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军网感谢dfnimitz发布《明斯克出击》全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9 20:05:44
第三次世界大战·日本篇中的《苏军在日本登陆，明斯克出击》是日本作家久留岛龙夫，以及军事研究小组的作品。由新化出版社1979年出版，我以前居然没有看过，粗略翻了一下，书中对苏联入侵中国和占领日本的战略战术，以及当时武器的使用，多兵种合成作战的情况都有一定的分析和描述，还是有些参考价值的。要是大家感兴趣话，我录一些上来。<br/>感谢dfnimitz兄弟贴全文。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13 23:16:0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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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世界大战·日本篇中的《苏军在日本登陆，明斯克出击》是日本作家久留岛龙夫，以及军事研究小组的作品。由新化出版社1979年出版，我以前居然没有看过，粗略翻了一下，书中对苏联入侵中国和占领日本的战略战术，以及当时武器的使用，多兵种合成作战的情况都有一定的分析和描述，还是有些参考价值的。要是大家感兴趣话，我录一些上来。<br/>感谢dfnimitz兄弟贴全文。[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13 23:16:06编辑过]
原来版主也是同道中人阿，这本书我也有，是上个星期从旧书市场花一块钱买的。这本书还有下集，叫明斯克号出击，写的是中国和日本在美国和欧洲的帮助下反击苏联的事。最后中国攻入了苏联领土，明斯克号在海战中被美国人击沉了。
3d小菜鸟，我录上你录下怎么样，要是有电子版就好，麻烦你找找好吗。
支持两位
木油问题，分工合作，贡献超大。
只不过我木油扫描仪，只能用手工输入，另外任务分配要明确。OK?
只不过我木油扫描仪，只能用手工输入，另外任务分配要明确。OK?
我也是手工输入啊。呵呵，好在这书16万字，还可以。
苏军在日本登陆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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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籍不明的高速飞机一架，由烨太（库页岛--译者注）经
宗谷海峡向南飞行。时速二千九百公里，高度二万五千米。”
纳沙布地角雷达站值勤干部武藤三位，接到了盯着雷达接
收器的监测员的报告。他对于自卫队总把苏联军用飞机改称为
“国籍不明飞机”的习惯，感到有点焦急和困惑。纳沙布地角
位于北海道北端推内市更西北方向的突出部，雷达站就设在它
那荒凉的研崖上。
武藤三位想；“从烨大飞来的接近三马赫的高荡飞机，除
非苏联军用飞机还有什么呢？又不会是不明真相飞行体吧。。
不过，这个属标只是由雷达的电子束捕捉住的。并不是谁去到
近旁实际看到了机身上画着的红星。
这么重新一想，武藤三住就打开了微波通信网的开关。这
个微波通信网同稚内雷达站、千岁航空基地和设在青森县三泽
警戒管制本部是连通的。这两支驻在远离三百公里和五百公里
的南方的上级部队，拥有把稚内的雷达所发现的相同状况同时
显示出来的装置。是由实际时间同时表示的。
一九八X年十月二月下午零时三十分——苏联向周本通知
断交后巳经八天了。
“决不会只用一架飞机来向日本开战。大概是侦察机吧。”
武藤三佐作出这样的判断，隔着监测员的肩膀死死地盯着
雷达接收器。如果是超过二万米的高高度的目标，这座地面雷
达也能够在三百公里之外就把它探测到。
“不过，这个速度和高度，怕是用最新式的F15战斗机也打
不下来。能够击落它的，只有部署在札幌平原的奈克赫尔克里
士地对空导弹。但是，这种情况苏联空军是完全知道的。这架
高速侦察机大概在奈克的射程之外飞行。”
果然，这架米格25B型战略侦察机一飞过稚内市西方五十一
公里的礼文岛的上空，就沿着日本海沿岸在日本领空十公里外
向南飞行，一飞到石狩湾海面就突然调头九十度向西，朝西伯
利亚方面飞去了。从礼文岛上空到石狩湾海面，对日本的侦察
飞行仅仅是四分钟。
武藤三住不痛快地想：“大概得到了大收获吧！”
米格25B型这样的最新式侦察机，不需要在侦察目标地区
顶上飞行。因为它备有从高高度拍摄斜下方的精密照相机。它
沿着领空边沿飞行，把对方的领土无一遗漏地拍摄下来．然后
把底片放进特殊的机器，就能够制作出和从顶上拍的一模一样
的照片。军事设施等离地面的高度，从顶上拍很难弄清楚，而
从斜上方拍就会一目了然。而且，侦察机与在它的飞行高度十
倍多的上空飞行的人造卫星相比较，够拍摄到远为精密的照片。
武藤三住想起在航空自卫队RF 4E型喷气式侦察机上当驾
驶员的一位朋友不知什么时候说过的话，苦笑了一下。他的朋
友说：“你知道吗，这家伙带的照相机拍摄地面，甚至可以清楚
地区分美男子和丑男子。你脸长得难看，把胡子尽量刮一刮
呵！”
武藤三佐想：“苏联平日就用一切手段搜集日本自卫队
的情报。这个过程中，当然也会有日本人充当内奸。它现在特
意派侦察机飞来，大概是要掌握断交后自卫队增强力量、调动
部队的情况。
总之，这架米格25B型侦察机在南北二十公里长的礼文岛
上空侵犯了日本领空仅仅二十五秒钟。后来很短时间里掠过日
本领空边沿的外侧，飞走了。日本航空自卫队连紧急起飞的工
夫都没有，事情转瞬之间就过去了。
从发出紧急起飞命令，到截击机根据指令离开跑道，平
均要六分钟时间。米格25侦察机计算了这一点，用四分钟时间
完成任务后就飞走了。照相机拍去了宝贵的情报。这些情报当
中，自然也包括了在石狩湾西方积丹半岛海面进行空中巡逻的
E2C预警机的照片。
第二天十月三日上午八时十五分，在伸出到日本海里的积丹
半岛西端的神威地角大约八千米上空，EZC预警机象往日一样进
行绕圈巡航。预警机是美国格鲁曼公司制造的双引擎涡轮螺旋桨
飞机，机身上背着一个碗型大雷达，可以立刻发现在四百公里远
的任何高度上飞行的飞机。
一九七六年九且，苏联空军中尉别连科驾驶米格25型飞机
到函馆机场强行降落要求政治避难时，就是从超低空侵入的，
因此，地面雷达未能发现它，这是一个痛苦的经验。地面雷达
受其性质限制，极难发现由低空入侵的飞机。因为电波和光一
样是直走的，而地球是圆的，电波到不了水平线的另一边。为
了克服地面雷达的这个缺点，就研制了E2C。E2C载着雷达，从
高空往下发射电波，在远距离发现任何高度的飞机。
在一九七九年度防卫预算中决定购进最初四架E2C时，曾
认为日本政治家有参与格鲁曼公司推销活动的嫌疑而发生了问
题，但是，对于武藤三位及其他航空警戒管制部门的人来说，这
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大的向题。由于引进十五架E2C，在积丹半
岛海面以及襟裳地角海面、能登半岛海面三个地方，建立起可
以运用这种世界上最新式的预警飞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体
制了。他们为此而兴高彩烈。一架飞机在一个地点空中巡逻六
小时。一天总共有四架飞机不停地轮换值勤。还有一架作预备。
苏联宣布同日本断交已经九天了。在神威地角海面巡逻的
E2C四人小组（机长、副驾驶员、两名雷达员），带着紧张的神
色执行任务。因为他们都怕发生“万一”。特别是上一天发生了
米格25侦察机接近北海道事件。机舱里气氛抑郁。
现代战争始于航空奇袭，这已成一常识，无须引用第三次
中东战争的事例作证明了。而且，也许还可能加上战术导弹。
北海道三面受着苏联航空基地的包围。东面是千岛列岛，北面
是桦太，西面是滨海边疆州。四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紧张的想
法。“可以不警戒的只有南面的本州一侧。”
中苏战争已经进入第四个月，现在，苏联远东空军的大部分
都用到对华作战上了，这一点当然是容易想象的。但是，“中
国空军不是早就溃灭了吗？质量低劣的空军，哪怕数量再多，
也会被轻易地击溃。”武藤三佐回想着纳粹空军在一个星斯里消
灭了法国空军的往事，心里感到不安。
航空部队容易机动展开。只要有机场，即使几千里外的地
区，都可以连机械师一起全部转移。这一点和“沉重的”地面
部队完全不一样。武藤三佐觉得问题不在于目前苏联空军飞机
的数量，而在于航空基地的数量。
即使在航空基地数量上，日苏之间也有很大的差距。在
战斗机可以飞到北海道上空来的距离之内的苏联航空基地，至
少有三十个。一面在北部日本的自卫队航空基地，仅有北海道的
千岁、青森县的三洋和八户三个。是十比一的差距。北海道三
面受苏联空军基地包围而且空军基地的数量只是苏联的十分
之一。北海道就是处在这样的军事环境当中。平日往往被忽视
的这个简单而明确的事实，在苏联对日断交后的今天，象磐石
般沉重地压在图个人的身上。
突然，监视着雷达接收器的雷达员山田一曹喊道：“高速
目标三架。正向我们迅速接近。目标的速度和会敌预想时刻马
上用电子计算机计算。”
雷达员一面盯着仪表，一面向机长沈川卜尉报告。
“速度：马赫三。航线显然景对准我机。高度大约二万四
千米。七分四十秒以后和我机接触。”
这个情报和了解到的数据，立即通过E2C上的数据自动通
信线路装置传输给了设在青森县三泽市的北部航空警戒管制团
的电子计算机。从滨海边疆卅起飞迅速飞近的这三架飞机，立
即被判断为敌意飞机。并且，向千岁的第二航空团发出了紧急
起飞的指令。
两架F15战斗机从半圆椎体型的水泥制耐炸小型机库里滑
行出来。F15大概在半年前刚配备给千岁基地、是可以对抗苏
联米格23、米格25的最新式飞机。
就在F15滑向副跑道的时候，突然，震撼整个千岁基地的
大爆炸发生了。
“是战术导弹奇袭攻击！”
飞行员桑田一等空尉喊了起来。
桑日一尉感到“继续滑行起飞是危险的，于是立即把心
爱的F15大调头，朝刚刚离开的机库赶紧开过去。
他转瞬之间判断，“在机库里，只要不被导弹直接命中，
就是安全的。所以，没有时间请求指挥塔批准。“这样猛烈
的导弹攻击下，恐怕指挥塔已经被破坏了。”
桑田一尉打开了机库里的收音机开关。
“关于是否要发出防卫出动待机命令，政府目前正在慎重研究，
到傍晚将得出结论。”
在轰鸣的爆炸声中，播音员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非常呆滞。
桑田一尉生气地嘟吹说：“哼，东京的日期还是昨天吧？这
里受着导弹奇袭，那里却逍遥自在。”
同时接到紧急起飞命令的另一个飞行员根本二尉，他没有
象桑田一尉这么做。由于年轻气盛。他想驾机穿过导弹攻击的
弹幕，强行起飞。
F15有两台推力十二吨的强有力的发动机。如果全部开动
补燃器，那么。可以滑行不到五百米就起飞。在基地受到导弹
攻击的时刻飞到天空上反倒比留在地面上安全。——他是这
么判断的。
“让飞机在地面上被打环，这种事情，一个职业飞行员是
不干的。”
他这么嘟浓着，开着F15在地面滑行，平安地开到了跑道
的起点。在他四周，导弹不间断地落下，炸中了副跑道、停机
道和飞机库。
他把风门开关按到底，开足了马力；再打开补燃器，把飞。
机猛地开上了跑道。就在机头的轮子正要离开地面的一瞬间，
一枚导弹在F15前方十米的地方爆炸了。跑道上炸开了一个直，
径5米宽的洞。F15连躲开的工夫都没有，一下子撞进这个洞
里，顿时成了一堆难看的金属。
和航空自卫队第二航空团相隔一条跑道，在另一边的民航
客机的机场大楼也中了八枚导弹。机场大楼被破坏得面貌皆
非，大约六十名旅客惨遭连累，成为尸体，埋在瓦砾堆中。
归根到底，干岁基地在三十几分钟里遭到了从烨太南部发
射的大约二百五十枚sS12型斯克鲁伯战术导弹的攻击。基地的
活动完全停止了。这种装着常规炸药一吨的弹头的导弹，破坏
力实在可怕。
跑道、停机坪地区到处是弹坑，飞机已经完全不可能起降
了。而且，地面上的露天燃料库也中弹，引起火灾，黑色烟柱遮
蔽了基地上空。急救车响着疯狂般的凄厉的警笛声来回开动，
只有它才给了基地一种奇妙的生命感。
基地周围本来是布好地对空导弹奈克·赫尔克里土和霍克
的阵地的。但是，它的目的是击落飞机，对于导弹奇袭攻击则
没有了任何威力。
在积丹半岛神威地角上空巡逻时遇到了敌性飞机的E2C预
警机是没有武装的，也没有战斗机护卫。那个三马赫的高速目
标已判断出就是世界上最快的战斗机——米格25狐编幅式战斗
机。一旦被米格25追踪，情况紧急，就唯有在安全的基地降
落，别无他法。
但是，优川机长从三泽警戒管制团的报告中了解到，干岁
基地遭到导弹袭击，已经不能降落，三泽、八户也是一样的情
况。
“这样的话，只好在民用机场降落了。”机长作出这种决
断，便以最大速力朝南方大约二百公里的函馆机场飞去。
“在米格25朝这边飞来的七分四十秒的时间里，如果不能
在函馆降落，那就完了。”
沈川机长感到背脊骨都发凉了。
“即使不在机场降落，但如果能够飞到它附近，那里就有
我方的霍克地对空导弹。只有求神保佑霍克把尾随而来的三架
米格25准确地击落。”
但是，数字是无情的。米格25的速力是三马赫，时速大约
三千二百公里。而E2C的最大速力才六百五十公里，速度相差
近五倍。按E2C的速力，飞到南方二百公里的函馆机场。需要
二十分钟左右。终究对付不了七分三十秒以后就撞到E2C的米
格25。
一看雷达接收器，就清楚地知道三架米格25在迅速地朝这
边飞近。接收器上显示出来的三个白点，简直是死亡的预告者。
四分钟以后，通过数据自动通信线路装置从E2C发给三泽
航空警戒管制团的报告，一下子断绝了。管制官判断E2C已被
击落，就在控制板上画了一个黑色标记。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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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籍不明的高速飞机一架，由烨太（库页岛--译者注）经
宗谷海峡向南飞行。时速二千九百公里，高度二万五千米。”
纳沙布地角雷达站值勤干部武藤三位，接到了盯着雷达接
收器的监测员的报告。他对于自卫队总把苏联军用飞机改称为
“国籍不明飞机”的习惯，感到有点焦急和困惑。纳沙布地角
位于北海道北端推内市更西北方向的突出部，雷达站就设在它
那荒凉的研崖上。
武藤三位想；“从烨大飞来的接近三马赫的高荡飞机，除
非苏联军用飞机还有什么呢？又不会是不明真相飞行体吧。。
不过，这个属标只是由雷达的电子束捕捉住的。并不是谁去到
近旁实际看到了机身上画着的红星。
这么重新一想，武藤三住就打开了微波通信网的开关。这
个微波通信网同稚内雷达站、千岁航空基地和设在青森县三泽
警戒管制本部是连通的。这两支驻在远离三百公里和五百公里
的南方的上级部队，拥有把稚内的雷达所发现的相同状况同时
显示出来的装置。是由实际时间同时表示的。
一九八X年十月二月下午零时三十分——苏联向周本通知
断交后巳经八天了。
“决不会只用一架飞机来向日本开战。大概是侦察机吧。”
武藤三佐作出这样的判断，隔着监测员的肩膀死死地盯着
雷达接收器。如果是超过二万米的高高度的目标，这座地面雷
达也能够在三百公里之外就把它探测到。
“不过，这个速度和高度，怕是用最新式的F15战斗机也打
不下来。能够击落它的，只有部署在札幌平原的奈克赫尔克里
士地对空导弹。但是，这种情况苏联空军是完全知道的。这架
高速侦察机大概在奈克的射程之外飞行。”
果然，这架米格25B型战略侦察机一飞过稚内市西方五十一
公里的礼文岛的上空，就沿着日本海沿岸在日本领空十公里外
向南飞行，一飞到石狩湾海面就突然调头九十度向西，朝西伯
利亚方面飞去了。从礼文岛上空到石狩湾海面，对日本的侦察
飞行仅仅是四分钟。
武藤三住不痛快地想：“大概得到了大收获吧！”
米格25B型这样的最新式侦察机，不需要在侦察目标地区
顶上飞行。因为它备有从高高度拍摄斜下方的精密照相机。它
沿着领空边沿飞行，把对方的领土无一遗漏地拍摄下来．然后
把底片放进特殊的机器，就能够制作出和从顶上拍的一模一样
的照片。军事设施等离地面的高度，从顶上拍很难弄清楚，而
从斜上方拍就会一目了然。而且，侦察机与在它的飞行高度十
倍多的上空飞行的人造卫星相比较，够拍摄到远为精密的照片。
武藤三住想起在航空自卫队RF 4E型喷气式侦察机上当驾
驶员的一位朋友不知什么时候说过的话，苦笑了一下。他的朋
友说：“你知道吗，这家伙带的照相机拍摄地面，甚至可以清楚
地区分美男子和丑男子。你脸长得难看，把胡子尽量刮一刮
呵！”
武藤三佐想：“苏联平日就用一切手段搜集日本自卫队
的情报。这个过程中，当然也会有日本人充当内奸。它现在特
意派侦察机飞来，大概是要掌握断交后自卫队增强力量、调动
部队的情况。
总之，这架米格25B型侦察机在南北二十公里长的礼文岛
上空侵犯了日本领空仅仅二十五秒钟。后来很短时间里掠过日
本领空边沿的外侧，飞走了。日本航空自卫队连紧急起飞的工
夫都没有，事情转瞬之间就过去了。
从发出紧急起飞命令，到截击机根据指令离开跑道，平
均要六分钟时间。米格25侦察机计算了这一点，用四分钟时间
完成任务后就飞走了。照相机拍去了宝贵的情报。这些情报当
中，自然也包括了在石狩湾西方积丹半岛海面进行空中巡逻的
E2C预警机的照片。
第二天十月三日上午八时十五分，在伸出到日本海里的积丹
半岛西端的神威地角大约八千米上空，EZC预警机象往日一样进
行绕圈巡航。预警机是美国格鲁曼公司制造的双引擎涡轮螺旋桨
飞机，机身上背着一个碗型大雷达，可以立刻发现在四百公里远
的任何高度上飞行的飞机。
一九七六年九且，苏联空军中尉别连科驾驶米格25型飞机
到函馆机场强行降落要求政治避难时，就是从超低空侵入的，
因此，地面雷达未能发现它，这是一个痛苦的经验。地面雷达
受其性质限制，极难发现由低空入侵的飞机。因为电波和光一
样是直走的，而地球是圆的，电波到不了水平线的另一边。为
了克服地面雷达的这个缺点，就研制了E2C。E2C载着雷达，从
高空往下发射电波，在远距离发现任何高度的飞机。
在一九七九年度防卫预算中决定购进最初四架E2C时，曾
认为日本政治家有参与格鲁曼公司推销活动的嫌疑而发生了问
题，但是，对于武藤三位及其他航空警戒管制部门的人来说，这
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大的向题。由于引进十五架E2C，在积丹半
岛海面以及襟裳地角海面、能登半岛海面三个地方，建立起可
以运用这种世界上最新式的预警飞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体
制了。他们为此而兴高彩烈。一架飞机在一个地点空中巡逻六
小时。一天总共有四架飞机不停地轮换值勤。还有一架作预备。
苏联宣布同日本断交已经九天了。在神威地角海面巡逻的
E2C四人小组（机长、副驾驶员、两名雷达员），带着紧张的神
色执行任务。因为他们都怕发生“万一”。特别是上一天发生了
米格25侦察机接近北海道事件。机舱里气氛抑郁。
现代战争始于航空奇袭，这已成一常识，无须引用第三次
中东战争的事例作证明了。而且，也许还可能加上战术导弹。
北海道三面受着苏联航空基地的包围。东面是千岛列岛，北面
是桦太，西面是滨海边疆州。四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紧张的想
法。“可以不警戒的只有南面的本州一侧。”
中苏战争已经进入第四个月，现在，苏联远东空军的大部分
都用到对华作战上了，这一点当然是容易想象的。但是，“中
国空军不是早就溃灭了吗？质量低劣的空军，哪怕数量再多，
也会被轻易地击溃。”武藤三佐回想着纳粹空军在一个星斯里消
灭了法国空军的往事，心里感到不安。
航空部队容易机动展开。只要有机场，即使几千里外的地
区，都可以连机械师一起全部转移。这一点和“沉重的”地面
部队完全不一样。武藤三佐觉得问题不在于目前苏联空军飞机
的数量，而在于航空基地的数量。
即使在航空基地数量上，日苏之间也有很大的差距。在
战斗机可以飞到北海道上空来的距离之内的苏联航空基地，至
少有三十个。一面在北部日本的自卫队航空基地，仅有北海道的
千岁、青森县的三洋和八户三个。是十比一的差距。北海道三
面受苏联空军基地包围而且空军基地的数量只是苏联的十分
之一。北海道就是处在这样的军事环境当中。平日往往被忽视
的这个简单而明确的事实，在苏联对日断交后的今天，象磐石
般沉重地压在图个人的身上。
突然，监视着雷达接收器的雷达员山田一曹喊道：“高速
目标三架。正向我们迅速接近。目标的速度和会敌预想时刻马
上用电子计算机计算。”
雷达员一面盯着仪表，一面向机长沈川卜尉报告。
“速度：马赫三。航线显然景对准我机。高度大约二万四
千米。七分四十秒以后和我机接触。”
这个情报和了解到的数据，立即通过E2C上的数据自动通
信线路装置传输给了设在青森县三泽市的北部航空警戒管制团
的电子计算机。从滨海边疆卅起飞迅速飞近的这三架飞机，立
即被判断为敌意飞机。并且，向千岁的第二航空团发出了紧急
起飞的指令。
两架F15战斗机从半圆椎体型的水泥制耐炸小型机库里滑
行出来。F15大概在半年前刚配备给千岁基地、是可以对抗苏
联米格23、米格25的最新式飞机。
就在F15滑向副跑道的时候，突然，震撼整个千岁基地的
大爆炸发生了。
“是战术导弹奇袭攻击！”
飞行员桑田一等空尉喊了起来。
桑日一尉感到“继续滑行起飞是危险的，于是立即把心
爱的F15大调头，朝刚刚离开的机库赶紧开过去。
他转瞬之间判断，“在机库里，只要不被导弹直接命中，
就是安全的。所以，没有时间请求指挥塔批准。“这样猛烈
的导弹攻击下，恐怕指挥塔已经被破坏了。”
桑田一尉打开了机库里的收音机开关。
“关于是否要发出防卫出动待机命令，政府目前正在慎重研究，
到傍晚将得出结论。”
在轰鸣的爆炸声中，播音员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非常呆滞。
桑田一尉生气地嘟吹说：“哼，东京的日期还是昨天吧？这
里受着导弹奇袭，那里却逍遥自在。”
同时接到紧急起飞命令的另一个飞行员根本二尉，他没有
象桑田一尉这么做。由于年轻气盛。他想驾机穿过导弹攻击的
弹幕，强行起飞。
F15有两台推力十二吨的强有力的发动机。如果全部开动
补燃器，那么。可以滑行不到五百米就起飞。在基地受到导弹
攻击的时刻飞到天空上反倒比留在地面上安全。——他是这
么判断的。
“让飞机在地面上被打环，这种事情，一个职业飞行员是
不干的。”
他这么嘟浓着，开着F15在地面滑行，平安地开到了跑道
的起点。在他四周，导弹不间断地落下，炸中了副跑道、停机
道和飞机库。
他把风门开关按到底，开足了马力；再打开补燃器，把飞。
机猛地开上了跑道。就在机头的轮子正要离开地面的一瞬间，
一枚导弹在F15前方十米的地方爆炸了。跑道上炸开了一个直，
径5米宽的洞。F15连躲开的工夫都没有，一下子撞进这个洞
里，顿时成了一堆难看的金属。
和航空自卫队第二航空团相隔一条跑道，在另一边的民航
客机的机场大楼也中了八枚导弹。机场大楼被破坏得面貌皆
非，大约六十名旅客惨遭连累，成为尸体，埋在瓦砾堆中。
归根到底，干岁基地在三十几分钟里遭到了从烨太南部发
射的大约二百五十枚sS12型斯克鲁伯战术导弹的攻击。基地的
活动完全停止了。这种装着常规炸药一吨的弹头的导弹，破坏
力实在可怕。
跑道、停机坪地区到处是弹坑，飞机已经完全不可能起降
了。而且，地面上的露天燃料库也中弹，引起火灾，黑色烟柱遮
蔽了基地上空。急救车响着疯狂般的凄厉的警笛声来回开动，
只有它才给了基地一种奇妙的生命感。
基地周围本来是布好地对空导弹奈克·赫尔克里土和霍克
的阵地的。但是，它的目的是击落飞机，对于导弹奇袭攻击则
没有了任何威力。
在积丹半岛神威地角上空巡逻时遇到了敌性飞机的E2C预
警机是没有武装的，也没有战斗机护卫。那个三马赫的高速目
标已判断出就是世界上最快的战斗机——米格25狐编幅式战斗
机。一旦被米格25追踪，情况紧急，就唯有在安全的基地降
落，别无他法。
但是，优川机长从三泽警戒管制团的报告中了解到，干岁
基地遭到导弹袭击，已经不能降落，三泽、八户也是一样的情
况。
“这样的话，只好在民用机场降落了。”机长作出这种决
断，便以最大速力朝南方大约二百公里的函馆机场飞去。
“在米格25朝这边飞来的七分四十秒的时间里，如果不能
在函馆降落，那就完了。”
沈川机长感到背脊骨都发凉了。
“即使不在机场降落，但如果能够飞到它附近，那里就有
我方的霍克地对空导弹。只有求神保佑霍克把尾随而来的三架
米格25准确地击落。”
但是，数字是无情的。米格25的速力是三马赫，时速大约
三千二百公里。而E2C的最大速力才六百五十公里，速度相差
近五倍。按E2C的速力，飞到南方二百公里的函馆机场。需要
二十分钟左右。终究对付不了七分三十秒以后就撞到E2C的米
格25。
一看雷达接收器，就清楚地知道三架米格25在迅速地朝这
边飞近。接收器上显示出来的三个白点，简直是死亡的预告者。
四分钟以后，通过数据自动通信线路装置从E2C发给三泽
航空警戒管制团的报告，一下子断绝了。管制官判断E2C已被
击落，就在控制板上画了一个黑色标记。
第一章克里姆林宫的忧愁
中国的反苏战略
到在北海道上空的不幸事件发生，经过了漫长的路程。虽
说漫长，也顶多是几年；而在这段岁月里，历史却发生了频繁
得出乎意料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大事件。
毛泽东死后中国的世界战略是一清二楚的。
这战略就是结成全世界的反苏统一战线，在国内千方百计
实现现代化路线。现代化的目标，归根结底，也集中在增强对
苏防御力量上，所以，不妨说中国的内政外交一切都是从反苏
出发的。中国深恶痛绝地咒骂苏联是“阴险毒辣的社会帝国主
义”、“当代纳粹”。克里姆林宫则回敬说中国是“反苏反共
歇斯底里”。中苏对立已经取代五十年代的美苏冷战，成了世
界上最炽烈的新冷战。
中国反苏战略的第一个大成就，是缔结了日中和平友好条
约。
一九七八年十月，中国副总理邓小平来到日本，参加在东
京举行的互换批准书的仪式。在欢迎晚宴上，他说：“这个条
约将沉重地打击霸权主义。”这就是明确地说，中国方面缔结
日中条约的目的在于实施反苏战略。
就象是向莫斯科夸耀已把日本纳入了反苏阵营似地，张副
总参谋长一行访问了东京。那是互换批准书仅仅一个星期以后
的事情。正式的名义是，在前往墨西哥访问途中顺路作礼节性
访问；可是，中国高级军人战后第一次访日无疑给了莫斯科很
大的心理上的打击。
苏联当然对日中条约的缔结大为恼火。柯西金总理公开表
示不高兴，说“这个条约是以反苏为目的的军事同盟”。
而另一方面，当时，苏联已经连续十年多增强军事力量，
并且在这个背景下向安哥拉、埃塞俄比亚、也门和阿富汗等国
家进行扩张。对此束手无策的华盛顿，则认为日中条约符合西
方的利益，是莫斯科的损失，因此表示欢迎。它断定日本的
资金和技术如果同中国的人力资源结合起来，就会在远东筑起
一道巨大的抵御苏联的堤坝。为苏联增强军事力量和向第三世
界扩张而焦虑不安的美国，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可以全面依赖
的巨人了。它正在把有限的力量倾注到防守它的故乡“欧洲”
和石油供应地中东上。对于华盛顿的“由亚洲人自己保卫亚
洲”的大方针来说，日中条约的缔结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是，对克里姆林宫来说，得到美国支援的反苏防波堤在
远东出现，是一场恶梦的开始。因此，从日中条约谈判前后开
始，苏联军用飞机和军舰异常接近日本列岛的行动显著起来
了。
譬如在一九七七年年关将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一架TU16
接近飞行到了能登半岛海面八十公里附近。从喷气式飞机的
高速度来说，这是仅仅几分钟就可以飞到日本本土上空的极近
距离。它的主翼下面，卖弄似地挂着最新式的AS6空对舰导
弹。这种导弹的威力大到命中一枚就可以击沉一艘三十万吨级
油轮。而且，这架飞机在高度二百米以下的超低空作异常接近
飞行，露骨地表示了攻日本方面雷达之不备的意图。
大约一年以后，在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初，这次是TUI6侵
犯了北海道礼文岛海面的领空。自卫队三次用俄语发出警告，
但是，TU16不作任何答复，调转机头飞走了。
这些是许多事例中的两个事例。由于苏联频繁地侵犯领
空，航空自卫队飞机紧急起飞的次数竟多到了几乎一天一次的
程度。
而且，苏联海军在日本近海、示威行动也明显起来了。一
九七七年夏夭，两艘罗普恰级登陆舰绕日本列岛航行了一圈。
这是一种令人骚然不安的大型登陆舰，本是用来载运海军陆战
队到敌国本土登陆的。
到第二年六月，当时的自卫队统会幕僚长会议议长发表谈
话说：“苏联在择捉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登陆演习。”日本国
内掀起轩然大波。
就象是进行追击似地，统会幕僚长会议议长又突然发表了
令人震惊的谈话，说：“如果受到奇袭攻击，自卫队可能采取
‘超越法规的行动’。”由于违反了职权规定，统合幕僚长会
议议长被撤换了；可是，不能否认，这两次谈话逼迫国民重新
认识苏联的军事威胁了。
苏联增强军备，不仅仅限于日本周围。
在统合幕僚长会议议长发表谈话以后几个月，在一九七八
年十一月发生了一件事情。美国政府突然宣布：
“苏联把有限架数的米格23战斗机运进了古巴。现在，这
种战斗机不仅仅是防空用的，而且很可能是具有载运核武器能
力的D型。美国政府已开始认真地调查这一点。”
如果调查结果表明它是具有载运核武器能力的米格飞机，
那就是违反了一九六二年“古巴危机”时美苏两国之间达成的
“不把核武器运进古巴”的谅解。美国立即恢复了SR1超音
速战略侦察机在古巴上空的侦察飞行。
苏联本来的算盘是，先把防空用的米格23运进古巴作试探
，看清美国的态度以后，再悄悄地部署载运核武器型的米格飞
机。最后，由于美国极快地作出了强硬的反应，苏联的算盘落
空了。但由此可窥一斑，苏联的鹰派路线已经逼近美国的喉咙了。
尽管日中条约是以这样的形势为背景缔结的，日本政府却
作出了奇妙的反应。
当时的外务大臣在国会表态说：
“这个条约贯彻了日本的国策——全方位外交，并不具有
任何反苏的意图。”
对于中国领导人来说，这样的说法实在是难以理解的。邓
小平副总理就讽刺日本的态度说：“一面说反对霸权主义，一
面又说实际上不反对任何国家的霸权行为，在逻辑上是矛盾
