以苦笑来加以回应。老实说,我并不担心他的勇气,只是对他犀利的言辞感到心慌,要是被人听见,一定会把他作为思想犯加以批判吧。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将这种思想带入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吧。

“学校决定将96届即将毕业的学生全部派上前线,在战斗的烽火中检验诸位的能力。我希望你们能在战争的洗礼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身为一名军人所应具的素质。好运诸位。”

校长对自己的演讲显然是满意的,
轻描淡写的答词后,将有多少人的血为他的话而流尽,大概连刘总本人也不会了解的吧,不管怎样,现在正是我们应该报答政府的抚养费的时候,所以我也不计较校长的演讲是不是有做作的嫌疑。

走出礼堂时,每个人的表情是多样的。没有要求上前线的人异常轻松,好象这一切与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要上前线的却分成两种阵营---激动万分与灰心丧气的。作为激动万分的代表,我的表情是轻松的,要不是顾及那些正在叹息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的人,我甚至还会高唱军歌。作为讽刺高手的夏枫此时也没有任何论调,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来他会有什么惊人的语言来带动气氛,看来面对死亡,每个人的反应是一样的,这不表示个人性格的抹杀。

“哎,没想到年纪这么轻就要成为炮灰,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啊。”虽然我有点极力模仿夏枫的语气,但自认为还是没有达到他的水准。不过这句话却招来许多人的白眼,大概我是说到他们的心事上的缘故吧。“我说诸位,作为一名军人,这也是迟早的事,何必为未知的未来来打扰现在的心情呢。还是趁现在及时行乐才是当务之急啊。”

“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是没有幽默感的人,但是总是开过头的玩笑。还是安稳点比较好啊。”显然郑责对我的玩笑感到不满,象他这种严肃的人也的确不是好的戏弄对象,不过我倒是想试着让他轻松一点,干脆点就是玩世不恭。

“如果这样的发泄能让你觉得减轻自己的负担的话,我非常愿意作为你的靶标。要是正规的讽刺的话,我可是非常失望的哦。”我笑着拍拍郑责的肩膀,以不屑一故的语气回敬他的论调。“你的话如果是玩笑的话,那非常可笑,如果是事实的话,那就更加可笑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玩笑。”夏枫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看来他的心情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经过多年的磨练,你的讽刺可真是犀利啊。”装着生气的样子,我用拳头打着他的背。
“好了,看来还没有上战场就要有牺牲者了。”陈诚笑着把我和夏枫推到正常的学校生活之中。“还是在这之前好好的吃一顿吧。”
“不要为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吗,这应该从人的本能作起。”石铭似乎很赞成陈诚的提议,一本正经的研究今晚的菜单,好象这是最后的晚餐一般。不过这倒让我觉得轻松不少,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也是惧怕死亡的,只不过是我的矜持不允许暴露自己的恐惧。哎,我做人的理论还真让我辛苦啊。站在滴血的十字军旗下(全) (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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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荣誉的代价
1、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的泰然自若,面对着自己同伴的残骸没有一丝恐惧。眼前除了尸体就是尸体,似乎我已经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只限于物质的存在上。艰难的从血水中爬了起来,本身应该没有这种力量,但一只残存的手帮我实现了我的目的。郑责用唯一的手将我扶起,虽然我比他要高一个头,但此时我却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是矮小的影子罢了。从他的断手处滴答着鲜血,不断为我的脸增加血色,看起来一定很红润,而他的皮肤的白皙让人感到恐怖。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指出他的血正在为我增加营养,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让我的身心得到修复,哪怕是投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意志的薄弱让我象是一具尸体一般被郑责移动着,我已经毫无知觉,剩下的只是无望的看着尸骸从我的身边滑过,不带一丝恐惧和怜悯。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阵地上,虽然已经是面目全非,但我还是凭着印象找到医药包。

“真难看,要是让夏枫看见了,一定会把你当作是现实生活中的徒劳无谓的典型来加以宣传的。”郑责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气勾勒出此时我的形象,而自己正在艰难的把自己的伤口可包起来。

“夏枫,哈哈哈。”我感到又一丝凉意从我的后背升起。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要是他也死了,那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情趣了。夏枫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做事讲究华丽与完美,而且还很圆滑。虽然不喜欢他的人经常刻意去找他的过失,但总是被其轻易摆脱,单方面把他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因此也得到了圆舞曲的绰号。要是被他知道此时我的形象,一定会说出让我昏倒的话吧。自从上了前线后,我们就分到不同的部队之中,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消息了,我还真有点担心他的安危。对了,还有陈诚和石铭,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的朋友可没有几个,少了他们我的生活会不会很寂寞啊。

“我还想看他比我更糟糕的脸色,你就不要期待他的话能比你再犀利多少了。”身上的伤口不断分泌出叫做血的物质,我不想打扰这种流动的美丽,只是用手去感受自己的生命。望着手上的血迹,我突然领悟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宁静,“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血还是同样的颜色,这大概就是人类是彼此相同的最好的证据吧。你说呢?”

我等待着郑责的回答,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当我转过身体时,他的眼光已经失去了光泽,他的手随着微风有节奏的晃动着,一切显得是那样的自然,我连流泪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又增长的寂寞与无奈。

望着山坡上的尸体在夕阳的抚慰下,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金色的阳光温和的包容着血与泪的杂音,死亡的灵魂也被这种温柔的阳光所融化,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安详和宁静。如果死亡是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选择这种方式。每个人都应该有符合自己个性的死亡,而我的方式应该就是这样吧。我突然被自己的浪漫主义所感染,觉的有些湿润,好象是在为自己的才华感到怜惜。

“中央指挥学院毕业生,陆军见习排长蔡弘,生于2078年11月12日,于2096年8月12日被自己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情绪所杀,以上作为我的墓志铭。”我大声的朗读为自己写的悼文,心中却有一丝不经意的感觉---我要活着去寻找自己的那份骄傲。

“也许要改一下,好象还不是很独特啊,还是应该交给夏枫去仔细推敲一下。”我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理会即将冲上来的敌人。
站在高处看着冲上来的人的感觉真的非常好,我有点惊讶自己的胆识竟然有如此的过人之处。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遗憾了。现在只希望敌人能在瞬间结束我的生命,这样应该不会很痛吧。我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挺直,战斗条令里规定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军人的尊严,哪怕是在最后的抉择的时刻,也要保持军人的矜持。我下意识的找着自己的枪,但好象我已经把它遗忘在尸山血海之中了,只有一枚手雷静静的躺在我的胸前。看着手中的“光荣弹”,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就等着最后的杀身成仁的瞬间留给自己还过得去的结局。此时我的脑中又回想起自己的人生,这个时候来检阅自己的人生也许正是时候了吧,应该把自己所走过的路理清,这样才会让自己的灵魂得到抚慰也说不定啊。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大概是什么人的私生子吧,被人放在孤儿院的门前,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开始,此后多年在政府的抚养下度过了不算美好的童年。14岁进入军校学习,那时因为只有军校才不收任何费用,这是象我这种人最好的选择吧。想要出人头地也只有靠这种途径,这是我一直坚信的理念。18岁即将从军校毕业时,奉命来到前线担任见习排长,想不到这就是我的终结之处。同样是孤儿的夏枫、陈诚和石铭跟我是在同时进入军校的,也许是境遇相同的缘故,我和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相约要成为成功的军人。学习期间我跟他们既是朋友又是竞争的伙伴,我一直想和他们一起创造事业,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大现实了。我又想起我们的校长,正是他的武人之心将我们这届学生一起送上了前线,好象这是他个人的私战一般。虽然我已经没有痛恨他的时间了,但我还想在临死前对他抱怨几声。

(2096年6月19日,中央指挥学院大礼堂)
“诸位,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是军队的未来。我希望你们能在祖国最危机的时刻到最需要的地方去。现在我们正在和越南人民军在老山一线展开了冲突,国防部决定抽调一部分优秀学员到前线锻炼,我希望你们自己到前线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也是你们实力的展现...
...”
刘正标校长在主席台上情绪激动的发表自己的言论,好象是自己正在战场上指挥大军冲锋陷阵一般。刘校长是军人世家出生的,深受军人就是奉献精神的影响,什么事都以军人的作风作为自己的准则。不过我也没有听到他有什么辉煌的战绩,实在很难在我的心目中树立他的光辉形象。56岁获得少将军衔担任校长至今,一直都从事着培养指挥员的工作,不过我曾经听教务总长说过他以前是个很有实绩的特种兵,对于这个我保留怀疑的态度。

“好象是在教授我们关于奉献精神的德育课啊。”夏枫有点厌恶这种讲演,但我却认为他是在回避自己的义务。在我看来,为祖国奉献是一种荣誉,虽然这会招来智能过低的嫌疑。“为什么要让我们只懂的奉献而不懂的索取,好象这会让我们的人格不免有些缺陷了吗?我希望人生应该有多样性的思想,这样才不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

面对他的质疑,我只能以苦笑来加以回应。老实说,我并不担心他的勇气,只是对他犀利的言辞感到心慌,要是被人听见,一定会把他作为思想犯加以批判吧。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将这种思想带入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吧。

“学校决定将96届即将毕业的学生全部派上前线,在战斗的烽火中检验诸位的能力。我希望你们能在战争的洗礼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身为一名军人所应具的素质。好运诸位。”

校长对自己的演讲显然是满意的,
轻描淡写的答词后,将有多少人的血为他的话而流尽,大概连刘总本人也不会了解的吧,不管怎样,现在正是我们应该报答政府的抚养费的时候,所以我也不计较校长的演讲是不是有做作的嫌疑。

走出礼堂时,每个人的表情是多样的。没有要求上前线的人异常轻松,好象这一切与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要上前线的却分成两种阵营---激动万分与灰心丧气的。作为激动万分的代表,我的表情是轻松的,要不是顾及那些正在叹息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的人,我甚至还会高唱军歌。作为讽刺高手的夏枫此时也没有任何论调,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来他会有什么惊人的语言来带动气氛,看来面对死亡,每个人的反应是一样的,这不表示个人性格的抹杀。

“哎,没想到年纪这么轻就要成为炮灰,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啊。”虽然我有点极力模仿夏枫的语气,但自认为还是没有达到他的水准。不过这句话却招来许多人的白眼,大概我是说到他们的心事上的缘故吧。“我说诸位,作为一名军人,这也是迟早的事,何必为未知的未来来打扰现在的心情呢。还是趁现在及时行乐才是当务之急啊。”

“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是没有幽默感的人,但是总是开过头的玩笑。还是安稳点比较好啊。”显然郑责对我的玩笑感到不满,象他这种严肃的人也的确不是好的戏弄对象,不过我倒是想试着让他轻松一点,干脆点就是玩世不恭。

“如果这样的发泄能让你觉得减轻自己的负担的话,我非常愿意作为你的靶标。要是正规的讽刺的话,我可是非常失望的哦。”我笑着拍拍郑责的肩膀,以不屑一故的语气回敬他的论调。“你的话如果是玩笑的话,那非常可笑,如果是事实的话,那就更加可笑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玩笑。”夏枫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看来他的心情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经过多年的磨练,你的讽刺可真是犀利啊。”装着生气的样子,我用拳头打着他的背。
“好了,看来还没有上战场就要有牺牲者了。”陈诚笑着把我和夏枫推到正常的学校生活之中。“还是在这之前好好的吃一顿吧。”
“不要为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吗,这应该从人的本能作起。”石铭似乎很赞成陈诚的提议,一本正经的研究今晚的菜单,好象这是最后的晚餐一般。不过这倒让我觉得轻松不少,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也是惧怕死亡的,只不过是我的矜持不允许暴露自己的恐惧。哎,我做人的理论还真让我辛苦啊。
(中央指挥学院院长办公室)
刘校长正在准备着参战学员的名单,教务总长正在核对毕业生的登记表,以保持与参战名单的一致性。
“我总觉得这次学院的决定有些不妥之处。”教务总长好象是不经意的自言自语,但是校长注意到这是在对自己的决定的怀疑。
“有什么不妥之处,我觉得在实战之中检验这些学员比在模拟室玩战争游戏要好的多。”刘校长一直对以模拟实战的成绩作为最后的学员评定感到不满,这与他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年轻时,在第一次实战中,他曾经担任一位据说是当年最优秀的军校毕业生的副官,结果在这位优秀的长官的带领下,领略了战争的真谛---死去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此后他一直对学院派是指挥官有深刻的偏见,虽然自己现在担任军校的校长。

“我的意思是说,国家花了这么多的钱和时间培养的指挥员也许会在这场战争中顷刻间战死,这对于社会来说可是一种奢侈的浪费啊。”大概是后勤出身的缘故,教务总长对于资源的不可再生性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如果不让他们为战争效力的话,我们又何必去培养他们呢。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经过这场战争活下来的人将是我军的希望之星,是最精锐的部分。只有经过战争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担任下一场战争的指挥官,这就是我的想法。”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还是保留自己的意见。能否指派一部分学员参战,例如步兵指挥系的,而电子工程系和后勤保障系的学员还有女性学员留在学校中等待最后的评定。这样可以减少损失,我可不希望最后的毕业典礼上只有两三个学员接受最后的辉煌而已。”

“关于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认为不应该在学员当中造成不必要的埋怨。”校长有点疲惫的样子,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眼角,一副怀疑自己能力的样子。

这个时候装甲指挥系的詹天为教授走了进来。花白的头发不协调的浮在只有38岁的头上。作为少壮派军官的典型代表,在学院里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
“坏消息校长,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麻烦。”詹天为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是有非常严重的事激怒了他,忘记了自己应有的矜持。
“什么事让你感到不安啊,如果是针对我的决定的话,那你还是不要说的好,我已经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这和你的决定没有任何关系,我个人对这次的出征是非常欣赏的,”
“那你有什么事?”校长很奇怪能有什么事让素有稳健著称的詹天为如此的激动。
“在我的系里有一位叫卢迩的学生,好象是什么将军的儿子。他的父亲竟然给我下命令让我把他的儿子从参战名单中删去。”
“是吗?”校长也感到一丝意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刻出现这种为难的问题。“你的意见呢?”
“我征求过卢迩自己的意见,似乎也不想参加这场战争。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会遇到这种事,我要把他送到前线,哪怕是用枪顶着他的背脊。我决不让我的学生产生特权的观念,这对于个人人格的培养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能取得你的支持。”

“换句话说就是在那位将军怪罪下来时要我和你一起承担责任,两个人负责总是轻一些吧。”校长突然象个孩童一般发出调皮的笑声。
“校长,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也怕这种人?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发表意见,那么这件事就是学校的总体决定,具有权威性的命令,这样那位将军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其实校长与詹天为有着十年的友谊,在第四次对越反击战中,詹天为就作为刘校长的副官。老刘非常器重他的才华,不久就成为忘年之交。

“哈哈哈,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应该清楚我的立场,放心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行动的。”
“谢谢校长的支持,我代表全体参战学员对于阁下的公证致敬”
“好了,不要那么感动,不过我希望你能权衡一下自己的立场,做出最恰当的决定。”
看着他们的豪言壮语,教务总长有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样妥当吗?”

2、终于要出发了,我的心随着我的手不停的抖动着,而夏枫却吹着不算高雅口哨,轻松的闭目养神。陈诚与石铭正在玩着扑克,以自己发的罐头做赌注。郑责没有表情的擦着自己的枪,不带一丝迟钝。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他进行单人决斗时,我应该如何应付他。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琐事的时候,我现在所要做的只是要正视自己的心态而已。

到达机场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庞大的机群整齐的排列在机场的跑道上,一群又一群的士兵正在缓慢的登机,明皇皇的钢盔让人感到目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与我们这些刚刚踏上战场的学院来说是个不小的震撼。学院的教官将我们带到报道处后就走了,一点没有责任感,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接受,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学生啊。一群没有方向感的年轻人就这样盲目的站在空旷的场地上,茫然而又些慌乱。报到处的军官一面叹息我们这种表现,一面将我们的部队番号登记到挡案中。不久一个军官将来到我们的面前,看来是接受我们的军官。

“全体参战学员请到这里集合。”没有多余的开场白,这倒是我喜欢的做人方式。
虽然我们都是指挥学院的学员,但是我们似乎还不适应这种情景。在排队的时候出现的丑态实在连我自己也感到汗颜,更不要说那位军官了。
“我是陆军上尉罗特,你们的临时指挥官,负责将你们带到前线。在登机之前,我要你们先检查自己的装备是否完整。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我希望你们要认真对待。”
又不是童子军的露营,何必这样呢?我真的有点烦,出发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装备都检查好了。不过既然他认为有必要,那我只能再检查一下。
我用的主战武器是5.56口径的标准突击步枪,有效射程800米,是我军的标准单兵武器。自卫武器我选择了11.45口径的“沙漠之鹰”,其单发威力是柯尔特的3倍,有效射程达200米,真正的战斗用手枪。战斗匕首、钢盔、军用背包和医药包也带齐了,看来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战争的考验了。

“等一下。”罗特突然把我们都叫住,似乎我们在选择武器上犯了集体错误。
“每个人在自己的胸前都应该挂颗手雷。”
“为什么?”陈诚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连挂手雷的位置都有讲究。
“这个是在最后时刻用的自杀雷,在军中统称为光荣雷。如果是被俘虏或者失去抵抗力的情况下,我相信你们会用的。在战场上有时候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境遇,这个也许是你们最后的选择,你们应该注重到这一点。”罗特毫无怜悯的话让你感到不安,不过当我回顾正规军时我发现他们的胸前的确都有手雷,看来他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才不要这种丧气的东西。”夏枫有点烦躁,大概他想活着回来接受文凭的缘故吧。“我要走到那一步的话,我会先用这颗手雷炸死离我最近的敌人,然后坦然面对后续者的报复。战死也要死在敌人的枪下,何必要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呢,这可不是我的死亡风格啊。”

哎,如果他的为人再认真点的话,可以说的上是个完美的男人,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何必自己结束生命,这是个很难接受的事实。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登上了运输机。与正规军相比,我们的神色经过最初的慌张后显得要轻松的多,毕竟我们的年龄还处于青少年的范畴。每个人的表情由最初的紧张渐渐演变成兴奋,战斗的号角已经让我们都热血沸腾了。不少人开始讨论自己应该在战斗中的战术问题,也有的人开始为自己的初战做日记。而陈诚却在埋头大睡,不过这倒符合他的做人原则。陈诚是我的朋友中比较特别的一个,和我一样是孤儿,却已经被一对夫妇收养了。但是认为自己始终不属于过有亲情生活的他报考了军校,凡事都喜欢不急不燥的做,是有名的慢性子。虽说人品是非常好的人,但有时做事让人感觉有点浮夸的作风,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人格缺陷吧。与之相对的是石铭,性格外向且有相当好的人缘,深受女孩子的亲眯。不过这也让他在男性中的威望受到质疑,好象曾经有过同学的女友移情于他的事情。当我问他有没有这件事时,他好象非常无奈的回答:被焰火吸引的飞蛾,本身也有一定的责任吧。因为军校规定不准学员谈恋爱,所以当事人也不敢过于伸张,最后是不了了之的。至于我是如何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疑问,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好象是在我担任风纪委员的时候放他们一马的缘故吧。而夏枫却总结为一群渴望打破传统校规的黑暗骑士在圣战的引导下组成的小集团。虽然学校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有他们在我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少苦闷。

飞机的轰鸣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现在我关注的应该是如何度过这艰难的岁月,虽说有点夸张,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这个时候我注意到罗特正在拆卸他的手枪,动作熟练但仔细不足,这是我对他的评价。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对手下的士兵来说,运气与智慧并重的指挥官是个良好的生存保障。我倒没有对他保有太大的期待,希望只要有常识性的判断能力就可以了。我一直认为自己在战术上有过人的天分,这是从我逃避巡逻的学员逃出学校去玩的事实中总结出来的,不知道这次的战斗能否证明自己的自负是有事实根据的。看年纪罗特似乎比我们大不料多少,也许也是刚毕业2、3年的军官。我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实战的经验,但过于严肃的他将我的话又压了下去。接下来的气氛是沉默的,大家都相对无言,似乎在等待最后的审判一般。陈诚的呼噜声不和谐的拌着飞机的轰鸣声,我的眼皮也渐渐垂下了。

不知道飞了几个小时,飞机终于到达了昆明的军用机场。我伸了伸自己疲倦的身体,随着人群下了飞机。罗特在整顿队伍后,就去机场司令部领取新的指令去了,而我东张西望看着其他的队伍。我发现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军事学院的学院也来了。炮兵学院、工程兵学院、通讯工程学院和国防大学的队伍就排在我们的旁边,其中国防大学的队伍引起我们的注目。国防大学作为我军的最高学府,一直是军校的典范,而我们中央指挥学院一直以他们作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关于我们两个学院的竞争,我曾经听说是非常激烈的。不过因为国防大学的历史比较早的缘故,我们学院始终处与下风。但我们从来没有承认过落后,看见国防大学的学员就产生竞争的欲念。而此时,他们也在议论着我们,看来在战场上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虽说彼此互不欣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女学员的姿色非常靓丽,引起我们这里不小的震动。石铭更是将自己的博爱精神发挥到了极限,没多久就和她们中的一位聊上天了,让我目瞪口呆。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罗特的到来将石铭的雅兴破坏至尽。

“好了,最新的命令是你们将分成不同小队,按照专业分到不同的作战单位中... ...”
“看来我们是无缘与那些可爱的女生分在一起了。”石铭失望的叹息到。他与我都是装甲战术系的学员,一定会分到装甲部队的。而女学员一般都是通讯专业的,看来是没有可能分在一起啦,就连我也感到一丝遗憾。

“说不定会分一些女兵去装甲师担任职位的,你还是可以再看见这些可爱的女孩的。”我这样安慰石铭,一方面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了,我的任务到此结束,祝愿各位好运。”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罗特就把我们推向了前线,而自己却逃离了战场,我还真有点怨恨他。不管怎们样,既然来了,我只能接受这未知的命运,但愿自己的命运不会太糟糕。现在我所希望的是能分到一个好的部队中,这样才能保证我的生命不会轻易的消失。

(2097年,中国与越南的边界问题又起争端,经过3个月的谈判,双方没有达成谅解的协议。于是,第五次对越反击战开始了。前四次分别发生在1979年、1984年、2025年和2081年,战争的焦点始终在那发、河口、平孟一线。)

从昆明到开远市的交通是很畅通的,但从开远到平孟的公路已经纳入越南人民军的攻击范围之内了。经过文山市时,我已经能听见炮火声,看来前线战斗是非常激烈的。卡车在炮火声中谨慎的前进着,我突然想到现在如果有一发炮弹打过来,我会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听说我们的人已经在河口向老街挺进了,我们为什么不去那里,反而向平孟开拔。”陈诚有点不满,似乎他比我更加渴望参加战斗。
“真是笨啊。”石铭无奈的摇摇头,“蔡弘你来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去平孟。”
“是这样的。”我咽了一下口水,一本正经的向陈诚解释,“河口与老街之间的地貌是以山地为主的,不适合坦克的交战。而平孟至越南的道路是最平坦的,容易展开大规模的坦克战,而我们是装甲战术系的学员,当然是要去装甲师报道的。而装甲师肯定在平孟集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去平孟的原因啦。”

“哦,不过好象我们是在野外郊游一样,在炮火的边缘兜圈子,这到是很好的参观机会啊。哈哈哈”夏枫又在发表不付责任的话了。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牢骚,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空降到百色市,那里离平孟的直线距离好象更近啊,哎,军事官僚作风真是害死人啊。

不管怎么样,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例外。经过3天的行军我们终于到达了平孟。这是个南部边陲的小镇,人口只有5万人左右,但现在这里却聚集着35万军队,不者不扣的军人之城。到达后,我和我的伙伴们分手了。夏枫被分到了第3装甲师,陈诚和石铭分到了步兵师的装甲营中,而我被分到第5装甲师担任见习排长,和我分在一起的只有郑责一人而已。其他的同学也分到不同的作战单位中,各自离去了。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象被孤立起来了一般,第一次独自行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来到师指挥部报道时,我看见有好几个国防大学的学员,看来中央指挥学院在这里是处于数量的劣势。第5装甲师是新组建的部队,大部分的部队都是从边防军的独立装甲营抽调过来的。在我看来,这是杂牌军的整合,对于他的战斗力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师长是年轻的欧阳少将担任的,说是年轻,但是他已经42岁了,但在这个年纪就升任少将可以说是非常年轻的。他曾经在我们学院中讲授过战术科,是少壮派军官的典型代表,能力上可以说的上是勿容质疑的。不过另外的言论是他的自信比他的实绩更加宏大,这是我所担心的地方。迎接我们的是作战处长林咨上校,从容貌上判断是个标准的稳健派。

“欢迎来到我们的部队,在这里你们将接受战争的洗礼,我希望你们能尽自己的能努力作战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享受生活的乐趣。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先去熟悉一下自己的部队吧。”

挺有生活情趣的人,最起码他的话让你感到放松不少。我最讨厌那种赞美战争美化牺牲的人,而他平实的话语到让我感到轻松不少。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享受生活的乐趣,我反复掂量着这句话,看来要在战场上生存下来才是战斗的意义所在。当我正想离开时,同来的郑责把我叫住了。

看来我们要一起面对这场战争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规劝你不要太冒失了。虽然说出来有点失礼,但这是我对你的评价,希望你能听进去。”
“谢谢,我也要规劝你一句,不要老那么严肃,会被人误以为是清高自傲的。”我微笑着向这位严肃的朋友,虽然有时看不惯他的作风,但到了这个时候,我真的觉得与他的友谊是如此的珍贵。郑责很难得的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不带一丝迟疑,让我产生刚才他的话是否真心的怀疑,不过这也符合他的作风。

来到自己要指挥的部队,我的心开始兴奋起来,毕竟这是我所要指挥的第一只部队,我非常亢奋的迎接自己的初战。整齐的坦克静静的排列在我的眼前,一列士兵站在前方,给人即将出动的感觉。陪同我来的联络官把我介绍给他们。

“这是你们的新任指挥官,中央指挥学院的蔡弘少尉,从今天开始担任第4坦克排的见习排长,大家欢迎”
整齐又略带形式的鼓掌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是临时少尉军衔,但却是这里的最高军衔,望着那些明显比我年长的士兵,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谦虚谨慎还是干脆以命令的口吻呢,这个问题一直捆饶着我。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见习排长,希望今后能多多关照。”虽然联络官在路上就提醒我不必将见习说出来,可我一紧张就把他的话给忘了,看来我也是不中用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一位比较年长的士兵走出队列,向我走来,步伐伉襁有力,看来军龄很长。走到我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我也不太自然的回礼。
“我是军士长丁威,代理排长,现在正式将指挥权交给你。”
“我接受第4排的指挥权,希望今后能得到贵官的帮助。”
“好了,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指挥权,那我就走了,希望能在战后再看见你。”联络官礼貌上向我表示祝贺后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人不知所措。整排的人都看着我等待新的指示,这让我感到紧张,现在我该作什么呢?好象教科书上没有关于第一道命令的内容,不知道夏枫是如何处理的,想到这里,我不得不羡慕他的能说会道了。

“在新的命令下达之前,全排按既定方正继续执行。”好不容易发出我的第一道命令,其实也就是将那位代理排长的命令的延续,我可真不是创新的人啊。
就这样我接受了自己的部队,虽然不怎么样,但这是我的部队,这对我的震撼是巨大的。
3、(第5装甲师师部)
林咨上校正在向欧阳传达最新的指示。
“鉴于现在的战况,司令部决定在6月2日在平孟一线发动进攻,命令我部于3日进入前线。关于具体的作战计划由我们自己按照情况决定,司令部将全面负责。这就是新的命令。”

“看来我们有一位善解人意的长官啊。”欧阳笑着对自己的作战处长说道,“象这种开动下属积极性的长官实在是不多啊,这样我就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术思想而不用考虑上司的意见了。”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这样好吗?没有明确的指示,我们该如何制定作战计划。”林咨有点担心,因为作战思想的混乱而导致战败的例子不在少数。
“这个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拟订了一份计划了。”欧阳将一份文件交给了林咨,看来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当然我会向司令部征求意见的,在这之前,作战处先以这份计划为主要参考资料。”

林咨将文件的内容粗略的看了一遍,不免大吃一惊。“对不起师长,这个计划过于大胆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否则我们将陷入危机之中。”
“这个问题等司令部的意见下达之后再说,你先和作战处的人商量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走了。”
欧阳有点不耐烦,林咨走出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真是个谨慎的家伙,战争局面的胶着就是你们这些人搞的,现在该让我来打开这种沉闷局面的时候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我渐渐了解我的部队了。原来我的部队原先是在边防军中担任巡逻任务的装甲侦察小队,战争开始后编入了新组建的装甲师。原来的排长因为晋升而离去,此后一直是军士长丁威担任代理的职位。丁威是个有着12年军龄的老兵,为人十分宽厚,深得大家的爱戴。在他的帮助下,我的工作应该说的上是轻松的。虽然部队是临时调来的,但该有的重装备倒是不缺。10辆2085式主战坦克,包括一个机械化步兵班,后勤人员,我所指挥的部队竟然有80人,让我感到责任的重大。这几天我一直忙于编组新的战斗序列,在这个上面军士长给我很大的帮助。不过有很多人都在置疑我的能力,这个时候军士长总会加以干涉。

“在批评别人能力的时候,最好先对自己的能力有个大概的了解。”我很感激他对我的帮助,不过我还有更好的语言来回敬那些人---那又怎么样?
不久我接到通知要我参加全体军官会议,看来是要正式开战了。来到师部时,我一直在找郑责,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被分到师部担任参谋助理,在我看来是个轻松的职位,不知道他的感受如何。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他,他正在紧张的在分发会议内容文件。

“哟,好久不见,怎么干这种苦差事啊。”我有点心灾乐祸的感觉,感觉上他好象并不适合这种工作。
“你就笑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时间再笑了。给你,会议的内容都在这里。”
“怎么样,参谋助理的工作很轻松吧。”老实说我想看他比我更难看的脸色。
“哎,就是在地图上画箭头,我又不是测绘专业,为什么要作这种事?”郑责有点无奈,“对了,你知道吗,夏枫已经上去了。”
“是吗?”我有点担心他的安危,“希望那家伙能活着回来。”
“好了,先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吧。这次的会议内容就是关于我们出击的计划,你仔细推敲一下吧。”
告别郑责后,我来到礼堂。因为是初级指挥员,所以我只能坐在后面,恐怕连我们师长的脸都看不清楚。漫长的等待可不是我所希望的,1个小时后军官才都到齐,而我们的师长大概正在整顿自己的军容,所以还不想现在就出场。大概是等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我竟然不自觉的谁着了,不久就被热烈的掌声吵醒。我连忙恢复一下自己的精神面貌,聆听师长的演讲。

“各位正处在历史的焦点上。众所周知我们与越南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了,这次我们要彻底解决这场纠纷。我希望诸位能尽自己所有的能力,结束这场无益的战争。现在请作战处长林咨上校介绍一下作战计划。”

“各位,这次的作战计划是---我军将从平孟出发,自东向西攻击越南北部的高平;越过锦江、泸江,从后侧攻击老街;再越过红河、沱江攻击莱洲。以上就是我们的进攻路线
... ...'
“似乎是个把无视理论当作奇策的低能儿啊。”
我有点惊讶有人敢批评长官的计划,我忍不住向傍边看了看,我这才发现在我的身边坐着一位女性军官。从她的军种标志上可以看出她是实战指挥官。我非常惊讶,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不让女性参加地面的实战是军中不成文的规定,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尤其是她,看起来象是小学教师一样,不带一丝杀气,好象在这里观摩学生表演一样。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我在看她。

“怎么啦,是不是我的话过于大胆了。”
“啊,没什么。你的意思大概是担心敌人从我们的侧面攻击,或者是截断我们的补给线吧。毕竟要深入敌后,不可能得到其他友军的支援。”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看来你也反对这项计划。”
“那个... ...”一半是我不能批评长官的计划,一半是在女性面前的腼腆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疑问。“这个问题很难。”
似乎她理解我的难处,发出悦耳的笑声。“看来这就是我们这种下级军官的悲哀啊,明知道有不妥之处也要上。不过你的见识到是很恰当啊。”
“哈哈哈,彼此彼此。”
能和女性通话到是让我的心情好多了,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之后在军校里,我很少能接触到女孩子。现在仔细打量一下她才发现她有动人的容貌,虽然粗厚的军装将她的美貌遮掩不少,但不可否认她有种英武的美丽。一想到这样的女孩子也要去接受战争的洗礼,我还真为她感到可惜。忽然发觉自己有点失态,我连忙将自己的实现转到主席台上,而她只是轻声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了。我的窘迫使我发愣,接下来的演讲我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我跟着人流走出了会场,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虽然明显有点冷。大部分的军官都去吃晚饭了,而我的肚子还不饿,漫无目的的在师部的周围走着,脑子里充满着战争的残酷,希望自己不要不明不白的战死。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师部傍边的小河处。眼前突然闯入一个身影,等我会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她很近了。原来就是刚才在我身边的那个女军官。

“怎么你也喜欢散步?”看来她比我还要吃惊现在会有人来这种地方而不去吃晚饭。
“啊,主要是现在还吃不下饭,所以想运动一下让自己的胃空出地方来。”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正规的回答。
“哦,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你在睡觉,现在却在做运动,这是你个人的生存方式吗?”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走到我的身旁,调皮的向我发问,“该不会是你追踪我到这里吧?”

面对这样的发问,我一下子楞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是装甲2营的见习参谋许灵,你呢?”
“我是1营4排的见习排长蔡弘。”我有点吃惊她会主动介绍自己,不过这倒是满足我的好奇心。
“见习排长,看来你也是从军校来的学员啊。”大概是同龄人的关系,她表现出异常的热情。
“是的,我是中央指挥学院来的,现在正在进行自己的最终实战考核,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今年就能毕业了。对了,我看你也象是参战学员啊。”
“是的,我是国防大学的学员,装甲指挥系的。”带着自我的骄傲,许灵似乎很为自己的专业自豪。
“哦,女孩子读这个专业倒是很少见啊。”我有点没话找话说的感觉了,大概是紧张的缘故吧。
“为什么每个人看见我都要说这句话,大概我是不应该插手这个男人的圣地啊。”许灵好象对我的话有点失望,这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我还是找到恰当的词汇安慰她,这大概是我所能想到的最佳语言。

“人类的一半是男性,另一半是女性。如果将整体运动的战争说成男性的圣地,那不就对不起受战争影响的女性同胞吗。为了这些无辜的女性... ... ”
“我就毅然走进这场游戏中来改变我们女性的命运是吗?”许灵笑着接下我的话,“如果非要将我们女性也卷入战争中,至少要给我们机会参加实战来左右自己的境遇。”
我有点惊讶她的思想如此的激进,不会是女权主义者吧。
“好了,我要吃晚饭了,你就继续你的运动吧,有机会再见吧。多保重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哦。”
“啊... ...再见。”
正如她轻轻的走来,她又轻轻的走去,不带一丝迟钝。我有点不大适应她的节奏,不过我的内心还想着与她的重缝。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遇到这么特别的女孩子,看来战争并不是总是坏的。

3、(6月3日1点,第5装甲师的出发阵地)
进攻的指令已经下发到各个作战单位,现在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我不禁回首看了看自己的部队,虽然人数上是微不足道的,但我的信心正是建立在这些人身上的。不久炮火攻击开始了,我趴在坦克的顶舱上,欣赏着前方的火焰。

“真是壮观的场面啊。”我向军士长感叹到,“再没有比这更能震撼的景象了。”
也许是经历太多的战火,丁威只是在礼貌上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其他人都是冷眼看待着战争的开始,不带一丝兴奋,使我不禁将自己的头压低,以免被别人看成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半小时的炮火预备过后,我接到出动的命令。我咽了口口水,下达了自己的行进命令。
“全排成菱形阵形,跟我上去。”下达完指令我就把自己的头缩回炮台里,快速盖上顶舱盖。这到不是我怕死,而是我必须让自己不被流弹击中,死的不明不白。
从平孟到越南的高平有95公里的平原地带,这是展开坦克进攻的良好的战场。攻击的顺利让我大吃一惊,似乎越南人准备集中防守高平,途中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效的抵抗。本来以为越南人民军的坦克部队会在这里与我军展开对峙,可惜在最初的6小时中,我连装甲车辆也没有看见,坦克部队似乎成为前方的活动炮台,为步兵部队做掩护。一路的火力平行推进,让我的心情渐渐放松起来。所以我把我的部队的队形由菱形转变成平行阵列,以多辆坦克的一点集中射击为主,而越南军队基本上是以单兵游击的形式在我的侧翼进行阻击。我将自己的坦克部队直线推进而不在意敌人的单兵阻击,把这个工作交给了跟在我后面的机械化步兵班。步兵班长是个山东大汉,他对敌人的阻击手有自己的心得。他将手下分成几个小组,抢先占领制高点。以他们的侦察结果作为参照,自己带领步兵战车冲上去进行对决。而他安排的阻击手在高地上仔细的搜索着敌方的阻击手,这个是我不精通的方面。有他在我就可以放心的将主力全部投入正面的突击之中了。在一个名为沙文的小村庄前我们遇到了激烈的抵抗,步兵发起几次突击还是没有攻陷。我接到师部的命令,临时支援他们。此时的我已经丧失了警惕性,高叫着前进的口号,将10辆坦克一字排开,全速向村庄推进。就象是中世纪十字军骑士一样,突击是我最想看到的作战方式。坦克的轰鸣声让我感到沸腾,边突击边急速射击,将两三辆坦克的火力集中与一点,这样的战术很管用,没有多久就已经摧毁了敌人的火力点。这时步兵也跟上来了,看来战斗就要结束了。剩余的零星敌人就留给步兵解决,而我要抢先攻陷村庄。
“前进,他们没有反坦克武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害怕了。急速射击。”
也许是局面的明朗化让人忘却了恐惧,我吼叫着将自己的部队推进到村庄中心。后续的步兵蜂拥而至,快速打扫剩余的战场。速度之快,好象是怕我抢他们的功劳一样。面对这种轻易取得的战果,我的自信心呈几何级的膨胀。“看来我的战术手段也有可取之处啊。”我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在形式上的道谢后,我将部队收缩一下,开始查点部队的情况。没想到会进攻会这样的流畅,备用燃油已经全部用完了,我乘坐的坦克只剩余不足220升的柴油。弹药的消耗是惊人的快速,预备的2个基数的炮弹已经不知不觉中使用完了。撤出村庄时,我不得不回补给基地去补充物资。

最初12小时的攻击可以算得上是完美的。我们直线向高平前进了将近63公里,这在战争状态下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部队的伤亡也比我想象中的要低很多,除了步兵班在单兵作战中牺牲了5个人之外,全排再也没有其他的伤亡了。敌人缺少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是显而易见的,基本上我不必考虑如何躲避反坦克导弹的攻击。为数不多的无后坐力火炮的攻击都被挡在坦克装甲之外,但是地雷的杀伤威力到是让我感到吃惊。履带被炸断的例子到处可见,抢修车更是满战场上乱跑。向补给点行进的过程中,我看到多辆坦克瘫痪在路旁等待这救援。要是这个时候敌人派几架飞机来,那他们的命运可就难说。而那些士兵似乎并不在乎何时能得到修理,三三两两的靠着坦克在聊天。对他们来说,这是个休息的好机会。军士长似乎与他们都很熟悉,边打招呼边把自己的香烟抛给他们,好让他们不至于等的发闷。在他们的欢呼声中,我们继续前进着,当然我经常抬头看天空,万一有空袭我可要先做点预防工作。再往前,一些装甲车辆整齐的排在路旁,很显然这比那些抛锚的坦克更容易遭到敌机的轰炸。我看见一些人正在搬运油桶似乎要走到补给点,从中我发现熟悉的影子,我连忙让驾驶员停住。

“小姐,要不要出租车啊?”
“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许灵看见我时感到很惊讶。“你们排不是调到沙文了吗?”
“啊,那里的抵抗太弱了,很轻松就解决了。”我边说边把她拉上了坦克,她身后的士兵也欢笑着搭上了便车,从这里到补给点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没想到只见过一面,你就把我记住了。上次我的话好象有点失礼,现在向你道歉。”
“没什么,女孩子在外面,谨慎点总没有什么坏处的,不是吗?”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们怎么不把坦克直接开到补给点,还要靠人工来运输呢?”我对他们的长官的思路提出置疑。在我看来把坦克直接开过去是最简便的方法,大概上因为自己懒得走路的缘故吧。

“我们的部队的燃油已经用光了,只能靠这种办法了。”许灵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我细心的将自己的毛巾递给了她。礼貌上的道谢后,她也不在乎是否应该接受异性的好意,直接用我的毛巾擦自己的汗水。这也正是我欣赏她的地方,没有女孩子特有的做作,有时候男性最喜欢的女性应该是爽朗类型的吧。“没想到这个被我们两都否定的计划会这样顺利。”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见识短浅一样,许灵有点批评自己观念的趋势。“我没想到会推进这么远的距离,现在只能自己带头搬运补给啦,这是不是自作自受?”

