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异邦心在汉、缅甸国掸邦第一特区华人控制区果敢地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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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友人家门口的时候,这里的夜生活已进入了高潮,三五成群的人围着一张张桌子在喝着酒水聊天,桌上都摆着一些缅族人喜欢吃的甜点心。涌入他家的客人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连家门前的走廊上都摆满了小桌子,而且座无虚席,做烧烤的小姑娘的脸都被烤得红彤彤的,一些在友人家帮工的小姑娘们在忙里忙外招呼客人。进入友人家的内院,院子里轻轻浮动着一些花草的芳香,两对举止文雅的男女边喝着冷饮边窃窃私语。友人戏称这花园式的后院就是他家的“雅座”。如果把滚弄比作三十年代的上海外滩,那么友人的家可算是纸醉金迷的百乐门。
   
    渐渐地,整个滚弄进入了深夜,喧嚣的夜晚终归于沉寂,那些前来消遣的客人们也陆续散了,友人家便关上店门打烊了。我已有了较浓的睡意,便到内院的一口老井里打了几桶水,冲了个凉,然后到友人家的木楼上去睡觉。友人家的楼房基本上是用木头构造的,分为两层,楼下做生意,楼上住人。楼上全部铺着材质非常好的木板,并定期擦油,侧望过去,地板上浅浅地泛着一层栗红色的暗光,显得非常洁净。人还未上楼,在楼梯入口处就必须脱鞋,以保持楼面清洁。我在楼梯口处脱了鞋子,爬到了楼上,光着脚丫子咚、咚、咚地踩在厚实的木板上,感觉非常舒适。卧室的床也是那种简单古朴的木床,仰开四肢躺在上面,浅浅地品闻着木楼散发的那道淡淡的木材香味,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得到了放松,身心非常舒畅,就像是住在摩梭人的木屋子里,给人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
   
    当清晨那道柔柔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房间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我们起了床,洗漱完毕就去将要访问的学校——果光中小学校。果敢中小学校建在滚弄街后面的一个小山上,是一所当地果敢人私立的华文学校(友人也曾在这所学校教过一年书)。沿着一条水泥打就的小路拾级而上,路上如蚂蚁一般地涌动着一群群上学的学生,有相当多的人穿着校服,背后都印着“GUN LONG”的字眼,听友人说,这就是滚弄的英文名称。一道白色的围墙把校园围了起来,围墙的墙体上镌刻着赞助人的名字和金额。校门口的门头上有一道钢铁焊制的校牌,上面铸着“果光学校”四个大字,最顶部插着一面缅甸国旗,校门两侧刻着一副对联:“十年树木,风霜雨雪方成材;百年树人,苦辣酸甜酿大器。”进入校园内部,发现这里的教室基本上是木头构造的,屋顶上盖着铁皮。教室排布在校园的三方,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便成了操场,还有两个篮球场,都铺着一层薄薄的水泥,篮球架却是用木头做的。上层篮球场与下层篮球场之间有一米多高的落差,之间由几级台阶相连,走上台阶之后,有一个“凯旋门”,是由两束当地人叫爬墙花的植物交织在一起形成的。围墙左侧长着一棵凤凰花树,红红的花儿与绿郁葱葱的叶子交织在一起,非常好看。在校园一隅,有几个卖零食的小摊,一些学生在买零食充当早点,校园里回荡着朗朗的读书声。虽然这学校很简陋,可是却非常洁净,地上看不到纸屑和垃圾。
     
    正当我们环视着校园的时候,一个戴着太阳帽的老师走了进来,友人便上前与他打招呼,并把我作了简单的介绍。原来他就是果光学校的教务主任普荣贵先生,他听说我是中国过来的,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对我表示非常欢迎。我们走进学校的招待室,一个中年校工给我们各沏了一杯茶。我发现他们所用的教材是中国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跟中国国内的教材完全一样。在这间小屋里坐了一会儿,我们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之后,他便带着我们去看看学校的情况,并顺便让我们拍点图片。
   
    我们首先进入的是这里的一个幼稚班,学生们看到我们来了之后,显得非常好奇地打量着我们。其中有一个印度人模样的小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皮肤非常黝黑,鼻子高高的,眼睛很大,正在认真的学习中文。我发现这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三个人共用一张课桌,普主任告诉我,因为学校办学资金困难,便只好因简就陋,让三个孩子共用一张课桌是为了节省成本。而在最后一排,竟然还有四个孩子紧密地“团结”在一张课桌上。听普主任说,这里的学生不唯独是果敢族,还有傣、缅、佤、苗、景颇、印度等民族的学生。仔细看去,单从肤色和五官上就可以分辨出来。
   
    从幼稚班出来之后,我们进入一年级教室,一个穿着白夹克的年轻女老师坐在前排备课,眼睛大大的,扎着一束马尾巴式的长发,模样十分俊俏。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位老师叫李慧兰,今年21岁。由于陌生的缘故,她显得有些害羞,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在写着什么。下面的学生们都在呜哩哇啦地读着课文,同样的也是三个人共用一张课桌,狭小的教室挤着几十个学生。在众多的学生当中,一个皮肤非常黑的小女孩子正在抄着黑板上的生字,她的眼睛非常大,估计不是果敢族的。在教室最后一排,一个瘦削的小女孩子把下巴支在左臂上,睁大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们,显得很是可爱
从一年级教室出来之后,我们越过操场,跨上几级台阶,到了对面的一排教室。我看到这排教室的墙上挂着一个用毛笔写的校规牌子,上面用繁体中文写着果光学校校规:
   
    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二、爱惜公物,保护公物。
    三、严禁赌博、抽烟、喝酒,男同学不得留长头发,女同学不得留长指甲。
    四、尊敬师长,在路上,遇到老师要行礼问好,放学回家向家长行礼问好。
    五、服从教师的教导,做有礼貌、守纪律的好学生。
    六、保护学校的环境卫生,不乱扔果皮纸屑等。
    七、衣服要注重整洁朴素,要注意学生仪表。
    八、按时到校上课,不迟到,不早退,按时完成教师规定的作业。
    九、同学间要相亲相爱,团结一致,互助互勉,不搞小团体。
    十、爱护身体,著重运动,做一个身心健康的好学生。
    十一、爱护学校、班级及个人名誉。
   
    以上条文,本校学生一律遵守,违者严惩不贷。
   
    下面的落款为训育处,日期为二零零六年三月一日。
   
    该校办学之严谨、学风之优良在这张小小的校规牌上就可见一斑。当地的民风非常淳朴,尊师重教的风气相当好,如果学生在路上遇到老师,一定要先鞠一躬:“老师好!”
   
