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所接触和耳闻目睹的开国元勋将帅及将门轶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7 01: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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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心折的有大将气度的极少数人”,再列一位:著名战将王建安上将。
被誉为“军政双全”的指挥员的王建安将军,1934年起至红军长征后期,一直担任实力雄厚过万的主力军政委;而长征途中“草地惊变”,中央红军组成“陕甘支队”时,彭帅、林帅手下各只不过是三千余人。
抗日战争时期,王建安参与创建山东根据地,先是任拥兵数万的山东纵队副指挥等要职(一直是军事二把手;而陈帅那时候在N4A连副军长还不是)辅佐先后挂帅的张经武、徐帅、朱瑞,后在担任山东军区副司令员主持工作时迎来罗荣桓挂帅任司令员兼政委,......
老同志告诉我:解放战争中,叶飞、王必成、陶勇......等等的各纵队司令,经常是由王建安将军统筹指挥的。
战史里还可查到:淮海战役中,粟裕同志指定由王建安将军(此前特意把老许调往山东)统一指挥总攻碾庄圩的六个纵队。
其实就是在淮海战役中,后来当最大的杜聿明集团想突围时,有好几个纵队还是由王建安将军统一指挥的。
谢有法将军曾深有感触地说:“建安军政双全,很善于带兵打仗,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指挥才能,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因为种种原因,王建安将军后来长期未受重用。授衔及授勋章也颇迟:1956年1月被授予上将军衔;1957年6月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作为自1948年起历任山东兵团司令员、七兵团司令员、八兵团司令员、志愿军九兵团司令员的老元勋战将,后来居然只不过是担任大军区副司令员!
直到1975年,才与黄、罗、谭3大将等一起被任命为中央军委顾问。也就是他,还真是认真负责地到各大军区下部队了解情况,......

1976年夏天我偶然在青岛,有老同志拉我作陪,去看望在第一疗养院里疗养的王建安将军。
王老将军到各大军区下部队归来,体检稍有问题,被安排疗养。
但是他拒绝住独栋小楼,坚决要求就住普通干部疗养房间。
我去看到:王将军住在2楼顶西端的一间有约3张病床的普通房间,他的秘书、警卫住了隔壁的一间。
记得王建安将军当时显得精力充沛,神采飞扬。给我留下颇为帅气的印象。
他兴致勃勃地说要将下部队看到的问题写成报告上呈军委、毛主席。
他强调要恢复和发扬光大我军的光荣传统,......
他的音容笑貌,成为我永志不忘的深刻记忆。
当时实在想不到,仅仅4年后,王建安将军就与世长辞了!
“我最心折的有大将气度的极少数人”,再列一位:张才千将军。
这位将军如今也许很多人印象有些淡漠了?
张才千将军是1955授衔的老中将,文革后,是南京军区第一副司令员。
1970年,毛为“掺沙子”,改变当时军委办事组“红一”一统天下而又“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局面,选升红四方面军出身的张才千将军为副总参谋长,进入军委办事组(同样缘由被重用的还有12军军长李德生,任总政主任)。
“9-13”事件发生后,撤消军委办事组,成立“军委办公会议”代替原军委常委会职能。周恩来等政要多有列名,但是对内,对军界来说,实权人物是:叶帅挂帅,张才千将军掌管总参及军委常务,李德生掌管总政。
从此以后的几年里,即便由于“解放”、恢复工作等情况,彭绍辉、王新亭、李达等老上将副总参谋长参与了,但是张才千将军作为总参党委书记和实际上的“代理”总参谋长(至少是“常务”,而正职始终缺席)---一直到邓挂名总参谋长---总参日常工作,邓是不会来管的。
所以,可想而知,张才千将军在军界该排几号人物?屈指可数!
绝对是可谓权倾一时呀。日常工作都是请示叶帅报备,就办了。
在此,我想讲的是:张才千将军具备真正老红军的一个优良作风:极其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一词,许多人爱用。看看差别吧!
张才千将军的许多言谈举止,给我留下了独特的印象。

张才千将军喜欢与士兵聊天。
他可不是象有些人,自以为是多么大的领导,要表现“亲民”,表现“平易近人”,颇为做作。
张将军是自然而然的,语言朴实却又极生动。
我熟悉的一个1969年入伍的山东兵,是个驾驶员,偶然遇到张将军(他散步等时候遇到士兵,常会停下来,打招呼)。
聊了几句后,山东兵说:首长,我和你儿子在一个连里。
张将军就问:“你们打架不打架?”
山东大汉窘极,只顾说“不、不、不、不、不打架!”
其实,张将军说的这个儿子,是著名的老实人,文质彬彬,内秀得很。以后学成软件高手,为二炮设计了许多......
他还是围棋和桥牌高手。

我还极清晰地记得:1974年秋天,一群在京集训学习的坦克兵,张才千将军与他们挨个握手的情景。

还有一次,1975年?
我在北京西郊309医院的一间普通病房里偶然遇见张才千将军来看病号(就乘坐他那辆挂着军委牌号的防弹“大红旗”车来的)。
似乎并没有带警卫?反正记忆里随从不多。
同病房里一个病人递给张将军一枝烟,他接过来,一起点燃抽了。
后来,又掏出自己的烟,打开,递还一枝。
随便地聊着。
一切极自然而然。

也是在1975年?当年炙手可热,许多人攀还攀不上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红人--官位文化部副部长及中央委员的“样板剧组”“浩亮”等几人在山东想顺便“视察”某些国防基地--那年月大概缺旅游景点?某些基地既神奇又显派?
似乎是海军的基地项目挡不住,让红人们看了些,又想看陆军更XXXX的。
有报告请示总参。
张才千将军通令全军,禁止无关人等来看国防基地等军事要点。
好象还批评了海军等。

官位文化部副部长及中央委员的“样板剧组”几个人到江青那儿告状,当然借题发挥,“上纲上线”到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态度”,欲引起轩然大波......
军内有些“左”的或是已“通天”或是想“通天”的总部机关干部(总政的为主?)借会质问,“上纲上线”追问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态度”问题,......甚嚣尘上!(叶帅似乎超然?)
有总参二级部的老干部听到录音,对我说,张副总长的解答很直,也没有别人在那时候的种种“套话”。
“就这么个情况。”
“我就是这么决定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没什么想法!”
......
“这才真是老红军呀!老将军!”