“哈哈哈,请你不要把我也拖进你所定义的自责上去。虽然现在很顺利,可我还是不想改变我原先的想法。至于现在为什么这样顺利,我想应该是敌人一开始就打算放弃这里,所以并没有投入过多的兵力。”我微笑着安慰她,希望她能从自己奇怪的想法中解脱出来。

“你是说一开始他们就打算放弃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有点奇怪,作为下级指挥员一般上不会在战略问题上放过多的注意。
“我的意思是我注意到敌方的装甲部队并没有在最适合坦克战的地域与我们进行正面决战。而且我发现和我们作战的不是正规军,好象是地方部队或者是预备役部队之类的。他们缺少必要的重型武器,在对付坦克部队是缺少经验,所以我们的推进速度比预料中的要大。我看他们还有所保留。”

“我觉得的确是有所保留。”许灵忽然笑了起来,“好了,这不是我们所能关心的问题,我想上级已经注意到啦。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快点休整一下,我可是非常累了,真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这个女孩,变得还真快啊,不过我倒是越发欣赏她的性格了。来到补给点后,我主动邀请她一起吃饭,她非常大方的接受我的邀请。我突然觉得这场战争的美好一面,至少在平和的学校生活中我还从来没有与异性一起吃过饭。我们两个坐在坦克上享用着难得的热食,这在战场上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虽然没有什么浪漫的举动,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和她一起谈论战争的发展,尽管我很想和她聊其他的事情,哪怕是无聊的学校生活也好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吃完饭领取补给品后,我又把她再带回部队中,在依恋的情绪中和她分手了,真希望能和她分在同一个部队中。
(第5装甲师师部) 欧阳对战事的进程感到非常满意,此时正在跟作战处长林咨上校商讨下一步的事宜。
“看来战果大大超过预计的结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3天后就能在高平举行阅兵仪式啦。”欧杨似乎已经在接受士兵的致敬一般,满脸笑容的在地图上将高平用红笔圈上圈。他当然有自豪的资本,就在刚才他已经了解到攻占老街的部队在莱洲以东62公里处被敌人阻击住了。如果他能攻下高平后再前往莱洲方向进行攻击,无疑能为他带来中将的荣誉。

“现在看来敌人似乎已经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势了,但是...
...”与欧阳的自信相对,林咨有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这次我们并没有碰到敌人主力部队,对我们的阻击是无序和混乱的。我看敌人是有意放弃这里,想把我们向他们的纵深拉入。我看我们是不是放慢进攻的速度,等待其他部队的脚步,然后再一起发动攻击。”

“没有这个必要。如果强制将我的部队与其他部队连动的话,反而会抹杀我军的优势。把握时机上战术的要点,我想明天再前进60公里,争取70公里,尽量争取时间。这样当我们到达高平时,敌人就没有充裕的时间组织完善的防守体系,这就我的想法。不是我想批评你,谨慎是必要的,但过于谨慎是若弱的表现,容易丧失战争的主动权和机遇。”

“我仍然希望师长能仔细考虑一下,最好先与司令部商议作战计划,这样才能保证我军不会受到敌人的包围之中。”林咨非常了解自己的长官是什么样的人,欧阳不是那种喜欢听取意见的人,他对自己的参谋的要求是服从而不是建议。此时他知道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呢,冷冷的离开了已是春天的上司。走进大自然的怀抱中,忍不住轻声叹息:真是个性急的人啊。

意外的我接到夏枫给我的信,信上说他们攻占老街后,在抢渡红河时遭到猛烈的阻击。在沱江与红河之间的平原上遇到了敌方的装甲主力部队,战斗的很激烈。他说不知道他能否再回去了,因为部队的伤亡大的惊人。不知道何时会牺牲。信中还提到陈诚已经受伤,被转到后方医院去了。我禁不住为他的境遇感到担心。在给他的回信当中,我说自己的部队还算比较顺利,应该很快会和他会合的。说到战况,我写的是---有利。

我看着上面发下来的作战图,不免为自己的命运担心。部队过于靠前,兄弟部队最近的离我们也有14公里的距离。照目前的行进速度,恐怕这个距离还要拉长。我在想敌人会不会故意将我们引入他们的内地,拉长我方的补给线,在没有兄弟部队的支援下,攻击我们的给养,然后反包围我们。想到这点,我不免有些汗颜。周围的士兵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着地图,对于他们来说,遵照指示行动是必然的行为,不会有人去指出不妥之处。我也不便将我的担心告诉他们,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接下去的战斗比以前要艰苦得多,每前进一公里,反抗的程度就越发激烈。我所在的部队的伤亡率逐渐上升,那个步兵班长不久前还在跟我谈论家乡的大蒜其实是非常健康的保健食品,可是今天早上就被敌人的阻击手射杀了。不得已,我命令将他的遗体就地掩埋,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将烈士的遗体运往后方了。望着渐渐被泥土遮掩的他,我心中默默的说:别怨恨我将你埋在这个地方,我死了后说不定会暴尸荒野,比较起来你还算幸福的吧。我任命军士长丁威为代理班长,这是我最恰当也是唯一的选择,至少其他人都没有反对这项任命。经过2天的战斗后,我的排由80人减少到51人,4辆坦克被完全摧毁无法修理了。通过电台的声讯都是要求支援的请求,让你不得不感到凄凉的感觉。在3次突击之后,我的排终于奉命调下来进行休整。虽然我强烈要求为我补充人员和装备,但营长的第一反应就是无可奈何的摊摊手---我又没有变出物资的百宝箱。面对这样的回答,我只能忧心忡忡的向我的部下许诺根本不会有的补给。许灵那里的情况也不好,虽然作为参谋她不用直接上前线,但是她还是抱怨老是被炮火声惊醒,睡眠的质量让她感到愤怒。对于这种抱怨,我只能以苦笑应对,心里却对这种抱怨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情抱怨这个,看来她的神经一定粗如电缆。师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攻克高平,亲自上前线指挥作战,带领部队发动了几次象样的攻击,这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我方的斗志。要说他有什么优点的话,亲临战场是我唯一欣赏他的地方。最后在他的努力下,带着血与泪水的混合体,我们终于到达了高平的郊外,即将展开城市攻坚战了。

由于其他部队,尤其是步兵师没有跟上来,看来要看师属步兵团的行动了。为了支援步兵的行动,我奉命将部队带到郊外的小山坡上,以坦克炮火进行掩护。看着城市中央不断涌起的硝烟,我默默祈祷快点结束这场战斗,此时我最需要的是心灵上的恢复。炮手不断提醒我炮弹就要用完了,可对我说也没有用,补给部队还在14公里之外前进着呢,但愿我们能撑到补给部队的到来。6月9日15时25分,随着最后一发炮弹的发射,我命令自己的部队向营部靠拢,我可不想在弹药耗尽的情况下与不知道会从何处出现的敌人交战。回到营部时,营长将我叫了过去。

“看来攻击行动不是很顺利,师长要求我们坦克营抽调一部分人上去。反正你们排的弹药用光了,就上去支援攻击部队吧。”没有任何安慰我的话,就这样把我从一个战场赶向另外一个战场。

“什么时候坦克兵也要和敌人进行肉搏战了,我可只是个驾驶员啊。”
虽然有比这更激进的言辞,但总算没有人说还是跑到敌人那里去吧这样有品位的论调。伴随着绵绵的细雨,我和我的部下踏着泥泞的土路向高平进发。象这种情况可不是我所想象中的景象,在我的心目中军人总是昂首挺进的。经过2营阵地时,我看见我所想要看见的人。此时的许灵正在出神的看着远方,大概又在研究战术问题吧,这是我私下里的猜测。我停住脚步想要跟她打个招呼,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就是楞楞的看着她。许灵回过头时看见我在盯着她,同样她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她憔悴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自然的对她大声叫道:“许灵,我爱你。”之后就毅然跑向已经远去的部下,没有看见听到我的疯话时她的表情。也许是喊的过于大声,我的部下都回头看我,我不禁感到一丝后悔,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说那种话。

“每个人都要有活着回去的理由吧,我只不过想给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而已。”我想这时候的我一定是可笑的,可没想到我的话竟然引起大家的共鸣。
“是啊,应该有一个要活着回去的理由啊。”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寄托自己感情,于是许多人都模仿我的样子大声呼喊着自己心中的爱人。一半是陌生的名字,大概是真实的爱人,而另一半却是影星、歌星的名字,在我看来有点侵犯他人名誉的嫌疑,可是细想我刚才的举动何尝不是侵犯许灵的名誉呢,看来如果还能活着回去的话,一定向她道歉才行。经过刚才的闹剧,队伍的活力又回来了。久违的笑声让我感到轻松不少,希望接下来的战斗能象这场闹剧一般轻松。
4、战斗的艰苦超出了欧杨的想象,本来以为会轻易的将高平拿下,可敌人的抵抗与其说是垂死挣扎,倒不如说是要同归于尽。而补给部队的滞后则是他心中的另一处伤痛。
“怎么搞的,高思那家伙的行动也太慢了,现在部队的弹药已经枯竭了,我都让没有弹药的装甲兵作为步兵编制冲上去了。如果给我炮弹,我一定会先轰平这座城市,然后再用步兵进行冲击,这样就可以轻松攻占了。”

面对上司的愤怒,林咨已经非常习惯了。心理一直想为自己的同僚进行辩护---谁让你的轻视后方的补给线。但现在林咨很清楚自己的工作就是协助欧阳尽快拿下高平,结束这场消耗战。

“要不要将第2营的人也派上去,另外将工兵连和警卫连也拉上去。现在我们必须竟快将生力军全部派入攻坚战中,竟快结束在高平的战斗,再利用高平机场取得补给。”
“只能这样了。”此时的欧阳已经没有往日的气势了,由于战事的激烈,他已经2天没有睡觉了。疲惫的身体加上不顺心的进攻看来把他的所有精力都耗尽了,此时任何的建议都能轻易得到他的批准。在下达完最低限度的指示后,欧阳决定要睡一会。正在这时,通讯兵焦虑的跑到他的身边。

“补给部队紧急来电,我部在高平以北9公里处遭受敌人的突袭,现正在交战中,请求总部支援。”
此时欧阳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颤抖着用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作战处长,希望能从他能给自己一些勇气。
“看来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林咨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敌人看来已经通过胡志明小道绕道我们的后方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怎么会这样?”欧阳突然神经质的大喊一声。

胡志明小道是指贯穿整个越南的地道线,越南人民军曾经靠这条地道成功抵抗过法国人、美国人和中国人的进攻,是非常隐秘的地下交通线。通过地道将步兵运输到敌人的后方是越南人民军的主要战术思想。)

(高平街区,进攻部队的桥头堡处)
当我进入高平市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在临时医院里,到处是哀号的伤员。军医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染成黑色了,看来他工作得很辛苦。我们无言的穿过躺在地上的伤员,不知道何时我们也会象他们这样无助的等待死亡的命运。我不禁加快脚步,以免自己的恐惧谁着伤员的鲜血一般越来越多。来到临时指挥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当我向步兵团长报道时,他已经完全躺在椅子上。中校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不和谐的白发已经攻占了他的发梢,眼神已经明显的呆滞了,任由嘴中的香烟熏染着自己眼睛。
“我是第1营4排的排长蔡鸿少尉,奉命向你报道,接受长官的指挥。”
“恩,总算派来了援兵,虽然比我需要的要少很多。”中校已经没有力气向我说勉励的话了,对他来说,不失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更不用说完胜了。“你的任务很简单,攻占市中心的中央广场,敌人很多,小心点。”

说完后,中校就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不再理会这个小人物了。我无奈的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这个死气腾腾的地方。不过我想对他下一个个人的看法---与其让这种担任实战指挥,还不如让他担任政治主任更能发挥他的特长。

来到广场的外围时,我碰上了那里的指挥官,意外的是他竟然是罗特上尉,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此时他也认出我了,一反刚见面的冷酷,用着可以说得上是欣喜的表情来迎接我。

“终于来了,现在我就有把握解决这场战斗了。”
看来他已经等待增援部队很久了,不过这倒改变我对他的错误看法,原来他也是个实干家啊。
“你注意到那个花台吗?带上你的人到那里与我形成交叉火力,明白吗?”
爆炸声使他提高了音量,可传到我耳里声音似乎又恢复到他说话时的音量,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知道了,我这就去。”说完我领着我的人匍匐潜行着,身后回响着罗特的警告:要小心敌人的阻击手!
阻击手可以说是地面战最另人恐惧的兵种,总是在你不在意的情况下给你致命的一击。我蜷缩的身体,尽量使自己的面积变小,当然如果此时我被阻击手盯上,再怎么小心也是徒劳的,这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行为。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又失去了8名部下,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的眼前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真叫人感到心寒。迂回到花台后,我急忙命令自己的部下急速射击,这好象与上尉最初的构想有点不太一致。

“射击、射击,反正周围都是敌人,不必刻意瞄准,打出去就能击中敌人。”我下了自认为有些泄气的命令,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道命令是否愚蠢的时候了,保命与杀敌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我将自己的枪举过自己的头顶,估计方向盲目的开枪,连弹着点都没有看见。被子弹溅起的碎石不断弹到我的身边,偶尔有几声冷枪在我周围闪动,看来是敌人的阻击手的杰作。害怕,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我忍不住握住胸前的项链,祈祷着上帝的庇护。这根银项链也许是我的父母给我的遗物,据说当年发现我躺在孤儿院门前的时候就已经带在我的身上。上面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看来我的亲身父母有点浪漫主义的情调。这时我握着它,好象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万能的上帝,请看看现在的我吧。请将汝之力与吾之力结合起来,消灭一切呈现在我面前的愚不可及的事物。”我大声祈祷着,再次将自己的枪口对准眼前的敌人。
敌人的抵抗力之强超出我的想象,不断有子弹从我的身边划过,将身边的战友一一撂倒。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被击中,恐怕是我的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吧。持续30分钟的枪战并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在消耗自己的弹药而已。双方都在努力证明自己是最好的军人,不在乎这场战斗有没有实际的意义。改变战局的转折点是在上尉的那个方向,牺牲3人后,他们终于解决了敌人的机枪手。我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突然站起来高呼前进,带领着还有些发愣的部下向敌人所在的大楼冲去。结果是完美的,大楼的守敌慌乱的脸色已经映入我的眼帘,看来这次冲锋就要结束这场消耗战了。我拼命的向前跑,丝毫不管敌人的子弹在我的身边呼啸而过。同伴在我的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剩余的只能凭本能跟着我向前冲去。突然我觉的自己的右半身向上腾起,接着就是一阵痛楚从那传到我的大脑中。

“终于被打中了。”我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终于,终于解脱了。
这时罗特跑过来一把将我拉起,边把我向前推边大声叱责我,“只是右手被打中了,别躺在地上装死。”
原来只是右手被打中了,我还没有死。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重新兴奋起来,虽然已经不能在用枪了,但我还是紧跟着大家向前冲。到了大楼的门口我终于支持不住,一下子倒在门口的台阶上,也不在乎是否有阻击手在我的周围寻找猎物。剩余的工作都是罗特一人指挥的,我就象一条死狗一般,贪婪的享受大地的支撑力。现在我才理解步兵团长为什么那样的无神,看来我也只不过如此。

在向团部报告后,罗特也吃力的倒在我的身边,看起来他的脸色比我的要稍微差些。
“香烟,要吗?”罗特递给我的烟被我拿了一半,分发给自己的部下。大家都大口吸着,就象很久没有碰过一样。
“哎,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吗,看来最初我对你的判断是错误的。”罗特笑着对我说。
“什么判断,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认为你是个只会空谈战术的理论家,学院派的典型代表。现在想起来还真不好意思。”
“彼此彼此,当你离开我们时,我还以为你是逃兵呢。”
“是吗?”罗特对于这种想法感到有点不能接受。
“总之,我们是互不欣赏。”我顽皮的向他笑了笑。
“哈哈哈,可以这么说吧。”上尉的爽朗的笑声让你感到能够活着真好。
在广场上守卫了2个小时后,我们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这使我和罗特感到非常惊讶。
“怎么了,难道要放弃占领高平的计划吗?”罗特有点接受不了,毕竟这是他同伴浴血奋战后才夺取的阵地,就被一道命令轻易的交还给敌人。“师长是怎么想的,他的决心不是很大吗?”

“大概我军已经被包围了,我们的位置太靠前,侧翼没有友军的支援,当然很可能被敌人反包围。”我的预感是正确的,但明知道会这样,但最终还是被卷入包围圈,看来我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罗特很不情愿的下达撤退命令,当然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他的人和我的人交替掩护,顺利的回到了桥头堡,但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只有凌乱的杂物提示着我们这里曾经是我们的阵地。向北1公里处,我们终于到达了步兵团新建立的防御工事。短暂的休息后,我接到了回去的指令,将自己的人带回自己的直属部队中。分手时,罗特说要是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没有死的话,一定要在一起喝酒,对此我表示怀疑。

在回归的路上我又重新点了名,只剩下不足20人,勉强还能编成加强班。我的心不免有一丝伤感,没想会到这种地步。回到营部时,营长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淡然的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这个举动引起下属的强烈不满,老实说我当时还真想给他一枪。但我还是克制住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将伤员送到战地救护中心,顺便将自己右手的子弹取出来,我怕它会感染我的伤口。来到救护中心时,我已经习惯看到鲜血和尸体构成的景象。安排好伤员后,我请求医生将子弹取出来。7777

“现在的麻醉药很紧缺,象你这种手术我们就不用了,希望你能挺住啊。”军医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冷漠,使我对疼痛的害怕进一步加深了。不过这也是无奈的事实,所以我也不再追究有没有歧视的问题了。

当手术刀侵入我的肌肤时,我的汗忍不住象雨般流下。作为男人我不应该叫疼的,可现在我却有点忍不住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拿着毛巾为我擦汗,并轻声向我说到:“忍不住就叫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

正当我向他说谢谢的时候,我楞住了,原来是许灵在旁边为我擦汗,身上的白大褂告诉我她现在正在这里帮忙。我突然想起了对她说的那句失礼的言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好意。大概是这份尴尬,使我忘却了手上的疼痛,而许灵也默默的陪着我直到手术结束。做完手术后,她帮助我棒上绷带,而我只能呆滞的看着她的动作,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
...怎么说呢?”我真不知道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也许一半是我的真心话吧。“我上次说的话,其实是想把你的情绪调整一下,我看你当时很沉闷,所以,你不要当真啊。哈哈哈,我这个人其实是没有幽默感的人,一开起玩笑来就没有什么分寸,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灵静静的听着我的解释,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反而加重了我的心理负担。要是她现在骂我几句,说不定会让我更加心安。最后我只能起身离开来打破这种局面,本来想和她说再见的,可是我没有哪个勇气,最终是默默的走出帐篷。这个时候,许灵轻轻的拉住我的衣角,淡然的对我说:“你做人的方式也真累啊。看来与你相比,我的生活是简单而又轻松的。”我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敬她的话,最终还是向前走了,不敢再面对她的面容。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的平静,我有点想问她听见我的话时她的感觉,但最终还是这样结束了。

战局的发展出乎欧阳的意料,在自己的后方出现的大批敌人不禁将他的供给线切断了,而且将其他部队的推进也阻止住了。此时他将面对的事实是---败退。
“攻击高平的队伍下来了没有?”欧阳被自己的憔悴所击倒,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连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有些示弱了。
“是的,撤下的步兵团已经在郊外重新集结了,正在阻击后面追击的敌人。”林咨一如平常的冷静面对着自己的上司,他知道现在不是批评欧阳冒进错误赞赏自己预见的时候,现在他的工作是如何避免自己的部队不被敌人全歼的命运。

“现在后面的战局如何了?”
“敌人在我后方的补给线上已经展开4个师的兵力,而且有几个独立装甲旅正从高平方向向我们推进,这是侦察连的最新报告。友军的位置离我们最近的是第14步兵师,但也有将近16公里的距离,可以说照这种情况下去,在增援还没到达之前,我们可能已经被消灭了。弹药已经接近枯竭,不能作战的坦克已经将近总数的百分之七十左右,而且这个比率还要继续扩大。不得已,我想现在该是突围的时候了。”

“怎么突围,现在已经被截断后路了,难道要我飞出包围圈吗?”欧阳似乎认为作战处长是在讽刺自己。
“不错,就是飞出去。”林咨丝毫不在意思上司的惊讶表情,“利用有限的直生机进行突围,当然这要牺牲一部分的部队进行行动掩护,毕竟我们没有将全部部队运走的能力。让一部分人牵制敌人的攻击,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而且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我已经要求空军在7月9日对这一地区进行轰炸,并掩护我们的空运行动。”

“看来你是早已安排好了。”欧阳一想起自己将要牺牲一些人来换取自己的生命时,就感到自己的无能与卑鄙。“那重装备怎样处置呢?该牺牲哪些人来换取时间呢?我该如何对部下说这不是可耻的溃逃呢?”

随着音量的不断提高,欧阳将自己的全部恼怒倾泻到林咨的头上,而此时作战处长没有任何不满,其实他已经对这位上司失去的信任,对他来说,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完全是责任感所至。

“重装备如坦克等应该立即炸毁,我们带上伤员和司令部的人包括女兵和后勤人员走,如果还空位的话,可以带上一些中级指挥官。至于如何下命令,这就交给我吧。”说玩后,林咨连礼貌上的敬礼都没有,就这样径自的走出去了。自己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低能者。

回到自己的部队时,我接到了新的指示,命令的内容让我感到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
(鉴于现在的情况,我部决定将坚守阵地,与外面的友军里外呼应,形成中心开花的局面,当然这是非常危险的计划。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师部决定将撤走全部的伤员、后勤人员和女性士兵,请上述人员立即到师属航空兵处报道。另外将空闲的重装备例如没有弹药的坦克、卡车和密码本全部销毁,希望能得到全体官兵的支持。胜利一定属于你们。

---第5装甲师师长 陆军少将欧阳)
“连密码本都要销毁还在说要坚守阵地,真是美妙的谎言啊。”我不免对军士长叹息到,“看来师长准备丢下我们自己先乘直生机先逃了,要留下我们做他的替身啊。”
“的确是个无耻的决定,将自己的部队扔下不管,自己却象受惊的处女一样惊慌失措。”丁威的脾气一向非常好,可此时他也忍不住要发牢骚,看来士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不管怎么样明知道这是放弃我们的命令,但我还是要执行的。工兵部队不久后来到我的排中,奉命将剩余的6辆坦克全部炸毁。在这之前我就将我的人带离了驻地,免得看着伤心。由于失去了坦克,我的部队被编成步兵小队,分配到步兵团的编制中。其实应该说是无奈的收编,我所在的第1装甲营是整建制的被步兵团收纳的。面对兼并,我有点受不了,在自尊心上的伤害是巨大的。任由火焰从我的后方升起,我的心不由的颤动起来。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心酸,不禁暗暗哭泣。在向新的防御阵地行进的过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有象我一样伤感的,也有象军士长那样冷眼的,还有象是精神崩溃般在大骂人生的人。不管是怎么样的人,我们所要面对的命运是一致的---慢慢侵蚀的死亡阴影。

在临时的土场跑道上挤满了焦虑的身影,每个人都想尽早的离开这里。欧阳已经不知道自己被踩过几次脚了,可是他没有埋怨过一个人,因为正是他的缘故才会发生现在的情况。此时的欧阳觉得自己仍然还活着比死亡还要可怕,回去以后接受调查、停职或者是处分,这对他来说都是不名誉的。如果剩余的掩护部队被歼灭的话,上军事法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对于出身军人世家的他来说是最不可忍受的事情。

“看来家族的荣誉要毁在我一人的手里了。”欧阳站在山坡上久久不能走动,眼神显得有些异样。在叮嘱卫兵几句后,他钻进旁边的帐篷里迟迟没有任何动静。14:39分,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将机场上的所有人都怔住了。林咨快速的和卫兵走进帐篷,里面留下的只有鲜血和一张解脱的面容。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成为英雄了。”林咨叹息着将少将的尸体草草的搬上飞机,“现在你终于有正当的理由离开这里了。”在形式上的敬礼后,林咨作为现存最高军衔者接任了指挥官的工作,而他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按照既定方针继续执行。

此时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和我的部下正在行进的过程中。前方有一辆抛锚的汽车正在被焦急的人群摔打着,看来是要急着到机场去。大部分都是女性士官,好象是师部的政工人员。处于道义上的立场,我命令我的手下将抛锚的汽车推倒一旁进行修理,这对连坦克都能修理的装甲兵来说应该是轻易的事吧。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无聊的坐在路旁抽着香烟,失神的望着远端的炮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其实高平距离边界线只有184公里的路,应该是相当接近的距离。而此时我却没能再看见故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啦。叹息不和谐的从我的背后生起,似乎是在配合我的此时的心情一般。我忍不住回头想看看是谁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还能有闲情逸致感叹自己的人生,但我马上就后悔自己的举动了。

“哟,又见面了。”我故做的轻松神情看起来一定是好笑的,“你终于要解脱了,不用再面对这样的场面了。”
身后的许灵直直的看着我,没有说任何话,但眼神上看似乎非常生气,这与以往对我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短暂的尴尬后,我无奈的转过身回到自己人那里去了。汽车的再次发动让那些人兴奋不已,连声道谢都没有就急速离去。刚才帮忙修理的维修兵忍不住说道:“再快点,否则就赶不上死亡航班了。飞到天上在被人打下来,失去即将来临的自由一定非常遗憾吧。”而我则看见许灵向我瞥下厌恶的眼光,“果然被她讨厌了。”我自言自语到,有点后悔为什么会做那件傻事,不过反正连自己能否活下来都很难保证,还是让这种烦恼尽快离开我的脑海比较好。抛弃一切的人应该说得上是无畏的人,现在只有乞求自己还能再看见她,哪怕是这种厌恶的眼光。无奈、彷徨和混乱,我的人就这样走上了不归路。来到防御阵地时,我惊讶的看见了郑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随师部撤离这里,而他的解释是:“那是我没有人缘吗!”接下来的自我嘲笑让我觉得是种哀叹,不过有个朋友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陪我倒是好事。
随着直升机的离去,部队的士气受到很大的打击,很多士兵都是在
本能的驱使下进行反击。这也不能过于指责他们,面对这种情况,就连上级指挥官也不免有点得过且过。接下去的几天是艰苦的,阵地的不断收缩让我不得不应付撤退时敌人的追击。军士长丁威在防御战的第4天就被炮弹炸死,这使我感到很伤感。一直以来我都是靠他来实行自己的战术构想,也受他多方面的照顾。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好结局呢?敌人的炮火不允许我再表达自己的伤感,就这样他的尸体被遗弃在阵地上,无助的接受风吹雨打。这个时候我又想起那个山东大汉,他的结局真的是幸福的,最少还是被安葬了。8月7日,弹药已经全部用完了,我不得不带头带人去拣战场上尸体的弹药。9日,敌人的冲锋变得虚弱了,看来我们的增援部队离我们很近了。10日,一名被我们救起的我方飞行员告诉我离我们最近的友军已经占领高平了,看来我要熬出头了。

今天是8月12日,我已经到了极限了。郑责被炸断了右手,正躺在我的身边大口喘气着。而我右手上的伤口因为很久没有换药,已经开始流泷了。从早上起,基本上就是肉搏战了。好象又回到了石器时代一样,双方都在残忍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这个时候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战斗,我已经将自己的恐惧留在我失去的鲜血上了,剩下的只是麻木的动作---开枪、躲避。

当我看着敌人再次从山坡处涌上来的时候,拿着“光荣弹”的手轻轻的颤抖起来,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疲劳的必然结果,反正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摸着身上的项链,回头看了看郑责的尸体,我缓缓的躺下来来了,渐渐的连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眼前浮现出光芒四射的景象,好象有个美丽的身影在向我招手,不知道是许灵的影子还是我心目中母亲的形象,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不知道我是在内心说的这句话还是真的用嘴说出来的,反正此时我真的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也就没有往日的那种谨慎的生活态度了。
死亡原来可以这样的美丽。

二、英雄与战争的协奏曲
1、正当我处于昏迷的状态中的时候,头顶上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什么变化,可是始终没有做到,我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除了维持呼吸外的任何动作了。不久我又陷入昏迷,但感觉上好象是被人搬动着,是敌人还是我们自己人?这恐怕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问题了,哪怕上做了俘虏,我也认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时间里我经历了什么事,这记忆上的空白恐怕是永远也不会知晓的吧。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了,眼前是熟悉的军服被白大褂和谐的覆盖着的护士,看来我是得救了。我想坐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坚硬的钢架捆绑着,这使我大吃一惊。这时候一位护士走到我的身边,温柔的用眼神制止我的行为。

“不要乱动,你的肋骨骨折了,现在要靠这个支架来支撑你的身体好让伤处的压力减小点。”
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是不是我的伤势过于严重,而她只是在安慰我焦虑的心灵呢?不过在女性的面前我一向很腼腆,所以不好刻意提出我的疑问。而她好象看透了我的心思,微笑着向我说道:“放心只是骨折和几处枪伤,不会留下残疾的。”

“是吗?”我的心放下去大半,因为她的笑容实在使人不得不信任她所做的一切,这大概就是真诚吧。不知道她的医疗技术如何,但我想每个病人都会乐意将自己寄托在她的身上吧。

“不知道我的伤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担心,毕竟我还年轻,可不想现在就象个老人一般要人照顾我生活啊。”
“不会有的,你放心吧。”护士轻轻的帮我将身体移高了点,好让我自己能看见自己的手脚都还在自己的身体上。现在我的心终于放心了,其实能活着下来已经是种奢望了,我还要要求什么呢?想想那些没有回来的人,我真的是幸运的。想到这里我不免回想起那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虽然他们有时会比较粗鲁,有时甚至会拿我的年纪作为抗拒命令的理由,但无疑他们是一群可爱的人。那位细心的护士注意到我在想些什么,突然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问到

“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女朋友会对你现在这样的情况表示不满啦。”
“啊... ...怎么会,我还没有呢。”我被她问的不好意思,连忙将头垂下,好象我做错什么事。
“对了,我想打听一下... ...”好不容易我恢复了正常状态,开始打听其他人的情况。
“第5装甲师啊。”她显得比较为难,我想大概她觉得现在不是打击我情绪的时刻。“好象有几个来这里,不过我想在其他的医院里应该也有,你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那我们胜利了吗?”我想知道将我的生命耗尽的战争的结局是不是值得我这样的牺牲。
“听说已经接近尾声了,不久就要进行停战谈判了。你就安心养伤吧,不要过于在乎什么战争结局,现在对你来说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更重要。”
帮我盖好被子,她就出去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免不了想起了许灵离去时的情景。我在战火中曾经好好反思过我为什么要对她说我爱你,最后的结论是在我的潜意识中,我是真的爱她,只不过我本人还没有发现而已。在那种即将面对死亡的情况下,自己本能的发出自己内心中的渴望。哎,为什么我做人总是这样累呢。我自然的用没有被绑缚的手去梳了梳自己的头发,结果就是钻心的疼痛感,“啊...
...”
在医院中的生活是美好的,我可以不用担心有没有敌人的突袭,不用考虑补给的存量是否能坚持下来,不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致命一击。整天不是和旁边的病友下棋就是和那位温柔的护士聊天,渐渐的我淡忘了战争在我身上多留下来的阴影,虽然我离开它只有3个月的时间。那位护士原来不是军人,是从地方医院临时借调的。我和我的病友们都叫她小兰,那是因为她喜欢兰花,至于她的真实姓名,没有任何人知道。每当有人问她时,她总是笑而不谈,而我能帮助她的地方就是为她解释---对于女孩子来说,姓名就象银行密码一样是不能轻易告诉象我们这种企图透支的金融投机商的。在别人的嘘声中,她总会特别的为我倒杯水以示感谢,其实我也有很强烈的愿望要了解她的姓名,在这点上,男人的性格是共通的吧。

11月15日,中越双方达成停火协议,边界问题最终仍然以现行地图为基准。面对这根本没有什么改变的边界,第五次对越的反击战就此结束。结束后发表的战争公报一时间成为医院里最受欢迎的报刊。

“我们奋勇作战的结果竟然是零,这不得不叫人感到丧气啊。”在我对面住的是一位工兵连长,在莱洲的攻坚战时被敌人的地雷炸伤,幸运的是,由于不是直接的受害者,所以没有留下什么致命伤,真是个幸运的人啊。在军队内部曾经留下这么一句话:坦克碰响雷,地球抖三抖;(这是指在坦克内部人员被冲击波震动的感觉)步兵碰响雷,拖儿带小国家养;(这是指步兵经常被地雷炸断脚而成为残疾)工兵碰响雷,腾云驾雾四海通达天际游。(因为在工兵手工排雷时,要求将自己的头部靠近地雷,这样才能看清楚地雷的结构。但如果地雷不小心被开启,基本上是当场送命的。)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该为自己庆幸呢还是为自己的受伤感到不平,总之现在还能发牢骚那就肯定他至少是对自己还活着感到满足。这时我也开始注意公报的细节:我军成功的阻止了越南对我国的侵犯,达到了预期的战略目的,获得了不可否认的胜利。在此向浴血奋战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全体将士表示由衷的感谢,也对在战争中不幸牺牲的将士表示哀悼。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

“不可否认的胜利。”读到这句话时,我不免有些激动。在高平的败仗就这样轻易的被人们所遗忘,这是不可原谅的论调啊。我觉得人们在称赞战争胜利的同时,不能避开惨败的事实,对于整体中华民族来说,满足于结果而不注重过程是非常危险的意识。象这种报喜不报优的政治宣传,我个人是表示反对的。仿佛在高平血战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这也是我对我们国家唯一抱怨的地方,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战争是否有意义。我想起了那个山东大汉、罗特、军士长还有我的部下,难道他们的牺牲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吗?我真想在世人的面前述说他们的英勇不必那些将军们差,不过作为一个小人物,我的力量是有限的。

这时小兰走了进来,开始为我们换药。平时这时候是病房最热闹的时候,但今天看见了政府公告后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所以气氛显得有点沉闷。小兰理解此时这些为国家英勇作战的军人们的心情,一边换药一边向病人安慰两句,象她这样善解人意的好护士倒是很少见的。等她来到我身边时,我正在看部队的伤亡统计。我所在的第5装甲师的伤亡是惊人的。师长欧阳少将战败自杀,当然在公告上的说明是杀生成仁。全师1.2万人中,有7541人战死,伤亡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二点五,另有642人失踪,估计不是被俘虏就是已经战死了。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丝毫没有顾及到小兰的到来。

兰看见我的泪水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给我一条手帕,并没有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的话,有时男人也是需要些安慰的。等我发觉她在我身边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能默默的擦干眼泪,将自己的受伸出去让她为我的伤口换药。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只是在结束时,她特意将我的手放回我的胸前,因为我的神情呆滞也许会忘记将手再收回去。

恢复情况的快速连医生都感到惊奇,不久支架就被揭开了,我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致命伤,所以我自己并没有感到兴奋。刚开始下地走路时,我的平衡感觉差了很多,一直要靠别人扶着我。同病房的战友对我都很照顾,说象我这种年纪的同龄人还有在父母身边耍娇的呢,在这里到是挺委屈你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感激之情,所能做的只是摇晃着将不能走的病友推出去晒太阳。小兰一直细心的照料着每个病人,经常和我们聊天,她说她从小就敬佩军人的职业。我们所能说的无非是战场上的一些趣事而已。当听到紧张的地方,她会发出夸张的叫声,仿佛比演讲者本身更接近事实。我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迹可说,所以我一直作为聆听者静静的待在一边。有一天他们非要让我说说有什么难忘的事情,我将自己在高平被包围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气氛立即静了下来。很多人都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所遭受的境遇,全部没了往日的神采。这时小兰为我们唱了几首歌,才将那天的生活勉强拉回了正规之中。不过这种伤感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没有想的到夏枫竟然查到我在这里养病并来看望我。

“啊,没想你会这样狼狈,真是典型的生活徒劳无为的形象。”看来夏枫的心情不错,能讽刺就说明他还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不过他并不是全然无事,斜掉的绷带将他的左胸包裹着。这时他也注意到我在看他的伤处,无奈的苦笑道,“一不小心就被人刺穿了肩胛骨,不过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只是最近的手部运动有点受它的限制啊。”

“哦,是被刺穿的。看来阁下的肉搏战水平有所降低啊。”我有点兴灾了祸,要知道他的格斗水平在同年纪中是首屈一指的,不管在训练上还是在打架中。“我还真想看看你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滑稽的。哈哈哈。”

“你就不要说我了,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啊。我听说你们被自己的步兵部队给收编了,说不定还是强制兼并呢。”夏枫一脸的满不在乎,好象他的胜利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一样。不过这种轻松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都是因为夏枫带给我的消息让人感到伤感。

“石铭战死了,陈诚也被炸断一条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听说郑责也战死了,是吗?”
“是的。”我一下子就失去了这么多的好朋友,这是非常残酷的事实。本来我认为自己是孤儿,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我感到悲伤,没想到今天会再次对生活产生无奈的感觉。“这下喝酒的人可都没有了。”

整个下午我一直陪着夏枫喝酒,这让护士长感到头疼,因为医院的规定是不准有酒精类饮料出现的。但是因为我们是为国家献身的军人,所以也就避开了。临走时夏枫告诉我,中央指挥学院98届的毕业典礼将在12月1日举行,如果我能在2个星期内出院的话还能赶上。他希望能和大部队一起回去,我只能表示争取,这可是要看医生的脸色的事情啊。