    跟着普主任到其他几个教室转了一圈,发现越是低年级,学生越多。学校老师讲,因为现在中国发展得快,到这所学校来读华文的学生也就越来越多,因此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到了一个初中班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正在上语文课,好像是在教一篇散文,他身上的蓝色唐装非常显眼,原来这里还有很多人喜欢穿这种古式的唐装,可能也是保持民族特色的一种外在表现吧。
   
    在学校转了一圈之后,我们不好意思再打扰师生们的上课,便与普主任商量好下午缅时三点再来学校采访,然后便与他握手话别了。
   
    从果光学校出来后,友人便带着我到周围转一转,以了解一下当地老百姓的生活。跟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路边有十多处盖着茅草的房子。在那条曲折的小路上,前面出现了三个背着茅草的人,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崩龙族的民族服装;另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穿着比较时尚的服装,戴着太阳帽;还有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子,穿着牛仔服。那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好像是另外两个人的母亲,她们的背上都有一捆码得整整齐齐的茅草,而且是用带子捆着顶在头上的,那个小女孩子因为力量不够,还用手紧拽着后面的茅草以保持平衡。三个人急匆匆地往前走,转眼间就从我们面前走过了,消失在一排树林后面。听友人说,这些人是生活在山上的村民,她们背着茅草到街上去卖,所得到的钱也是少得可怜。尽管劳动价值非常低廉,但是劳动总比不劳动要好,因为不劳动就会饿死。
   
    在路边的草地上,一个佤族的中年妇女坐在竹筒上给一个孩子喂饭,看她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估计可能是基督教徒。友人上前用缅语跟她打招呼,她告诉我们,她是从佤邦那边迁移到这里来的,下面有几家也是一起从佤邦搬过来的,这十多户基本上是佤族人。边说着话,她边从瓷盆里挖了一勺饭给小孩子,那小家伙吃得很香,但是他看着我们的表情就像一只胆怯的小山雀。这些佤族人住的房子都是用竹编的墙体,屋顶上盖着清一色的茅草。从小路上往路边的小屋里看去,一个佤族的女子正在喂孩子,她带着三个孩子坐在一张自织的布席上。看到我们这些陌生的面孔,她友善地笑了笑。
     
    友人指着这些人家旁边的一个铁板和一个铁钩让我猜是做什么用的,我一时无法猜出来,他便告诉我,这是缅甸人灭火用的工具,如果哪家发生了火灾,铁板是用来扑火的,铁钩是用来把房子上的茅草勾掉,以免蔓延到别人家。按政府的规定,每户的标准配置应该还有一个沙袋,也是用来灭火的,可是这几户人家却没有。
   
    走到小路的尽头,就到了友人家的橡胶林。穿过那片凉飕飕的橡胶林,对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傣族人的寨子,十多户傣族人家就建在一个山坡上,傣寨的房屋都是用木头构建的,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木头都变成了青黑色。远远望过去,有一些穿着民族服装的傣族少女在进进出出,那婀娜的身段在苍翠的树林间非常显眼。
再走过一条芳草萋萋的田间小路,就到了友人家的庄园。庄园的旁边种着一些芭蕉树,还有几棵芒果树,树上挂满了青色的芒果,周边还野生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这美丽的田园风光让人有一种走入画中的感觉。庄园的小屋里住着一些工人,主要是帮忙照看这片橡胶林和帮工割橡胶。信步进入小屋,里面除了床之外,再无其他家具,而在一张木板上,则很工整地写着一行字:“陋室居龙虎”,落款是“荣君”,我与友人见了之后不觉莞尔,原来这世上身居草野却不乏壮志的并不止我二人。
   
    环着橡胶林走过一段小路,到了山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拿着汽枪正在打鸟。友人与他打过招呼,才知道他就是庄园里的工人,名叫李荣君,云南永德人,那句“陋室居龙虎”就是他写的。看他的行事风格,也是一个不甘心居于社会底层的草根族。
   
    穿过橡胶林,到了一个果敢人住的寨子,房屋都是一些茅草房,墙体也是用竹条编的,外面再用竹篱围了一圈就算是院子啦。我们去的时候,他们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寨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只有一些花鸡在地上刨着食。看着他们的住房就可想象得到,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了。
   
    再往前走,出现了一棵非常高大的菩提树,因为缅甸信佛教,因此菩提树随处可见。在这棵菩提树的旁边就有一处傣族人的寺庙,全是用傣家的风格建造的,整个造型有点像傣家的小木楼。听友人说,傣族的男子一般都要在小时候送到寺庙里当和尚。而就在这个山坡上,并存的还有一处缅族人建的佛寺和一处果敢人建的观音寺,虽然民族不同,但都是佛教信仰者,只是建筑风格各具特色。
   
    走了一段下坡路之后,就回到了滚弄街上,看到一个房子旁立着一根长竹杆,竹杆上方挂着两串纸织的彩色灯笼,在灯笼下边,还有几个纸织的动物,跟实物差不多大,有一只鹿、一头牛、一匹马、一头驴子、一头骡子。友人告诉我,这街上有一个人去世了,那些东西是烧给死人的祭奠物。再走近去,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一个用纸扎得很精巧的卫星锅,大概是这家的孝子想得周全,要让前辈作古之后在阴间还能看上卫星电视,只是不知道在那边收看的是中国的CCTV中央台还是名振华人界的凤凰台。
   
    回到了友人家里,正好是吃饭时间。饭桌就摆在他家的后院里,清晨的后院很清凉,坐在那些花草旁边吃饭,感觉非常惬意。
   
    吃完了早饭,我们便去采访果光学校校长胡嘉茂先生。听友人说,胡先生也是果敢族人,在当地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兼任当地果敢人组成的董事会的董事长,同时还是政府任命的滚弄街的街长。
   
    胡先生的家建在一条公路旁边,是一个单独的庭院,依山修建了一栋漂亮的小洋楼。我们进入院子的时候,院子里还晒着刚收割回来的黄豆枝。爬上几级台阶,我们在客厅里见到了胡先生。胡先生今年六十九岁,但精神状态非常好,双目炯炯有神,慈祥之中又稍显威严,是一个看起来很有个人魅力的人,我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帅哥。友人给我们作了简短的介绍并说明了来意,胡先生很爽快地接受了我们的采访。我们在胡先生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半大的小伙子神态非常谦躬地端着茶进来了,先给我们各鞠了一躬,然后递上了金黄色的果敢茶。
     
