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十月围城》的“理想主义”刺痛了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5/05 07:33:49
跟张艺谋的《三枪》山呼海啸般的骂声不同,《十月围城》的影评明显有两波:第一波盛赞《十月围城》终于没有了宫廷阴谋、“黄金甲”和“飞来飞去”,而是正大光明地宣传民主自由的价值观念,这一波是小文青。

第二波就是质疑了,一些知识分子本能地意识到《十月围城》里所蕴含着的革命压抑人性的主题:大历史让小人物做“炮灰”,这片子就是“道德理想国”的再版,是“通往奴役之路”。“资深文青”们从电影里读到令人警惕的东西:那句革命者“梁家辉”嘴里反复出现的台词——“让孙先生先走”。这与“让领导先走”何其相似乃尔?在威权主义的话语体系中,两者是同构的。

这部电影的剧情很简单:孙中山要在香港联合各地的革命党开一个会,很多人为了保护孙中山而献出生命——其中很多人并不了解孙中山及其革命的意义,他们或是为了报父仇,或是报私恩,或是接受爱人嘱托。在这部电影里,这些人的死亡却被置于革命、主义的祭坛里,他们是被利用的炮灰,还是为中国进步献身的烈士?

袁伟时先生以降,孙中山和那场革命被“价值重估”:是激进革命,还是渐进改革?威权主义果然优于改良进步?纷繁的“重估”,一方面固然清理了脑子里的“意缔牢结”(ideology),寻找到革命宏大叙事里的个人意志的坐标;一方面却使人们彻底走到价值相对主义、虚无主义的泥淖里。那些革命祭坛上的牺牲果然有意义吗?于是,知识分子自然不自然地背弃了“理想主义价值”,甚至以说出那些词语为耻。

我们似乎进入了这样一个时代,“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主义而慷慨赴死;不相信有人会大公无私舍生取义;不相信有人立志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理想主义价值”比庸人哲学更为一些知识分子所厌恶,于是就彻底反精英、反智、玩解构、玩无厘头。我把一部电影整成红男绿女的二人转,看你还能找出“通往奴役之路”来?

结果就是,我们放弃了传说中可能“通往奴役之路”的“理想主义”,接受了红男绿女的二人转。现在,《十月围城》认真严肃地把“民主、革命、主义……”这些代表保守价值观的词,带回主流议题。任何涂脂抹粉的价值多元论、自由名义之下的“利己主义”都无法替代它们。《十月围城》这样的“理想主义” 不是太多,而是实在太少了。上海沈彬

http://news.ifeng.com/opinion/so ... _6439_1490998.shtml跟张艺谋的《三枪》山呼海啸般的骂声不同,《十月围城》的影评明显有两波:第一波盛赞《十月围城》终于没有了宫廷阴谋、“黄金甲”和“飞来飞去”,而是正大光明地宣传民主自由的价值观念,这一波是小文青。

第二波就是质疑了,一些知识分子本能地意识到《十月围城》里所蕴含着的革命压抑人性的主题:大历史让小人物做“炮灰”,这片子就是“道德理想国”的再版,是“通往奴役之路”。“资深文青”们从电影里读到令人警惕的东西:那句革命者“梁家辉”嘴里反复出现的台词——“让孙先生先走”。这与“让领导先走”何其相似乃尔?在威权主义的话语体系中,两者是同构的。

这部电影的剧情很简单:孙中山要在香港联合各地的革命党开一个会,很多人为了保护孙中山而献出生命——其中很多人并不了解孙中山及其革命的意义,他们或是为了报父仇,或是报私恩,或是接受爱人嘱托。在这部电影里,这些人的死亡却被置于革命、主义的祭坛里,他们是被利用的炮灰,还是为中国进步献身的烈士?

袁伟时先生以降,孙中山和那场革命被“价值重估”:是激进革命,还是渐进改革?威权主义果然优于改良进步?纷繁的“重估”,一方面固然清理了脑子里的“意缔牢结”(ideology),寻找到革命宏大叙事里的个人意志的坐标;一方面却使人们彻底走到价值相对主义、虚无主义的泥淖里。那些革命祭坛上的牺牲果然有意义吗?于是,知识分子自然不自然地背弃了“理想主义价值”,甚至以说出那些词语为耻。

我们似乎进入了这样一个时代,“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主义而慷慨赴死;不相信有人会大公无私舍生取义;不相信有人立志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理想主义价值”比庸人哲学更为一些知识分子所厌恶,于是就彻底反精英、反智、玩解构、玩无厘头。我把一部电影整成红男绿女的二人转,看你还能找出“通往奴役之路”来?