也许是我的归队愿望过于强烈的缘故吧,我的伤势逐渐愈合了,我终于赶上了与其他学员一起回去的时机了。出院时小兰送我一朵兰花,说这代表着幸福的花语。平时她是非常爱护这些兰花的,从不舍得伤害它们,看来这份礼物的分量不轻啊。带着她的美好祝愿和病友的嘱托,我离开了医院,真的很想再看见她的亲切的笑容,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来到军校学员的驻地后,我的心情是复杂的,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活着还是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与正规军的营房相比,这里缺少应有的肃穆的感觉。大家都还是年轻人,免不了要打打闹闹的,军校的轻松景象在这里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毕竟是经过了生与死的考验,现在正是享受人生的最好时机。穿过营房时,我意外的看见了许灵,她正在和一名男性在亲热的说话。看见她时,我不禁楞了楞,可一想起她的怨恨的目光时,我就加快自己的脚步,尽快离开她的区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注意我的经过,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反正今后不会在见面了,就当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见过面吧。带着复杂的心情,我会到了自己人当中,虽然同样的嘈杂让我有点不适应。

与来的情景不同的是,此时的机场上的景象可以用乱这个词汇来描述。没有整齐的队伍,也没有指挥官高腔的口令,有的只是回家的思绪。我被夏枫搀扶着登上了飞机,他说这是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其实在我看来是在夸耀自己的完好的身体。机舱中央放着指挥学院牺牲学员的骨灰,这让一些女学员感到不小的压力。在我看来,这是战争中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这样,我的初战结束了,应该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去,这可是那些在中间的学员们永远不能实现的愿望啊。

12月1日的毕业典礼正如教务处长所预见的那样是孤寂的。除了学员的大量伤亡外,也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刻做出过于隆重的活动。刘政标无限感慨的对身边的詹天为说道:“我的决定难道真的是错误的吗?”而此时的詹天为的压力也不轻,他的学生卢迩也就是那个被打招呼不要派上前线的人,在老街攻坚战中战死了,真不知道他的父亲卢将军会不会将丧子之痛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呢。一想到这点,以冷静和刚毅著称的詹天为也禁不住要出身冷汗。

“要开始了,校长您最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精神面貌,否则毕业典礼会变成追悼大会的。”
带这些许的无奈,刘校长将自己的嘴角微微向上提了一下,径自走出了办公室。
在操场上已经战立了1个小时,这让我的腿有点支持不住了。虽然身上的伤愈合的很完美,但对我的影响却很大,我觉得自己随时会倒下去。支撑着我的理由是旁边的观摩人员和台上滔滔不绝演讲的校长前的礼貌问题。
“我想说的就是,我为诸君在战场上的表现感到自豪,母校对有你们这些学员感到自豪,社会为有你们这些优秀的军人自豪。”校长擦了擦自己被太阳萃取出来的汗水将毕业文凭和军衔证书拿起来,最辉煌的时刻已经到了。

“步兵指挥系学员蒋盛!”
“到。”
随着话音的回落,一名学员从队伍中走出来,接受属于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军衔。
“此时的心情如何,是不是感到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啊。”我轻声问着夏枫的感受。
“这只是一部分的感觉而已,我的感觉就想是在接受下场战争游戏的入场卷一样。”夏枫又在卖弄着自己的口才,“我想得到的是下场游戏的主导权。”看来他是想在下次战斗中掌握整体的指挥权,这对刚出军校的青年来说是个不小的野心。不过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后,我已经不再把荣誉看得很重了,生存对我来说也许是一切行为的出发点。

不知是人数太多还是他们把我遗忘了,我的名字始终没有被叫到,我有点心急,难道经过这么多的磨难后,我连取得下次游戏的入场卷的资格也没有。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叫到我们啊。”
“急什么,最先登场的都是二流的演员,主角总是最后压轴的。”夏枫以自己独有的矜持等待这着自己的名字,其实他也开始焦急了吧。
“装甲战术系学员蔡弘。”
“到。”听到自己名字时,我连忙走出队列,可能是紧张的关系吧,我的步伐有点变样。不过他们都知道我受了伤,一定会以为是伤痛让我的步伐变得如此的怪异吧,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当我好不容易来到主席台时,校长微笑着向我读道:“98届装甲战术系学员蔡弘,在学院的理论考试上取得了第2名的成绩,按照学院的条例,授于你中尉军衔。国防部对你在高平会战中的英勇表现表示赞赏,特别晋升一级为上尉军衔,希望贵官在今后的工作中能更加努力。”

上尉军衔,这倒是让我感到意外。一般在军校里除了继续读硕士或者博士的学员才有可能接受上尉军衔。这是在学院的权力之下所能授予的最高军衔,也是非常光荣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能接受到上尉的军衔,我不知道参加高平会战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不过既然我活着回来了,就应该接受这种补偿。我是第2名,那第1名的是谁呢?看着下面仅剩的夏枫和他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典礼结束后我就和夏枫一起来到了陈诚的身边。因为失去了左腿,他只能从军队中退役而不能接受军衔了,在观摩台上看着典礼仪式的进行,这是我所惋惜的事情。不过他也享受到了上尉的退役待遇,看来今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很艰难吧。还有石铭,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是比我更优秀,我的名次还要往后推移啊。虽是同样的上尉层级,但显然陈诚要委屈点,但他丝毫不在意这种差距,一直为我和夏枫祝贺。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原来他的心胸是如此的宽大。

晚上我和他们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店中小酌,这种机会以后也许是不多了吧。随着酒瓶的累加,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没想到石铭也有失手的时候啊,哈哈哈。”夏枫已经有点醉了,开始分不清那些话现在是不应该说的。
“是啊,一直很精明的人怎么会作亏本的生意呢?活着的感觉真好,可以讲已经死去的人的坏话了,哈哈哈。”陈诚对他的感情最深,因为他们曾经在同一孤儿院里长大,具有多年的交情。

此时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能陪他继续喝。“我说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回到你的养父母那里去。”我有点担心作为残疾人的他是否能照顾自己。
“大概吧,毕竟那也我的家啊。”陈诚的声调听起来是无奈的。一直很自主的他,最后不得不面对自己最脆弱的家庭关系,对他来说是残酷的。
夏枫开始向我使眼色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也识趣的蒙头喝酒,之后的气氛是哀伤的。
回到学校时,我们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大概是我们已经毕业即将离开的缘故,或者是对参战学长的敬仰,负责站岗的学弟并没有将我们送到禁闭室中,只是将我们拖到宿舍替我们盖上被子后就走了。日后我曾经向他们道谢,换来的只是纳闷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件事。

3日,我和夏枫一起送陈诚离开学院。在绵绵的冬雨中,陈诚无限留恋的投下最后一眼,孤寂的离开了我们。这时的心情是痛苦的,我不禁哀伤的对夏枫说:“就这样走了,好吗?”此时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淡然的转身向学院走去,任凭雨点打湿他的衣服。我也无言的跟在后面,麻木的跟着他的节奏。

分配到好的单位是学员最关心的事,不久夏枫接到指示,要他回到第1装甲师,看来他实习部队的首长对他是相当欣赏的。而我以前的部队已经撤消了番号被解散了,我也不知道会分配到什么单位,更重要的是只剩下我一人还没有接到通知。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同学,我觉得自己好象是被孤立在现实之外。夏枫临走时对我说:要么是留校作教官,要么是又更重要的职位在等你,别灰心。我依依不舍的与他拥抱送别,他笑着留下一句话:很棒吧,男人之间的友谊。

15日,我被叫到校长办公室,看来要我留校任教是肯定的事实了。在此之前我已经开始帮助詹天为教授进行新学员的登记工作了,现在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走到办公室时,教务处长把我叫住了。

“怎么样,对学校的教务活动还适应吗?”
看来他已经知道我将要留教的事情了,对我这样即将成为同僚的学生来说,必要的招呼是应该的。
“是的,我已经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哪里哪里,今后能否指教你的机会不知道还会有吗。好了,你快进去吧。”
教务处长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疑惑,大概是他要被调走了吧。进入办公室时,校长正在对着一份文件发愣,我谨慎的敲敲已经打开的门,希望他能注意到我已经来了。
“哦,来了。”校长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了我。“一直没有接到分配通知,我想你是着急了吧。”
“不,阁下。我知道校方的安排是让我留校任教,所以我也不会很担心的。”
“是吗?”校长好象有点为难。“本来我是想让你留下来担任教官工作的,等新生报到完毕后再和你说这件事的。可是今天我受到了你的任命书所以才把你叫来。”
“新的任命决定吗?”我有点疑惑,难道还有人想起我这个小人物吗?
“文件上的内容是决定让你担任总参装甲部3处的作战参谋。你最好马上去报到,他们催的很急。”
总参装甲部,我真有点受宠若惊,这可是装甲部队的最高指挥单位啊,没想到我会被分到那里去,看来我在战争中的表现已经被他们肯定了。可是谁会在他们面前推荐我呢?带着种种疑问,我离开了办公室。在我离开之后,教务处长进入了办公室。

“转达了吗?”
“是的。不过我很惊奇他为什么会分到那里,一般来说,总参谋部的人员是从实战部队中挑选的,不会直接从学院里直接任命的。而且在毕业的军衔授予上也受到上面的照顾,看来他有相当深厚的后台啊。”

“哦,是吗?不知道是哪位将军向你提出的要求。”
“总参谋长许垒上将和军方发言人柯洁中将,而且是分别提出的,我看这里面有些文章啊。”
2、在军用列车上发了15个小时的呆后,我终于到达了北京丰台西站。虽说是到了北京,但这是个离市中心很远的小站,当然这是因为军列是不能停靠民用车站的缘故。来到军代处报到时,他们只是草草的看了我的调动令后就让我出站了。当我惊讶的问他们我该如何找到总参的位置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月台升起---闵庄路,坐出租车。

从丰台西站到位于闵庄路的总参办公地点有相当长的距离,不得已我只好叫出租车去了,这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是个不小的奢侈。在车上,司机对我的身份产生兴趣。
“这位同志看起来是要去报到啊。”
“是的,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年龄来看不象是军历丰富的人啊。”司机很自豪自己的经历。“你坐我的车一定能走上好运。”
“承你贵言,多谢了。”礼貌上的回应是应该的。而我却想定下心来,欣赏着车外的景色。作为中国的首都,北京有一种神秘感留在我的心中。虽然我是在上海的孤儿院里长大的,但对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是抱有相当大的好感。
随着直升机的离去,部队的士气受到很大的打击,很多士兵都是在
本能的驱使下进行反击。这也不能过于指责他们,面对这种情况,就连上级指挥官也不免有点得过且过。接下去的几天是艰苦的,阵地的不断收缩让我不得不应付撤退时敌人的追击。军士长丁威在防御战的第4天就被炮弹炸死,这使我感到很伤感。一直以来我都是靠他来实行自己的战术构想,也受他多方面的照顾。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好结局呢?敌人的炮火不允许我再表达自己的伤感,就这样他的尸体被遗弃在阵地上,无助的接受风吹雨打。这个时候我又想起那个山东大汉,他的结局真的是幸福的,最少还是被安葬了。8月7日,弹药已经全部用完了,我不得不带头带人去拣战场上尸体的弹药。9日,敌人的冲锋变得虚弱了,看来我们的增援部队离我们很近了。10日,一名被我们救起的我方飞行员告诉我离我们最近的友军已经占领高平了,看来我要熬出头了。

今天是8月12日,我已经到了极限了。郑责被炸断了右手,正躺在我的身边大口喘气着。而我右手上的伤口因为很久没有换药,已经开始流泷了。从早上起,基本上就是肉搏战了。好象又回到了石器时代一样,双方都在残忍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这个时候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战斗,我已经将自己的恐惧留在我失去的鲜血上了,剩下的只是麻木的动作---开枪、躲避。

当我看着敌人再次从山坡处涌上来的时候,拿着“光荣弹”的手轻轻的颤抖起来,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疲劳的必然结果,反正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摸着身上的项链,回头看了看郑责的尸体,我缓缓的躺下来来了,渐渐的连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眼前浮现出光芒四射的景象,好象有个美丽的身影在向我招手,不知道是许灵的影子还是我心目中母亲的形象,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不知道我是在内心说的这句话还是真的用嘴说出来的,反正此时我真的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也就没有往日的那种谨慎的生活态度了。
死亡原来可以这样的美丽。

二、英雄与战争的协奏曲
1、正当我处于昏迷的状态中的时候,头顶上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什么变化,可是始终没有做到,我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除了维持呼吸外的任何动作了。不久我又陷入昏迷,但感觉上好象是被人搬动着,是敌人还是我们自己人?这恐怕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问题了,哪怕上做了俘虏,我也认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时间里我经历了什么事,这记忆上的空白恐怕是永远也不会知晓的吧。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了,眼前是熟悉的军服被白大褂和谐的覆盖着的护士,看来我是得救了。我想坐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坚硬的钢架捆绑着,这使我大吃一惊。这时候一位护士走到我的身边,温柔的用眼神制止我的行为。

“不要乱动,你的肋骨骨折了,现在要靠这个支架来支撑你的身体好让伤处的压力减小点。”
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是不是我的伤势过于严重,而她只是在安慰我焦虑的心灵呢?不过在女性的面前我一向很腼腆,所以不好刻意提出我的疑问。而她好象看透了我的心思,微笑着向我说道:“放心只是骨折和几处枪伤,不会留下残疾的。”

“是吗?”我的心放下去大半,因为她的笑容实在使人不得不信任她所做的一切,这大概就是真诚吧。不知道她的医疗技术如何,但我想每个病人都会乐意将自己寄托在她的身上吧。

“不知道我的伤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担心,毕竟我还年轻,可不想现在就象个老人一般要人照顾我生活啊。”
“不会有的,你放心吧。”护士轻轻的帮我将身体移高了点,好让我自己能看见自己的手脚都还在自己的身体上。现在我的心终于放心了,其实能活着下来已经是种奢望了,我还要要求什么呢?想想那些没有回来的人,我真的是幸运的。想到这里我不免回想起那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虽然他们有时会比较粗鲁,有时甚至会拿我的年纪作为抗拒命令的理由,但无疑他们是一群可爱的人。那位细心的护士注意到我在想些什么,突然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问到

“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女朋友会对你现在这样的情况表示不满啦。”
“啊... ...怎么会,我还没有呢。”我被她问的不好意思,连忙将头垂下,好象我做错什么事。
“对了,我想打听一下... ...”好不容易我恢复了正常状态,开始打听其他人的情况。
“第5装甲师啊。”她显得比较为难,我想大概她觉得现在不是打击我情绪的时刻。“好象有几个来这里,不过我想在其他的医院里应该也有,你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那我们胜利了吗?”我想知道将我的生命耗尽的战争的结局是不是值得我这样的牺牲。
“听说已经接近尾声了,不久就要进行停战谈判了。你就安心养伤吧,不要过于在乎什么战争结局,现在对你来说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更重要。”
帮我盖好被子,她就出去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免不了想起了许灵离去时的情景。我在战火中曾经好好反思过我为什么要对她说我爱你,最后的结论是在我的潜意识中,我是真的爱她,只不过我本人还没有发现而已。在那种即将面对死亡的情况下,自己本能的发出自己内心中的渴望。哎,为什么我做人总是这样累呢。我自然的用没有被绑缚的手去梳了梳自己的头发,结果就是钻心的疼痛感,“啊...
...”
在医院中的生活是美好的,我可以不用担心有没有敌人的突袭,不用考虑补给的存量是否能坚持下来,不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致命一击。整天不是和旁边的病友下棋就是和那位温柔的护士聊天,渐渐的我淡忘了战争在我身上多留下来的阴影,虽然我离开它只有3个月的时间。那位护士原来不是军人,是从地方医院临时借调的。我和我的病友们都叫她小兰,那是因为她喜欢兰花,至于她的真实姓名,没有任何人知道。每当有人问她时,她总是笑而不谈,而我能帮助她的地方就是为她解释---对于女孩子来说,姓名就象银行密码一样是不能轻易告诉象我们这种企图透支的金融投机商的。在别人的嘘声中,她总会特别的为我倒杯水以示感谢,其实我也有很强烈的愿望要了解她的姓名,在这点上,男人的性格是共通的吧。

11月15日,中越双方达成停火协议,边界问题最终仍然以现行地图为基准。面对这根本没有什么改变的边界,第五次对越的反击战就此结束。结束后发表的战争公报一时间成为医院里最受欢迎的报刊。

“我们奋勇作战的结果竟然是零,这不得不叫人感到丧气啊。”在我对面住的是一位工兵连长,在莱洲的攻坚战时被敌人的地雷炸伤,幸运的是,由于不是直接的受害者,所以没有留下什么致命伤,真是个幸运的人啊。在军队内部曾经留下这么一句话:坦克碰响雷,地球抖三抖;(这是指在坦克内部人员被冲击波震动的感觉)步兵碰响雷,拖儿带小国家养;(这是指步兵经常被地雷炸断脚而成为残疾)工兵碰响雷,腾云驾雾四海通达天际游。(因为在工兵手工排雷时,要求将自己的头部靠近地雷,这样才能看清楚地雷的结构。但如果地雷不小心被开启,基本上是当场送命的。)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该为自己庆幸呢还是为自己的受伤感到不平,总之现在还能发牢骚那就肯定他至少是对自己还活着感到满足。这时我也开始注意公报的细节:我军成功的阻止了越南对我国的侵犯,达到了预期的战略目的,获得了不可否认的胜利。在此向浴血奋战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全体将士表示由衷的感谢,也对在战争中不幸牺牲的将士表示哀悼。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

“不可否认的胜利。”读到这句话时,我不免有些激动。在高平的败仗就这样轻易的被人们所遗忘,这是不可原谅的论调啊。我觉得人们在称赞战争胜利的同时,不能避开惨败的事实,对于整体中华民族来说,满足于结果而不注重过程是非常危险的意识。象这种报喜不报优的政治宣传,我个人是表示反对的。仿佛在高平血战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这也是我对我们国家唯一抱怨的地方,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战争是否有意义。我想起了那个山东大汉、罗特、军士长还有我的部下,难道他们的牺牲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吗?我真想在世人的面前述说他们的英勇不必那些将军们差,不过作为一个小人物,我的力量是有限的。

这时小兰走了进来,开始为我们换药。平时这时候是病房最热闹的时候,但今天看见了政府公告后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所以气氛显得有点沉闷。小兰理解此时这些为国家英勇作战的军人们的心情,一边换药一边向病人安慰两句,象她这样善解人意的好护士倒是很少见的。等她来到我身边时,我正在看部队的伤亡统计。我所在的第5装甲师的伤亡是惊人的。师长欧阳少将战败自杀,当然在公告上的说明是杀生成仁。全师1.2万人中,有7541人战死,伤亡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二点五,另有642人失踪,估计不是被俘虏就是已经战死了。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丝毫没有顾及到小兰的到来。

兰看见我的泪水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给我一条手帕,并没有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的话,有时男人也是需要些安慰的。等我发觉她在我身边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能默默的擦干眼泪,将自己的受伸出去让她为我的伤口换药。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只是在结束时,她特意将我的手放回我的胸前,因为我的神情呆滞也许会忘记将手再收回去。

恢复情况的快速连医生都感到惊奇,不久支架就被揭开了,我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致命伤,所以我自己并没有感到兴奋。刚开始下地走路时,我的平衡感觉差了很多,一直要靠别人扶着我。同病房的战友对我都很照顾,说象我这种年纪的同龄人还有在父母身边耍娇的呢,在这里到是挺委屈你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感激之情,所能做的只是摇晃着将不能走的病友推出去晒太阳。小兰一直细心的照料着每个病人,经常和我们聊天,她说她从小就敬佩军人的职业。我们所能说的无非是战场上的一些趣事而已。当听到紧张的地方,她会发出夸张的叫声,仿佛比演讲者本身更接近事实。我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迹可说,所以我一直作为聆听者静静的待在一边。有一天他们非要让我说说有什么难忘的事情,我将自己在高平被包围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气氛立即静了下来。很多人都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所遭受的境遇,全部没了往日的神采。这时小兰为我们唱了几首歌,才将那天的生活勉强拉回了正规之中。不过这种伤感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没有想的到夏枫竟然查到我在这里养病并来看望我。

“啊,没想你会这样狼狈,真是典型的生活徒劳无为的形象。”看来夏枫的心情不错,能讽刺就说明他还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不过他并不是全然无事,斜掉的绷带将他的左胸包裹着。这时他也注意到我在看他的伤处,无奈的苦笑道,“一不小心就被人刺穿了肩胛骨,不过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只是最近的手部运动有点受它的限制啊。”

“哦,是被刺穿的。看来阁下的肉搏战水平有所降低啊。”我有点兴灾了祸,要知道他的格斗水平在同年纪中是首屈一指的,不管在训练上还是在打架中。“我还真想看看你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滑稽的。哈哈哈。”

“你就不要说我了,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啊。我听说你们被自己的步兵部队给收编了,说不定还是强制兼并呢。”夏枫一脸的满不在乎,好象他的胜利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一样。不过这种轻松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都是因为夏枫带给我的消息让人感到伤感。

“石铭战死了,陈诚也被炸断一条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听说郑责也战死了,是吗?”
“是的。”我一下子就失去了这么多的好朋友,这是非常残酷的事实。本来我认为自己是孤儿,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我感到悲伤,没想到今天会再次对生活产生无奈的感觉。“这下喝酒的人可都没有了。”

整个下午我一直陪着夏枫喝酒,这让护士长感到头疼,因为医院的规定是不准有酒精类饮料出现的。但是因为我们是为国家献身的军人,所以也就避开了。临走时夏枫告诉我,中央指挥学院98届的毕业典礼将在12月1日举行,如果我能在2个星期内出院的话还能赶上。他希望能和大部队一起回去,我只能表示争取,这可是要看医生的脸色的事情啊。

也许是我的归队愿望过于强烈的缘故吧,我的伤势逐渐愈合了,我终于赶上了与其他学员一起回去的时机了。出院时小兰送我一朵兰花,说这代表着幸福的花语。平时她是非常爱护这些兰花的,从不舍得伤害它们,看来这份礼物的分量不轻啊。带着她的美好祝愿和病友的嘱托,我离开了医院,真的很想再看见她的亲切的笑容,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来到军校学员的驻地后,我的心情是复杂的,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活着还是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与正规军的营房相比,这里缺少应有的肃穆的感觉。大家都还是年轻人,免不了要打打闹闹的,军校的轻松景象在这里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毕竟是经过了生与死的考验,现在正是享受人生的最好时机。穿过营房时,我意外的看见了许灵,她正在和一名男性在亲热的说话。看见她时,我不禁楞了楞,可一想起她的怨恨的目光时,我就加快自己的脚步,尽快离开她的区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注意我的经过,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反正今后不会在见面了,就当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见过面吧。带着复杂的心情,我会到了自己人当中,虽然同样的嘈杂让我有点不适应。
与来的情景不同的是,此时的机场上的景象可以用乱这个词汇来描述。没有整齐的队伍,也没有指挥官高腔的口令,有的只是回家的思绪。我被夏枫搀扶着登上了飞机,他说这是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其实在我看来是在夸耀自己的完好的身体。机舱中央放着指挥学院牺牲学员的骨灰,这让一些女学员感到不小的压力。在我看来,这是战争中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这样,我的初战结束了,应该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去,这可是那些在中间的学员们永远不能实现的愿望啊。

12月1日的毕业典礼正如教务处长所预见的那样是孤寂的。除了学员的大量伤亡外,也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刻做出过于隆重的活动。刘政标无限感慨的对身边的詹天为说道:“我的决定难道真的是错误的吗?”而此时的詹天为的压力也不轻,他的学生卢迩也就是那个被打招呼不要派上前线的人,在老街攻坚战中战死了,真不知道他的父亲卢将军会不会将丧子之痛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呢。一想到这点,以冷静和刚毅著称的詹天为也禁不住要出身冷汗。

“要开始了,校长您最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精神面貌,否则毕业典礼会变成追悼大会的。”
带这些许的无奈,刘校长将自己的嘴角微微向上提了一下,径自走出了办公室。
在操场上已经战立了1个小时,这让我的腿有点支持不住了。虽然身上的伤愈合的很完美,但对我的影响却很大,我觉得自己随时会倒下去。支撑着我的理由是旁边的观摩人员和台上滔滔不绝演讲的校长前的礼貌问题。

“我想说的就是,我为诸君在战场上的表现感到自豪,母校对有你们这些学员感到自豪,社会为有你们这些优秀的军人自豪。”校长擦了擦自己被太阳萃取出来的汗水将毕业文凭和军衔证书拿起来,最辉煌的时刻已经到了。

“步兵指挥系学员蒋盛!”
“到。”
随着话音的回落,一名学员从队伍中走出来,接受属于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军衔。
“此时的心情如何,是不是感到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啊。”我轻声问着夏枫的感受。
“这只是一部分的感觉而已,我的感觉就想是在接受下场战争游戏的入场卷一样。”夏枫又在卖弄着自己的口才,“我想得到的是下场游戏的主导权。”看来他是想在下次战斗中掌握整体的指挥权,这对刚出军校的青年来说是个不小的野心。不过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后,我已经不再把荣誉看得很重了,生存对我来说也许是一切行为的出发点。

不知是人数太多还是他们把我遗忘了,我的名字始终没有被叫到,我有点心急,难道经过这么多的磨难后,我连取得下次游戏的入场卷的资格也没有。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叫到我们啊。”
“急什么,最先登场的都是二流的演员,主角总是最后压轴的。”夏枫以自己独有的矜持等待这着自己的名字,其实他也开始焦急了吧。
“装甲战术系学员蔡弘。”
“到。”听到自己名字时,我连忙走出队列,可能是紧张的关系吧,我的步伐有点变样。不过他们都知道我受了伤,一定会以为是伤痛让我的步伐变得如此的怪异吧,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当我好不容易来到主席台时,校长微笑着向我读道:“98届装甲战术系学员蔡弘,在学院的理论考试上取得了第2名的成绩,按照学院的条例,授于你中尉军衔。国防部对你在高平会战中的英勇表现表示赞赏,特别晋升一级为上尉军衔,希望贵官在今后的工作中能更加努力。”

上尉军衔,这倒是让我感到意外。一般在军校里除了继续读硕士或者博士的学员才有可能接受上尉军衔。这是在学院的权力之下所能授予的最高军衔,也是非常光荣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能接受到上尉的军衔,我不知道参加高平会战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不过既然我活着回来了,就应该接受这种补偿。我是第2名,那第1名的是谁呢?看着下面仅剩的夏枫和他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典礼结束后我就和夏枫一起来到了陈诚的身边。因为失去了左腿,他只能从军队中退役而不能接受军衔了,在观摩台上看着典礼仪式的进行,这是我所惋惜的事情。不过他也享受到了上尉的退役待遇,看来今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很艰难吧。还有石铭,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是比我更优秀,我的名次还要往后推移啊。虽是同样的上尉层级,但显然陈诚要委屈点,但他丝毫不在意这种差距,一直为我和夏枫祝贺。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原来他的心胸是如此的宽大。

晚上我和他们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店中小酌,这种机会以后也许是不多了吧。随着酒瓶的累加,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没想到石铭也有失手的时候啊,哈哈哈。”夏枫已经有点醉了,开始分不清那些话现在是不应该说的。
“是啊,一直很精明的人怎么会作亏本的生意呢?活着的感觉真好,可以讲已经死去的人的坏话了,哈哈哈。”陈诚对他的感情最深,因为他们曾经在同一孤儿院里长大,具有多年的交情。

此时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能陪他继续喝。“我说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回到你的养父母那里去。”我有点担心作为残疾人的他是否能照顾自己。
“大概吧,毕竟那也我的家啊。”陈诚的声调听起来是无奈的。一直很自主的他,最后不得不面对自己最脆弱的家庭关系,对他来说是残酷的。
夏枫开始向我使眼色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也识趣的蒙头喝酒,之后的气氛是哀伤的。
回到学校时,我们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大概是我们已经毕业即将离开的缘故,或者是对参战学长的敬仰,负责站岗的学弟并没有将我们送到禁闭室中,只是将我们拖到宿舍替我们盖上被子后就走了。日后我曾经向他们道谢,换来的只是纳闷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件事。

3日,我和夏枫一起送陈诚离开学院。在绵绵的冬雨中,陈诚无限留恋的投下最后一眼,孤寂的离开了我们。这时的心情是痛苦的,我不禁哀伤的对夏枫说:“就这样走了,好吗?”此时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淡然的转身向学院走去,任凭雨点打湿他的衣服。我也无言的跟在后面,麻木的跟着他的节奏。

分配到好的单位是学员最关心的事,不久夏枫接到指示,要他回到第1装甲师,看来他实习部队的首长对他是相当欣赏的。而我以前的部队已经撤消了番号被解散了,我也不知道会分配到什么单位,更重要的是只剩下我一人还没有接到通知。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同学,我觉得自己好象是被孤立在现实之外。夏枫临走时对我说:要么是留校作教官,要么是又更重要的职位在等你,别灰心。我依依不舍的与他拥抱送别,他笑着留下一句话:很棒吧,男人之间的友谊。

15日,我被叫到校长办公室,看来要我留校任教是肯定的事实了。在此之前我已经开始帮助詹天为教授进行新学员的登记工作了,现在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走到办公室时,教务处长把我叫住了。

“怎么样,对学校的教务活动还适应吗?”
看来他已经知道我将要留教的事情了,对我这样即将成为同僚的学生来说,必要的招呼是应该的。
“是的,我已经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哪里哪里,今后能否指教你的机会不知道还会有吗。好了,你快进去吧。”
教务处长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疑惑,大概是他要被调走了吧。进入办公室时,校长正在对着一份文件发愣,我谨慎的敲敲已经打开的门,希望他能注意到我已经来了。
“哦,来了。”校长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了我。“一直没有接到分配通知,我想你是着急了吧。”
“不,阁下。我知道校方的安排是让我留校任教,所以我也不会很担心的。”
“是吗?”校长好象有点为难。“本来我是想让你留下来担任教官工作的,等新生报到完毕后再和你说这件事的。可是今天我受到了你的任命书所以才把你叫来。”
“新的任命决定吗?”我有点疑惑,难道还有人想起我这个小人物吗?
“文件上的内容是决定让你担任总参装甲部3处的作战参谋。你最好马上去报到,他们催的很急。”
总参装甲部,我真有点受宠若惊,这可是装甲部队的最高指挥单位啊,没想到我会被分到那里去,看来我在战争中的表现已经被他们肯定了。可是谁会在他们面前推荐我呢?带着种种疑问,我离开了办公室。在我离开之后,教务处长进入了办公室。

“转达了吗?”
“是的。不过我很惊奇他为什么会分到那里,一般来说,总参谋部的人员是从实战部队中挑选的,不会直接从学院里直接任命的。而且在毕业的军衔授予上也受到上面的照顾,看来他有相当深厚的后台啊。”

“哦,是吗?不知道是哪位将军向你提出的要求。”
“总参谋长许垒上将和军方发言人柯洁中将,而且是分别提出的,我看这里面有些文章啊。”
2、在军用列车上发了15个小时的呆后,我终于到达了北京丰台西站。虽说是到了北京,但这是个离市中心很远的小站,当然这是因为军列是不能停靠民用车站的缘故。来到军代处报到时,他们只是草草的看了我的调动令后就让我出站了。当我惊讶的问他们我该如何找到总参的位置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月台升起---闵庄路,坐出租车。

从丰台西站到位于闵庄路的总参办公地点有相当长的距离,不得已我只好叫出租车去了,这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是个不小的奢侈。在车上,司机对我的身份产生兴趣。
“这位同志看起来是要去报到啊。”
“是的,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年龄来看不象是军历丰富的人啊。”司机很自豪自己的经历。“你坐我的车一定能走上好运。”
“承你贵言,多谢了。”礼貌上的回应是应该的。而我却想定下心来,欣赏着车外的景色。作为中国的首都,北京有一种神秘感留在我的心中。虽然我是在上海的孤儿院里长大的,但对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是抱有相当大的好感。
“上尉军衔,看来你也工作几年了,有没有参加这次的战斗呢?”
我想他指的是对越的反击战,这又触动到了我心痛的地方了。
“是的,我参加了。”
“哦,是吗?”司机开始兴奋起来,看来他对军事的兴趣很大啊。“你是什么部队的,在什么地方战斗?我这人就是喜欢战争,只可惜自己的身体不好,没能考上军校。”
喜欢战争,要是你亲自上了前线你就不会又这样的想法了。
“我是装甲兵,在高平作战。”
“高平,好象没有听说啊。我想肯定没有象老街那里激烈,你还真是轻松啊。”
面对他的言论我无法指责,看来军方已经将高平的失败给全面封锁了,这到符合军部的一贯作风。我有点不想再回想过去的经历,之后的路程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了,假装睡觉来应付司机的话题,渐渐的我真的睡着了。

到达总参谋部时是司机将我叫醒的,我付了车钱后,拿起不多的行李走到门口。宏伟的建筑有种神秘的力量将我往外推,我真的要进入这里工作吗?我不停的问自己这个问题,看来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周旋的机会了。

“要是能留校任教该有多好,最重要的是这样比较轻松。”
随着自己的叹息,我走进了我的战场。
门卫花了20分钟才将我的身份核实清楚,叫我直接到人事处去报到,看来这里的警卫很是严密啊,毕竟这里是全国部队的指挥中心。通过烦琐的检查后,我被一名上尉领到了人事处。虽然是同等的军衔,但明显他觉得比我要高一个档次,走路的样子要比我要正经不少,好象是在带领着童子军在参观一样。

人事处长高仁上校核对我的调动令后,将我的履历粗略的看了看。
“没想到你也参加了高平会战。”他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看来将你调过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请问这是为什么?”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在高平打了派仗就会引起上面对我的注意了吗,这好象有点逻辑上的错误。
“最近好象正在总结高平战败的原因,大概是想听听当事人的陈述吧。不管是什么理由,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工作吧,希望贵官能尽自己的能力完美的完成使命。”
没想到高平的失败会让上面如此的重视,看来把我调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了。不过以这个理由将我调过来好象还有所欠缺,最起码让我感到蹊跷。
短暂的停留后我就到装甲部3处去了,当然是领取通行证后的事了。这次倒没有遇到什么检查,卫兵在看过我的通行证后就让我通过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总参部的庞大了。从门卫处到我工作的单位的直线距离至少有800米,这是我大概的估计,而且还有深远的延伸。当我正准备推开3处的大门时,一个身影突然从门后出现。

“对不起。”我连忙打招呼,新来的应该主动客气点,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但那个身影始终没有移动,这让我感到有些疑惑。当我抬起头时,也失去了自己的路程。
“没想到你也来这里工作了。”
“是啊,你...
...还好吧。”我想起了那令人退却的目光,没想到许灵正亭亭的站在我的眼前,而且佩带在她肩上的徽章表明她是总参装甲部的中尉军官。该不会她也在这里工作吧,如果是的话,那倒让我觉得非常尴尬的。

“总算没有迷失在高平的土地上,你呢,听说你受了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我有点心虚,不敢正视她的眼神,只能低着头回答她的话。“真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个单位里工作,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该不会你想将我赶出自己的视线吧。”她的话冷冷的,到是和12月北京的天气相符合,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哼,你放心,我在1处工作,不会防碍你的工作的。”
为什么她要说这句话,我真的没有什么头绪来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从我的身边离去。我望着的她的身影,久久不能释怀。
“你还真有眼光,这么快就发现许灵的魅力了。”
突然间的言语让我感到受到突袭一般,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连忙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新的身影,眼前出现了一个顽皮女孩的形象。
“哟,好啊。新来的吧。”
“啊,是的。我是新来的,正要到这里报到的。”
“是吗,那太好了。”女孩压低自己的声调,“知道吗,我也是刚刚来的。只有我一个年轻人真的很无聊,你来了倒是可以缓解我的压力。我是海伦少尉,这里的机要秘书,一起加油啊。”她象是老朋友一般拍拍我的肩膀,“现在我要去拿文件,等回再见啦。”

莫名其妙。
处长对年轻力量的增加似乎很高兴,对待我的态度比前几位长官要热情的多。他将我介绍给了其他同僚,包括那位我认为是活泼过头的少尉,不过她到是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原来总参也不是没有笑声的地方啊。我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的感觉是兴奋的,我的事业就要从这里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整理高平作战的资料。

经过最初的紧张后,我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老是喜欢飞文件的大李、嗜好红茶的老黄、总带着忧郁眼神的大雷、对自己的想法充满敬佩的处长和象燕子一般满处飞奔的海伦,不同性格的人组成了3处独特的风景线。装甲部3处是整理以往战争的记录,提出评论和整改意见的单位,总共也就这几个人,人际关系自然要比其他单位要简明的多。所以我也很快的溶入了这个集体中,而不用刻意的去讨好某个人,这也让我感到很亲切。整理高平会战资料的心情是复杂的,眼前总是浮现那些死去部下的身影和许灵离开时的怨恨眼光。我总想找机会向许灵再道歉,但总是完成不了最后的步骤。每次看见她,我都不自觉的避开。海伦和许灵似乎是相当不错的朋友,她在的时候,总是将许灵的视线引到我的位置,说我第一眼就已经被许灵给征服住了。要是她知道我和许灵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相信比现在还起劲。许灵一如以往的冷漠,并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这样大概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行为吧,我是这样想的。当海伦在我面前提起许灵时,我总会忍不住要说:“小丫头,你懂什么?”接下来会引起全处工作人的轰笑,而她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不久这句话就成为我对付她最有效的手段,弄得她老说我在欺负她,而处长的意见是---蔡弘有权说符合语言道德的言论,海伦有权不听这句话。这个时候她就会象小孩一样生气,将倒给我的水拿走,赌气喝掉。而我知道她明天又会为我倒水的,所以也就不担心她会真的生气。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我们的房间总是比其他单位的房间要热闹许多。大家都把她当作小妹妹一样,除了我敢说她两句外,其他人都让着她,这大概是其他同僚都已经是中年人的缘故吧,无论是修养还是对事物的看法都比我要高。我想在他们的眼里,我和海伦都是小孩子,都要受到他们的忍让和照顾,就象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天,我整理到了高平会战最后的防御战,我的心情变的特别坏。那是我所经历的最艰苦的阶段,整整一个月都在死亡的阴影下挣扎求生,连自己的心灵都变的扭曲了。
“当部队撤出高平城后,在平原地带进行防守是错误的决定,致使部队在敌方的装甲部队的冲击下受到巨大的损失。要不是空军的空中打击,这样的损失会更大,决不能支持这么长的时间。师指挥部的提前撤离,导致了指挥上的混乱。出现了几个营的兵力同时包抄一个方向的敌人,而另一个营却要应付多个方向的进攻。如果此时有统一的指挥,至少在兵力的配置上能达到合理的比率。由于被截断了补给线,大量的伤员在没有医疗的情况下死亡,而其他士兵都是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作战而导致士气的低落。综上所述,第5装甲师的冒进是失败的根源。”

当我把这些话写在评论中的时候,我的怨恨都已经发泄完毕了。不知道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看到这样的总结会不会感到满意,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其他人是我整理高平会战资料的出发点。