    在与胡先生的交谈中,我们对这里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果光中小学校于1949年创办,第一任校长是王信卿先生。1957年至1960年期间由彭再寿先生担任第二任校长。1960年至1974年期间由段寿熙先生担任校长。1974年至1976年期间由杨家育先生担任校长(杨家育先生现在果敢特区任副秘书长,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而当时的副校长就是胡嘉茂先生。在1976年11月至1989年3月1日期间,因为缅甸政府实行文字统一,各民族学校都被迫停办了,因此,果光中小学校也停办了长达十三年之久。1989年3月1日,缅甸国家恢复了各民族的文化、风俗、宗教、传统信仰,全国也出现了和平喜色,特别是以掸邦第一特区彭家声主席为首的和平举措,为国家带来了全国性的和平,因此,滚弄各个学校于3月24日得以重办。也就是那个时候,滚弄的果敢人组成了一个非盈利性的董事会机构,胡嘉茂先生担任董事长,董事会有两个顾问,第一顾问是何绍昌先生,第二顾问是赵锡芝先生。该董事会还有十个副董事长,一个外交主任,一个督察主任,一个经济主任,共有78位董事会成员(友人的父亲就是董事会成员之一),都是在当地有一定名望的果敢人。这78位董事会成员每一个月还须交500缅币的会员费到董事会做基金,目的是在地方上发生灾情和某些人家出现困难时使用。该董事会纯粹是由当地果敢人自发组织起来的一个民间机构,虽然初建的目的是为了办学校,弘扬民族文化,但现在却不是单独管学校事务,还管地方上的事务,并担负起加强当地果敢民族内部团结、增强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的任务。其宗旨就是:团结大家,救济贫困,兴办教育,弘扬民族文化
在交谈中,胡先生言辞精确,逻辑清晰,举手投足之间很有儒雅风度。谈起民族事务,他感慨万千地说,如果一个民族内部不团结,像一盘散沙,那么这个民族将永远被人瞧不起,永远没有发展前途。而一个民族要发达,首先就得兴办教育,只有教育搞上去了,民族才会有未来,才会有希望。他告诉我们,滚弄共分为三十个乡,其中果敢族人(也就是华裔汉人)占人口总数的78%,但是大多数还是非常贫困的。如果哪一家办婚事或者是丧事没有钱,那么不用着急,董事会将承担起这个责任,免费资助,负责到底。如果哪一家遭了灾,或者是贫困户、残疾人家庭,那么董事会也将会给予必要的经济上的援助,而这些援助都是不需要任何回报的。董事会成员一个月交500缅币只是基本会员费,如果地方上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需要援助,那么大家还得挺身而出,踊跃赞助。果光中小学校现在的班次,从幼稚班办到初三班,现有在校学生586人,教师14位。目前为止,该学校高小毕业班已成功毕业16届,初中已毕业15届。为了弘扬本民族文化,在董事会的牵头和组织下,依靠街坊群众和社会上热心于教育的人士的支持,该校虽然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但还是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和壮大。
   
    在弘扬民族文化的基础上,董事会为了加强民族内部团结,在春节期间和其他传统节日期间(如中秋节),还组织本民族的人士到学校搞一些文艺活动,每一年的春节,他们都会举行一次篮球赛和一次打陀螺比赛,获得前几名的还颁发奖品。据了解,在缅北一带地区,自果敢以下腊戍以上,只有滚弄这个地方在春节期间每年都举办上规模的民间交往活动。
   
    与胡先生谈了民族发展问题之后,我们又回到文化教育的话题上来。我说起了教材的事,他告诉我,这七年以来,教材统一采用中国大陆版的,是由中国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由学校每一年到孟定的新华书店去订购。我问他,买这些教材时,中国方面有没有给过一些优惠。他很无奈地告诉我,全部是按教材上的定价买回来的,没免一分钱,作为董事长的他,曾就这个问题在1992年向临沧市政协和侨务处提过这方面的情况,可是得不到任何支持,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了。腊戍的几个学校现在靠台湾支持着,台湾方面也曾来这里找过他们三次,可是因为政见不同,他们谢绝了台湾方面的帮助。从他的言语中,我感知得到,他们还是非常认同中国大陆的政治倾向,在一点上,我从后来与学校老师的交谈中就得知了答案。
   
    我问他学校的师资力量如何,他告诉我,在十四位教师中,文凭最高的是来自中国的两个教师,在教中学的数理化课程,一个是羊冬平,来自中国湖南邵东县,原来在邵东三中(湖南省的重点高中)毕业;另一个是李成荣,来自云南永德县,在永德高中毕业。其余的教师都是初中或高中毕业。现在学校的教务主任是普荣贵,体育主任是李成荣,训育主任是张治翀,保管股主任是羊东平,文艺主任是刘汉琴。
     
    正在我们谈着这些事务的时候,学校的上半天课程结束了,胡先生的孙子和孙女们回来了,那几个可爱的小家伙是非常礼貌地对大家鞠了一躬。其中有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子,可能只有五六岁,皮肤白净,眼睛大大的,像个洋娃娃,行鞠躬礼的样子显得非常可爱。
   
    然后又有一个老师进来了,跟我们打过招呼后,胡先生便告诉我,他就是羊冬平老师。因为与羊老师是老乡关系,我们都很客气地询问了对方的情况。他告诉我,他是1971年出生的,原来在邵东三中高中毕业,因来滚弄做生意便与这里的教育结上了机缘,来此地教书已有十年,现与一个当地女子结了婚。
   
    我与胡先生谈了中国国家汉语国际推广小组的事,我建议他们申请汉语桥基金的帮助,可以得到免费教材和一些其它援助,这样可减轻学生家长负担,提高入学率。因此胡先生便叫羊冬平老师起草一个申请书,向中国方面申请援助。
   
    在采访结束后,胡先生邀请我们参观了他学生时代的几张照片。从照片上看,那个时候的胡先生是一位意气风发、满怀抱负的青年。在我们诚挚的邀请下,他很高兴地与我们合了影。在对胡嘉茂先生的采访中,我们深深地领略到了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同时也为当地的果敢人能够团结一心而高兴。虽然他们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可是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民族文化传统,而是更进一步地把它发扬光大。在贫困的环境中,他们却能够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互助互勉,表现出令人钦佩的强大的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
在与胡先生告别之后,我们便回到了友人的家。然后我们便约上友人的姐姐,租了一个缅族人的出租车,去沙洲上参观,同去的还有他那几个非常顽皮可爱的外甥。去沙洲须经过滚弄大桥,桥的两头都有荷枪实弹的缅甸政府军把守着。从大桥上往下看,萨尔温江的水如翡翠一般的碧绿。车子在缅军军营里转了几道弯之后,便到了沙洲边,司机把车子停在了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面。我们下了一条小路,脱了鞋子,光着脚伸进了冰凉的江水里,踩在滑溜溜的鹅卵石上,涉过一块浅浅的水面后便到了沙洲上。沙洲这边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由于江水的冲击,有些鹅卵石的形状和色彩非常好看。远望沙洲的最高处,有一片葱葱茏茏的树林,听友人说,这块沙洲岛上还有田地,上面住着二十多户傣族人和一些退伍军人。他们每年种一季稻子和两季黄豆,农闲时还到江中里捕鱼到市场上去卖。由于沙洲四面环水,他们往来都是划船渡江。我们这次来的时候,正是江水较小的时候,因此才可从浅水处打赤脚而过。
   
    踏过一百多米,我们便到了江边,江水翻着白浪在哗啦啦地向前流着。江边还用铁链子拴着好几条细长的小船。仔细一看,这些小船与我平时在别的地方看到的不一样,原来它们都是独木舟,是由一根大树凿出一条长槽便成了船。友人的姐姐带着小孩子们在开心地玩着鹅卵石,我与友人站在江边呼吸着新鲜而又湿润的空气,把脚泡在清澈凉爽的江水中,看着这千年不改的江流,把目光投向上游方向,绿水、青山、蓝天交融在一起,景色蔚为壮观,此时只觉得意气风发,豪情顿生。
   