我曾亲耳听张才千将军的夫人波涛阿姨笑着说,因为穿着军服乘坐公交车---八成是经过蒋养房的14路车---有孕妇或是抱小孩子的就往你身边靠,“就只好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她了。”
这就是我们那时候的高级将领的夫人呀!
按照一般人想象,她该是离开防弹“大红旗”或是“奔驰”、“吉姆”之类轿车不行路啦,谁知她乘坐公交车,还让座位给......!
说个老帅的生活场景吧。
1975年某天晚上,在“三座门”里宽畅的军委第一会议室里,摆了两排沙发和一些座椅。
徐帅不象往常那样随便地穿旧“军罩衣”(斜纹布,稍厚),而是穿着颇为正式的灰色中山装(类似毛泽东通常那样的)。
他正襟威坐在前排正中的沙发上等待开映,忽然察觉了什么,就站立起来转动身体搜索。
他弯下腰看了看沙发背后,发现了,于是大吼一声:“好啊!我说是谁呢,是你呀!毛头呀!”
然后哈哈大笑。
“毛头”是张才千将军的小外孙,当时约4、5岁。
一不留神,小家伙跑去捣弄徐帅开玩笑。
徐帅大吼和仰面大笑,他皆“不畏”,转身继续寻乐子,......
说个可谓是慈眉善目、和蔼至极而又兴致勃勃的老将军吧。
陈美藻将军,红四方面军出身,1949年2月就任28军首任政委。
金门之役时,他被派在福州抓军管,不在场。
陈将军与我们家可谓是极亲密的老关系了。将军夫人是我母亲1938年结缘的“死党”级战友。
1976年夏天,我在济南。
与军区首长一起看电影,在座的有曾思玉、杨国夫等将军。
靠防空洞抽出来的凉风降温。
那时候,我喜欢看小说。朋友帮忙弄来本《斯考兹博罗案件》。
说的“我”是一名本来无辜的黑人青年,因乘火车被种族主义分子诬陷坐牢,后来越判越重,他竟然也被熏陶成凶悍异常的暴徒,在狱中杀人不眨眼--杀过公认最狂暴的罪大恶极者,......
我正捧书看着,眼前有身影。抬头一看,是军区陈美藻副政委。
他弯下腰侧着看我手中的书!
我赶紧起立。
陈老将军按住我肩膀让坐下,说:“你这本书,看完了借给我看看好吗?”
我大吃一惊说:“您还看这样的书?”语气大概也是颇怪异?
他笑了,说:“我为什么不可以看‘这样的书’?”

陈美藻将军与我聊天时,说到我父亲受机枪贯穿伤后,居然还能侧身骑马飞驰,其佩服之意味溢于言表。
他还追述了首次目击敌军使用火焰喷射器烧我军冲锋在前的英雄战士,......

我早就听说,陈政委脾气极为和善。行事还似有“妻管严”?
家里孩子们争执问题,他推门撞见,缩头关门而去。

没想到,阅读兴趣却极广泛。
后来我在他案头,看到白纸面“征求意见本”《艳阳天》之类,一问,他全看过。
杨勇将军,其相貌给人印象颇为深刻。
杨将军的面貌说得不好听是有些“凶恶”,而我想用词太不当,应当用的形容词是--雄豪!
他给我留存的印象一如其相貌:豪爽,不拘小节,说话办事都透着大马金刀的味道。

某次在京西宾馆小礼堂看电影,人来得奇多。
刚刚从新疆调来任副总参谋长的杨将军往中间座位上走着,突然看见后一排某人相熟,竟未加思索,直接撩开长腿,跨越椅子及桌子(大家想必知道,为便于会议时作笔记,有桌子)过去,然后就是握手,拍肩膀,哈哈大笑,......这就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
那情那景至今犹如就在眼前!
杨成武将军的相貌据传年轻时被称为“白袍小将俏罗成”---形容其英俊。
他给我留存的印象较为复杂,甚至于有相互矛盾之处。
某次在三座门,杨将军就在我身边--距离一米--对总参几位二级部长回忆1966年为组织指挥、安排毛泽东主席接见红卫兵,早晨3、5点就起来忙,结果累得晕倒......
显得特别和蔼、平易近人。
在杨将军后来外放调任福州军区司令员后,还曾与我父母在庐山相遇。
据母亲对我说,杨将军非常亲切,“自来熟”。

换个角度,或是对比,印象就较复杂啦。
时隔30年啦,老帅老将们也久已永别了,许多已经不再算是涉及军机了吧。
我且控制着说自认可说的吧。
北京后海周边地带,自古就住军国重臣。
从袁世凯、北洋军阀、张学良......都有宅邸,或是住过。
后海南沿有个蛮大的院落,门禁森严。
内里有俩院子。其一就是杨成武将军的宅邸;另外一个院子大些,以前住过廖汉生将军(因为水泥地上依稀可见“打倒”的标语),70年代是张才千将军的宅邸,隔壁就是徐帅。
杨将军的宅邸外观看得出较为洋气(按当年眼光),里面未见细目。
1968年“杨、余、傅事件”杨将军落难(真的是家破人亡!)后,住了老上将王新亭。
后来杨将军“解放”。他执意要住回原宅。于是王新亭将军搬走,......