结果就是,我们放弃了传说中可能“通往奴役之路”的“理想主义”,接受了红男绿女的二人转。现在,《十月围城》认真严肃地把“民主、革命、主义……”这些代表保守价值观的词,带回主流议题。任何涂脂抹粉的价值多元论、自由名义之下的“利己主义”都无法替代它们。《十月围城》这样的“理想主义” 不是太多,而是实在太少了。上海沈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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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愚昧 文章我几乎没看懂。。。
说得好!现在的社会舆论几乎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义字当头、舍生取义的人才是英雄!
zetaplus 发表于 2009-12-29 15:57

谁去舍身?谁来取义?

都让别人去舍身,自己来取义,大家的算盘都打得精明。;P
我只知道当时炮公等人被讽为"远程革命党"

而为了改变这种时评去舍身取义的人叫汪精卫
这文章有点意思
袁伟时。。。那个在凤凰卫视上叫嚣不要国防的大圣么?{:3_91:}
可以捞吗?
十月围城是历史哲学与江湖哲学的混搭
2009年12月25日 08:20红网【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2条

《十月围城》上映以来,好评如潮。什么文武兼备、动情动容,什么香港电影的华丽转身,什么历史哲学与江湖哲学的双重胜利……诸如此类褒语,不再赘言。不过,任何电影都是有争议之处的,即便是一部完美无缺的电影,也是“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的,更不用像《十月围城》这样的新片了。

综合看来,一些网媒对《十月围城》的质疑主要是两个方面,而且都是价值观层面的:其一,《十月围城》一直在宣扬“领导先走”的理念;其二,这些英雄们付出如此大的牺牲,竟然有的还不知道“为谁卖命”?在笔者看来,这两个争议,其实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多的江湖侠士为孙文卖命,是一种献身还是一种奴性?

如果按照胡适先生的“争取你个人的自由,就是争取国家的自由”、“一个真正的开明进步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造成的”的理论,这些为孙中山先生卖命的英雄,不过是些奴才式的护卫。可是,我们不要忘记,胡适先生说这话的前提在于,他是一个彻底的民主主义改良者,而不是一个革命者。从现在的学术论语来看,胡适的观点基本是反对暴力革命的。这和晚清时期满江湖充斥的“反清复明”与“暴力革命”思想,本就是相左的,我们又怎能拿着胡适的观点将问题转移到革命与改革之争的问题上来呢?

如果这些江湖英雄持着克拉玛依大火中的“领导先走”精神,他们应该保护的是清王朝的鹰犬,而非是中国同盟会的首领。要知道,辛亥革命(1911年)之前的中国同盟会,在当时是没有什么政权保证的,孙中山也只是“反清复明”大旗下的一个威望颇高的领袖而已。再者,即便他们不知道孙中山是谁,他们却知道敌人是谁,那就是当权政府派来的杀手——是“领导”派来的杀手。所以,从这个角度讲,英雄们的“领导先走”绝对不是媚权、媚官,而是一种纯粹的江湖侠气、江湖义气。

值得一提的是,“反清复明”的江湖侠气,从清王朝建立伊始到溥仪退位,一直是绵延不绝的。即便在大清王朝最为强盛的乾嘉时期,打着“反清复明”旗号发动的起义也是非常之多。史书上所记载的白莲教起义、天理教起义,仅仅是冰山一角。历史上,大汉族主义的民族情结之下,排除异族的民族心理也往往会造成巨大的民族仇杀。清朝末年,孙中山成立中国同盟会时的那些小社团,如华兴会、光复会、兴中会等,也都是打“反清”旗号的。这些小社团,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黑社会。此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作为同盟会革命纲领,更是将“反清”当作了革命的第一要义。这一问题,孙中山后来也自己承认,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 仅仅是反清的。所以,那个时代,对于江湖人士来说,反清就是侠义的近义词,断然与“领导先走”是没有关系的。

基于以上论辞,我还是更倾向于对《十月围城》这样的评价的:历史哲学与江湖哲学的双重胜利。历史学理论中有这样的名言,“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但凡能在历史上露脸的、成功的王候将相,也是都想抹掉自己的“出身”以证明自己的正统地位的。而这部电影,却将这种非正统的江湖之气表现出来了,之于历史的真实、之于电影的艺术,自有不言而喻的进步意义。
http://news.ifeng.com/opinion/so ... _6439_1487268.shtml
别于传统革命叙事的《十月围城》
2009年12月24日 08:21东方早报【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0条