的。”
在中国看来，日本由于日中条约的缔结而在中苏对立中明
确地站到了中国一边。北京的领导人想，日本高高兴兴地吃下
中国方面投放的诱饵——“巨大的中国市场”。不就是证据
吗？
实际上，如今谁都看得明白，日中友好和平条约在中国所
推进的、形成世界反苏统一战线的格局中，具有对付苏联的战
略性质。而唯有日本一国拒绝了这样的看法。
日本方面的逻辑的根据是条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不是
反对特定国家的霸权的。”因此，日本政府坚持说“这个条约
不是反苏的”。这是典型的法律万能思想，认为法律条文可以
左右现实的世界。
这样的立场破产的日子，很快就在一九七九年初到来了。
因为中国的邓颖超女士（已故周恩来总理的遗娟）说：
“柬埔寨金边的陷落是越南的侵略造成的，是苏联的世界战略
的一个组成部分。中日两国应该把反对霸权主义运用到越南对
柬埔寨的侵略上去。”东京不知道如何应付是好，只得保持沉
默。
日本因为没有看透中国的意图，所以，不久便遭到苏联的
大报复。
日本还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就是低估了苏联是个军事型国
家这一点。苏联是个军事型国家的概貌，就是拥有世界上最庞
大的军事力量（四百多万人），它的军费实际上是全世界最高
的（在七十年代末大约为一千五百亿美元——占国民生产总值
的大约百分之十五）。
苏联的对外政策，直接地或间接地得到了这支庞大的军事
力量的支持。支持的方式多种多样，从捷克事件那样的实际行
使武力到贩卖武器，提供武器援助，派出军事顾问团，动用军
队特别是海军力量进行示威，如此等等，应有尽有。例如，一
九七八年苏联向别国提供的经济援助才四亿美元，而军事援助
则是它的十倍，为四十亿美元。这个事实雄辩地说明了上述问
题。
日本政府中有一些人模模糊糊地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
是，充其量不过是这种程度的认识：“蛮横而难对付的谈判对
手”。
日本处在也可以称之为二十世纪的斯巴达的军事型国家的
鼻子底下，坦然地干了一桩为这个国家所最讨厌的事情——同
中国提携。大势已定。
苏联对美中关系正常化感到焦躁不安
如果说支配了七十年代前半期的是东西方和解的缓和路线，
那么，不妨说它的后半期再度退回到东西方紧张的寒冷的严冬
状态。而且，中国加入了这个“西方”清楚的表明这一点的，
是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美中邦交正常化的宣布。
在严酷的冬季中，在苏联引起最大反响的是一九七九年一
月邓小平副总理访问华盛顿。这次访问比这位副总理三个月以
前对东京的访问给世界政治带来远为巨大的冲击。
华盛顿实现中美关系正常化的目的是简单明确的，就是帮
助中国实现现代化，从而在亚洲建立起防御苏联的壁垒。1978年
访问北京的总统特别助理布热斯基已经断言：“一个强大而友好的
中国符合美国的利益”。不言而喻，中国期待美国给予现代化--其
目的在于加强对苏联的防御体系--所需要的资金和技术。着对苏联
来说，是比缔结中日友好条约更带冲击性的事件。
尽管如此，苏联表面上装出了冷静的样子。在美中邦交
正常化宣布之后不久，勃列日涅夫总书记给卡特总统写了一封
信，信上说：“我承认，美国和中国的新关系，是对世界和平
的贡献。”
但是，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并没有忘记叮咛一句：“苏联注
视美中关系实际上将怎样发展，将从中得出苏联决定政策所需
要的应有的结论。”这是苏联的原则，或者也是企图通过炫耀
美苏协调来孤立中国的苏联独特的战略。
苏联对于美中关系正常化的真正看法，在一个意外的场合
暴露了。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底，也有勃列日涅夫的智囊之称的
苏斯洛夫书记向访问莫斯科的日本社会党访苏代表团发表谈话
谴责说：
“中国不是社会主义。它接近了世界帝国主义（指美国）。
美国的反动阶层现在企图为加强世界的反动阶层而利用中国”
苏联认为，从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世界形势的发展
是，“美国、日本和中国携起手来收紧反苏包围圈”。苏联国防
部机关报《红星报》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七日严厉地谴责说：“日
美中三国正计划创设一个也可以称之为亚洲的北大西洋公约组
织的政治军事同盟。”
这家报纸指责说：“这个新集团是美帝国主义者、日本报
复主义者以及中国大汉族沙文主义者的联盟。”它还指出，这
个联盟的基础就是现有的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日中和平友好条
约以及“目前正在拟订的美中条约”这三个条约。
由于美中邦交正常化，连日本的归还北方领土要求都被苏
联看成是美中针对苏联的敌对行为的一个组成部分了。于是，
本来就难于实现的归还北方领土运动，面临更加严峻的状况。
不管怎么说，邓小平副总理对华盛顿的访问取得了巨大的
成功。邓副总理是美国人在战后首次欢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事
实上的最高领导人。从中国志愿军大批干预朝鲜战争而开始了
（美国人民的）那个恶梦般的时刻算起，美中两国领导人相隔
二十九年之久，现在握手了。
历史发生了不可思议的逆转。为此而惊讶的美国人民驱走
踌躇的表情，盛大地欢迎了中国领导人一行。出来欢迎的人越
多，莫斯科的苦恼也就越深。
另一方面，主人方面卡特总统也因此而清除了第一个任期
四年里声望不高的状况，在一九八O年十一月的总统选举中再
度当选了。做法和尼克松总统通过一九七二年二月访问北京而
在当年秋季再次当选为总统的做法相似。
卡特总统再次当选时，台湾问题没有成为太重要的争论问
题。共和党参议员戈德华特等人虽然抵抗到最后，反对“出卖
“台湾”，但是没有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当美中关系正常化时，美国接受了中国所要求的正常化三
条件，即“一、断绝和台湾的外交关系；二、废除美合条约；
三、撤走驻台美军”。作为交换条件，中国承认了“美国关心
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并且，北京答应不对美国在美中关系正
常化以后仍向台湾“提供有限数量的防御武器”一事提出异
议。
中国方面还担心，假如武力解放台湾，对美关系就会恶
化，四个现代化所需要的美国的资金和技术就进不了中国。而
且，中国已经从一九七八年年底起中止继续了二十多年的对台
湾海峡金门岛的炮击，并以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相当于日
本的国会）的名义宣布：“将尊重台湾的现状。采取合情合理
的政策。以便不损害台湾人民的任何利益。”这些情况都是对
卡特总统再次当选非常有利的。
如上所述，美国从在东亚修筑强大的反苏防波堤的观点出
发，抛弃了台湾，选择了北京政府。在这种场合，台湾什么罪
过也没有。假如硬说罪过，那可以归结为一点，即台湾是一个
远远对抗不了远东苏军的军事压力的弱小国家。华盛顿的这种
设想只是使克里姆林宫更加焦躁不安了。
有人认为，华盛顿所以急于实现美中关系正常化，其目标
在于巨大的中国市场。但是，这种看法不正确。美国参众两院
经济联合委员会在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发表了一份长达一千页的
题为《毛泽东以后的中国经济》的详细报告。它的内容，一言
以蔽之，就是告诫人们不要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前景作乐观的估
计。
它举出的主要理由是，石油的出口余力不会有大的增加，
现在成为经济发展的障碍的运输部门和电力生产难以大幅度改
善。作为结论，它推算今后十年里中国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
是百分之六点五。这个数字比中国本身提出的百分之八点四的
指标低得多。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份报告指出，中国共产党主席华
国锋和副主席邓小平有矛盾，对于邓小平的现实路线的反抗可
能造成经济发展的停滞。
美国的主要关心始终在于，从对苏战略上的考虑出发，充
分利用中国。
苏联清楚地了解美国的这种盘算。证据是，在美中邦交正
常化前后，在中苏边境、中国沿岸活动的苏联舰艇、飞机的数
量显著地增加了。每隔三天就派侦察机从蒙古东部的苏联空军
基地起飞，越过边界到中国境内的内蒙古自治区侦察。中国空
军由于没有配备足够数量的雷达，所以，非但谈不上击落苏联
侦察机，就连发现它都困难。
在中国东北地方（旧满洲）的东部边境，情况也相同。在
哈巴罗夫斯克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边境上空，苏联空军常常派
侦察机侵入中国领空。而中国空军派截击机起飞的情况是罕见
的。大概是害怕由于采取不充分的对应行动而被苏联方面摸到
防空能力方面的缺陷。
在东海方面，一九七八年九月上旬，两艘苏联情报搜集舰
在导弹驱逐舰护卫下接近到上海海面的领海边缘，炫耀武力和
用电子武器搜集情报，连续活动三天，然后扬长而去。别的苏
联情报搜集舰更是大胆，竟开进黄海，在山东半岛海面连续活
动了两星期，而后，穿过对马海峡，向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返
航。这是一九七九年一月的事情。
另外，常常可以看到，苏联海军的熊式洋上侦察机（TU95）
或者灌式侦察机（TU16）频繁地飞越对马海峡，在东海上向西
飞行，到达上海海面以后便调头返航。在上海海面的舟山群岛
设有中国海军的庞大的潜艇基地，配备了大约二十艘潜艇。
苏联飞机侦察飞行的目的似乎是要掌握中国潜艇队的行动。
苏联的舰艇、飞机如此异常接近（有一些是侵犯领空）中
国本土，首先不外乎证明了克里姆林宫对美中关系正常化的苦
恼和焦躁。
克里姆林宫还有别的苦恼。就是罗马尼亚的反抗。一九七
八年十一月下旬，在莫斯科召开了华沙条约组织首脑会议。这
时，苏联要求华沙条约成员国增加军备费用，把各成员国军队
指挥权移交给苏联。
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从民族主义立场出发，猛烈地反
对苏联的主张。他说：
“罗马尼亚代表团反对加强军备和增加军费。不论什么人，
谁都不能够参与指挥罗马尼亚军队。罗马尼亚军队的军事行动
权限属于罗马尼亚议会、人民、党和政府。”
对于以苏联为盟主的华沙条约组织来说，这等于是反叛。
苏联塔斯社立即发表社论强调说，“军费也是社会主义国家的
沉重负担，但在目前状况下乃是不得已的”，驳斥了齐奥塞斯
库的发言。并且，一九七八年十二月末，苏联共产党机关报《真
理报》，列举保加利亚、东德、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
等五个东欧国家的名字，说这些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党，而
有意地落掉了罗马尼亚。
但是，罗马尼亚不向苏联的压力屈服，表示决心维护自主
独立路线，表现了强烈反抗苏联的态度。这个自任罗马未裔的
高傲的民族，进入八十年代以后，依然继续着它的反抗。苏联
把势力伸展到了非洲、中东，却对东欧跟前的叛乱束手无策，
这真是一个讽刺。罗马尼亚面临黑海，和苏联有陆地相连的边
界。它的自主独立路线和南斯拉夫一起，一直是使苏联头痛
问题。
苏联国防部在一九八一年三月举行了长达两星期的大规模
演习。演习地区广阔，东西达六百公里，从乌克兰共和国的喀
尔巴吁山脉延伸到捷克的首都布拉格。
这次演习命名为“友谊81”，也要求波兰、东德、捷克、
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参加。演习内容是，突破山房地形占多数的
边境的大规模机动作战、空降和飞机对地面进攻等等。其目的
是测试以坦克为主体的苏军大部队的进攻速度。装备差的东欧
国家军队被要求担任防御方面的角色。这时苏军的经验有助于
不久便对中国发动的入侵战争。
在被要求参加这次演习的五国中，唯有罗马尼亚拒绝参
加。理由和一九七八年反抗苏联时一样。
苏联不得已而要求罗马尼亚南面的邻邦保加利亚代替罗马
尼亚参加。保加利亚人自从十九世纪中叶由帝俄帮助从土耳其
的专制政治下获得解放以来，是世界上也为数稀少的怀有亲斯
拉夫感情的民族。
保加利亚军队不由陆路通过罗马尼亚，就到达不了演习地
点捷克。但是，罗马尼亚拒绝保加利亚军队过境。结果，保加
利亚军队不得已而搭乘苏联运输船由海路走，在黑海航行，从
乌克兰的敖德萨港绕一个大圈子，被运到了演习地区。
苏联国防部因耽误了演习开始的时间和承受多余的负担而
大为恼火，但是也毫无办法。
在一九七九年一月初发生了一个事件，这才使忧心忡仲的
克里姆林宫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苏联支持的越南进攻了柬埔
寨，成功地推翻了亲华的波尔布特政权。克里姆林宫首脑们用
伏特加酒干杯。勃列日涅夫总书记红着脸说，“同志们，今年
的预兆好象不错啊”，露出了许久看不到的笑容。
柬埔寨首都金边的陷落，对外被说成是国内权力斗争的结
果。莫斯科广播电台和河内广播电台把这样的消息播向全世
界。主要是说，抗议亲华派波尔布特政权镇压政策的柬埔寨园
民自己建立了“柬埔寨救国民族团结阵线”，推翻了不人道的
波尔布特政权。中国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支援了波尔布特政
权，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但是，相信河内广播电台播送的内容的人是极其有限的。
因为，谁也不相信，从建立起还不到一个月的柬埔寨团结阵线
会有那样的力量，仅仅两周期间就攻陷了柬埔寨首都金边。
实际情况是，越军在一九七八年圣诞节当天，投入了二十
个师的庞大兵力从几处突破了边界，一齐拥向柬埔寨首都金
边。这个庞大兵力约相当于一九五O年北朝鲜突破三十八度线
拥进韩国时兵力的两倍。柬埔寨人组织的团结阵线也参加了这
次作战。但是，它的人员充其量不过万人，再加上训练不足，
最多也只能帮助越军运送补给品。
许多西方记者把越军这次大攻势称作第二个捷克事件。这
当然是因为这次进攻的速度之快，仅仅两周时间的大攻势就攻
占了邻国的首都，但也是因为他们看穿了在越南的背后有苏联
的支持。
中国从一九七八年七月停止援越以来，苏联几乎成了越南
唯一的和最大的援助国。尤其是在当年十一月缔结了苏越友好
合作条约，与其名称相反，其内容是加强两国之间的军事合作
关系。自越南战争发生以来，苏联所提供的军援更加增强起
来。其成果便以推翻靠拢中国的柬埔寨政权的形式表现出来
了。
克里姆林宫首脑们之所以露出久已不见的笑容，是因为越
南周围国家甚至西方记者都认为金边的沦陷是“苏联的胜利”
和“中国的败北”。东南亚国家开始风传，说中国不是“纸老
虎”吗？
苏联为了让越南接受它很久以来的野心，立即开始了行
动。这就是要在越南的金兰湾为苏联海军建设大根据地。苏联
驻越大使皮托戈罗多夫火速向河内首脑机构提出了这个要求，
作为其交换条件，苏联破格提供二亿卢布的经济援助。
但是，越南政府的反应却意外冷淡。
共产党第一书记黎笋作了答复。他是越南的最高领导人。他
说：“对于苏联在这次战争中的援助深表感谢。但是，如果让
贵国使用了金兰湾，美国大概不会不闻不问。由于越南战争的
失败而离开东南亚的美国，很有可能在军事方面再次返回这个
地区。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我国准备迅速同美国实现邦交正
常化，也要从华盛顿政府取得经济援助。”
这就是在越战期间摆弄了美中苏三个大国、难以对付的越
南的自主独立路线的恢复。皮托戈罗多夫大使对于这个出乎意
料的答复很吃惊，无言以对。
与克里姆林宫的期望相反，在东南亚的泰国、马来西亚等
非共产党国家，苏联的威信也并未提高。毋宁说，更加警惕
了。金边沦陷一个月以后，苏联向泰国提议，愿意援助建设大
型钢铁厂和提供大量武器。苏联的主张是，希望把这些苏制武
器用于讨伐泰国最伤脑筋的中国系统的共产党游击队。
对于这项提议，泰国总理江萨说，“那种大型钢铁厂泰国
不需要。武器通过商业方式从欧美国家购买就可以”，拒绝了
苏联的建议。
结果，金边的沦陷对苏联来说只不过是转瞬间的高兴而巳。
就在这时候，苏联得到了能在国际舞台上大声谴责中国的
良机。这就是中国开始进攻越南。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黎
明，七个师约十万名的中国军队从两处突破中越边界，向谅山
和老街方面侵入了十公里。
中国自己对这次军事行动解释说：“这是对越南过去不断
侵入中国领土、开枪杀伤中国人民的惩罚。”
但是，苏联认为这可是天赐良机，与加紧支援越南的同
时，动员了所有的宣传机器宣扬中国的行动是“传统的扩张主
义的表现”。最后，在中越战争期间，中国尽管是暂时的，却
在国际的宣传战中处于被动地位。
尽管如此，苏联的威信也并没有大大提高。这是由于就在
一个月以前发生的越南侵入柬埔寨的背后有苏联的支持，这在
国际社会中记忆犹新。
虽然发生了中国侵越事件，但中苏之间的相互指责，充其
量是“互相抵销”的程度。
中国的反苏战略
到在北海道上空的不幸事件发生，经过了漫长的路程。虽
说漫长，也顶多是几年；而在这段岁月里，历史却发生了频繁
得出乎意料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大事件。
毛泽东死后中国的世界战略是一清二楚的。
这战略就是结成全世界的反苏统一战线，在国内千方百计
实现现代化路线。现代化的目标，归根结底，也集中在增强对
苏防御力量上，所以，不妨说中国的内政外交一切都是从反苏
出发的。中国深恶痛绝地咒骂苏联是“阴险毒辣的社会帝国主
义”、“当代纳粹”。克里姆林宫则回敬说中国是“反苏反共
歇斯底里”。中苏对立已经取代五十年代的美苏冷战，成了世
界上最炽烈的新冷战。
中国反苏战略的第一个大成就，是缔结了日中和平友好条
约。
一九七八年十月，中国副总理邓小平来到日本，参加在东
京举行的互换批准书的仪式。在欢迎晚宴上，他说：“这个条
约将沉重地打击霸权主义。”这就是明确地说，中国方面缔结
日中条约的目的在于实施反苏战略。
就象是向莫斯科夸耀已把日本纳入了反苏阵营似地，张副
总参谋长一行访问了东京。那是互换批准书仅仅一个星期以后
的事情。正式的名义是，在前往墨西哥访问途中顺路作礼节性
访问；可是，中国高级军人战后第一次访日无疑给了莫斯科很
大的心理上的打击。
苏联当然对日中条约的缔结大为恼火。柯西金总理公开表
示不高兴，说“这个条约是以反苏为目的的军事同盟”。
而另一方面，当时，苏联已经连续十年多增强军事力量，
并且在这个背景下向安哥拉、埃塞俄比亚、也门和阿富汗等国
家进行扩张。对此束手无策的华盛顿，则认为日中条约符合西
方的利益，是莫斯科的损失，因此表示欢迎。它断定日本的
资金和技术如果同中国的人力资源结合起来，就会在远东筑起
一道巨大的抵御苏联的堤坝。为苏联增强军事力量和向第三世
界扩张而焦虑不安的美国，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可以全面依赖
的巨人了。它正在把有限的力量倾注到防守它的故乡“欧洲”
和石油供应地中东上。对于华盛顿的“由亚洲人自己保卫亚
洲”的大方针来说，日中条约的缔结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是，对克里姆林宫来说，得到美国支援的反苏防波堤在
远东出现，是一场恶梦的开始。因此，从日中条约谈判前后开
始，苏联军用飞机和军舰异常接近日本列岛的行动显著起来
了。
譬如在一九七七年年关将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一架TU16
接近飞行到了能登半岛海面八十公里附近。从喷气式飞机的
高速度来说，这是仅仅几分钟就可以飞到日本本土上空的极近
距离。它的主翼下面，卖弄似地挂着最新式的AS6空对舰导
弹。这种导弹的威力大到命中一枚就可以击沉一艘三十万吨级
油轮。而且，这架飞机在高度二百米以下的超低空作异常接近
飞行，露骨地表示了攻日本方面雷达之不备的意图。
大约一年以后，在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初，这次是TUI6侵
犯了北海道礼文岛海面的领空。自卫队三次用俄语发出警告，
但是，TU16不作任何答复，调转机头飞走了。
这些是许多事例中的两个事例。由于苏联频繁地侵犯领
空，航空自卫队飞机紧急起飞的次数竟多到了几乎一天一次的
程度。
而且，苏联海军在日本近海、示威行动也明显起来了。一
九七七年夏夭，两艘罗普恰级登陆舰绕日本列岛航行了一圈。
这是一种令人骚然不安的大型登陆舰，本是用来载运海军陆战
队到敌国本土登陆的。
到第二年六月，当时的自卫队统会幕僚长会议议长发表谈
话说：“苏联在择捉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登陆演习。”日本国
内掀起轩然大波。
就象是进行追击似地，统会幕僚长会议议长又突然发表了
令人震惊的谈话，说：“如果受到奇袭攻击，自卫队可能采取
‘超越法规的行动’。”由于违反了职权规定，统合幕僚长会
议议长被撤换了；可是，不能否认，这两次谈话逼迫国民重新
认识苏联的军事威胁了。
苏联增强军备，不仅仅限于日本周围。
在统合幕僚长会议议长发表谈话以后几个月，在一九七八
年十一月发生了一件事情。美国政府突然宣布：
“苏联把有限架数的米格23战斗机运进了古巴。现在，这
种战斗机不仅仅是防空用的，而且很可能是具有载运核武器能
力的D型。美国政府已开始认真地调查这一点。”
如果调查结果表明它是具有载运核武器能力的米格飞机，
那就是违反了一九六二年“古巴危机”时美苏两国之间达成的
“不把核武器运进古巴”的谅解。美国立即恢复了SR1超音
速战略侦察机在古巴上空的侦察飞行。
苏联本来的算盘是，先把防空用的米格23运进古巴作试探
，看清美国的态度以后，再悄悄地部署载运核武器型的米格飞
机。最后，由于美国极快地作出了强硬的反应，苏联的算盘落
空了。但由此可窥一斑，苏联的鹰派路线已经逼近美国的喉咙了。
尽管日中条约是以这样的形势为背景缔结的，日本政府却
作出了奇妙的反应。
当时的外务大臣在国会表态说：
“这个条约贯彻了日本的国策——全方位外交，并不具有
任何反苏的意图。”
对于中国领导人来说，这样的说法实在是难以理解的。邓
小平副总理就讽刺日本的态度说：“一面说反对霸权主义，一
面又说实际上不反对任何国家的霸权行为，在逻辑上是矛盾
的。”
在中国看来，日本由于日中条约的缔结而在中苏对立中明
确地站到了中国一边。北京的领导人想，日本高高兴兴地吃下
中国方面投放的诱饵——“巨大的中国市场”。不就是证据
吗？
实际上，如今谁都看得明白，日中友好和平条约在中国所
推进的、形成世界反苏统一战线的格局中，具有对付苏联的战
略性质。而唯有日本一国拒绝了这样的看法。
日本方面的逻辑的根据是条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不是
反对特定国家的霸权的。”因此，日本政府坚持说“这个条约
不是反苏的”。这是典型的法律万能思想，认为法律条文可以
左右现实的世界。
这样的立场破产的日子，很快就在一九七九年初到来了。
因为中国的邓颖超女士（已故周恩来总理的遗娟）说：
“柬埔寨金边的陷落是越南的侵略造成的，是苏联的世界战略
的一个组成部分。中日两国应该把反对霸权主义运用到越南对
柬埔寨的侵略上去。”东京不知道如何应付是好，只得保持沉
默。
日本因为没有看透中国的意图，所以，不久便遭到苏联的
大报复。
日本还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就是低估了苏联是个军事型国
家这一点。苏联是个军事型国家的概貌，就是拥有世界上最庞
大的军事力量（四百多万人），它的军费实际上是全世界最高
的（在七十年代末大约为一千五百亿美元——占国民生产总值
的大约百分之十五）。
苏联的对外政策，直接地或间接地得到了这支庞大的军事
力量的支持。支持的方式多种多样，从捷克事件那样的实际行
使武力到贩卖武器，提供武器援助，派出军事顾问团，动用军
队特别是海军力量进行示威，如此等等，应有尽有。例如，一
九七八年苏联向别国提供的经济援助才四亿美元，而军事援助
则是它的十倍，为四十亿美元。这个事实雄辩地说明了上述问
题。
日本政府中有一些人模模糊糊地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
是，充其量不过是这种程度的认识：“蛮横而难对付的谈判对
手”。
日本处在也可以称之为二十世纪的斯巴达的军事型国家的
鼻子底下，坦然地干了一桩为这个国家所最讨厌的事情——同
中国提携。大势已定。
苏联对美中关系正常化感到焦躁不安
如果说支配了七十年代前半期的是东西方和解的缓和路线，
那么，不妨说它的后半期再度退回到东西方紧张的寒冷的严冬
状态。而且，中国加入了这个“西方”清楚的表明这一点的，
是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美中邦交正常化的宣布。
在严酷的冬季中，在苏联引起最大反响的是一九七九年一
月邓小平副总理访问华盛顿。这次访问比这位副总理三个月以
前对东京的访问给世界政治带来远为巨大的冲击。
华盛顿实现中美关系正常化的目的是简单明确的，就是帮
助中国实现现代化，从而在亚洲建立起防御苏联的壁垒。1978年
访问北京的总统特别助理布热斯基已经断言：“一个强大而友好的
中国符合美国的利益”。不言而喻，中国期待美国给予现代化--其
目的在于加强对苏联的防御体系--所需要的资金和技术。着对苏联
来说，是比缔结中日友好条约更带冲击性的事件。
尽管如此，苏联表面上装出了冷静的样子。在美中邦交
正常化宣布之后不久，勃列日涅夫总书记给卡特总统写了一封
信，信上说：“我承认，美国和中国的新关系，是对世界和平
的贡献。”
但是，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并没有忘记叮咛一句：“苏联注
视美中关系实际上将怎样发展，将从中得出苏联决定政策所需
要的应有的结论。”这是苏联的原则，或者也是企图通过炫耀
美苏协调来孤立中国的苏联独特的战略。
苏联对于美中关系正常化的真正看法，在一个意外的场合
暴露了。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底，也有勃列日涅夫的智囊之称的
苏斯洛夫书记向访问莫斯科的日本社会党访苏代表团发表谈话
谴责说：
“中国不是社会主义。它接近了世界帝国主义（指美国）。
美国的反动阶层现在企图为加强世界的反动阶层而利用中国”
苏联认为，从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世界形势的发展
是，“美国、日本和中国携起手来收紧反苏包围圈”。苏联国防
部机关报《红星报》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七日严厉地谴责说：“日
美中三国正计划创设一个也可以称之为亚洲的北大西洋公约组
织的政治军事同盟。”
这家报纸指责说：“这个新集团是美帝国主义者、日本报
复主义者以及中国大汉族沙文主义者的联盟。”它还指出，这
个联盟的基础就是现有的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日中和平友好条
约以及“目前正在拟订的美中条约”这三个条约。
由于美中邦交正常化，连日本的归还北方领土要求都被苏
联看成是美中针对苏联的敌对行为的一个组成部分了。于是，
本来就难于实现的归还北方领土运动，面临更加严峻的状况。
不管怎么说，邓小平副总理对华盛顿的访问取得了巨大的
成功。邓副总理是美国人在战后首次欢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事
实上的最高领导人。从中国志愿军大批干预朝鲜战争而开始了
（美国人民的）那个恶梦般的时刻算起，美中两国领导人相隔
二十九年之久，现在握手了。
历史发生了不可思议的逆转。为此而惊讶的美国人民驱走
踌躇的表情，盛大地欢迎了中国领导人一行。出来欢迎的人越
多，莫斯科的苦恼也就越深。
另一方面，主人方面卡特总统也因此而清除了第一个任期
四年里声望不高的状况，在一九八O年十一月的总统选举中再
度当选了。做法和尼克松总统通过一九七二年二月访问北京而
在当年秋季再次当选为总统的做法相似。
卡特总统再次当选时，台湾问题没有成为太重要的争论问
题。共和党参议员戈德华特等人虽然抵抗到最后，反对“出卖
“台湾”，但是没有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当美中关系正常化时，美国接受了中国所要求的正常化三
条件，即“一、断绝和台湾的外交关系；二、废除美合条约；
三、撤走驻台美军”。作为交换条件，中国承认了“美国关心
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并且，北京答应不对美国在美中关系正
常化以后仍向台湾“提供有限数量的防御武器”一事提出异
议。
中国方面还担心，假如武力解放台湾，对美关系就会恶
化，四个现代化所需要的美国的资金和技术就进不了中国。而
且，中国已经从一九七八年年底起中止继续了二十多年的对台
湾海峡金门岛的炮击，并以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相当于日
本的国会）的名义宣布：“将尊重台湾的现状。采取合情合理
的政策。以便不损害台湾人民的任何利益。”这些情况都是对
卡特总统再次当选非常有利的。
如上所述，美国从在东亚修筑强大的反苏防波堤的观点出
发，抛弃了台湾，选择了北京政府。在这种场合，台湾什么罪
过也没有。假如硬说罪过，那可以归结为一点，即台湾是一个
远远对抗不了远东苏军的军事压力的弱小国家。华盛顿的这种
设想只是使克里姆林宫更加焦躁不安了。