杨将军早先深得宠信,久掌京畿军权,毛泽东、周恩来总是“成武”、“成武”地叫着,赋予心腹重任,曾以任代总参谋长而为大家熟记。
此番起复,有猜想杨将军必能最终将“代”字去掉,甚至于进政治局,......
杨宅的做派也就不一样了。
外来送文件的战士再也不能进二道门--里面由值班秘书等接转,......

从杨宅门前走过不远,有一始终敞开的大门---张才千将军宅邸。
送文件的战士等,自可随便进出。
有时候张将军在院子里,就会随便地叫住问事。
送文件的战士一般与秘书签收交接后即行离去。
在敞开的大门外,一览无余:停着几辆车,......

主雅客来勤。
张才千将军家的随和、好客久享盛誉。
家乡人、老战友及其子女、......量级与别人家迥异!
而且,特别是周末、节假日,经常是留宿“人满为患”。
反正那时候都是军事化惯了(孩子们也是:幼儿园--集宿制学校--兵营):打地铺,睡地毯。
谁早晨睡懒觉不起来,那就等着被别人笑评睡姿吧---哪个小伙子愿意被小公主说睡得象猪?!

也真是难为波涛阿姨--张才千将军夫人--持家大不易!
那年月,吃饭全要粮票,定量!
现在的年轻人们,大概怎么也不会体察此事之重之难!!

很多人会奇怪,咋会常有那么多客,特别是孩子辈的?
家在南京或是哪儿,在北京上学(包括基层军官到北京及附近的军事院校集训,......),路过,或是工作的;甚至于就是来北京玩,顺便看看张伯伯、波涛阿姨,......
反正就是车水马龙,客不断。
在南京的老同志们都知道,张家客多,“常打地铺”。

张才千将军话不多,但是只要一开口,附带湖北口音之下,常常是妙趣横生!
我常想,张将军没有文科文凭,真是不公平呀!
张将军常常是用只不过几个字,就极传神地勾勒出人和事物的生动形象。
譬如,有一天,我听他笑嘻嘻地形容其颇为宠爱的小女儿(军帽下露出的头发略似乱蓬蓬)----“满城飞”!
(他的小女儿也是好生了得:后来学成某方面的顶尖高手!)
还有一次,电视新闻里,国家高级领导人出场,有政治局委员老许将军也在其间,脚穿白色降落伞布编制的“草鞋”。
我听见张将军说了五个字。
想想------太传神啦!!
没有深刻军史、历史功力的人,绝说不出此等妙语!!
在此,我不想----准确说是不敢----轻易引用(或者说泄露)。
郭化若中将是我军颇有声望的儒将,而且若是论资历也是“极老”加“极高”级。
黄埔军校第四期;“中山舰事件”后,他毅然退出国民党,成为公开的共产党员;蒋介石曾两次下令调他去当秘书,都被他以“军人应当战死在疆场”为托词予以坚决回绝;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赴苏联入莫斯科炮兵学校学习,1928年回国;任红4军参谋处处长;1931年5月,任红一方面军代理参谋长(左权是其后任);被称为是“军队里第一个研究毛泽东军事辩证法的人”;......第9兵团政治委员、党委书记;淞沪警备部队司令员兼政委;1955年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
郭将军长期钻研、注解孙子兵法等古籍,造诣极深,著作颇丰。
但是这却给他带来了灾祸:饱经“运动”折腾和无穷无尽的批判,......
我对郭将军印象颇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误入:进了军区司令部内部批判大会的会场。时间很短。
是在1966年初(我还是个少年)?
当时还是颇为有秩序的:被批判的郭将军端坐在主席台左侧,伏案记录,右边坐着几个主持会议(似乎是有黑着脸的许司令和杜政委?)及发言者。记忆似乎是有点混杂了?

另一次也算是“误入”:郭将军也是端坐--在沙发上,正等待某位军委领导同志。
他看到我进门,就站立起来,询问式地看着我。
我颇为窘迫地赶紧说:“您请坐,请坐!”......

两次印象都很一致:儒雅谦和得象个穿着军装的典型的学者、大学教授。
后一次“误入”时,咱也是个基干军官,因无军衔,所以郭老将军拿捏不准咱是什么角色。
对我来说,却成就了一份独特的记忆,终生难忘!
腥风血雨摧残之后的罗大将。
罗瑞卿大将“解放”后与其他几位中央军委顾问等老将军一起住在翠微路21号(?)“总参第二招待所”(不接待其他任何人,实际上是宅邸)。
我多次遇见罗大将的家里人推着轮椅陪伴着他--在院子里慢慢的、慢慢的挪动,而且有时就是停在那儿不动。
配衬着周围的植物,我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是:他这是在见天日啊!
我还有一个特别的印象:罗大将的家里人似乎都不大说话,更显然的是---几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围着,很挨近罗大将?
陈宏将军,在担任26军军长时,有一张1958年与毛泽东主席握手的照片。
照片中的三位将军,陈与杨得志上将身穿白色将军服,政委何志远少将却穿的是常服。
文革中,原任济南军区参谋长的陈将军接替许光达大将任军委装甲兵司令。
“9-13”后,陈将军先后担任南京、成都、兰州等几大军区的副司令员,调来调去的。
因为家里与陈将军家关系渊源深远,所以在多年里我很多次在各地、各不相同的场合见过陈将军。
我还曾被抓差担当向导,领车劳师远征去游某著名景点。
我对陈将军的印象是:入世很深;言谈举止敏捷得象年轻人。
廖容标中将,抗日战争时期在山东名声大振的“菩萨司令”(极得民心、军心,连毛泽东主席在延安都耳闻)。
我参军前见过一面。
当时,他还非留我和妈妈吃饭。
印象是:身材不高大,却有股虎气;办事机敏果断,主意一串串的;笑眼灵转,神采飞扬。
回过头来看,各条都因“控”而简(几次一不留神,列出多人的名字,或是描述得过细,赶紧删除或是改变)。
但是现在看来又显得过度简略。看不出味道来?
可要列出多人的名字,或是描述得过细,搞得过分具体,恐更不妥?
就先请阅者各自揣度吧。抱歉!
从小就经常听老红军、老革命讲:对于孩子们、学生,叫讲故事;当兵后,叫作“讲传统”;还有在“路线教育”中讲的内容也差不多;重大任务动员教育时也是......
这里也包括了部分老将军登台演讲。