“怎么这样投入啊。”这时海伦为我端了杯水,不经意的看了看我写的总结。“这样的总结上面看了也许会不高兴,指挥员的失误会让人感到军队的无能。”
“那要怎么写,因为我军指挥官的英明决断,将敌人牢牢拖在了高平地区达一个月,为我军的大返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我有些没好气的回敬她的话。
“啊,是呀。看来你的文笔还是很好的吗,有前途。”带着几丝玩笑,海伦拍拍我的肩膀。“以后他们会注意到这种错误的决断,而在下次的战役中就不会出现上述的情况了。要不然我们的工作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面对她如此轻松的论调,我当然会自然而然的生气了。我猛的拍了桌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同僚们都惊奇的看着我。“下次注意,这有下次的必要吗?”我失态的用手指指着海伦的鼻子,连稿件也被我碰倒在地上。“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少艰苦,每天看着战友在自己的面前倒下,每天都在担心下一个倒下的是不是自己。为了抢敌人尸体上的武器和食物,有多少人被敌人的机枪所屠杀。我担任排长的那个排原先有80人,而结束后只有7人活着回来。你知道吗?”我好象还觉得不够,“没有参加过战争的人是没有资格象你这样如此轻松的关心上级看报告是的心情,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也许是我的样子过于凶狠,还是我的语气过于激烈,海伦带着仿佛要哭的表情跑了出去。这个时候处长走过了,把我的稿件从地上捡起来。
“我当然清楚你的心情,可你也不应该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毕竟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当然不会明白你的心情。你快去安慰她几句,我可不想在将来的时间里失去她的笑声啊。”

周围的同僚也纷纷来劝我,甚至拿出自己被老婆欺负时的情况来对我说教。
“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先让步,哪怕在原则上是正确的。”大李无限感叹的对我说道,“相信我,这不是你的错。”大李在同僚之间是有名的气管炎,老是说自己的妻子如何如何的凶悍。我没有想到他尽然会用这种比喻来劝说我,真的很难让你接受。

等我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一个人在走廊里哭泣着,路过的人都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为什么一向很活泼的她,今天会这样伤心。我连忙走上去,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我又想起石铭,不知道他是怎样安慰女孩子的。送花,好象来不及了;给她温暖的拥抱,这好象太过分了;要不然就直接跪下来虔诚的乞求她的原谅,这好象也太没有原则了。我的脑中一片混乱,乱七八糟的想法象洪水一般涌来,却没有一个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办法。看着她流泪,我本能的将一包餐巾纸递给了她。她倒也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接过来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我刚才有点激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的双手交替摩擦着,一副紧张的样子,希望她不要为难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海伦的话出乎意料,没想到她倒是个讲理的女孩子。在我看来,女孩子生气时,都是没有理智的。“我不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说道歉的应该是我。”
“哪里哪里,不管你说错什么话,我的行为都不是男性应有的风度。”我的声音有点偏轻,大概是心虚的缘故。“不管怎么样,把女孩子惹哭可不是男士应有的行为,我必须向你道歉。”
“没什么。”海伦将剩余的餐巾纸还给了我,“不过,你的话还真够刺激人的。”
“是吗?”看来她已经好多了,我也轻松的学着她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以后你别学我的样子来刺激我,拜托。”
“呵呵,你这人不严肃的时候还真逗啊。”海伦破涕而笑,不好意思的向我伸伸手,我也伸出手,化解的握手终于出现了。
为什么和许灵的性格这样象,难道女孩子的心情真的如高山的天气一般瞬息万变,我真有点搞不懂了。回头看见老受老婆气的大李笑着向我做出了V字手势,我也笑着回了个手势,一场风波终于以喜剧的形式收场了。

第二天上班时,海伦象往常一般的活泼,也毫不在意的为我倒水,看来她真的是消气了,这让我轻松不少。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知道是谁轻声嘀咕了一句:真象一对小夫妻。
当我将目光投向大李时,更让我尴尬的场面出现了,大李、大雷和老黄一人接一句说开了。
“夫妻生活吵吵闹闹。”
“分分和和感情更深。”
“泪水刚尽茶水敬上。”
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处长,希望他能圆满的结束这无聊的戏言。
“好好工作不说闲话。”
“哎,处长你说的也太没有意思了,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发挥一下自己的语言功底吗。”大李大大咧咧的抱怨着,换来的只是处长的微笑。而我和海伦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红润,海伦不好意思的跑开了,而我就装着没听见,低头写我的报告。

中午我独自享受着自己的午餐,因为海伦不好意思所以没有象往常那样跟我一起吃。这时候许灵意外的坐到我的身边。
“听说你昨天将海伦弄哭了。”
惊讶之余,我被鱼骨头哽住了,好不容易将它取出来,我一边喘气一边问她,“你怎么知道。”
“现在总参部的人没几个人不知道了,你的知名度还真高啊。”许灵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是我在战后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你好象老是惹女孩子生气啊。”突然她的声调变得深沉起来,“现在是,以前也是。”

现在是,以前也是。难道这就是许灵在临走时为什么对我投来怨恨眼光的理由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埋头吃我的饭,就象鸵鸟遇到危险时,会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土中一样。
回到办公室时,大李突然将我头局限在他的左手中,用右手轻轻敲打我的头。
“你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刚才是和许灵一起吃饭吧。”
  “这是因为我们以前就认识了,一起吃饭有什么惊奇的。”
  “哈哈哈,你这小子的魅力还真不是盖的。有什么诀窍吗?”
  “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还是多考虑如何维持婚姻的诀窍吧。”
  “作为男人,应该多了解关于感情的事情,这是良好的生活习惯。”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诀窍,只是在女孩子无聊的时候,喜欢找个有安全感的男人聊天罢了。”
  “是吗?难道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吗?”
  “我说的安全感不是指有强大的保护能力,而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李的臂力所折服---我好难受啊。
  如果将对社会的贡献作为衡量人生意义的标准的话,我现在的工作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能从这间办公室流向社会。整理完高平战役的资料后,整个办公室都没有什么可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着下一场战争的爆发。这个时候我们就聚集在一起谈论起坦克战的战术问题。处长一直是闪电战的拥护者,一贯主张以快速的推进发挥坦克的最大功效,但这和欧阳少将在高平的做法是一致的而遭到我的蔑视。大雷喜欢的战术是小分队的集群作战,主张将部队分成几个集群,分可以单独支援步兵作战,合可以对抗大规模的装甲集团,但因为指挥的统一性问题而被其他人怀疑。老黄的沉稳决定了他的战术的局限性,更多的是将坦克作为移动的炮台,作为一种支援火力来使用。大李的见解非常独特,大概是老受老婆的威迫的关系,提出边打边分这种打带跑的战术,被我们笑称为“老婆战术”。当他们问我时,我的想法是将坦克部队均匀的分布在步兵前方,进行平行的火力推进,配合步兵的行动。当然被大李他们嘲笑。

  “凭借火力的平行推进是最没有艺术感的战术了。要是凭借这种战术就能打赢战争的话,那也就不要战术思想了。”
  这个时候海伦为我辩解为可以避免陷入单一兵种的作战中,而且得到步兵给予的支援而不用担心敌人步兵的侧后攻击。结果这些辩解换回来的只是大李的一句感叹。
  “作为妻子的首要责任是维护自己丈夫的形象和威信,在这点上你做的确实不错。”
  “呵呵,真是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啊。”我不免感叹到。
2月16日是处长的生日,我们决定为他开个生日派对。在塞特的舞厅里,我们第一次看见大李的妻子,看起来非常温顺,不象大李向我们描述的那样凶悍。大李自豪的搂着自己的娇妻子,一副幸福的样子,让我们大跌眼睛。大雷的夫人跟他完全相反,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人,与他正是绝妙的互补。而老黄的爱人就象是他的朋友一般,相互之间的交流显得是那么的自然,也是非常合拍的伴侣。处长的夫人是大学教授,博学多才,与处长的温和是非常匹配的组合。在生日这天,处长不避忌讳,当着我们的面深情的吻着自己的夫人,感谢她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而他的夫人却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笑骂处长有点老不正经。看见这样的情景让我这个孤儿倍感感叹,有个温暖的家庭是人生的最好的注解。当大李问我为什么不放弃独身主义时,我无奈的说:“不是我不想放弃,而是独身主义不愿意放弃我。况且我和它已经相伴多年,是非常有感情的。”

生日舞会的气氛是浪漫的。看着同僚们纷纷与自己的爱妻在音乐中陶醉在两人的生活中的时候,我就不自然的想离开这里。这时候大家都起哄要我请海伦跳舞,这到是让我感到很为难。一方面是不好意思,谁叫你们乱说话,让我在她的面前感到有些避讳;另一方面是我的确对舞蹈不精通。在军校的时候,每当开学生舞会时,我总是因为不会跳舞而遭到冷落。最后还是和夏枫、陈诚在一旁看着石铭在那里独领风骚,谁叫我们都不会呢。后来为了解决这种局面,石铭就教授给我们舞蹈的技巧。而他只教授我探戈的舞步,说这种舞是勾引女孩子最好的方法,过多的搂抱动作的确能让女孩感到触电的感觉,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不能说我只会什么舞蹈,这样的解释也太没有水准了。所以我就以自己根本就不会的理由来拒绝这种要求。而海伦则大方的战在我的面前,等我能邀请她跳舞,这使我感到很尴尬。

“好了,来吗。就算是我邀请你跳舞好了。”海伦拉起我的手,“难道你要拒绝女孩子的请求吗,那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啊。”
“是啊,快去,不要以为娶了她就能让她感到幸福,要不断给妻子以幸福的感觉。”大李在我耳边大声笑到,但这种举动被他的夫人用眼神制止住了,看来大李在家庭中的地位的确有所低微。

处于无奈我只好站起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和海伦步入了空旷的舞池。大概是我运气太好的缘故,没有想到这支竟然是探戈曲风的舞曲,这让我感到放松不少,幸好是我会的舞蹈。在舞曲的伴随下,我与海伦翩翩起舞。开始时有点放不开,后来就慢慢进入了角色之中,舞步也顺畅多了。而海伦好象也很尽兴,该靠在我怀里的动作也毫不忌讳的靠近我的怀里,动作显得优雅和圆滑,与她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我们两人的表现引来了同僚们的一致赞赏,尤其是大李为我们的表现正在鼓掌,不过这一次倒没有被他的夫人制止住。当我和海伦回来的时候,大李笑着对我说,

“还说自己不会,没想到你跳舞的水准有这么高。”然后他压低自己的声调,悄悄的对我说,“是不是以前经常和女孩子出去跳舞啊。在这里装什么纯洁,真是狡猾的人啊。”
“你说什么呢?我是碰巧会而已。”我知道这样的解释是无意的举动,但我还是想让大李知道我真实的情况。
海伦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解脱出来,还要我跟她再跳一支舞,我连忙推辞掉。下面的舞蹈肯定不是探戈,我可不想在她的面前出丑。就这样,海伦不一不饶的向我发难,而我紧张的推辞着,引起其他人的轰笑,这是后半段聚会的真实写照。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同僚们都搂着自己的爱人回家了,我和海伦结伴回军官宿舍。虽然已是春天的时节了,但此时北京还是很冷,路上的结冰在脚步的压迫下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声响,让你的心情异常舒适。海伦象放假的学生一样到处飞奔,围绕着我转圈子,丝毫没有女孩该有的矜持。而我只能提醒她不要摔交,就象是她的家长一般。

“哎,你和许灵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我很想知道啊。为什么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老是相互躲避呢?”
面对这突然的提问,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关心我和许灵之间的事,难道是许灵想通过她与我沟通吗?
“其实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事情。只是在高平的时候我们是一起作战的战友罢了。”
“有这么简单吗?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一些事情发生,否则象许灵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轻易的和男孩子红脸的。”海伦突然从旁边的石凳上跳了下来,冲到我的面前。
“那是因为我在那里说了一句不负责任的话,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悔。不过过去的事情我就不想再拿出来反思了,反正我也不指望她能原谅我,毕竟我的行为有些过分。与女孩子处理不好关系是我的弱点,多一个怨恨我的女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突然有些不耐烦,只能用我的杀手锏,“小丫头,你懂什么。”
海伦象小孩子一样用雪球抱负我的言语,我连忙将自己的头埋进风衣里,躲避着她的攻击。好不容易才阻止了她疯狂的行为,我们已经非常累了,只好站在雪地里大口喘气。这个时候海伦对我说:“其实许灵的经历也非常可怜。”

“此话怎讲。”
“在军校的时候她曾经和人谈过恋爱。”
“哦,是吗?”我拍了拍身上的雪,“大概是被人甩了吧。”
“是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好象还不止这些,反正她很伤心,最后对男性产生怨恨的心理,你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再刺激她。”
是吗,我没有想到我对她说的那句话正是她不愿意面对的,我的后悔情绪更加多了,我想我该找个理由重新跟她好好说一下。
经过刚才的运动,我的身上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觉得非常冷。当我回头想问她是否也冷的时候,发现她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于是我很有风度的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她的反映先是一楞,然后非常自然的接受了我的好意。只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更加靠近我的身体。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海伦。”
“不知道,好象百家姓中没有海这个姓啊。”其实我早就对她的姓感兴趣了,这个略带有西洋风味的名字倒是非常美丽的姓名,容易使人产生爱怜的感觉,如果她的性格再静一点的话。
“那是因为我是蒙古族人的缘故。”
“蒙古?”
“是啊。我的母亲是汉人,而我的父亲是蒙古人。我父亲来这里工作后,就要取汉人的名字。他原来的蒙古名字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海的那边,所以就将海做为自己的汉语姓名了。”她的神色透出了自豪的神色,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姓名还是为她的父亲感到骄傲。“很特别吧。”

蒙古族,她,我有点想不通。在我的心目中蒙古族的族人应该是粗矿爽朗的形象,而她的形象就算在汉族里也算的上是娇小的。我突然笑了起来,而她却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我注意到她的反映后,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你是俄罗斯的呢。”

呵呵,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从她的身上发出,看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你还真会开玩笑啊。”
海伦将自己的双手抱在我的手臂上,把自己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再说一句话。我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很尴尬,没有说什么,只是僵硬的挺直自己的身体,默默的向前走去。
回到军官宿舍时,我们就在门口分手了。我可不希望被风纪人员看见,这是在军校养成的习惯。海伦将风衣还给了我,低声向我道谢后就走了。当我正要走的时候,海伦突然回过头对着我说道。

“蔡弘,我喜欢你。”
“什么,我听不见。”
“我-喜-欢-你。”
我不禁站在雪地里发愣,我该如何回应她呢?该上去拥抱给她期望中的热吻,还是当作没事似的淡然离开这里呢?我不知道,只能目送她害羞的身影从我的眼前消失。
真是个疯女孩,呵呵,这也太让人接受不了了。
3、大概是昨晚在雪地里站的过久的缘故吧,第二天我就感到有些发烧。海伦爱惜的帮我倒水服药而不管大李他们的论调,只不过动作上有些不自然罢了。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我和她的心态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对于象我这样的孤儿来说,温暖的家庭是我最向往的,而我现在有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是我一直怀疑的事情。婚姻需要雄厚的物力和财力,这是老黄一贯的主张。而大李的理论是爱情应该多方面的尝试而不应该是单一方面的努力。这些话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我想我还没有追求这种幸福的实力,有的只是与海伦之间的友谊。我决定要和她说清楚,要不然会产生令人失望的结局。下班后我第一次主动邀请海伦一起出去吃晚饭,这让她感到很惊喜。当我在宿舍门口等她的时候,许灵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怎么,你终于将自己仅剩的勇气也发动起来了。”
看来海伦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她,这使我非常难堪。在她的面前我总是觉得有所亏欠,我不应该当着她的面约女孩子出去的,这会让她产生我是个很随便的人的感觉。
当许灵离开时,海伦已经出来了。今天她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下,与以往的轻松休闲的格调不同,今天她将自己的形象定位在典雅和温和的基准上。红色的棉旗袍让人感觉有中古典的美,而她羞涩的表情让人不自觉的产生爱怜的感觉。我忍不住说:“今天你真漂亮。”海伦红着脸向我道谢。与她的美丽相比,我的形象有点不和谐。因为我没有什么积蓄去购买西装和领带,所以只能穿着军装和她出去,我本来就有的自卑心态又加深了一步。

在一个非常有情调的饭馆里,我是花了血本将桌子上铺满了菜肴。可是一开始就埋头吃,没有一句话,大概是我想把自己的辛苦钱都收回来的缘故。海伦好几次都想先开口说话,但看见我的眼神只注意菜肴的时候就收了回去。其实我也在观察她的脸色,看来我还是要先开口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第一次约会应该选在更好的饭店里,但是我的财礼还是很有限的。“真对不起我只能请你到这种地方来,我想你一定很失望吧。”
“怎么这样说呢。”海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调又回到以往的水平上,连忙压低自己在我看来其实已经很轻的声调。“我又不是什么贵夫人,这里我是非常喜欢的。”
“是吗,那就好。”我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可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我必须要把话说清楚。“那个,昨天我们都喝了很多酒,很多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觉得自己有点推卸责任,于是准备直接说清楚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从小就习惯将自己一人封闭在生活的空间里,而且没有什么经济基础,凡事都要思量再三才敢下决定去做。”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鼓起勇气将最关键的话说了出来。“我认为现在我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我非常遗憾的要跟你说清楚,我们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海伦静静的听我说完这些难堪的话语,没有立即表示什么,只是将筷子从盘子的一边滑向另一边。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无奈的决定是痛苦的,但被她制止住了。
“我知道自己是个过于幼稚的女孩,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海伦的声音有点哽咽,“象我这种整天喜欢嘻嘻哈哈的女孩是很难符合作为与人妻的要求,缺少成熟的魅力,优雅的气质和女性的矜持。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

我有点生气,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不应该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提出质疑,这是对自己的不公平。“你难道这样怀疑自己的生活。”海伦有点惊讶我为什么会提高自己的声调,“你应该正视自己的方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完美,我认为你很活泼开朗,没有女性特有的做作,而且对生活充满热爱,这是别人无法模仿的。”渐渐的我激动起来。“象你这种活泼的女孩其实是非常有魅力,至少我是这样想的。”似乎海伦被我话所感染,神情变得有些兴奋,我顿了顿,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我会很乐意接受你的。”

“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我会很乐意接受你的。”
就当自己是在睁眼说瞎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大概是我的经验不足的缘故吧。从来没有什么女孩在我的面前表白,为了这个我也应该说点什么。但当我看见她的眼神我又后悔我刚才的话,好象与我最初的想法有些偏勃,这好象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这就是你的想法。”此时她显得非常的温柔,并且是真实的温柔而不是刚才她特意装出来的表情。“既然你也是这样想的,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我虽然还不能理解你的立场,但我知道只要两个人的心是一致的时候,爱情就能战胜一切磨难。我不在乎你是否贫穷或者富有,我在乎的是你对我的心意,有这个就足够了。我还奢望什么呢?没有比真诚的爱情更能激发我的感情,我愿意,我愿意承受与你一起生活的所有艰辛,不论是何种的困苦。”

面对她这样的表白,我的感觉就是她真的还很年轻,没有考虑到生活的残酷。我知道此时已经不许要过多的言语了,该有的都已经具备了,不会有什么缺憾的地方了。至于以后该怎么样我也没有多想,还是顺其自然吧,至少我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发生应该结婚后才能做的事,我一直这样警告自己。


回去的路上,海伦紧紧的楼住我的手臂,生怕我会突然离去一样,为了不破坏她此时的心情,我就暂且作为她的依靠吧。路上碰上了几位总参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惊讶的看着我和海伦。我本来想避开他们的视线,但海伦却主动的和他们打招呼,弄的我只能木呐的回应他们的问候。海伦笑着看着我的神情,轻声提醒我---我们现在是情侣,自然点吗。

隔天似乎所有的总参人员都知道我和海伦的关系,每个人都在我的面前表示祝贺,我想这是昨天碰见的人和海伦自己特意宣传的结果吧。当然也有例外的,许灵对于这情况表示冷漠的神情,这符合我的预料。总参谋长许垒上将对于自己部门的风纪问题一向很谨慎,所以他的严肃我也是理解的。大李则非常认真的对我说:“终于不出我的所料啊。”我工作时,海伦会出奇不意的从后面楼住我的脖子,看我写的材料并发表她的见解,弄的处长也忍不住要提醒她要注意形象,这里到底是总参谋部,是个严肃的地方。但在海伦调皮的微笑下,处长也不得不在原则上的问题做出让步,谁让海伦是个可爱的女孩,没有人肯狠心训她只有我除外。我老是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而她总是温柔的看着我说完她认为是关心的责备,然后擦擦我的额头,问我累不累啊这类的话,也实在让我无话可说了。

终于有一天我被叫到参谋长的办公室,我想大概是因为最近和海伦过于亲热的原因吧。许垒上将是个很严肃的人,对待部门的风纪问题一向很谨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同时他也是个难得的好上级,对部下的态度应该是宽合的,不会用自己的职权来压迫部下,这使他在我们的心中有相当的威望。不过此时我是紧张的,就想象做错事的学生面对老师一般,所以当我进入办公室后就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没有想到他竟然露出难得的笑容。

“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将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年轻人在这个时候的举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也年轻过吗。”
“多谢将军的理解,我不甚感激。”
“我找你来是因为有任务交给你。一年一度的部队巡查开始了,我想让你去两栖装甲部队巡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非常愿意,将军,我将认真执行此次任务。”
“那就好,你去政工处领取通知吧。另外,可以的话,你还是要注意和海伦的关系,不要在单位里太亲热。”
“是的,将军。”我的脸不禁变得红润起来。
听说我要出去巡查,海伦为我买了许多东西,好象我是去郊游一般。面对她的殷切叮嘱,我是塄楞的接受了。而大李却在旁边自言自语什么夫妻分离,舍不得啦,什么怕我在外面粘花惹草什么的,遭到海伦的白眼。

离开北京的心情出奇的好,大概是可以从寒冷中逃脱出来的原因。这次的目的地是海南岛,是个有着温暖气息的地方,现在去那可以说是相当惬意的事情。不过使我惊奇的是许灵竟然和我分在同一巡查小组里,这将让我感到些须的不适。不过到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和她和解,这是我所希望的事情。就在我和她无言相对4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到了三亚机场。两栖部队驻地距离榆林海军基地不远的安游这个地方,驱车1个小时后我们就到达了。当我走进军营时,我意外的看见了罗特,不过他已经不是上尉了,在他的肩章上表明他已经晋升为少校了。看见我,连他也感到惊奇,没想到我和他会再见面。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看见你,嗨,精神不错吗?”罗特笑着用拳头捶打着我的身体,我也笑着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才不会轻易的被敌人打死,因为你还欠我一顿酒呢。”
哈哈哈,我们同时发出愉快的笑声。在战火中结成的友谊是牢固的,在庆幸自己仍然活着的同时,我们都对还能聚在一起而感到高兴。当然工作比叙旧要重要的多,我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在海南岛设立基地完全是台湾的缘故,因为种种的原因,台湾始终没有收回祖国的版图,这是中国军人最遗憾的事情。我们的国家在日益强盛的同时,对台湾问题始终是平和的,一直期待着和平解决台湾问题,我希望能在自己的有身之年看到这种结果。

两栖部队的装甲部队都是以两栖坦克为主的,而他们所应用的战术又跟其他部队不同,所以总参部对于他们的关心始终在其他部队的前面。在整理他们给我的资料后,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收复台湾是可能的,问题是谁敢下这个命令,毕竟这有发动内战的嫌疑。在这方面,罗特似乎很有魄力,强烈要求在正面与台湾守军进行一场较量。而我只能安慰他会有这么一天的。

在晚上的欢迎会上,我和罗特实现了当初在高平的约定,一起开怀畅饮,当然我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喝到一半时,罗特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不知道我们在高平多做的一切是否有真正的意义,牺牲了这么多的好同志,最后竟然轻易的被上面掩盖起来了。”
我想他的意思是对上级掩盖事实真相的不满,可这是非常危险的言论,我可不想看见他被送如禁闭室去反省自己的言论。我连忙为他倒了一杯酒,向他劝到。
“没有人能否认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祖国而奋斗的,历史将公正的评判我们的行为,你就不要过于追究到底有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这样会使自己的生活变的琐碎的。来,还是喝酒好,忘记以往的所有的不愉快。”

“怎么你要忘记以前的事。”罗特好象开始生气了。“你能忘记自己所做是事吗,你能轻易将自己的战友从记忆中抹杀吗?难道现在安定的生活已经将你的记忆全部变成美好的回忆了吗?我觉得你已经变了,变了。”

我实在没有什么话来为自己进行辩解,难道我真的变了吗?与海伦在一起让我对以往的经历渐渐淡忘,我已经不会感到生活的无奈。看着罗特的表情我真的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我不禁黯然起来。后来罗特曾经向我道歉,而我以那天我也喝多了什么也记不起来来会应他。“是吗?”罗特这样说道。

罗特今晚看来是喝醉了,我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好不容易将他抬到宿舍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飘起来一样,不由的象找个地方好好呼吸点新鲜空气。我独自走在海边的沙滩上,任凭海水浸湿我的脚。温暖的海风轻轻抚慰着我的头,就好象是海伦在为我擦汗一般,不知道现在这个疯丫头在干什么,我还真有点担心她啊。我找了个礁石坐了上去,闭上眼睛欣赏着悦耳的海滔声,一切显得那样的安宁和谐,仿佛我本身就是一块岩石一般,已经是大海的一部分。
“作为饭前运动,这好象已经太迟了点吧。”
我很惊讶现在也有人跟我一样来到这里,我连忙爬起身,回头看看。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见许灵正在礁石的那边。
“真没有想到我们总是在水边相遇,这大概就是宿命吧。”借着酒劲,我的话也大方了许多。许灵没有说什么,走到我的身边与我一同坐下。如果没有海伦的话,我是非常乐意的,但是现在我不自觉的向后面靠了靠,避免自己沉迷在许灵散发出来的幽香。

“怎么样,没有海伦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是不是很难熬啊。”许灵一反常态亲热的靠近我,我又往后退了点,但差点就跌下礁石。看见我匆忙的将自己的身体努力的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许灵轻声的笑了起来。

“怎么我就这么可怕吗,让你觉得必须与我拉开距离。”
“没有啦。”我急忙纠正道,“只不过这里舒服点。”
“是吗。”许灵又突然恢复到以往的矜持,一切看起来好象是在演戏。“看来你到底是个单纯的大男孩,没有我原先所想象的那样坏。”
难道她指的是在高平时我所做的事在她的印象中是恶劣的吗?不过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对我态度一直强硬。现在正是我向她道歉的最佳时刻,我鼓起勇气说出了在我心中埋藏了很久的心事。

“我一直想向你道歉,那件事的确是我的错误,我不该说不负责任的话。”我停了一下看看她的表情,而她就象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一般,默默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烟,为自己点燃一支。我感到很惊奇,没想到她竟然有抽烟的习惯。虽然我本人也有这种嗜好,但我认为女孩抽烟总有种不成体统的观念。“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感到消气,但至少我要说出来,否则我会感到不安的。”

“没什么。”许灵将烟递给了我,我顺手拿了一根,“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不过我的个性就是不太愿意接近人而已,你可能有什么误会了。你也不必老是躲避我,见面的时候最起码打个招呼,这可是礼貌上的问题哦。”许灵猛的吸口香烟,我真想劝她少抽点,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你就是做什么事都毛毛草草,以后要当心点啊,并不是每个人都理解你的行为。”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在心上的。最感谢的是你原谅我,这让我放松不少。”
“哦,是吗?”许灵将剩余的香烟投向大海之中,就象将自己的烦恼全部抛弃一样。她叹了口气,站起来离开了。“海伦是个好女孩,对她好点,不要象对我这样。”
望着她的背影,我发觉其实我还是挺欣赏她的,她有种忧郁的美,这是和海伦活泼相对应的美,同样让人感到爱怜。
两栖部队的主要战略目的是收复台湾,在这个战略层次上,他们的战术引起我的兴趣。了解了他们的基本战术后,我在报告的评论中写到:
对台湾的进攻一般以攻击金门岛为起点,而后攻击澎湖列岛,最后在台南地区登陆展开,沿铁路线和环岛公路攻击向北攻击嘉义、彰化、台中、新竹、桃圆、台北和基隆;向南攻击高雄、枫港,再转向攻击大武、台东、玉里、花莲、宜兰,最后到达基隆,从而包围整个台湾岛,然后再向内陆进攻。然而这种作战计划容易给敌人有充分的时机从南投、梨山向两边进行骚扰,有可能会形成被敌人分割包抄的局面。鉴于这种情况,我认为最佳的方法是直接攻击内陆的纵深部分,孤立台湾的大城市,形成中心开花的局面。当然这需要有足够的兵力和后勤保障。任何想快速解决战争的想法都是错误的,虽然台湾的面积不大,但内陆的地形以山地为主,应有持久战的准备。

罗特对我的想法表示不同的看法,因为时间的延续会招来国内反战分子的抗议,而且会让美国有介入台湾事务的时间。看来我的提案还有修改的地方,不过现在我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回去,已经好久没有看见海伦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想念她,这大概就是恋爱吧。

最近两天内,海伦一直是心神不宁的。大李戏称是担心蔡弘在外面有什么违规的事情,所以就在这里唉声叹气。海伦没好气的故意将水倒到他的桌子上,引起大李的求饶。回到家中,母亲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有些没精神,于是把她拉到厨房一起作饭,希望能调动她的积极性。

“最近怎么了,好象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 ...”海伦不想在自己母亲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心事,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跟母亲说出自己的故事。
“什么,在谈恋爱?”母亲很惊讶自己的女儿现在正在恋爱,在她看来女儿始终象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要她爱惜的保护着。
“怎么,难道你反对我现在谈恋爱吗?”
“不是,只不过感叹你已经长大了,而我已经变老了。”
“怎么会,妈妈啊,永远是年轻的。”
被女儿搂着脖子让她感到手脚不便,连忙将锅子放下,不让食油溅到自己的身上。
“跟我谈谈那个男孩怎么样,是不是很英俊啊。”
“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英俊,就是看上去有种安全感,就象爸爸那样,让人感到安心。”海伦自豪的向自己的母亲描述着蔡弘的形象,就好象是在描述自己梦中的骑士一样。
“是吗,那可不太好,你爸爸那样子我可是有点害怕。”母亲轻声的笑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就带回家让我看看。”
“不行,这两天他正在下面的部队里视察,我看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是吗,那就等他回来后就请他来吃晚饭如何,我要好好为你把把关。”
“知道了。”海伦的心情变得好多了,能得到母亲的祝福对她来说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长久以来她总是怕自己的父母不答应自己谈恋爱,现在能得到家庭的实际掌权人母亲的认可,这让她放心不少,连此时作菜的动作也麻利起来了。母亲看着善变的女儿这样殷勤,不免有点担心那个即将上门的小伙子---这样容易改变心情的女儿一定会让他感到很头疼吧。

2个星期后,巡查小组完成预定的工作,开始整理行装开始撤离了,回到北京已是下午16:55分了。刚下了飞机我就看见海伦的身影在候机楼前徘徊着,看来她比我还心急。许灵笑着将我推到海伦的身边,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我本来想拥抱一下海伦,但又觉得和自己的个性不符,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海伦跳着靠近我的身边,兴奋的神情毫无掩饰的表现在她的脸上。

“你回来啦。”就象妻子边做饭边跟回来的丈夫打招呼一样,显得非常自然。
“回来啦,让你这样来接我,您辛苦了。”我学着日本人的方式向她鞠了一鞠躬。“很久没有喝你泡的茶,胃觉差了不少。”
“相对的嘴却甜了不少。”海伦笑着拉着我的手就向外奔,“快点,时间很晚了。”
“干什么,我刚下飞机就要赶时间。”老实说我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什么人啊,这么着急。”
“我的父母啊,我跟他们说你今天回来,他们要我带你来吃晚饭。”
见她的父母,等等,这好象也太急了点吧。
“可我还没有修饰自己的容貌,况且也没有什么见面礼啊。”
“好了,我的父母是十分开通的,不会在乎的。”海伦好象挺有自信,边说边将我的行李仍进了一辆军用轿车上,“况且你现在的形象真的很帅,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在车上我很惊奇她怎样弄到这辆车的,而她的解释是凭借她的微笑,就算是飞机也能借到,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
“你不在的那几天里我就觉得没有什么精神,我妈妈见到了就问我什么事,我就告诉她我有男朋友了。我母亲听了很高兴说一定要见见你。今天我借车的时候被她发现了,我只好说你今天回来。妈妈叫我直接把你接过去,一起吃晚饭。”

“是吗,那也太突然了。哦,对了,你有没有跟你母亲说过我是谁了吗?”
“还没有,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我就说你是个神秘的人物,要她自己判断。”
“哎,你这个小丫头,还真会给我出难题。”我不免叹息她急噪的行为,弄的我完全没有什么准备,我该如何面对她的父母呢,好难的课题啊。
车子在一片高级别墅区停了下来,我很惊讶海伦的父母有如此的物质基础,这对一个习惯清淡生活的人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冲击吧。就当我发愣的时候,海伦将我拖到一处洁白的别墅前。散发出宜人香气的梅花被粉色的栅栏和谐的包围着,水池里的水随着春天的到来,满满的从晶莹的冰面上缓缓流入了布满鹅卵石的水塘中,显示出住在这里的主人优雅的生活情调和高超的艺术修为。我不禁放慢自己的脚步,生怕打扰这宁静的美丽。与我不同,海伦好象对这些景象感到厌烦,将我推倒了门口。还没有敲门,就从里面飘出了主人们的对话。

“今天有什么客人要来吗?搞的这样丰盛。”看来男主人还被母女俩蒙在鼓里。
“是啊,今天小伦说要带自己的男朋友来吃饭,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啊。”典雅而不失年轻的声音将我心降了下来,最起码海伦的父母不反对她开始谈恋爱。“这个丫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是谁,非要我们自己看。”

“那也没什么,只要不过于前卫的我都接受。”响亮的吻声从中传来,“对我来说有你在就已经很满足了,那丫头要怎么样我都随她去吧。”
“说什么啊,这是做父亲应该说的话吗?”接下来是男主人爽朗的笑声。
真是一对有生活情趣的夫妻啊,看来与他们进行良好的沟通应该是容易的吧。不过,我看了看海伦,怎么会有这样冒冒失失的女儿。海伦被我看的莫名其妙,最后是认定我过于紧张,于是将我手抓住,向门铃的位置移动。

听到门铃后,男主人出来开门了,我连忙把头低下,毕恭毕敬的向他行了一个礼。
“伯父你好,今天要打扰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进来吧。”比起刚才所听到的口气,他的话现在要强硬不少,难道温柔只能对自己的妻子吗?我抬头正视海伦的父亲不免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是特种部队总监海顿上将吗。我的脑中急速思考着,海顿,海伦,我怎么没有想到她是海顿上将的女儿呢。海顿上将是军队中难得一见的少数民族将军,特种部队出身,在实战上有骄人的战绩,被认为与总参谋长许垒上将一起是未来国防部长的有力竞争人选。关于他的事迹我在军校学习时就已经了解不少,从一名士兵开始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今天的高度,这是一般军校学员所期望的经历。最让人惊惊乐道的是他的婚姻,如此强悍的人最后是和宣传部长、军方发言人柯洁中将结合在一起,让大家都倍感惊奇。柯洁中将是军队的形象代表,这是一般人所认为的。虽然已经40多岁,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轻的多,优雅而亲民的形象使她担任了军方的发言人,具有相当的人望。难道这样杰出的夫妻竟然是海伦的父母,刚才放下的心有一次被提起来了。要不是海伦把我拉进去的话,我可能还站在门口迟疑着。进入房间后,女主人从厨房走了出来。公正的说,海伦还没有其母亲一半的美丽,柯洁中将看起来比在电视上还要美丽。紫色的晚礼服搭配着橘黄色的围巾,将她优雅的气质完美的衬托出来。不过让我吃惊的是当她看见我的时候竟然是惊讶的表情,而不是通常第一次见到女儿男朋友时的亲热的问候。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微笑着向我道了晚安。不过这一瞬间的表情在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难道她不满意我作为她女儿的男朋友吗?此时,海伦亲热的搂住我的手向她的父母介绍道:“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同一个单位工作的蔡弘,是处里的作战参谋。”


回去的路上,海伦紧紧的楼住我的手臂,生怕我会突然离去一样,为了不破坏她此时的心情,我就暂且作为她的依靠吧。路上碰上了几位总参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惊讶的看着我和海伦。我本来想避开他们的视线,但海伦却主动的和他们打招呼,弄的我只能木呐的回应他们的问候。海伦笑着看着我的神情,轻声提醒我---我们现在是情侣,自然点吗。

隔天似乎所有的总参人员都知道我和海伦的关系,每个人都在我的面前表示祝贺,我想这是昨天碰见的人和海伦自己特意宣传的结果吧。当然也有例外的,许灵对于这情况表示冷漠的神情,这符合我的预料。总参谋长许垒上将对于自己部门的风纪问题一向很谨慎,所以他的严肃我也是理解的。大李则非常认真的对我说:“终于不出我的所料啊。”我工作时,海伦会出奇不意的从后面楼住我的脖子,看我写的材料并发表她的见解,弄的处长也忍不住要提醒她要注意形象,这里到底是总参谋部,是个严肃的地方。但在海伦调皮的微笑下,处长也不得不在原则上的问题做出让步,谁让海伦是个可爱的女孩,没有人肯狠心训她只有我除外。我老是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而她总是温柔的看着我说完她认为是关心的责备,然后擦擦我的额头,问我累不累啊这类的话,也实在让我无话可说了。



“你不是说不生我的气了吗,怎么还说这种话,就不怕刺激我。”
“说一点不生气你会相信吗?不过我现在倒是挺同情你的,我认为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你的头脑是清醒的。”
“谢谢你廉价的同情,我表示虚伪的感谢。”我将身体整个向后仰着,“其实我对海伦的态度一直停留在好朋友的层面上,以前也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我想我过去所做的事完全是因为我是孤儿,需要找个依靠的想法才接受她的感情吧。原来我根本就没有真正爱过她,只不过是觉得亲切而已。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就能轻易的抛弃这段感情。”

“可以吗?你真的能轻易忘却这段感情。”
“大概需要点时间,我可是不是那种对感情很随便的人。”我坐直自己的身体,“我要寻找我真正需要的,也许要走很多弯路,也许永远没有答案,但我相信向前看,而不留恋过去是正确的选择。”
我的话也许引起了许灵的共鸣,她变的沉默起来,我想起以前听海伦说过她本身也曾经在感情的问题上受到挫折。
“不错的人生哲理,希望你能保持这份难得的特质,毕竟这种想法不多见。”
“果然只有在这点上你才欣赏我。对了,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啊?”
“回去啊,海伦在你的宿舍里等了很久了。”
“不行,现在和她见面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拜托,让我下车。”
许灵用严肃的眼光看着我,让我不安 的骚动停顿了下来。
“听着,你既然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那你就要正视海伦。”许灵无限感慨的说,“就算是分手,也要和女孩说清楚啊,否则那也太不负责任啦。”
“是不是你从前也碰过这种事情,怎么这么有心得啊。”
“闭嘴。”许灵瞪了我一眼,将我的闲情都赶到我的喉咙里,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回到宿舍时,我看见我的房间的灯光亮着,看来海伦的确在等我。虽然在许灵面前我答应进去和海伦说清楚,但当她离开后,我就后悔了,一个人躲在会客室里,不久就睡着了。
早上我被其他人的吵闹声惊醒了,我吃力的伸个懒腰,估计海伦这时差不多已经走了,就回到自己的宿舍,准备好好洗个澡准备上班。在没有正式的文件下达之前,我还是要继续自己的工作的。