有人认为，华盛顿所以急于实现美中关系正常化，其目标
在于巨大的中国市场。但是，这种看法不正确。美国参众两院
经济联合委员会在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发表了一份长达一千页的
题为《毛泽东以后的中国经济》的详细报告。它的内容，一言
以蔽之，就是告诫人们不要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前景作乐观的估
计。
它举出的主要理由是，石油的出口余力不会有大的增加，
现在成为经济发展的障碍的运输部门和电力生产难以大幅度改
善。作为结论，它推算今后十年里中国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
是百分之六点五。这个数字比中国本身提出的百分之八点四的
指标低得多。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份报告指出，中国共产党主席华
国锋和副主席邓小平有矛盾，对于邓小平的现实路线的反抗可
能造成经济发展的停滞。
美国的主要关心始终在于，从对苏战略上的考虑出发，充
分利用中国。
苏联清楚地了解美国的这种盘算。证据是，在美中邦交正
常化前后，在中苏边境、中国沿岸活动的苏联舰艇、飞机的数
量显著地增加了。每隔三天就派侦察机从蒙古东部的苏联空军
基地起飞，越过边界到中国境内的内蒙古自治区侦察。中国空
军由于没有配备足够数量的雷达，所以，非但谈不上击落苏联
侦察机，就连发现它都困难。
在中国东北地方（旧满洲）的东部边境，情况也相同。在
哈巴罗夫斯克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边境上空，苏联空军常常派
侦察机侵入中国领空。而中国空军派截击机起飞的情况是罕见
的。大概是害怕由于采取不充分的对应行动而被苏联方面摸到
防空能力方面的缺陷。
在东海方面，一九七八年九月上旬，两艘苏联情报搜集舰
在导弹驱逐舰护卫下接近到上海海面的领海边缘，炫耀武力和
用电子武器搜集情报，连续活动三天，然后扬长而去。别的苏
联情报搜集舰更是大胆，竟开进黄海，在山东半岛海面连续活
动了两星期，而后，穿过对马海峡，向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返
航。这是一九七九年一月的事情。
另外，常常可以看到，苏联海军的熊式洋上侦察机（TU95）
或者灌式侦察机（TU16）频繁地飞越对马海峡，在东海上向西
飞行，到达上海海面以后便调头返航。在上海海面的舟山群岛
设有中国海军的庞大的潜艇基地，配备了大约二十艘潜艇。
苏联飞机侦察飞行的目的似乎是要掌握中国潜艇队的行动。
苏联的舰艇、飞机如此异常接近（有一些是侵犯领空）中
国本土，首先不外乎证明了克里姆林宫对美中关系正常化的苦
恼和焦躁。
克里姆林宫还有别的苦恼。就是罗马尼亚的反抗。一九七
八年十一月下旬，在莫斯科召开了华沙条约组织首脑会议。这
时，苏联要求华沙条约成员国增加军备费用，把各成员国军队
指挥权移交给苏联。
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从民族主义立场出发，猛烈地反
对苏联的主张。他说：
“罗马尼亚代表团反对加强军备和增加军费。不论什么人，
谁都不能够参与指挥罗马尼亚军队。罗马尼亚军队的军事行动
权限属于罗马尼亚议会、人民、党和政府。”
对于以苏联为盟主的华沙条约组织来说，这等于是反叛。
苏联塔斯社立即发表社论强调说，“军费也是社会主义国家的
沉重负担，但在目前状况下乃是不得已的”，驳斥了齐奥塞斯
库的发言。并且，一九七八年十二月末，苏联共产党机关报《真
理报》，列举保加利亚、东德、匈牙利、波兰、捷克斯洛伐克
等五个东欧国家的名字，说这些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兄弟党，而
有意地落掉了罗马尼亚。
但是，罗马尼亚不向苏联的压力屈服，表示决心维护自主
独立路线，表现了强烈反抗苏联的态度。这个自任罗马未裔的
高傲的民族，进入八十年代以后，依然继续着它的反抗。苏联
把势力伸展到了非洲、中东，却对东欧跟前的叛乱束手无策，
这真是一个讽刺。罗马尼亚面临黑海，和苏联有陆地相连的边
界。它的自主独立路线和南斯拉夫一起，一直是使苏联头痛
问题。
苏联国防部在一九八一年三月举行了长达两星期的大规模
演习。演习地区广阔，东西达六百公里，从乌克兰共和国的喀
尔巴吁山脉延伸到捷克的首都布拉格。
这次演习命名为“友谊81”，也要求波兰、东德、捷克、
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参加。演习内容是，突破山房地形占多数的
边境的大规模机动作战、空降和飞机对地面进攻等等。其目的
是测试以坦克为主体的苏军大部队的进攻速度。装备差的东欧
国家军队被要求担任防御方面的角色。这时苏军的经验有助于
不久便对中国发动的入侵战争。
在被要求参加这次演习的五国中，唯有罗马尼亚拒绝参
加。理由和一九七八年反抗苏联时一样。
苏联不得已而要求罗马尼亚南面的邻邦保加利亚代替罗马
尼亚参加。保加利亚人自从十九世纪中叶由帝俄帮助从土耳其
的专制政治下获得解放以来，是世界上也为数稀少的怀有亲斯
拉夫感情的民族。
保加利亚军队不由陆路通过罗马尼亚，就到达不了演习地
点捷克。但是，罗马尼亚拒绝保加利亚军队过境。结果，保加
利亚军队不得已而搭乘苏联运输船由海路走，在黑海航行，从
乌克兰的敖德萨港绕一个大圈子，被运到了演习地区。
苏联国防部因耽误了演习开始的时间和承受多余的负担而
大为恼火，但是也毫无办法。
在一九七九年一月初发生了一个事件，这才使忧心忡仲的
克里姆林宫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苏联支持的越南进攻了柬埔
寨，成功地推翻了亲华的波尔布特政权。克里姆林宫首脑们用
伏特加酒干杯。勃列日涅夫总书记红着脸说，“同志们，今年
的预兆好象不错啊”，露出了许久看不到的笑容。
柬埔寨首都金边的陷落，对外被说成是国内权力斗争的结
果。莫斯科广播电台和河内广播电台把这样的消息播向全世
界。主要是说，抗议亲华派波尔布特政权镇压政策的柬埔寨园
民自己建立了“柬埔寨救国民族团结阵线”，推翻了不人道的
波尔布特政权。中国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支援了波尔布特政
权，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但是，相信河内广播电台播送的内容的人是极其有限的。
因为，谁也不相信，从建立起还不到一个月的柬埔寨团结阵线
会有那样的力量，仅仅两周期间就攻陷了柬埔寨首都金边。
实际情况是，越军在一九七八年圣诞节当天，投入了二十
个师的庞大兵力从几处突破了边界，一齐拥向柬埔寨首都金
边。这个庞大兵力约相当于一九五O年北朝鲜突破三十八度线
拥进韩国时兵力的两倍。柬埔寨人组织的团结阵线也参加了这
次作战。但是，它的人员充其量不过万人，再加上训练不足，
最多也只能帮助越军运送补给品。
许多西方记者把越军这次大攻势称作第二个捷克事件。这
当然是因为这次进攻的速度之快，仅仅两周时间的大攻势就攻
占了邻国的首都，但也是因为他们看穿了在越南的背后有苏联
的支持。
中国从一九七八年七月停止援越以来，苏联几乎成了越南
唯一的和最大的援助国。尤其是在当年十一月缔结了苏越友好
合作条约，与其名称相反，其内容是加强两国之间的军事合作
关系。自越南战争发生以来，苏联所提供的军援更加增强起
来。其成果便以推翻靠拢中国的柬埔寨政权的形式表现出来
了。
克里姆林宫首脑们之所以露出久已不见的笑容，是因为越
南周围国家甚至西方记者都认为金边的沦陷是“苏联的胜利”
和“中国的败北”。东南亚国家开始风传，说中国不是“纸老
虎”吗？
苏联为了让越南接受它很久以来的野心，立即开始了行
动。这就是要在越南的金兰湾为苏联海军建设大根据地。苏联
驻越大使皮托戈罗多夫火速向河内首脑机构提出了这个要求，
作为其交换条件，苏联破格提供二亿卢布的经济援助。
但是，越南政府的反应却意外冷淡。
共产党第一书记黎笋作了答复。他是越南的最高领导人。他
说：“对于苏联在这次战争中的援助深表感谢。但是，如果让
贵国使用了金兰湾，美国大概不会不闻不问。由于越南战争的
失败而离开东南亚的美国，很有可能在军事方面再次返回这个
地区。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我国准备迅速同美国实现邦交正
常化，也要从华盛顿政府取得经济援助。”
这就是在越战期间摆弄了美中苏三个大国、难以对付的越
南的自主独立路线的恢复。皮托戈罗多夫大使对于这个出乎意
料的答复很吃惊，无言以对。
与克里姆林宫的期望相反，在东南亚的泰国、马来西亚等
非共产党国家，苏联的威信也并未提高。毋宁说，更加警惕
了。金边沦陷一个月以后，苏联向泰国提议，愿意援助建设大
型钢铁厂和提供大量武器。苏联的主张是，希望把这些苏制武
器用于讨伐泰国最伤脑筋的中国系统的共产党游击队。
对于这项提议，泰国总理江萨说，“那种大型钢铁厂泰国
不需要。武器通过商业方式从欧美国家购买就可以”，拒绝了
苏联的建议。
结果，金边的沦陷对苏联来说只不过是转瞬间的高兴而巳。
就在这时候，苏联得到了能在国际舞台上大声谴责中国的
良机。这就是中国开始进攻越南。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黎
明，七个师约十万名的中国军队从两处突破中越边界，向谅山
和老街方面侵入了十公里。
中国自己对这次军事行动解释说：“这是对越南过去不断
侵入中国领土、开枪杀伤中国人民的惩罚。”
但是，苏联认为这可是天赐良机，与加紧支援越南的同
时，动员了所有的宣传机器宣扬中国的行动是“传统的扩张主
义的表现”。最后，在中越战争期间，中国尽管是暂时的，却
在国际的宣传战中处于被动地位。
尽管如此，苏联的威信也并没有大大提高。这是由于就在
一个月以前发生的越南侵入柬埔寨的背后有苏联的支持，这在
国际社会中记忆犹新。
虽然发生了中国侵越事件，但中苏之间的相互指责，充其
量是“互相抵销”的程度。
第二章中苏小冲突
边境武装冲突
美国对中国进行的经济和技术合作，由于实现了邦交正常
化而开始出现更大的热情。当初，美国出自对苏联的考虑，只
限于非军事性的合作。这就是提供开发中国沿岸的海底石油技
术和出口非军事用的电子计算机等。尽管如此，对于英、德、
法等西欧国家向中国出口武器一事，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但是，这时在美国军需产业界中涌现了下述呼声：对世界
最大而且是最后的武器市场不能只是停留在羡慕的阶段。一九
八O年初，美国终于决定自己也向中国输出武器和技术，相继
在美国最拿手的电子工业的防空和通讯领域提供技术，以及在
中国建设工厂等。
莫斯科痛心地望着这番光景，再三向白宫提出了要求禁
止向中国出口武器的信件和抗议。但是，苏联本身也从美国得
到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所以克里姆林宫的上述主张就没有力量
了。克里姆林宫再三提出要求，美国未予置理。
美国对中国进行军事技术援助后，过去非常薄弱的中国防
空雷达网迅速得到了改善。在全中国的多数城市、工业地区和
军事设施的周围，设置了警戒管制雷达。这些都同北京新设置
的中国防空军司令部的中央电子计算机直接连在一起。另外，
过去只有一百台左右的地对空导弹发射器也迅速增加了。
由于中国军队的现代化，远东苏联空军二千架飞机的绝对
优势开始崩溃。苏联空军开始认识到：侵入中国领土时，要准
备付出巨大代价的日子接近了。
中国陆军的现代化也着手进行了。过去，中国陆军约一百
四十个师当中，坦克师只有十个．其余全是步兵师。另一方面，
多达四十多个师的中苏边界的苏联军队，一个步兵师也没有，
都属于或者是坦克师或者是步兵全体乘装甲车进行战斗的摩托
化狙击师。在这种状态下，假如中苏两军打起来，显然会出现
第二个诺门坎事件。因此，中国搞陆军现代化时，把重点放在
提高坦克和反坦克能力方面。
现代的陆军装备，主要依靠从英、德、法等西欧国家进口
和引进技术。因为中国方面的判断是，美制武器虽然在海、空
．军方面是世界第一流的，但在陆军方面却是二流货。所以选用
了西德的坦克、法国的反坦克导弹、英国的侦察用轻型坦克
等。采取的方法是上述各种武器都进口大约一百件成品，以后
就在中国国内建设工厂成批生产。在中东国家的武器完全改变
以后，中国就成了世界上残留的最后的大武器市场。
就在莫斯科的苦恼再次加深的时候，统治苏联长达十五年
多的克里姆林宫的帝王勃列日涅夫死去了。他的时代，一方
面，是把美国的军事力量拖进越南泥潭八年之久，迫使美国进
行消耗战取得成功的时期；另一方面，也是通过所谓“缓和”，
从欧美国家引进大量的技术和四百多亿美元资金，使国力尤其
是苏联军事力量的增强取得成功的时代。
继承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家业的是党政治局中最年轻（四十
五岁）的政治局委员罗斯托夫。他出身于机械工业部门，进入
政治局以前，曾任莫斯科市革命委员会的主席。他有着第二次
世界大战末期作为少年坦克兵参加攻克柏林的经历。
罗斯托夫新总书记的任务是，如何有效地使用勃列日涅夫
留给他的最大遗产——世界最强的苏联军事力量，使苏联的国
家利益及其在世界的影响力量增大。勃列日涅夫的老朋友、党
的元老基斯连科也为此而费尽心机，明里暗里不断向罗斯托夫
提出建议。
罗斯托夫新总书记对中国的军事力量现代化极为关心。因
为他比谁都清楚，拥有那样大量人口的中国的军事力量，用欧
美的技术实现现代化的时侯，对苏联来说就将成为管束不住的
国家。不久，在现实中领教这一可怕情况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一九八X年的上一年十一月五日，上午五时三十分。
在乌苏里江江畔的伊曼附近，中苏军事对峙的第一线，
突然，中国军队近二百门大炮和多管火箭炮向苏联境内开了
火。
火。
目标是达曼斯基岛（即我珍宝岛——译者注）的南方约五
十公里的乌苏里江东岸。那里是苏军第一百零一师所属的第三
十七摩托化狙击团的驻地。这个团的约二千名官兵就居住在一
个坡度小的丘陵地带。从这里可以俯视乌苏里江向中国境内呈
弓形婉蜒而流。
中国军队的炮兵部队领先准备了射击阵地，几乎都隐藏在
地下，从地表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观测弹着点为修正瞄准而提
供数据的观测兵，配置在靠近乌苏里江的中国领土的高台上。
他们也是挖了个人掩体，头上罩着伪装网。同十多公里的后方
摆开的友方炮兵的联系，通过埋在地下的有线电话进行。所以
不使用无线电话，是为了防止苏方窃听，事先觉察到突袭的意
图。
在中国军队炮兵阵地附近，在黑暗中只能看到闪闪微光。
现在，猛烈的准备进攻的射击真的开始了，这显然是中方的突
然袭击。
从炮声和射程看，中国军队使用了三种炮。射程一万四千
米的一二二毫米榴弹炮约四十门，射程约一万八千米的一五二
毫米榴弹炮约二十门，两者都是属于中国师炮兵的火炮。从这
里就可以明白，中国动员了完整编制的一个师。
更加强有力的炮兵部队参加进来了。这就是师的上级部队
——军炮兵直属的射程二万七千米的一三零毫米加农炮。这种
炮担当了当天炮击的主角。一般人都知道，一三 愫撩准优┭
是从远距离用低弹道发射炸药量多的强有力的炮弹。因此，从
敌方看来，捕捉炮的位置是极其困难的。
另外，约四十门多管火箭炮发射的炮弹，划破夜空象被
苏军驻地吸去似地落下去。这种武器，一门装有四十发火箭炮
弹，仅仅二十秒就发射掉；它拥有转瞬间就能把分散在数百米
广阔地区的兵员扫平的可怕威力。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的发
明者却是苏联陆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苏战争时把德国
陆军吓得发抖的家伙。这种武器，如今经中国士兵之手倾注于
苏联士兵的头上。
从炮击的规模和时间来看，这显然是以地面部队进攻为前
提的准备射击。中方没有动员空军部队。如果空军兵力集结到
附近的机场，就有可能被经常越过边界前来的苏军侦察机发
现，突袭的意图会事先被发觉。因为怕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空
军才完全没有出动。
在起床时间以前，在黑暗中遭到大量而意外的突袭射击的
苏军团的驻地，出现了极度混乱和凄惨的惰景。
苏军的这个驻地，是在能俯视乌苏里江和了望对岸中国领
土的不毛的台地上。在纵二公里、横三公里的驻地内，并排建
有能收容约二千人的一个团官兵的十数栋兵舍。这些建筑物在
进攻开始后不到十分钟就几乎完全遭到破坏或烈焰纷飞。
中方的炮击准备得极好。一开始就用穿甲榴弹打中了驻地
内的燃料库、弹药库、司令部和通讯所等，使这些地方爆炸起
火。在这次突袭以前，制造了苏军驻地的精密模型，各个建筑
物都缩小到分寸不差的程度。这些情报是三个月以前因不堪种
族歧视和老兵虐待而从现在中国军队炮轰的苏军驻地逃到中国
境内的亚洲人士兵（西伯利亚的少数民族）提供的。
穿甲榴弹是一种可怕的炮弹。它装有穿透很厚的混凝土和
砖制墙壁、到达内部后才爆炸的特殊雷管，具有除坦克的厚装
甲以外普通东西都能打穿的威力。在这种穿甲榴弹的轰击下，
地下的通讯室也遭到破坏。因此，不可能同外部取得联系，从
而混乱更加扩大。
许多官兵只穿身上一套衣服逃到外面。这时，袭来了装有
在离地表十米左右就炸裂的VT雷管的榴弹。这种炮弹没有穿
透能力，却是一位把杀伤人员的钢铁碎片四处散布的“报丧之
客”。许多苏联官兵还没有来得及各就战斗部位就被炮弹碎片
纷纷击倒。被巨大碎片直接打中，四肢断掉的或没有脑袋的尸
体躺在那里。
对于第三十七摩托化狙击团团长伊凡诺夫上校来说，不幸
的是苏军炮兵部队没有在近旁。已经没有时间组织反炮兵战
（炮兵对炮兵的战斗），把中方大炮打哑。不，即使苏军炮兵
部队在身边，要发现和破坏从设置在地下的坚固阵地进行发射
的中国炮兵部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求出动苏联空军也是危险的。在日出前的黑暗中，对地
面攻击能够准确到何等程度呢？如果搞不好，很可能在努力发
现目标时就成了最近刚刚增强了的中国地对空导弹的牺牲品。
伊凡诺夫上校想，只有靠自己打了。他确信，在炮击结束
以后，中国军队的坦克和步兵部队肯定要进行地面进攻。
于是，他命令残存的官兵都集中到驻地的西端，即在鸟瞰
乌苏里江的地方预先构筑了的几个野战用防御阵地。并且命令
把没有被大炮击坏的反坦克导弹、反坦克无后坐力炮、机枪、
步枪等能够使用的一切武器都配置到那个野战阵地上去。
伊凡诺夫上校自己也进入了事先准备的在野战阵地中央的
钢筋混颜土建造的指挥所，与保全了性命的官兵一起，决心击
退即将迫近的中国军队的地面进攻。因为从这里，即使用传令
兵也能指挥部队行动。
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下一个瞬间，飞来一颗一三
零毫米穿甲榴弹，把这个中央指挥所和伊凡诺夫上校的身体一
起炸得粉碎。在现场，倒塌的混凝土和肉片已经化作一团。
中国军队连续进行近三十分钟猛烈的准备进攻射击，天亮
时突然停止。
负责地面进攻任务的是中国军队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这
个师是特别为准备打苏联而编制的中国陆军的秘藏部队。大约
从一年以前起，在中国的长春郊外装备了已开始国产的西德造
豹式2型坦克约三百辆。这种坦克是中国军队现代化的王牌之
一。装有与超小型电子计算机联动的一二零毫米主炮，中国军
首脑指望它将超过苏联的最新式坦克T72。
再者，师所属的约五百辆装甲车的多数，都装备有德法联
合研制的射程四千米的反坦克导弹。这种导弹的威力是，从
T72坦克的主炮有效射程外一发就能击毁T72。
多年来，苏军的装甲部队一直是中国陆军最害怕的部队。
但是现在中国自己终于开始建立了只比苏联强而不次于它的部
队装备和编制。
今天，对于连续进行过猛烈训练的中国第一百八十六装甲
师来说，是首次上阵的日子。
乌苏里江一迸入十一月就结成厚冰。四十五吨的豹式11型
坦克通过也毫无问题。但是，到了一二月份的严冬，气温从零下
三十度降到四十度。这样，最新式的武器也冻结得不能行动。
官兵在野外的行动也困难了。这是充法依靠装甲师进行迅速机
动打击的时期。中方选择十一月作为突袭的时期，原因就在这
里。
师的约三百辆坦克，编成各为百辆的三个团。大体以二公
里的间隔，从三个方向形成三条长线，这个坦克纵队以苏军阵
地为目标开始行动起来。
前进在最北面的是第八十七装甲团。团长张中校刚刚从西
德的装甲学校留学后回国不久，是中国陆军头等的坦克战的老
手。在运用豹式2型坦克方面，没有胜过他的。
张中校指挥下的一百辆坦克，警惕着来自苏军阵地的反坦
克导弹的反击，各辆坦克之间离开五十米的间隔，形成一列纵
队横渡乌苏里江。它的两侧各留一百米的空隙，象保卫坦克行
列似的运载机械化步兵的装甲车行列，以相同的速度平行猛
进。许多装甲车载有霍特反坦克导弹。
在渡过结冰约二百米宽的乌苏里江中途，张中校指挥下的
六辆坦克成了苏军阵地射出的反坦克导弹“萨格尔”的牺牲
品。坦克战不是全员当场死亡就是毫无损伤，二者必居其一。
燃烧起来的六辆坦克停下了，同伴们也弃之而去。
中国的装甲部队好象不顾损失似地开上丘陵地带，冲进了
苏军阵地。随行的装甲车立即卸下步兵，准备好步枪、机枪和
反坦克无后坐力炮，边找目标边分散开。都是按训练时的做法
行动。
张团长最伯的是苏军摩托化狙击团直属的约三十辆T72坦
克的出现。
“因为装甲很厚，我方炮击恐怕也打不坏。但是，如果坦
克兵因炮击而死掉或负伤，它就不能活动了。只能靠这种办法
了”。
团长乘坐的坦克，在直属的一个连、四辆坦克护卫下，匆
匆忙忙地在苏军阵地内转动。张中校为掌握情况和向下级指挥
员传达命令而忙得不可开交。张中校的判断是，“苏军的抵抗
好象已大大减弱。指挥也混乱，有组织的抵抗即将结束”。
突然，在晨曦中，右二十度方向，距离约六百米处，以燃
烧起来的燃料库的火焰为背景，出现了T72的黑影。团长所乘
坐的坦克的炮手没有请求射击许可就瞄准T72发射出穿甲弹，
一发就击中了。以五倍于音速的速度发射的穿甲弹，依靠弹头
的钢的坚硬和运动能量，打穿了T72坦克的炮塔正面（装甲厚
度为十五厘米），一瞬间变成了铁屑。
坦克之间的战斗，要尽快发现对手，即使差一秒钟，也是
以发射快者为胜。
“坦克战就是这样。迟一秒钟就生死分明。”
张团长对于炮手没有得到车长准许就独断发炮一事没有指
责，毋宁说，对于有效地运用了日常的训练成果感到满意。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当时苏军阵地上还没有死的一名俄
国兵用反坦克导弹瞄准团长的坦克发射了。这颗导弹在空间飞
行约一干五百米，打中了团长乘坐的坦克炮塔的后部，把那里
装载的弹药诱炸了。那是装甲最薄的部分。炮塔也被炸飞二十
多米远，团长乘坐的坦克变成了铁棺材。团长的坦克之所以被
当成目标，是因为车上的通讯天线上部高高地挂着团长旗。
结局是，中国的最精锐的装甲师大批出动的突袭进攻，达
到了预期目的，中方大胜。战斗大体上用了四个小时就结束了。
上午十时过后，中国装甲师撤离战场，渡过乌苏里江回
去了。苏方没有用另外的部队追击撤退的中国军队。原因是，
中方可能沿撤退道路配备强有力的防御部队，另外，那里的地
形是高山地区，不适于机械化的苏联部队行动。
不管怎样，这四个半小时的战斗，中方死伤了八百十三名
(其中战死一百六十三名）。另一方面，苏军以团长死亡、二
千名官兵六部分战死或负伤的惨淡结果而告终。
中方进行这次突袭进攻的目的有三：
第一、尽可能推迟中方认为不可避免的中苏战争。越往后
拖延，中方就越能增强国力、通过军队的现代化而构成战无不
胜的态势。
为此，有必要用事实向俄国人表明，中国的军事力量是不
容轻视的。需要在有限的场所和时间范围内取得象征性的胜
利。
第二、测验中国军队的军事能力。这支军队从欧美引进军
事技术和武器，正在迅速实现现代化。
谁都会明白，为了保卫多为沙漠、草原的、长达七千公里
的中苏边界，强大的坦克部队是不可缺少的。
到七十年代末为止，中国军队的主力坦克是装备一OO毫
米炮的T59式。这不过是模仿苏联五十年代生产的T54式。与苏
联的新式坦克T72（装载122毫米炮）相比，简直就是两代以
前的东西。为了一举消灭这个差距，中国三年前下定决心引进
西德研制的豹式2型坦克。这也不是进口成品，而是在中国国
内建设了制造工厂。
中国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是用一年前开始制造的中国造
豹式2型坦克第一次编制的部队。这支部队同拥有强大坦克战
力的苏联防军战斗，就是为了测验中国防军本身的能力。对中
方来说，是不容许失败的。
拥有三百辆坦克的中国军队—个装甲师所选定的目标，是
只拥有约两千名兵员、约三十辆坦克的苏军摩托化狙击团。这。
是毛泽东思想的“战术上以十当一”战法的一次实践。这次测
验取得完全成功，使得中国军队的首脑大为高兴。
第三、使政权稳定。中国正式的头号领导人党的主席华国
锋，看起来像画上画的那样，具备温厚诚实的大人物的风貌。
但是，他在政治上的领导力量与外表相比是很不稳定的。华主席
排除了意识形态的狂热，依靠务实路线来推行富国强兵路线。
但是，国内在六十年代后半期的文革时代，以意识形态的纯而
又纯为旗号当上共产党员的人，现在仍有七百万人。他们内心
对于现政权的实际业务优先于意识形态的路线持批判态度。
在一个月后即将召开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大会上，党主席华
国锋报告对苏局部作战的胜利，将成为稳定他的政治权力的巨
大力量。而且，果真如此，他的策划成功了。
中国的对西伯利亚工作
中国的现代化特别是从质量上加强军事力量的工作开始走
上轨道，现在解放西伯利亚的工作已开始活跃起来。
数年以前，在东南亚进行的中苏代理战争中，北京因失策
而遭到失败。于是就想直接对邻接边界的西伯利亚进行报复，
以挽回失掉的权威。
北京的最终目的，在于夺回十九世纪中叶俄国人从中国抢
走的乌苏里江以东的沿海地区和阿穆尔河（黑龙江，下同——译
者注）以北的广大地区。中国的这种解放西伯利亚的工作，由
于中国在前述的伊曼附近的武装冲突中取得压倒的胜利而更加
活跃了。
这一解放工作，以很早以前就居住在西伯利亚的少数民族
为目标开始了。这些少数民族本来有着独自的风俗、言语和习
惯。但是，他们从十六世纪以后，就被越过乌拉尔山脉侵入西
伯利亚的俄国人征服和压倒。现在过着不幸的生活。当然，他
们郁积着民族的骄傲。中国就看到了这一点。
北京很早以前就秘密地同居住在贝加尔湖东方的布里亚特
族的领导人取得了联系。在内蒙古自治区的海拉尔设置了秘密
联络点。
对布里亚特族进行的工作，首先从草拟宣传文件开始。
在北京印刷了很多写有“建立为布里亚特民族服务的布里
亚特国家”的传单。这种传单，越过阿穆尔河运到当地，在夜
里悄悄分送给零零散散住在森林中的布里亚特族农户。它强烈
地刺激了受俄国人统治的布里亚特民族的潜在的骄傲。
他们的领导人叫切奇科，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红脸汉。他身
目 梧，脸上 深深皱纹刻着布里亚特民族的骄傲。
在一个不见月光的夜晚，他集合了数名部下，在山冈中部
的洞中举行了秘密聚会。
“今天，中国来了新的指令。要求搞乱交通和通讯网。只
要搞掉公路桥，切断电话线就可以。”
切奇科的指令，通过当天夜里集会来的干部传达给许多布
里亚特人。他们在夜间拔掉铁路线上的道钉，打碎木造的桥板。
有的人还把电话通讯不可缺少的微波通讯塔拉倒了。
这种破坏工作也给布里亚特人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坏影
响。有的农户不能向河的对岸赶家畜了。但是，由于更加频繁
的破坏活动，开始出现了经济活动低落和治安恶化的情况。俄
国人的地区党委会负责人、警察以及内务部的保安队都感到头
痛，但是却不知道犯人在哪里。
切奇科的作战，效果在逐渐提高。其中有这样的能手，自
己切断通过森林的电话线，又向警察报告说，发现了破坏活
动，请去调查。
贝加尔湖以东的苏联远东地区，粮食不能自给。多半依靠
中亚和苏联欧洲部分拨来的粮食。但是，布里亚特人本身几乎
都是以耕种和畜牧为业，他们对粮食并不感到担心。
主要是为了满足居住在城市的俄国人的需要而在交通便利
的地方修建了很多粮库。大都建在铁路沿线。秋收结束时，这
些仓库多数相继被放火烧掉。当然，这是布里亚特人特工人员
干的。警察拼命寻找犯人，但是没有结果。因为犯人多是在粮
库干活的布里亚特族的工人。
由于大大打乱了粮食分配计划，苏联地区当局大为惊慌。
分配给居住在城市的俄国工人的粮食数量不得已只好减少。这
样也不顶用，结果只能依靠莫斯科紧急运送粮食。为了大量运
送计划外的粮食，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计划发生混乱。因追究
烧毁粮食和运输计划陷于混乱的责任，布里亚特地区的几名俄
罗斯人党的负责人受到降职处分。
来自中国的新的宣传传单每到达一次，这些传单便被秘密
地并且很麻利地分送出去。当然，在布里亚特人当中也有几名
内奸。他们把这种传单送交苏联当局。即使这样，由于是夜里
偷偷分送的，当局的搜查总是扑空。
这是切奇科率领的布里亚特族特工人员的胜利。
这样一来，在布里亚特民族之间，中国作为即将到来的解
放者的形象，慢慢地大了起来。
中国直接动手进行的破坏西伯利亚的工作，使苏联受到更
大而直接的损害。几个专门爆破小组，夜间越过中苏边界的阿
穆尔河侵入西伯利亚。他们的目标是针对苏联的远东命脉西伯
利亚铁路。目的是破坏铁桥。
西伯利亚铁路是从苏联的欧洲部分把粮食、石油和工业品
运送到苏联远东地区的唯一渠道。日俄战争以前，俄国为侵略
满州而建成了这条铁路，当时还是单线，现在已经变成复线并
已电气化，以一天运送十万吨的能力而自豪。对于缺少公路的
苏联来说，切断这条铁路就意味着使远东的苏联窒息。
铁桥在铁路线通过的设施中，是遭到破坏后最需要修理时
间的部分。因此，戒备也极其严格。
白龙头率领的六名中国秘密破坏特工人员，也带有破坏架
在结雅河上的西伯利亚铁路的任务。他和他的部下都是中国防
军的战斗工兵，都是深入敌阵和爆破的老手。绪雅河是在布拉
戈维申斯克流入阿 露 河的支流。它的中流从西 向东南方向
横断西伯利亚铁路。