羽戈

从技术上讲,《十月围城》最大的缺点,是煽情过了头,变成了矫情,就像一个试图以泪水动人的女子,哭成了孟姜女,但未哭倒暴政的长城,倒先冲乱了精心画制的妆容。不过,结合电影的思想,便可以原宥此缺点的滋生。哪一部重述革命叙事的中国电影,不是走血与火的激情燃烧的路线,不是用宏大而嘹亮的口号和前赴后继的英雄主义引领我们的血液走向沸腾呢?革命,尤其是艺术化的革命,本来就不必过于讲究理性和逻辑。

其实不限于中国,西方的电影何尝不是如此?我们看梅尔·吉布森自导自演的《勇敢的心》,往往沉迷于威廉·华莱士最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Freedom”而无法自拔,仿佛此前的漫漫剧情就是为了衬托这一句口号的神圣降临。

Freedom式的呼喊,几乎充满了《十月围城》的每一个暗角。这正契合了革命电影的架构,要让每一根梁柱、每一颗螺丝钉都散发革命精神的铮铮光泽。不过,此片将叙事定格于1906年10月,发生地在香港,则跳出了长期禁锢我们头脑的革命叙事模式。进一步讲,该片在建构革命的同时,还在解构革命,颠覆传统的、教条的革命叙事。片中那一个个从迥异的出发点而共同走向革命的形象,从瘦弱到饱满,从苍白到鲜亮,从生命的陨落到信念的挺立,犹如一根根尖锐的芒刺,刺穿了陈旧的革命叙事窠臼。

片尾,为了保卫孙中山,能死的、该死的人全死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孙领袖才缓缓走出来,诵读一段台词:“十年以前,一个学生在这里提问:何为革命?我告诉他,革命,就是要让四万万同胞人人有恒业,不啼饥,不号寒。十年过去了,与我志同者相继牺牲,我从他乡漂泊重临,革命两次于我而言不可同日而语。今天,假如再道何为革命,我会说:欲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经文明之痛苦。这痛苦,就叫作革命。”

恕我孤陋,不知这段台词出自孙中山的哪一文本,抑或是编剧的演义。若由此而论,可知孙中山对革命的诠释是何其用心良苦。十年前,他强调革命的结果;十年后,则强调革命的过程。在前者,他描述了一个乌托邦,以呼吁蒙昧的民众积极投身革命大业;在后者,革命精神已经普及人心,则教育革命者敢于为壮志而不惜牺牲。一面以美好作为召唤,一面以痛苦作为砥砺,合璧起来才能呈现革命的真实镜像。如果将两段论述颠转过来,一开始就说革命之痛苦,不知还有几个十七岁的李重光信服于革命的大义?

且看电影当中形形色色的革命者,为什么而革命。完全符合我们历史记忆的那一个,乃是李重光。他之革命,纯为大义。读了孙文《伦敦蒙难记》,一腔热血的少年“闭上眼,(梦到的)是中国的明天”。他质问劝阻他赴汤蹈火的陈少白:“全中国都卷进去了,我还能置身事外么?”这种大无畏的革命话语,在我们耳畔响彻了多少年。但是,当李重光乔装为孙中山的替身,为什么他的脸紧张抽搐,他持白色礼帽的手在瑟瑟发抖?

其他的革命者之抉择,无关于大义,盲目而悲情。有人是被裹挟进入革命党的潮流而身不由己,有人是感于平日的礼敬之恩而革命,有人是为了一个父亲的尊严而革命,有人为报父仇而革命,有人为肚皮而革命,更有人,如阿四,连明天要保护的人是谁(这乃是革命任务)都不知,却走上革命之路,泰然赴死。对于革命的疑问,他轻轻一笑,无知,无辜。

这些根本不知革命为何物的人最后皆舍生取义,这一点,正好可以用来诠释片中孙中山所言的革命即“文明之痛苦”。而那些幸存者,是陈少白们,他们是革命的发起人,是革命史的书写者,是革命话语的阐发者,是临死犹高呼“革命尚未成功”的先行者。连今日的电影,都必须以他们为主体而展开,尽管我一直认为,片中,只有孙中山才是真正的局外人。

幕落,李宇春唱道:什么大爱,什么时代,我弄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明白呢,他们被卷入革命潮流当中。只要为你活过,我就不是粉末——可惜,作为粉末的命运已无可避免,何必再苦苦追问“你”是谁?