打开宿舍门时,我吃惊的发现海顿上将正威严的坐在我的床上,而柯洁中将正偎依在他的怀中熟睡着。要是平常让我看见一定会感叹爱情的美好,可现在我是非常恐惧的看着他们,希望不是来和我争吵的。海顿上将看见我回来后,怜惜的将柯洁中将摇醒。

“没想到你有早锻炼的习惯,我可是已经等你很久了。”海顿将军的话让人感到有些发抖,好象他会随时扑上来和你搏斗一样。
“你们来这里不会是来考察我的早生活吧,有什么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难道海伦她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你不要紧张。”柯洁中将露出笑容,“海伦昨天对我论理了很长时间,我觉得这件事我可能做的很武断,所以很想和你说清楚。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看见海伦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就让她先回家了。”

“哦,是吗?”我的心放了下来,“那你要对我说什么?我已经提出了退役申请了,你还要我做什么来表达我不会再纠缠你女儿的诚意。我可能不是个人格高尚的人,但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威胁你们。我马上就会离开,从此不会再见你们的女儿,我相信她也会很快忘记我的,就当这只是一场游戏。”

“我要解释的就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退役。”柯洁中将轻声的对我说,“我希望你能留在军队里,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
“留在你的身边,什么意思?”难道她睡糊涂了,怎么语无伦次起来了,这可不符合发言人的位置啊。
柯洁中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头看了看海顿上将,紧紧抓住他的手。海顿上将轻轻的点点头,温柔的说:“说出来吧,反正迟早你都想告诉他的。现在也许正是个好机会。”
柯洁中将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眼种充满泪水,这让我很惊奇。
“你的胎记是不是在你的右腿的内侧?”
“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的身上有一条银项链,上面写着‘忠诚和爱情是人生中最辉煌的事业。’落款是一个缺少这两样东西的人。”
我当时的感觉如同是被困在无限的黑暗中,不敢做任何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你到底是我什么人?”我已经有几分知道她的身份,但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作为母亲,我当然要知道我的儿子身上的特征。”柯洁此时忍不住轻声哭泣起来,激动的把我搂在自己的怀中。而我此时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任凭她将我的肩膀哭湿。而海顿此时也不禁用手擦擦自己的眼睛,这种场面每个人都会为之动容的。

接下来的时候,我是在梦游的情况下度过的。好不容易将双方的情绪都冷静下来,我和我突然出现的母亲产生了以下的谈话。
“既然将我遗弃,我想我不是海顿将军的儿子,那我的父亲是谁?”
“你的确不是海顿的儿子,你的亲身父亲是一名空军飞行员,当时我们是自由恋爱成为恋人的。本来我们就要结婚了,可是... ...”
母亲此时已经不能继续下去了,海顿上将将话题继续下去。“就在你母亲和你父亲要结婚的前2个月,你的父亲就死于一场飞机事故中。当时你的母亲已经怀上了你,当时我曾经劝过你母亲打掉,可是你母亲还是坚定的生下了你。但是你母亲跟你父亲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而你母亲当时就已经是军方发言人,顾及到种种原因不得已才将你交给了孤儿院。”

“不得已,我看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吧。”
海顿突然抓住我的衣领,“小子,就算你是她的儿子,但是你要想批评你母亲的话,我绝不会饶你。”
柯洁连忙将海顿拉开,而海顿的怒气还是没有消,对我的母亲说:“我说过和我在一起后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哪怕上你的儿子。”看来我的继父是相当爱我的母亲的。
这时候,母亲拉住我的手,“其实我是一直都在关心着你的,毕竟你也是我亲骨肉啊。从你进孤儿院开始,我都时时注意你的情况。你上军校时,我曾经偷偷的看过你,看见你很愉快的在那里读书,你不知道我有多欣慰。高平会战时,我是连觉也睡不好,最后还是海顿出面组织了一次救援行动才将你救出来的。你毕业后,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就能更好的照顾你,所以才让人下指令将你调到总参谋部。可是我没有想到把你调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当然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我没有将真相及早的告诉你,我希望今后能补偿作为母亲对你的亏欠。”

错误,原来海伦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个世界还真会捉弄人啊。我不禁苦笑起来,好象这一切是场黑色的喜剧,只不过演员都演的过于逼真,以至于陷入里面而无法还原本来的面目。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站了起来,将母亲的手推了开来。“你放心我会离开她的,这本来我是跟你们说清楚的。我也不会将我是你的儿子这件事跟别人说的,毕竟这是件丑闻。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作为母亲对我的亏欠,我早就习惯没有母亲的生活,相信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今天的对话,我明天就会忘记的。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否则双方都会觉得很尴尬的。”

“等等。”母亲叫住想要离开这里的我,“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我想要补偿对你的亏欠,我想将你留在自己的身边,至少希望你不要退役。”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对我没有任何亏欠。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相同。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圆满了,有我在反而会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方式,这也不是我想看到了。说到退役吗,我还不想离开军队,你能帮我重新找个单位吗,离开海伦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这个不成问题,我可以为你找个新单位。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海伦,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给她留下阴影,毕竟她还没有你这样成熟。”
“当然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她所喜欢的人竟然是她的哥哥。你放心好了。”
这个时候,母亲好象很羞涩的问我一个问题。
“虽然你是个好孩子,我对你的行为也放心。但是我很想亲口听你确认---你和海伦之间有没有发生不该有的关系。”
“没有,当然你可以亲自检查一下海伦的身体。我可不是很随便的人。”
头也不回,我走出本来是应该他们离去的宿舍,径自上班去了。真是复杂的早晨啊,我还是接受不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太出乎我的意料,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思索一下了。走到总参门口时,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要面对海伦,还要面对自己的母亲,生活还真充满挑战性啊。呵呵,我喜欢。我不禁苦笑起来,让旁边的门卫看着不舒服。

三、新的挑战
1、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我的心情异常复杂。3个月中,我不但经历了残酷的战争、甜蜜的爱情、痛苦的分离和意想不到的相遇,恐怕我对今后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感到惊讶了吧。虽然这一切都来的非常突然,但我还是庆幸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老实说我对柯洁中将是我亲身母亲感到不可接受,为什么她会抛弃自己的儿子,哪怕这对她的未来会产生不良的影响。要不是海伦的事,恐怕她会将这个秘密一直保持到自己生命的终结吧。现在我对她的看法始终是带有偏见的,哪怕自己的内心是想在她的怀里痛哭。不管怎么样,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事实的真相。如果知道的话,就算我没有碰过海伦,别人也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我和海伦,这是灾难性的后果。我现在要在不能说明原因的情况下劝海伦放弃这段感情,这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来到办公室时,海伦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等着我。大李看见我就笑着对我说:“你看你夫人多担心你,一大早就在等你了。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让她好担心。”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啦?”必要的装傻是我掩盖事实的方法。
“昨天你刚下班,海伦就回来说要找你。我陪她到宿舍找你,可你不在。今天我刚来上班她就对我说你昨晚一夜没有回去,你该不是去... ...
”这时大李注意到我的衣服。“哟,好象还是昨天的衣服吗?”我有很好的卫生习惯,就是每天都会换一身衣服,这是大家所熟悉的。
“啊,这个吗,我又不是小姐,不用这么讲就卫生的吧。况且我也准备向你靠拢,首先要学你的习惯。”我装着调皮的神情,又似无奈的摊摊自己的双手,“所以我决定不换衣服了。”

“是吗,向我学习,我什么时候不将个人卫生了。”大李突然象找到新大陆般将我的衣服拉起,“有女人的香水味,而且还非常优雅,你这家伙昨晚在哪里?”
香水味道,一定是刚才母亲激动抱住我时沾染上去的,我该如何解释呢?这个时候,海伦已经站在我和大李的面前,不耐烦的将大李拉开,把我拖到处长办公室里,而此时处长还没有上班。

“昨晚你到哪里去了,我等了你一晚上。”以前在她的面前我感到的是害羞,现在知道她就是我的妹妹时,我的感觉就有点罪恶感,我不免有些后退。
“我去哪里,你管得到吗?”我故做轻浮样,想要她对我产生厌恶的感觉。
“你怎么这样说话,这可不象你说的话啊。”海伦先是生气,而后又变得温柔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昨天我母亲一定对你说了些什么,今天早上又到你那里去了,我想你也一定和他们碰过头了。我想说的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是不会变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我转身就要离开,海伦从后面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将头靠到我的身上。外面的大李看见了,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但他肯定想不到此时在这间屋子里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残酷的分离。

“你别走。”海伦温柔的对我说,“不管我的父母如何反对,我就是要跟着你。等你的心情好一点,我再和我的父母谈,我相信我们的真诚一定会打动他们的。”
面对她近似于乞求的口吻,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可我明白现在的犹豫会在将来给她更大的打击,现在必须当机立断,让她产生对我的失望的情绪,这样才会在分手时感到的是愤怒而不是痛苦,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吧。我谨慎的推开她,严肃的面对着她。

“对你来说,感情也许是最重要的事情,但对我来说,感情只是一种冲动而已。我和你的生活不同,我不得不考虑自己今后的生活,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本来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就不相同,现在正好给彼此一个机会,回到我们开始的原点,这也许对双方都有好处。”

“你骗人,你骗人。”海伦的样子就想是掘堤的洪水一般愤怒,而我是默默承受着她的打击。等她发泄完毕后,散乱的头发将她的脸装点的异常恐怖。“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这似乎不是用在象我这种人身上的。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觉始终停留在朋友上,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我想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一起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况且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束缚在一个人的身上,对我来说爱情应该要多方面的尝试,就这样吧,反正彼此陷的并没有我们所认为的那么深。我不想被人认为是为了权力和地位才和你在一起的,况且现在看来你的父母还特别对我有戒心。”

“若弱,难道你就没有任何勇气来接受这份感情吗?我一直认为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事物而不考虑其他人的看法,看来我是错的,你是个自私胆小的若夫。知道吗,我现在一点不惋惜,我现在真的很恨你。”海伦此时连眼睛都变红了,看来是愤怒到了极点。我想我已经把她刺激的差不多了,于是转身走了出去,忍受着海伦因为愤怒而向我仍的文件夹。接下来的是她无助的哭声,这比她骂我还要刺痛我的心。当然我的脸上仍装着无所谓的神情,轻松似的淡然的坐回我的位置开始整理资料,而毫不在意她的哭声。我没有想到我要是冷酷起来尽然有这么绝情,连我自己也感到可怕。
当处长上班时,面对杂乱的办公室和海伦哭泣的样子不免回头看看,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我的工作。处长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自己一个人默默整理好办公室,不知道和海伦说了些什么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大李回来后被这种景象怔住了,想问我怎么了,可看见我轻浮的样子又止住了。尽管大家明显的对我产生了厌恶感,但我去不放在心上,反正我马上就要被调离这里,以后应该不会再看见他们了。这时候我不禁想到,如果我当时就战死在高平,那么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吧。

当我准备吃中饭的时候,在走廊里看见许灵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我本来想躲避她,可没想到被她拉进了角落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看着她发怒的样子,我甚至感到有些好笑。
“怎么了,这是我的私事,又管你什么事?”
“你这次也做的太绝了,你有没有考虑到海伦的心情。她是那么的珍惜与你的感情,而你却这样的伤害她。你想过没有,万一她想不开要自杀,你怎样面对她,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许灵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推到墙边。

“那又怎么样,反正不管我的事。”我依然是满不在乎,不过此时我还真担心她所说的话会不会变成事实。
“我以前就提醒过你要对海伦好点,难道你以为我说的废话吗?你们这些男人难道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吗,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你是在哀叹自己的经历和海伦惊人的相似吗?”可我看着许灵的神情,不免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你认为是失恋的痛苦好过点,还是对负心人的憎恨好点了。”

许灵被我的话所怔住了,抓我的手也渐渐放松起来。我看准时机,将她推开。
“既然分手是必然的事实,那么要海伦憎恨我到也是好的结局。这样至少她不会后悔与我分手,也不会再恨自己的父母。因为谁叫我是个混蛋呢,呵呵。”苦笑带着几丝自我嘲笑,我整了整衣服,继续往前走。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什么叫真正的爱护,虽然在形式上有点残忍。但就象战争一样,牺牲总是难免的。”
由于是担心海伦会不会真的会干傻事,饭后我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虽然我不想这样做。母亲对我主动打电话感到惊喜,但听了我的话后十分紧张,抱怨我不应该这样刺激海伦,并说她会注意她的行为。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希望我的调动令尽快办理好,我真的有点支持不住了,就这样了。”毫不顾及母亲还想跟我说话的心情,我挂断了电话。茫然的走在走廊上。忽然从暗处窜出几个人,一副愤恨的样子。

“这丫头,喜欢你的人不是挺多的吗?”我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海伦叫的,但此时我倒也想接受命运对我公正的惩罚。所以当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还手。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被打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回到办公室时,同僚们只是冷眼看着我并没有什么表示,看来讨厌我的程度还是挺高的。海伦对我的反应是奇特的,开始是吃惊,然后是淡淡的冷漠,最后似乎有些解恨。我的脸皮这个时候一定很厚,没事似的继续整理文件。回到宿舍后我忍不住叫出声,看来我可以请病假来躲避几天了。

我期待已久的调动令终于下来了,调我到云南那发的边防军工作。看来这是我母亲的杰作,暂时离开北京对我和海伦来说应该是明智的选择。孤寂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欢送会,我无限留恋的对办公室透下最后一瞥,回味着海伦厌恶的眼神,告别了在总参短暂的生活,带着无限感慨,离开了自己曾经热爱的事业,无奈的走出了总参谋部。依旧是丰台西站,依旧是孤零零的坐着等待着军列,眼睛出神的望着远方。北京,你并不适合我,我在有生之年再也不回来了,我默默的立下这个誓言。

2、来到那发小镇,我的心情出奇的平和。经过这么复杂的经历后,我的身心之疲惫是显尔易见的,现在的我特别向往这种宁静的生活,哪怕就此沉沦于无为的境地。淳朴的建筑和朴实的民风让我感到温馨,走在祥合的氛围之中,此时我只被一种感觉所包围着---温暖。我被调到边防军第2巡逻团中担任第3战术小队的指挥官,当然我的军衔仍然是上尉。团长知道我曾经参加过高平会战后异常兴奋,原来当时他的部队也在高平,当然,是在我的部队的后面。

“真是一场残酷的战斗啊,我时常在梦里面被惊醒,好象仍然在那里作战一样。”
对此我表示赞同。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我也经常会被自己的记忆所惊醒,那是谁也无法忘却的噩梦。
“至少你比那些学院派的人要有实战经验,我非常高兴的让你担任第3战术小队的指挥官,希望你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出杰出的贡献。老实说,在和平的年代,在这里要比在其他地方更能获得晋升的机会,努力点。”

在他的殷切期望下,我接受了这个任命。要说在实战部队最大的感受是什么,那就是惊人的精神生活。每天我都要带领士兵高唱革命歌曲进行日常的操练,连自己的精神世界都被洗练过一次。士兵的誓言书让你觉得自己的部队能战胜一切,政委的教导声能让你觉得自己就是正义的代名词。我逐渐从低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我所在的战术小队其实是侦察小队,负责在边境进行战术侦察工作,对敌军的行动进行观测。每当执行任务时,我总是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于阻击手,总喜欢离开装甲侦察车,带领自己的部下偷偷越境观察敌军的布防位置。战士们对这种行动表示异常的欢迎,他们认为这才是侦察兵应有的方式---在装甲车里通过仪器观察未免有点儿戏的成分。虽然我的做法曾经遭到上级的反对,但当我们的侦察报告让上级满意不已的时候,我知道下次的行动已经被批准了。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就是个人的情感生活的缺陷。由于这里是边界地区,又是军事要地,所以这里很难见到异性。平时战士们在一起休息的时候总会将话题转移到女人的身上,但我并不反对,经历过这么多的感情纠葛,我已经把这些看的很淡,也就没有阻止他们去谈论。这样的举动当然会让士兵们感到高兴,而我的政委却老是提醒我不要过于放纵他们的思想问题,最后我对我的士兵的建议是---不要当着政委的面谈论。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政委在这方面的抱怨了。

不久我意外的受到了许灵的来信,这让我的部下惊奇不已,“原来我们的队长有这么细心的女朋友。”我还真有点为许灵感到可惜,有我这种男朋友应该是相当头疼的事吧。信中说她已经了解我的用意了,海伦果然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照样在办公室里吵吵闹闹的,这让我非常的欣慰,看来我良苦用心是有效果的。许灵还说现在她也要被调到实战部队中,因为她认为办公室的生活并不适合她,这点我表示同意。最后她为那天和我红脸的事情向我道歉,我不禁笑出声来,其实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在那种时候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会对我做法提出异议的。看见我读信时的笑容,部下们都认为我所谓的女朋友一定在信上说了很多的甜言蜜语,非要我把信的内容公开出来,当然这种意见被我的职权给镇压下去了,弄的他们在政委面前说我不民主,弄的政委很尴尬。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下,我给许灵回了一封信,信上无非是问她近况之类的废话,本来我并不指望她还能回信给我,可是我没想到不久之后她就又给我写信了。就这样,我和她的通信成了我生活中重要的部分。在信中除了彼此的问候外,也对各自对人生的观念进行了交流,这让我见识了她温柔的一面。有次我写信问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时候,在出奇漫长的等待后,我收到的信上只有一个字:等。真是个奇怪而又有些俏皮的人。在这期间,母亲也经常写信给我,问我的近况。我一直没有回信,因为我既然下决心和她分开就没有必要再和她联系了。但一封接一封的来信使我感受到了她的焦虑,最后我回了一封信,在信上我说到我不想在回忆起在北京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所以请她以后就不要再写信给我。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想再被人打扰。之后的回信中母亲说道她了解我的心情,并说以后不会再写信给我了,不过遇到什么麻烦事尽量找她帮忙,毕竟她有做母亲应负的责任。我不禁为她感动,毕竟是自己的妈妈,她还是挺关心我的。

在这种我自认为是完美生活方式中,不知不觉度过了2年,而我也从战术小队调到了团属坦克营担任少校营长了。军衔的晋升速度的确如团长所说的那样,此时的夏枫,我在信上了解到还是上尉参谋,我有点恶作剧般的将自己最新的军装拍张照片寄给他,换来的是他轻蔑的嘲笑---原来你也只满足这种程度啊。不久许灵被调到了西南军区任作战参谋,这让我有机会在上访时见到她。与在总参时不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隔阂,不知不觉我和她的关系渐渐靠近了。

这次团长要我出席军区的战术指导课,他本人似乎非常讨厌上课。好在我在军校的时候就习惯听别人讲课,所以也就答应下来了,其实我是想看看许灵,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想看见她。上完课后,我直接到作战处找许灵,可是她的同事说她生病住院了,我急忙赶到了医院。

在护士的指引下,我见到了许灵。她苍白的脸色让我焦虑不已。
“看见我这个样子,你一定幸灾乐祸了吧。”许灵笑着对我说,丝毫不顾及我紧张的神态。
“怎么这样不小心,你过去的身体一向很好啊。叫你少抽点烟,你就是听不进去。”我感慨着为她削了个苹果。
“那你呢,我不是同样劝过你吗。”许灵接过我的苹果,数落着我的不是。
“真拿你没办法,谁叫我说不过你呢。哈哈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笑过了,我也不在意她的病情,在床边陪她聊了一下午。
临走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询问她的病情。
“你是她的什么人?非直系亲属是不能了解病人的病情的。”医生疑惑的看着我,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那个,我是她的男朋友,所以我想问问她的病情。”为了询问病情,我撒了个难为情的谎言。
“哦,是吗。”医生谨慎的对我说到,“我不管你是她的什么人,但我总是要将她的病情通知她的家属的。你听听到也不妨。”
“怎么,很严重吗?”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怎么说呢,她的病情的确很严重。”医生有点为难,将自己的眼睛摘下来。“她得的是肾萎缩,很严重,需要移植好的肾脏来代替已经萎缩的。”
“肾萎缩,怎么会这样。”我有点目瞪口呆,“那么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这个吗,我可以马上安排,不过手术费用相当大。不知道她的家属能不能承受的了。”
“多少?”
“大概12万左右,加上住院费用和病人恢复时所需要的药物费用,还有营养品的费用我想怎么样都要17万左右吧。”
“可以,我希望你能马上安排手术,关于钱的问题我会在几天内就安排好的。”
“是吗,那就好。不过我希望你能在5天内把钱安排好,这样我就可以在下星期就安排手术了。”
“好的,5天内我就会把钱准备好。另外病人本身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本来我想告诉她的家属的,既然你能承担这笔费用,那我也就不告诉她了,以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你放心这种病经过手术后一般是不会遗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医生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正在为怎样筹集这些钱而担心。虽然答应的挺快,但可我还真拿不出这些钱。回到营房后,我将自己的存款都拿了出来,才12000元,看来还差很多。我想到要向母亲借钱,可我既然声明过要和她分开,现在难道非要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吗?一想到许灵的病情我又把我可怜的自尊心抛到一边,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一时赌气,将自己给灌醉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政委正在我的身边把玩着我的存折。

“哎,你别乱动,这可是我的宝贝。”
“哦,想不到我们的营长也眷顾这些身外之物啊。”
“没办法,谁叫我现在急需钱呢,当然要看重每一分钱。”
“缺钱,干什么?”政委对我的为人很清楚,他明白我不是那种为钱烦恼的人。
“一个朋友生病了,需要金钱来挽救生命。”我无奈的说,“现在我就差没有把自己卖了,不知道能有什么方法在5天内搞到17万啊。”
政委对我话感到吃惊,我认为那是对钱数目的吃惊。政委神秘的走到我的身边。
“要说方法不是没有,而是你肯不肯干。”
“我可不想做犯法的事情。”最近有好几个边防军官因为协助偷渡者而被审查,我想政委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个吧。
“我怎么会让你做违法的事情呢。我说的办法是参加特别搜索大队。”
“特别搜索大队。”我不禁有些犯难。
对于国家的利益来说,破坏它国的军事设施,窃取机密文件,绑架暗杀一些要人都是不可缺少的手段。但一旦被别人发现会引起国际争端。所以一般以雇佣兵的形式招集一些肯卖命的人为国家工作,当然一旦被俘虏或者被打死都不得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切作为个人行动而不受国家的保护。因为风险高,所以通常用高额奖金作为补偿。曾经有人在经历多次行动后就成为有钱人从而过上悠闲生活的例子。特别搜索大队就是中国的雇佣兵组织,虽然隶属于国防部,却是个军队中的另类。看来对我来说也只有这条路能挽救许灵的生命而不用去乞求母亲的援助了,这样我仅有的自尊心也保持了。虽然很危险,我还是决定要尝试一下。政委从我坚毅的表情上就猜出我此时的想法,不禁后悔刚才自己的多嘴,毕竟一起干了好几年,是有点感情的。
请过假后,我来到了特别搜索大队的总部,怀着不安的心理,我走进了征兵办公室。
“你要参加。”办公室主任感到很惊奇,因为现役军人一般是不会选择这种工作的。“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你放弃现在的工作来做雇佣兵。”
“很简单,我需要钱来挽救一个人的性命。”我坦率的将我动机说了出来,但我并不想博得他的同情。
“是吗。”主任好象有点受我的感动,“那你填好表格,等我们的通知。”
“不行,我必须在5天内搞到20万,我已经不能等待了。”
“那么你等一下,我去跟别的人商量一下。”
主任离开后,我就在紧张的情绪下等着。过了一些时候,一个雄壮的男人被主任领到我的面前。
“听说你的口气很打,开口就要20万。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实力来拿这20万。”
“我在军校时候的搏斗成绩是非常优秀的,而且有实战经验,对于个人的私战方面也有很高的水平,我想这样应该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我将我的履历交给了他。“我知道一次行动是没有这么多的钱的,你们可以以预支的方式给我这些钱,我会在还清这些钱后再离开的。”

“要是你在第一次行动中就战死了,我们不就要做亏本生意了吗?我不管你在军校里有多优秀,在我这里一切要靠真本事来吃饭的。”
“你是要见识我的实力吗?好吧,你现在就可以叫人跟我较量一下,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有多强。”
“好大的口气。”那个男人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样吧,我让人和你较量一下。如果你能打赢他,我就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
“好的。”为了许灵,我决定要博一下。
跟着那个男人,我来到了空旷的训练场上。
“你的人呢,我已准备好了。”
“你还真心急啊。你的对手就是我。”男人诡异的笑了笑,我的神经紧张起来了。望着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恐怖的男人,我有多少的把握来战胜他呢?
正在我苦苦思索的同时,男人已经向我扑过来了。我连忙向旁边闪开,可没想到他会以惊人的速度反身向我踢来,我猛然被踢到了墙边,嘴角已经流出鲜血。
“怎么了,难道这就是20万的货色吗?”
面对他的嘲笑,我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里就一直被大孩子欺负,嘲笑在我的脑海中是非常敏感的。为了许灵,也为了自己的自尊,我发疯似的冲了上去。男人轻微的笑了笑,发出了自己的右直拳。我一边用手挡住了他的拳头,一边用我的脚钩住我的腰,后背用力想将他摔倒。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毫不在意的直接将自己的左手握住我的脚将我的身体从自己的身体拉开,将我倒挂起来就把我整个身体向下摔,真是致命的招式。我的反应是立即松开我的手撑住地面,然后借地面的反弹力向上攻击他的腹部,这是我在学校里取得优秀成绩的诀窍,一般人是很难反应过来的。男人在叫了一声好后,并不将我放下,硬直的接受了我的反击。打到他的腹部时,他竟然连动也不动,这让我吃惊不少。这时候,他将我的身体又摔到了墙边。我当时的感觉就象是从山顶滚到山下一样,整个身体疼痛不已。我已经想放弃了,但想到许灵的身影,我又站了起来,咆哮着向他攻击过去。男人似乎被我的气势所震惊,并没有直接和我交锋,而是在我的眼前不断变化着自己的位置。我只是在徒劳的浪费着我的力气,但我知道一旦放松了攻击,会招徕致命的攻击。就在这时,我想起我的身上还带有一把匕首,于是一个主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男人看准了我的动作,突然闪到我的身后,将我整个抓起,把我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准备将我再摔出去。“跟你的20万说再见吧。”

“这很难说。”我大声的吼叫道,拔出藏在胸前的战斗匕首,顺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YOU GAME OVER。”
男人惊讶的看着我的匕首,最后笑着将我轻轻放下。
“这不公平,你怎么能用匕首。”
“在战争中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我冷冷的回答道,“生存下来才是最大的战果。”
“哦,有意思,我还第一次听别人说过这句话,我还以为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能有这样高超的见识了。我欣赏你。”男子发出粗矿的笑声。“看样子你好象参加过实战啊。”
“是的,我说我曾经参加过实战,难道你刚才没有听我说吗?”我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我参加过高平会战,亲历过残酷的肉搏战。”
“不错,我总算能找个有经验的人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战场上走了一回而没有真正和敌人较量过呢。不过象你这种人不应该单纯为了钱而把自己给卖了,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是的。”我大口喘着气,完全没有胜利者的样子。“我需要钱来救个人。”
“一个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吗?”
“当然,否则我才不会拿这种卖身钱。”我没有好气的对他说。“我可不想随意的将自己的命寄托在钱的身上,这与我的生活美学不符。”
“为了自己的爱人毅然去做危险的工作,呵呵,我还真有点感动。”男子看着我,目光竟然柔和了许多。“好,我答应你的请求。”
“是吗,那就太谢谢你啦。”我太高兴了,看来我已经凑满了许灵的手术费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希望你以雇佣兵的形式来这里,我希望是正规的军官调动,你正式成为特种作战部的现役军官。”
正式的军官,这不就意味着我的人事关系将转入特种作战部,成为正当的人事调动了吗?
“我是想,如果你死了,正好用你的抚恤金来顶替你的20万。如果你答应了,你的20万将作为军官福利而不用你还了,怎么样?”男子神秘的笑了笑,“我这里很危险,所以没有正规军校的毕业生肯来我这里工作,这让我一直感到有点遗憾,毕竟这里同样需要好的人才啊。我欣赏你的实力和精神,我想要你来这里正式工作而不是短期的雇佣兵。”

我的思想是激烈的,钱还是自己的生命重要,真确的说是许灵的生命重要还是自己的生命重要。在这里工作我生命的危险度无疑是增加的,但是为了许灵,这个条件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况且我是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好的,我答应。你可以把我调过来,死也就死一次而已,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啦。”我立正后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陆军少校蔡弘向你报到。”
“哦,我是特别搜索大队的队长陆军少将雷复,我接受你的报到。”
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陆军少将,这个世界上的怪人还真多啊。
“我想今天就拿到钱,不知道可不可以。”我有点着急,只有拿到钱的时候才能让我的心情安定不少。
 “当然,我可以立即把钱付给你。”雷复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的那位爱人现在需要你陪在她的身边,可是我们后天就要到塔瓦库勒的训练基地去,如果你决定了,那你就必须和我们一起去,可没有什么时间去陪你的爱人哦。怎么样,下决心了吗?”

  “当然,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恐怕正式调动令不会这么快的下来,所以我还是要留在原来的部队里。”
  “这不是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办好一切手续。”雷复禁不住笑了起来,“要说特种部队有什么特权的话,那就是可以迅速的办好我们需要的一切手续,哪怕是现在我们就要核弹去搞恐怖主义的行动,我看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雷复笑着离开了,只留下狼狈的我,就好象是赢得一场胜利一般。而我此时只是在大口喘气,没有仔细考虑自己这样做是否真的有价值。
  拿着钱的感觉实在好极了,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到医院。医生对于我在第二天就能拿钱来感到惊奇,在他看来只要不拖欠医药费就已经是件好事情了。
  “我想知道手术安排好了没有?”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许灵的手术问题,我可不希望我的努力得不到回报。
  “是的,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将在下星期三进行手术。移植的肾脏我们准备好了,就等病人家属签字了。我想你可以在手术那天来签字,我看她也没有其他人来看她,你大概是唯一肯负责的人了。”

  “这个,”不是我不愿意签字,只是我要去塔瓦库勒去,已经不可能来看她的手术了。“我正好要执行任务去,恐怕要很长时间里不能来了,所以签字的事情... ...”
  “好吧。”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本来现在是不能签字的,但我破例让你临走前签字。但你要详细写明自己的资料,万一手术有什么误差,医院的责任要有你的证明。”

  “好的,我理解这是你们的制度。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不要跟她说是我出的钱,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我知道许灵的自尊心一向很强,而且我也不想让她就得欠我一份人情。

  “这样好吗?”医生对我的请求感到不解,“如果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医院将满足你的要求。另外这20万如果没用完的话,该怎样处置?”
  “全部交给病人好了,不过你们的收据最好要详细点,我可不想让我的钱不明不白的被你们赚走。”
  “这个当然,你放心,我们的收费是合理的,道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离开医生后,我又来到了许灵的病房里。看见她的神色恢复得很好,我也感到很欣慰。
  “哎,我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许灵有点对自己的病情担心。
  “不严重,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下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那他们为什么说我要做手术。”
  “这是因为你的内腔有淤血,所以要手术取出来。”谎言是如此的不经意,使我没有任何的不适的感觉。
  “手术那天你一定要来看我啊。”许灵象无助的猫咪一样看着我,而我只好无奈的跟她说:“部队有任务,我说不定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你要自己保重自己,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啊。”

  许灵有点失望,在我看来是有些异样的神色,但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来了解她的意思,我马上就要回去收拾行李去报到了。虽然我真的很想留下来照顾她,到我必须遵守自己的诺言,跟特别搜索大队一起去塔瓦库勒。

  与许灵分手后,我就回到驻地开始收拾行李。政委看见我的举动就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又止住了。我安慰他说我是正式的职务调动,应该也是军人的正当职业,而他认为我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团长对我的调动意见最大,他一直很看重我的指挥才能,说再过几年等他退下来的时候,我肯定是他的接班者。我无奈的笑了笑,如果我真的为了这个位置而不顾许灵的安危的话,那就真的象夏枫对我说的那样---只满足现在的程度的无能者而已了。

  5月12日,我正式被任命为特别搜索大队的作战参谋,所有的人事关系都被调到了这里,因为这是机密单位,此时蔡弘已经从社会中消身灭迹了,这是我自己的感叹。经过介绍后,我基本上了解了部队的组织结构。在这个特殊的部队里,现役正规军官只有62人,其余1547人全部是雇佣兵。他们的身份很复杂,有投机者,有失恋者,考不上大学的,找不到工作的,还有为了逃债的。最让我吃惊的是有一批刑事犯也在其中,希望通过战功而获得特赦。对此我曾经向雷复少将提出过异议,而他的反应是:我们就需要不要命的人,我才不管他们以前干了什么,在这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断的杀人。你会理解到这一点的。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协助将军策划作战计划,偶尔也要帮着训练雇佣兵。在这里我找到一个好朋友,他是非常有胆色的人。于恺,昆明步兵学院毕业,长着与雷复不相上下的身体,给人的压迫力丝毫不逊色于雷复。军校毕业后就主动要求来这里工作,他的解释是只有这里才适合他的生活。他一直在雷复的嘱托下监督我的力量训练,因为雷复认为我的搏斗技术虽然好,手段也够毒辣,但身体太单薄,力量也不够,所以让于恺帮我进行力量的练习。其实我也有180的身高,体重也有175斤,应该不算单薄吧。于恺认为我还是轻了点,要我多吃点肉,对此我表示反感,因为我最讨厌吃肥肉了。

  “要增加我的体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多睡懒觉,这样我会很快变成大胖子的。”
  “你想的美。”每当这时于恺将我身体又抛到单杠上要我做手臂锻炼,“我还想再多睡一会呢。”
  塔瓦库勒位于新疆的沙漠地区,环境烦躁闷热,一直是特种部队理想的训练地方,一方面也能阻止刑事犯人的逃跑---我想他们是不会有勇气横穿沙漠逃离的。扛着原木在沙漠上进行越野跑是非常累的事情,我经常被其他人抛在后面。我的解释是特种战不但需要良好的体力,也需要聪明的头脑,而我是属于后者的。雇佣兵浪漫之处就在于他们的生活是刺激和充实的,为了不在战斗中被打死,也为了更好的享受自己的血汗钱,他们都很自觉的进行着锻炼,丝毫没有不同部队里那种得过且过的思想。不过这里的生活又是严酷的,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每当有雇佣兵的争斗时,我们这些军官是不干涉的,哪怕其中的一人被其他人活生生的打死也不会惩罚的。“拥有保护自己能力是雇佣兵最起码的素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特种部队成员的资格的。”每当我想要阻止这种杀戮的时候,雷复总是这样劝阻我的。“反正他们都是一群亡命徒,你又为他们可惜什么呢?”听到这么冷血的话,我不禁感到寒气从我后背生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他们在和平的时间里被杀死。不过还好,这里对正规军官的保护还是可以的,但我担心雷复会不会将这种条理贯彻到现实生活之中,看来我还是要为自己的生命当心点吧。

  训练之余,我总是静静的坐在岩石上看着沙漠。望着单一的色调,我想起了许灵。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手术是否成功,身体恢复了吗?这些想法让我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否有意义?因为是保密单位,我不能写信询问她的情况,当然同样她也没有联系到我的方法。看来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了,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已经战死了,在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于恺对我的神情感到很奇怪,对他来说,也许是不存在感情纠葛的。我所能呼应他的行为也只是和他一起喝酒,以次来表示我和他其实没有任何的不同。

  经过5个月的训练后,我们接到了新的任务--突袭印度的核工厂,破坏工厂设施。面对这样的任务,我是相当淡然的,反正在这里就是这个样。经过我4天的工作后,一份作战计划形成了。在战前准备会上,我宣读了我的作战计划。

  “根据情报部的情报,我们的目标是位于印度科塔地区,那里有敌人的1个特别师守卫着,而且位于印度的中央,路程是非常遥远的。在以往的战例中,我们使用最多的是空降战术,可是在印度的中央地区的防空水准是非常强的,这样我们就很难靠飞机接近目标。所以我想我们可以通过友好的巴基斯坦境内,从阿坶利则,经过德里、新德里和阿格拉,再渗透到科塔。虽然在时间的花费上和所冒的风险上比较大,但是这样可以避免我们在空中就被打下来,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我读完计划后,下面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不知道他们对我的计划是持什么样的态度。
  “我想知道我们怎样回来?”一位雇佣兵站起来,向我发问道。“该不会让我们去大使馆寻求避难吧。”
  “那不久承认这件事是中国的官方行动了吗,这和我们原先的初衷相反。”我笑了笑,缓解自己的情绪。“我们的撤退路线有两条,一是再从原路返回,一是潜入巴雷则的空军基地夺取飞机回来。”

  “我想他们是不会收我的支票将飞机卖给我的。”于恺摊着手,向周围的同僚们笑着说,“如果我是敌方指挥官一定只收美圆而不是人民币。”
   哈哈哈,周围的同僚们发出了嘲笑的笑声,这使我很尴尬。
  “我说参谋,这不是你的学校作业,可以如此轻松的将我们投到遥远的印度而不管实际的情况。”孟雷站了起来。“实际情况就是特种作战的战术就是要简练和快速,而你正违背着这两条原则。当然这是你的权力,但是你有没有胆量实际验证一下自己的计划是否是可靠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理论与实际往往是新手和老手之间的差距。但是要他们遵循我的计划,我就要亲自行动来证明我的判断。
  “好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决定参加这次行动,我会以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的。”我好象是赌气似的接受了他的邀请,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哦,是吗?”孟雷开始是惊奇,之后鼓起掌来。“我欣赏你的作风,能亲自证明自己理论是正确的勇气是很难得的。如果你肯亲自去,那我也要奉陪,不过你别指望我会在危机的关头救你,在这里,个人的实力才是真正的资本。”

  “那当然。”我瞥了他一眼,“我当然会证明我担任这个职务有非常正当的理由的。”
   雷复好象很高兴,在他看来,部下的斗志是胜利的重要的基础。他当然明白作战计划的危险性,但如果能在同僚的相互竞争下实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3、真的要出发的时候我又在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我为什么要主动把自己送上死亡的怀抱中呢?于恺笑着将我的装备仍给我说了声好运就走了,丝毫没有朋友的珍重之感,大概他认为此时来劝我也许是对我的侮辱。孟雷吹着口哨轻松的坐在我的对面,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在他看来这只是金钱跟他的约会。我可不能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情,作为这次行动中唯一的正规军官,我有义务将他们都安全带回来,为了证明我的计划,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名誉和实力,我必须证明我是个实力派军官而不是学院派的军官。飞机呼啸着飞离了基地,带着种种的思绪将我们运到巴基斯坦。