白龙头等人偷偷渡过面向阿穆尔河的中国边界城市——湖
通镇（黑河北方约一百五十公里），是在三月上旬。虽说是早
春，北满还是寒气逼人。他们走过了结冰的阿 露 河。对岸是
苏联的小镇——库马拉。
从那里越过一座山步行约一百二十公里，就是要搞掉的铁
桥。这六人秘密小组，白天睡觉晚上走路，以防苏联边防队发
现。即便这样，备有夜视装置的边防队的直升飞机，在半夜也
进行低空巡逻飞行。
白龙头对部下说，“它发现就麻烦啦。它将立即用无线电
招呼巡逻队。那架直升飞机本身也许是有武装的。”
越过阿 露 河的第三天晚上，正当走在大部分没 长树的
一个缓 虑 陵上时，突然从山 后面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响声。
“坏啦！碰到这个家伙运气不好”，白龙头不禁咋了咋舌
头。
“全体马上从背包中拿出白布披上，趴在雪地上！”
白龙头等人刚刚趴在雪上，一架直升飞机从丘陵的后面出
现了，飞行高度约一百米。几乎是从头顶上通过，但是没有发
觉就飞过去了。
因为接近了靠近结雅河的斯沃博德内镇，所以向东方来个
大迁回朝目的地靠近。
白龙头想，越接近西伯利亚铁路，苏联巡逻队的行动将越
频繁。他担心白天睡觉时挖的穴坑在出发后会被发现。
“巡逻队带着狗。它将嗅出人留在雪窝中的气味”，这样
想着，白龙头在那里留下了临别赠品，就是使狗的嗅觉麻痹的
化学药品。这是中国陆军化学学校发明的。
到达能够俯视铁桥这个目标的丘陵上，已是超过阿穆尔河
后的一周。
在这里，他们穿上了俄国兵的军服。多民族国家苏联的军’
队中，有许多亚洲人服兵役。对俄国人来说，很难分辨出中国
人和蒙古人，或者是布里亚特族人。白龙头等利用了这一点。
为了吸引苏方的注意，首先炸毁了铁桥附近的燃料储藏
库。在这个空隙，身着苏军制服的中国人破坏工作小组巧妙地
把炸药成功地安放在结雅河的铁桥上。
“五分钟就爆炸。马上撤退！”
白龙头等人向南方穿过黑暗，越过一个小山冈时，背后响
起了巨大爆炸声。
北京广播电台大肆报道了这次破坏活动的成功。
“这是要求独立的布里亚特民族的英雄行为的表现。”
中国人搞的这件事情，被严密地掩盖起来。
另外，在离开结雅河的铁桥向西一千五百公里的地区，从
安加尔河的大水力发电站向工业城市伊尔库次克输送电力的长
大的送电线婉蜒地伸展着，这条输电线的三个铁塔被另外的中
国破坏工作小组炸毁了。市周围的许多工厂在输电线恢复以前
被迫停止生产。对电气化的西伯利亚铁路的供电，也暂时停
止。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能力，在广大地区大幅度下降，这是
不言而喻的。
克里姆林宫听取了这些报告后，苦恼和愤怒更加深了。
罗斯托夫自言自语地说：“要对中国的反苏行动给 璩头！！
但是，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它象一束巨大的强光射进了笼罩
着郁闷气氛的克里姆林宫。
边境武装冲突
美国对中国进行的经济和技术合作，由于实现了邦交正常
化而开始出现更大的热情。当初，美国出自对苏联的考虑，只
限于非军事性的合作。这就是提供开发中国沿岸的海底石油技
术和出口非军事用的电子计算机等。尽管如此，对于英、德、
法等西欧国家向中国出口武器一事，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但是，这时在美国军需产业界中涌现了下述呼声：对世界
最大而且是最后的武器市场不能只是停留在羡慕的阶段。一九
八O年初，美国终于决定自己也向中国输出武器和技术，相继
在美国最拿手的电子工业的防空和通讯领域提供技术，以及在
中国建设工厂等。
莫斯科痛心地望着这番光景，再三向白宫提出了要求禁
止向中国出口武器的信件和抗议。但是，苏联本身也从美国得
到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所以克里姆林宫的上述主张就没有力量
了。克里姆林宫再三提出要求，美国未予置理。
美国对中国进行军事技术援助后，过去非常薄弱的中国防
空雷达网迅速得到了改善。在全中国的多数城市、工业地区和
军事设施的周围，设置了警戒管制雷达。这些都同北京新设置
的中国防空军司令部的中央电子计算机直接连在一起。另外，
过去只有一百台左右的地对空导弹发射器也迅速增加了。
由于中国军队的现代化，远东苏联空军二千架飞机的绝对
优势开始崩溃。苏联空军开始认识到：侵入中国领土时，要准
备付出巨大代价的日子接近了。
中国陆军的现代化也着手进行了。过去，中国陆军约一百
四十个师当中，坦克师只有十个．其余全是步兵师。另一方面，
多达四十多个师的中苏边界的苏联军队，一个步兵师也没有，
都属于或者是坦克师或者是步兵全体乘装甲车进行战斗的摩托
化狙击师。在这种状态下，假如中苏两军打起来，显然会出现
第二个诺门坎事件。因此，中国搞陆军现代化时，把重点放在
提高坦克和反坦克能力方面。
现代的陆军装备，主要依靠从英、德、法等西欧国家进口
和引进技术。因为中国方面的判断是，美制武器虽然在海、空
．军方面是世界第一流的，但在陆军方面却是二流货。所以选用
了西德的坦克、法国的反坦克导弹、英国的侦察用轻型坦克
等。采取的方法是上述各种武器都进口大约一百件成品，以后
就在中国国内建设工厂成批生产。在中东国家的武器完全改变
以后，中国就成了世界上残留的最后的大武器市场。
就在莫斯科的苦恼再次加深的时候，统治苏联长达十五年
多的克里姆林宫的帝王勃列日涅夫死去了。他的时代，一方
面，是把美国的军事力量拖进越南泥潭八年之久，迫使美国进
行消耗战取得成功的时期；另一方面，也是通过所谓“缓和”，
从欧美国家引进大量的技术和四百多亿美元资金，使国力尤其
是苏联军事力量的增强取得成功的时代。
继承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家业的是党政治局中最年轻（四十
五岁）的政治局委员罗斯托夫。他出身于机械工业部门，进入
政治局以前，曾任莫斯科市革命委员会的主席。他有着第二次
世界大战末期作为少年坦克兵参加攻克柏林的经历。
罗斯托夫新总书记的任务是，如何有效地使用勃列日涅夫
留给他的最大遗产——世界最强的苏联军事力量，使苏联的国
家利益及其在世界的影响力量增大。勃列日涅夫的老朋友、党
的元老基斯连科也为此而费尽心机，明里暗里不断向罗斯托夫
提出建议。
罗斯托夫新总书记对中国的军事力量现代化极为关心。因
为他比谁都清楚，拥有那样大量人口的中国的军事力量，用欧
美的技术实现现代化的时侯，对苏联来说就将成为管束不住的
国家。不久，在现实中领教这一可怕情况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一九八X年的上一年十一月五日，上午五时三十分。
在乌苏里江江畔的伊曼附近，中苏军事对峙的第一线，
突然，中国军队近二百门大炮和多管火箭炮向苏联境内开了
火。
火。
目标是达曼斯基岛（即我珍宝岛——译者注）的南方约五
十公里的乌苏里江东岸。那里是苏军第一百零一师所属的第三
十七摩托化狙击团的驻地。这个团的约二千名官兵就居住在一
个坡度小的丘陵地带。从这里可以俯视乌苏里江向中国境内呈
弓形婉蜒而流。
中国军队的炮兵部队领先准备了射击阵地，几乎都隐藏在
地下，从地表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观测弹着点为修正瞄准而提
供数据的观测兵，配置在靠近乌苏里江的中国领土的高台上。
他们也是挖了个人掩体，头上罩着伪装网。同十多公里的后方
摆开的友方炮兵的联系，通过埋在地下的有线电话进行。所以
不使用无线电话，是为了防止苏方窃听，事先觉察到突袭的意
图。
在中国军队炮兵阵地附近，在黑暗中只能看到闪闪微光。
现在，猛烈的准备进攻的射击真的开始了，这显然是中方的突
然袭击。
从炮声和射程看，中国军队使用了三种炮。射程一万四千
米的一二二毫米榴弹炮约四十门，射程约一万八千米的一五二
毫米榴弹炮约二十门，两者都是属于中国师炮兵的火炮。从这
里就可以明白，中国动员了完整编制的一个师。
更加强有力的炮兵部队参加进来了。这就是师的上级部队
——军炮兵直属的射程二万七千米的一三零毫米加农炮。这种
炮担当了当天炮击的主角。一般人都知道，一三 愫撩准优┭
是从远距离用低弹道发射炸药量多的强有力的炮弹。因此，从
敌方看来，捕捉炮的位置是极其困难的。
另外，约四十门多管火箭炮发射的炮弹，划破夜空象被
苏军驻地吸去似地落下去。这种武器，一门装有四十发火箭炮
弹，仅仅二十秒就发射掉；它拥有转瞬间就能把分散在数百米
广阔地区的兵员扫平的可怕威力。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的发
明者却是苏联陆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苏战争时把德国
陆军吓得发抖的家伙。这种武器，如今经中国士兵之手倾注于
苏联士兵的头上。
从炮击的规模和时间来看，这显然是以地面部队进攻为前
提的准备射击。中方没有动员空军部队。如果空军兵力集结到
附近的机场，就有可能被经常越过边界前来的苏军侦察机发
现，突袭的意图会事先被发觉。因为怕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空
军才完全没有出动。
在起床时间以前，在黑暗中遭到大量而意外的突袭射击的
苏军团的驻地，出现了极度混乱和凄惨的惰景。
苏军的这个驻地，是在能俯视乌苏里江和了望对岸中国领
土的不毛的台地上。在纵二公里、横三公里的驻地内，并排建
有能收容约二千人的一个团官兵的十数栋兵舍。这些建筑物在
进攻开始后不到十分钟就几乎完全遭到破坏或烈焰纷飞。
中方的炮击准备得极好。一开始就用穿甲榴弹打中了驻地
内的燃料库、弹药库、司令部和通讯所等，使这些地方爆炸起
火。在这次突袭以前，制造了苏军驻地的精密模型，各个建筑
物都缩小到分寸不差的程度。这些情报是三个月以前因不堪种
族歧视和老兵虐待而从现在中国军队炮轰的苏军驻地逃到中国
境内的亚洲人士兵（西伯利亚的少数民族）提供的。
穿甲榴弹是一种可怕的炮弹。它装有穿透很厚的混凝土和
砖制墙壁、到达内部后才爆炸的特殊雷管，具有除坦克的厚装
甲以外普通东西都能打穿的威力。在这种穿甲榴弹的轰击下，
地下的通讯室也遭到破坏。因此，不可能同外部取得联系，从
而混乱更加扩大。
许多官兵只穿身上一套衣服逃到外面。这时，袭来了装有
在离地表十米左右就炸裂的VT雷管的榴弹。这种炮弹没有穿
透能力，却是一位把杀伤人员的钢铁碎片四处散布的“报丧之
客”。许多苏联官兵还没有来得及各就战斗部位就被炮弹碎片
纷纷击倒。被巨大碎片直接打中，四肢断掉的或没有脑袋的尸
体躺在那里。
对于第三十七摩托化狙击团团长伊凡诺夫上校来说，不幸
的是苏军炮兵部队没有在近旁。已经没有时间组织反炮兵战
（炮兵对炮兵的战斗），把中方大炮打哑。不，即使苏军炮兵
部队在身边，要发现和破坏从设置在地下的坚固阵地进行发射
的中国炮兵部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求出动苏联空军也是危险的。在日出前的黑暗中，对地
面攻击能够准确到何等程度呢？如果搞不好，很可能在努力发
现目标时就成了最近刚刚增强了的中国地对空导弹的牺牲品。
伊凡诺夫上校想，只有靠自己打了。他确信，在炮击结束
以后，中国军队的坦克和步兵部队肯定要进行地面进攻。
于是，他命令残存的官兵都集中到驻地的西端，即在鸟瞰
乌苏里江的地方预先构筑了的几个野战用防御阵地。并且命令
把没有被大炮击坏的反坦克导弹、反坦克无后坐力炮、机枪、
步枪等能够使用的一切武器都配置到那个野战阵地上去。
伊凡诺夫上校自己也进入了事先准备的在野战阵地中央的
钢筋混颜土建造的指挥所，与保全了性命的官兵一起，决心击
退即将迫近的中国军队的地面进攻。因为从这里，即使用传令
兵也能指挥部队行动。
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下一个瞬间，飞来一颗一三
零毫米穿甲榴弹，把这个中央指挥所和伊凡诺夫上校的身体一
起炸得粉碎。在现场，倒塌的混凝土和肉片已经化作一团。
中国军队连续进行近三十分钟猛烈的准备进攻射击，天亮
时突然停止。
负责地面进攻任务的是中国军队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这
个师是特别为准备打苏联而编制的中国陆军的秘藏部队。大约
从一年以前起，在中国的长春郊外装备了已开始国产的西德造
豹式2型坦克约三百辆。这种坦克是中国军队现代化的王牌之
一。装有与超小型电子计算机联动的一二零毫米主炮，中国军
首脑指望它将超过苏联的最新式坦克T72。
再者，师所属的约五百辆装甲车的多数，都装备有德法联
合研制的射程四千米的反坦克导弹。这种导弹的威力是，从
T72坦克的主炮有效射程外一发就能击毁T72。
多年来，苏军的装甲部队一直是中国陆军最害怕的部队。
但是现在中国自己终于开始建立了只比苏联强而不次于它的部
队装备和编制。
今天，对于连续进行过猛烈训练的中国第一百八十六装甲
师来说，是首次上阵的日子。
乌苏里江一迸入十一月就结成厚冰。四十五吨的豹式11型
坦克通过也毫无问题。但是，到了一二月份的严冬，气温从零下
三十度降到四十度。这样，最新式的武器也冻结得不能行动。
官兵在野外的行动也困难了。这是充法依靠装甲师进行迅速机
动打击的时期。中方选择十一月作为突袭的时期，原因就在这
里。
师的约三百辆坦克，编成各为百辆的三个团。大体以二公
里的间隔，从三个方向形成三条长线，这个坦克纵队以苏军阵
地为目标开始行动起来。
前进在最北面的是第八十七装甲团。团长张中校刚刚从西
德的装甲学校留学后回国不久，是中国陆军头等的坦克战的老
手。在运用豹式2型坦克方面，没有胜过他的。
张中校指挥下的一百辆坦克，警惕着来自苏军阵地的反坦
克导弹的反击，各辆坦克之间离开五十米的间隔，形成一列纵
队横渡乌苏里江。它的两侧各留一百米的空隙，象保卫坦克行
列似的运载机械化步兵的装甲车行列，以相同的速度平行猛
进。许多装甲车载有霍特反坦克导弹。
在渡过结冰约二百米宽的乌苏里江中途，张中校指挥下的
六辆坦克成了苏军阵地射出的反坦克导弹“萨格尔”的牺牲
品。坦克战不是全员当场死亡就是毫无损伤，二者必居其一。
燃烧起来的六辆坦克停下了，同伴们也弃之而去。
中国的装甲部队好象不顾损失似地开上丘陵地带，冲进了
苏军阵地。随行的装甲车立即卸下步兵，准备好步枪、机枪和
反坦克无后坐力炮，边找目标边分散开。都是按训练时的做法
行动。
张团长最伯的是苏军摩托化狙击团直属的约三十辆T72坦
克的出现。
“因为装甲很厚，我方炮击恐怕也打不坏。但是，如果坦
克兵因炮击而死掉或负伤，它就不能活动了。只能靠这种办法
了”。
团长乘坐的坦克，在直属的一个连、四辆坦克护卫下，匆
匆忙忙地在苏军阵地内转动。张中校为掌握情况和向下级指挥
员传达命令而忙得不可开交。张中校的判断是，“苏军的抵抗
好象已大大减弱。指挥也混乱，有组织的抵抗即将结束”。
突然，在晨曦中，右二十度方向，距离约六百米处，以燃
烧起来的燃料库的火焰为背景，出现了T72的黑影。团长所乘
坐的坦克的炮手没有请求射击许可就瞄准T72发射出穿甲弹，
一发就击中了。以五倍于音速的速度发射的穿甲弹，依靠弹头
的钢的坚硬和运动能量，打穿了T72坦克的炮塔正面（装甲厚
度为十五厘米），一瞬间变成了铁屑。
坦克之间的战斗，要尽快发现对手，即使差一秒钟，也是
以发射快者为胜。
“坦克战就是这样。迟一秒钟就生死分明。”
张团长对于炮手没有得到车长准许就独断发炮一事没有指
责，毋宁说，对于有效地运用了日常的训练成果感到满意。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当时苏军阵地上还没有死的一名俄
国兵用反坦克导弹瞄准团长的坦克发射了。这颗导弹在空间飞
行约一干五百米，打中了团长乘坐的坦克炮塔的后部，把那里
装载的弹药诱炸了。那是装甲最薄的部分。炮塔也被炸飞二十
多米远，团长乘坐的坦克变成了铁棺材。团长的坦克之所以被
当成目标，是因为车上的通讯天线上部高高地挂着团长旗。
结局是，中国的最精锐的装甲师大批出动的突袭进攻，达
到了预期目的，中方大胜。战斗大体上用了四个小时就结束了。
上午十时过后，中国装甲师撤离战场，渡过乌苏里江回
去了。苏方没有用另外的部队追击撤退的中国军队。原因是，
中方可能沿撤退道路配备强有力的防御部队，另外，那里的地
形是高山地区，不适于机械化的苏联部队行动。
不管怎样，这四个半小时的战斗，中方死伤了八百十三名
(其中战死一百六十三名）。另一方面，苏军以团长死亡、二
千名官兵六部分战死或负伤的惨淡结果而告终。
中方进行这次突袭进攻的目的有三：
第一、尽可能推迟中方认为不可避免的中苏战争。越往后
拖延，中方就越能增强国力、通过军队的现代化而构成战无不
胜的态势。
为此，有必要用事实向俄国人表明，中国的军事力量是不
容轻视的。需要在有限的场所和时间范围内取得象征性的胜
利。
第二、测验中国军队的军事能力。这支军队从欧美引进军
事技术和武器，正在迅速实现现代化。
谁都会明白，为了保卫多为沙漠、草原的、长达七千公里
的中苏边界，强大的坦克部队是不可缺少的。
到七十年代末为止，中国军队的主力坦克是装备一OO毫
米炮的T59式。这不过是模仿苏联五十年代生产的T54式。与苏
联的新式坦克T72（装载122毫米炮）相比，简直就是两代以
前的东西。为了一举消灭这个差距，中国三年前下定决心引进
西德研制的豹式2型坦克。这也不是进口成品，而是在中国国
内建设了制造工厂。
中国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是用一年前开始制造的中国造
豹式2型坦克第一次编制的部队。这支部队同拥有强大坦克战
力的苏联防军战斗，就是为了测验中国防军本身的能力。对中
方来说，是不容许失败的。
拥有三百辆坦克的中国军队—个装甲师所选定的目标，是
只拥有约两千名兵员、约三十辆坦克的苏军摩托化狙击团。这。
是毛泽东思想的“战术上以十当一”战法的一次实践。这次测
验取得完全成功，使得中国军队的首脑大为高兴。
第三、使政权稳定。中国正式的头号领导人党的主席华国
锋，看起来像画上画的那样，具备温厚诚实的大人物的风貌。
但是，他在政治上的领导力量与外表相比是很不稳定的。华主席
排除了意识形态的狂热，依靠务实路线来推行富国强兵路线。
但是，国内在六十年代后半期的文革时代，以意识形态的纯而
又纯为旗号当上共产党员的人，现在仍有七百万人。他们内心
对于现政权的实际业务优先于意识形态的路线持批判态度。
在一个月后即将召开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大会上，党主席华
国锋报告对苏局部作战的胜利，将成为稳定他的政治权力的巨
大力量。而且，果真如此，他的策划成功了。
中国的对西伯利亚工作
中国的现代化特别是从质量上加强军事力量的工作开始走
上轨道，现在解放西伯利亚的工作已开始活跃起来。
数年以前，在东南亚进行的中苏代理战争中，北京因失策
而遭到失败。于是就想直接对邻接边界的西伯利亚进行报复，
以挽回失掉的权威。
北京的最终目的，在于夺回十九世纪中叶俄国人从中国抢
走的乌苏里江以东的沿海地区和阿穆尔河（黑龙江，下同——译
者注）以北的广大地区。中国的这种解放西伯利亚的工作，由
于中国在前述的伊曼附近的武装冲突中取得压倒的胜利而更加
活跃了。
这一解放工作，以很早以前就居住在西伯利亚的少数民族
为目标开始了。这些少数民族本来有着独自的风俗、言语和习
惯。但是，他们从十六世纪以后，就被越过乌拉尔山脉侵入西
伯利亚的俄国人征服和压倒。现在过着不幸的生活。当然，他
们郁积着民族的骄傲。中国就看到了这一点。
北京很早以前就秘密地同居住在贝加尔湖东方的布里亚特
族的领导人取得了联系。在内蒙古自治区的海拉尔设置了秘密
联络点。
对布里亚特族进行的工作，首先从草拟宣传文件开始。
在北京印刷了很多写有“建立为布里亚特民族服务的布里
亚特国家”的传单。这种传单，越过阿穆尔河运到当地，在夜
里悄悄分送给零零散散住在森林中的布里亚特族农户。它强烈
地刺激了受俄国人统治的布里亚特民族的潜在的骄傲。
他们的领导人叫切奇科，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红脸汉。他身
目 梧，脸上 深深皱纹刻着布里亚特民族的骄傲。
在一个不见月光的夜晚，他集合了数名部下，在山冈中部
的洞中举行了秘密聚会。
“今天，中国来了新的指令。要求搞乱交通和通讯网。只
要搞掉公路桥，切断电话线就可以。”
切奇科的指令，通过当天夜里集会来的干部传达给许多布
里亚特人。他们在夜间拔掉铁路线上的道钉，打碎木造的桥板。
有的人还把电话通讯不可缺少的微波通讯塔拉倒了。
这种破坏工作也给布里亚特人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坏影
响。有的农户不能向河的对岸赶家畜了。但是，由于更加频繁
的破坏活动，开始出现了经济活动低落和治安恶化的情况。俄
国人的地区党委会负责人、警察以及内务部的保安队都感到头
痛，但是却不知道犯人在哪里。
切奇科的作战，效果在逐渐提高。其中有这样的能手，自
己切断通过森林的电话线，又向警察报告说，发现了破坏活
动，请去调查。
贝加尔湖以东的苏联远东地区，粮食不能自给。多半依靠
中亚和苏联欧洲部分拨来的粮食。但是，布里亚特人本身几乎
都是以耕种和畜牧为业，他们对粮食并不感到担心。
主要是为了满足居住在城市的俄国人的需要而在交通便利
的地方修建了很多粮库。大都建在铁路沿线。秋收结束时，这
些仓库多数相继被放火烧掉。当然，这是布里亚特人特工人员
干的。警察拼命寻找犯人，但是没有结果。因为犯人多是在粮
库干活的布里亚特族的工人。
由于大大打乱了粮食分配计划，苏联地区当局大为惊慌。
分配给居住在城市的俄国工人的粮食数量不得已只好减少。这
样也不顶用，结果只能依靠莫斯科紧急运送粮食。为了大量运
送计划外的粮食，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计划发生混乱。因追究
烧毁粮食和运输计划陷于混乱的责任，布里亚特地区的几名俄
罗斯人党的负责人受到降职处分。
来自中国的新的宣传传单每到达一次，这些传单便被秘密
地并且很麻利地分送出去。当然，在布里亚特人当中也有几名
内奸。他们把这种传单送交苏联当局。即使这样，由于是夜里
偷偷分送的，当局的搜查总是扑空。
这是切奇科率领的布里亚特族特工人员的胜利。
这样一来，在布里亚特民族之间，中国作为即将到来的解
放者的形象，慢慢地大了起来。
中国直接动手进行的破坏西伯利亚的工作，使苏联受到更
大而直接的损害。几个专门爆破小组，夜间越过中苏边界的阿
穆尔河侵入西伯利亚。他们的目标是针对苏联的远东命脉西伯
利亚铁路。目的是破坏铁桥。
西伯利亚铁路是从苏联的欧洲部分把粮食、石油和工业品
运送到苏联远东地区的唯一渠道。日俄战争以前，俄国为侵略
满州而建成了这条铁路，当时还是单线，现在已经变成复线并
已电气化，以一天运送十万吨的能力而自豪。对于缺少公路的
苏联来说，切断这条铁路就意味着使远东的苏联窒息。
铁桥在铁路线通过的设施中，是遭到破坏后最需要修理时
间的部分。因此，戒备也极其严格。
白龙头率领的六名中国秘密破坏特工人员，也带有破坏架
在结雅河上的西伯利亚铁路的任务。他和他的部下都是中国防
军的战斗工兵，都是深入敌阵和爆破的老手。绪雅河是在布拉
戈维申斯克流入阿 露 河的支流。它的中流从西 向东南方向
横断西伯利亚铁路。
白龙头等人偷偷渡过面向阿穆尔河的中国边界城市——湖
通镇（黑河北方约一百五十公里），是在三月上旬。虽说是早
春，北满还是寒气逼人。他们走过了结冰的阿 露 河。对岸是
苏联的小镇——库马拉。
从那里越过一座山步行约一百二十公里，就是要搞掉的铁
桥。这六人秘密小组，白天睡觉晚上走路，以防苏联边防队发
现。即便这样，备有夜视装置的边防队的直升飞机，在半夜也
进行低空巡逻飞行。
白龙头对部下说，“它发现就麻烦啦。它将立即用无线电
招呼巡逻队。那架直升飞机本身也许是有武装的。”
越过阿 露 河的第三天晚上，正当走在大部分没 长树的
一个缓 虑 陵上时，突然从山 后面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响声。
“坏啦！碰到这个家伙运气不好”，白龙头不禁咋了咋舌
头。
“全体马上从背包中拿出白布披上，趴在雪地上！”
白龙头等人刚刚趴在雪上，一架直升飞机从丘陵的后面出
现了，飞行高度约一百米。几乎是从头顶上通过，但是没有发
觉就飞过去了。
因为接近了靠近结雅河的斯沃博德内镇，所以向东方来个
大迁回朝目的地靠近。
白龙头想，越接近西伯利亚铁路，苏联巡逻队的行动将越
频繁。他担心白天睡觉时挖的穴坑在出发后会被发现。
“巡逻队带着狗。它将嗅出人留在雪窝中的气味”，这样
想着，白龙头在那里留下了临别赠品，就是使狗的嗅觉麻痹的
化学药品。这是中国陆军化学学校发明的。
到达能够俯视铁桥这个目标的丘陵上，已是超过阿穆尔河
后的一周。
在这里，他们穿上了俄国兵的军服。多民族国家苏联的军’
队中，有许多亚洲人服兵役。对俄国人来说，很难分辨出中国
人和蒙古人，或者是布里亚特族人。白龙头等利用了这一点。
为了吸引苏方的注意，首先炸毁了铁桥附近的燃料储藏
库。在这个空隙，身着苏军制服的中国人破坏工作小组巧妙地
把炸药成功地安放在结雅河的铁桥上。
“五分钟就爆炸。马上撤退！”
白龙头等人向南方穿过黑暗，越过一个小山冈时，背后响
起了巨大爆炸声。
北京广播电台大肆报道了这次破坏活动的成功。
“这是要求独立的布里亚特民族的英雄行为的表现。”
中国人搞的这件事情，被严密地掩盖起来。
另外，在离开结雅河的铁桥向西一千五百公里的地区，从
安加尔河的大水力发电站向工业城市伊尔库次克输送电力的长
大的送电线婉蜒地伸展着，这条输电线的三个铁塔被另外的中
国破坏工作小组炸毁了。市周围的许多工厂在输电线恢复以前
被迫停止生产。对电气化的西伯利亚铁路的供电，也暂时停
止。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能力，在广大地区大幅度下降，这是
不言而喻的。
克里姆林宫听取了这些报告后，苦恼和愤怒更加深了。
罗斯托夫自言自语地说：“要对中国的反苏行动给 璩头！！
但是，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它象一束巨大的强光射进了笼罩
着郁闷气氛的克里姆林宫。
第三章亲苏败权在伊朗诞生
石油大国乱成一团
一九七九年一月十六日，伊朗国王巴列维携家带口启程
国外旅行。他访问的第一站是埃及。
据宣布，国王出访的公开理由是“为了休养”。但是，
任何人都清楚，事实上是进行政治避难。自一九七八年一月以
来伊朗的政治局势便一直动荡不定，而现在第一个回合静悄悄
结束了。
回顾一下历史，伊朗的巴列维王朝是一九二六年礼萨列维
（他是这次政治避难的国王巴列维的父亲）建立的，他先是一
个士兵，他亲自建立了王朝，并就任了第一任国王。第二次世
界大战中，由于礼萨·巴列维国王的言行亲德国，在同盟国的
压力下不得不隐居国外。另外，同盟国特别是美国为了利用伊
朗作为向同德国作战的苏联运输军事援助的通道而同意苏联占
领伊朗的北半部和英国占领伊朗的南半部。
新登基的穆罕默德·礼萨（已政治避难的国王），在1953
年，由于摩萨台首相遇到了政变，不得不一度旅居国外，但在
事隔不久军队成功地发动反政变之后便回国了。
从一九六三年开始，巴列维国王带头推进现代化，他自上
而下发动了“白色革命”，相继进行了土地改革，实现了妇女
参政，并试图摆脱至今仍拥有强大影响的伊斯兰教。伊斯兰领
袖害怕伊斯兰教的权威和影响下降，而对此表示反对。然而国
主并没有屈服，于次年即一九六四年把伊斯兰教什叶派领袖霍
梅尼驱逐出境。
国王从推行现代化之初便与伊斯兰教势力发生了对立。当
然，国主并不是反伊斯兰教的教徒。只是因为国王推行的现代化
势必与以清真寺为据点的伊斯兰教的传统势力所拥有的力量、
权威和财产（土地）发生矛盾。
不管怎样，巴列维国王在出国前夕（一九七九年一月）成
立了巴赫蒂亚尔内阁，把后事托付给了它。但是，早在一九七
八年二月，就在伊朗的西北部的大不里土发生过反政府暴动，
军队进行干预，死亡一百多人的事件。这便是大规模反政府暴
动的开始。到五月，双方的冲突便发展到了首都。
到了八月，以打倒国王为口号的民族阵线宣告成立，并开
始进行积极的活动。到了九月，全国反政府的示威队伍使超过
了十万人，石油工业在民族阵线的支持下，也举行了全面罢
工。因此，石油的出口事实上停止，本国尽管是产油国家，却
比现了国民必须排队买石油的奇怪现象。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反国王派在首都德黑兰举行了“百万
人大示威”，打倒王制和驱逐国王的呼声响遍全国。
可以说，巴赫蒂亚尔内阁从成立之初便注定要走上一条多灾多
难的道路。国王出国不到两周，即一九七九年二月一日，侨居
在巴黎的反国王派的最高领导人霍梅尼回到国内。按照他的指
示，在二月十二日成立了巴扎尔甘内阁。出现了两个内阁同时
并存的怪现象，但是，民族阵线开展了反对运动，因此不到一
个月巴赫蒂亚尔内阁便垮台了。
本来，国王依赖庞大的石油收入推行现代化的路线就存在很大
矛盾。国王实行的是绝对专制主义下的现代化。由于实现代化
而普及教育，使培养出了大批具有批判能力的人。就是说，是国王亲手培养了批判自己
的人。这也就等于自掘坟
墓。加上国王动用秘密警察镇压反政府派，激怒了大多数国
民，国民将反对的矛头指向巴列维国王。另外，通货膨胀导致
的国民生活贫困化，也助长了反对国王的势头。
尽管国王在侨居中反省说“我对实现现代化操之过急了”，
但是这已成了“马后炮”。
二月十二日，伊斯兰共和国取代了巴列维王朝。巴列维王
朝只经过两代五十三年便灭亡了。宣誓效忠国王的军队，只有
一部分卫队进行了抵抗，而大部分投降并宣布以后对政治保持
中立。
在霍梅尼——他事实上是伊斯兰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
的领导下，成立了巴扎尔甘内阁，民族阵线领导人、民族主义
者桑贾比博士就任了外交大臣。一言以蔽之，他的外交政策是
不结盟。对巴列维国王时代奉行亲美亲华政策不满的苏联，热
烈欢迎伊斯兰共和国成立。而美国不知所措，中国保持沉默。
巴扎尔甘内阁当前要解决的问题是重建经济和恢复治安。
原油的产量，在反国王运动期间，降到了最低点。在巴列维国
王时代，最多时日产量达到六百万桶，其中五百万桶用于出
口，赚取外汇。但是，由于石油工业进行大罢工打倒巴列维体
制，在伊斯兰共和国成立时，原油的日产量大大下降，还不到
一百万桶。
一度停采的油田，从技术上来说是不可能迅速扩大生产