    远远的,上游出现了一个黑点,慢慢地,黑点越来越近,便变成了一条独木舟,上面有两个人,一个人坐在船头,一个人站在船尾用桨拨水,独木舟很快就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两个缅族人,他们看到我们,友善地微笑了一下。我对友人说,想去感受一下坐独木舟在江中漂浮的滋味,友人便上前用缅语跟他们交谈,那个划船的汉子便笑着点了点头。因为船中较湿,另一个汉子便到岸边搬了两块较大的鹅卵石放在船中,让我们当座位。我与友人便上了这条独木舟,划船的汉子把船桨支在浅滩中一用力,这小舟便离开了岸,他奋力划着小舟向上游而去。望着江水啪啪地击打着船身,而小舟又有点左右摇晃,我只觉得心惊胆颤的,很怕它翻过去而让自己步了屈原的后尘。友人和划船的人都是在这江边长大的,因此他们神色自若,在这湍急的江流中毫无惧色。
     
    在往上游划了一段距离之后,我便要求返回。于是小舟在滚滚而流的江水中调了个头,往来时的方向顺流而下。到了岸边,我们下了船,友人递给划船的汉子一千缅币,那汉子非常高兴地收下了。在这个贫困的地方,可能他们忙活了一天,也不一定能赚一千缅币。
   
    由于太阳实在太大,我们便上了岸,乘车再去滚弄大桥旁边的一座临江的小山上参观。站在山上往下看去,滚弄大桥非常雄伟壮观,萨尔温江就像一条玉带。听友人说,因为佛教是缅甸的国教,因此在缅甸人的心目中,这一生能建造一座佛塔就算功德圆满善莫大焉了。山顶上靠江的一侧有一棵高大的菩提树,围着树底部建了一个圆坛,上面供奉着几个生肖和几樽小小的菩萨像,听友人的姐姐说,如果来上香的人属哪个生肖就拜哪个生肖。菩提树旁边还建了一个小寺庙,一个金碧辉煌的佛塔就建在庙前视野开阔的地方。树与庙之间吊着一个铜钟,轻轻一敲,声音非常洪亮、悠扬。在寺庙的下面,还塑了一条盘旋着的蛇像,蛇头下却坐着一个菩萨像。蛇像的对面又建了一个小水池,水池里浮着一个小小的凉亭,凉亭里又供奉着一个小菩萨,整个工艺非常精巧、美观。稍下了三四级台阶,又是一个供奉着菩萨的小房子。在山上观赏了一会儿之后,由于天气炎热,我们便打道回府了。
   
    到了下午缅时三点,太阳还是那么火辣,连树木都因水份大量蒸发而耷拉着叶子,就像刚生产后的妇人那样无精打采。我们收拾好东西,便去学校采访那些辛勤的园丁们,因为长期依赖电脑,我已懒得用笔,便随身携带了一台笔记本。
   
    到了果光学校,遇见了刘成涓老师在房子侧面的阴凉处休息,刘老师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儒尔的人。我便打开笔记本与他闲聊,他告诉我,他今年56岁,果光中小学校就是他的母校,他本人也只读到初二。他的教龄已有十二年了,现在在这里教历史和语文,每个月的工资可拿到八万五缅币(相当于人民币510元左右)。在与刘老师的交谈中,我得知到刘老师还有一个女儿叫刘汉琴,是家里的老大,也在这个学校教书,并且担任文艺部主任。
听说刘汉琴是文艺部主任,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于是我便要求见她一面,刘成涓老师便很爽快地去叫她了。过了一小会,在我低头的余光中,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孩子的身影便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戴望舒希望在雨巷中遇见的,他没有遇到,而我却有幸遇到了。刘汉琴还未结婚,实际年龄有二十六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好像只有二十一二岁。真如戴望舒笔下所描写的那样,她是“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近在咫尺,我完全可以读懂她那如萨尔温江的水一样清澈的眼睛里所盛着的忧愁和哀怨。在她的美丽之外又有几分神韵,神韵之中又有几分淡雅,淡雅之间仿佛又透露着些许忧愁,忧愁中却又散发着芬芳。在与我们的交谈中,她有时也会莞尔一笑,那浅浅的笑容亦犹如微风吹过秋江后兴起的细波。
     
    刘汉琴是在这所学校初中毕业的,教龄已有七年了,现在在教三年级语文和数学,一周却要上三十四节课,每个月的工资为六万五缅币。我想起自己当老师的时候,一周上二十节课就气急败坏了,我便问她,一周上这么多课累不累?她微笑了一下告诉我,觉得还是相当累的,但是大家都是这样工作,自己也就习惯了。我问她:“你这么年轻,工作这么累,工资又低,你有没有想到过要离开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时她的父亲刘成涓老师告诉我:“她原来还是想到老街赌场里去上班的,那里可拿人民币一千四五一个月,但是我不允许她去。”其实将心比心,但凡年轻人都有一个驿动的灵魂,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拿如此低薄的薪水,而产生寻求新生活的愿望,这种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在我们交谈的时候,教务主任普荣贵老师来了。在与我礼节性地互相问好之后,他在我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先把学校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遍。学校上课分两阶段进行,早上这一阶段是从缅时6点到8点45,一堂课上45分钟。学生上完早课后,就回家换书包,然后到缅甸政府办的缅文学校去上缅文课。学生从缅文学校放学之后就回家吃饭,吃了中饭后,再来果光学校读书,第二阶段为下午4点到6点。因此,这里的学生学习任务很重,一天要上两个学校的课,既学华文又学缅文,读一年的书相当于别人读两年。缅文学校一周上五天课,华文学校则一周上六天课。缅文学校放假的时间很多,从公历三月份到六月一日则放长假,相当于中国的寒假,泼水节放十天假,点灯节放十天假,几乎每一个节日都要放假,而且缅甸的节假日又相当多。如果遇上缅文学校放假的时候,这里每天的上课时间就将增加两个小时。他们这里也放寒暑假,因为教材是中国大陆来的,因此课程安排也跟中国大陆差不多。
   
    我问:学生是怎么收费的?
   
    他回答:学生是按月收费的,一年收十二个月(果光学校教师的工资也是按十二个月发放的),寒暑假则提前收。今年学费涨了一点,收费最低的是幼稚班、一年级和二年级,每生一个月收取两千二缅币,三年级二千三,四年级二千四,五年级三千五,六年级三千八,初一四千,初二四千五,初三五千。凡是教师的子女在本校就读都一律免费,这里还有一个规矩:不管什么民族,只要有三个孩子在学校读书,就免一个孩子的学费,残疾人的孩子则享受全免。
   
    我问:如果办学经费出现困难,那怎么解决?
   
    他回答:胡嘉茂校长组织了董事会,如果学校有什么困难就由董事会解决,董事会的成员不但不拿工资,还要出钱支持学校文化事业。董事会在今年春节募集了一千万缅币来办各种民间活动,如篮球赛等,还发了奖品。因此董事会在这里增强了本民族之间的团结和弘扬了本民族文化。胡家茂先生还是滚弄街的街长,在这里很受大家的尊敬。董事会还帮助了不少群众度过难关。
   
    我问:你们的生源来自哪里?
   