   最初的行动是很顺利的,在巴基斯坦短暂的停留后,我们就开始越境向印度的阿坶利则进发了。在荒漠中的行军,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残酷。为了避免暴露我们的目标,我们杀死了几个牧羊人,其中甚至有小孩。在掩埋他们的尸体时,我禁不住在一旁呕吐,招徕其他人的白眼。

  “这是战争我的参谋。”孟雷向我说到,“哪怕是小孩,也会让我们全部被杀死的,你就不要这样了,好象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人一样,装什么纯洁。”
  我摇着头继续潜行着,将他们带离荒漠中的绿洲,我不想再有什么人被我的人杀死了。午夜,我们就潜到了阿坶利则的火车站,我的计划就是通过火车到达下一个目标德里。我们在懂印度语言的雇佣兵的引导下,接近了一辆即将开往德里的火车,我准备将人安排在火车底座的支架上。只要将自己的身体放在车轴的支架上,就可以随火车移动而不被人发现。

  正当我们爬上支架时,火车站的探照灯突然打开,许多军人从旁边冲了过来。
  “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我不免低声惊呼。孟雷急忙将自己的枪对准我,“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就要倒霉的,你这个笨蛋,什么破烂计划,我要在死之前先干掉你。”
  “枪杀军官的罪名是很大的哦。”这时我的冷静连自己也感到吃惊,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因为我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开枪暴露自己的目标,所以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我抓住自己的银项链,默默祈祷着。“神啊,既然你创造了我,那也就不会看着我失去生命吧。我祝福着你,下面省略。”
这时,我注意到那些士兵并没有向我们跑来,而是在站台上形成警戒线,静静等着什么。不久一辆火车缓缓驶入了车站。
  “是军列吗?”我轻声的向翻译询问着。
  “好象是,让我再仔细看看。”翻译将自己的望远镜放在自己的眼前,不久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不敢相信,这是,这是核工厂的列车,好象是运输放射物质的运输车。”
  “是吗。”我也兴奋起来,看来我可以通过潜入那辆车直接进入工厂的内部而不用多费周折了。不过该如何潜入呢?正当我苦苦思索时,列车已经靠上了站台。真是凑巧,竟然离我这里不远。

  “现在正是时候,大家快趁卫兵没有过来的时候从死角上那辆车。”我兴奋的下了命令,正想冲过去就被孟雷拉住。
  “等一下,火车进站后一定会让工人检查火车底盘的,我们这样就会暴露目标的。”我回头看了看他,他此时的表情是严肃和认真的,我没有想到他的经验这样多,不过刚才想杀我解气的人到哪里去了,我真搞不懂他。大概此时他想的是他的报酬吧,他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怨恨发泄到我的头上。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列车果然受到了工人的检查。过了一会工人就走了,可是卫兵此时已经站在车的两边,看来要混上去的企图是白费的。我不甘心机会就这样的离我而去,我准备在列车开始启动的时候再下手。好不容易等到列车的启动,卫兵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撤走了。我连忙下自己的手下大招呼,大家都离开了位置,背对着卫兵的视线,跳上了火车,紧紧抓住车厢的边缘。

当火车离开的车站,我们渐渐向驾驶室移动。我对孟雷使了个眼色,同时拿起手枪,从火车的两侧窗户破窗而入,用枪抵住了驾驶员的头,而驾驶员的惊讶脸色让我自豪不已。收拾完驾驶员后,我们将他的尸体扔到了工具箱中。翻译靠着说明书和地图指导我们向目的地前进,孟雷驾驶着火车洒脱的向我微笑,而我暗暗下决心在行动结束后杀死他,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出于对行动的考虑我还需要他,而他恐怕也等着在行动结束后找个理由杀我,抹杀自己威胁军官的行为,这就是我是生活。后面负责警卫的印度士兵经常打电话询问驾驶室里的情况,都被翻译一一回应了,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招呼大家休息一会,呆回有更残酷的战斗等着我们。

特权和机要的使命使军列没有遇到什么险阻,一路开到了核工厂。在之之前,我们已经将后面警卫的印度士兵后解决了。我们穿上了辐射服,一方面可以避免辐射对我们的伤害,一方面也可以掩盖我们真实的相貌,不会被人识破。我们凭借着翻译的语言功底和招徕的文件顺利的进入了工厂,在警卫的指引下来到了反应堆的车间外。下车之前我嘱咐大家不要出声,由翻译一人解决交流的问题后,我就跟着部下下了车。在翻译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车间里。一位看起来是负责的人将我们引导到堆满铅盒的房间里,这时我突然将他打昏,从随身带的工具袋里取出武器和炸药。我一边招呼着部下安装炸药,一边在门口监视着。曾经有几个工作人员过来看看进程如何,但都被我的手势阻止了,看来在这里,专业的权威代表一切。

安装完炸药后,我们装模作样的扛起几个铅盒走出房间,在外面等待的印度士兵的围拥下回到了火车上,冷静的离开了工厂。当火车驶离工厂后,大家后发出了欢呼的笑声。这时翻译才告诉我刚才还有人在夸奖我们干的迅速简洁呢,这让我冷笑不已。凌晨5:50分炸药准点爆炸,虽然我们已经很远了,但仍然清晰的看见了黑烟从后方升起。

“要是引起反应堆的连锁爆炸,那不是会产生核弹般的攻击效果,我们启不是也要被炸死了。”孟雷趴在驾驶台上感慨着,这倒提醒我该作什么了。我拔出手枪抵住他的脑袋,冷笑着对他说:“对你来说什么都一样。”

“等等。”孟雷很吃惊我的举动,“为什么,难道是刚才我说要杀你的缘故吗?我刚才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你不要当真啊。”
“如果我现在收回枪,你认为自己不会想把我杀死吗?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我们已经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冷冷的扣动扳机,看着孟雷因为惊讶而极度扭曲的脸,“你就在地狱里等我报仇吧。”

回头看看其他人,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好象我刚才不存在一样。
“特种部队的规矩就是要绝对服从命令,任何对指挥官不敬的行为都将受到惩罚,这就是我的规矩,你们以后给我牢牢记住。”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舍弃了火车,从原路返回了。在路上我一直很小心,生怕他们会干掉我,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对他们来说,以我的陈述才能使上面相信这次行动的成功而拿到自己的报酬,这是我的看法。

回到基地后,雷复对我的首次行动感到非常满意,特地送我一瓶好酒。我急于找于恺将他灌醉,以报复以前他对我的怀疑。可惜的是他也执行任务去了,看来只好下次再说了。关于孟雷的死亡,谁都没有说什么,而我则心安理得的将他划入战死的名单中。在我看来在雇佣兵必须要树立指挥官是至高无上的形象,这样才能使他们听从我的指挥。虽然这有点残忍,但这也是一种指挥的方式,他们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原来我还真是个恶魔啊,哈哈哈。”

4、上面对这次行动的成功似乎很高兴,情报部传来的信息表明印度的核工厂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重建需要2年的时间,这样就能减缓核武器的生产进度。一大早,雷复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要我去北京的特种作战部领取嘉奖令并送最新的资料去。这是上面点名要我去的,这让雷复本身也感到有些惊奇。我一想起特种兵总监是海顿的事,我就不想去了。可是我又不能将自己的理由告诉雷复,所以也只能接受这个让我为难的命令了。

再次回到北京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虽然我曾经再也不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到我的伤心地了。更可怕的是,我要面对的人就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不过幸亏这次是到国防部去而不是总参谋部,这样让我感到有一丝幸运。在特种作战部短暂的停留后,我就被叫到了部长办公室,我咽了口口水,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来了。”海顿威严的坐在椅子上,将我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没想到你竟然会到特别搜索大队工作,当我将你的情况告诉你母亲的时候,她可是非常担心的,变得很憔悴。要是你以这种方式来抱怨自己的母亲,那也太残酷了点吧。”

“你错了,我加入特别搜索大队纯粹是一种巧合,并不是我报复的行为,你也将我看的过于坏了吧。”
“哦,是吗。”海顿将自己的声音降了点,“这次的行动你做的非常好,我不得不说你有这种天赋。”
“谢谢部长的夸奖,下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并不是什么惊人的成就。”我对海顿的看法应该没有什么偏见,但我总是冷冷的回应他,这大概就是我过于狭义的最好的证明吧。
“那就好。”海顿将文件交给我,“这是嘉奖令,你带回去吧。你可以走了。”
“那么我就告辞了。”我站起身,接过文件就告退了。
“等等。”海顿将我叫住。“你晚上过来吃饭吧,你母亲想见见你。”
“不了,这样大家都会很尴尬的。”我想现在再见海伦的话,一定是不愉快的情景,所以我冷冷的拒绝了,走出了办公室。
出乎我的意料,柯洁中将竟然在我的住处等着我。片刻的惊讶后,我就和自己的母亲出去了。在一家饭馆里,母亲请我吃了一顿饭。这是家非常有名的法国餐厅,象我这种清贫的人来说是高贵而不敢进入的。反正是她的钱,我也丝毫没有任何客套的语言,低头吃着菜肴而不顾及母亲的表情。

“真没有想到你会到那种地方工作。”看着我不甚雅观的姿势,母亲轻声叹息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特种部队,就算是报复我这个母亲的不负责任,这也有点太残忍了点吧。”

“我想你是误解了我的举动。”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寻找刺激是我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为了报复你而做的。我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
“你还真不让我放心啊。”母亲挪移着自己的酒杯,“我一直以为将你留在自己的身边就能补偿我所做的一切,可是太多的事情让我也分不清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在想,要是干脆将海伦嫁给你,在大家后不清楚的情况下举行婚礼,是不是更好的选择。”

“那不就玷污了你高贵的血统了吗?”我停止自己的动作,“对我来说,和高官的女儿结婚不是我的嗜好,而就算我不知道海伦是我的妹妹,我想我也会考虑和她分手的。既然最后的结局是一致的,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现在这种情况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想你就不用再自我责备了。”

接下来的沉默到是让我非常自然的享受了所有的菜肴,在和母亲分手的时候,我冷冷的对她说。
“既然每次见面都要引起双方的伤感,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能在过去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来见我,那我想今后应该也不会很困难的吧。就当你从来没有我这个不名誉的儿子吧,这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回到特别搜索大队后,我就再也没有考虑母子亲情的事情了,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之中,我想激烈的生活竞争应该可以让我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5月份,我们接到了任务,要去阿富汗抓捕一个情报部的人,据说他是偷取情报暴露的情况下逃到阿富汗的。
“被自己人追杀,看来他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哦。”我对这种叛国者一向没有什么好感。“我们为什么要救这种人,干脆让他死在阿富汗好了。”
“在没有弄清事实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将他抓回来的,国防部好象对他的动机很感兴趣。”雷复严肃的对我说。“有认为他不是真正的叛国者,而是被人陷害的。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们必须找出他。可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的和我们特种部队联系,说有重大的隐情要跟我们说。你带些人将他保护起来,尽快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弄清楚之后呢?”我想上面是不会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的。
“既然已经弄清楚他所知道的一切,那你认为还有必要带他回来让情报部的人继续追杀吗?”雷复神情复杂的对我说。“为了让他不要再过这种动荡的生活,我们是有义务帮他解脱的。”

“明白了。”我敬礼后正想要离开办公室,雷复有将我叫住了。
“这件事是特种作战部单独的计划,你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渲染。还有我希望只有你一人知道行动的真相,对其他人就说是战略侦察好了。”
“然后将唯一知情的我也一起干掉,不是吗?”我冷冷的说道。
“那怎么会呢。我还是需要你的才能的,再说我也不得不对我们的部长负责啊。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好象他特别关照你啊。”
不管我到哪里,都会受到母亲的影响,我可是有点厌烦了。
依旧是借道巴基斯坦,我们偷偷的从那里进入了阿富汗。在对方联络的地方,我一个人进入了土屋里,而将手下分散在外面担任警戒。
床上躺这一个虚弱的中年人,如果不是灰尘和憔悴,他应该还是个相当有魅力的人。我点了根香烟,冷漠的坐在床前,冷眼看着他。
“我是特种作战部的蔡弘少校,你可以放心的说你有什么机要的事情来辩解自己的罪行。”
“呵呵,年轻的感觉真好啊。”中年人发出难听的笑声。“想你这种年纪时,我可是非常风光的哦。”
“说正经事吧,我们还要赶时间。”我有点不耐烦,在我看来对一个叛国者,不必注意自己的语气是否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我是情报6处的处长林玳上校。”看来他的伤口已经感染了,这使他的身体很虚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轻。“我想你们给我的罪名是叛国吧,哈哈哈,就算是吧。”
他艰难的从自己的身上掏出薄薄的文件,“时间不多了,快点。”
他象是在摆脱跟踪一般,将文件硬塞给我,“不久就会有一场军事政变了,这是政变的具体计划和参与的名单,你马上要带会去,告诉那些不明白事理的傻瓜,我的行为是爱国的。”

什么,政变。这使我很惊讶,连忙将文件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一遍,不禁落下了冷汗。
“我凭借什么来相信你的情报是不是假冒的。要是它国通过你来分裂我们自己人,国家的损失是无可挽救的。”
“信不信就看你们有多少智商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相信我的话,不过强烈的责任感还是让我将文件交给你。我只希望我的苦心没有白费,历史将证明我对祖国的无限忠诚。”
“说完了吗?”我掏出了手枪,“你还有什么遗言?”
“没有了,我早就想到你会这样的,这倒符合特种部队的一贯做法,你也不必内疚。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的上司总是正确的,你可不要象我这样被自己人出卖啊。”他安详的闭上眼睛。“如果以后证明我的行为是爱国的话,我想拜托你去和我的妻子和孩子说一下,他们自豪的我不是国家的罪人,好让他们不必为我这个叛国者感到羞耻。还有,告诉我是妻子,我爱她。”

在高平会战后,我杀人时就没有犹豫过,但这次我去犹豫着是否真的要开枪。如果他真的是被自己人陷害而且文件也是正确的话,那作为爱国者来说,这种下场可以说是凄凉的。不知道此时他的想法,也许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有这种觉悟了吧。我最后还是开了枪,对他是尸体拍了照。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我心中默默祈祷着:来生就做个普通的人吧。

我出去给了房间的主人,一个阿富汗人1000美圆。作为国际逃犯理想的避难地,他当然知道该干什么。2小时后,他就将尸体火化后的骨灰交给了我。临走时,我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这样,那个阿富汗人也被我干掉了。

文件的内容是致命的,要是这一切是真实的话,看来一场内战是不可避免的。文件记述的主要内容是有一批高级军官将要发动政变推翻现有的政权。其中牵涉到我军的最高指挥人员,包括国防部政治处主任周耀上将、空军司令姚亥文上将、北京军区司令员郑知崞中将等一批将领将在国庆日的阅兵仪式时发动武装叛乱,拒捕国家领导人,夺取政权。雷复少将一方面对自己直接上级海顿上将汇报,一方面联系了内务部长。看来他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来阻止政变的发生。这些事情我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交代完任务后,我就离开了办公室,将林玳的骨灰寄存在基地的善后部门。

“如果事实证明你是无辜的,我一定会将你的骨灰带回给你的家人,告诉他们你是个真正的爱国者。”面对着骨灰,我暗暗下了决心。
离国庆节还有5个月的时间,我希望我们的人能及早的解决这件事,内战对人民的损害是最无益的。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后的2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内务部的人来这里问我几个问题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难道这份文件的确是伪造的?8月5日,部队接到命令,全体人员被调到北京参加阅兵仪式。

“让雇佣兵也参加国庆阅兵?”我惊讶的看着这道命令,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
“我想是上面并没有查到什么,但又怕到时真的会产生政变,所以才让我们参加阅兵,这样在紧急的关头可以将我们都派上用场,及时制止政变的发生。”雷复少将似乎对这道命令颇为欣赏。也许他是正确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该不会是让我们在北京做什么非法的事情吧。

想要让雇佣兵接受正规军的队列操练可不是什么轻松诙谐的事情,因为他们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随意和自由。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宣讲参加阅兵是多么光荣的事,可他们只关心这次能拿多少钱。当我告诉他们这是义务劳动时,他们的脸色就象是被人殴打一样让你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到达北京的西苑机场时,我真的是羞愧的无处躲藏。与其他同时到达的受阅部队相比,我的队伍就象是被洪水泡过的堤坝,真是惨不忍睹。其他部队的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而我的人却粗俗的用市井之言大声奚落他们。雷复这时候好象并不想阻止自己手下的无礼,反而兴趣盎然的看着这种场面,这大概与他本人的带兵原则有关吧。
、上面对这次行动的成功似乎很高兴,情报部传来的信息表明印度的核工厂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重建需要2年的时间,这样就能减缓核武器的生产进度。一大早,雷复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要我去北京的特种作战部领取嘉奖令并送最新的资料去。这是上面点名要我去的,这让雷复本身也感到有些惊奇。我一想起特种兵总监是海顿的事,我就不想去了。可是我又不能将自己的理由告诉雷复,所以也只能接受这个让我为难的命令了。

再次回到北京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虽然我曾经再也不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到我的伤心地了。更可怕的是,我要面对的人就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不过幸亏这次是到国防部去而不是总参谋部,这样让我感到有一丝幸运。在特种作战部短暂的停留后,我就被叫到了部长办公室,我咽了口口水,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来了。”海顿威严的坐在椅子上,将我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没想到你竟然会到特别搜索大队工作,当我将你的情况告诉你母亲的时候,她可是非常担心的,变得很憔悴。要是你以这种方式来抱怨自己的母亲,那也太残酷了点吧。”

“你错了,我加入特别搜索大队纯粹是一种巧合,并不是我报复的行为,你也将我看的过于坏了吧。”
“哦,是吗。”海顿将自己的声音降了点,“这次的行动你做的非常好,我不得不说你有这种天赋。”
“谢谢部长的夸奖,下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并不是什么惊人的成就。”我对海顿的看法应该没有什么偏见,但我总是冷冷的回应他,这大概就是我过于狭义的最好的证明吧。
“那就好。”海顿将文件交给我,“这是嘉奖令,你带回去吧。你可以走了。”
“那么我就告辞了。”我站起身,接过文件就告退了。
“等等。”海顿将我叫住。“你晚上过来吃饭吧,你母亲想见见你。”
“不了,这样大家都会很尴尬的。”我想现在再见海伦的话,一定是不愉快的情景,所以我冷冷的拒绝了,走出了办公室。
出乎我的意料,柯洁中将竟然在我的住处等着我。片刻的惊讶后,我就和自己的母亲出去了。在一家饭馆里,母亲请我吃了一顿饭。这是家非常有名的法国餐厅,象我这种清贫的人来说是高贵而不敢进入的。反正是她的钱,我也丝毫没有任何客套的语言,低头吃着菜肴而不顾及母亲的表情。

“真没有想到你会到那种地方工作。”看着我不甚雅观的姿势,母亲轻声叹息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特种部队,就算是报复我这个母亲的不负责任,这也有点太残忍了点吧。”

“我想你是误解了我的举动。”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寻找刺激是我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为了报复你而做的。我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
“你还真不让我放心啊。”母亲挪移着自己的酒杯,“我一直以为将你留在自己的身边就能补偿我所做的一切,可是太多的事情让我也分不清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在想,要是干脆将海伦嫁给你,在大家后不清楚的情况下举行婚礼,是不是更好的选择。”

“那不就玷污了你高贵的血统了吗?”我停止自己的动作,“对我来说,和高官的女儿结婚不是我的嗜好,而就算我不知道海伦是我的妹妹,我想我也会考虑和她分手的。既然最后的结局是一致的,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现在这种情况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想你就不用再自我责备了。”

接下来的沉默到是让我非常自然的享受了所有的菜肴,在和母亲分手的时候,我冷冷的对她说。
“既然每次见面都要引起双方的伤感,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能在过去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来见我,那我想今后应该也不会很困难的吧。就当你从来没有我这个不名誉的儿子吧,这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回到特别搜索大队后,我就再也没有考虑母子亲情的事情了,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之中,我想激烈的生活竞争应该可以让我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5月份,我们接到了任务,要去阿富汗抓捕一个情报部的人,据说他是偷取情报暴露的情况下逃到阿富汗的。
“被自己人追杀,看来他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哦。”我对这种叛国者一向没有什么好感。“我们为什么要救这种人,干脆让他死在阿富汗好了。”
“在没有弄清事实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将他抓回来的,国防部好象对他的动机很感兴趣。”雷复严肃的对我说。“有认为他不是真正的叛国者,而是被人陷害的。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们必须找出他。可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的和我们特种部队联系,说有重大的隐情要跟我们说。你带些人将他保护起来,尽快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弄清楚之后呢?”我想上面是不会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的。
“既然已经弄清楚他所知道的一切,那你认为还有必要带他回来让情报部的人继续追杀吗?”雷复神情复杂的对我说。“为了让他不要再过这种动荡的生活,我们是有义务帮他解脱的。”

“明白了。”我敬礼后正想要离开办公室,雷复有将我叫住了。
“这件事是特种作战部单独的计划,你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渲染。还有我希望只有你一人知道行动的真相,对其他人就说是战略侦察好了。”
“然后将唯一知情的我也一起干掉,不是吗?”我冷冷的说道。
“那怎么会呢。我还是需要你的才能的,再说我也不得不对我们的部长负责啊。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好象他特别关照你啊。”
不管我到哪里,都会受到母亲的影响,我可是有点厌烦了。
依旧是借道巴基斯坦,我们偷偷的从那里进入了阿富汗。在对方联络的地方,我一个人进入了土屋里,而将手下分散在外面担任警戒。
床上躺这一个虚弱的中年人,如果不是灰尘和憔悴,他应该还是个相当有魅力的人。我点了根香烟,冷漠的坐在床前,冷眼看着他。
“我是特种作战部的蔡弘少校,你可以放心的说你有什么机要的事情来辩解自己的罪行。”
“呵呵,年轻的感觉真好啊。”中年人发出难听的笑声。“想你这种年纪时,我可是非常风光的哦。”
“说正经事吧,我们还要赶时间。”我有点不耐烦,在我看来对一个叛国者,不必注意自己的语气是否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我是情报6处的处长林玳上校。”看来他的伤口已经感染了,这使他的身体很虚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轻。“我想你们给我的罪名是叛国吧,哈哈哈,就算是吧。”
他艰难的从自己的身上掏出薄薄的文件,“时间不多了,快点。”
他象是在摆脱跟踪一般,将文件硬塞给我,“不久就会有一场军事政变了,这是政变的具体计划和参与的名单,你马上要带会去,告诉那些不明白事理的傻瓜,我的行为是爱国的。”

什么,政变。这使我很惊讶,连忙将文件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一遍,不禁落下了冷汗。
“我凭借什么来相信你的情报是不是假冒的。要是它国通过你来分裂我们自己人,国家的损失是无可挽救的。”
“信不信就看你们有多少智商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相信我的话,不过强烈的责任感还是让我将文件交给你。我只希望我的苦心没有白费,历史将证明我对祖国的无限忠诚。”
“说完了吗?”我掏出了手枪,“你还有什么遗言?”
“没有了,我早就想到你会这样的,这倒符合特种部队的一贯做法,你也不必内疚。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的上司总是正确的,你可不要象我这样被自己人出卖啊。”他安详的闭上眼睛。“如果以后证明我的行为是爱国的话,我想拜托你去和我的妻子和孩子说一下,他们自豪的我不是国家的罪人,好让他们不必为我这个叛国者感到羞耻。还有,告诉我是妻子,我爱她。”

在高平会战后,我杀人时就没有犹豫过,但这次我去犹豫着是否真的要开枪。如果他真的是被自己人陷害而且文件也是正确的话,那作为爱国者来说,这种下场可以说是凄凉的。不知道此时他的想法,也许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有这种觉悟了吧。我最后还是开了枪,对他是尸体拍了照。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我心中默默祈祷着:来生就做个普通的人吧。

我出去给了房间的主人,一个阿富汗人1000美圆。作为国际逃犯理想的避难地,他当然知道该干什么。2小时后,他就将尸体火化后的骨灰交给了我。临走时,我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这样,那个阿富汗人也被我干掉了。

文件的内容是致命的,要是这一切是真实的话,看来一场内战是不可避免的。文件记述的主要内容是有一批高级军官将要发动政变推翻现有的政权。其中牵涉到我军的最高指挥人员,包括国防部政治处主任周耀上将、空军司令姚亥文上将、北京军区司令员郑知崞中将等一批将领将在国庆日的阅兵仪式时发动武装叛乱,拒捕国家领导人,夺取政权。雷复少将一方面对自己直接上级海顿上将汇报,一方面联系了内务部长。看来他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来阻止政变的发生。这些事情我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交代完任务后,我就离开了办公室,将林玳的骨灰寄存在基地的善后部门。

“如果事实证明你是无辜的,我一定会将你的骨灰带回给你的家人,告诉他们你是个真正的爱国者。”面对着骨灰,我暗暗下了决心。
离国庆节还有5个月的时间,我希望我们的人能及早的解决这件事,内战对人民的损害是最无益的。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后的2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内务部的人来这里问我几个问题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难道这份文件的确是伪造的?8月5日,部队接到命令,全体人员被调到北京参加阅兵仪式。

“让雇佣兵也参加国庆阅兵?”我惊讶的看着这道命令,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
“我想是上面并没有查到什么,但又怕到时真的会产生政变,所以才让我们参加阅兵,这样在紧急的关头可以将我们都派上用场,及时制止政变的发生。”雷复少将似乎对这道命令颇为欣赏。也许他是正确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该不会是让我们在北京做什么非法的事情吧。

想要让雇佣兵接受正规军的队列操练可不是什么轻松诙谐的事情,因为他们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随意和自由。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宣讲参加阅兵是多么光荣的事,可他们只关心这次能拿多少钱。当我告诉他们这是义务劳动时,他们的脸色就象是被人殴打一样让你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到达北京的西苑机场时,我真的是羞愧的无处躲藏。与其他同时到达的受阅部队相比,我的队伍就象是被洪水泡过的堤坝,真是惨不忍睹。其他部队的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而我的人却粗俗的用市井之言大声奚落他们。雷复这时候好象并不想阻止自己手下的无礼,反而兴趣盎然的看着这种场面,这大概与他本人的带兵原则有关吧。



我,为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总是要让我来负责。看着雷复得意的神情,我连话也没有了。
在训练场上我反复强调每步75厘米,114步横跨广场,但现实中的事实是他们的每步基本是超过我所要的距离,这大概是他们的身材普遍高大的缘故吧。有人更是在我面前发牢骚,说什么自己不是女人,只会大步开进,而不会时装模特的走台,更不要说要他们绑十字架和别别针了。每当这时,我总是在他们面前嘟囔着2000元,他们才会提点精神,做的象样点。最后他们对我的建议是在阅兵时,你就叫着2000元,他们的步伐一定比其他部队要正规。对此我表示怀疑,难道区区2000元就能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性,雷复安慰我说他们就是为了钱才出生到这个世界的。

训练之余,我总是到装甲部队的训练场上找夏枫,此时他正担任装甲1师的方阵指挥。他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放弃原本的专业,来到特种作战部工作,我的回答是那里有我所需要的刺激。与我的辛苦相比,他的工作轻松多了。有激光测距仪的帮助,他能很轻松的协调每一辆坦克的位置,我可真有点羡慕他啊。我们在一起无非是一起喝酒,在雷复看来我是在向他靠拢。

“酒和女人是男人天生应该获得的,你已经得到了一半,另外一半应该也不会太难了。”对这种论调,我只好叹着气低头经过他的身边,好象自己是不合格的士兵一样。
9月10日,全体部队进行了阅兵彩排,我提心吊胆的将自己的部队拉到了现场。如果现在就被刷下来,应该是一种幸福。可是海顿却要我们要全力通过,因为如果现在就被刷下来,那就不能遵照原定计划行动了。

“谁要把你们刷下来,一定就是政变的主谋,我当场就会把他枪毙的。”海顿狠狠的对我说道。
要是那些人知道海顿的威胁的话,一定会让我们免测通过的。我无奈的产生了上述想法。
担任检查官的是我的母亲柯洁中将。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我还真有点想她。看着母亲站在主席台的样子,我不免有点担心---要是她将我们刷下来,那海顿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呢?

“记住,2000。”我反复提醒手下自己在干什么,然后就走出了彩排现场。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在场上的表演,也许是建国以来最差的受阅部队。
我走到了废弃的营房处,独自坐下,点了一根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享受阳光了,我叹息自己这段时间里所受的艰辛,要不是为了许灵,我才不会跳到这种环境里。
“看来我已经把自己人生中的全部勤勉和激情都用光了。”我不禁大声嘲笑着自己,在阳光的照耀下,让自己的身体呈大字般倒在地上,好让自己接受更多的阳光,虽然夏日的阳光是毒辣的。

“如果你再躺10分钟,一定会永远站不起来的。”
真没有想到还有人到这里来,而且声音很耳熟。我一个挺身将自己的身体从地上跳了起来,大概是太猛烈的缘故,站直后,我的头已经快要碰到来者的头了。
“许灵!”我惊讶的看着许灵,而她正在用奇异的神色仔细打量着我,好象根本就不认识我。我想我的变化太大了,自从加入了特别搜索大队后,不但自己的性格变得残忍起来,而且连身体也为了符合雷复的要求而变得有点胖了。

“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紧张,以前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面对她时,我总能保持轻松的心态。“你也参加这次阅兵吗?”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许灵突然有些害羞,径自找个背光的地方坐了下来,我也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
“身体好了没有,我一直没有时间再去看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非常在意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有效果,大概是小市民主义影响我对价值的看法。
许灵没有说什么,这让我很紧张。一般说来,这是她发怒的前兆。我谨慎的往旁边挪挪自己的位置,免的自己的耳朵受不了她的冲击。许灵注意到我的举动,突然用手抓住我的肩膀,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那个,那个我没有去看你是我的不对,你也不要太生气啊。”我偷偷的看了看她的神色,但她的脸色一如往常那般淡然,让我无法觉察她此时是生气呢还是冷漠,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存在。

“你就在这里休息好了,我先过去看看自己的部队了。”我小心的要搬开她的手,好让我在她发怒之前离开,但她的手好象是执意抓住我的肩膀一样,让我为是不是该用点力气而费心思。

“本来我不是个喜欢道谢的人,但是我要为自己的病向你道谢。”许灵终于打破沉寂,“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我得的是肾萎缩,是你替我付的费用。我真的很感激你。”
“你已经知道了。”在心中我已经把那个医生狂砍数十刀。
“我的手术单上是你签的名。”许灵露出了难得的温柔,“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许灵将自己的头靠入我的怀中,丝毫不顾及我身上的汗水。本来夏天我是特别爱出汗的,但此时我却因为紧张和羞涩导致全身停止了流汗,直挺挺是坐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知道那时侯我是多想看见你啊。一个人孤独的住在病房里,连说话的人也没有。”我凭借手上的感觉知道她流泪了,我不知道她原来是这样脆弱的人,这与她在我脑中的印象截然相反。大概我又在胡思乱想,任何一位正常人总有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要说许灵毕竟还是个女孩吗。

“这个是因为我现在的单位是保密单位,不能和外界通信的缘故。”我眼望着天空,直楞楞的解释到,“我是不能违反规定和你联络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处境。”
许灵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更加贴近的靠着我。
“其实这也没什么啦,以前我总觉得亏欠你什么,所以才会出手帮你点小忙而已,事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擅自行动了,还要请你原谅,我知道你是个自强的女孩。”天知道我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圆滑,讲出的话连我自己也赞叹不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在高平时对你的伤害,你也不要太在意啊,这是你应得的补偿。”

我连忙将她的头扶起,好让自己的感觉自然些。
“我们终于谁也不欠谁了。现在我终于敢在你的面前昂首前行而不用顾及你的眼色,我可是轻松多了,哈哈哈。”
“这难道是你的本意吗?”许灵突然的发问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弄到20万的,不要告诉我你是买彩票中奖的。”
“哦,你知道了,哈哈哈,我还以为是秘密呢。”我连忙接下她的话,尽量不想让她知道钱的来源。
“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样洒脱,连谎话也懒的编了。”许灵先是冷笑,然后又严肃的用手指着我胸前的徽章。“雇佣兵,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为我凑钱。”
“这个吗,是我个人的事情。我不是个可以安于现状的人,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加入这种部队是我必然的结果。你的事只不过是凑巧碰上的,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加入的。”我看了看许灵的表情,“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你做的,我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一切都是巧合。你需要钱,我需要刺激,如此而已。”我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顾及自己生命的事情了,要是运气好的话,我到是可以安稳的享受刺激的生活。要是不幸被人打死,也总比一个人老死在养老院里要好得多。静静的等死不符合我死亡美学。”
看见我要走,许灵站起来,羞涩的向我轻声询问。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为我走这条路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计较这件事,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对她的亏欠而已。为什么她非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难道非要我说我其实是非常爱她的。我想起了海伦,虽说性格上又相当大的差异,但在情感问题上都是同样的脆弱,我忍不住对许灵说道,

“小丫头,你懂什么。”
四、冷酷的平衡
1、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些雇佣兵竟然凭借自己的实力通过了考验,顺利的拿到了&&&的入场卷。我怀疑是不是我母亲的故意放水还是国防部打的招呼,在我看来这些人的动作过于粗旷,但检查官认为这代表着特种部队特有的气质。

“在展现我军纪律严明的同时,也要展现我军的其他气质,这样的效果是征兵广告所不能表达出来的意境。”面对这样的解释,我只能摇头叹息。看来在&&&前的滑稽表演是再所难免的。建国以来,在历次阅兵中,最过儿戏的恐怕就是这次了。而此时,海顿的表情是轻松的,对他来说,通过就是胜利的一半。但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有政变,他也成功的压制下去,那么下届的国防部长人选无意将偏向他。要不是对国家的忠诚和对母亲的感情,我才不会这样为他效力。

当我正想带领部下回驻地时,母亲将我单独叫到了临时指挥部。她的意思无非是要我回家看看,顺便吃晚饭让她尽到作为母亲的职责。我以海伦为借口回绝她,但海顿说这是请同僚吃饭,不必在意她的心情。同僚,什么时候我成为这个可怕男子的共犯了。作为掩护,海顿也邀请了雷复少将,说要和我们两个人再好好商量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雷复爽快的答应下来,看来这次应该不会很尴尬吧。

再次踏入家的感觉真的很奇特,虽然还是原先的优雅氛围,却因为人的原因而变得怪异。雷复神情轻松的按门铃,而我在一旁祈祷海伦今天不要在家。随着欢快的脚步声和飞一样的回应声,我知道神明没有同意我的请求,看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雷叔叔,没有想到你会来。怪不得今天妈妈说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海伦亲热的和雷复打招呼,暂时还没有看见我。看来雷复与海顿的交情不错,我曾经听说他们以前是亲密做过战的战友。大概是这个缘故,海伦才会这样熟悉他,要不然普通的女孩看见这种怪物一定会害怕的。雷复老道的将预先准备好的鲜花从身后取出,送到了她的手上。

“几年不见,变的漂亮多了。”雷复突然将我从身后拉出来,这使得海伦惊慌失措。“这个是我的部下,很不错啊。反正你也已经很大了,应该找个象样的男朋友,我郑重的向你推荐这位先生,很纯哦。”

该死的混蛋,你在说什么呢?我开始后悔要跟他一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我有义务打破这种尴尬,最起码不想在雷复面前流露出伤痛的迹象。
“我是特种作战部的蔡弘少校,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我想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当作不认识的好。海伦非常配合我的动作,冷淡的打了个招呼,就亲热的搂这雷复走进去,而再也没有多看我一眼。我想是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妹妹面前示弱,我有点无奈。

吃饭时,母亲刻意坐在我的身边,让我尴尬的情绪好转许多。海伦赌气的坐在雷复身边,这让雷复高兴不少,一直在就餐时夸奖海伦的美貌。
“要是谁被你看上了,一定很幸福。可惜我老了,否则我会主动追寻你的芳心。”面对雷复过分的表白,海伦好象很高兴,积极回应着雷复,好象是在报复我。海顿在一旁看不过去,神情严肃的警告雷复。

“离我女儿远一点,你这个生活不检点的中年男人。”
雷复不情愿的败下阵来,有点不甘心,于是将矛头指向我。
“我说蔡弘啊,你的那位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的哪位啊?”我尴尬的笑着,我可不想在海伦面前提到感情问题。
“装什么呢?你那些事可是众人皆知了。”雷复笑着对海顿说,“你知道吗,这小子是为了救一个人才会加入我们的,否则我还真找不到这样的人。”
“是吗。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加入特种兵。”海伦不无嘲笑的对我说到,这让我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你已经有心上人了。”母亲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到,对她来说,我有一个可以托付的异性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没什么,只是朋友之间的帮忙而已。”我连忙解释到,“我只不过想补偿我以前欠她的部分,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意图。”
“是吗,看来你的品格真的很高尚啊。”海伦冷笑着讽刺我的话,回头向雷复说道:“你认为自己的部下有这么高尚的人吗?”
“原来没有,现在是。”雷复的回答是我今晚唯一感激他的地方。
“注意自己的语调,你太没规矩了。”母亲厉声制止海伦的论调,在她看来这是对我最好的表达爱子之情的方式,向我表明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和海伦并列的。这细心的行为让我多少有点感动。

我无聊的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房间的空余部分,我想打发这段无聊的时光。淡紫色的灯具,配合米黄色的沙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出了安逸和祥和,与我的世界是截然相反的情调。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生活环境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享受情感生活的乐趣。也许要过很长时间,也许永远不会有。看看窗边挂的小动物玩具,我知道这一定是海伦的杰作,真是童心未泯。已经好几年了,她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还是稚气未脱。不过这比她一直生活在往日的痛苦中要好的多。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红点在窗户上移动着,渐渐对准我们的方向,我的脑中立即有了职业性的反射---那是红外瞄准阻击步枪。

“趴下。”
我大声叫到,一边将母亲抱住往旁边滚去。海顿立即将饭桌掀翻,雷复也带着海伦滚到窗户下。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饭桌,海顿禁不住向后面退了几步。雷复好象很兴奋,拔出自己的手枪,就向外射击。母亲从我的身上下来后,立即将傍边的抽屉打开拿出两支枪递给我。我此时已经将自己的佩枪拔出来了,笑了笑就跑到雷复的身边。

“好象人不多,最多五个人,应该很好对付的。”
“我们也是五个人,好象机会平等。”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我的神色就发生了变化,应该说是我渴望流血,我天生就是爱血腥生活的人,只不过我以前没有发现罢了。“不过我想他们不会现在就冲进来,肯定会先扔手雷什么的好让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地。我想我先冲去,解决几个。”

“行吗?”
“没问题。”我低着头从木板上爬到门前,准备冲出去而不顾及母亲担心的脸色。
我猛然踢开房门,顺势将身体滑出去,看见有两个人已经潜伏到房前,正在准备炸药。我当然不能让他们成功,为了母亲还有海伦。在戏剧性的打招呼后,在惊讶的神色下,我开枪击毙了两人。

“好象这小子成功了。”雷复笑着立起身体,朝窗外就是一梭子子弹。幸好我当时还躺在地上,否则真有可能被他打死。黑夜中,三个人影匆忙的离开树丛,向旁边的汽车跑去。我连忙站起来,快速跑过去。双方在移动中交火数次,但彼此的射击精度之差恐怕让后面的雷复叹息不已。这时,海顿夸张的拎起一支机枪从房间里跑出来,在大喊趴下后,就向汽车扫射过去。豪华的轿车并不是战斗用的奢侈品,在钢铁的沐浴下,逐渐瓦解消散,最后爆炸。黑影被这种魄力所慑服,待在一旁发楞。正是时机,我趴在地上对准最最前面的人开了枪。那人连残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倒下了,不过这倒是让另外两人反应过来,连连向我开枪。我一边躲避,一边极不雅观的滚到旁边的树丛中。这时雷复已经在大声叫喊着。