的。扩大生产要慢慢来，而且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治安的恢复也迟迟不得进展。反国王势力为了打倒国王委
托其后事的巴赫蒂亚尔内阁，当初想用示威和罢工进行对抗。
但是，结果发展成了武装斗争。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偷运进来的
武器发放到了市民手里，同抵抗到底的一部分国王派军队开展
激烈的战斗。在巴扎尔甘内阁成立时，霍梅尼曾要求市民缴出
武器。大部分市民按照这个要求做了，但是偏激派却拒绝缴出
武器。
偏激派中数人民敢死游击队最强硬，早就宣布拒绝接受巴
扎尔甘政府，并在全国各地开展了武装斗争。这个组织也是游
击队组织，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是姐妹关系，主张通过武装革
命建设无产阶级的社会。
其次，另一个偏激派组织伊朗人民战士也在开展武装斗
争，占领清真寺。
还有伊朗人民党（即伊朗共产党）。在巴列维时代，这个
党被驱逐到国外，总部设在东德，总书记基亚安努里从侨居地
回国以后便竭尽全力重建党组织。他们一方面在民族阵线中建
立立足点，另一方面致力于秘密进口武器，训练干部打游击，
以便在不久的将来开展武装斗争。
在达到推翻王制的目的以后，治安的恢复也似乎不容易实
现。
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
在激烈的反国王运动的暴风雨中成立了伊斯兰教共和国，
但是，两三年后其统治 直览 了。
本来，以霍梅尼为领袖的反国王派的伊斯兰教势力，从本
质上来说，是一种复古势力。国王实行土地改革，没收了清真
寺历来拥有的广大土地，分配给了农民。因此，清真寺的经济
地位削弱了。另外，国王推进的普及教育，使西欧的合理主义
思想在国民中广为传播。这必然会削弱伊斯兰教的宗教影响，
缴怒伊斯兰教领袖。
在国王出国前夕政治局势动荡的形势下，国王支持派和霍
梅尼支持派都举行过示威游行。国王支持派的示威队伍中，很
多妇女搞去了面纱，穿上了西装，而参加霍梅尼支持派的示威
游行的妇女，大多数还戴着面纱。很明显，伊斯兰共和国的成
立，从本质上说，是传统的伊斯兰教势力对操之过急的现代化
进行的反抗。
进行的反抗。
而且，领导反国王运动的霍梅尼本人的个人能力也有限。
他对领导、指挥一个现代化国家毫无知识。委托其心腹和部下
去办反而招致大混乱。霍梅尼没有能力制止和改变这种现象。
他最关心的，归根结蒂是恢复以清真寺为中心的传统的伊斯兰
教势力的权威，而不是对现代国家的统治。
另外，霍梅尼的反国王动机中包含着个人报复的念头。因
为他的儿子和父亲过去是被秘密警察杀害的。在政治避难时听
到这一消息的霍梅尼曾对其心腹断言：“一定要向巴列维国王
讨还血质。”
经济情况也搞得不好。石油的产量在一九八O年初已经恢
复到了日产三百万桶，但是这只有产量最多时的一半。巴扎尔
甘内阁采取了节约石油资源的政策，出口石油换取外汇也限制；
在只够进口伊朗所需要的粮食及其他工业品的程度。’
因此，巴列维国王时代的那种极为严重的通货膨胀被控制
住了。但是，现代化的进度却明显地放慢了，一加上伊斯兰教势
力东山再起的因素，德黑兰市内戴面纱的妇女也到处可见。
“不该有这种事，连巴列维国王也允许妇女有参政权……，”
——从巴黎留学回国的一位女知识分子愤慨地说了这样一番
话，但是却毫无办法。
还有，由于银行和石油产业实行了国有化，迄今进行了庞
大投资的外国资本逃避于国外。伊斯兰共和国废除大部分外债
更促进了这种现象。迫不得已，巴扎尔甘内阁决定接受苏联的
经济援助，以弥补外国资本撤退所造成的损失。这样一来，苏
联对伊朗的发言权增大了，许多苏联技术人员居住在伊朗各
地。
尽管如此，治安方面的混乱情况丝毫没有得到改变。岂止
改善，反而更加恶化了。到了一九八一年，伊朗人民党不断在
各地发动武装暴动。在国王出国进行政治避难后，重新改组
了组织，并在国内各地设立了支部，其效果正在表现出来。伊
朗人民党从伊拉克和苏联越过边界秘密进口武器，同时将领导
干部送到叙利亚和黎巴嫩的巴勒斯坦兵营，接受游击训练。训
练结束后，他们相继经由伊拉克和苏联回国，指挥武装暴动。
在这段期间，军队尽管在政治上保持中立，但是却拚命镇
压各地不断发生的武装叛乱。不过，他们并没有能力对付各地
不断发生的全部武装叛乱。对没完没了的游击战感到厌烦的伊
朗军人，有的逃往国外，有的开了小差。
在政治上发生分裂的情况是严重的。以反对国王为旗帜的
民族阵线本来是一个整体。可是，在实现了打倒国王这个共同
目标后，内部开始争权夺利。
这是忠实于伊斯兰教教义要建设真正的伊斯兰教国家的集
团，同肯定现代化的稳健的民族主义者之间发生的对立。在前
一个集团中多是伊斯兰教徒的领导阶层，在后一个集团中多是
留学欧美的人。就是说，土著派和洋务派的对立使伊朗政治更
加混乱。
加混乱。
一九八三年六月，德黑兰正是盛夏，天气热得令人发昏。
政府的高级官员绝大多数都到里海海岸等地去避暑了。在没有
透露任何迹象的情况下，与 晾 接壤的伊拉克、苏联、阿富汗
三国的军队，突然集结在本国与伊朗邻近的边界一带。这三个
国家象是事前磋商过似地，几乎同时发表了政府声明。
声明说集结军队“是防止伊朗国内频繁发生的武装叛乱波
及这三个国家的措施”。
但是，这只是一种借口。伊拉克和阿富汗为亲苏派政权所
控制。伊朗军队受命火速向边界方向集结。首都德黑兰及其周
围地区已经没有军队驻防。
伊朗人民党领导的武装部队乘虚而入，在德黑兰发动了军
事政变。他们占领了首相宫邪、主要政府机关、广播电台和机
场。政变在当天便取得了成功。
当天，伊朗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宣布成立，伊朗人民党的
总书记墓亚安努里就任总理。驻防在边界的伊朗军队仍然担心
苏联、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军队突破边界，所以对于发生的政变
束手无策，只好原地不动驻守在边界地带。
伊斯兰教徒势力的领袖被从新的伊朗政府的核心部门驱逐
了出来。而在苏联或者东德受过教育的伊朗人民党党员占据了
政府的上层领导职位。
苏联欢喜若狂。因为它一向试图在伊朗扩大势力，并为此
作出了种种努力。政府成立不久便缔结了苏联伊朗友好合作条
约。条约规定，苏联对伊朗进行大量援助，而作为交换条件，
伊朗优先以低价向苏联出口伊朗原油，苏联军队驻扎伊朗等。
特别是，苏联海军驻扎在位于波斯湾人口处的阿巴斯军港的意
义是巨大的。
因为这样可以控制各国出入波斯湾的油船。这样一来，波
斯湾在事实上便成了苏联湾。美国在拚命防止伊朗的系苏派发
动的军事政变波及阿拉伯半岛。
为了适应这种形势，包括第七舰队在内的美国太平洋舰队
的主力集结在印度洋。以位于印度洋中央的迪戈加西亚岛为基
地，在阿拉伯海进行巡逻，但是，没有进入波斯湾。因为如果
进入波斯湾，万一发生情况，就可能被控制着人口处的苏联海
军截断退路。
伊朗人民党在伊朗发动军事政变成功，使罗斯托夫总书记
欢喜若狂。他说：
“这样，苏联就控制了西方的生命线。我们掌握了一张政
治王牌。”
呆在一旁的苏军总参谋长契尔年科补充说：
“这样，我国用来对付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百二十个
师，就可以抽出一半力量即六十个师，调往中苏边界。再加上
驻守在中苏边界上的四十三个师，我国用来对付中国的军队就
有一百多个师了。”
在自一九七八年以来持续几年的伊朗危机中，最后笑的是
克里姆林宫。
石油大国乱成一团
一九七九年一月十六日，伊朗国王巴列维携家带口启程
国外旅行。他访问的第一站是埃及。
据宣布，国王出访的公开理由是“为了休养”。但是，
任何人都清楚，事实上是进行政治避难。自一九七八年一月以
来伊朗的政治局势便一直动荡不定，而现在第一个回合静悄悄
结束了。
回顾一下历史，伊朗的巴列维王朝是一九二六年礼萨列维
（他是这次政治避难的国王巴列维的父亲）建立的，他先是一
个士兵，他亲自建立了王朝，并就任了第一任国王。第二次世
界大战中，由于礼萨·巴列维国王的言行亲德国，在同盟国的
压力下不得不隐居国外。另外，同盟国特别是美国为了利用伊
朗作为向同德国作战的苏联运输军事援助的通道而同意苏联占
领伊朗的北半部和英国占领伊朗的南半部。
新登基的穆罕默德·礼萨（已政治避难的国王），在1953
年，由于摩萨台首相遇到了政变，不得不一度旅居国外，但在
事隔不久军队成功地发动反政变之后便回国了。
从一九六三年开始，巴列维国王带头推进现代化，他自上
而下发动了“白色革命”，相继进行了土地改革，实现了妇女
参政，并试图摆脱至今仍拥有强大影响的伊斯兰教。伊斯兰领
袖害怕伊斯兰教的权威和影响下降，而对此表示反对。然而国
主并没有屈服，于次年即一九六四年把伊斯兰教什叶派领袖霍
梅尼驱逐出境。
国王从推行现代化之初便与伊斯兰教势力发生了对立。当
然，国主并不是反伊斯兰教的教徒。只是因为国王推行的现代化
势必与以清真寺为据点的伊斯兰教的传统势力所拥有的力量、
权威和财产（土地）发生矛盾。
不管怎样，巴列维国王在出国前夕（一九七九年一月）成
立了巴赫蒂亚尔内阁，把后事托付给了它。但是，早在一九七
八年二月，就在伊朗的西北部的大不里土发生过反政府暴动，
军队进行干预，死亡一百多人的事件。这便是大规模反政府暴
动的开始。到五月，双方的冲突便发展到了首都。
到了八月，以打倒国王为口号的民族阵线宣告成立，并开
始进行积极的活动。到了九月，全国反政府的示威队伍使超过
了十万人，石油工业在民族阵线的支持下，也举行了全面罢
工。因此，石油的出口事实上停止，本国尽管是产油国家，却
比现了国民必须排队买石油的奇怪现象。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反国王派在首都德黑兰举行了“百万
人大示威”，打倒王制和驱逐国王的呼声响遍全国。
可以说，巴赫蒂亚尔内阁从成立之初便注定要走上一条多灾多
难的道路。国王出国不到两周，即一九七九年二月一日，侨居
在巴黎的反国王派的最高领导人霍梅尼回到国内。按照他的指
示，在二月十二日成立了巴扎尔甘内阁。出现了两个内阁同时
并存的怪现象，但是，民族阵线开展了反对运动，因此不到一
个月巴赫蒂亚尔内阁便垮台了。
本来，国王依赖庞大的石油收入推行现代化的路线就存在很大
矛盾。国王实行的是绝对专制主义下的现代化。由于实现代化
而普及教育，使培养出了大批具有批判能力的人。就是说，是国王亲手培养了批判自己
的人。这也就等于自掘坟
墓。加上国王动用秘密警察镇压反政府派，激怒了大多数国
民，国民将反对的矛头指向巴列维国王。另外，通货膨胀导致
的国民生活贫困化，也助长了反对国王的势头。
尽管国王在侨居中反省说“我对实现现代化操之过急了”，
但是这已成了“马后炮”。
二月十二日，伊斯兰共和国取代了巴列维王朝。巴列维王
朝只经过两代五十三年便灭亡了。宣誓效忠国王的军队，只有
一部分卫队进行了抵抗，而大部分投降并宣布以后对政治保持
中立。
在霍梅尼——他事实上是伊斯兰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
的领导下，成立了巴扎尔甘内阁，民族阵线领导人、民族主义
者桑贾比博士就任了外交大臣。一言以蔽之，他的外交政策是
不结盟。对巴列维国王时代奉行亲美亲华政策不满的苏联，热
烈欢迎伊斯兰共和国成立。而美国不知所措，中国保持沉默。
巴扎尔甘内阁当前要解决的问题是重建经济和恢复治安。
原油的产量，在反国王运动期间，降到了最低点。在巴列维国
王时代，最多时日产量达到六百万桶，其中五百万桶用于出
口，赚取外汇。但是，由于石油工业进行大罢工打倒巴列维体
制，在伊斯兰共和国成立时，原油的日产量大大下降，还不到
一百万桶。
一度停采的油田，从技术上来说是不可能迅速扩大生产
的。扩大生产要慢慢来，而且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治安的恢复也迟迟不得进展。反国王势力为了打倒国王委
托其后事的巴赫蒂亚尔内阁，当初想用示威和罢工进行对抗。
但是，结果发展成了武装斗争。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偷运进来的
武器发放到了市民手里，同抵抗到底的一部分国王派军队开展
激烈的战斗。在巴扎尔甘内阁成立时，霍梅尼曾要求市民缴出
武器。大部分市民按照这个要求做了，但是偏激派却拒绝缴出
武器。
偏激派中数人民敢死游击队最强硬，早就宣布拒绝接受巴
扎尔甘政府，并在全国各地开展了武装斗争。这个组织也是游
击队组织，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是姐妹关系，主张通过武装革
命建设无产阶级的社会。
其次，另一个偏激派组织伊朗人民战士也在开展武装斗
争，占领清真寺。
还有伊朗人民党（即伊朗共产党）。在巴列维时代，这个
党被驱逐到国外，总部设在东德，总书记基亚安努里从侨居地
回国以后便竭尽全力重建党组织。他们一方面在民族阵线中建
立立足点，另一方面致力于秘密进口武器，训练干部打游击，
以便在不久的将来开展武装斗争。
在达到推翻王制的目的以后，治安的恢复也似乎不容易实
现。
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
在激烈的反国王运动的暴风雨中成立了伊斯兰教共和国，
但是，两三年后其统治 直览 了。
本来，以霍梅尼为领袖的反国王派的伊斯兰教势力，从本
质上来说，是一种复古势力。国王实行土地改革，没收了清真
寺历来拥有的广大土地，分配给了农民。因此，清真寺的经济
地位削弱了。另外，国王推进的普及教育，使西欧的合理主义
思想在国民中广为传播。这必然会削弱伊斯兰教的宗教影响，
缴怒伊斯兰教领袖。
在国王出国前夕政治局势动荡的形势下，国王支持派和霍
梅尼支持派都举行过示威游行。国王支持派的示威队伍中，很
多妇女搞去了面纱，穿上了西装，而参加霍梅尼支持派的示威
游行的妇女，大多数还戴着面纱。很明显，伊斯兰共和国的成
立，从本质上说，是传统的伊斯兰教势力对操之过急的现代化
进行的反抗。
进行的反抗。
而且，领导反国王运动的霍梅尼本人的个人能力也有限。
他对领导、指挥一个现代化国家毫无知识。委托其心腹和部下
去办反而招致大混乱。霍梅尼没有能力制止和改变这种现象。
他最关心的，归根结蒂是恢复以清真寺为中心的传统的伊斯兰
教势力的权威，而不是对现代国家的统治。
另外，霍梅尼的反国王动机中包含着个人报复的念头。因
为他的儿子和父亲过去是被秘密警察杀害的。在政治避难时听
到这一消息的霍梅尼曾对其心腹断言：“一定要向巴列维国王
讨还血质。”
经济情况也搞得不好。石油的产量在一九八O年初已经恢
复到了日产三百万桶，但是这只有产量最多时的一半。巴扎尔
甘内阁采取了节约石油资源的政策，出口石油换取外汇也限制；
在只够进口伊朗所需要的粮食及其他工业品的程度。’
因此，巴列维国王时代的那种极为严重的通货膨胀被控制
住了。但是，现代化的进度却明显地放慢了，一加上伊斯兰教势
力东山再起的因素，德黑兰市内戴面纱的妇女也到处可见。
“不该有这种事，连巴列维国王也允许妇女有参政权……，”
——从巴黎留学回国的一位女知识分子愤慨地说了这样一番
话，但是却毫无办法。
还有，由于银行和石油产业实行了国有化，迄今进行了庞
大投资的外国资本逃避于国外。伊斯兰共和国废除大部分外债
更促进了这种现象。迫不得已，巴扎尔甘内阁决定接受苏联的
经济援助，以弥补外国资本撤退所造成的损失。这样一来，苏
联对伊朗的发言权增大了，许多苏联技术人员居住在伊朗各
地。
尽管如此，治安方面的混乱情况丝毫没有得到改变。岂止
改善，反而更加恶化了。到了一九八一年，伊朗人民党不断在
各地发动武装暴动。在国王出国进行政治避难后，重新改组
了组织，并在国内各地设立了支部，其效果正在表现出来。伊
朗人民党从伊拉克和苏联越过边界秘密进口武器，同时将领导
干部送到叙利亚和黎巴嫩的巴勒斯坦兵营，接受游击训练。训
练结束后，他们相继经由伊拉克和苏联回国，指挥武装暴动。
在这段期间，军队尽管在政治上保持中立，但是却拚命镇
压各地不断发生的武装叛乱。不过，他们并没有能力对付各地
不断发生的全部武装叛乱。对没完没了的游击战感到厌烦的伊
朗军人，有的逃往国外，有的开了小差。
在政治上发生分裂的情况是严重的。以反对国王为旗帜的
民族阵线本来是一个整体。可是，在实现了打倒国王这个共同
目标后，内部开始争权夺利。
这是忠实于伊斯兰教教义要建设真正的伊斯兰教国家的集
团，同肯定现代化的稳健的民族主义者之间发生的对立。在前
一个集团中多是伊斯兰教徒的领导阶层，在后一个集团中多是
留学欧美的人。就是说，土著派和洋务派的对立使伊朗政治更
加混乱。
加混乱。
一九八三年六月，德黑兰正是盛夏，天气热得令人发昏。
政府的高级官员绝大多数都到里海海岸等地去避暑了。在没有
透露任何迹象的情况下，与 晾 接壤的伊拉克、苏联、阿富汗
三国的军队，突然集结在本国与伊朗邻近的边界一带。这三个
国家象是事前磋商过似地，几乎同时发表了政府声明。
声明说集结军队“是防止伊朗国内频繁发生的武装叛乱波
及这三个国家的措施”。
但是，这只是一种借口。伊拉克和阿富汗为亲苏派政权所
控制。伊朗军队受命火速向边界方向集结。首都德黑兰及其周
围地区已经没有军队驻防。
伊朗人民党领导的武装部队乘虚而入，在德黑兰发动了军
事政变。他们占领了首相宫邪、主要政府机关、广播电台和机
场。政变在当天便取得了成功。
当天，伊朗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宣布成立，伊朗人民党的
总书记墓亚安努里就任总理。驻防在边界的伊朗军队仍然担心
苏联、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军队突破边界，所以对于发生的政变
束手无策，只好原地不动驻守在边界地带。
伊斯兰教徒势力的领袖被从新的伊朗政府的核心部门驱逐
了出来。而在苏联或者东德受过教育的伊朗人民党党员占据了
政府的上层领导职位。
苏联欢喜若狂。因为它一向试图在伊朗扩大势力，并为此
作出了种种努力。政府成立不久便缔结了苏联伊朗友好合作条
约。条约规定，苏联对伊朗进行大量援助，而作为交换条件，
伊朗优先以低价向苏联出口伊朗原油，苏联军队驻扎伊朗等。
特别是，苏联海军驻扎在位于波斯湾人口处的阿巴斯军港的意
义是巨大的。
因为这样可以控制各国出入波斯湾的油船。这样一来，波
斯湾在事实上便成了苏联湾。美国在拚命防止伊朗的系苏派发
动的军事政变波及阿拉伯半岛。
为了适应这种形势，包括第七舰队在内的美国太平洋舰队
的主力集结在印度洋。以位于印度洋中央的迪戈加西亚岛为基
地，在阿拉伯海进行巡逻，但是，没有进入波斯湾。因为如果
进入波斯湾，万一发生情况，就可能被控制着人口处的苏联海
军截断退路。
伊朗人民党在伊朗发动军事政变成功，使罗斯托夫总书记
欢喜若狂。他说：
“这样，苏联就控制了西方的生命线。我们掌握了一张政
治王牌。”
呆在一旁的苏军总参谋长契尔年科补充说：
“这样，我国用来对付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百二十个
师，就可以抽出一半力量即六十个师，调往中苏边界。再加上
驻守在中苏边界上的四十三个师，我国用来对付中国的军队就
有一百多个师了。”
在自一九七八年以来持续几年的伊朗危机中，最后笑的是
克里姆林宫。
第四章苏军一百个师侵入中国 绪战 一九八X年六月二十日早晨八时许。在北京西北约六百公 里的地方，中国的第—一三边防师建立了观察所。在那儿一直 监视着地平线上可以看见的与蒙古的边界。 这一带很少有人通行。只有偶尔离群的羊越过边界。观察 所的建筑很简单，建在削平的小山丘上，一半建在地下一半建 在地上，是混凝土构制的。上面有三个宽一米高二十厘米的监 视孔，这也是枪眼。 干燥的风越过一千公里的蒙古草原，吹进这三个监视孔。 从早晨七时换班负责监视的战士小林，倾听着从刚才开始 越过大平原传来的微微的机械声。 他手握十五倍的望远镜，凝视着西北北方向。但是什么 也没有看到。 “听说，最精锐的师有可以观测到位于地平线那边的坦克 的雷达。这个观察所应该安装那样的雷达。” 这是谈的第一八六装甲师配备的监视战场的雷达。小林是 上星期从连长那里听到的。 战士小林做梦也没有想到：现在，苏联陆军的三十个精锐 师正从这个方面向北京--天津地区发动进攻。 突破同蒙古的边界，最先侵入中国领土内蒙古自治区的是 拥有新式装备的坦克师坎特米尔师。这个师是从东德调来的。 它是苏联陆军中最精锐的师，自德苏战争以来，这个师就在全 苏陆军中负有盛名。 本来，这个师的编制是专门用来进攻西德的，它的任务是 充当大装甲兵团的先头部队。坦克的最大敌人是坦克，其次是 怕反坦克导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部队的坦克从开始便只有苏 军的三分之一。为了弥补坦克方面的这种差距，北大西洋公约 组织部队装备了大量反坦克导弹。其数量多少超过了苏联陆 军。 调到中国战线的这个坎特米尔师，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北大 西洋公约组织部队拥有的大量反坦克导弹。这个师有四百五十 辆坦克，比标准的苏联坦克师多百分之三十的坦克。 这个强大的坎特米尔师同坦克少和反坦克能力弱的中国作 战，等于杀鸡用牛刀。拿坦克的数量来说，光坎特米尔一个师 就等于构成中国陆军主力的步兵师的十四倍。 行进在这个坦克师的最前面的是拉托米罗维奇中校指挥的 第三十六坦克团。这个坦克团是坎特米尔坦克师的最精锐的坦 克团，它拥有一百二十五辆坦克、六十辆装甲车和二十五门大 炮。 这个坦克团已经侵入中国三十公里。但是，在这段时间几 乎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驻守在边界附近的中国边防师既没有 坦克也没有反坦克导弹，只靠八五毫米无后坐力炮抵抗。这种 炮的射程只有五百米，而且每打一发炮弹，炮后边就扬起一股 尘埃，暴露炮的位置。用T72坦克的一二二毫米炮反击，就能 轻而易举地把它摧毁。 “中国军队似乎放弃了边界防御战”——拉托米罗维奇团 长这么想。 中国军队虽说已着手实现现代化，但是装备还是很差的。 实际上，中国军队从一开始便放弃了边界防御战。中国军队的 作战方针是诱敌深入，其战略是采取后退的部署。否则，装备 差的中国陆军就可能在漫长的边界线上被各个击破。 随着逐步南下，道路逐渐变成缓缓的上坡路，接着便进入 山地。大概中国军队在那儿部署了一道反坦克的防御火力网。 作出这样判断的拉托米罗维奇团长决定派出侦察部队。 他命令说：“现在进行火力侦察！团主力部队暂停前进。 装甲侦察部队出动！” 属于坦克部队侦察连的四辆水陆两用轻型坦克PT7 6和六 辆轮式装甲侦察车BRDM立即出发。这些装甲车辆的机动能力 和通讯能力强，但装甲薄。同敌人的坦克正面相遇，是根本敌 不过的。 不过的。 一辆装甲侦察车BRDM进入山地还没走五百米，就碰上地 雷，爆炸，起火了。一辆轻型坦克PT76为避开公路上的地雷， 离开公路爬上溪谷。正在这时，从巧妙地构筑在山脚下进行了 巧妙伪装的中国军队的反坦克炮阵地里，伸出一门一00毫米 大炮，瞄准了这辆轻型坦克PT76。 当轻型坦克PT76前进到距离炮兵阵地七百米的时候，中 国士兵喊道：“打沙皇侵略者的坦克！”轻型坦克PT76被一 发炮弹击中。乘员没有逃出坦克。 但是，在其后方一千五百米处有另外一辆装甲侦察车BRDM 观察到了这种情况。侦察军官向本军的炮兵准确地报告中国军 队的反坦克炮阵地的情况。 “在六号至八号地段之间，至少发现了十八门反坦克炮， 请求速射！” 还不到两分钟，坎特米尔师直属的一五二毫米自行火炮射 出的穿甲榴弹，在混凝土构筑的阵地上纷纷炸裂，迫使建在那 里的中国军队的反坦克炮阵地沉默了。 接着前进在溪谷前方略微高起的公路上的两辆装甲侦察 车，也相继遇上了地雷，爆炸，起火了。 拉托米罗维奇团长认为：“终于遇上了中国军队布下的宽 广的雷区。大概两侧有中国的反坦克火力网在等待着我们。” 因此，他命令使用导爆索在雷区开辟几条通路，以便让团 的一百几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迅速突破。 导爆索就是现代的飞火索。从装甲车发射以后，由火箭牵 引，飞行几百米，落在雷区上。在落地的瞬间，长长的火绳就 会全部发生爆炸，从而导致埋在绳索左右两侧二米内的地雷全 部爆炸。立即形成一条宽四米的横断雷区的安全地带。共开辟 了四条这样的安全地带。 “团的全部车辆通过雷区！只留下炮兵部队待机掩护！” 拉托米罗维奇的兴奋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报话机传达给各 个营长。坦克团所属的所有坦克、装甲车和卡车等车辆，在排 除了地雷的安全通路上飞速前进。 在这个地带，溪谷大约只有一公里宽。在这个狭长的溪谷 左右两侧的山麓上，中国军队事前部署了反坦克火力网。中国 军队的反坦克部队从侧方对正在通过雷区的苏联坦克和装甲车 猛烈开火。 为了摧毁反坦克火力网，苏军的坦克和装甲部队要求待机 在后方的坦克团的炮兵以及坎特米尔师的炮兵进行炮击。 拉托米罗维奇团长对着无线电报话机呼喊；“怎么打都行。 炮兵射击！打烟幕弹，在中国兵前面设置一道烟雾屏障！让敌 人无法瞄准！” 团长甚至考虑“让坐在开辟通路的装甲车上的步兵下车， 以便向敌人的反坦克炮发动进攻”。但是，他很快又放弃了这 个念头。命令友军步兵那样做，就是使他们离开排过雷的安 全通路去进攻敌人。团长认为那儿的地雷还未排除，危险很 大。 因为他认为：“要战斗就不能避免危险。但是，在远离北 京的地方不能付出巨大的牺牲。”于是，他命令行进在中央安 全通路上的第六坦克营的全部车辆（约四十辆坦克）向反坦克 阵地进行齐射。 “在前进中射击敌阵地！不要停止前进！” 行进在排过雷的通路上的坦克，在把主炮对准左右两侧以 后便开始了齐射。中国军队的反坦克炮阵地在T72坦克的主炮 射出的穿甲弹的轰击下—一被摧毁了。 尽管是行进中射击，但命中率很高。这是因为目标是固定 的阵地和射程在一千米以内。再加上T 72坦克装备的稳炮装置 也起了作用，所以有威力。在这方面技术的优越性起了作用。 安了这种装置，一旦瞄准了目标，无论坦克怎么移动或者车体 上下左右如何倾斜，炮身会始终指向同一目标。这种装置飞跃 地提高了行进中射击的命中率。 坦克团的主力在越过不太高的山岭南下时，中国军队的师 几乎都停止了抵抗。拉托米罗维奇团长从行进中的指挥车用报 话机下命令说：“距离北京还有五百公里。全部车辆全速前 进！” 这是苏联陆军最拿手的战术，是进行不间断的进攻。 正在这时，中国空军的十架鹞式战斗机朝正在行进中的苏 朕装甲部队的先头部队发起了攻击。这种飞机是从英国进口的 空对地攻击机，可以不使用跑道垂直起降。这种鹞式战斗机是 从附近的山洞阵地中起飞的，两翼下装载着三十六枚攻击坦克 用的穿甲弹。 第一批有四架，超低空飞行，从前面飞到现场发射完火箭 弹后便迅速地消逝了。苏联陆军夸耀的五辆最新式的T 72坦克 和八辆装甲战斗车中弹着火。 拉托米罗维奇团长训斥移动雷达车对空中监视不力。但 是，他又想，鹞式飞机是在丘陵地带超低空飞来的，因此雷达 侦察不到也不足为怪。他立即命令团的全部车辆停止前进，进 行对空作战。 后续的六架鹞式战斗机以一千米左右的稍高的高度飞到了 团的上空，因此被车载雷达立即侦察到了。这种雷达是高性能 的侦察射击两用雷达，装载在团的防空连的装甲车上。 六架飞机全部被每分钟发射八百发炮弹的二十三毫米四管 高射机关炮击中，坠落到山上。 团长对身旁的副宫得意洋洋地说： “受到这次惩罚后，中国空军今后就不会轻易从空中攻击 我们部队了。” 在这里技术力量的差距也发挥了作用。对地面攻击的飞机 要对付与雷达连动的高射机关炮，干扰雷达工作的电子武器是 不可缺少的。但是，这种干扰电波装置是各国的最高机密，欧 美各国没有向中国提供。 中国还没有具备生产这种电子武器的能力。在这次战斗 中，苏联军队的雷达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把成功地侦察到的中国军队的六架鹞式飞机全部击落了。 向东北地区（旧满洲）的中央挺进 东北地区的中心是长春至沈阳一带，过去是这样，现在仍 然是这样。苏联军队从三个方面向这个地区进攻，共投入了五 十五个师。 其中，主攻部队是从东北地区的西北方面向长春挺进的三 十个师。这一路部队是由后贝加尔军区的十二个师和苏联内部 的哥萨克军区、乌克兰军区以及东欧师的一部分组成的。它同 从蒙古直攻北京的其他三十个师构成入侵中国的两大主力部 队。 在满洲里突破边界的这一大部队，在六个摩托化狙击师和 两个坦克师的率领下，沿铁路线向海拉尔进攻。所以进行沿线 进攻，是因为沿铁路线有许多需要占领的地方。沿铁路线进 攻，可以说是苏联军队的一种传统战术，苏联军队喜欢依靠铁 路进行大部分补给。 但是，紧急的补给是靠空运。自信能确保制空权的苏联， 把大规模的运输机部队集结在贝加尔湖以东的赤塔。连平时国 营的民航公司的飞机也都征为军用了。事前已经规定好，用各 师各军的大量卡车去附近的车站运输补给品。 入侵东北地区西北部的这三十个师的部队，分三个梯队前 进，每个梯队各有十个师。一个师的进攻正面最多是五公里 宽。这是为了加强以坦克为先头部队的师的进攻力量。从空中 可以看到，在辽阔的原野上升起了几根沙尘往。 在这一带，中国军队也象在中蒙边界上发生的情况一样， 从一开始便放弃了对边境的保卫。中国军队了解，装备差的部 队在辽阔的草原上同装备优良的部队进行殊死的战斗是肯定会 吃败仗的。在边界附近没有适合防御的山岳地形。因此，中国 方面把离边界三百公里左右的东部的大兴安岭山脉作为其第一 个正规的防御阵地。 苏联的全部军队，为了回避渡河的麻烦，一直沿着几乎与 铁路平行的海拉尔河的南岸向东进攻。这一带地形没有障碍，是 机械化部队可以大显身手的地方。 行进在部队前边的第八十七摩托化狙击师师长格里希诺少 将想：“希特 涨 略波兰以及 德苏战争初期入侵我们祖国苏 维埃，大概就是这样打的吧。”他对这次战争的结局是持乐观 态度的。 “这么大规模的装甲兵团不会败给中国军队的。中国军队 的现代化还刚刚开始不久。毛泽东发明的人民战争，在人口稀 少的东北地区也不大起作用。如果中国军队对我们装甲兵团使 用战术核武器，苏联军队准备进行百倍的还击。那样干的结果 是很清楚的。聪明的中国人是不会干那种蠢事的。” 他过低地评价人民战争的作用是有道理的。越南军队过去 动员二十个师，仅用两周的时间，就攻陷了金边，当时他正担 任苏联驻越南的军事顾问团团长。 埔寨以中国为榜样开展了 人民战争，但结果一下子失败了。可以说，从那时起，在苏联 军队中蔓延的对人民战争的恐惧几乎云消雾散了。 格里希诺少将确信：“集中装甲部队，从几处同时发起进 攻，人民战争就不起作用了。”这是进攻金边的经验。 在这个大规模的装甲兵团的先头部队到达海拉尔以西五十 公里左右的地方时，以四列纵队进攻的第八十七师处处发出了 震天动地的巨响。 “受到了炮击。” 副官马古罗夫斯基中尉报告说。攻击似乎来自师左侧的海 拉尔河的北方。 有人牺牲了。由于炮弹是在非常近的距离爆炸的，所以有 几辆装甲车因破片和冲击燃烧起来了。听到师后方的卡车部队 有爆炸声，大概是弹药运输车被炸的缘故。坦克的装甲厚，没 有受伤。行进中的坦克被来自远距离的炮弹击中是少有的。 “这大概是一三零毫米炮！” 师长格里希诺少将自言自语地说。他有这样的知识和经 验，只要听到炮声和看到爆炸情况，就能立即判断出烟的口径 和种类。 和种类。 他命令说：“师炮兵反击！”立即下达了反炮战的命令。 这是一场旨在消灭中国炮兵的炮兵对炮兵的战斗。 师炮兵团的观测连，使用雷达和电子计算机，追踪炮弹， 并立即计算出其弹道。这是为了正确地计算出中国军队的一三 零毫米炮阵地的位置。不消一分钟便计算出来了。 “方位二十三度十三分，距离二十八点五公里，地点在海 拉尔河以北十六公里。”——观测连长瓦连斯基上尉报告说。 “中国军队还在继续射击，他们似乎还没有移动炮兵阵 地。现在正是轰击炮阵地的大好时机。” 连长心中暗自欢喜。师炮兵接连发射了射程最远的武器 ——弗洛格7型火箭。火箭弹象被磁铁吸引一样，落在电子计 算机测定的中国军队的一三零毫米炮的阵地上。从中国军队阵 地上飞来的炮弹的数量显著地减少。 师长自言自语地说：“好象敌人的炮兵大部分被干掉了。” 十五分钟以后，应苏联的这个师的要求而出动的苏联战术 空军所属的苏霍伊17型对地攻击机，飞来了二十架。这些飞机 在对中国炮兵阵地发射了火箭弹后，又投掷了多如雨点般的小 型炸弹，然后飞走了。火箭弹用于摧毁大炮，小型炸弹用于杀 伤人员。 没有多久，炮击停止了。 “瞧吧，这就是我军的威力。”格里希诺少将自豪地说。 在这次战斗中，中国的炮兵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甚至没有机会 撤到后方。 由三十个师组成的这支大装甲部队，平安无事地通过了海 拉尔以南。在留下极少数部队占领该市后，又向东挺进了，不 久来到了大兴安岭西麓附近。 苏联的十五个师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的南部沿海地区侵 入了中国东北地区（旧满洲）的东南部。想通过边界附近的东 宁至绥芬河的地带，沿旧西伯利亚铁路线，再经牡丹江到达哈 尔滨。 在中苏边界附近的东宁至绥芬河一带，有第二次世界大战 前日本关东军修筑的坚固阵地。与其说是阵地，莫如说地下永 久要塞更确切。阵地内配备着大大小小的炮，还有足以在零下 四十度的冬季可以安全越冬的居住条件和粮库等设施。 中国军队在六十年代中苏对立加剧以后，曾经加强过这个 地下要塞，并配备了兵力。但是配备在那里的兵力不是最精锐 的部队，而是担当保卫边疆任务的边防师。这些人是不准许退 伍的。他们的命运只是呆在阵地内，流血牺牲，争取时间，以 延缓入侵部队的进攻。也就是说是为了用鲜血换取时间。 但是，在这方面，在对地攻击机和攻击型直升飞机支援下 的苏联战斗集团五个师，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成功地突破了中国 方面的这一阵地。攻击型直升飞机发射的反坦克导弹，接二连 三地准确地击中了中国军队的阵地，粉碎了中国军队的防御火 力网。随后，苏联军队的坦克和装甲车部队蜂拥而至。 在地下阵地里还活着的极少数中国兵仍在抵抗。苏联军队 开始用毒气和火焰喷射器攻击。于是中国兵全部牺牲。中国军 队的计划——当边防师在边界上抵抗的时候，精锐部队赶到并 击退入侵的苏联军队——轻而易举地破产了。在人口稀少的这 个地方，也根本不能进行人民战争。 失败的直接原因是对空作战能力薄弱。因为苏联军队的攻 击型直升飞机可以无拘无束地活动，防御火力网相继被摧毁。 中国方面赖以抵抗的雷区，也由于苏军采取迂回战术和使用导 爆索爆炸而毫无作用了。 在东北地区（旧满洲）的北端，苏军约十个师从中苏边界 上的阿穆尔河沿岸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方面渡河。不费吹灰之力 就占领了对岸的中国城镇黑河，开始朝着东北地区的北部交通 枢纽哈尔滨南进。 哈尔滨是俄国人在十九世纪末叶建立的。它位于东西横贯 旧满洲的旧西伯利亚铁路和通往旅顺的东支铁路的交叉点。俄 国人是重新入侵这里。中国军队在这个方向并未进行坚决抵抗。 从布拉戈维申斯克到哈尔滨的距离约有八百公里，其中适 于防御的地形是小兴安岭地区。中国军队在这个山地中配备了 五个步兵师和三个边防师。在这里进行防御作战，对于一二六 师的湘师长来说，是件头痛的事。 小兴安岭，实际上是个坡度很小的丘陵，坦克在任何地 方都可以通过。根本不能在这一带全部敷设地雷。” 湘师长听到苏军入侵的消息后，重新检查了他指挥的部队 的防御工事。过去修筑的阵地中有的地方已经倒塌，有的地方 没有伪装。因为没有时间，只能对工事进行应急的修理。 没有多久，炮弹就象暴风雨一样袭来。特别是在横断山脉的 公路沿线～带，炮击很厉害。炮击的激烈程度，使藏身在山对 面斜坡上临时挖的猫耳洞里的袁排长，甚至觉得自己将与猫耳 洞一起被抛到天上去。最初，他是通过有线电话指挥部队的， 但是，没有多久，埋在地下的电话线就被苏军炮弹炸断了。现 在，他意识到只能各自为战，于是命令呆在身旁的部下：“把 反坦克火箭筒拿给我！” 炮击结束后，天空中弥漫着一片尘埃，模模糊糊看不清 楚。最先从这种尘埃中冲出来的是苏联陆军的BMP装甲战斗 车。这不是单纯的装甲车，而是令人恐怖的武器，它装备着可 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坦克的主炮匹敌的七六 撩着诤 反坦克 导弹。上面坐着八名步兵战士。关于这种装甲车的威力，在师 的学习会上早就听人讲过。 “送死的来了。”——袁排长暗自高兴。 苏联步兵纷纷从BMP装甲车跳下，成散开队形，这可能是 为了追剿剩下的中国士兵。在BMp装甲车开到距离二百米处 时，袁排长扣了反坦克火箭筒的扳机。BMP装甲车的甲板没有 坦克的那样厚，在车体前面中弹后，立即冒出了一股烟往。 “打得好！打中了！”——袁排长大声喊着。 但是，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苏联士兵从侧面迂回过来，听 到袁排长发射火箭弹的声音后，便朝着他藏身的猫耳洞发起了 进攻。不一会工夫，他的身体便被从侧面射来的自动步枪的子 弹射成蜂窝了。 小兴安岭山脉的中国军队防线，在横列十个师发动攻势的 苏军的压力下，仅仅四天就被突破了。对苏军来说，至哈尔滨 的五百公里路上，已经没有重大的地形障碍了。 另外，距这里三千公里以西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西端 有一条伊犁河谷。这个与苏联哈萨克共和国只有咫尺之隔的地 区，也遭到了十几个师的兵力的入侵。这支部队的大约半数是 东欧的捷克军人和波兰军人。 这支苏联、东欧联军的目标是占领乌鲁木齐。入侵这个地 区的目的，在于牵制和阻止新疆军区、兰州军区所属二十几个 师的中国军队向北京方面调动。 苏联、东欧联军侵入中国境内以后，几乎没有遇到真正的 抵抗。譬如占领某个村庄时，反倒受到欢迎，被认为是“解放 他们的队伍”。那个村子的村长含着泪，握着苏联军官的手， 高兴地说：“你们来得正好。我们盼了五十年了，这一天终于 到来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村长和这个苏联军官都是哈萨克 人。哈萨克族分布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国）和哈萨克共 和国（苏联）两个地方。居住在中国境内的哈萨克人在优待 汉族政策下，遭到冷遇。他们所信仰的伊斯兰教也事实上被制 止了。 北京政府多年来强行把汉族移居到这个地方，想减少哈萨 克人的比例。哈萨克人讨厌这种做法，因此，不断有人在夜间 偷越国境，逃到苏联境内。 另一方面，住在苏联的哈萨克人既生活得很好，信教（伊 斯兰教）自由也大体上得到了保障。也允许每星期五作礼拜。 在侵入伊犁河谷的苏军中，亚洲人特别是哈萨克官兵很 多。这是莫斯科估计到会作为解放他们的队伍而受到欢迎才采 取的措施。那个村庄的村长含泪欢迎“解放队伍”苏军，证明 了苏联的这个估计是正确的。也出现了戏剧股的情景：有一个 三年前逃到苏联境内的哈萨克人，这次以苏军士兵的身份重返 家乡（中国境内），与旧友重逢。 就这样，总共一百个师、大约一百二十万大军（其中十五 个师是东欧军队）从五个方向入侵了中国。主要占领目标是东 北（旧满洲）和华北平原。 苏军从西、北、东三个方向涌入东北地方（旧满洲）。其 主力部队由三十三个师组成，在满洲里突破边界，攻进了东北 地方的西北部。这支规模庞大的装甲部队的目标，是在东北地 方的中部占领大庆油田和长春坦克厂。这座坦克厂不分昼夜地 生产西德豹式2型坦克。豹式2型坦克是中国军队现代化的核 心项目，是苏联的眼中钉。 入侵东北地方的苏军达五十五个师，最终占领目标是旅 顺、大连。 翻开史册，在过去一百年左右的时间里，俄国人曾经两次 统治旅顺、大连。第一次是在十九世纪末的尼古拉二世时代。 三国干涉的结果，俄国最后从清朝手中拿到了日本交还的辽东 半岛。第二次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斯大林时代的苏联 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租借了辽东半岛。如今，俄国人企图第三 进入旅顺。 伊朗政变（诞生了一个亲苏政权）使他们认为这是可能 现的。苏军入侵中国同伊朗政变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俄 人对波斯湾的控制，保障了苏联在远东的行动自由。石油问 早已不只是个经济问题了。 中国被卷进了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战争。
越过大兴安岭山脉 大兴安岭山脉是保卫东北地方（旧满洲）中部免遭来自 面的入侵的天然屏障。它长约七百公里，宽约二百公里。标 高为一千几百米，并不算高。整座山脉西陡东缓。苏联陆军三 个师，分三个梯队突破边界后，于第四天进到了大兴安岭山脉 西侧险峻的山麓。 中国东北三省属于沈阳军区。军区吴司令下定了决不从这 座山脉后退半步的决心。为此，在这里部署了八个步兵师、十 个边防师，集中了所有的反坦克武器。 特别是，在越过这座山脉，穿过齐齐哈尔的铁路和公路沿 线布满了地雷，并在可以狙击因进入雷区而进退维谷的敌方坦 克的地方，布置了珍藏的反坦克导弹和无后坐力炮。 连工厂一起从法国进口，然后开始国产的霍特反坦克导 弹，数量还不很多，优先装备了装甲部队。 在山脉西麓的斜坡上，工兵筑起了许多反坦克悬崖。也就 把斜坡切直筑成人造悬崖。这样，坦克依靠本身的爬坡能力是 爬不上去了。而且，在这里也埋了地雷。 另外，鉴于东宁和绥芬河地区的边境据点阵地被武装直升 飞机从空中击溃的痛苦经验，而部署了很多高射机关炮。口 径较小，最大的也只有五十七毫米，但其目标是低空飞行的直升 飞机，所以，他们相信这些高射机关炮将充分发挥作用。 沈阳军区吴司令对大兴安岭山脉的防御能力深信不疑。他 经常对他的部下说： “突破如此坚固的纵深防御阵地是不容易的。即使是苏联 引为骄傲的装甲部队，在山地也不得不排成一列纵队前进。如 果从侧面攻击，那么，敌人的坦克就将进不了也退不了。苏联 大概会掌握制空权，但是，这也没有多大意义。因为我们几乎 都钻进地下了。”I 沈阳军区吴司令在哈尔滨南面数十公里的地方部署了三个 装甲师和七个机械化步兵师。准备好了苏军以东北地方中部为 目标从东、北、西任何方向人侵都能迅速而机动地加以击退的 态势。在这支装甲师中，大约一年前在伊曼边界争端中给了苏 军以毁灭性打击的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也包括在内。这个师是 用豹式2型坦克装备起来的中国陆军的精锐部队。 吴司令估计；“万一苏军少数部队突破大兴安岭山脉进入 东北地方中部，最终也将被我的装甲部队吃掉。” 结果，他的这种估计完全落空了。 苏军在突破大兴安岭山脉上，采用了完全出人意料的打 一法。五个空降师飞越山脉上空，在东麓的龙江和距龙江几十公 里远的东方的齐齐哈尔之间的平原空降着陆了。吴司令接到这 个报告时还半信半疑。 他退回了报告，命令“进一步核实后再报告”。 任何国家的空降师，地面机动能力都差，武装都弱，这是军事 世界的常识。过去，太平洋战争初期，在苏门答腊着陆的日军 空降部队，只带着手枪和手榴弹。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大的空降作战。是盟军在阿纳姆（荷 兰）着陆。当时，美英五个空降师所携带的装备，充其量也不 过是步枪、机关枪和单兵反坦克武器。车辆也只是为数不多的 吉普车。不用说坦克，连装甲车也没有。因为那时还没有能运 载如此沉重的装备的飞机。 但是，这一天降落在大兴安岭山脉东部平原上的苏军五个 空降师，却拥有强大的重型装备。四万名士兵和许多战斗车辆 一起用降落伞降下。为了缓和着陆时的冲击，在装载战斗车辆 的装货夹板（轻金属制的货板）上装了逆向火箭。在装货夹板 下降到离地面十米的地方，火箭点燃，使战斗车辆轻轻着陆。 其中有ASU85型自行火炮，是一种装有八五毫米炮的自行 反坦克炮，具有可以和中国军队的主力坦克T59（装有一OO 毫米炮）充分较量的能力。另外，BMD装甲战斗车载六名步 兵，装备七六毫米火炮，并载有射程达三千米的斯瓦塔反坦克 导弹。这种装甲战车具有可以同中国引为自豪的豹式2型坦克 充分对抗的性能。 这些重装备从贝加尔湖以东五百公里的赤塔空军基地源源 不断地用大型运输机（AN22型等）运去。兵员的空降，主要 使用安东诺夫12型飞机，但不仅动员了空军运输机，也动员了 苏联民航总局的伊柳辛76型运输机等飞机。苏联空军几乎完全 控制了从满洲里到齐齐哈尔的空域的制空权。 苏联陆军也采取了堪称世界陆战史上首次采取的惊人的大 胆果断行动。他们使用大型起重直升飞机，把空降师所缺乏的 重炮、主力坦克和火箭炮等重装备运到了山脉另一侧的空降师 降落的地区。 承担此项任务的，主要是载运量接近四十吨的超大型直升 飞机（米尔12）。在研制这种直升飞机方面，苏联走在世界的 最前列。这样，苏军突破大兴安岭山脉后，没付出多大代价， 便成功地把事实上的大装甲兵团集结到了东北地方中部的东 端。 接到这份报告时，沈阳军区吴司令惊得目瞪口呆：“竟有 这种事？” 这是因为，战斗以完全超出他的预料的方法和速度发展 了。 守卫在大兴安岭山脉西坡上的中国军队的师，退路和补给 线被切断，陷入了恐慌状态。而且，在军事上完全成了散兵游 勇。 在自天而降的、靠直升飞机运输得到增强的苏军五个空降 师中，一个师向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即向西运动，登上了大兴 安岭山脉的缓坡，以便从背后攻击中国军队设在那里的防御阵 地。 从军事上看，不会有如此轻松的作战。对于为对付西来的 苏军而调好了大炮的射角、构筑了据点、修好了枪眼和理好了 地雷的中国军队来说，完全没有料到会遭到来自相反方向的攻 击。就家背上挨了打击一样。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仍有中国士兵试图勇敢地进行抵抗。 一名炮兵指挥员把架设在朝西的据点里的一OO毫米反坦克炮 拉出来，运到岩石后面，调转饱口朝东。并在炮的周围堆起了 土袋，匆匆构筑起了防壁。他等了二十分钟。苏联空降师的BMD 装甲战斗车在正前方六百米的树林中出现了。 “预备——放！” 第一发炮弹出膛了。但是，可能由于炮手慌张的缘故，炮 弹打在了离目标几米远的、棵大树的树干上。BMD装甲战斗车 稍稍停了一下，接着便用七六毫米主炮发射了榴弹。反坦克炮 阵地中弹，炮手全部立即丧命。 以格里希诺少将指挥的第八十七摩托化狙击师为先头部 队，三十个师的大兵团正在从大兴安岭山脉的西侧突破这座山 脉。中国军队士气动摇，陷于恐慌状态，擅离战斗岗位的人不 断出现了。有的投降，有的沿山脉向南逃跑。 就这样，在中国守军退路被切断，并遭到东西两面猛烈夹 攻的情况下，沈阳军区吴司令员曾经认为难以攻克的大兴安岭 山脉的防御阵地，仅仅一天时间就被突破了。 苏军的这种新打法，在不久以后的侵日作战中也将使用。
第五章迅速占领与抵抗开始
占领长春
在突破大兴安岭山脉之前，空降在这座山脉东部大平原上
的其他四个空降师，沿着旧西伯利亚铁路，开始向东南方向挺
进，直指安达方面，目的是占领大庆油田。大庆油田进入八十
年代后，虽说产量有些下降，却依然是中国最大的油田。那里
不仅有原油的生产设施，还有巨大的 队统 。完整无损地占领
那里，对于攻进东北地方的五十个师的苏军机械化兵团来说，
在补充燃料上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
沈阳军区吴司令员挥军奋战，试图阻止苏军的挺进。
吴司令员下定了决心；“务必趁敌人的兵力没有集中的时
候，出动我方的机动打击部队。”
怀着他的这种希望，从哈尔滨南方向西北挺进的中国军队
两个装甲师和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在这里第一次同苏联四个空
降师遭遇了。在东北地方开始了中苏两军首次正式的坦克战。
在接到出动命令的中国三个装甲师中，也包括第一酉八十
六装甲师。该师坦克排龙排长率领五辆豹式2型坦克，在高梁
地里向西前进。他从望远镜里发现前方两千米处有几个黑点。
“苏联空降师的BMD装甲战斗车。”
龙排长立刻作出判断。于是，他通过超短波无线电，向他
指挥的五辆坦克下达了命令：
“由一列纵队变成一列横队！车辆间隔五十米！”
这是为了五辆坦克同时射击。敌人还没有发觉。五辆豹
2型坦克几乎同时开火，一千五百米处立刻冒起了五根烟柱。
“这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敌人先发现我们，那我们就
会遭到反坦克导弹的打击。”
龙排长擦了一把冷汗。
然而，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苏军三架低空飞行搜索敌人
米尔24型直升飞机发现了黑烟，正在偷偷袭来。这三架武装
升飞机发射了三枚反坦克导弹，导弹在空中飞行二千四百
后，分别击中三辆豹式2型坦克。其中一枚击中龙排长驾驶
的坦克炮塔，一瞬间，炮塔变成了火球。三名乘员当即死亡，
连逃出来的时间都没有。
苏联战术空军所属的苏霍伊19、17以及米格23对地面攻
击机也投入了战斗。制空权几乎完全落到了苏联方面手中。苏
战术空军在空降师的空降地点——齐齐哈尔附近设立了前进
空军基地。而且，连日来从这个基地出动飞机，反复进行了空
中攻击。
由十五架苏霍伊17型飞机组成的一个飞行中队，在机翼
下携带了二十四发穿甲火箭弹，起飞寻找中国的装甲师。中队
长伊万诺夫少校驾机飞行在六千米高空，突然发现东南方五十
公里处，扬起了又高又大的烟尘。
“中国的装甲部队。所有飞机降低高度！”
这正是中国陆军引为自豪的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他们
看到，几十辆坦克排成一列纵队，共有好几个纵队在行进。
伊万诺夫少校决心集中攻击最外侧的坦克纵队。为了最
大限度地减轻对空炮火造成的损失，他决定只进行一次攻击。
把编队调到坦克纵队的横侧面后，便从侧翼方向向坦克纵队
冲过去。
“各机选定目标，发射火箭弹！”
伊万诺夫少校通过无线电报话机下达了命令，并且亲自瞄
准了在无线电天线上挂着绿色旗子的象是指挥车的坦克，扣动
了扳机。
几乎就在伊万诺夫少校驾驶的苏霍伊订型飞机飞过它攻击
的那辆坦克上空的同时，那辆坦克发生了大爆炸。他为了确认
部下的战果，向后面看了一眼。
“至少干掉了十辆坦克！”
伊万诺夫少校知道，在敌人的装甲部队上空飞行，有可能
被对空火器击中，异常危险。因此，他朝西北方向大调头，迅
速地离开了战场上空。
他的部下当中，有两架飞机没有返航。他想，损失所以出
乎预料地少，是因为中国装甲师的防空能力并不如想象的那么
大。
实际上，中国防军为了保护它的宝贵的装甲部队，为了免
遭空对地攻击机的袭击，已向瑞士订购了自行高射机关炮。坦
克车身上载有雷达、电子计算机、三五毫米双管高射机关炮。
但是，由于订货决定晚了，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还没有装备
上。
苏联战术空军日复一日地从设在中国境内的前进基地出
击，从空中给防空能力薄弱的中国陆军造成了沉重打击。
这样，苏联空降部队飞越大兴安岭山脉，在东侧平原空降
后第五天，就几乎完整无损地占领了大庆油田。这是苏军的进
击过于迅速，吴司令过份相信人民战争的抵抗力量，没有下令
炸毁油田的结果。
不久，突破大兴安岭山脉，向这个方面挺进的苏军三十个
师，不开向哈尔滨，而是转向正南方。不久便渡过松花江，继
续向长春进击。
长春有一座堪称中国陆军现代化的象征的大型坦克工厂。
这座工厂制造克里姆林宫在战后不断谴责的“西德复仇主义
者”设计的豹式2型坦克。对俄国人说来，中国人和德国人是
位于大俄罗斯国家东西两侧、造成潜在的不安感的根源。
没有比德国人设计的中国造坦克更使俄国人感到不安的东
西了。为了确保俄罗斯民族永世太平，一定要占领这座坦克
厂。参加夺取长春战斗的全体苏联官兵，都相信这一点。
突破了大兴安岭山脉的苏军主力部队第一梯队十个师（5
个坦克师和五个摩托化狙击师）同中国军队的五个装甲师和
个机械化步兵师，在长春北面大约二十公里处展开了空前规
的坦克战。中国军队为保卫长春的最新式坦克工厂，展开了殊
死的反击。
“打不赢这次战斗，就会丧失整个东北。”
吴司令决心决一死战，他把他手头的后备兵力几乎全部
入了战斗。
大约三千五百辆苏军坦克和二千五百辆中国坦克，在东西
二十公里、南北三十公里的比较狭窄的地区内展开了血战。战
斗整整进行了两天两夜。
为保卫大庆油田而在安达附近作战的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
也急忙南下，参加了这场战斗。格里希诺少将指挥的摩托化狙
击师也走在苏军前面，冲杀过来。
两军混战，呈现出了坦克和装甲车一辆对一辆交锋的情
景。有的中国坦克炮弹打光了，便向苏联坦克直撞过去。有几
名中国士兵，背上背着炸药，让苏联坦克在自己身上压过去。
第一百八十六师和格里希诺师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几乎全军
覆没。
最后，还是在坦克的质量、数量、制空权等方面占优势的
苏联方面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对中国军队来说，不幸的是，战
斗虽然发生在本国国内，却被迫在毫无防御阵地的地域进行大
规模坦克战。这样，作战的主动权显然就在苏联方面。
中国军队视为唯一的依靠的西德豹式2型坦克，只生产了
一年。因此，只能武装两个坦克师（大约六百辆）。第二个豹
式坦克师在长春以南三百公里的铁岭编成，正在进行训练，没
有赶上这次战斗。长春的坦克工厂被几乎完整无损地占领了。
于是，中国军队在东北地方的平原上丧失了用现代作战方
法进行大规模反击的机会。
紧接着发生的占领长春市区的战斗，是极端残酷的。
由六个多师兵力组成的苏军大装甲部队，从北、东、西三
个方面包围了长春市，只剩下南方一条通路。许多市民为逃往
安全的北京、天津地区，纷纷涌进了火车站。但是，没有市当
局的许可证，不许上车。有的人硬要上车，而被拉下来，受到
鸣枪警告。还有人和车站工作人员扭打起来。
很多市民打消了乘火车的念头，或乘马车，或位排子车，
沿铁路南逃。苏联空军飞机发现了沿铁路线南逃的人流，误认
为是中国军队的撤退行动，因而从空中进行了攻击。机枪子弹
和火箭弹落到人群中，男女老少相继中弹倒下，铁路两侧，横
尸遍野。中国人从南下的列车中看到同胞的尸体成山，一个个
既愤怒又恐怖。
奇怪的是，苏联空军没有袭击铁路线。这是因为他们打算
在占领整个东北地区后，把铁路作为自己的补给线来使用。因
此，乘火车避难的市民们才得以平安地到达北京和天津。
沈阳军区呈司令为保卫长春作出了最后的努力。他把最后
剩下的一个后备步兵师拉上去攻击包围长春的苏联装甲军。一
开始就作了打败的精神准备。
“哪怕拉上去一个师，也就能推迟苏军占领长春一天。就
有更多的市民能到南方去避难。”
为了实现吴司令的最后愿望，中国军队第三十六步兵师正
从西方接近长春。为了防止被苏军过早发现，而避免兵力集
中，尝试把兵力分散在二十多公里宽的正面，接近苏军。
但是，不幸的是，这个步兵师被低空飞行的苏军直升侦察
机发现了。
接到“发现中国步兵师”的报告，苏军司令不用装甲部队
进行反击，而是用BM21型多管火箭发射器发射化学弹，给予
打击。这种火箭发射器，具有可怕的威力，它几乎可以在二十
秒钟内发射四十发无制导火箭弹，瞬息之间破坏方圆数百米范
围内的目标。
这次打出了窒息性瓦斯弹，防化能力很差的中国军队立即
无法继续前进，而且，近一半兵员一下子就丧失掉，付出了重
大的牺牲。第三十六步兵师师长立刻命令部队撤退。
苏联陆军有一种信条，即在自方军队作战时遭到来自侧面
或后方的攻击时，与其用机动部队赶走散人，倒不如用化学武
器还击，击退敌人。这次也是这种信条的一次出色的实践。
对于冲进长春市内的苏军来说，最后的最可怕的敌人在等
着他们。那就是进入地道的民兵。但是，苏军事先已预料到
了，因此培训了具有发现和破坏地道的特殊能力的工兵部队。
他们通过测震、钻探或者审问中国战俘等办法，迅速地掌握了
地道的正确位置。
而且，他们开始使用空气压缩装置，从地上把大量高压窒
息性瓦斯注入地道。长春市地下挖的全长六十公里的隧道式要
塞，就这样，在短短一星期内便失去了抵抗能力。
这个消息在中国人中间传开后，潜藏在市民中间寻找抵抗
机会的游击队员和军人也都泄气了。
苏军立即在长春市建立了军事政权。苏联装甲兵团只留下
了占领用的兵力，因为还要继续前进。
事先准备好的克格勃所属的边防队驻扎在市内重耍处所和
郊区。军方在开战前就同意让克格勒负责占领区的治安。
在边防队中，有很多是克格勃早就进行培养的、出生在西
伯利亚的中国人队员。在这些人中，有的不能讲中国话。由于
占领得过快，市内建筑物几乎完全没有受到破坏，而且周围还
有粮仓地区，所以，只要不进行抵抗，长春市民的生活和占领
前没有多大变化。在一个接一个被占领的其他城市，情况也大
同小异。
奔流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出兵入侵满洲东南部的苏军十五个
师，沿旧西伯利亚铁路向西推进。目标显然是哈尔滨。这支部
队在粉碎东宁和绥芬河的地下要塞尼，在开战五天后，迅速到
达了牡丹江东岸。
牡丹江是流经哈尔滨的松花江的一条支流，由南向北流。
沈阳军区吴司令把这条河定为满洲东部的防线，企图以此来阻
止苏军入侵满洲中部。那一天，从满洲里入侵的苏军三十个师
试图突破大兴安岭。
“如果突破了这条河，东北地方的中部就将受到苏军从东
西两方面的夹击。无论如何也要在这里挡住苏军。”
吴司令在心中发了誓。在牡丹江西岸，到处都布下了雷
区。在河岸以西十至二十公里的地方，部署了沈阳军区直属的
强大的炮兵部队，准备好了在苏军渡河时进行炮击的态势。
这支炮兵部队拥有一千多门一三零毫米和一五二毫米的加
农炮。在河岸以西数公里内，还部署了无数一二零毫米和一六
零毫米的重迫击炮。这些火炮都被巧妙地隐蔽起来，努力不让
空中侦察看出破绽。这些都是吴司令预见到要爆发中苏战争而
擅自预先准备的。
开战第六天早晨八时，苏军开始了横渡牡丹江作战。他
们首先猛烈炮击沿牡丹江西岸部署的中国军队据点、雷区和铁
丝网等，然后，坦克部队和装甲部队从上午九时起开始渡河
了。
坦克安装了通气管（高高地突出于车身上方的圆筒状吸气
排气阀），在河底行进；装甲车移动履带，通过水面，横渡牡
丹江。中国炮兵开始一齐射击。正在渡江的好几辆苏军装甲车
中弹燃烧起来。
但是，大部分战斗车辆都平安地渡过河，一到河西岸，就
立即开始前进。上空，苏联战术空军的空对地攻击机和武装直
升飞机不断密集地向地面投掷炸弹和发射火箭弹。
中国军队的炮击开始时是猛烈的，炮弹在水面掀起根根水
柱，硝烟弥漫，以致望不见对岸。但是，射出的炮弹弹道被设
在江东岸数公里处洼地上的苏联陆军反炮击雷达捕捉到了。用
电子计算机算出了炮弹的弹道，准确地掌握了发射位置。于
是，苏联炮兵立刻进行了猛烈的反击。这种手法和在海拉尔南
方突然遭到炮击的苏联装甲部队所采取的手法是一样的。中国
陆军低估了苏联炮兵用雷达计算弹道的能力。
中午以后，中国军队的炮兵道到炮击，被迫一个接一个地
沉默了，打到苏军方面来的炮弹显著地减少了。
到下午，苏军工兵部队登上江岸，开始架桥。在二百米宽
的牡丹江江面上，只用三十分钟就架起了一座桥。没有水面航
行能力的炮兵部队、工具使用的器材和补给卡车等轰隆轰隆地
从刚刚架起来的桥上渡过了江。
早晨渡过江的坦克和装甲车部队已经向西推进了将近十公
里。苏军的进击速度远远超过了吴可令前估计。
“请求空军出动飞机，破坏浮桥”他下达了命令。
中国军队意识到靠炮兵破坏桥梁有困难，因此试图出动航
空部队，破坏刚则架起的浮桥。
下午一时三十分，二十五架米格19型战斗机携带着火箭
弹和小型炸弹，出现在桥的上空。这些战斗机，先发射火箭
弹，破坏了部署在江两岸的苏军自行地对空火炮，接着，超低
空飞行，飞过桥的上空，投下了穿甲弹。
在苏联工兵部队架设的五座桥中，一座桥被拦腰截断了。
但是，其余四座桥依然继续向江的西岸输送后续部队和补给卡
车
吴司令接到“还有四座桥未被炸毁”的报告后，立即要求
空军进行第二次攻击。一小时后，三十六架米格19型战斗机出
现在浮桥上空。苏军已预料到会进行第二次空袭，而把自行地
对空导弹转移到靠近河岸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等着中国飞机
到来。
在架在牡丹江上的四座桥附近，中国空军和苏联陆军地对
空导弹部队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BRDM型装甲车所载SAM8
型地对空导弹（射程大约为九千米）瞄准低空飞来的米格19飞
机，一枚接一枚地发射出去。
米格19型战单机本来是苏联于五十年代计制造的。中国
空军还不具备能够阻挠和sAM 8型地对空导弹连动的雷达活动
的电子战能力。这个事实决定了中国方面在这场战斗中必定被
打败。
打败。
交火结果是悲惨的，三十六架米格19型战斗机中只有八架
免遭击落。吴司令要求空军第三次出动。但是，空军当局害伯
牺牲，拒绝出动更多的航空兵力。
在入侵这个方面的苏军十五个师中，第一梯队的六个师于
当天傍晚全部平安地渡过江去，继续勇猛地进击了。