我多么希望,《十月围城》中最响亮的台词,不只是李重光那一句“我闭上眼,(梦到的)是中国的明天”,而更是阿四在说“我闭上眼,梦到的全是阿纯”,那个他最爱的,美丽的跛脚姑娘。

一个是理想主义的革命者,一个是经验主义的阿四。作为革命者,你选哪一个?

满面肃穆的李重光对阿四说:这是国家大事!

为李重光挡刺刀的阿四却痛苦摇头:我不知道。

(作者系青年学者)http://news.ifeng.com/opinion/so ... _6439_1485815.shtml
总之,国民党是要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可惜是在台湾岛。;P
  (转载)《十月围城》:Min主的反讽,革命的真相
上周五晚和娘子去中华广场看了《十月围城》的首映。好看,但隐约还有更深的味道。看完从商场出门时,英雄广场上,冬风摇晃着的树影里,几尊英雄的塑像有些隐约,而心里的那些味道却更浓了。

  


  


  香港导演玩潜伏

  


  香港的导演,因为生存在一个既特殊又正常的政治环境和文化氛围里,对大陆占据主流的既普通又扭曲的革命观、文化观向来有所保留,甚至有所不屑,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就有成龙在《A计划续集》里的台词:“无论我的目标多正确、多动听,也不会但求目的不择手段……不知道这么多人打生打死之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就算一个四万万人的国家,都是由一个个人组成,如果不喜欢自己的生活,哪里还有心思爱自己的国家呢?”。此番言辞在崇尚抛头颅洒热血的我们听来,很是刺耳。

  但陈可辛的这部片,《七武士》的架构、全明星的阵容之后,却俨然有了主旋律的味道。就算陈导向往大陆市场,也没有必要给“交了党费再咽气”的桥段拍个全明星版。

  鱼翅认为,《十月围城》其实是香港导演一次狡黠的潜伏,如果只被全城追杀一小时的以命相搏引去了眼球,那这80大洋的电影票可谓白交了一大半。片中的多个处理手法,暗含机锋,对Min主、革命这些高尚大义的讽刺可谓恰到好处。

  


  


  洪门红棍孙中山

  


  先从剧情说起。个人觉得,片中对孙文赴港的危险性,艺术处理得有些夸张。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孙文当时的江湖地位是洪门的四二六红棍(好像和今年壮烈牺牲的香港大哥李泰龙一样,属于省部级干部),行走华人社会既有组织上的照顾,也有高手常侍左右。像片中那样上个街就有几十架弩机狙枪招呼,那……那不是孙中山,是廖仲恺。

  而陈可辛,自称也很想在片中表露孙文这一身份,甚至真的拍了这个情节,但是慑于京城广电衙门里那一众阴森森的剪刀手,只好作罢。

  说者无意,听者留心。鱼翅从陈导的这一爆料中阴暗地揣测了一下:也许这才是你想表达的真实内涵吧——革命,其实是江湖的胜利。

  


  


  革命空余狗屎运

  


  我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嘲笑鱼翅神经过敏牵强附会神五神六了。但是请君细看情节,那高喊理想大义的,有多少可取之处?

  梁家辉饰的陈少白,作为革命党的香港话事人,在片中基本上一无是处:一没功夫,这很明显;二没钱,这更明显……;三没经验,严重缺乏对敌斗争经验,直接害死了春哥她爹的整个戏班;四没胆色,见血就晕,刀都拿不稳,直接被自己的大反派学生狠狠地鄙视;第五,他甚至没人脉,保护孙文这种大事,自己手上能打出的牌竟然只有商人李云堂和春哥她爹;第六,他连正确的信仰也没有,他的信仰就是纠结于Min主这个洋单词的中文译法,就是孙先生的《伦敦蒙难记》,但在革命鸿图的描绘上,只能用“开天辟地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和“中华的希望,在于孙先生”这样空洞的、甚至违反Min主本意的说教来鼓吹。

  他有的只有两次狗屎运:第一次是恰好被抓,留了个钢笔把李玉堂感动得涕泗横飞拖下水,让李施展自己的人脉聚拢一帮义士;第二次是一跟头摔掉了眼镜,睁眼瞎乱枪打死了严孝国。估计严兄死前还在纳闷:不可能!这书呆子怎么可能打中我?再一细看原来书呆子没戴眼镜,哦,怪不得,严兄蔑笑而死……