“干的好,但不够艺术。注意留一个活口,我要知道是谁下的手,一定要他双倍奉还。”
抓活的,有这么简单吗?看来这些人是打算拼命抵抗,甚至不惜刻意牺牲自己而保护后台老板。在这种近似疯狂的状态中想要抓一个活口是非常难的事。不过我自己也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幕后指使这些人来这里暗杀的,主要是他们已经威胁到我母亲的安危了。本来我以为我对母亲的感情只限于相互承认而已,但现在我却为她安危而担心,看来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是有种割舍不断的亲情在维系着我和母亲的关系。

我从树丛中绕远路来到暗杀者的后方,此时他们正在应付海顿和雷复的交叉火力而无暇顾及我的行动。我爬上他们后方的树木,向雷复打个手势,他知趣的招呼大家停止射击。就在暗杀者准备趁此空隙逃离之际,我从上方怒吼着跳了下来,抱住两人的身体就往地上摔。要说我从雷复那里学到什么,就是强力的摔交攻击。摔倒两人后,我将枪抵住一人的脖子,将另一人的头牢牢控制在我的臂弯中,使他产生窒息的感觉,而他只是徒劳的用手拼命想扳开我的手。这时候,雷复和海顿已经跑过来帮我把两人彻底的摆平。我愤恨的将其中一位的手臂反扭在他的背部,将他的身体整个倾侧着往空地上押解着。

“说,是什么人主使你暗杀的?”雷复恶狠狠的样子似乎要将暗杀者活活撕碎一样。
“你以为我会说吗?”看来这些人还是挺有骨气的,不过我认为这种可怜的骨气肯定不能维持多久,雷复的审问能力和残忍是非常有名气的。
“看来我要带这两个人回去审理,待会警察来了,就不大好询问了。对了,为了防止进一步的袭击,我看你们全家最好是跟我一起走,我会派人守卫着你们的。”雷复担心的对海顿说。“我现在就联络部下来这里。”

不等海顿回答,雷复就通过电话与郊外的部下联系上了。20分钟后,满载60人的车队就来到了出事地点。在蛮横的特权和武力威胁下,我们成功制止了警察进入这件事。虽然海伦对于要和我在同一辆车上有很大的意见,但最后还是和我坐在一起到部队的驻地去了。

“真搞不懂,他可是我最文雅的手下,你还期待什么,难道是白马王子?”雷复搞不懂为什么海伦会这样讨厌“初次见面的我”。
回到军营,紧张的审讯开始了。因为是为了查清楚是谁要暗杀我的母亲,我格外残忍的对待被俘获的两个人。
“还准备继续保持沉默吗?”我冷冷的向其中的一位问着。
“你们这是非法绑架,你没有权力拘禁我。”
“非法绑架,好大的罪名。那你的暗杀就不是什么重罪吗?”我猛的用链条抽打他的胸部,“你以为你是谁?在我这里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才不管你有什么权力,只要我认为有必要,你就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权力。你最好明白这一点,这样就能在以后的审讯中大家都轻松点。”

我皮笑肉不笑的将酒倒到他的伤口上,引得他大声哭骂着,不过我此时正被一种莫名的快感包围着。
“不喜欢吗?那就可惜了。”我将酒瓶拿到他的眼前,“我只有这种牌子的酒了,如果想要好酒,那就说出谁是主使者。说的话,我一定为你准备好酒,而且是倒入嘴中的酒,而不是倒在身上的。”

“你这个恶魔,我没有想到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里会有你这样的疯子。”看来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我想再加点压力,应该可以在他的身上了解到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谢谢,我就当是对我的夸奖好了。”我将他的手拉直,固定在桌子上。我手里拿着电转,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不时的让它转起来。
“高档德国货,听说转透力很强哦,只不过我一直没有使用过,看来今天就有机会见识一下它的性能了。”我假意要将转头放在他的手上,这使他极度恐惧,连脸都扭曲过度而变得面目可憎。

“我说,我全部都说。”他大声喊到,好象是放下包袱一样。我有点扫兴,要是再强硬点,我就能听到他的残叫声,这可是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啊。不过我想要是他不招供,我是不是真的会将电转放在他的手上,答案是肯定的。

“将他的口供记录下来,待回向将军报告。”我向自己的手下下了最低限度的命令后,我点上根香烟就走出房间。
“我可受不了这种残忍的情景哦。”我不禁有些阴森,连自己都感到害怕。呵呵。
“看来不用我出马也能问出幕后主使人了,你小子的进步让我有些后怕啊。”雷复在外面笑着对我说,看来他对里面的残叫声是非常满意的。
“那还用说,在你的熏陶下,恐怕上帝也会变成恶魔的。”
这时我注意到海伦正在不远处用厌恶的眼光看着我,看来她对我的态度已经接近蔑视的程度了。不过既然本身就要他她对我产生厌恶感,所以我也无所谓。不过最好不要让许灵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我可不想在女孩面前是个屠夫的形象。我无言的吹着不算高雅的口哨,静静的走过她的身边,没有任何的迟疑,看来经过多次的杀戮之后,我终于达到了无我的境界了。不过这是否值得我骄傲,我还要仔细考虑一下。

询问的结果是惊人的,不但知道了幕后主使人是政治部主任,还了解到政变的真实性是不可否认的。在雷复的房间里,军官会议正在紧张进行着。“看来他们想先下手干掉我们,这样就能在政变时少几个象样的对手了。”雷复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这样不就减少了成功后的成就感了吗,毕竟要有相当的对手才能将戏演得更为完美些。”

“没想到你还挺有艺术修养。”海顿对雷复笑着说到,“你看现在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来阻止事态的扩大。”
“这个吗,蔡弘,你作为作战参谋有什么高见?”
“既然他们认为可以通过暗杀手段来解决危机,那我们又何尝不可能。论手段,我们可比那些傻瓜要职业的多啊。”天身的冷漠加上后天培养的残忍使我的话听起来有点杀气腾腾。
“好注意,你看呢海顿,现在既然已经拉破脸皮,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海顿略有所思的沉默一会,“你认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很简单,我们将名单上的人全部暗杀掉,这样就能在政变之前抹杀掉所有的策划者,不但可以避免一场内战,而且可以为将来做准备。”我将烟头扔出房间,“比如将来要收复台湾就可以说是台湾特工暗杀了这些高级将领,在出兵上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况且为了你的国防部长的宝座,这些人的牺牲是应该的,不是吗?”

母亲连连向我使眼色,要我注意说话的态度,而我装做没有看见,依旧照着这种语气,对海顿说,“你很清楚,你的选择余地并不多,除非你想继续与那些人周旋到最后一刻。其他倒没有什么,可是你的家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损害我就难以保证了。”我特意将家人两字说的很响,我想这对他的触动是相当大的。我非常清楚他是非常爱我的母亲,为了母亲,他是会做任何事情的。不过我又觉得好象过于威胁他的意思了,连忙又补充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次在公在私都是英雄了,这是抓住权力的好机会。象我们这些小人物,到时候只要分一杯羹给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哈哈哈,我的话引起其他人赞同的笑声,我想他们是不在乎为谁卖命的,只要有钱,他们是愿意做任何事情的,何况这次看起来是正义的斗争呢。看来就算是正规军官,在这种环境里也免不了要沾染上雇佣兵的习气。

会议的最终决定是由我们负责暗杀名单上的人,而海顿将在暗杀后全面接管军权,当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此,海顿特别拨款50万作为特别行动的费用,只要有钱,雇佣兵是最好的武器了。当然这也牵涉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成功之后...
...
结束会议后,我被母亲拉到一块空地上,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
“听着,我从来都认为你是个热爱生活的好孩子,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了。你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我的所做所为不但让海伦感到厌恶,就连母亲也感到反感了。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工作。”我表面上是无所谓的态度,内心却在害怕母亲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变淡。“我是工作就是杀人,否则我就是玩忽职守啊。”
“我不管你的工作,我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健康的生活理念,正确的人生观和好的生活态度,可你现在完全是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我而流泪,这对我的触动很大,我不知道给如何安慰母亲伤心的心情,惟有默默的陪着她。

“我知道你从小就受到了许多的委屈,对生活产生了许多负面的看法,但我相信你一定会从新审视自己的价值观。”母亲激动的将我揽入怀抱,“我知道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但我希望现在来补偿我对你的亏欠,你对我说现在还不晚,你还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自高平会战后第一次流泪了。“妈妈。”第一次叫自己的母亲,我真的把她认作自己的母亲了。“现在还不晚,我一定重新开始,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母亲听到我叫她妈妈,激动的将手更加用力的揽着我。我想她现在是幸福的,能够得到丈夫的爱,女儿的温馨和儿子最后的理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等我们冷静下来后,都为刚才的哭泣感到不好意思,毕竟都是大人了,还这么激动。这时候母亲突然问我关于我加入特别搜索大队的理由,我简单把我和许灵之间的种种事情大致的和她说了一下,她看起来很高兴。

“那你喜欢她吗?”母亲饶有兴趣的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好奇吧。我从来没有和她谈过什么情感之类的话题,只是觉得她是值得我为她做点什么的女孩子罢了。”
“是吗。”母亲忽然调皮的笑着,就象海伦以前对我的样子。“这20万我来帮你还清,这样你就能没有任何包袱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不用,这20万说好是作为我的军官福利,不用我还的。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思想准备来接受婚姻的考验。要是真的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一定会跟你商量的。你放心好了,我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的。”

母亲轻轻的为我梳理头发,带这自豪的神情。看来她是在为有我这样自强的儿子儿感到骄傲,这让我的感觉特别的好。不过我倒是希望能得到海伦的谅解,母亲说这件事就交给她来处理,说这也是她的责任,我表示了理解。

回到了营房,暗杀任务已经决定下来了。我们分成多个暗杀小组,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作为提案者,我自然被任命为负责人,对此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母亲的神色让我有点心虚。走出房间时,海伦在远处凝视着,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如何。但愿这是我最后一次杀戮,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在母亲的注目下,我跟着手下踏上了屠杀的路程。

这次我的目标是最有价值的政治部主任,我想大概是海顿的刻意安排,他也许想要考验我的能力。不管怎么样,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我一定要活着回去,为了我爱的人,也为了爱我的人。

在部长的住宅周围已经布置了许多警卫,看来刚才对家人的暗杀行动已经引起上层的注意,特地派人保护高级军官的安全。我拿着海顿给我的命令,顺利的以特种部队的身份进入了警戒圈内。我和手下来到住宅旁的树丛中,让手下在周围负责警卫,一个人躲在暗处准备着暗杀活动。吸取了刚才暗杀者的经验,我没有使用红外阻击步枪,而是选用光学阻击步枪。将光圈冷静的将目标的头部套入正中心,我开始默默祈祷行动的成功。

“万能的主啊,请将勇气和力量赐与我,我正为了人民不受战乱之苦而默默辛苦着。”
此时目标正在和自己的孙子在一起看书,看到这种情景我还真有点下不了手,难得的温馨景象。不过使命感迫使我要打破这种和谐的景象,希望以后不要有什么报应。对不起了,我的小朋友。我扣动了扳机,然后冷静的走出树丛,和手下假装慌乱冲进房间。其实我是想确认目标是否已经死亡了。在确认目标已经死亡后,我回头看了眼受惊的小孩,冷冷的走出房间。我对负责军官说要追踪犯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警戒圈---最近的新闻记者一定大有可为的机会了。

回到驻地,看见其他小组也已经回来了,看着轻松的表情,我知道全部完成任务了。在听取我的报告后,雷复笑着对海顿说:“看来国庆阅兵可以祥和的进行了。”而海顿还是有点不放心,依旧按照既定方针要求部队荷弹参加阅兵,以免有意外出现。

国庆阅兵是壮观的,我站在观摩台上望着队伍,心中无限感慨。国家的强盛除了国力的强盛外,还是需要有一支忠诚的军队,这将是安定的保护伞。整个阅兵仪式上没有出现任何情况,看来一场危机已经在萌芽期就被歼灭了。当我看到我的手下招摇的走过广场时,我禁不住发出了笑声,怎么看都象是在演戏,而且各位的演技并不高超。不过稍后的报道中却对我们大加赞赏,说什么展现军队中的浪漫主义精神,高超的能力,力与美的结合,我想这应该是母亲对海顿做出的决定的一种保护方式吧。而海顿也在此时全面接管了军权,成为国防部中的中枢,当然如果没有足够的威望,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获取这么多的实权。

不久,因为在镇压政变中的功劳,我被提升到中校。本想再寄张照片给夏枫,但怕再被他耻笑,最后只是以写信的方式委婉的告诉他,最后他的回信中指出我是个狭义的小人,老是刺激他。不过他最近也被提升为少校,真希望能和他一起庆祝。阅兵结束后,我就随部队回去了。母亲在送我的时候,又提到了许灵的事情,关于这点母亲在临行前嘱咐我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要让她失望。而我的回答是---尽量。

在飞机场等待飞机时,我终于听到了关于暗杀事件的报道:
“在过去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军部的多位高级将领遭到了恐怖分子的暗杀。现在调查工作正在紧张的进行当中,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找出幕后指使者... ...”
大概吧。
2、政变的事情终于在萌芽状态下被消除了,但这种胜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就算政变成功了,我想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就象一名真正的雇佣兵一样,我已经把正义和邪恶的定义看得很淡了。按照当初自己的愿望,我把那位中校的骨灰带给他的家人。看着他妻子悲伤的表情,我实在也没有什么话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按照与他的约定,我把他的话带给了他的妻子,换来的只是更为悲伤的表情。走出他家门的时候,我的心情实在坏极了。此时我忍不住想了想自己的未来,会不会跟他有同样的下场。呵呵,反正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此时就让我好好的享受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被这种想回避去又可能就发生在明天的事情打扰现在的心情。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人群在我的身旁滑过,他们是不会知道一场危机刚刚擦肩而过。看着他们幸福的享受着人生的乐趣时,我想我的工作应该是有意义的,无论在什么社会形态下,保证人民的幸福生活就是我们作为军人的最高职责。

算算自己调到特别搜索大队已经有半年的时光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能平安的活到现在应该说是种幸运呢还是痛苦的继续,最近我很注重自己的人生价值是否真的要在这里体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对我的期望,我不免有点怕死,生怕自己的生命会在不经意间流失。此时我想到了自己的那些朋友,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尤其是陈诚,他的生活是否跟我一样是矛盾的。特意请了一星期的假,我按照当初他留给我的地址,出发去寻找昔日心情。上海,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在这个既亲切又有点陌生的地方徘徊着,不知道此时我的心情是不是就是我原来所期望的。不经意的走到了我生活过的孤儿院门前,我看了看门口的情景,没有走进去。整个孤儿院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在原先的草地上建起了几座不和谐的楼房。看样子一定是由于经费的问题而不得不批租土地以换来一些残喘。门卫不明白我为什么站在门口,他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在他看来,象我这样的年轻人是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留恋忘返的。我轻声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开,一丝惆怅笼罩着我的身体。

按照陈诚给我的地址,他现在应该住在普陀区。他的养父母是华东师范大学的教授,学校为他们提供了一幢很不错的房子。在我看来,他应该是幸运的,最起码还有个家可以回,对我这种除了部队就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可去的人来说,应该是嫉妒的吧。敲开房门,以为苍老而不失稳重的老人出现在我的眼前,显得非常博学。

“对不起,请问你找谁?”对于他来说,一个穿军装的军人来拜访似乎与他的圈子有点出入。
“打扰了,请问陈诚是不是住在这里。”
“你是?”
“我是他以前的同学,我叫蔡弘。”
“哦,原来你就是蔡弘啊。”老者热情的将我迎入房中,“诚儿一直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会来看他。”
最好的朋友,也许吧。想想自己曾经把他遗忘的事实,我对朋友两个字感到很羞愧。进入房间,我对家庭的摆设产生良好的影响。简单的家具和淡雅的的摆设体现出主人的生活意境,这是象我这种从事血腥职业的人所奢望的。

“你稍微坐一下,诚儿正在上班,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老者招呼着将我引到了会客厅,“请不要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吧。”
自己的家,好温馨的语句,只不过对我来说是个想回避的理想。“对了,不知道现在陈诚现在怎么样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很为他担心,毕竟他...
...”我不想在老者的面前提起陈诚残疾的事情,怕引起他的伤感。
“哦,他现在还可以,已经找到一份工作。心情也平和了许多,我想他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如何面对这些事情了。”老者有几分骄傲,也许在他看来,陈诚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自己的人生了,不管是否残疾,他的生活现在才刚刚开始。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他对自己的事情到现在还接受不了呢。”我谨慎的喝了口老者为我倒的茶,“刚才失礼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没什么,年轻人应该不必拘泥于礼数和客套之中。我是他的父亲,我叫黄帧华,可以的话就叫我华叔就可以了。”
“是吗,那么华叔,我就不客气啦。”
与老者的谈话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他会告诉你他以前的事业,也会告诉你他的人生感悟。也许是出身知识分子的缘故吧,他的话都带有一定的哲理,有时会让我感到有点不可接受。不管怎么样,有这样的人照顾陈诚的生活,这让我感到很放心。不知不觉中,我就和他聊了两个小时。这时,夕阳已经透过窗帘斜斜的射入了房间,温和的洒在我的身上,让我的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舒展。

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一阵开门声过后,熟悉的声音向我飘来了,带着几丝爽朗的惬意。“我回来了。”
“看来诚儿回来了,你们就好好聊一聊吧。”老者微笑着离开了他的座位,走进隔壁的房间,在他看来男人间的友谊是宝贵的。
“陈诚,你看我是谁?”我笑着站立起来。
“蔡弘。”陈诚有点激动,有点失态的上前拥抱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我也是。”我也有点激动,一起同生共死的朋友的重逢比什么都可贵,这就是友谊。
激动过后,我们都有些好笑,为什么这么大了还这样容易激动,也许在我们看来,这种机会实在不会很多吧。
“没有想到你来看我,我真的很激动。”陈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连忙拉我出门,“走,我们好好的出去喝一杯。”
没有任何客套,我们两个来到了一家酒馆把酒言欢。
“听你父亲说你已经工作了,我要祝贺你啊。”
“没什么,只不过是为了今后的生活而不得不出去谋生啊。与你相比,我现在的工作实在没有什么可夸耀的地方。”陈诚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呆在部队里,真的,我重来没有考虑过自己除了军人外还能做什么。”

“是吗。”我有点沉默,在我看来他现在的稳定生活要比我的生活要好得多。“对了,你的腿怎么样了?”
“不错,我现在装了假肢,你看。”陈诚将自己的腿从桌子下伸了出来,“已经可以不靠外力自己走路了。我曾经认为自己已经完了,只不过严酷的生活让我不得不重新站起来,真是深刻的讽刺,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支撑下来了呢,呵呵。”

“自立,这比什么都好。”我从内心里为他的自强感到高兴。“对了,刚才我和你的养父谈了很久,他对你很不错啊。”
“是的,他对我是不错,但是始终不是我的亲身父母。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要舍弃他们的爱报考军校,现在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怕自己会产生对他们的依靠,毕竟我不想拖累这些好人。”陈诚的心理我很了解,他是那种自由飞翔的人,应该不会被家庭观念所束缚的。“对了,别老谈我,你怎么样啦,好象事业非常成功啊。”他注意到我的军衔已经是中校了,面对这样的提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难道要告诉他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人了,现在只是个凶残的杀人机器而已。

“我现在还行,不过已经离开自己的专业了,我现在在特种部队里服役了。”
“是吗,没有想到你现在变得这样强悍,老实说我一直认为你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而不是实干家啊。”
“惭愧,哈哈哈... ...”
“大家都事业有成啊。”陈诚的叹息不和谐的出现在我的耳边,也许他还在为他不能成就自己的理想而感到遗憾。我知道现在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陪他喝酒,希望能借助酒精的诱惑让他感到一时的欢乐。

分手的时候,大家已经不再象以前在军校时分手那样哀伤了。我真诚的向陈诚道了声好运后就离开了,没有过多的安慰,因为我知道他此时已经不需要我再说些什么了。在火车上,我回味着他对我说的那句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你等着吧。但愿他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哪怕是不完整的。

雷复对我的提前归队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要是自己来安排的话,恐怕连和异性调情都不够。面对他的疑惑,我只能坦然的回敬:“这说明我不是个掏女孩子欢心的人。”

这时候的陈诚正在为自己的理想奔走着,他不想就此沉沦下去。与蔡弘的见面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留下告别书后,又偷偷的看了眼熟睡中的养父母,他轻声的离开了这个家庭,朝着未知的道路潜行着。三个月前他就联络上了一个人,据他认为的能改变他人生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走了第一步。

“应该会很快再见面的,大家。”
没有任何的送别,一个孤独的身影就这样不经意的消失了,应该说,是在没有什么人注目下一个人迷失的。
生活就这样进行着,没有任何可让我喘息的机会,更不要说是静下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渐渐的,我变得有点随意,不再追究自己是否活地太累,有的只是把握今天的意识。在这里,恐怕是不能保持以往个性了,因为这里只有生存和再次生存。任务的频繁让我对自己原先的志愿产生了质疑,难道我所做的只是不断的破坏和无尽的屠杀吗?不能这样,我要为了自己活下去。
面对我的请调报告,雷复显得并不惊讶,对他来说,我只是退缩者中很普通的一位。
“终于忍受不了了吗?”雷复笑了笑,“也许你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这里除了金钱是真实的外,其他的都是假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毕竟你也在这里干了这么久,应该明白我们的工作对于国家是不可缺少的。”

“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已经支持不了,我很厌恶这里的生活,甚至厌恶自己。这里的一切与我当初考军校的初衷相差太大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来表明此时我还是个正直的人,在我看来,自己就象恶魔一样,笼罩在整个人类社会上,随心所欲的杀人,哪怕对方真的没有任何错误。”一想起我曾经当着小孩的面将他敬仰的爷爷杀死我就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曾经向往美好事物的自己何时学会摧毁花园而不带任何忧郁。我真的很迷茫,难道自己的转变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应该说是现实的残酷将我转变。

“看来你的决心很大。”雷复有点无奈,“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希望你在走之前,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很想让你看看真实的自我,真正的自己,是不是象你所认为的恶魔。”

天空正下着小雨,我和雷复没有撑伞,静静的穿过了基地,来到后面的小山上,这里是雇佣兵的墓地。许多人就这样被冷冷的遗弃在这里,除了我们恐怕不会有人来这里看他们的。雷复将我引到了一块墓碑前,心情显得有些沉重。我注意到墓碑的主人是位女性,难道是雷复的爱人?

“林荟,你的爱人吗?”我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问他,生怕打扰现在气氛。
“就算是吧。”雷复有点梗塞,“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当初我和她已经准备结婚的。可是就在我们要结婚的前夕,基地遭到了敌方特种部队的袭击,我的爱人就在我的眼前...
...”雷复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夹杂着雨水从他的眼中流了下来。“自从她死了后,我就决定永远呆在特种部队中,也许是出于私心想为她报仇,但更多的是想在这里陪伴她,希望她不会一个人感到寂寞。”雷复转过身,严肃的看着我,“你不是一直在责备自己的残忍吗,如果你的爱人象她一样在你的眼前被杀死,我相信你一定也会象我这样的。正义和邪恶其实只是同一种事物的两个方面,对自己的正义一定是对对手的邪恶。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认为自己就代表着正义,当然这也包括我。也许在你看来我有点迷失本性,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是必须有人来做的,哪怕是毁灭,也要有人肯承担历史的审判。”

非要有人担任坏人的角色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正是这种人。在主义高于生命的前提下,战争开始了。同样,在生命高于主义的论调下,战争也就这样结束了。综观历史上的所有战争,有哪个人敢说自己是绝对的正义呢?

“避免战争的发生就是我们的使命。你想过没有,我们所干的每一件事情都避免了更多的流血。就象你暗杀的那个将军,如果你当时没有杀他的话,那么政变就会发生,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几千人送命的结局。如果能用一个人的死来避免更多人的不幸,我想我就会下手的,哪怕今后会被人误解。”

牺牲自己的人性来换取更多人的生存,虽然我不赞同他的话,但这也确实有道理。我想要说的是,既然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继续走下去吧,反正已经干了,现在停手的话返而对不起那些被我杀死的冤魂。我暗暗决定要留下来,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陷入战争的阴影,那就牺牲渺小的我吧。面对此时的雷复,我忍不住想说一句话。

“你真的很爱她吧。”
“很可惜,我不是天生就是冷血的人。”
这样的回答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留下他一个人追忆往日的欢乐,我默默的回到基地,将我的请调报告抽回来,在风雨中将它撕碎,随着风四处飞散,就象是把自己的烦恼一起抛向远方。“好了,现在把烦恼都抛弃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雷复对我的重新回归感到很高兴,晚上特意和我一起喝酒,讲他的故事,我所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渐渐的,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谈的,只是胡乱的敷衍过去,但他好象并不在意。

“对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你的继父已经和我说过了。”
“你知道了。”我很惊异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我想应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我的身世。
“你刚来的时候,海顿那个家伙就一直关照我要好好照顾你,从那时起我就很疑惑。后来我就找了那家伙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全部告诉我了。”
“是吗,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坦白。”我猛燃喝完酒杯中的酒。“你还真有办法逼这种人说出真情。”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他有十几年的友谊哦。他不会向我隐瞒什么的。”雷复有些仓桑的神情。“我和你的继父是同时毕业的,我们一起工作了好几年,可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

“是吗,男人之间的友谊可真好啊。”我不免想起我的朋友们,虽然现在个奔东西,但彼此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对了,你打算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难道想一辈子回避吗?”
“本来没有这种想法,但现在要留在这里也只能这样了。”
“是吗?”雷复看了看我的表情,“我看你是在逃避这个矛盾,你没有想过要回到自己的母亲身边吗?”
“回去,恐怕这个社会不会容忍象我这种不名誉的私生子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不用再烦恼了。反正即将死的人是不需要家庭的,不是吗?”
“也许。”

五、 It's your dream or my dream or somebody's dream.
Get wild and tough.
轰然的爆炸声过后,雷达站渐渐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眼看着慌乱的人群在山下奔逃着。于恺将自己的身体谨慎的向外面探了探,表情轻松的对我说道:“哦,还活着吗。”

“勉强。”没有一丝表情,我独自走上了回归的路途。不只不觉中已经在特别搜索大队度过了3年的时光,期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有多少家庭因为我的行为而失去笑声。我对我的行为已经很习惯了,不再会产生内疚感了,有的只是淡然的心情。偶尔间也许会对自己工作的意义产生疑问,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还能活到现在而感到侥幸。最重要的是,我能在这里逃避自己不愿见到的事情,例如家庭、亲人和烦琐的人际交往。我在这里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够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轻松的。

回到基地后,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喝酒。在我看来,战后余生的侥幸应该独自分享。要说在这两年中我有什么进步的话,就只有酒量的进步可以夸口了。翻看着自己的日记,安静的享受难得的清闲。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海伦,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已经结婚了。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呵呵,一定记得,我曾经那么残酷的伤她的心,她怎么会忘记呢。我一直想对她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不过这好象有点苍白无力,只希望她今后的生活不要受我的影响。还有许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自从国庆节阅兵过后,我就一直没有见到她。自从我明白自己其实是喜欢她的心情后,我就想亲口对她说我爱你。不过,既然现在的工作这样危险,我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要她接受我沉重的爱情了。在我看来,她现在也只能是我在黑暗中潜行时,位于远端的灯塔,在我失去勇气时给我鼓励和支持,是我的精神支柱而已。我和她的关系看来也只能停留在可以说些玩笑的程度上,是我渴望而不可及的虚幻。我透过窗户出神的望着夕阳,暗自祈祷着明天我还要在这里看见它。
早上我就被雷复叫到办公室里,看来有新的任务下达了,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工作的繁忙似乎在预示有什么重大的事件要发生了。在短暂的相互致意后,雷复就传达了他的指示:“明天你跟我一起到北京开会,你做好准备。”

到达北京的西苑机场后,我看见已经有好几架飞机停靠在旁边。几位不熟悉但将星闪耀的大人物在不远处站立着,这正迎合了我原先的猜想。
“看来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我底声向雷复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级指挥官,看起来好象要发动一场战争了。”
“呵呵,这才我想要看见的。”雷复粗矿的笑出声来,对他来说,战争几乎占据他生活中的全部,没有刺激的生活才是他的噩梦。
汽车停在了总参谋部的门口,人员鱼贯进入了大楼。我有点紧张,这可不是我想要来的地方。在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军事扩大会议。由于我的级别还不够,所以也只能在门口等待着。我出神的看着走廊,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好象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在这里,我曾经对生活充满憧憬,曾经以为自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叹息自己为何要走这样的道路,与我的理念完全相反的生活。

“哟,你好啊。”
我最想回避的人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我连忙站起来。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海伦已经成熟多了,没有以往的那种稚气,代替的是一种成熟女性的气质。面对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楞楞的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不介意吧。”海伦大方的坐到我的身边,就想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时的那样。“你过得怎么样,看来至少现在是平静的。”
“也许吧。”我坐了下来,看着她温和的表情,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虽然经历了许多磨难,但总算勉强活了下来。”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想以前那样淡然,真是难得的气质啊。”海伦轻轻的梳梳自己的头发,“看来你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能轻易的丢弃以往的事情。”
“海伦,那个... ...”
“你就别提以前的事情了。”海伦用眼神制止我的话,“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身心得到平静,你就不要再说了。要说恨你,是有点,但还不至于要永远恨你。你是个好人,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是吗,那就好,这对大家都好。”面对现在的海伦,我觉得她真的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包容别人的错误了,这应该是重新和她交流的良好开端。“你呢,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你已经成熟了很多,不象以前那样幼稚的可爱了。”

“是吗,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只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而已吗?”面对她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呵呵,你还是象以前那样,总是喜欢发愣。我现在过得不错,虽然偶尔也会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但我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了。”

看着我发呆的表情,海伦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起吃午饭怎么样,就象以前那样。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但我们总该算是朋友吧,你可不要拒绝哦。”
“好的,等会议结束后,我一定去找你。”
“那就说定了。”海伦愉快的离开了座位,向我挥了挥手,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对此,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目送她的离去而没有任何表示。
“是啊,大家都长大了。”我不禁自言自语道。
时间是抚慰心灵创伤的最好的药物,似乎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受不了时间的考验,这也就大概就是似水流年的真义吧。
会议的主题出人意料是关于国防部内部的人事变动,现在的部长马上就要离休了,关于新的任命也就孕育而生了。在这里面海顿无疑将成为最有力的竞争者。以往的辉煌战绩、严谨的作风和近期圆满的制止政变的发生,这都是他的资本,唯一能和他竞争的也只有总参谋长许垒上将了。虽然最终是谁能担任部长还没有决定,但我私下里猜测应该就是海顿了。不可置疑海顿在实战部队中尤其是特种部队中拥有绝对的支持,加上他的妻子我的母亲柯洁中将的支持和他的强硬作风,部长之职大概已经在里面授予他了。雷复少将在驻地与我开玩笑说我也许会沾他的光被他重用,面对这种在我看来是不负责任的玩笑,我也只好苦笑着低头离开。

与海伦再次处在一起的感觉是奇妙的。知道她是我的妹妹后,我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不再是以前那样轻松的面对了,相代替的是兄妹之间的亲情。而她似乎对我的拘谨感到有点不可理解,按照她的理论,和她在一起,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是轻松的,这也许她个人的骄傲吧。坐在以前的位置上,我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低头吃饭,时不时的抬头看她的表情。她对此已经很习惯了,因为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了,照她的说法就是心不在焉。

“难得在一起就不能说些什么吗,我可是已经原谅你了,你也该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啊。”海伦对我的传统做法有点不满,可我的思维一直是很混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哦,那个吗,最近你身体怎么样?”我也只能这样没有任何目的的说些什么,我实在没有什么话在这种场合还能自如的应付。
“水平也太差了点吧,半天就只有这句话。不过算了,我知道你现在还很内疚,所以也就不会象以前那样和我畅所欲言了。”海伦笑了笑,“这几年你在干什么,我很知道你的近况。我曾经打听过你的情况,可他们都说你在保密单位里工作是不能随便透露的。想起来你现在可真是神秘,一定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工作吧。”

“了不起,这好象不适合现在的我。你是不知道我的工作啦,在我看来,还是远离的好。”我对她的推断感到可笑,要是她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杀人的话,恐怕她就不会这样轻松了。“总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伟大,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事物。可能的话,我想换个岗位,退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算了,难得在一起就不要谈论这些事情了。你呢,我也想知道你的近况。”

“我吗,我... ...”海伦看起来有点犹豫不绝,和她爽朗的性格形成极大的反差。“我要结婚了。”
结婚,我好象受到了别人的冲击一般有点失态。虽说她是我的妹妹,但毕竟和她有过恋情,所以我还是被她即将结婚的事实感到有点震惊,不过至少在表面上我不能有所表露。“哦,那可是件喜事啊,祝贺你啦。”

“谢谢,能得到你的祝福对我来说是欣慰的。”海伦很显得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你面前提起这件事有点失礼,不过反正你会知道的,所以我就直接和你说了。”
“没什么啦,怎么这样拘谨,这可不象你的作风。女孩子总是要结婚的,有什么害羞的。对了,不知道是哪位男士如此幸运的得到你的垂青啊。”
“这个吗,保密。反正你也不认识,知道也是在你的脑中留下大大的问号。在我看来,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思想过于单纯,不能考虑复杂的事物。”
“终于会讽刺我了,难道我是那种头脑愚笨的人吗,能不能说话时留给我一点情面啊,要不然我还真的很羞愧。”
“呵呵,没想到你现在也挺会说话的吗。算了,就告诉你吧。他也是总参谋部的工作人员,你见过,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印象。他对我很不错,论人品和才气不比你差哦。”海伦有点黯然,“在我最痛苦的时刻,就是他给我安慰,陪我度过了艰难的时刻。我很感激他,后来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后答应他求婚,准备和他一起生活。”

“真是感人的情节啊,好象是在看言情片一样。女主人公遭到不幸的事情,这时候男主人公就出现她的面前,给与她无尽的安慰。”我突然想到海伦的未婚夫会不会就是当初打我的人,真是可怕的念头。“你能有好的归宿,我现在安心了,真的很欣慰。”

“你别老说我,你呢,有没有女朋友啊?”
看着海伦活泼的神情,我仿佛又回到以往的日子中,这不禁让我说出了以前的话语。
“小丫头,你懂什么。”
会议的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许垒上将接任国防部长的职位,除了雷复以外,其他人都投了许垒的票,连我的母亲和海顿本人也投许垒的票,这让我感到很惊奇。不过再回头想想,许垒作为稳健派的代表人物,当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现在我们国家是处于经济建设的时期,稳定和稳健的国防政策是明智之举。人事命令还要通过人民代表大会的表决,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的,关键是新的国防部长对我们这种从事不光彩活动的部队有什么看法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虽说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撤消我们,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军队中的另类,并没有合法的地位。连指挥官的正式职务也是特种作战部的参谋。正规的部队序列中没有我们的影子,有的只是编外体制的待遇。不过真的要撤消的话,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雷复对这项新的任命感到失望,在他看来,如果海顿当选的话,无疑会给特别搜索大队正式的编制和更好的支持。我能安慰他的话就是不管什么时刻,必要的恐怖手段是不可避免的,我想部队应该不会被撤消。虽然谈不上正式的名分,但最起码可以保持现在的状况。雷复对我的话表示怀疑,在他看来许垒就象是修道院里的修行者,能给予他的只是理智的思考和谨慎的行动,这就与他本身的性格相差太多了。随着国防部长的任命后,整个军队的指挥系统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特种作战部被陆军部兼并了,海顿被任命为新的陆军总长。雷复被调到了总参谋部担任新的作战处长,对此我觉得有点抹杀他的个性。不过没有他的指挥,特别搜索大队今后的行动倒也让我感到担心。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我的老校长刘政标少将被提升为中将任命为新的作训主任,天知道上面怎么想到要让他来担任这项职位,难道是看中他的稳重和永远没有创新的工作方式。也许在上面看来,保持原有的作风是过渡时期的明知之举,反正也没有人对此发表过责难的声音,于是这位把我拉上前线的老人被推到了权力的上层。关于特别搜索大队新的指挥官人选一直没有正式的回应,似乎上面把我们都给忘记了。在新的指挥官没有来之前,我一直在北京待命着,暂时还跟在雷复少将,我现在的职务是他的副官。于是我不可避免的和他一起留在了总参谋部里,过着雷复所说的那种薪水小偷的生活。每天的工作无非是讨论根本不会发生的战争和批阅已经下达的文件,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雷复本人的抱怨和牢骚。在这之前,雷复少将对特别搜索大队下了最后的指示---在我回来之前按照先前的规定执行。看来他认为自己最终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到他所欣赏的生活中,而我则祈祷不要再回到这种生活中。
再次见到校长时的心情可以说得上是愤恨的,正是由于他的决定改变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让我变得有点怪异和矛盾。在雷复的指示下我来到作训部传达上级的文件,而校长对于我的出现感到很高兴,说我是他学生中最有能力的一位,对此我表示怀疑。
“没有想到你会放弃原来的专业和雷复这种火暴的人一起工作,这可需要极大的忍耐和修养啊。”校长似乎有点嘲笑我的样子,“呵呵,那个家伙年轻时就不是个能够忍受和平的人啊。”

“原来阁下以前就和雷复少将共事过,怪不得这样了解他的为人。”
“我以前也做过特种兵,那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对了,当时还有海顿,我们三个人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校长谈起往事有点激动,似乎在他一生中只有这段经历是最值得他回忆的。“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无所不谈。可惜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就我们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们两个现在可是正当壮年啊,只剩下象我这样无能的人在一旁,想起来还真有点伤感。”

“你过谦了。阁下也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战功才有今天的地位啊,应该也是对你人生价值的一种认同方式吧。”
“自己的实力,呵呵,已经好久没有人跟我提起这些了。老实说,我被调到这里来无非是在下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上级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才提升我的。”校长忧郁的站起身来出神的看着窗外,“如果到了要欺骗自己的地步,我看我的人生也就可以结束了。”

面对现在的情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也只能在形式上的敬礼后就离开了,我不想打扰这位老人独自的沉思。在回去的路上我在想校长是否真的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无能吗?想起离开时他对我所说的那几句话,我不禁产生对他个人品格的赞赏,至少他还有理智的头脑来分析自己的人生。能正确评价自己总比那些夸耀自己功绩的人要好的多,这也许是他唯一被我认同的优点吧。