吴司令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早在朝鲜战争爆发的当
时，联合国军在北朝鲜军队的猛烈攻击下，被赶到了釜山的桥
头堡。那时，沃克中将指挥的美国第八军（联合国军主力）把
流经釜山西方的洛东江作为防线，进行拚死的抵抗。
最后，麦克阿瑟将军果断地在仁川登陆，扭转了战局。战
局所以能够扭转，是因为制空权完全掌握在联合国军的手里，
北朝鲜军队没有有效的渡河器材，等等。
但是，这次牡丹江作战的情况完全相反。苏军拥有高性能
的地对空导弹，完全控制着制空权。而且拥有许多精良的渡河
器材。吴司令不如沃克中将，而牡丹江对中国军来说没有成为
第二条洛东江。
这样，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出发，在东宁、绥芬河地区
突破边界的苏军十五个师，沿着旧西伯利亚铁路，继续向哈尔
滨迅猛进军。从中国军队说，牡丹江的坚固防线一旦被突破，
那么重建战线就不容易了。因为中国的后备兵力不足。吴司令
本来打算把后备兵力的主力用去阻止突破大兴安岭山脉的苏军
三十个师的大兵团。结果失败了。
另一方面，从布拉戈维申斯克出发，突破小兴安岭山脉，
南下直取哈尔滨的苏军另十个师，在入侵后的第五天下午，到
达小兴安岭山脉南麓的龙镇。哈尔滨在它以南四百公里的地
方，两地之间已无重大的地形障碍。哈尔滨就要受到来自北、
东两个方向的攻击了。
吴司令感到，战线的移动过于迅速，自己的作战指挥跟不
上，因此焦躁不安。
他只得认为：“哈尔滨本来是俄国人建设起来的，给俄国
算了。”
从西、北、东三个方面攻进中国东北的五十五个师苏军，
在从哈尔滨到长春的中部大平原上会师了。而且，汇成一股洪
流，继续沿旧东支铁路南下。他们实行了俄国陆军传统的大量
集中不停顿的攻击。
由于采取这种方法，在战斗中伤亡了的士兵几乎得不到补
充。武器、装备也是如此。苏军就把剩下来的坦克、装甲车和
士兵等合并，不断在野战中重新整编，继续前进。人侵中国境
内当时，一个完整装备的师的编制是三个团，而经过长春北方
的坦克大战后，有的部队缩小到了一个团。有的师长实际上只
指挥一个营。
估计到战斗中的损失而一开始就投入重兵，这是苏联军队
的做法。如果全歼敌人，占领目的地，那么，哪怕只剩下一个
师，也是自己获得胜利，这就是苏军的想法。为此，在平时就
培养庞大的兵力。其效果在对华战争中也表现了出来。
占领了的城市和铁路线的治安工作交给了克格勃所属的边
防队。从三个方面人侵中国东北地方，不久便在长春附近汇成
一路的苏军大规模装甲兵团，汇成一股洪流，陆续占领了四
平、铁岭、沈阳和辽阳等地，在突破边界后的第三十五天，终
于到达了辽东半岛的最南端——旅顺。
幸存的中国士兵，以部队为单位，逃进远离铁路线的山区
避难，重新整编。很多士兵奉命向华北平原集结，以抵抗正在
逼近北京西北的苏军。其中也包括在万分危急中逃出沈阳到这
里避难的吴司令。
如今，中国把游击战这一人民战争方式作为最后希望。但
是，由于苏军在城市和铁路沿线不分昼夜地出动直升飞机进行
监视，并巧妙地使用了电子警戒装置和化学武器，所以，人民
战争也几乎被扼杀了。
然而，人民战争有时也有效。比如说，从符拉迪沃斯托克
出发，经过海兰泡、牡丹江到哈尔滨的铁路，中间要经过一段
山路。克格勃的边防队是没有余力全线警卫通过山区的大约六
百公里铁路沿线的。这段铁路，经常被中国游击队（大部分都
是已成残兵败将的前中国正规军）炸毁和切断。
另外，从伊尔库次克方面经满洲里到哈尔滨的铁路，由于
途中有大兴安岭山脉西部的陡坡，所以运输上存在障碍。苏联
空军的运输机虽然也是往返运输，但整个运输量有限。
在那样的时候，旅顺、大连陷落了。这对于活动在东北
地区（旧满洲）的苏军五十五师的后勤供应来说，是非常有利
的。挂着苏联国旗的运输船，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启航，经由对
马海峡和黄海进入大连港，卸下大量军用物资。因为船舶运输
量大，不用说飞机，就是铁路与之相比，也相差悬殊。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旅顺的航线，已成为苏联的新的生命
线。它不光是用于供养因得胜而耀武扬威的苏联军队，而且，
对于准备正在重新筹备的对华北平原的大攻势来说，也是必不
可少的。
所有的中国人都在想，“占领北京的日子不远了”。具有
三千年东亚文明史的中心地，就要真正被白成吉思产（许多中
国人都这样称呼俄国兵）所侵犯了。二十世纪的成吉思汗不骑
马而乘坦克，不用弓箭而用导弹。
在全世界的注目下，中国人奋起抵抗了。
华北平原的抵抗
以坎特米尔近卫坦克师为榜样，以攻占北京为目标而从蒙
古南部侵入的三十个师的大兵团，开战后第二周已到达张家
口。离北京只有二百公里了。
在这期间，中国军队进行了殊死的反击。从蒙古边境到首
都北京只有六百公里。对于苏联军队来说，这是攻克北京的一
条最短的路线。
中国三军最高司令官杨总参谋长接到了党中央的严令“要
最优先防备这方面”。
杨总参谋长把北京军区的二十个主力师集结到张家口西北
二百公里的内蒙古的大草原上。此外，北京方面派遣了超过十
万人的武装民兵。
杨总参谋长对北京军区柳司令员下了严令：“要到前方去
指挥作战，要死守。”
军队的工兵和民兵拚命在沙漠上埋地雷。接受中蒙边境山
岳地带的雷区被轻易突破的教训，这次是宽五百米的雷区并排
设了十多个。埋设地雷的工作正在夜以继日地进行，连住在附
近的蒙古族农民也被动员出来了。
北京军区柳司令员在军事上也感到苦恼。手中的装甲师
少，只有七个。这些师都装备着旧式的 T 59坦克，豹式坦克一
辆也没有。而且，地形是大草原，没有适合防御的山地，反而
对攻击方面的苏联军队有利，这也是他心情不安的一个原因。
他还担心：不知道空军能真心援助到什么程度。可是，北京军
区柳司令员考虑到，说出这些担心事会影响土气，因而就把它
憋在肚子里。
他下令说，“指战员要作好在这里牺牲的准备，要全力构
筑防御工事”，并每天亲自去视察。
从蒙古向这方面侵入的苏军共三十个师，其中，第一梯队
十个师到达中国军队防御阵地前沿的，是在突破边界后的第九
天。坎特米尔坦克师照例走在前面。第一梯队的指挥官弗拉基
米尔上将已下定决心要通过夜战突破中国军队的防御阵地。
乍看起来，这是鲁莽的，但弗拉基米尔上将却胸有胜算：
“论夜战能力，苏联军队具有世界首屈一指的装备和经
验。捷克事件时，坎特米尔师不就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突破了
到达布拉格的二百公里夜路吗？若打起夜战来，装备低劣的中
国军队肯定会出现指挥混乱、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现象。”
没等后续部队到达，弗拉基米尔上将就决定用他指挥的十
个师开始进攻。让包括坎特米尔师在内的八个师进行正面进
攻，为了慎重，又让两个师迁回到中国军队防御阵地的后方。
日落时发起了总攻。
总攻是以猛烈的炮击开始的。七六毫米炮、一二二毫米
炮、一五二毫米炮以及一二零毫米炮等总共一千二百多门炮一
齐拉开了炮栓。主要目的是粉碎雷区。火力集中地对准了苏方
预料是雷区的正面三十公里、纵深十公里的地区。
正在观察这次炮击情况的北京军区柳司令员嘟瞰说：“这
样猛烈的炮击过去从来没见到过，也没听说过。”。他担心不分
白天黑夜才敷设好的雷区会被这猛烈的炮击彻底摧毁。
在一个小时的炮击后，苏军以坦克打头阵从正面进攻。但
是，担心有残余的地雷，所以慎重前进。带有粉碎地雷用的大
滚轮的坦克一直在前面开路。这种滚轮是安装在坦克车体的前
面，它在转动过程中，靠本身的重量使理在地里的地雷爆炸，
这是苏联陆军独特的排除地雷的器材。在这种坦克的后面，是
成一列纵队的机械化部队。
苏军部队所以在夜间行动也不乱，是因为苏军所有的坦克
和装甲车都有红外线夜视装置。有了这种装置，即使在漆黑的
夜晚，也能通过特殊的望远镜看清楚前方二千米以外的目标。
北京军区柳司令员向密藏的七个装甲师发出了反击命令；
他估计：“如果雷区还存在，敌人就会混乱，大概能取得
相当大的战果。”
但是，中国坦克的夜战能力特别低。几台坦克中只有一台
有红外线夜视装置。没有安装红外线夜视装置的坦克，只是靠
月光或敌坦克开炮时发出的火光进行瞄准。
当苏军打先锋的坎特米尔坦克师的滚压地雷车突破第五道
雷区时，就和赶来的中国军队坦克打起了遭遇战。
苏联坦克兵在这次作战中得到了这样的体会：“瞄准有夜
视装置的中国坦克。如果能把这种坦克摧毁，其余坦克就会象
瞎子一样。”但是，实际相遇之后，就没有那种选择的余地
了。坎特米尔师所属的坦克部各随己愿地用红外线装置抓到目
标后就开始射击。
穿甲弹冲破黑暗在蒙古草原上飞来飞去。不大工夫，中国
军队的数辆T59坦克“牺牲”了。在黑暗的大气中，唯有燃烧
着的坦克的火光把周围的草原照得通明。
一辆没有夜视装置的中国军队坦克，误入了自己的雷区而
爆炸毁灭。苏联装甲部队以滚压地雷坦克打头阵，不加理睬地
从这辆燃烧着的坦克旁边通过。
北京军区柳司令员本想命令炮兵向正在开来的苏联装甲集
团开炮。但是他重新考虑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懂
得，炮击机动中的装甲部队不会有太大效果。成抛物线的间接
射击，炮弹对行驶中的坦克的命中率极低。因为炮弹上没有眼
睛。他还考虑到，弄不好，炮击很可能会把自己好不容易铺设
占领长春
在突破大兴安岭山脉之前，空降在这座山脉东部大平原上
的其他四个空降师，沿着旧西伯利亚铁路，开始向东南方向挺
进，直指安达方面，目的是占领大庆油田。大庆油田进入八十
年代后，虽说产量有些下降，却依然是中国最大的油田。那里
不仅有原油的生产设施，还有巨大的 队统 。完整无损地占领
那里，对于攻进东北地方的五十个师的苏军机械化兵团来说，
在补充燃料上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
沈阳军区吴司令员挥军奋战，试图阻止苏军的挺进。
吴司令员下定了决心；“务必趁敌人的兵力没有集中的时
候，出动我方的机动打击部队。”
怀着他的这种希望，从哈尔滨南方向西北挺进的中国军队
两个装甲师和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在这里第一次同苏联四个空
降师遭遇了。在东北地方开始了中苏两军首次正式的坦克战。
在接到出动命令的中国三个装甲师中，也包括第一酉八十
六装甲师。该师坦克排龙排长率领五辆豹式2型坦克，在高梁
地里向西前进。他从望远镜里发现前方两千米处有几个黑点。
“苏联空降师的BMD装甲战斗车。”
龙排长立刻作出判断。于是，他通过超短波无线电，向他
指挥的五辆坦克下达了命令：
“由一列纵队变成一列横队！车辆间隔五十米！”
这是为了五辆坦克同时射击。敌人还没有发觉。五辆豹
2型坦克几乎同时开火，一千五百米处立刻冒起了五根烟柱。
“这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敌人先发现我们，那我们就
会遭到反坦克导弹的打击。”
龙排长擦了一把冷汗。
然而，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苏军三架低空飞行搜索敌人
米尔24型直升飞机发现了黑烟，正在偷偷袭来。这三架武装
升飞机发射了三枚反坦克导弹，导弹在空中飞行二千四百
后，分别击中三辆豹式2型坦克。其中一枚击中龙排长驾驶
的坦克炮塔，一瞬间，炮塔变成了火球。三名乘员当即死亡，
连逃出来的时间都没有。
苏联战术空军所属的苏霍伊19、17以及米格23对地面攻
击机也投入了战斗。制空权几乎完全落到了苏联方面手中。苏
战术空军在空降师的空降地点——齐齐哈尔附近设立了前进
空军基地。而且，连日来从这个基地出动飞机，反复进行了空
中攻击。
由十五架苏霍伊17型飞机组成的一个飞行中队，在机翼
下携带了二十四发穿甲火箭弹，起飞寻找中国的装甲师。中队
长伊万诺夫少校驾机飞行在六千米高空，突然发现东南方五十
公里处，扬起了又高又大的烟尘。
“中国的装甲部队。所有飞机降低高度！”
这正是中国陆军引为自豪的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他们
看到，几十辆坦克排成一列纵队，共有好几个纵队在行进。
伊万诺夫少校决心集中攻击最外侧的坦克纵队。为了最
大限度地减轻对空炮火造成的损失，他决定只进行一次攻击。
把编队调到坦克纵队的横侧面后，便从侧翼方向向坦克纵队
冲过去。
“各机选定目标，发射火箭弹！”
伊万诺夫少校通过无线电报话机下达了命令，并且亲自瞄
准了在无线电天线上挂着绿色旗子的象是指挥车的坦克，扣动
了扳机。
几乎就在伊万诺夫少校驾驶的苏霍伊订型飞机飞过它攻击
的那辆坦克上空的同时，那辆坦克发生了大爆炸。他为了确认
部下的战果，向后面看了一眼。
“至少干掉了十辆坦克！”
伊万诺夫少校知道，在敌人的装甲部队上空飞行，有可能
被对空火器击中，异常危险。因此，他朝西北方向大调头，迅
速地离开了战场上空。
他的部下当中，有两架飞机没有返航。他想，损失所以出
乎预料地少，是因为中国装甲师的防空能力并不如想象的那么
大。
实际上，中国防军为了保护它的宝贵的装甲部队，为了免
遭空对地攻击机的袭击，已向瑞士订购了自行高射机关炮。坦
克车身上载有雷达、电子计算机、三五毫米双管高射机关炮。
但是，由于订货决定晚了，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还没有装备
上。
苏联战术空军日复一日地从设在中国境内的前进基地出
击，从空中给防空能力薄弱的中国陆军造成了沉重打击。
这样，苏联空降部队飞越大兴安岭山脉，在东侧平原空降
后第五天，就几乎完整无损地占领了大庆油田。这是苏军的进
击过于迅速，吴司令过份相信人民战争的抵抗力量，没有下令
炸毁油田的结果。
不久，突破大兴安岭山脉，向这个方面挺进的苏军三十个
师，不开向哈尔滨，而是转向正南方。不久便渡过松花江，继
续向长春进击。
长春有一座堪称中国陆军现代化的象征的大型坦克工厂。
这座工厂制造克里姆林宫在战后不断谴责的“西德复仇主义
者”设计的豹式2型坦克。对俄国人说来，中国人和德国人是
位于大俄罗斯国家东西两侧、造成潜在的不安感的根源。
没有比德国人设计的中国造坦克更使俄国人感到不安的东
西了。为了确保俄罗斯民族永世太平，一定要占领这座坦克
厂。参加夺取长春战斗的全体苏联官兵，都相信这一点。
突破了大兴安岭山脉的苏军主力部队第一梯队十个师（5
个坦克师和五个摩托化狙击师）同中国军队的五个装甲师和
个机械化步兵师，在长春北面大约二十公里处展开了空前规
的坦克战。中国军队为保卫长春的最新式坦克工厂，展开了殊
死的反击。
“打不赢这次战斗，就会丧失整个东北。”
吴司令决心决一死战，他把他手头的后备兵力几乎全部
入了战斗。
大约三千五百辆苏军坦克和二千五百辆中国坦克，在东西
二十公里、南北三十公里的比较狭窄的地区内展开了血战。战
斗整整进行了两天两夜。
为保卫大庆油田而在安达附近作战的第一百八十六装甲师
也急忙南下，参加了这场战斗。格里希诺少将指挥的摩托化狙
击师也走在苏军前面，冲杀过来。
两军混战，呈现出了坦克和装甲车一辆对一辆交锋的情
景。有的中国坦克炮弹打光了，便向苏联坦克直撞过去。有几
名中国士兵，背上背着炸药，让苏联坦克在自己身上压过去。
第一百八十六师和格里希诺师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几乎全军
覆没。
最后，还是在坦克的质量、数量、制空权等方面占优势的
苏联方面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对中国军队来说，不幸的是，战
斗虽然发生在本国国内，却被迫在毫无防御阵地的地域进行大
规模坦克战。这样，作战的主动权显然就在苏联方面。
中国军队视为唯一的依靠的西德豹式2型坦克，只生产了
一年。因此，只能武装两个坦克师（大约六百辆）。第二个豹
式坦克师在长春以南三百公里的铁岭编成，正在进行训练，没
有赶上这次战斗。长春的坦克工厂被几乎完整无损地占领了。
于是，中国军队在东北地方的平原上丧失了用现代作战方
法进行大规模反击的机会。
紧接着发生的占领长春市区的战斗，是极端残酷的。
由六个多师兵力组成的苏军大装甲部队，从北、东、西三
个方面包围了长春市，只剩下南方一条通路。许多市民为逃往
安全的北京、天津地区，纷纷涌进了火车站。但是，没有市当
局的许可证，不许上车。有的人硬要上车，而被拉下来，受到
鸣枪警告。还有人和车站工作人员扭打起来。
很多市民打消了乘火车的念头，或乘马车，或位排子车，
沿铁路南逃。苏联空军飞机发现了沿铁路线南逃的人流，误认
为是中国军队的撤退行动，因而从空中进行了攻击。机枪子弹
和火箭弹落到人群中，男女老少相继中弹倒下，铁路两侧，横
尸遍野。中国人从南下的列车中看到同胞的尸体成山，一个个
既愤怒又恐怖。
奇怪的是，苏联空军没有袭击铁路线。这是因为他们打算
在占领整个东北地区后，把铁路作为自己的补给线来使用。因
此，乘火车避难的市民们才得以平安地到达北京和天津。
沈阳军区呈司令为保卫长春作出了最后的努力。他把最后
剩下的一个后备步兵师拉上去攻击包围长春的苏联装甲军。一
开始就作了打败的精神准备。
“哪怕拉上去一个师，也就能推迟苏军占领长春一天。就
有更多的市民能到南方去避难。”
为了实现吴司令的最后愿望，中国军队第三十六步兵师正
从西方接近长春。为了防止被苏军过早发现，而避免兵力集
中，尝试把兵力分散在二十多公里宽的正面，接近苏军。
但是，不幸的是，这个步兵师被低空飞行的苏军直升侦察
机发现了。
接到“发现中国步兵师”的报告，苏军司令不用装甲部队
进行反击，而是用BM21型多管火箭发射器发射化学弹，给予
打击。这种火箭发射器，具有可怕的威力，它几乎可以在二十
秒钟内发射四十发无制导火箭弹，瞬息之间破坏方圆数百米范
围内的目标。
这次打出了窒息性瓦斯弹，防化能力很差的中国军队立即
无法继续前进，而且，近一半兵员一下子就丧失掉，付出了重
大的牺牲。第三十六步兵师师长立刻命令部队撤退。
苏联陆军有一种信条，即在自方军队作战时遭到来自侧面
或后方的攻击时，与其用机动部队赶走散人，倒不如用化学武
器还击，击退敌人。这次也是这种信条的一次出色的实践。
对于冲进长春市内的苏军来说，最后的最可怕的敌人在等
着他们。那就是进入地道的民兵。但是，苏军事先已预料到
了，因此培训了具有发现和破坏地道的特殊能力的工兵部队。
他们通过测震、钻探或者审问中国战俘等办法，迅速地掌握了
地道的正确位置。
而且，他们开始使用空气压缩装置，从地上把大量高压窒
息性瓦斯注入地道。长春市地下挖的全长六十公里的隧道式要
塞，就这样，在短短一星期内便失去了抵抗能力。
这个消息在中国人中间传开后，潜藏在市民中间寻找抵抗
机会的游击队员和军人也都泄气了。
苏军立即在长春市建立了军事政权。苏联装甲兵团只留下
了占领用的兵力，因为还要继续前进。
事先准备好的克格勃所属的边防队驻扎在市内重耍处所和
郊区。军方在开战前就同意让克格勒负责占领区的治安。
在边防队中，有很多是克格勃早就进行培养的、出生在西
伯利亚的中国人队员。在这些人中，有的不能讲中国话。由于
占领得过快，市内建筑物几乎完全没有受到破坏，而且周围还
有粮仓地区，所以，只要不进行抵抗，长春市民的生活和占领
前没有多大变化。在一个接一个被占领的其他城市，情况也大
同小异。
奔流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出兵入侵满洲东南部的苏军十五个
师，沿旧西伯利亚铁路向西推进。目标显然是哈尔滨。这支部
队在粉碎东宁和绥芬河的地下要塞尼，在开战五天后，迅速到
达了牡丹江东岸。
牡丹江是流经哈尔滨的松花江的一条支流，由南向北流。
沈阳军区吴司令把这条河定为满洲东部的防线，企图以此来阻
止苏军入侵满洲中部。那一天，从满洲里入侵的苏军三十个师
试图突破大兴安岭。
“如果突破了这条河，东北地方的中部就将受到苏军从东
西两方面的夹击。无论如何也要在这里挡住苏军。”
吴司令在心中发了誓。在牡丹江西岸，到处都布下了雷
区。在河岸以西十至二十公里的地方，部署了沈阳军区直属的
强大的炮兵部队，准备好了在苏军渡河时进行炮击的态势。
这支炮兵部队拥有一千多门一三零毫米和一五二毫米的加
农炮。在河岸以西数公里内，还部署了无数一二零毫米和一六
零毫米的重迫击炮。这些火炮都被巧妙地隐蔽起来，努力不让
空中侦察看出破绽。这些都是吴司令预见到要爆发中苏战争而
擅自预先准备的。
开战第六天早晨八时，苏军开始了横渡牡丹江作战。他
们首先猛烈炮击沿牡丹江西岸部署的中国军队据点、雷区和铁
丝网等，然后，坦克部队和装甲部队从上午九时起开始渡河
了。
坦克安装了通气管（高高地突出于车身上方的圆筒状吸气
排气阀），在河底行进；装甲车移动履带，通过水面，横渡牡
丹江。中国炮兵开始一齐射击。正在渡江的好几辆苏军装甲车
中弹燃烧起来。
但是，大部分战斗车辆都平安地渡过河，一到河西岸，就
立即开始前进。上空，苏联战术空军的空对地攻击机和武装直
升飞机不断密集地向地面投掷炸弹和发射火箭弹。
中国军队的炮击开始时是猛烈的，炮弹在水面掀起根根水
柱，硝烟弥漫，以致望不见对岸。但是，射出的炮弹弹道被设
在江东岸数公里处洼地上的苏联陆军反炮击雷达捕捉到了。用
电子计算机算出了炮弹的弹道，准确地掌握了发射位置。于
是，苏联炮兵立刻进行了猛烈的反击。这种手法和在海拉尔南
方突然遭到炮击的苏联装甲部队所采取的手法是一样的。中国
陆军低估了苏联炮兵用雷达计算弹道的能力。
中午以后，中国军队的炮兵道到炮击，被迫一个接一个地
沉默了，打到苏军方面来的炮弹显著地减少了。
到下午，苏军工兵部队登上江岸，开始架桥。在二百米宽
的牡丹江江面上，只用三十分钟就架起了一座桥。没有水面航
行能力的炮兵部队、工具使用的器材和补给卡车等轰隆轰隆地
从刚刚架起来的桥上渡过了江。
早晨渡过江的坦克和装甲车部队已经向西推进了将近十公
里。苏军的进击速度远远超过了吴可令前估计。
“请求空军出动飞机，破坏浮桥”他下达了命令。
中国军队意识到靠炮兵破坏桥梁有困难，因此试图出动航
空部队，破坏刚则架起的浮桥。
下午一时三十分，二十五架米格19型战斗机携带着火箭
弹和小型炸弹，出现在桥的上空。这些战斗机，先发射火箭
弹，破坏了部署在江两岸的苏军自行地对空火炮，接着，超低
空飞行，飞过桥的上空，投下了穿甲弹。
在苏联工兵部队架设的五座桥中，一座桥被拦腰截断了。
但是，其余四座桥依然继续向江的西岸输送后续部队和补给卡
车
吴司令接到“还有四座桥未被炸毁”的报告后，立即要求
空军进行第二次攻击。一小时后，三十六架米格19型战斗机出
现在浮桥上空。苏军已预料到会进行第二次空袭，而把自行地
对空导弹转移到靠近河岸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等着中国飞机
到来。
在架在牡丹江上的四座桥附近，中国空军和苏联陆军地对
空导弹部队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BRDM型装甲车所载SAM8
型地对空导弹（射程大约为九千米）瞄准低空飞来的米格19飞
机，一枚接一枚地发射出去。
米格19型战单机本来是苏联于五十年代计制造的。中国
空军还不具备能够阻挠和sAM 8型地对空导弹连动的雷达活动
的电子战能力。这个事实决定了中国方面在这场战斗中必定被
打败。
打败。
交火结果是悲惨的，三十六架米格19型战斗机中只有八架
免遭击落。吴司令要求空军第三次出动。但是，空军当局害伯
牺牲，拒绝出动更多的航空兵力。
在入侵这个方面的苏军十五个师中，第一梯队的六个师于
当天傍晚全部平安地渡过江去，继续勇猛地进击了。
吴司令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早在朝鲜战争爆发的当
时，联合国军在北朝鲜军队的猛烈攻击下，被赶到了釜山的桥
头堡。那时，沃克中将指挥的美国第八军（联合国军主力）把
流经釜山西方的洛东江作为防线，进行拚死的抵抗。
最后，麦克阿瑟将军果断地在仁川登陆，扭转了战局。战
局所以能够扭转，是因为制空权完全掌握在联合国军的手里，
北朝鲜军队没有有效的渡河器材，等等。
但是，这次牡丹江作战的情况完全相反。苏军拥有高性能
的地对空导弹，完全控制着制空权。而且拥有许多精良的渡河
器材。吴司令不如沃克中将，而牡丹江对中国军来说没有成为
第二条洛东江。
这样，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出发，在东宁、绥芬河地区
突破边界的苏军十五个师，沿着旧西伯利亚铁路，继续向哈尔
滨迅猛进军。从中国军队说，牡丹江的坚固防线一旦被突破，
那么重建战线就不容易了。因为中国的后备兵力不足。吴司令
本来打算把后备兵力的主力用去阻止突破大兴安岭山脉的苏军
三十个师的大兵团。结果失败了。
另一方面，从布拉戈维申斯克出发，突破小兴安岭山脉，
南下直取哈尔滨的苏军另十个师，在入侵后的第五天下午，到
达小兴安岭山脉南麓的龙镇。哈尔滨在它以南四百公里的地
方，两地之间已无重大的地形障碍。哈尔滨就要受到来自北、
东两个方向的攻击了。
吴司令感到，战线的移动过于迅速，自己的作战指挥跟不
上，因此焦躁不安。
他只得认为：“哈尔滨本来是俄国人建设起来的，给俄国
算了。”
从西、北、东三个方面攻进中国东北的五十五个师苏军，
在从哈尔滨到长春的中部大平原上会师了。而且，汇成一股洪
流，继续沿旧东支铁路南下。他们实行了俄国陆军传统的大量
集中不停顿的攻击。
由于采取这种方法，在战斗中伤亡了的士兵几乎得不到补
充。武器、装备也是如此。苏军就把剩下来的坦克、装甲车和
士兵等合并，不断在野战中重新整编，继续前进。人侵中国境
内当时，一个完整装备的师的编制是三个团，而经过长春北方
的坦克大战后，有的部队缩小到了一个团。有的师长实际上只
指挥一个营。
估计到战斗中的损失而一开始就投入重兵，这是苏联军队
的做法。如果全歼敌人，占领目的地，那么，哪怕只剩下一个
师，也是自己获得胜利，这就是苏军的想法。为此，在平时就
培养庞大的兵力。其效果在对华战争中也表现了出来。
占领了的城市和铁路线的治安工作交给了克格勃所属的边
防队。从三个方面人侵中国东北地方，不久便在长春附近汇成
一路的苏军大规模装甲兵团，汇成一股洪流，陆续占领了四
平、铁岭、沈阳和辽阳等地，在突破边界后的第三十五天，终
于到达了辽东半岛的最南端——旅顺。
幸存的中国士兵，以部队为单位，逃进远离铁路线的山区
避难，重新整编。很多士兵奉命向华北平原集结，以抵抗正在
逼近北京西北的苏军。其中也包括在万分危急中逃出沈阳到这
里避难的吴司令。
如今，中国把游击战这一人民战争方式作为最后希望。但
是，由于苏军在城市和铁路沿线不分昼夜地出动直升飞机进行
监视，并巧妙地使用了电子警戒装置和化学武器，所以，人民
战争也几乎被扼杀了。
然而，人民战争有时也有效。比如说，从符拉迪沃斯托克
出发，经过海兰泡、牡丹江到哈尔滨的铁路，中间要经过一段
山路。克格勃的边防队是没有余力全线警卫通过山区的大约六
百公里铁路沿线的。这段铁路，经常被中国游击队（大部分都
是已成残兵败将的前中国正规军）炸毁和切断。
另外，从伊尔库次克方面经满洲里到哈尔滨的铁路，由于
途中有大兴安岭山脉西部的陡坡，所以运输上存在障碍。苏联
空军的运输机虽然也是往返运输，但整个运输量有限。
在那样的时候，旅顺、大连陷落了。这对于活动在东北
地区（旧满洲）的苏军五十五师的后勤供应来说，是非常有利
的。挂着苏联国旗的运输船，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启航，经由对
马海峡和黄海进入大连港，卸下大量军用物资。因为船舶运输
量大，不用说飞机，就是铁路与之相比，也相差悬殊。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旅顺的航线，已成为苏联的新的生命
线。它不光是用于供养因得胜而耀武扬威的苏联军队，而且，
对于准备正在重新筹备的对华北平原的大攻势来说，也是必不
可少的。
所有的中国人都在想，“占领北京的日子不远了”。具有
三千年东亚文明史的中心地，就要真正被白成吉思产（许多中
国人都这样称呼俄国兵）所侵犯了。二十世纪的成吉思汗不骑
马而乘坦克，不用弓箭而用导弹。
在全世界的注目下，中国人奋起抵抗了。
华北平原的抵抗
以坎特米尔近卫坦克师为榜样，以攻占北京为目标而从蒙
古南部侵入的三十个师的大兵团，开战后第二周已到达张家
口。离北京只有二百公里了。
在这期间，中国军队进行了殊死的反击。从蒙古边境到首
都北京只有六百公里。对于苏联军队来说，这是攻克北京的一
条最短的路线。
中国三军最高司令官杨总参谋长接到了党中央的严令“要
最优先防备这方面”。
杨总参谋长把北京军区的二十个主力师集结到张家口西北
二百公里的内蒙古的大草原上。此外，北京方面派遣了超过十
万人的武装民兵。
杨总参谋长对北京军区柳司令员下了严令：“要到前方去
指挥作战，要死守。”
军队的工兵和民兵拚命在沙漠上埋地雷。接受中蒙边境山
岳地带的雷区被轻易突破的教训，这次是宽五百米的雷区并排
设了十多个。埋设地雷的工作正在夜以继日地进行，连住在附
近的蒙古族农民也被动员出来了。
北京军区柳司令员在军事上也感到苦恼。手中的装甲师
少，只有七个。这些师都装备着旧式的 T 59坦克，豹式坦克一
辆也没有。而且，地形是大草原，没有适合防御的山地，反而
对攻击方面的苏联军队有利，这也是他心情不安的一个原因。
他还担心：不知道空军能真心援助到什么程度。可是，北京军
区柳司令员考虑到，说出这些担心事会影响土气，因而就把它
憋在肚子里。
他下令说，“指战员要作好在这里牺牲的准备，要全力构
筑防御工事”，并每天亲自去视察。
从蒙古向这方面侵入的苏军共三十个师，其中，第一梯队
十个师到达中国军队防御阵地前沿的，是在突破边界后的第九
天。坎特米尔坦克师照例走在前面。第一梯队的指挥官弗拉基
米尔上将已下定决心要通过夜战突破中国军队的防御阵地。
乍看起来，这是鲁莽的，但弗拉基米尔上将却胸有胜算：
“论夜战能力，苏联军队具有世界首屈一指的装备和经
验。捷克事件时，坎特米尔师不就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突破了
到达布拉格的二百公里夜路吗？若打起夜战来，装备低劣的中
国军队肯定会出现指挥混乱、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现象。”
没等后续部队到达，弗拉基米尔上将就决定用他指挥的十
个师开始进攻。让包括坎特米尔师在内的八个师进行正面进
攻，为了慎重，又让两个师迁回到中国军队防御阵地的后方。
日落时发起了总攻。
总攻是以猛烈的炮击开始的。七六毫米炮、一二二毫米
炮、一五二毫米炮以及一二零毫米炮等总共一千二百多门炮一