我一直喜欢听,并记得其中的不少......
那年月,文化、娱乐活动缺乏,老红军、老革命、老将军讲的故事,有些还是引人入胜的。
老红军一般文化水平不高,语言朴实。讲得兴奋的,能蹦起老高---模拟、沉浸在当年打伏击时从山上扑下去的情景,......
有个老红军很坦诚地说,班排长看他个子矮,每逢冲锋陷阵之前排队形,都是让他排在最后。
他流着泪说,那许多好同志(包括他的几任班排长在内)都牺牲了。
我总是想:最可敬的就是那许多冲锋在前的“大个子”呀!连名字都无人知晓!
老许将军很鄙视黄埔生之类的国民党军官,老是说:他XX的别管什么样的军官学校出来的,老子都能打败他,拿驳壳枪敲他的头,你们说谁更厉害?!

以后,我渐知兵(还在科班研修过师级攻防),回想那么些传统报告,似乎难以吸取战略战术方面的可取点。
倒是有些观点值得商榷。
譬如某位出身红一方面军的战将在“路线教育”时,说到红四方面军时,颇有敌意地反复强调:“他们胖胖的,壮壮的,红光满面的,武器也比我们好!”
说了几遍。
我当时就嘀咕:都是红军,革命的力量强大有什么不好?
关键在于处理好关系。
诸如此类的报告人,我就不列其名啦。
回想家里熟悉的老将军们,发现印象最好的大都是些老中将(王上将是个例外,呵呵!)。
我父亲不喜应酬,更不爱登高级首长的门。
但是老将军们却喜欢登门来找他聊天。
当年,老中将们一来,往往大声喊着父亲在战争年代的称呼(不是外号!),直接上楼。以至于后来妈妈将楼上摆设一小会客室,专供他们坐下聊天。
反而上将们来时,就是颇为正式地、礼节性地就坐于楼下大客厅。一般还有随行人员,少将什么的。
老少将们来得多。还常有想拉父亲去喝茅台酒的。
我亲眼见过一见面就对我父亲满脸堆笑,打躬作揖示“参拜”的老少将。
也就是这些老少将里,有人背地里搞了许多小动作,诬陷我父亲!
这类事大约都发生于1960--1964年间。
诬陷达不到多大目的。
因为父亲几十年来久经此类事磨炼,对付这类文化、水平和手段都不高明的对手还是游刃有余的。
但是有时还是会产生这样那样的严重影响--若是涉及名利俗事,也就算了。
那么就养战伤及病吧,省得烦恼。
这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老中将们一如既往地来聊天。
父亲的幽默感和对问题的分析研究及预测能力,是很吸引人的。
都说王近山中将就是《亮剑》“李云龙”之原型?
我虽敬重战将王近山,但是对于人们津津乐道的王氏名言:“......我们纵坚决要求打,打剩下一个旅,我当旅长,剩下一个团,我当团长,剩下一个连,我当连长”极为反感。
为什么就该你“王疯子”活到最后!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来投身于革命,性命权还是平等的。
无论统帅,还是士兵、马夫,革命军人命无贵贱!
特别是,共产党人绝不应搞一将功成万骨枯!
干嘛想让别人牺牲,您自己功成名就,封妻荫子?!
从闻该言,我看到王战将就觉得其思想水平“有问题”啦。

对比彭老总:身为援朝大军统帅,在板门店看到士兵之血迹,当即落泪。
这才是共产党大军统帅之风范!
山东猛将中也有“疯子”---已故的张仁初中将。
某次,“张疯子”冲锋陷阵打硬仗得胜归来,指望褒奖表扬。
没想到,遇见罗帅得到的是一顿声泪俱下的怒斥:“张疯子”你还我干部来!还我同志们的性命来!!......
从此,“张疯子”雄风依然---曾赤膊跃马挥刀冲阵,又曾独骑举驳壳枪追日本军车直到杀尽小鬼子,......
但是,再不敢拿部队蛮干。
关键在于能否有个好政委呀!
由此看来,二野政委差距不小呀--管将能力见真章啊!

“张疯子”改过之后,还曾担当过“秀才差使”---参谋长。
后来由华东八纵参谋长升任26军首任军长、济南军区副司令员......
我在婴幼儿时期戴的第一顶帽子,就是张仁初中将夫人亲手做的。
别小看张夫人---有名的文化人!
按时下标准,一起吃过饭的大部分应可进入“接触”名单,那么其数量得翻番。不利于突出重点。

有些很熟的名字一旦列入,等于我的名字也就曝光啦。怕怕!
情况不同:有些一起吃过饭的,因估计我当时“面目不清”,列名字无妨。
譬如,军界颇具声望的黄新廷、傅崇碧等将军。
他们曾因“待解放”或是等待重新分配工作,住在海运仓总参一所颇久。
有传言当时谁谁谁不高兴,云云。
我想,那要看对谁“不高兴”或是发脾气。心里有不平,当然要发泄。
我所眼见的,还是随和、轻松的。
大将军就该是拿得起,放得下。
叶帅,我见过多次。
未列入首节名单的原因是:记忆里无近在咫尺的印象。
对他老人家,写耳闻目睹,可写的料还是不少。