    他回答:这里的生源大多数来自本地,还有很多外地的学生来本校就读,有杨龙寨的,有道水乡的。少数民族学生有:傣族,佤族,景颇族,缅族(二十多人),印度人等。少数民族的学生则由这里的老师帮着取一个中文名字,通常是根据他们名字的第一个发音取一个谐音字作为姓。如缅族的人名通常带一个“WU”的发音,老师便为他们取姓为“吴”。县政府、军营、移民局都有子弟来此读书。
     
我问:你们办华文学校跟缅政府方面的关系如何?
   
    他回答:我们再苦再穷也没有放弃教育,除了过去因政府因素而停办了学校。那时虽然果光学校停办了,可是教育还在私人的家里偷偷进行的。当时教育学生是躲藏着教的,完全是补习班的形式。那个时候,在别的地方都把华文学校送给缅政府了,所以学校就永远停办了。我们原来的学校应该在上面一点,但现在只剩下一半,另一半的地方在过去送给缅文学校了。我们原来跟缅政府的关系不行,由于后来学校采取以和为贵的方式,因此现在关系还可以。一个缅甸师长送了十一个小孩在这里读华文,学校基本免费,不收一块钱,连书都送给他们,这主要也就是为了照顾关系。虽然没有收他们的钱,可是他们能够认同我们的文化,并来学习我们的文化,这对我们心理上也稍有宽慰。(普主任讲起这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非常骄傲和自豪的,我也深为自己祖国的强大而自豪)。
   
    我问:你们工作这么累,薪水又这么低,你们是怎么想的?
   
    他回答:办教育不是做生意,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能读上华文。我如果到别处教书,工资会高一点,但是我们搞教育工作的不是为经济服务,在这里教书也不完全是为了工资,主要是为了下一代能接受教育,如果丢掉了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那么民族振兴和民族发展将从何谈起?所以我们绝不能让下一代丢掉了自己民族几千年的文化和优良传统,是一种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在支撑着我们度过困难的生活。(当普主任讲起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非常激昂的,语气是非常坚决肯定的)。
   
    我问:那么你们对办学方面还有哪些希望达到的愿望吗?
   
    他有些无奈地回答:其实我们还想办高中,可是学校经济不允许,也请不来好老师。如果真办高中,至少要请四个高学历的老师。目前,我们希望学校能开办电脑课程,可是由于我们的经济实力很有限,董事会也承担不起,因此,这个愿望是近期的愿望,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在我与普主任交谈的时候,师生们下课了,一些学生走到我们身边,他们对我手中的这台笔记本感到非常惊奇,就像地球人看到了飞碟一样,他们在旁边指指划划,小声嘀咕着互相询问是什么东西。也难怪,他们从未接触过电脑,更何况是电脑中的骄子——笔记本。不要说学生,恐怕这个学校的老师都很少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笔记本电脑。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幼稚班里看到的印度学生,便跟老师们聊起了他。普主任说,这个小孩子从小在滚弄长大,华语讲得相当不错。我说要见一见他,刘成涓老师就去把他叫了过来。那小孩子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手在不断地捏搓衣角,神情显得非常紧张。在与他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他叫索丁乃,今年七岁,在滚弄出生,他的父母都是印度嘎拉族的,来此处经营缝纫生意已有二十七八年了,现已正式加入缅甸国籍。他爸爸不会讲华语,妈妈会讲一点华语,家里生有三个男孩子,老大与老二都没进过华文学校,但是会讲华语,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已不会讲本民族的语言,父母希望他能学好华文,将来好到中国去。我问他想不想到中国去,他有些害羞,只是笑不说话。旁边的老师便鼓励他说出来,他便说,他想长大了到中国去,在电视里看到中国很漂亮。
   
    一些老师看到我们在采访,也陆续走了过来。我便跟一个叫李慧兰的女老师交谈了起来,她是一个长得非常美丽的女子,眼睛大大的,有一个绰号叫“大眼睛”。她的父亲是缅族人;母亲则是汉傣混血儿,来自云南孟定。她父母之间的爱情也让常人不可理解,一个不懂华语,一个不懂缅语,两个在语言上无法沟通的人竟然走到了一起,并结为夫妇。看来,在真正的爱情面前,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她的母亲在中国读了初中毕业,因为受母亲的影响,因此她学的是中文,初中也是在果光学校读的。缅文也是高中毕业,她还到腊戍读了三年高中,学过两年电脑。她是1986年出生的,未婚。她会中文、缅文、英文,去年来的果光学校教书,一周要上三十六节课,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五万五缅币。她家是在滚弄街上做生意的,上面有一个姐姐,也读了高中毕业,现在嫁到台湾去了;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今年8岁,在果光学校读二年级。
     
    在与我们交谈的时候,她的举止大方得体,讲话慢条斯理的。我问她上这么多课累不累。她说,不累,因为觉得这些小孩子很可爱,教他们很好玩,因此教学很开心
在这个学校,他们公认文凭最高的是来自湖南的羊冬平老师,现在学校一个月发给他五百元人民币,再外加四万六的缅币作生活费。
   
    我在接下来的时间再了解了其他几位老师的情况:
   
    普荣贵,今年六十岁,担任学校教务处主任,现教五年级语文、中一班的地理和中三的历史。一周二十四节课,工资为一个月九万缅币。
   
    刘家福,今年二十三岁,教龄三年。华文读过高中毕业,缅文读到九年级。现教中二班的地理、生物学,还有小三的自然、六年级的数学和一年级的语文。一周有二十七节课。现在工资为一个月六万八缅币。
   
    吴家华,缅族,1987年出生,原来在果光学校初中毕业,缅文读了大学三年(法律系)。以前在别的学校教了一年,因为骑摩托去,连油费都挣不来,便来果光学校教书,已在该校教了一年,现教四年级语文、数学和五年级数学。现在工资为一个月五万五缅币。老家是滚弄人。他的母亲是缅文学校的一个教员。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兄弟一个妹子,就在这果光学校读书。
   
    吴家华是一个长相帅气的缅族小伙子,我感到很奇怪,一个缅族人却来教华文。他告诉我,因为他在滚弄长大,天天跟华人生活在一起,并且从小就接受了华文教育,因此他对华文的熟悉程度跟他的母语缅语也差不多了,因此,他便选择到果光学校来教华文了,一边教书一边修习他的大学课程。
   
    据群众反映,虽然这所学校很简陋,可是由于老师们的敬业精神很强,学生毕业了之后,到社会上的影响良好,造就了很多有才能的人,因此,这所学校办得很成功,而教育的成功不在于学校盖了几栋好房子,而在于你能输出多少人才。在与这些老师们交谈的过程中,我深深地被他们那种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和严谨的治学态度所感染,不禁肃然起敬。他们拿着非常低薄的薪水,却还在孜孜不倦传承着民族文化。尽管他们本身的文凭不是很高,可是他们却有着非常强烈的责任感、严谨的治学态度和积极进取的精神。
   
    我跟他们说起自己也曾教过几年书,这就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为这里的学生上一课。他们马上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跟我商量上课的时间和内容。友人在一旁说:“这里其他的课可以不必上了,你就给他们上一堂意识形态方面的课吧,提高一下他们的认知水平。”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可行,便与普主任商量好了,于5月8日缅时七点半来给初中三个班的学生上一堂意识形态课。告别这些老师们,回到友人家之后,我为第二天的意识形态课拟了个大致的提纲。
   