留在北京工作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我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母亲了。工作上的关系,我经常到国防部领取文件,这个时候我总能碰上她。虽然彼此之间只是形式上的致意,但我总免不了要回头看看。也许是我在期待什么,也许什么也不是。闲暇无聊的时候,我经常找以前的同事聊天,象大李、老黄、大雷和那位温和的处长。他们似乎也忘却了以前的不快,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很亲热,只不过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得有些疏远。海伦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没有往日的那种活泼和清闲,看起来就象是只小鸟找到了栖息的树枝一样,显得很安详。对此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快,但愿这种轻松的生活能持续的久一些。几年来的杀戮已经让我感到很疲倦了,现在我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了---最糟糕的安逸生活也比最刺激的杀戮要好得多。

虽然我决心就此归于平庸的生活中去,但难免也会怀念在特别搜索大队时候那种想要创造尸山血海的气魄,更不要说雷复少将了。今天他已经在我面前叹息了好几次,看上去一脸的无精打采。最近特别搜索大队提交来的报告显示现在的活动次数和范围已经不能和以前相比了,更多的只是执行战略侦察任务和捕获国外情报等,雷复的反应是---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让我们去做那还要情报部门干什么。对于他的牢骚我是很习惯了,听过之后也只能苦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悠闲的喝着茶,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改变他现在的精神面貌。虽说现在整个国防部显得都很安详,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具体的表现就是侦察次数的增多和指挥员的频繁调动。最近又有几名将军被调到西南军区,其中还包括他们所属的部队,这样整个西南军区已经是全国武装力量最密集的地区了。我曾经试探过雷复的口气,他的回答就是---如果有什么行动的话,我就不会这样烦躁了。但愿我是多心了。

因为要编写新的作战报告,今天我一直留在部里没有回去,做好所有工作时已经是晚上10点了。
我伸了伸自己的身体,叹息自己为何要做这种文书工作,这与我以前的工作相差太远了。稍微坐了一会我就开始整理台子准备回宿舍了,看来今天不会再失眠了。走出办公室时,整个楼面只剩下警卫室的灯火了。我突然想独自站在黑暗中,就象以往在执行任务时的那样,隐蔽而富有杀气。已经很久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了,我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守护精灵,身体已经溶入空气中一般,在空荡的走廊中漂浮着。

“谁还在那里?”
突然间有人在我的身后询问道。也许是出于职业的习惯,我禁不住一个侧转把身体隐没在走廊的暗处。这个时候我才发觉现在我可是在自己的单位里而不是在敌人的禁区里,敲敲自己有点愚笨的头脑,我走到了明处。

“啊,是我,作战处的蔡弘啊。”这里的警卫我都熟悉,我想他们应该也能分辨我的相貌吧。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恐怖分子在渗透呢。”人影同样也走到了明处,我不仅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国防部长许垒上将。“那你刚才躲什么,好象在隐藏什么。呵呵。”
“那个,我想是自己的职业习惯吧。”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在部长面前我总感到有些压力。
“没什么,跟雷复在一起工作的人都会这样机警的。就算是传染吧。”部长温和的拍拍我的肩膀,“以前看见你的时候我还认为你是个普通的小伙子,现在看来你的确是个优秀的军人,时刻不丧失警惕心的好军人。”

“谢谢部长的夸奖,我做的还很不够。”我立正向部长敬礼,准备恭送他离去。
“有时间吗?”
“您有什么事情吗?”我很奇怪部长为何要问我这句话,虽然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可是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什么交流,在我看来他只是上级,肯定不是象我和雷复那种交情。

“没什么,只是一个人感到有些无聊,想找个人聊聊,听听你们对我这个新任部长的意见。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不敢。既然阁下有这样的兴致,那我就陪阁下一起喝一杯。”
和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起喝酒的气氛应该是拘束的,但随着酒瓶的累加,这种气氛也就逐渐缓和下来了。许垒上将一直在问我对他当部长的看法,我也尽量用好的言辞来回答他的提问。不能说我是在恭维他,只不过在他面前不要说些过分的话是我的标准。渐渐的,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

“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就注意你的才能了,所以在你毕业的时候我亲自把你调到了参谋部。”
“是吗?”我很纳闷,难道不是我的母亲把我调来的吗?况且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呢,毕业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想知道阁下是怎样知道我的,好象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啊。”

“哦,是有人向我提到你的,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坦白的说,你在参谋部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当时我还有点后悔把你调过来了。没想到你在特别搜索大队里干的很出色,雷复一直跟我说你迟早会接他的班的。现在看来,你的才能还真不可小视啊。”

“多谢夸奖,只不过是谁在你面前提到我,我还真有点不明白。毕竟象我这种小人物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的。”
“呵呵,有才能就应该承认,难道你想就此沉沦于现有的成就吗?我相信你还有潜力可以发挥。”许垒喝了一口酒,“对了,有没有心上人啊。年纪这么轻就已经是中校了,应该是前途无量啊,肯定会引起女孩子的注目的。”

“你说笑了。”我对他的问话感到很尴尬,“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工作很危险,所以我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婚姻问题。”
“是吗,看来你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人。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稳定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了。”
“也许吧,反正还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人,还是继续这种生活吧,顺其自然比较好。”我有些无奈,为何自己在感情问题上一直处理不好,就算是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也不能激发我寻求个人幸福的欲望。

“是吗。”许垒有些沉思,在之后就一直和我喝酒,没有其他什么话语了。
好象是在回应我内心深处的渴望一样,不久我就收到了新的任命书。雷复少将对我的调离感到很不高兴,按照他的话来说,象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喜欢血腥的男人。面对这种论调,我的额头上禁不住流下冷汗---我真的是那种人吗?而校长则对我说离开雷复这种野蛮人应该是种幸运。不管是什么论调,我终于走出了这个令我汗颜的部队,带着新的指令去部队报到了。新的任命中让我担任重新组建的第5装甲师的作战参谋,为什么我老是参谋之类的职务,难道我没有当一把手的才能吗?带着些须的不快,我又一次回到了曾经愤恨过的部队,但愿这一次不会象以往那样狼狈。临行前海伦特意与她的男友到车站送我,看着她幸福的表情,我衷心的祝愿她幸福后,就离开了北京。到此为止,我已经是有6年军龄的老兵了,也许这个经验还会不断增加。

新组建的第5装甲师的师长就是原来的作战主任林咨,当然他现在已经被晋升到了少将军衔。在我看来,至少他不会象以前的欧阳师长那样喜欢冒进,这无疑是我能活得久一点的保障。对我的到来,师长感到很高兴,他认为经历过高平会战的人最能理解他的作战方针,平稳的进攻节奏对于一般的军人来说是不可忍受的。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意外的看见了欧阳少将的照片。师长也注意到了这点,无限感慨的对我说道:“就差一点,他就成功了。”后来我才知道欧阳少将与他是多年的老友,有着很深的友谊,这让我更加敬重这位温和的师长。在以胜负论英雄的军队中能始终如一的支持自己的好友,这是非常难得的气质。重新编组战斗序列是我现在最重要的工作,除了作战处长外,我是这里军衔最高的,责任也就更加重大了。也许是在特种部队中呆的时间过久的缘故,我对自己的专业感到有点陌生,不再象以前在学校里那样得心应手。好在师长也很体谅我的情况,一直安慰我让我放轻松些。不管别人怎样安慰我,我现在想的只是更加好的发挥自己的才能,让别人也能认知我的能力。在近乎疯狂的工作下,我暂时抛弃了一切的不快,似乎也能摆脱以前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经过2个月的努力,新的编制形成了,并通过了上级的审查,第5装甲师再次位列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中,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雄壮。

能再一次感受到实战部队中那种浑厚的精神生活的感觉真的很好,听着战士们满腔的报国热情,我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了,就象以前刚刚走出军校时的那样。虽然工作条件没有在参谋部时的舒适,但每个人的精神面貌能让你那狭小的虚荣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也算是这支部队的元老,战士们对我还是挺尊重的,并没有拿我的年纪作为怠慢的借口。我也被他们朴实的作风所感染,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他们营造良好的环境。因为我知道,最后我还是要靠他们来赢取未来战争的胜利的。整编后的4个月后,我们接到指令要调到西南军区去,林咨少将的判断是近期会有对越南的大规模攻击行动。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在高平的日日夜夜,看来复仇之战在所难免。

部队井然有序的开拔到了新的驻地,一切看起来很顺利。在到达驻地后,我奉命到军区司令部去交换指令。来到司令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所以我就住在招待所里,准备明天再去报到。晚上很无聊,独自走到街上,随便找了个酒吧喝酒。坐在热闹的人群中,我的心情意外的冷静,并没有受到他们的感染。看着酒杯中的酒呈几何状的降低,我的心情也随之降低。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想通,大概吧。

清晨,我强行将自己从温柔的睡神怀抱中挣扎出来,略微梳洗一下,连早饭都没吃就去司令部了。换完公文后,我突然想到作战处去找许灵,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在那里,过得怎么样。迟疑着,我来到了作战处,听着里面的热闹的声音,我停止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打破彼此的平静呢,还是算了吧,就算今天她不在吧。带着这种念头,我回头走出了军区司令部,没有任何迟疑,但愿自己不会后悔。

回到部队时,看见很多人都围在师部门口,这让我很纳闷,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进师部,已经有人对我说有很多女兵被调到这里,而且都很漂亮哦。我叹息着摇头数落他们没有品味,怎么这样容易激动,一面进入师长的办公室。

“报告,我已经交换完公文回来了。”我没有注意到此时有很多女兵也在办公室里,只不过我从来不注意其他人,对我来说,只要对师长个人负责也就够了。
“辛苦了。你来的也正好,有几个人要分到你们作战处里,你现在带他们去了解一下部队的情况。”
“是。”当我回头想带他们离开时,我楞住了... ...
在作战处的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我的汗还是在往下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天气真的很热。
“具体就是这样,我希望各位能围绕着这种作战思想来构想计划,三天后在一起讨论。给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现在就散会。”处长轻松的将责任交到我们的肩上,自己独自享受空调的惬意去了,只留下象我这样发愣的人。
“怎么样,这次有信心吗?我想应该不会再象6年前那样了吧。”许灵对于6年前的记忆是深刻的,不但有残酷的战争,还有残酷的玩笑。虽说我和她之间的误会早就消失了,但我还是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话感到羞愧。有时我也想自己是否有些小气,老是忘不了这些事情,结论就是我这个人真的是个老好人,不会轻易忘记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与被我们两个痛骂的欧阳比起来,林师长应该是可靠的吧。就算我们现在犯了什么错误,师长自己也应该拒绝我们无理的计划吧。这样的话,你我现在不是很轻松吗,呵呵。”
“真亏你这样想得开,看来我的看法不错,你始终只是个不知紧张的大男孩。”许灵轻声的笑起来,看起来很美。“怎么样,一起吃晚饭如何?”
“好啊。”我愉快的接受了她的提议,“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有传统的节目---饭前运动。”
“呵呵,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
和许灵并排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感觉就象是在天堂一般。所煞风景的是我们两个都抽着香烟,这好象与情景很不协调。
“真没有想到你也会调到这里,本来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是吗,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许灵喃喃的说道,声音之轻,让我不得不全身心的聆听她的话语。“听说部队被重新组建了,我想再回来,看看自己还能找回什么。”
“找回什么,呵呵,难道你想找自己曾经留在这里的青春吗?”我突然想开她的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还有什么可以追求的呢。”
“是吗,没想到你这样想得开。对了,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被雇佣兵们给踢出来了?”
“呵呵,那就说明我干的不好吗。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我这个人只会为他们带来累赘,拖累整个团体。那可是个排外的团体啊,不是我这种人所能立足的。”
“该不会是你已经还清了你借的钱,自己想离开那种生活吧。”许灵看着我的眼光显得很温和,这与她在我心目中那个坚强而冷漠的形象格格不入。“我真的很谢谢你当初为我做的一切,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你怎么又提那件事情,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一种巧合。我不希望你一直报着这种心态,这会让我感到很烦躁的。不是什么事情都有正当的理由的,说不定当时我只是一念之差,没准我会悄然离开你独自去特种部队的。”

“是吗,那你以后也不要把高平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样大家就谁都不欠谁了。”
“这样最好,大家都能活得轻松些。那么,现在我就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第5装甲师的作战参谋蔡弘中校。”
“我同样是第5装甲师的作战参谋许灵上尉,很高兴能认识你。呵呵。”
看着许灵愉快的表情,我不禁产生异样的感觉,要是她是我的全部该多好啊。渐渐的,我不自觉的向她靠拢,当然这是非常谨慎的。许灵也察觉到我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难道这里坐得比较舒服吗?”
这句话让我想起以前在海南岛时和她在一起的情景,禁不住笑出声来。
“是的,这里让我感觉舒服很多,而且还自然点。”
“是吗。”许灵将自己的头靠在我的怀里,我不再象以前那样躲躲闪闪了,很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如果喜欢我,就不要点头示意,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批评欧阳的作战计划开始。”
“呵呵,果然只有这一点上你是认同我的。”许灵笑着将手伸到我的脸上,爱怜的抚慰着我的心灵。“知道吗,其实当时你对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心以为真了,只不过过度的自尊心让我拒绝了这份感情。在战场分别的时候,那种怨恨的目光其实是针对我自己的。”

“是吗。可你知道吗,为了那种目光,我可是后悔好一阵呢。不过在参谋部时,你对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啊,老是给我看眼色。”
“呵呵,其实那时候你跟海伦在一起,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表示了。这大概就是我最大的弱点吧,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幸福。不过总算上天待我也不薄,让你又回到我的身边。特别是我最需要有人安慰的时候,你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高兴。”

“是吗,怪不得见过你之后我的人生就变得很复杂,原来是你祷告的缘故啊。”
“呵呵,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的。什么时候你才能正经点,成熟点啊。”
“正经点恐怕是没有机会了,但成熟点的话... ...”
我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气,深情的吻了许灵略显紧张的嘴唇。她先是有点抗拒,但最后热烈的回应我的举动。
生活真是美好啊,活着的感觉真好。虽然部队还没有接到正式的指令,但每个人都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攻击越南,所以每个人都在精心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战争。最近国际社会也对此反应强烈,惊呼中国威胁论。越南人自己也很紧张,一面调兵谴将在边境地区集结了大量的部队,一方面也在联合国的论坛上呼吁各国的支持。对此,中国表示的很平静。既没有阐述自己即将进攻,又没有许诺不会采取行动,一时间,国际舆论开始由最初的激烈逐步趋于疑惑---难道中国真的要进攻吗?不管社会是如何反应,在我看来,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也就没有采取侥幸的态度来对待。但是我也感到奇怪,为什么我们的部队都集结在内陆地区,并没有向边境地区靠拢。难道想出人意料的突然袭击,还是在这里耀武扬威威吓越南。另外一个疑点就是在这里的部队都不是精锐部队,虽然不能说我所在的部队是个鱼腩部队,但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为何象第一装甲师这种有丰富作战经验的部队都没有到这里集结。虽然西南军区调来了很多高级将领,但这些人以前都是在国防部里担任顾问,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实战经验,这些种种的疑点加在一起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法---这里绝对不是真正的战场。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师长说了一下,换来的只是他淡然的微笑,在他看来,只要服从上面的指示就已经够了,但愿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在这里能跟许灵在一起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我第一次如此真诚的面对自己心中的渴望,这种感觉是我无法抵抗的。在吃饭前和她一起散步已经是我的固定节目,也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再没有什么事物能阻挡我寻求自我,敞开心扉全身心的投入她的身边。许灵对我突然变得开朗起来也感到很高兴,认为我终于摆脱了自己的束缚,开始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渴望。也许她是对的,但我却把这些归功与爱情的魔力。虽然在军队是个禁欲的地方,但也不反对同僚间的正常交往。我坦然的性格也被其他人所接受,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在我身边产生。倒是有人羡慕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和新来的女兵交上朋友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许就不会产生上述的想法了。在作战处里,处长正在对我说明新的指示时,国防部的指令被转到处里。根据这项命令,部队将要转移到平孟。

“看来终于要开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处长虽然并没有参加过第五次对越反击战,但他的才气在军队内部还是很有名声的,据说我以前学的装甲战术教材就是他参与编写的,所以我对他始终是充满敬仰的。

“不过没有想到这次的战术方针会和以前一模一样,这好象会被人说成是毫无创新的战争吧?”
“呵呵,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在平孟展开坦克战,这可是为数不多的选择啊。创新不一定就是打破常规,同样的地方,只要有不同的战术指导思想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对了,我听说你以前也是在这支部队里参加过上次的战争。”

“是的,当时我是作为见习军官在这里服役的,那时候的师长是欧阳少将,作战主任就是现在的林咨师长。虽然不是美好的回忆,但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杀的记忆,有时候我在想万一当时我不在那里,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机遇。”

“这个吗,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尽相同。我想你现在恐怕是带有复仇的念头回到那里吧,如果是的话,那就好好证明自己当初为之奋战的理想是否真的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毕竟能面对自己理想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啊。”

“也许吧,不过最好是敌人战略撤退放弃高平。关键的是,这样大家都轻松些。”
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始终是沉默的。一半是为了自己的矜持,一半是因为要回到自己的伤心地。许灵这个时候却对我说道:“我们就要回到刚认识的地方了,真的很浪漫啊。”天知道她这句话是安慰我呢还是真的有这种感觉,总之看着她深情的目光,我也实在说不出什么牢骚话。坦克轰鸣着通过国道,引起群众在一旁观看。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个壮观的场面,但在我看来也只是杀戮的前奏。要有多少生灵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所吞噬,就象以前从军校踏上征程时那样充满疑惑。在离开之前,我特意写了一封信给夏枫,希望能得到他们部队的消息,可惜还没有接到回信就离开了。不知道光靠这些在我眼里是二流的部队是否能打赢战争,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问号。师长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部队倒底有多少战斗力,他现在关心的就是兄弟部队的位置。经历过欧阳的盲目冒进后,他知道自己所需要的战术---稳定和持久的攻击。虽然他本人是非常冷静和稳健的,但他又不能保证自己的部下不会有象欧阳那样的人。对于刚组建的部队来说,如何掌握指挥体系的一致性是非常重要的。今天他已经撤换了好几位前线指挥官的职务,包括被上级寄以厚望的关亥上校。不能说关亥没有才能,而是因为他是有名的激进派,在师长看来还是留在自己的身边比较好。当然关亥上校对于自己被调到师部担任高等参事感到很不满,冲锋陷阵才是他所渴望的。在这一点上,他和已故的欧阳少将有相似之处。他离开后,他的部队就缺少一位新的指挥官。师长一直在考虑新的人选,但这对他来说很难。他所认为的稳健的人差不多都派到下面的部队中去了,留下来的不是军衔低就是能力上不能让他满意。看着师长忧郁的样子,我冷不丁的说了句:“早知道不可靠,那么何必当初把他们调过来呢。”许灵在一旁提醒我不要太过分,这样会招惹不必要的厌恶。我的回答就是---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最后的决定就是把关亥上校的部队做为预备队直接归师部指挥,对此有人提出了分散兵力的质疑。

来到平孟,我意外的遇见了于恺,这让我非常高兴。同僚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认识在他们看起来有些凶悍的雇佣兵,也只有许灵给我理解的目光。安排好部队后,我就来到了特别搜索大队的驻地。看起来他们现在的斗志高昂,于恺说那是有高额奖金的结果,对此我只能苦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没有想到你们也会来这里,难道上面想要你们参加地面的正规战吗?”在我看来,雇佣兵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个人单兵作战能力的强悍,但如果要他们参加有组织的地面战无疑是失算之笔。

“呵呵,我们来这里是为你们铺路的。我这次的任务是袭击敌人的雷达站和指挥部,打乱敌人的部署而已。虽然也想和你一起在战场上笑傲江湖,但可惜好象没有这种机会。”于恺一副排外的表情让我苦笑不得。在我看来,这也是他唯一让我感到不适的地方。

“经过多年的磨练,阁下的讽刺水平可大有提高啊。”
“彼此彼此。对了,要不要回来和我们一起干,这可比你在地图上空谈战术要刺激多了。”
“算了,象这种赚取额外劳动津贴的机会我就不抢了。”
“哦,什么时候对金钱变得这样没有渴望了,这可不象过去的你啊。”
“哎,这只能说明我的思想成熟了。”
呵呵,彼此毫无意义的对话让我在战前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了,希望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平安的回来,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回到部队时,我被师长叫到了指挥部,难道有什么新的命令下达了。带着些须的疑惑,我来到了师部。师长见到我后就热情的把我拉到了地图前,向我展现他的作战计划。
“就象你看见的那样,我准备将主力部队安排在高平方向,准备按照当初欧阳的进攻路线展开攻击。不过我需要有个谨慎的人来指挥先头部队,不要过于深入敌境,当然也能有效的杀伤敌方有生力量。我记得你以前就在这里作战过,而且我对你个人的评价也很高。来之前,雷复少将和刘正标中将也向我推荐你,他们都认为你有大将之才,所以我现在想任命你为先头部队的指挥官,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啊。”

“让我来指挥先头部队?”我对突如其来的任命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在我看来,我只是个辅助的角色,现在让我独挡一面似乎有点仓促。“我以前一直在特种部队服役的,没有大规模坦克战的经验,这样的责任对我来说太大了点。”

“是吗,经验可以自己积累,但机会并不是经常出现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认为你行你就一定能办好。”
“那么我就尽力完成任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我接下任务,“那要让我指挥哪支部队,我要先和它的指挥官商议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
“你指挥原来关亥上校的部队,由你全权负责,不必跟他商议了。你现在就只有靠自己的实力来完成既定的任务,好好考虑一下,别让我失望啊,更别让那些推荐你的人失望啊。”
回到作战处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正式的任命书。处长对我的调职感到很羡慕,他何尝不想指挥一支实战部队来实现自己的价值呢。许灵开始有点兴奋,但在帮我收拾行李时流露出担心的眼神,虽然是淡淡的,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本来想安慰她几句,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况且这个时候我必须以工作为重。没有什么表示我就离开了作战部,但我还是不时的回头看看许灵站在门口的身影。等着我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关亥上校原来指挥的是第四坦克团,是全师中火力最强的部队。大部分是原来从第一装甲师调来的,战斗素质明显要比其他部队要好得多。当然在这里,中级指挥官的傲气也是很有名气的。看着这些比我年长不少且军衔不相上下的人,我觉得自己就象是投机分子一般,意外的获得了现在的职位。不过既然来了,我就要作好自己的工作,不要让别人抓住我能力上的缺陷来攻击我的计划。简单的了解部队的情况后,我就开始和这里的作战参谋商议进攻计划。他们都认为从正面利用坦克的突击力靠单一的火力平行推进是最为保险的方法,但这种计划我认为没有任何艺术感。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以前大李所说的那中打带跑的战术,也许正是运用的时候了。我的计划是在平孟的出发阵地的西面集结主力部队,向河江方向进发,造成合围河江的假象,让高平的守敌不得不分兵支援河江。然后部队90度回转在半路上拦击敌人的增援部队,再直接向高平进发。利用左翼的第三步兵师的一部配合我攻取高平市,完成既定的任务。当然这个计划也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们认为高平守军不会轻易的从高平冒险出击的。

“到时候,如果高平守军不出击的话,那我们的行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就会变成长途野营拉练了。”
“如果到时候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的攻击河江市,联合那里的兄弟部队一起攻击高平。无论出现那种情况,胜算都很大。”
也许是赞同了我的作战计划,参谋们都在低头切切私语。这时候团政委冷不丁的对我说道:“这个计划好是好,但完全靠我们团的兵力似乎还不够啊,最好和师长联系一下,看看你的看法如何。”

按照政委给我的提示,我将自己指定的作战计划派人带到师部去。几天后,我被叫去见师长,看来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来到师部,林咨师长正在和几个将军级的指挥员在说些什么,看见我来了后,就把我叫过去,对其他几位将军介绍道:“这位就是提出方案的蔡弘中校。”

“哦,没想到还真是年轻啊。看来已经不是象我们这些老家伙活跃的时代了。”第三步兵师的师长我曾经见过几次,但要说有什么印象的话,那就是他的酒量惊人。早些是海军陆战队出身,在以往的战争中有着非常惊人的实绩。“如果我不肯配合你的行动你会怎么样?”

“这个吗,我想每一个爱国的军人都不会放弃夺取胜利的机会的。”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吗,不过我想提醒你,不要过多的沉醉于自我的指挥艺术中,毕竟我们的敌人也不乏能人啊。不过我想要做稍微的修改,你来看... ...”
认真的修改计划后,我的心也放下来了,看来我学的东西还是有点使用价值的,并没有我所想象中的那样平庸。不过关于这个计划是否能被上级采纳我本人表示怀疑。步兵师长临走前特意嘱咐我先不要对下属传达新的计划,他怕会引起别人的怨恨,对此我表示理解。林咨师长这个时候走过来对我说道:“我准备把这个方案作为全师的整体计划想上面汇报。责任由我负责,你就放心的去做你认为所必须的准备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自己的计划能被采纳是件可喜的事情,我走出师部的时候心情格外的爽朗。仿佛世界在我的眼前任由我驱使,感觉真的好极了。临走前我特意去找许灵,可惜的是她到下面部队去了。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高兴的事情,我意外的接到了夏枫的回信,当然这是军队保障系统的功劳。在路上我仔细的看着他的来信,在信中他说道他的部队现在正在海南岛,而且有庞大的登陆舰部队也在那里。他估计他的部队也许会在越南南部登陆,横腰截断南北越之间的联系,到时候就能产生联合攻击的局面了。这个时候我真的很兴奋,如果真的产生他所说的局面,那么这场战争应该会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希望一切都随我的心愿发展,这样是最轻松的结局。

(第五装甲师师部)
“你看那位中校怎么样?”
“不错,非常有灵气,而且战术的思路也很不错。如果真的按照计划成功执行的话,我看他离将军的位置也不会太远了。”
“是吗。”林咨对于自己的选择感到有点庆幸,毕竟作为指挥员,他所希望的就是下属的能力和不断的胜利。“那么我们就按照他的计划上报国防部,当然要注明是他的计划,避免别人说我是在抢下属的功劳。”

部队集结后的第三个星期,盼望以久的进攻命令终于下达了,伴随命令的是开战宣言。
“我们现在已经查明三年前刺杀我军多位高级将领的凶手是越南特工人员,在此我国表示强烈的抗议,并鉴于上述情况在此宣布向越南开战,直至越南肯负他们所应负的责任。”
“什么,原来以前的刺杀事件是越南特工干的,我还真有点不相信。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有点道理,除了越南,我还真想不出谁会干这件事情。”
面对下属们的议论,我不禁冷笑起来。要是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策划的话,一定会更加吃惊的。不过当初的戏言今天真的被用在开战的借口上,海顿的反应还真是很迅速啊。不管什么借口,现在我终于做了一件影响人类进程的大事件,为了这个我也应该感到自豪才是。呵呵,我还真的很可怕啊。

大概是害怕过度的关系,17日,越南军队开始主动的进攻那发。这也给了我们更加充分的理由,现在可是真正的自卫反击战了。晚些时候,我就接到了进发的指令。按照既定的方针,我指挥先头部队开始沿着国境线向河江进发了。在此之前我曾经要求将我的补给部队在国境线内运动,不要进入敌方的国境。在我看来,越南军队还没有越过边境线攻击补给部队的勇气。没有炮火掩护,也没有任何的誓师大会,整个部队在我的带领下,在黑夜中秘密的潜行着。按照我的想法,要让敌人产生我们是秘密包围河江的假象。当然我也希望敌人能发现我的行踪,否则整个计划就会变成河江攻略计划了。我故意将坦克的噪音过滤器拆下来,以最大的声音潜行着,现在就希望敌人的耳朵能够灵敏些了。18日我命令部队停下来休整一下,因为我必须要给敌人反应的时间。当然作为掩护,我用明码发报给补给部队要求进行补给。不久侦察部队就报告说高平的守敌已经有2个师的兵力正在与我们平行向河江推进,看来我的初步计划成功了。

“没有想到敌人会动用这么多的兵力向河江增援,这下我们想要歼灭增援部队的打算要有很大的困难了。”政委有点担心仅靠一个团的兵力想要吃掉敌人的2个师,是不是太难了。
“歼灭,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我突然笑了起来,政委对我的表情感到很吃惊,难道我是带着准备被大败的信念出发的。“其实我在师部时就改变了原有的计划,你放心,我还不会愚蠢到想要当孤胆英雄的地步。现在马上发报给第三步兵师,就说蛇已出动。”

虽然政委不知道我此时在想些什么,但他还是按照我的命令向第三师发了报。其实在师部修改计划的关键就是让我引出高平守敌,让第三步兵师单独完成攻城任务。而我的任务就是吸引敌人,并在其回转的时候发起攻击,将敌人牢牢拖在河江与高平之间的平原上等待河江进攻部队或者是高平进攻部队的支援,形成合围之势。不过在师长谨慎的叮嘱下,我将自己的部队与敌人先头部队的距离始终保持10公里左右。正当我领着敌人畅游边界线的时候,第三步兵师和余下的第五装甲师的大部现在估计已经开始进攻高平市了。20日,侦察部队报告说敌人已经开始回转方向了,看来他们想回去增援高平。这个机会我绝不会放弃的,立即命令部队开始全速追击敌人的后卫部队。将团主力在敌人身后展开后,我发出攻击的指令。一时间我的部队在没有重型武器的敌后卫部队的序列中到处横冲直撞,就象是蛮不讲理的流氓一样,肆意的杀戮着敌有生力量。为了避免被敌人包围住,我尽力控制着下属积蓄以久的战斗欲望,采取骚扰战术一击即离的方式,将敌人拖在了锦江边上。

“一定要拖住,不能让敌人渡过锦江,否则高平的压力会增加的。”我一边胡乱吃着苦涩的压缩饼干,一边向我的下属下达死命令。经过战斗后,部下对我的能力也逐渐信任起来,不再象以前那样持有怀疑的态度,所以现在指挥的比较顺畅。“如果敌人过江的话,我们再想拖住他们就很难了,毕竟我们的坦克想要渡江的话,花费的时间肯定比敌人的步兵要多的多。”

“要是敌人调头反击的话怎么办?”部下的担心是正确的,如果敌人孤注一掷的反戈一击的话,仅靠这个团是抵抗不了的。不过我想敌方将领现在应该也是很矛盾的吧,一方面他要增援高平,一方面又要顾及到后卫部队的损失。不过在我看来,就算他现在赶回了高平,那里的战斗基本上也应该到了尾声。要是我的话还不如回头歼灭追击的部队然后在向河江进发,联合那里的守军再向纵深撤退,守卫后面的战略要地---越南的太原。(注:此太原是越南中部的交通要地,不是中国山西的太原)希望敌方的指挥员不会有我这种想法,否则我还真的有点招架不住。我现在的初步判断是敌人可能会分兵,一部分继续向高平进发,另一部分专心应付追击部队。不过现在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要等敌人先做决定呢,我可以发起一次进攻,扰乱他们的阵脚。

“我想要在锦江大桥那里发起一次攻击,炸断大桥,彻底截断敌人的回援路线。然后部队立即向河江方向逃跑,必要时可以直接攻击河江,与那里的部队回合。”
“逃跑???怎么会这样。”政委对我的用词感到很气愤,在他看来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战无不胜的,逃跑似乎是我们敌人的专利。不管他怎么想,发起桥头堡攻势这件事还是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

“我知道各位现在的心理,不能痛快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对我来说也是很遗憾的事情。但今天我需要各位的全部勇气和力量,截断敌人的道路,为我们在高平的兄弟们争取吃饭的时间。”

这种战前动员就我个人来说似乎带有点雇佣兵的色彩,但不管怎样,部队的士气真的有了不少的提高。午夜时分,当敌人正在过江的过程中,我将全部突击力量都投入了正面的战场。强烈的探照灯和狂暴的坦克轰鸣声,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只会产生恐惧的眼神。高喊着突击,坦克的履带无情的碾过敌方士兵的身体,带走他的生命和恐惧,帮助他得到解脱,真是个善良的举动。整个江边充满着硝烟,不时有几缕光线从坦克发出,带着死神的微笑无情的落入敌方的阵营中。我带着部队冲到了桥边,突然我产生了过桥与师部回合的念头,真的很可笑。在急速射击后,桥梁痛苦的蜷缩着身体落入了江水之中,带着几丝无奈。看着既定任务的完成,我立即将部队撤出战场,就象是满载而归的强盗一样狞笑着消失在地平线上。我轻声的叹了口气,看来现在应该差不多是逃的时机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失去前进路线的敌人开始向我反扑。做了象征性的抵抗后,部队开始向河江撤退。就象是戏弄儿童一样,我也不时组织几次反击,让敌人在前进的同时不得不考虑防守的问题,这也就导致了敌人行动的迟缓,为我的撤退赢取了时间。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河江是否被攻陷了,如果还没有被占领,那我就不得不面临两线作战的险境了。22日,敌人似乎放弃要追击我的企图,开始向南部进发脱离战场,此时我也接到了河江被占领的消息。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从容的向河江挺进了。

在河江休整了1天我就奉命将部队带回高平,与先前已经攻占高平的师部回合。当我经过原来的战场时,不由的叹息起来。前两天交战过的地方还留有敌人的尸体,没有被掩埋起来,被遗弃在战场上。看来敌人撤退时很慌乱,物资和废弃的重装备都散落在地上。几丝忏悔后,我离开了,就象是离开了厄运一般。

回到了高平,看着有些熟悉的街道,我的思绪是混乱的。我特意在中心广场下来,看着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花台上的弹孔还清晰的留在那里,几丝难以消除的血迹还在那里提醒我这是我生死相搏的地方。部下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疑惑的看着我。但我没有任何不快,有的只是淡淡的哀思。

师部里没有往日的热闹,人们都在繁忙的工作着,谁也没有理会到我的到来。师长正在批阅战斗报告,看见我来了后就向我示意坐下。
“这次你的计划实行的非常圆满,部队的伤亡比我想象中的要少很多。尤其是第三步兵师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攻占下来了,而我只好带着部队在外面给它炮火支援而没有任何作为。”

“过奖了,这是我们军队善战的结果。”
“这是你的功劳,你就不要谦虚了。上面对你这次的提案感到很满意,我看你肯定会得到提升,在这里我就先恭喜你了。对了,在新的命令没来之前,你把部队先交给政委,你回到师部来,我需要有个象你这样的人才来为我出谋划策。”

“是,听从组织安排。”
移交指挥权后,我就回到了作战部,还没有向处长报到就已经被许灵拉住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许灵仔细的大量着我,生怕我有什么不测。
“没有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放心,能杀我的子弹材料现在还躺在深山下没有找到呢。”我笑着回应她的关心,有点轻薄的吻了她一下,丝毫不管其他在场的人。许灵被我的突然举动感到很害羞,瞪了我一眼就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觉得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充分和合理的。处长微笑着对我说不要太冲动,对待女孩子要象对待敌人一般要有策略,不要太过激进,这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接下来的指令令所有的人感到吃惊,国防部并没有要求我们继续进发,而是呆在原地待命。这让包括师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惊奇。现在追击溃逃的敌人应该是用兵常识,难道上面有更好的安排。不久国防部发表战报说在前线的进攻形势不容乐观,这让我们大为恼火,难道不是上面下令要我们待命的吗。31日,国防部发表声明:

鉴于进攻不利的局面,中央军委决定增派部队增援越南前线。驻海南岛的部队将和海军一起在胡志明市沿岸登陆。
虽然这是以文件的形式向军队内部转达,但也不能排除越南特工截取的情况,这样的话,登陆作战的突然性就大打折扣,难道上面的人都失去了平常心了吗?部队的反应是剧烈的,纷纷谴责上面的荒唐举动。有些高级将领更是频繁的向上面发报要求证实事情的真实性,而得到的回答一律是保密。随着既定登陆时间的临近,我不免为夏枫的命运担心,希望他所在的第一装甲师不会轻易的被敌人赶下大海。

竖月2日,登陆部队出发了,向胡志明市的方向开拔。我在地图前反复计算着敌人有多少时间调动兵力来防御登陆部队,但结果是失望的。由于这里停止了前进,敌人非常迅速的而无任何障碍的在胡志明市集结。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在我们正面的敌人的数量渐渐消弱了,只是有待命的指示,不能轻易的出动进行进攻。师长似乎也在着急,在地图上频繁的走动着。看来他现在也渴望着一场突袭战占领空虚的太原市,拿下这个战略要地。我们这些在师部的人员都面面相讥,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今后的作战安排。5日传来的消息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登陆部队并没有在胡志明市登陆,而是突然在台湾登陆,现在已经进逼台南市了,包括我们在内,所有的人都没有预料到事态的发展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声东击西,利用这里的战况吸引台湾的注意力然后突然袭击,真是个了不起的战略。”师长不禁感叹上面的计划是这样的巧妙。不久攻击指令被传达下来,这让整个部队都沸腾起来了。

“有这样英明的决策层,我们是战无不胜的。”
一时间,所有的怨恨都化成赞美,充斥着整个部队。不过也有人为不能参加祖国的统一之战而感到遗憾,这也包括我在内。
(国防部)
许垒上将正坐在办公桌旁悠闲的喝着茶,现在他正在等待着最新的战况报告。海顿上将推门走了进来,带着少有的微笑。
“看来很顺利,进攻台湾的部队已经成功的建立了滩头阵地,正在向纵深挺进。不过我想现在该是继续增援的时候了,光靠这些部队想要在短时间内占领台湾还是不够的。”
“我已经命令南京军区再抽调4个师去台湾了,这个你放心吧。对了,越南的情形怎么样了?”
“我们应该相信他们,最起码他们到现在为止干的很不错。对了,是不是该庆贺一下,光靠统一祖国这一点来说,我们已经在军队的历史上书写了后人难以匹敌的功绩了。”
“呵呵,等战斗全部结束后,我一定会和你好好喝一杯的,到时候你不要推辞那就好了。”
“怎么会,我现在真的很高兴,我终于完成自己的抱负了,还有什么事情能防碍我的心情。倒是你准备在战争结束后怎样庆祝?”
“这个吗,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家庭的生活乐趣了。”
“呵呵,为了大家的家庭幸福。”
进攻的指令下达后,所有的部队都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由于一直关注敌人的兵力布置,使我能很快的提出作战方案,并得到了接受。带着以往的积怨和高昂的斗志,部队以前所未有的气势向越南的纵深猛烈的推进着。在胡志明市集结的越南部队来不及回防让太原产生了很大的空洞,所以进攻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13日就攻占的太原,并直接威胁到了河内市。此时台湾的战局已经基本结束,由于战役的突然性,使台湾守军措不及防,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12日就已经攻占了基隆市,全面结束了战斗,剩下的只是扫荡残余的抵抗了。面对现在这种大好形势,连我都产生了速胜的愿望。如果不是师长的再三压制,说不定会有部队直接单独攻击河内了。1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宣布已经达到了预期的自卫目的将单方面撤军。而越南也顺势宣布接受停战并不追击撤退的中国军队,接受和平谈判。22日,对越方面军全部撤回国境,至此,后来被我们称为“欺骗的一月”战争结束了。双方公布的伤亡数字显示我方共有2390人阵亡,230人失踪。敌方有32000人阵亡,失踪人数不计其数。后世如果知道这场战争爆发的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看法,这是我所不能预料的,但看着民众们欢欣喜地的表情,我知道我们现在就是正义,起码现在在人民心中是这样的。
没有意思,我在铁血早就见到了
好文章。可惜结尾弱了点
也许早该结束了
支持。
呵呵

不错的文章
和。好长啊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