开国元勋将帅们,当年授衔授勋时大都是40岁上下的居多。即便50岁上下,按今天的标准还是正当盛年。
但是由于战伤和艰难困苦的革命生涯致病,50、60年纪就陆续辞世的不少;余下的也是早衰的不少,哪里象现在,60、70年纪都还是无病无灾的?
叶帅,就是70年代让人们明显觉得他已老态龙钟的一位。
再不是当年马裤长靴铮亮(如执教于南岳时),以及延安照片里那些,或是斜挎手枪与老毛弄事,或是指点操练,......帅气,俊朗,器宇轩昂!
也不再是50、60年代穿着各样元帅服式出现在检阅、演习、会议等场合时那样,龙骧虎步。
“9-13”事件后,叶帅的权势可谓是如日中天。套用一语(YY?):一超独大。
后来他不到三座门来与徐帅、聂帅等一起看电影了---改为自己单独看。
那么,一般人就无机会在这类场合看到叶帅啦。

所以,我对叶帅的印象大多是中、远距离的,如同记录影片中的形象。
倒是他身边人物,给我也留存颇多印象。
其中颇为张扬的是保健护士(原歌剧演员?据称原是美女?),常找着用军委一号台(用惯了)的电话,找“马头”,要车等。
因为那时候还无移动通信(若是有,他们自会优先享用),没有手机、BP,但是军委一号台神通广大,能耐几乎不逊移动通信:曾通过交警岗亭电话截住对象达成通话。
还记得某次在玉泉山,某个秘书模样的中年干部,喊着问:“叶帅院子里‘大红旗’回来没有?”......

叶帅的车队是当年最“夸张”的啦。
老规矩,总理、叶帅的专车配跟警卫车(王洪文也要了)。
那个年月,北京车少,马路上经常是空空荡荡的。有辆大“吉姆”(内部如同中“红旗”,也可翻出俩加座,空间可塞自行车,坐7人不算挤)就算好看的车啦;使领馆的车洋气,但多是小的。
在长安街上很显眼的是:挂着中央警卫局牌号的“大红旗”后跟一“吉姆”或是另一“红旗”,一般开得不快,......
说叶帅的车队最“夸张”,是因为经常至少3、4辆。
一般理解:家里人口多;随身医护、勤杂人员多。
临时随同的其他牌号的车,可能是来客的?
车牌号有权威级别。
军委服务处的车牌号曾很象中央警卫局的牌号。
几个老帅和副总参谋长的车,通畅于“三座门”。
那时候,京西宾馆也常是警卫森严的:军委服务处的车牌号通畅;其他甚至总政、总后和军兵种首脑的“大红旗”都要拦住问、看。
“大红旗”也不同。
王铁成演《周恩来》说是用了周总理的车,但是我第一眼看他片头的车内往外的镜头,明显是从中“红旗”里拍的。
“大红旗”感觉特别长,有的比“解放”卡车长。
一般中央委员的“大红旗”较普通。而有的加强防弹,据驾驶员感觉车头沉。
曾在翠微路二所看到军委服务处的老“奔驰600”(与后来的“奔驰600”绝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感觉是:真是“房车”呀。似乎比“大红旗”还“牛气”?
这大概就是当初陈老总的那辆吧。
我对林彪有一个特别深刻的印象,它在我的脑海深处,是永远不会忘记啦。
那是在1966年毛泽东主席乘坐“北京”吉普敞车接见、检阅红卫兵(史称“第二次”?)时,周恩来总理是安排与林彪同乘坐第二辆车的。
临上车时,林彪脸面突然表现出明显不悦、不耐烦,甚至于是敌意?
当时俩人都穿绿色军装:林彪穿的是将军呢军装(是否罩了薄大衣?记不很准确了);周总理穿的是崭新的斜纹布军装(“军罩衣”)。
这个场面还出现在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纪录影片中,应该还有存在的。
最遗憾的是,无缘得以接触彭、陈二帅!

当年,一个漂亮女孩给我看她亲手抄录的陈帅诗词选---第一时间获得于住院的张茜阿姨之手。
那就是我在70年代唯一阅读并喜爱的“手抄本”!
人分九质,鱼龙混杂。
老将军们的品质也是千差万别,大相径庭。