    5月8日清晨,我醒过来的时候,天上正降大雨,急骤的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就像在演奏一曲热情奔放的打击乐。拉开窗帘,远处的房子只剩下隐约得如淡墨轻描后的影子。用了一点早点后,雨稍小了一点,我们便撑着雨伞去果光学校。
   
    到了学校之后,我们进入二楼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刘汉琴老师在备课,我们便随意参观了一圈。正墙上挂着两幅画像,一幅是缅甸独立解放运动发起人昂山将军的画像,他是缅甸的“国父”,跟中国的孙中山差不多;另一幅是丹瑞大将的画像。一侧的墙上挂着几张放大的照片,一张是该校重建发起人罗星汉先生的照片,一张是何绍昌先生的照片,还有几张分别是该校学生的毕业照。在另一侧的墙上挂着几张诗稿,其中有一张是刘成涓老师写的《叹师声》:“北风潇潇兮细雨寒,教学生涯兮诚清凉,享食其禄兮忠其事,鸡报黎明兮当起床,风雨无阻兮赴学堂,树育学子兮劳碌忙,盼其成才兮为栋梁,来日遂愿兮余意满,园丁十载兮情意长,岁月无情兮近夕阳。”其风格跟汉初的楚声短歌差不多,整篇道出了一个为民族文化事业呕心沥血的教育工作者的心声,特别是最后一句“岁月无情兮近夕阳”,充满了人生苦短、时光飞逝的伤感和无奈,给人一种空旷苍凉的感觉。
     
    下课铃敲响了,老师们陆续端着课本和教案进入了办公室。这个时候,普主任也来了,他非常高兴地握着我们的手说:“你们真是风雨无阻呀!”在与我的闲聊中,谈起了这里的文化教育事业,普主任也是感慨万千。他是一个喜欢关心时事的人,与我谈起了国际形势和民族振兴问题,倒还是见解独到,让我很是敬佩。虽然这里的生活贫穷而清苦,但是他们身上还是保持着本民族传统里那种强烈的血性和正义,在这个地方,他们构造了民族的脊梁。
第二节课下课时,学校的老师便组织学生们把幼稚班和一年级教室之间的那道木板墙拆了,这样,两个教室便合成了一个较大的教室。然后,三个初中班级的学生便坐到了一个教室里。
   
    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了之后,我们进入了教室。待我在讲台上站定之后,刘成涓老师叫了一声起立,于是全教室的师生们都站了起来。然后刘老师说了一些感谢我和友人的话,并叫学生给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从没有人对我行过如此大礼,倒让我一时有些惊措。在师生们坐下之后,我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并有些动情地对学生们说:“谢谢学校的老师们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今天能够很荣幸地站在这个讲台上跟大家交流。你们应该感谢你们的老师,他们拿着非常低薄的工资,可是他们的治学态度却是那样的严谨,他们那种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和教育精神,让我这个远道而来的人非常敬佩。因此,你们将来的成功就是以现在这些园丁们的成功为基础的,请大家鼓掌感谢你们的老师。”下面的学生们便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告诉他们:“我希望今天不是来给大家上课的,而是以座谈会的形式与大家作一个思想的交流,希望大家把我当朋友一样看待,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是随时提出,我愿意作解答。”学生们都全神贯注地听我讲话。我问他们:“如果你们将来长大了,进入了社会,你是不是愿意你们的人生就是那样毫无作为地度过呢?娶个老婆或者是嫁一个丈夫,再生一大堆儿子?”下面的学生齐声答道:“不愿意!”我又说:“今天我要跟大家讨论的问题是——我们的人生该怎样度过?”然后我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个标题,转过身来:“现在请大家闭上眼睛认真地思考三十秒钟。”下面的学生们便全部闭上了眼睛,在默默地思考这个问题。大约三十秒钟之后,我说:“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学生们便睁开了眼睛,一个个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便叫他们举手回答问题,其中一个个子较高大的学生便举起了手,我叫他到讲台上来回答,他便走了上来,站在讲台上说:“我们一定要办大事业,做一个有用的人才。”我为这位学生有这样远大的志向而高兴,便与学生们一起为他的这句话鼓掌。
   
    在我个人看来,教育的精魂就在于提高学生的思想高度,而学习知识的目的就是更为明确地懂得更多的道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为他们讲了一些励志方面的故事,鼓励他们将来勇敢地创造新生活。我的主要讲课内容为:
   
    一、树立理想,志存高远。
    二、积极行动,不怕不悔。
    三、不管是学知识还是办事,一定要竭尽全力。
    四、抓住机遇,迅速发展。
    五、挫折教育:不畏困难,多看自己的优点。
    六、做事之前,先学会做人,积极发扬团队精神。
    七、诚信做人和做事。
    八、有社会责任感,学会善待和帮助他人。
    九、发现错误要亡羊补牢。
    十、紧握今天,从自身、从现在开始做好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每讲述一段内容,我都给他们插叙了一些成功人士的小故事,以借助这些事例来提高他们的思想认知水平。为了提高他们的自信能力,我提前准备了一张白纸,再在上面用墨汁点了一个黑点。在授课的时候,我把白纸拿了出来,问他们看到了什么?有几个学生举起手来回答了这人问题,但答案都是:“看到了一个黑点。”我告诉他们:“你们都错了,这么大的一张白纸,你们都没有看到,而只是看到了白纸中间那个小小的黑点。其实,在你们的人生当中,常常会遇到类似的情况,这个黑点就代表你们的缺点和不足,而白纸就代表你们的优点。你们说,是黑的多还是白的多?”学生们都回答是白的多,然后我语气很肯定地告诉他们:“因此,在你们今后的成长中,一定要多看自己的优点,因为你们的优点远远超过自已的缺点,要学会自信,只有自信的人才有动力去追求成功。”在我的鼓励下,他们都若有所思。原本计划讲四十五分钟的内容,结果下课铃响了我还没有讲完,因此就把一些内容压缩了,大概讲了六十分钟的时间。
     
    在快结束的时候,我鼓励学生提问,一个男生举起了手,我请他站起来提问,他问:“请问老师,我想问一句,在我们这个地方,读书有没有用?”在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其他学生的眼睛里也都装着同样的疑问,我稍想了一下回答了他们:“当这位同学提出了这个问题时,我觉得要对你们作一个正确的解释。其实在六十年和七十年代时的中国人,都曾有过这样的困惑,那个时候,社会上也出现了‘读书无用论’,有人放弃了学业,也有人坚持了自己的学业。结果到了邓小平上台以后,国家改革开放,那些学了知识的人就在发展国家经济上发挥了自己重要的作用,而那些放弃了学业的,则感到了知识上的匮乏,很难成就事业。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而社会和时代一定会进步。因此,你们只有现在读好了书,才能在将来出现了好的机遇时发挥自己的作用。”当我讲完这段话的时候,在他们那求知若渴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向往。
在缅甸的许多地方,确实流行着“读书无用论”,曾有朋友给我讲了一个“大学生拉马车”的笑话:一个青年人去坐一辆马车,他意气风发地掏出一枝烟给赶马车的车夫:“今天我真正太高兴了!”马车夫:“什么事使你今天这么高兴呀?”他:“我今天大学毕业了,因此很高兴!”马车夫:“三年前我也有过这样的一天……”讲的虽然是笑话,可是却不能不让人深思。因为它反映了地方上的一种意识形态,那就是“读书无用”。听当地人讲,单就这滚弄街上,就有许多有才能的大学生无法一展所长。友人的大哥哥就是仰光一所大学建筑系毕业的,但是现在却在家里做个小商贩,跟司马相如在临邛系起围裙当酒保的境遇差不多。街上还有一个人也是在仰光大学建筑系毕业的,也一直没有从事所学的专业,毕业后在滚弄开过出租车,现在也是赋闲在家做点小生意。听友人说,像这种人才被闲置的现象在滚弄还有很多,真的是“陋室居龙虎”。因此,在这里,读书人的眼睛是迷茫的……
   