  这革命小领袖的形象,是在让人大跌眼镜。革命党,光听发音就让人觉得英明神武威风八面,革命党头领,那更是应该在举棋若定间摧枯拉朽地灭掉清王朝的爪牙!咋给人的感觉这么蔫呢?
  是的,革命的真相并不是书生们的振臂高呼,而是草莽英雄的江湖聚会。

  这个映射,在史料中也很容易找到大量的对应。先不说辛亥革命前的种种,就是在1911年11月的广东,总督张鸣岐被革命声势吓得逃窜到香港后,孙先生最信赖的胡汉民被推举为都督。这对革命党而言无疑是狗屎运爆棚天上下了馅饼雨,此时的广东是大展宏图的沙盘。可是,可是胡汉民是个书生。

  乱世之秋要主政,先要能维持秩序吧,胡书生手无寸铁,喝过酒的兄弟也不多,焦头烂额之时想到了让“民军”进城,他甚至出钱给民军买粮买枪。可“民军”实际上就是三山五岳的好汉,各有各的大哥,省城花花世界,火并在所难免。开进广州的二十多路民军经常干仗,胡汉民只有目瞪口呆,最后只好以迎接孙先生为名,只身离开革命热土,把乱局交给副都督陈炯明(是的,就是中学课本上那个反动军阀陈炯明)。陈炯明刀口舔血的事情做了太多,对付胡书生的烂摊子就几招杯酒释兵权杀鸡给猴,半月之内坐稳了广州。这……

  


  


  堪当大用下九流

  


  说起死士,曾经鱼翅年幼的心中只有两人,荆轲和林觉民。荆轲不消多说。这林觉民虽然文弱,但是《与妻书》却让当年尚且青春年少憧憬着莺莺燕燕的我感动得无以复加。鱼翅当时就觉得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全部都是这样的,孙先生手下的志士都是这样的,既有一手飞扬文章,又能慨然赴死,清朝就是他们一手推翻的。

  后来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显然陈可辛也这么认为。

  少白先生和他的学生们同志们,在刺客的弩机前只有当靶子的份,不要说反击,连肉盾都当得不是很专业。真正堪当大用,保全了革命大火种孙先生并且痛灭刺客的,是乞丐赌徒小贩戏子这些下九流,就连瘦骨伶仃的车夫,都可以抱紧严孝国的大腿。

  所以鱼翅虽然对孙先生和林觉民仍抱有崇高的敬意,但对于当年林觉民的土制炸弹究竟消灭了几个清朝兵勇,并不敢抱有太乐观的估计。事实是,“吾党菁华付之一炬”,七十二名同盟会精英中的精英,没有做掉一个有名有姓的清朝官员。而那次广州起义,也只是对清王朝造成了挠痒式的打击。

  


  


  有钱有粮有死士

  


  下九流的死士们救了大革命,他们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慢着,讽刺的是,下九流没想到要活在人民的心中,陈少白那一套光荣与梦想的说教对那些文化程度无法与国际接轨的下九流无异于对牛弹琴;下九流也不屑于活在人民心中,他们各有各的精神狗窝。除此外,有钱有粮,就够了。

  他们甚至本来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真的需要死。臭豆腐巴特尔和春哥念叨着明天过了回老家(基本上港片里的“等明天过了”这句话就是死神的召唤),甄子丹藏着个布娃娃准备去逗逗女儿,谢霆锋咧着斜角眼心里盘算着洞房的时候和掌握了摄影技术的老婆拍拍艳照……只有痴情恋母扇子侠有了死的觉悟,直接一句“最危险的地方交给我”,因为他知道商人出手阔绰肯定没好事。

  但他们知道要死的时候都没犹豫,死时,脑海中还是和革命绝缘。

  召集死士,本不需要什么大义。荆轲是这样,片中各人也是这样。乞丐为了重金赎回的扇子,赌徒为了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小贩为了六袋米而引发的好感,春哥则直接是为了卖身葬父。

  除此以外,都是废话。

  各人的朴素目的,是陈导的艺术化处理。也就是说,很多革命者的真实目的,恐怕要更朴素,有钱有粮而已。

  这些想法虽够不上崇高,却一点也不卑鄙。如果不能正视这些目的,只能说明我们的常识遭到了扭曲。百年后的成者王侯在总结经验的时候喜欢提N大法宝,但其实真实法宝只有四个字,土地革命。

  


  


  邪自飘零恶自流

  


  邪自飘零恶自流,黑自飘零暗自流。有时候真的是这样,至少严孝国就是这样。
  终极BOSS严孝国威风八面,有着宗教式的虔诚和丐帮帮主那样高强的武功,沈重阳和刘郁白还没过招就只剩下了半条命,谁还能挡住他?是没了眼镜的近视眼书生颤抖的手中胡乱发射出的一颗洋枪子弹。杯洗具啊!