譬如,文革中有老将军借机报复整死别的老将军。
文革后翻旧账,有的中顾委常委闻讯打听缘故。
事后,不在军界的荣高棠绝叹:还有老红军整死老红军!
那作恶的老中将(恕不指名)应声答辩:他还看我的档案呢!
(死难者是政工头脑,看档案是本职工作)
在北京,我还有一“误会”记忆。
我在某大将军家作客。在座的有俩政府部长级干部。
女主人边说话边削苹果,削好以后首先递给了我,还介绍说:这是我们一个老首长的孩子。
后来,俩政府干部起身告别时,竟然首先走到我的面前握手!
很多老将军对自己的军衔、地位等很在意,其实也很不自重。
说要把肩章、勋章挂到狗尾巴上去之说,就颇没水平。
往往这些人的子女后辈就也是满怀怨气满口怨言,象祥林嫂似的到处“讨公道”。
其实你也不想想:谁能给你“公道”,又咋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我前边首节所列出的已故将军英名中提到的张正德将军,因原被看作抗战干部,似乎65年前未能晋升将军军衔?
那么就算是我的一个特例啦。
张正德将军久任军级职务,据传还担当许多在任职表上看不见的重要使命、任务。
许多事涉军机。但据我所知道是兵团级的差使。
海军总部常把他天南地北召来召去。海军大院也是常来常往。
我就不谈“军机”,只说印象:白发苍苍的张将军是个能干大事,却又极其谦和的好老头。
抱怨军衔评低了的那么些老将军,其实自己的水平颇低。还不学文化,反而鄙视、嫉恨文化高、有水平的同僚。
父亲作为在延安都小有名气,后来更著称“将军铁嘴”和“将军秀才”,就常受暗箭,反正啥时髦就射啥。
彭帅倒霉,就说父亲最赞赏、紧跟彭帅;反右时,又说父亲持不同看法,......
也不公开说,小报告从各渠道往尽可能高处送,......
奇怪的是,并没什么“扳倒”之类大成果,反而使父亲越受尊重。
父亲下部队,各单位一般不敢加菜(父亲只吃战士伙食,也从不搞“下不为例”),要不然就大家都“改善生活”?
无以示敬,师、团领导干部就在夜间亲自轮流站岗警卫,......
许多开国元勋将帅们,家中多有一个很好的风气:就是特别善待烈士遗属。
有些家里还养育了烈士孤儿。
原来记得印象较深刻的,如谢胜坤将军养育了建国前后牺牲的李厚坤烈士夫妇的儿子;生长于将门的钢炮,好象也是烈士孤儿。
部队里也是难于脱俗啊。虽说贪占之风远没有象现在这样的,......
譬如,如《红楼梦》说的跟红顶白,势利之风,久已有之。
父亲常年如“大隐隐于朝”(我私下比附,呵呵),原本可淡出人们视角,多得清静。
忽然文革风起,许多老将适应能力之差就显而易见了。
父亲又受到重视(其实我认为是拿他顶风险而已),居然一下子也炙手可热啦。
车换得更好不说,大长官们忽然更热乎啦,请喝酒(必“茅台”)啥的没完。
有一次更夸张:看节目给我们家的票在前排中间,回过头来看到那些老中将家的(有我同学),不光坐在后面,且票数只有我们家的一半(别人家各3张,唯独我们家6张)!
有一次,只有两张票(事后才知道该是首长夫妇专用券的意思,因送票来未经父亲手,秘书也没有说清楚;其实子女另有后边的票)位置好,又只有我和弟弟俩人想去,就去啦。
到场一看,何止“位置好”:是头排最中间,挨着中间走道的头号座位!
紧挨近的俩座位(位置肯定稍偏些)只不过是坐着一位贵气颇重的夫人(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军区某副司令员夫人),老是歪着头打量我们哥俩。
我无意之中眼睛余光发现,稍加注意:关注我俩的首长夫妇还有。只不过是“左她”为最。
后来,“左她”实在忍不住,问我:“你们是XXX(父亲名字)的孩子吧?没见过。”......
回到家,没敢“汇报”情况。
以后听秘书说,凡是此类票,父亲不去的话就是作废这一种处理方法。
我一初中生,哪儿懂?!
小有后怕。呵呵!
前几年家里还翻到一份驻地XX(保密,呵呵)省高干俱乐部的活动证,上面写着父亲姓名及1953--1956年的职务。
我即复印作COPY。这会儿却不知夹在哪儿啦。
记得:活动证上列出注意事项,还强调范围是:省委书记处书记以上,驻军少将以上高级干部,……
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去的不多;等上小学起,父亲就不许我们参加“高级干部”类的几乎一切事儿啦。
但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一次发生在高干俱乐部里的激烈冲突,或许可说是我记得的最早的惊心动魄的事啦。

当时大概是刚刚授衔后不久。我大约4、5岁时吧?
比我大2岁的哥哥也是“学龄前儿童”---尚未去寄宿制子弟学校上小学。
我们家与邻居老将军(父亲同事)家关系特“铁”:咱两家弄条鱼就分两段吃;买东西就一式两个,一家一个,......
譬如当时很时髦的苏联彩色充气游泳圈,同样买俩,一家一个。

两家大人关系特“铁”---到了何等程度呢?
到了可以“互相干涉内政”的地步!
举例:
邻居老大哥(如此称呼是因他比我大5、6岁---上学高5年级)某天(周末)从学校回来,肯定是太调皮,或是成绩太差---老将军把他拉进厕所插上门暴打。
咱立即去报告妈妈,妈妈飞奔(救驾!)而来,敲门叫:老X(老将军)快开门!
老大哥自己的妈妈(戴眼镜,原以为和善)原本在门外喊叫“狠狠打”,见我妈妈如此,哑口无言啦,......
老将军开了门,妈妈冲进去护住那大哥,......

那大哥跟我哥常来常往,却不大把我这“救命恩人”看在眼里。
也不带我玩。唉!
......

某日,两家又结伴去高干俱乐部玩。
与往常不同,或者说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我正式“莅临”----将就参加啦!
(实际上是我百般争取之下,才实现的。)

选定项目是游泳---可让那时髦的苏联彩色充气游泳圈发挥作用啦!
高干俱乐部游泳池分两个,其他人都去大游泳池,唯独让我去儿童戏水池(我给定的名。水深仅仅几十厘米)!
实在是让我失望!
见哥哥在池沿上坐着就也过去啦。
现在想:哥哥也只不过是能在最浅处“泡泡”---尚未学会啥本事,玩不出啥花样。
于是乎,邻居老大哥(其实也是旱鸭子)得意忘形地将两家的游泳圈独揽了,不知该咋折腾更过瘾。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个胖墩墩的苏联男孩---比我哥哥高大半头---扑通就跳入池中,直奔那大哥而去,二话没说就把他掀翻了,夺过俩游泳圈玩起来!
我和哥哥傻看着。
那大哥起来,呆了一会儿,居然哭丧着脸转身望池边靠,爬上岸说去找他们家的警卫排长(刚刚授衔,天天扛着少尉牌子得意洋洋)去,就走了。