    当我讲完课的时候,刘老师叫学生们给我鞠了一躬,并感谢我和友人到这里来讲课。我看着这些可爱的学生们,便对他们讲了一段祝福语:“我希望各位同学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努力,将来都能过上美好的人生,做一个社会上的栋梁之材。”刘老师又对学生说:“感谢欧老师给我们带来的美好祝愿,大家一鞠躬。”如此大礼,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是他们鞠躬时的神态是非常诚挚的,让我很感动。我唯有在心里祝愿这些学子们能学有所成,一展鸿图。
   
    前一天在果光学校,我曾给刘成涓老师看过一些果敢地区老百姓生活的照片,我指着一张破烂房子的照片对刘老师说:“你看,这些人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哪知刘老师语出惊人:“我们家也是这样的房子”,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说:“教书教了这么多年,我们当老师的还是这样过,老师的生活就是这样清贫的呀。”听他这样说,我便与他约好时间,在5月8日下午学校放学后去他家采访一下情况。
   
    听说刘老师要在学校给学生批改好了当天的作文才会回到家里,因为刘老师回家必须经过友人家,我便叫友人在家门前等他。等到天快黑了的时候,友人才看见刘老师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他家门前经过。友人跟他打了招呼,他便回去了。我便准备好了东西,洗了一个澡,沐浴更衣之后再去拜访。
   
    我们去的时候,天已黑得只能勉强看得清路。走了一段马路之后,我们便拐上一条小路,前面出现了一群低矮的小茅屋。在一户人家前,我们向一个女人打听刘成涓老师的家,那个女人便告诉了我们,我们便找到了刘成涓老师的家。或许是因为我也曾教过书的原因而物伤同类吧,看到刘老师的居住环境,我的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刘老师的家是一个非常破旧的窝棚,用木板和泥土混在一起做的墙,房顶上盖着铁皮,共分成三间非常小的房间。尽管居住环境恶劣,可是家门前却栽种着一排野百合。
     
    在他家门前,我们首先遇到了刘汉琴老师。她看到我们来了,便打了招呼,然后就叫了她爸爸一声。刘老师这个时候从家里出来了,他非常热情地与我们握手打招呼,我便邀请他在家门口照了一张照片。刘老师中间的那间房子就是平常吃饭、待客的地方,正面的墙上有一个牌位,上面供奉着“天地国亲师”(在缅甸,很多华裔的家里都有这样的牌位),牌位前插着几株野百合。两边的墙上挂着一些照片,有一些是学生毕业照,也有一些生活照,其中有一张刘老师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那个时候的他,真是一个非常帅气阳光的小青年。墙上还挂着几个初中毕业证,跟我在国内看到的不一样,这里的初中毕业证是一张大大的如奖状一样的证件,顶栏上面印着“礼义廉耻”四个字。环视他的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只有一个非常陈旧的单卡录音机,还装了一部无线电话。听他说,电话是前不久装的,花了三百块钱,其中一百块钱是装机费,另外两百块钱是预存话费。这种电话需要在室外架一个像天线才能接收信号,没有座机费,话费打多少算多少。
   
    刘汉琴从外面进来了,她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姑娘,给我们买来了两瓶纯净水、一盘瓜籽和一盘奶糖。她微笑着把这些东西放在我们面前之后,又给我们各沏了一杯茶。我便向刘成涓老师了解他家里的基本情况。
   
    刘老师因为是外迁到此,所以家里没有田地。妻子许振莱,今年50岁,也是果敢族人。他自己现有七个孩子,五女二男。刘汉琴是老大姑娘。老二姑娘刘汉征今年24岁,中文读过初中毕业,缅文读到五年级,初中毕业便跟着亲戚去马来西亚打工了,已有七年没有归家了,现在一年能给家里寄回四十万缅币。老三姑娘在十岁时就死掉了。老四姑娘刘汉玉今年19岁,中文读了初中毕业,缅文读了九年级,现在在老街打工,已打工一年,一月可寄回六七万缅币。老五姑娘刘汉瑾17岁,缅文读到八年级,中文读到初中毕业,也到老街打工去了。老六姑娘刘汉林今年15岁,现在在读初二,缅文读到七年级,她现在在全年级第一名,是家里最有希望的读书料。老七刘汉国是个男孩,今年12岁,现在读小学三年级。老八刘汉章也是个男孩,今年10岁,现在在读小学三年级。由于刘成涓本人是老师,所以小孩读书全免,只出书本费。刘老师还告诉我,他有一个弟弟因为吸毒死掉了,老婆便扔下一个儿子(8岁)和一个女儿(10岁)改嫁了,孩子没有依靠,现在全靠刘老师抚养,一个在读二年级,一个在读一年级。我很难想象,在那处狭小的房子里,怎么住得下这么多人?
在对刘老师的采访中,我向他问了一些日常生活和其他方面的情况,记录如下:
   
    问:您现在觉得家里生活困难吗?
   
    答:生活自然是很困难,你看我们家里,现在还是破旧的铁皮房子。我在以前积攒了一点木材,够盖新房子了,可是其他的如水泥和砖等建材却没钱买,因此暂时还没有办法盖新房子。
   
    问:您这所房子是什么时候建的呀?
   
    答:在大姑娘三岁时盖的,现在已有二十三年的历史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教书,在做一点小生意。我是九六年开始教书的。
   
    问:刘汉琴老师已经二十六岁了,您怎么还不叫她结婚?(当我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刘汉琴也有些害羞地笑了)
   
    答:因为家里很困难,所以现在不让她结婚,好给家里减轻点困难。她的性格有一点内向,也没有男朋友。她很勤劳,回来还要帮助家里做家务。
   
    问:她在学校一周上三十四节课,回来还要做家务。那么学生作业如何批改?
   
    答:回来之后,先把家务做了,然后到了晚上就批改学生作业,不过,多数时候是在学校做好这些事,如果在学校没有批改完,那就拿回家来批改,通常改作业要改到晚上缅时九点多(相当于中国时间晚上十一点多)。
   
    问:家里现在有几个人在家吃饭?
   
    答:包括兄弟的两个小孩,现在有八个人在家里吃饭。
   
    问:除了家庭生活开支,还有没有其他开支?
   