  这颗子弹也够坎坷,跟着枪一起,史密夫给了李玉堂,李玉堂给了儿子,儿子给丢了,书生捡起来了,眼镜又掉了,当然好在眼镜掉了,要不然肯定打不中。

  这种荒诞的因果,已经成了大片中常见的桥段。而艺术是来源于现实的,反动势力的覆灭,其实往往是因缘巧合下的自身衰亡。身披老虎皮炫耀的人,往往并不是打老虎的真英雄。

  影片在最后的字母中,罗列了孙先生在香港密谈后的一系列起义,然后大字幕显示武昌革命的成功。这从视觉上造成了一种逻辑:义士们保卫了孙先生,孙先生完成了密谈,计划得很周全,起义连续重创了清王朝,最终在革命党的武昌起义中取得了光荣的胜利。

  而历史上的孙先生,也在《黄花岗72烈士事略序》中,从“吾党菁华付之一炬”的描述,经过“全国久蛰之人心,乃大兴奋”的务虚描写,直接过渡到“不半载而武昌之革命以成”。

  逻辑很牵强,描述很失实。
  作为怀疑论者,我更倾向地认为:清朝覆亡更多的原因是重重前奏后的自我解体,这前奏有太平天国,义和团,八国联军,新军,贪腐,割据,天灾,等等等等。

  革命党舍生忘死的冲击,真正对王朝体系只有挠痒式的影响。当然,革命鼓吹手可以说这是四两拨千斤,革命党一拨而再拨,始终未得要领,好在王朝坍塌前的一刻,他们又拨了一下。孙先生甚至还没有拨到——武昌首义成功的时候,孙中山正因此前革命连接失败,在美国丹佛友人卢瑞连开的餐馆中当“企台”,也就是端盘子。

  至于“全国久蛰之人心,乃大兴奋”,当时草根百姓,尚为三餐而愁,能有心情关注革命形势并且很“兴奋”的,恐怕只有未婚男女学生和冒险家们。民智未启,直到50年后才稍有改观。而通过当时传媒不发达的主流舆论渠道,老百姓们听到革命党想到的更多的应该是担心被杀被烧被抢(鲁迅小说多有描述),何来兴奋一说?

  所以,虽然鱼翅对革命者的信仰和牺牲抱有敬仰和感恩,但还是阴暗地说一句:某种意义上,革命者是七个半烧饼的最后半个,是给重伤老虎送终然后剥下虎皮的人。

  


  


  领导泪对英雄血

  


  孙先生在一汪泪水中目送香港在自己视线中消失,留下“欲得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这句对仗工整的话。

  血泊中的下九流,却没办法给自己的生命意义来个经典表达,直接成了革命公式中籍籍无名的分母。

  少白兄面对悲恸的李老板大受刺激,估计在琢磨着要专为李家公子写个名垂千古的碑文。

  这也许是青少年如我者只知道革命中的书生、却不知道革命中的下九流的原因:书生有笔能留名正史,下九流们在为了有钱有粮而捐躯之后顶多只能流入口口相传的野史。

  但Min主和革命的故事还是要说下去,要用最好的表达、最易于围观群众们接受的逻辑来说,要请最会说的人来说——片头陈导让歌神张学友来大讲“Min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鱼翅天翔,于冬至
给你们说一个简单点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就是一个对历史的高度概括,后人很难说清前人谁谁谁的表现和历史功绩,但逝者需要有所尊重和悼念,特别是连个名字都没留下的大批群体。
世界各国都可能存在一些无名英雄纪念碑,这个不是让大众去考证而是人们去悼念和追思的。
死人不会说话,要是英烈们在天有灵自己附身英雄碑就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孙大炮失败了共X党胜利的重要原因,老毛还真是高人= =
解释真相的电影——炮党为什么是会党党,因为它就是会党们组成的党。

看过请莫最后一批驻藏军人而且是收复藏南的那一批驻藏军人之一的陈渠珍的自传体小说艽野尘梦后,你就更会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