我想哭----这是我们的游泳圈呀,怎么带来就带不回家了吗?!
我哥哥忽然醒过神来。
只见他横眉立目----准确说是竖眉立目----站立起来,走上前一下跳入池中(水深大约一米二?),弄得水花大起!
水花更大起来----是哥哥在挥动双手使劲用水泼那个洋小子!
他一边还叫“嗨嗨嗨嗨......!”
轮到那洋小子傻呆啦!(无思想准备!)
哥哥边泼边向他靠近(那洋小子背过身躲避水泼),突然出手,使劲一下子就把俩游泳圈夺了回来。

我回头往深水区望去,看到爸爸(他很会游,能踩水)在笑逐颜开地往这边看着。
再回头看那洋小子----轮到他哭丧着脸(而且脸上满是水或是泪水!)往另一边走去。
哥哥板着脸,却显得理直气壮!(准备打架!)
洋小子爬爬上岸,就往他妈妈那儿走去。
那是一个穿着大花裙子的金发女人,长得就是个洋娃娃(我一直认定她很漂亮)。
她站起来,用毛巾给洋小子擦。啥也没说,就又坐下了。(有遮阳篷伞)
没有说话(说话咱也不会懂),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洋小子没敢再下水,他从池沿上往深水区走去----那儿有几个苏联男人----可能有他爸爸?

后面情况记不得了。
就这样,记性已经够惊人了吧?
透露一点:父亲从小就是四乡八里很有名的“神童”----记性和心算能力超强!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得已从小去当牧童。倒是练就了骑光背烈马的硬功夫---以后在军旅生涯中也发挥了作用。)
上世纪50年代,中苏关系较亲密,有不少苏联专家在中国。各军区还有苏联顾问。
1956年夏天,父母带哥哥和我同去庐山疗养。在船上就与一些苏联专家住隔壁。
有个苏联专家给我几个“戈比”硬币---想收买我?咱才不上当哪。呵呵!
写至此,我想读者在小有兴趣地看这些别致故事的同时,心里会嘀咕:这儿是不是要离题啦?
我没有想离题---即使瞬间偏离,也是为主题,……呵呵!
似乎有点强词夺理?呵呵!
请往下看。
我要触及的大主题及手法是,通过一个侧面,让大家举一反三地了解某些开国元勋将帅是如何教育子女的。
幼年期结束---以上小学为标志---父亲就开始用近乎带兵的方式来管理教育我们啦。
岂止仅仅是禁止再去高干俱乐部之类的特权场合(他自己也“以身作则”不再去啦!这也是“圈子里”许多首长家对我们这些孩子曾极陌生的缘由),还有更多更好的招儿(妙计百出,怪不得人们说父亲当年打鬼子用兵如神呢)来对付我们陆续达标(上小学)的兄弟们!
方法之一:班务会制度。
每逢周末,开会分析评比学习(实际上是发动孩子管孩子)。父母若在家,必定参加。
我荣幸地当选副班长,任务是作记录。
主要评议学习等情况,也解决“内部矛盾”。
有时也“发扬民主”:父亲曾提议买《二十四史》,被孩子们否决了—太贵啦!
他只能时时羡慕:王一平政委买了,……
(《二十四史》当年几百元可得---配以红木柜橱---时下只怕是值百万?想不到老将也有投资之才。呵呵)

我刚上初中时,有一次会上有争执。我“骑墙”不表态,说是“我保留意见”。旁听的父亲笑着讲解:“保留意见”是自己意见被否决后仍然坚持(但是必须执行决议),并不是不发表意见!

还记得,我曾因考试成绩突出而赢得奖品:一次是医院里慰劳病员时給父亲的日记本,一次是买了顶兔皮棉帽(后来传给弟弟了)。
我还较多享有的奖励待遇是陪父亲去看影剧。多是步行往返,记得可能因我营养不良而体弱,走不动,稍远走走就要蹲下休息。

措施之一:一切向“穷人家的孩子”看齐!
细目就多啦。
譬如:
沙发上交----只留两个小沙发待客。明令---孩子们不许坐沙发!
再缺布票也不许穿军服----子女多,孩子们费衣服,那么就把旧军服拆了改;小孩子继承大孩子的衣服;长大后可穿旧军服---必须先染成黑色、蓝色;……
措施之二----家里不许用车。
可乘公交车或是三轮车。
父亲不犯病时体力很好。
大约是1966年,有一次骑自行车带我去电影院买票看电影《年轻的士兵》(越南抗法战争故事),上大坡都不让我下来,直接蹬上去。(有违交规?呵呵!)
父亲能骑自行车是自抗战时就会了。
文革啦,学校停课,可不允许我们真“逍遥”。
令我们学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著作,并指定若干篇---背诵---他亲自出马象中、小学老师那样听各人轮流背诵。
但是父亲对正常的娱乐活动并不排斥。下棋(不打牌)和游泳、爬山等活动和在家里自得其乐地唱歌(有时家里组织“出节目”)等更是提倡的。
我作为省委组织的红卫兵代表赴北京,在现今国防大学的校园里住了半个多月,参加过国庆节散步后才返回。
父亲听说我每天乘车进城看大字报(有时候也去天安门等地,只是不“游山玩水”)都是在颐和园门口换乘公交车,却从未进去,遗憾地直摇头,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担心的是:由于我说故事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印象最深的多说,至此时,我父亲(因其有独特性)的名字似乎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再次恳请能识破的知情高人,您可别点破!
如果将来避不可免而点破,我还是希望尽可能推迟。
若是您既能识破,又按捺不住要点破,请通过E或是“短消息”联络。
(谢绝猜测,呵呵)
那么,也请阁下先自报家门,OK?
现在,就是寄希望于“灯下黑”啦---此时此地一般不大可能与知情人“狭路相逢”?
那么,这儿的故事还是可以或是有趣、或是无趣地“拉拉杂杂”地继续前进。