    答:最让我头痛的是,这里请客的风气不太好。因为在本地当老师,因此认识的人很多,最多的一天有四家请客。请客最多的时候,是八月之后到第二年三四月,因为这个时候雨水少了,农活不太多,请客的机会也就多起来了。一般的关系要随礼二三千老缅钱,如果是亲戚等人,就是五六千或者一万老缅钱。二十多年前,于归客(女方家的客人,源自诗经里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不请的,但是现在却连这种客都请了。在这边,哪怕互相不认识,只要知道一个名字都会请去做客人。就这样,一年有很多钱要花在喝酒赴席上。
     
    问:像你们家这么多人在一起生活,那么生活情况如何?
   
    答:粗茶淡饭。滚弄五天一个街子天,到了街子天的时候,就去买点肉回家给家人吃。因为本地产木瓜和香蕉,因此水果也还是有一点吃。
   
    问:你们家的房子打算什么时候换新?
   
    答:正在努力,没有确切的时间。家里的小孩出去打工后会给家里帮一点忙,作一点改善。
   
    问:如果因为经济上一时转不过来,那么您是选择建房还是让小孩读书?
   
    答:当然是让小孩子读书为先。(说这话的时候,刘老师没有半点犹豫,语气非常肯定)
   
    刘老师是一个非常直爽的性情中人,在与他的交谈中,我深深地体会到他的那种不屈不挠的性格,面对逆境,他却非常乐观、开朗。他讲到了被人请客的烦恼,我深有感触,这边请客确实很不合道理,已经达到泛滥成灾的地步了。一个跟你从未谋面的人,甚至你可能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他就一张请帖发过来了,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真是礼多则滥,我就收到过很多这样的请帖,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对付这种不良风气,那就是不去。
   
    我打开电脑让他看了我在家乡拍的农村视频,他看了之后非常羡慕,他说:“看到这农村里的房子,太漂亮了,就像别墅一样。”然后我们再聊了一些关于这边老百姓生活的话题,都认为老百姓的生活太困难了,希望能够有所改善。
   
    时间就这样在我们的促膝交谈中悄悄地过去了,到了夜深的时候,我们向刘老师一家人辞行。刘老师把我们送到了公路边,然后我们就挥手告别了。
   
    5月9日,因为证明上规定的期限已到,我们便离开了滚弄。
   
    虽然生活在这里的果敢人绝大多数非常贫穷,可是他们却能够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互助互勉,积极推进民族的文化教育事业,这让我看到了他们明天的希望。 (全文完)
我国政府应该帮助他们,毕竟是汉人的后代,只有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字,才能将汉人的传统保留啊。。。。。日后定会有用的。。。。
在果敢政府网站上看过原文,顶上去!
建议斑竹置顶精华
:hug: 希望他们能回归祖国
强烈建议斑竹置顶,所谓深谋远虑,如果政府这样的事情不帮助帮助,为长远作打算的话。那也无异于清政府了-视外出华人为背宗弃祖,现在中国文明和西方文明在地球版图上的差距如此巨大也同这个不无关系。
汉在哪里?
原帖由 屠狗英雄 于 2007-10-31 05:33 发表
汉在哪里?

汉族
我们应该支援一下.
奶奶的下次有机会去边境做项目老子一定要过去看看那所学校----------------的美女老师:D:D
嘿嘿,台湾人写的东西,里面的酸味太重,包藏祸心不小啊!残军都作毒贩了,缅共怎么会和台湾一条心呢?:D
台湾人写也没有问题。台湾也有深蓝啊。有的退伍老兵,天天要统一,他们对大陆体制不感兴趣呢。
深蓝有些人的民族精神比大陆都强。
原帖由 xsxsxs123456 于 2007-10-31 06:42 发表
台湾人写也没有问题。台湾也有深蓝啊。有的退伍老兵,天天要统一,他们对大陆体制不感兴趣呢。
深蓝有些人的民族精神比大陆都强。

有理有节
又在拨动脆弱的民族情节?~
`我们因该尊重的是缅方政府.~
他们即便是汉人`也不属于中国人`
他们在缅就好比在中国的朝鲜族人``
如果棒子要朝鲜族人带着领土回归祖国,我们怎么想?
有哪么一天``整个缅甸都以某种名义归于中国`,这篇东西才有意义``
之前`请为中国留点口碑.别JJYY太多~~
缅甸?是异邦吗?:P
缅甸是孟获的后人吧?
原帖由 yougiveme 于 2007-11-1 02:56 AM 发表
又在拨动脆弱的民族情节?~
`我们因该尊重的是缅方政府.~
他们即便是汉人`也不属于中国人`
他们在缅就好比在中国的朝鲜族人``
如果棒子要朝鲜族人带着领土回归祖国,我们怎么想?
有哪么一天``整个缅甸都以某种名义 ...

有理!
不给他们捐款, 给印尼捐?
原帖由 yougiveme 于 2007-11-1 02:56 发表
又在拨动脆弱的民族情节?~
`我们因该尊重的是缅方政府.~
他们即便是汉人`也不属于中国人`
他们在缅就好比在中国的朝鲜族人``
如果棒子要朝鲜族人带着领土回归祖国,我们怎么想?
有哪么一天``整个缅甸都以某种名义 ...


什么乱七八糟的。

支持他们就表明不尊重缅方政府?

韩国对于在东北的朝鲜人还有帮助呢!
在东北的朝鲜人使用朝鲜文字和语言,中国政府反对吗?还支持呢。

缅甸政府这种消灭汉人华文的做法,就应该谴责,中国的汉人就应该帮助他们。
]]
应该帮帮他们...
侨办都干什么去了?
不过缅甸这里难弄一点
他们政府跟朝鲜差不多
这帖不能沉!!!!!!!!!!!
我们国家应该资助他们
我们应该帮他们,顶:victory:
原帖由 xcxy 于 2007-10-31 23:03 发表
嘿嘿,台湾人写的东西,里面的酸味太重,包藏祸心不小啊!残军都作毒贩了,缅共怎么会和台湾一条心呢?:D

不是台湾人写的,作者叫欧肇斌,是湖南人,现在为果敢特区政府工作。
果敢政府网站:http://www.kokango.com/
果敢论坛网址:http://www.kokang88.com/bbs/index.php
其实这篇文章写的还是不错的.我们的ZF应该注意在国外的华人,特别是在转播中华文化的华人.是他们让世界更了解中国!
这地方我去过,我老家就在和 滚弄 相隔50公里的中国小镇。那条江就是大名顶顶的怒江,和南定河在滚弄相汇 。 不要以为学习汉语就和中国大陆有颇多渊源,那里的汉语学校前些年多接受ww资助,最近几年才偏向大陆。滚弄不叫街,在缅甸的正式称谓是滚弄市,虽然不过比大陆的小镇还要破落,也是缅北的重镇,驻军号称一个陆军师(基本是农民,雇佣,和混混),重武器只有迫击炮。滚弄桥是军管,特区通行证只能在桥北,过桥需要正式的护照。奇怪的是,我当时看到的缅军装备G3步枪,很是不解,莫非我看错了?但绝对不是俄式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