父亲作为朱、毛等亲自培训出来的后起之秀,在特种战等方面也堪称一绝,是当之无愧的高手。
随着爆料过程的演进,我还是可以让大家分享某些“武林秘籍”、家门独学式的宝贝。
说“后”,自然指军龄等“资历”。
说“秀”,指的是与同职、级的诸如余秋里等这样的老将军,我可以豪不夸张地说,在特种战、指挥大规模现代战争等方面,“无人能望其项背”!
谓如不信,往下看吧。
我无意吹嘘自己的父亲---希望我的名字与父母亲的都举世无闻。
但是,我想通过写出的这些真实故事,告诉人们曾有过这样的人---开国元勋将帅里的某种类型的代表。
希望将来还是会有这样的人,继往开来。
每逢佳节,我又想起:当年许多春节来家拜年的军以上高级干部,还就是骑自行车、乘坐公交车,或是走路来的。
人以类聚吧。
文革中,我曾与某老上将的好儿子(他现在也是将军司令啦)颇近乎,他还亲手为我做了小玩意。
但是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从未说到我的父母是谁及干啥的---他的父亲大名鼎鼎不问皆知,他只知道我是过硬的“红五类”---在他印象里,我就是总穿蓝色衣服的吧。
以后各自参军入伍,再无联系。
保持“蒙面”,我更能放开来,写得更精彩---我自信!
记得,上世纪50、60年代(肯定是有人推荐),许多次,许多有关部门、方面(也有是为编《红旗飘飘》、《星火燎原》之类书吧)想让父亲写出他那极富传奇色彩的经历及故事,却无一例外地都被他推辞、谢绝了。
理由往往是记忆怕不准确(父亲用脑过度,再加上伤、病及艰难困苦战斗生活环境等因素影响,早就有神经衰弱、失眠等症状),还要忙工作,就总是推说“让别人去写吧。”
又曾说:不能总吹“过五关斩六将”嘛,那要招人笑话的。
(现在想来,这笑谈里面,自豪感也是无可置疑的。)
但是,我认为这样做也有问题。
不写,会埋没许多先烈、英杰的功业,使他们的流血牺牲和辉煌传奇举世无闻!
不写,会被别人挪动去挂在自己“账”上。(这样的事还是真有。发生了争议,取证时,受访者都指出父亲才是“魁首”!)
尤其是近几年来,写书成风。
有些条件好的如XX将军(军委副主席),有条不紊地将几任秘书及自己的女婿等都编入写作班子,借助于资料等方面的优越条件,还真是为国为民写出了堪称精品的回忆录。
算距离的计量单位有光年,计算机编程序的工作量的计量单位是人年。
那位副主席的回忆录的工作当量该有大几百人年吧?
许多老同志发出呼声,有生之年,就是想看到父亲的书。否则是一大憾事!
在妈妈的支持下,我背着父亲悄然动笔。并时不我待地“旁敲侧击”探问史实,......
起步晚,条件就差。
幸存的老同志们大都是耄耋之年了,有心写而力不从心。
只能是有多少算多少啦。
我自己写的已逾4万字了。原本是兄弟指派,写给自家后人看的,不拟外传。
但是,我还是觉得无可保之秘密。其意义更是光明正大的。
何况,内中还提及许多先烈、英杰、老同志。堪可流芳百世!
小的想法,我就不拘泥什么,随时挂帖,以免稍纵即逝。
譬如,我认为“出身将门”虽是个褒义语,其内涵却并不见得都能给人增光呀。
因为你如果做的不好,就会辱没先人,给开国元勋将帅们抹黑。
如果被人骂作是“八旗子弟”、“纨绔子弟”,你的父母亲不也受累?!
而且,真正的“将门”生活,有其特有的模式、风范等,还是各不相同的。
譬如,50年代,大概是“正规化”期间,“组织”号召大家把私存的武器等都上缴。
我的父母亲自然是毫不迟疑地忍痛割爱,毫无保留地全部上交了。
母亲曾想留存一个极有纪念意义的“枪”牌手枪的枪套作为纪念品,也被父亲说服,上交了。
所以,家里无私枪,只有另配发的“59”手枪(我曾负责擦拭。为“调动积极因素”,曾允许我从阳台往楼下菜地里的目标试射过。自家院内,绝对安全)。
但是,各家情况大相径庭!
老许将军等家里存枪之多颇惊人;有的家里竟调用新式枪械自存;......
某将军家里,客厅边走廊衣架挂着卡宾枪---曾用其试射,击穿了院子角落的一棵大雪松。
我到另一老将军家玩,客厅茶几上放着把精巧的小左轮。令人爱不释手呀!

13岁时,我与一些军中子弟正式参加步兵学校的军事夏令营。
接受了正规射击理论等课程。“56半”实弹射击,弹无虚发。
说来可笑,首次打靶,规定体验5发。
一看靶,我打中六发!
原来是教官迷糊,一发一发地给(怕我急躁打不好?),无意之中多赏我一发(别的教官都是5发一次压进弹仓)!
有朋友说是看到过军区内部存档的我当时的持枪照片---“特严肃!”?
别小瞧我们的教官:郭兴福也在其中。

我们那帮人,似乎是被培训得过度好战了?
走到哪儿,常看着地形议论:这儿应当如何布阵伏击......
有公然宣称自己是好战份子而为荣耀的,......
也许社会风尚亦不例外。
以致于文革开始,红卫兵居然把全国名校之一的南师附中---现加“大”称南师大附中---改称“第三次世界大战备战军校”!
可笑吧?

当时我为自己的设计是:争取十六、七岁当兵,这样就可以如愿在18岁为国捐躯了。
19岁起,每逢生日,常自嘲:多遗憾---亡命之徒又已超龄X岁啦!
笑话归玩笑话,同伴多极端正---戒律颇严谨,修炼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