齐拉开了炮栓。主要目的是粉碎雷区。火力集中地对准了苏方
预料是雷区的正面三十公里、纵深十公里的地区。
正在观察这次炮击情况的北京军区柳司令员嘟瞰说：“这
样猛烈的炮击过去从来没见到过，也没听说过。”。他担心不分
白天黑夜才敷设好的雷区会被这猛烈的炮击彻底摧毁。
在一个小时的炮击后，苏军以坦克打头阵从正面进攻。但
是，担心有残余的地雷，所以慎重前进。带有粉碎地雷用的大
滚轮的坦克一直在前面开路。这种滚轮是安装在坦克车体的前
面，它在转动过程中，靠本身的重量使理在地里的地雷爆炸，
这是苏联陆军独特的排除地雷的器材。在这种坦克的后面，是
成一列纵队的机械化部队。
苏军部队所以在夜间行动也不乱，是因为苏军所有的坦克
和装甲车都有红外线夜视装置。有了这种装置，即使在漆黑的
夜晚，也能通过特殊的望远镜看清楚前方二千米以外的目标。
北京军区柳司令员向密藏的七个装甲师发出了反击命令；
他估计：“如果雷区还存在，敌人就会混乱，大概能取得
相当大的战果。”
但是，中国坦克的夜战能力特别低。几台坦克中只有一台
有红外线夜视装置。没有安装红外线夜视装置的坦克，只是靠
月光或敌坦克开炮时发出的火光进行瞄准。
当苏军打先锋的坎特米尔坦克师的滚压地雷车突破第五道
雷区时，就和赶来的中国军队坦克打起了遭遇战。
苏联坦克兵在这次作战中得到了这样的体会：“瞄准有夜
视装置的中国坦克。如果能把这种坦克摧毁，其余坦克就会象
瞎子一样。”但是，实际相遇之后，就没有那种选择的余地
了。坎特米尔师所属的坦克部各随己愿地用红外线装置抓到目
标后就开始射击。
穿甲弹冲破黑暗在蒙古草原上飞来飞去。不大工夫，中国
军队的数辆T59坦克“牺牲”了。在黑暗的大气中，唯有燃烧
着的坦克的火光把周围的草原照得通明。
一辆没有夜视装置的中国军队坦克，误入了自己的雷区而
爆炸毁灭。苏联装甲部队以滚压地雷坦克打头阵，不加理睬地
从这辆燃烧着的坦克旁边通过。
北京军区柳司令员本想命令炮兵向正在开来的苏联装甲集
团开炮。但是他重新考虑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懂
得，炮击机动中的装甲部队不会有太大效果。成抛物线的间接
射击，炮弹对行驶中的坦克的命中率极低。因为炮弹上没有眼
睛。他还考虑到，弄不好，炮击很可能会把自己好不容易铺设
的雷区化归乌有，为敌人打开通路。因而，他改为要求空军出
动。但是，空军的回答很冷淡。
空军的答复是：“我们航空部队没有夜间准确攻击敌坦克
的装备，也不经常训练。如果硬干，牺牲会过大。”
天快亮时，坎特米尔师的先头部队基本上已突破了中国军
队的唯一依靠——纵深十公里的防御雷区。这是施展苏军的独
家绝技——不分白天黑夜连续进攻——的结果。
在夜战时，有夜视装置的坦克同没有夜视装置的坦克打
仗，和海战时有雷达的舰艇同没有雷达的舰艇打仗一样，胜败
好象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似的。
在闯入中国军队的后方，进行迂回作战的两个师到达后方
之前，从正面攻入的大型装甲集团就已经突破了中国方面的防
御阵地。
天亮时，确认胜利的弗拉基米尔上将命令部队暂停，让损
失大的部队合并起来，缩小编制。
“到张家口还有二百公里，到北京还有不到四百公里。开
始前进。”
三天以后，张家口被占领了。为了推迟苏军的进击，中国
军队杨总参谋长命令炸毁了建在桑干河——大体是在北京和张
家口中间——上的水库。于是，宽五公里、长二十公里的地带
变成了一片汪洋，苏军的进击暂时停顿了下来。
但是，北京的危机并没有因此解除，占领了东北地区最南
部旅顺的苏联另一个大装甲兵团，用三十多个师的兵力，突破
了山海关，并开始了以占领北京、天津地区为目标的作战。杨
总参谋长获得中央军委的同意，决定全力保卫北京。他又得到
了为保卫北京所需的全权。
这位总参谋长感到。“北京在发出悲鸣。”为了使这种悲
鸣缓和下来，哪怕是稍稍有所缓和也好，他尽可能地把兵力从
全国集中到华北平原。
“放弃新疆，把剩余的兵力集中到北京地区！”
决定抛弃新疆省，让苏联去占领。在这一地区的研制核
器的有关设施已在撤退前炸毁。
不仅离北京近的上海、南京地区的兵力，连兰州、西藏
四川方面的兵力也开始不断地向华北平原移动了。从北京南下
的两条铁路线确保下来了，这对于全国规模的部队转移，对于
中国来说，都是幸运的。
一条是石家庄到武汉、广东的铁路。另一条是经济南、杭
州到南京、上海。
面临渤海湾的天津的外港和塘沽港，由于苏联海空军以
东方三百公里的旅顺港为基地的压迫而不能使用。开战的当
时，中国有强有力的保卫沿海一带的兵力。例如有五百多艘巡
逻艇、近一百艘潜艇等。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对从北方渤海
湾南部经山东半岛到南方广东这样长的海岸线的保卫也就有了
眉目，这对中国是很有利的。
杨总参谋长想：“大概不会受苏联海军对沿岸的封锁吧。”
青岛、上海、南京、广东等港口仍能和外界进行交流。
就在这时，苏军五个师以海军陆战队两个旅为先导从旅顺
南下，试图在山东半岛北岸的烟台附近登陆。目的是切断北京
的后方联络线。从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急速开往旅顺的大量登
陆艇和运输船运载的五万陆军，由于船队在中途被中国潜艇发
现并受到了攻击，所以，没能全部安全登陆。
中国军队试图拚命反击。
杨总参谋长估计苏军会到山东半岛去登陆，因而在海岸
筑起了坚固的防御阵地。从海滨到内地几公里的范围内，建起
了无数的据点，这些据点配置得彼此能够用火力进行支援。另
外，还让装备了对舰导弹的巡逻船在匆忙于海岸绝壁上挖好的
地道阵地待命。在来不及建地道阵地的地方，就在巡逻船的上
面盖上鱼网，以免被飞机侦察到。
对于飞机轰炸，集中了仅次于北京的密集的防空火力，特别
是为防备战斗机的低空轰炸而配备了许多各种口径的高射炮。
幸亏山东省人口密度极大，对老百姓实行总动员，把这些防御
工事突击修好了。
从海岸进入内地十到二十公里左右的丘陵地带的隐蔽处和
低凹的地方，部署了许多旧式的T59和中国产的轻坦克T62。
苏军第一批登陆部队海军陆战队两个旅，已经断然地在烟
台东面五公里的海岸登陆了。这里是中国方面的据点网最密集
的地方。在比较小规模的炮击后登陆的这两个旅，对从无数据
点中发射出来的一OO米反坦克炮很苦恼。虽然登陆后已经过了
三个小时，却还没有前进几百米，所以，苏军五个师仍在
海上待命。在中国军队找机会大举出动的坦克面前，苏联海军陆
战队两个旅付出了很大牺牲，丧失了滩头阵地，被驱逐出来了。
过于相信海军陆战队在敌前登陆的能力，导致了苏军的失
败。
“山东的兵过去和现在都是强的。”
杨总参谋长听了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咧着嘴笑了，这是开战
以来第一次笑。从此以后，开到这方面的苏联军队放弃了在山
东半岛登陆的念头，而以总共五十多个师的兵力，从陆路张家
口和山海关两个方面，开始向北京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
杨总参谋长运用德苏战争中保卫莫斯科的成功经验，在北
京天津两个城市的周围设置了十几道雷区，还挖了战壕。
通过地道，能够从市内向各条防御线输送兵员和物资。
杨总参谋长苦笑着说：“莫斯科防线的经验，现在这用干
即将被俄国兵包围的北京，这真是个讽刺。”
另外，为了避免轰炸和空降，中国所有城市的大部分地对
空导弹，集中地部署到了北京、天津地区。
有人提出害怕苏军发动核技进攻。但是，杨总参谋长判断，
苏联在北京或在野战中，大概不会先使用核武器。
“我们已把将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和伊尔库次
克等地包括在射程内的中程弹道导弹部署在南方的安全地带。
他告诉部下中国拥有必要的威慑力量。尽管如此，却仍担
心会发生万一的情况，因而把总参谋部和政府的主要机关、医院、
学校等都转移到了地下。
杨总参谋长判断，中国东北地区的地道所以被轻易破坏，
是因为在这些地道上面的城市地区出乎预料地很快被占领所
致。因此，下严令说：“有地道的地区，绝对不能让占领。”
他非常懂得，如果地面被占领，单靠在其下面的地道进行
抵抗，是早晚会顶不住的。
在北京西北部，八达岭西方约十公里的地方，已成了防卫
线的最前线。通过破坏几乎处于北京和张家口中间位置的桑干
河上的水库，人为地造成洪水，苏军的行动减慢了，在这期
间，便在坦克可能会经过的所有地区，全都铺上了地雷。还成
功地和雷区协调部署了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炮和无后坐力炮等
一切火器。这些都安置在紧急构筑的据点和有伪装物覆盖的堑
壕里。其中，也有的地方是用已经无人的农户的仓库作反坦克
约据点。
一个月之后，洪水落下去了。苏军以重新编制的三十个师
沟几乎全部力量，从北京西北部发动了大攻势。但是，中国军
队的抵抗和东北地区的情况完全不同。
在宽三公里左右的溪谷里有一条公路，苏军坦克师成一列
纵队在这条公路上突进，他们遭到隐蔽在几乎和这条公路平行
的丘陵地带原野上的反坦克火力网的猛烈射击。开出路外的许
多苏联坦克正要向这个反坦克阵地突进，由于碰上地雷而爆炸
烧毁。其中，也有的坦克是因为触上地雷动弹不得而遭瞄准射
击。
步兵下了装甲车，就想冲下去压住中国军队的反坦克火力
网，然而在以迫击炮为主要火力的中国军队的猛烈炮击下倒
下去了。许多想从田地里逃跑的苏联兵，踩中地雷被炸得骨肉
横飞。苏方炮兵担心因混战而伤害自己，所以就克制炮击。在
不到一小时的激战后，这个坦克师丢下将近二百辆烧焦了的坦
克和装甲车退却了。这是中国在首都保卫战中取得的第一个小
胜利。
但是，在北京的东北，事态对中国军队来说是严重的。山
海关被轻易地突破了。从旅顺进发的苏军两个师，在大致位干
山海关及其南方秦皇岛的中间地点登陆了。保卫山海关的中国
军一个师背后受到攻击，便惊慌失措，顺着山撤退了。
杨总参谋长知道后大怒，“这成什么话，最适合防御的地
方都随便放弃了”。然而，这是马后炮。
越过山海关突入华北平原东北端的苏联军队，毫不费力地
渡过了中国军队依赖的防御线滦河，和渡牡丹江时的情况相
同。
现在，联结唐山、玉田、承德一线已成了北京东方保卫首
都的第一线。
这时候，中国以党主席华国锋的名义。向全世界发表声明：
“为了保卫首都北京，我们准备接受来自全世界不分公私
的一切形式的援助。”
非常高傲的中国人，用悲痛的语调乞求援助了。
对于杨总参谋长来说，拯救他的，是北京周围的坚固的防
线似乎好歹能对制止苏联装甲集团的突进有某种效果。
在华北平原上，正规军和民兵的合作也搞得很好。这里人
口密度大，地道的出入口还没有被苏联军队控制住，而且，最
重要的是有赶紧跑来保卫首都的中国人的热情。
杨总参谋长想起在东北地区亲眼看到的威 嘟咏说：“尽
管这样，也不能放心，苏联装甲部队的突进力量是可怕的。”
杨总参谋长有一件事毫无办法。那就是每天苏联至少能射
入北京市内三十枚弹头的战术导弹。若被这种带有一吨重普通
弹头的斯克特B型导弹命中，五层的楼房也会倾刻变成灰烬。一
这显然是为了使北京市民在心理上产生失败情绪而发射的。是
一种胡乱的炮击。
而且，中国军队根本没有武器击退这种政五马赫的速度、
无声地飞来的不速之客。如果被射中，就只好甘认倒霉。
一种想法在杨总参谋长的脑子里索回：“第二次世界大战
末期，遭受V2攻击的伦敦市民的心惰是这样的吗？”
而且，除命令“在地面上没有用的人全部到地道里去避
难”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由于把全中国的防空导弹集中
到了北京、天津地区，所以才摆脱了苏联空军对这两个城市的
地毯式轰炸。
连日来，苏联空军对华南、华中方面到北京的铁路线进行
狂轰滥炸。列车常常不得不停止运行，每当这时，民兵和沿线
居民就协助修复。
从南方到北京的铁路仍继续逼车。华北平原上的顽强抵抗
至今仍在继续。
动。但是，空军的回答很冷淡。
空军的答复是：“我们航空部队没有夜间准确攻击敌坦克
的装备，也不经常训练。如果硬干，牺牲会过大。”
天快亮时，坎特米尔师的先头部队基本上已突破了中国军
队的唯一依靠——纵深十公里的防御雷区。这是施展苏军的独
家绝技——不分白天黑夜连续进攻——的结果。
在夜战时，有夜视装置的坦克同没有夜视装置的坦克打
仗，和海战时有雷达的舰艇同没有雷达的舰艇打仗一样，胜败
好象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似的。
在闯入中国军队的后方，进行迂回作战的两个师到达后方
之前，从正面攻入的大型装甲集团就已经突破了中国方面的防
御阵地。
天亮时，确认胜利的弗拉基米尔上将命令部队暂停，让损
失大的部队合并起来，缩小编制。
“到张家口还有二百公里，到北京还有不到四百公里。开
始前进。”
三天以后，张家口被占领了。为了推迟苏军的进击，中国
军队杨总参谋长命令炸毁了建在桑干河——大体是在北京和张
家口中间——上的水库。于是，宽五公里、长二十公里的地带
变成了一片汪洋，苏军的进击暂时停顿了下来。
但是，北京的危机并没有因此解除，占领了东北地区最南
部旅顺的苏联另一个大装甲兵团，用三十多个师的兵力，突破
了山海关，并开始了以占领北京、天津地区为目标的作战。杨
总参谋长获得中央军委的同意，决定全力保卫北京。他又得到
了为保卫北京所需的全权。
这位总参谋长感到。“北京在发出悲鸣。”为了使这种悲
鸣缓和下来，哪怕是稍稍有所缓和也好，他尽可能地把兵力从
全国集中到华北平原。
“放弃新疆，把剩余的兵力集中到北京地区！”
决定抛弃新疆省，让苏联去占领。在这一地区的研制核
器的有关设施已在撤退前炸毁。
不仅离北京近的上海、南京地区的兵力，连兰州、西藏
四川方面的兵力也开始不断地向华北平原移动了。从北京南下
的两条铁路线确保下来了，这对于全国规模的部队转移，对于
中国来说，都是幸运的。
一条是石家庄到武汉、广东的铁路。另一条是经济南、杭
州到南京、上海。
面临渤海湾的天津的外港和塘沽港，由于苏联海空军以
东方三百公里的旅顺港为基地的压迫而不能使用。开战的当
时，中国有强有力的保卫沿海一带的兵力。例如有五百多艘巡
逻艇、近一百艘潜艇等。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对从北方渤海
湾南部经山东半岛到南方广东这样长的海岸线的保卫也就有了
眉目，这对中国是很有利的。
杨总参谋长想：“大概不会受苏联海军对沿岸的封锁吧。”
青岛、上海、南京、广东等港口仍能和外界进行交流。
就在这时，苏军五个师以海军陆战队两个旅为先导从旅顺
南下，试图在山东半岛北岸的烟台附近登陆。目的是切断北京
的后方联络线。从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急速开往旅顺的大量登
陆艇和运输船运载的五万陆军，由于船队在中途被中国潜艇发
现并受到了攻击，所以，没能全部安全登陆。
中国军队试图拚命反击。
杨总参谋长估计苏军会到山东半岛去登陆，因而在海岸
筑起了坚固的防御阵地。从海滨到内地几公里的范围内，建起
了无数的据点，这些据点配置得彼此能够用火力进行支援。另
外，还让装备了对舰导弹的巡逻船在匆忙于海岸绝壁上挖好的
地道阵地待命。在来不及建地道阵地的地方，就在巡逻船的上
面盖上鱼网，以免被飞机侦察到。
对于飞机轰炸，集中了仅次于北京的密集的防空火力，特别
是为防备战斗机的低空轰炸而配备了许多各种口径的高射炮。
幸亏山东省人口密度极大，对老百姓实行总动员，把这些防御
工事突击修好了。
从海岸进入内地十到二十公里左右的丘陵地带的隐蔽处和
低凹的地方，部署了许多旧式的T59和中国产的轻坦克T62。
苏军第一批登陆部队海军陆战队两个旅，已经断然地在烟
台东面五公里的海岸登陆了。这里是中国方面的据点网最密集
的地方。在比较小规模的炮击后登陆的这两个旅，对从无数据
点中发射出来的一OO米反坦克炮很苦恼。虽然登陆后已经过了
三个小时，却还没有前进几百米，所以，苏军五个师仍在
海上待命。在中国军队找机会大举出动的坦克面前，苏联海军陆
战队两个旅付出了很大牺牲，丧失了滩头阵地，被驱逐出来了。
过于相信海军陆战队在敌前登陆的能力，导致了苏军的失
败。
“山东的兵过去和现在都是强的。”
杨总参谋长听了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咧着嘴笑了，这是开战
以来第一次笑。从此以后，开到这方面的苏联军队放弃了在山
东半岛登陆的念头，而以总共五十多个师的兵力，从陆路张家
口和山海关两个方面，开始向北京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
杨总参谋长运用德苏战争中保卫莫斯科的成功经验，在北
京天津两个城市的周围设置了十几道雷区，还挖了战壕。
通过地道，能够从市内向各条防御线输送兵员和物资。
杨总参谋长苦笑着说：“莫斯科防线的经验，现在这用干
即将被俄国兵包围的北京，这真是个讽刺。”
另外，为了避免轰炸和空降，中国所有城市的大部分地对
空导弹，集中地部署到了北京、天津地区。
有人提出害怕苏军发动核技进攻。但是，杨总参谋长判断，
苏联在北京或在野战中，大概不会先使用核武器。
“我们已把将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和伊尔库次
克等地包括在射程内的中程弹道导弹部署在南方的安全地带。
他告诉部下中国拥有必要的威慑力量。尽管如此，却仍担
心会发生万一的情况，因而把总参谋部和政府的主要机关、医院、
学校等都转移到了地下。
杨总参谋长判断，中国东北地区的地道所以被轻易破坏，
是因为在这些地道上面的城市地区出乎预料地很快被占领所
致。因此，下严令说：“有地道的地区，绝对不能让占领。”
他非常懂得，如果地面被占领，单靠在其下面的地道进行
抵抗，是早晚会顶不住的。
在北京西北部，八达岭西方约十公里的地方，已成了防卫
线的最前线。通过破坏几乎处于北京和张家口中间位置的桑干
河上的水库，人为地造成洪水，苏军的行动减慢了，在这期
间，便在坦克可能会经过的所有地区，全都铺上了地雷。还成
功地和雷区协调部署了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炮和无后坐力炮等
一切火器。这些都安置在紧急构筑的据点和有伪装物覆盖的堑
壕里。其中，也有的地方是用已经无人的农户的仓库作反坦克
约据点。
一个月之后，洪水落下去了。苏军以重新编制的三十个师
沟几乎全部力量，从北京西北部发动了大攻势。但是，中国军
队的抵抗和东北地区的情况完全不同。
在宽三公里左右的溪谷里有一条公路，苏军坦克师成一列
纵队在这条公路上突进，他们遭到隐蔽在几乎和这条公路平行
的丘陵地带原野上的反坦克火力网的猛烈射击。开出路外的许
多苏联坦克正要向这个反坦克阵地突进，由于碰上地雷而爆炸
烧毁。其中，也有的坦克是因为触上地雷动弹不得而遭瞄准射
击。
步兵下了装甲车，就想冲下去压住中国军队的反坦克火力
网，然而在以迫击炮为主要火力的中国军队的猛烈炮击下倒
下去了。许多想从田地里逃跑的苏联兵，踩中地雷被炸得骨肉
横飞。苏方炮兵担心因混战而伤害自己，所以就克制炮击。在
不到一小时的激战后，这个坦克师丢下将近二百辆烧焦了的坦
克和装甲车退却了。这是中国在首都保卫战中取得的第一个小
胜利。
但是，在北京的东北，事态对中国军队来说是严重的。山
海关被轻易地突破了。从旅顺进发的苏军两个师，在大致位干
山海关及其南方秦皇岛的中间地点登陆了。保卫山海关的中国
军一个师背后受到攻击，便惊慌失措，顺着山撤退了。
杨总参谋长知道后大怒，“这成什么话，最适合防御的地
方都随便放弃了”。然而，这是马后炮。
越过山海关突入华北平原东北端的苏联军队，毫不费力地
渡过了中国军队依赖的防御线滦河，和渡牡丹江时的情况相
同。
现在，联结唐山、玉田、承德一线已成了北京东方保卫首
都的第一线。
这时候，中国以党主席华国锋的名义。向全世界发表声明：
“为了保卫首都北京，我们准备接受来自全世界不分公私
的一切形式的援助。”
非常高傲的中国人，用悲痛的语调乞求援助了。
对于杨总参谋长来说，拯救他的，是北京周围的坚固的防
线似乎好歹能对制止苏联装甲集团的突进有某种效果。
在华北平原上，正规军和民兵的合作也搞得很好。这里人
口密度大，地道的出入口还没有被苏联军队控制住，而且，最
重要的是有赶紧跑来保卫首都的中国人的热情。
杨总参谋长想起在东北地区亲眼看到的威 嘟咏说：“尽
管这样，也不能放心，苏联装甲部队的突进力量是可怕的。”
杨总参谋长有一件事毫无办法。那就是每天苏联至少能射
入北京市内三十枚弹头的战术导弹。若被这种带有一吨重普通
弹头的斯克特B型导弹命中，五层的楼房也会倾刻变成灰烬。一
这显然是为了使北京市民在心理上产生失败情绪而发射的。是
一种胡乱的炮击。
而且，中国军队根本没有武器击退这种政五马赫的速度、
无声地飞来的不速之客。如果被射中，就只好甘认倒霉。
一种想法在杨总参谋长的脑子里索回：“第二次世界大战
末期，遭受V2攻击的伦敦市民的心惰是这样的吗？”
而且，除命令“在地面上没有用的人全部到地道里去避
难”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由于把全中国的防空导弹集中
到了北京、天津地区，所以才摆脱了苏联空军对这两个城市的
地毯式轰炸。
连日来，苏联空军对华南、华中方面到北京的铁路线进行
狂轰滥炸。列车常常不得不停止运行，每当这时，民兵和沿线
居民就协助修复。
从南方到北京的铁路仍继续逼车。华北平原上的顽强抵抗
至今仍在继续。
第六章混乱的日本
政府的中立声明与国民感情之间的距离
中苏爆发战争的第二天，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就在伦
敦举行紧急首脑会议。已经脱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军事机构的
法国，也对事态的严重感到吃惊而派了观察员出席。
东道国英国首相撒切尔首先发言。这是位被称为铁夫人、
受到许多国民信赖的英国第一位女首相。她说．
“对于远东发生的中苏战争，英国，不，北大西洋公约组
织的所有成员国，都应该保持中立、不介入的立场，冷静地予
以关注。在这个肘候，必须最重视欧洲的和平与安全。欧洲的
工厂为了维持其产业活动，欧洲的家庭为了确保其暖气，深深
地依赖着中东的石油。在伊朗和波斯湾已经处于苏联影响下的
今天，同苏联协调对欧洲的和平与安全是不可缺少的。而且，
东欧的大量苏联军队被投入到中国战线，结果，苏军对北大西
洋公约组织正面的军事压力也就减弱了。”
撒切尔首相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
说：
“现在正是显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为欧洲的和平而团结的
时候。希望诸位理解和支持。”
会场上响起了掌声，这是首脑会议上很少有的。代表美国
出席会议的卡特总统地上同她握了手。过去动不动就不和北大
西洋公约组织合作的法国代表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首脑会议就作出了决定。
决定说：“对中苏战争保持中立，防止把欧美国家卷进去
而扩大为第三次世界大战。”
这个决定立刻传到了克里姆林宫。苏联政府对此感到欣
慰。因为这可以排除罗斯托夫总书记最为担心的事态——北大
西洋公约组织军队会趁着中苏战争的忙乱之机侵入东欧。
还遗留着一个问题。就是欧美各国对中国出口武器的问
题。当然，苏联已经以罗斯托夫总书记的名义要求立即全面停
止出口。苏联以强硬的语气说，正在向中国运输欧美国家制造
的武器的船舶，应该返回本国。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总部和苏联外交部谈判后达成了妥协。
妥协的方案是：同意按现有合同向中国出售武器，但是，一概
不出售新武器。克里姆林宫勉强同意了这个妥协方案，以此换
取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保持中立。
对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保持中立的决定，在巴黎发
行的亲中国系统的左翼报纸谴责说：“这是欧美帝国主义想通
过牺牲中国人民的血来保全自己的丑恶阴谋。”
聚集在伦敦召开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首脑会议的各国代表的
内心想法，实际上和这家报纸的谴责没有太大区别。
几年前，美国的一位保守系统的记者煽动说，“中国是东
方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个成员国，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
第十六个成员国”，然而，这似乎是谎言。
总而言之，由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决定保持中立，所以，
中东出产的原油源源不断地供给欧美国家的工厂和家庭。不
过，条件是伊朗的原油优先卖给苏联。现在再次出现了“东是
东，西是西”的时代。
当“苏联军队从五个方向侵入中国”的消息第一次传到日
本时，大部分日本人的看法是。哪会呢？不能相信。特别是
政府十分惊慌，因为毫无思想准备。
一九三九年九月爆发德苏战争时，平沼内阁完全没能预料
到，留下“国际形势复杂多变”这句话而引咎辞职了。这次政
府的情况和平活内阁当时的情况一样。但是，这次内阁没有辞
职。没有可以取而代之的有才能的政治家。
在召开紧急会议后，政府发表了首相声明。声明说：“对
于这次中苏战争，我国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一样，也保
持中立，但是要密切注视事态的发展，希望和平早日到来。”
在发表这项声明的首相宫邸见记者时，老宰相那张由于
苦恼而显得不端正的脸，被电视灯光照了出来。
“你认为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有位记者用兴奋的语
调问。
“希望早日结束。”老宰相一面用手绢擦拭额上的汗，一
面回答。
一家经济报纸的记者问道：“国民生活将发生什么重大变
化呢？”
回答是：“政府准备采取万全措施，以避免国民生活发生
变化。”
在这次记者招待会进行过程中露面的官房长官大岛，看到
认识的记者，便坦率地吐露了犹豫不决的心情：
“总之，苏联海军控制了波斯湾的石油，我们动弹不得。
美国、西欧国家似乎也准备以中立不介入的态度注视形势。日
本大概也只能这样做。但是，从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精神来
说，是不能对中国见死不救的呀—…·”
在一旁听了这席话的另一个记者紧跟着就问：“日中和平
友好条约中也有军事同盟的秘密条款吗？”
大岛官房长官连忙笑着否认说：“不，哪里话。是名副其
实的友好合作条约。”
但是，这位官房长官的毫无准备的答辩，却在第二天早版
的报纸上原封不动地刊登了，还加了大字标题。
好象这成了导火线似的，“挽救中国！保卫北京！”的大
合唱作为国民舆论兴起来了。那些性急的人们把日比谷公会堂
包租下来，召开了“支持中国的国民总奋起大会”。无论是执
政党还是在野党、亲中国派的政治家、学者、评论家都出席了
这次大会，连许多普通市民也参加了。没能进会场的人，便在
外面听通过扩音器传出来的演说：
“中国是我们日本二千年文化的母亲。在母亲即将被杀的
时候弃之不顾，是违背作儿子的道义的。诸位！起来吧！为救
中国而奋起吧！”
结果，这次总奋起大会谴责了政府的中立政策，并决议暂
先由民间对中国提供尽可能的援助。
不仅如此，打着中立稳健、不偏不倚旗号的报纸的论调，
也相当明显地表现出了亲中国的倾向：
“日本政府以苏联控制波斯湾的石油为理由，宣布对这次
突然发生的中苏战争保持中立，这一点不是不可理解的。但是，
一国的外交可以只由资源来左右吗？外交是有道义的。中国显
然受了侵略，在侵略者和被侵略者之间，难道能保持公平的中
立吗？”对政府的中立政策提出了怀疑。
好象是和这种报纸的论调相呼应似的，有许许多多的读者
纷纷向报纸写信要求支持中国。慎重论只不过是少数。一位五
十岁的主妇写信说：“我是北京生、北京长。小时候，我同邻
居家的中国小孩一起玩到很晚，这种愉快的记忆现在仍在我的
脑海里索怀。满洲事变、日中战争，日本对中国干了残酷的事
情。尽管这样，但在日中恢复邦交时，周恩来先生还是说不要
日本人民赔偿。中国现在处于存亡的危机时刻，为什么日本政
府佯装不知呢？我不明白。希望尽快伸出救援之手。”
这时，民间结成了“北平会”。北平是北京的别名。“北
平会”是以支持中国为目的的民间的义勇团体。许多对政府
中立声明表示不满的亲中国派的起领导作用的人物参加了，不
分保守和革新。
但是，共产党和社会党极左派却对这个会不加理睬。因为
这两股势力从七十年代后半期开始迅速加剧了亲苏反华的倾
向。他们从这个时候起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东西方的力量相
比，特别是军事平衡正在趋向有利于苏联而不利于美国。
他们把中国的“第三世界应该同西方国家合作，对抗苏联
霸权主义”的理论看作是“对革命的背叛”。
总之，社会上把“北平会”看成是第二个玄洋社。玄洋社
是战前积极向大陆扩张的国粹派民间团体。战后，以参与侵
略中国为理由遭到谴责，被迫解散。但是，社会上的人们对北
平会的看法是好的，认为是想救中国而倾向于中国的民间体。
北平会的三名代表在这个会成立以后不久，就拿着请愿书
来到首相宫邸。
代表高声朗读了请愿书。请愿书说：“应该从高明的客观
的中立政策出发，主动为中国做调停中苏战争的工作。”还说：
“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就应该支持中国。”
老宰相默默地听着，他只回答说：“研究研究吧。”
可是，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去了，查无音讯。这件事
被抹杀了。北平会的青年干部听到这个消息很气愤。
恰好在这个时候，苏军战斗部队占领了旅顺、大连。并
且，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穿过对马海峡进入旅顺、大连的苏联海
上补给船也开始活动了。苏军进攻北京的日期迫近了。
北平会青年干部青山太郎，原来好象是个船员，他高喊“一
定要把这些苏联运输船堵在玄海滩，否则，北京就会陷落”。
他召集了同志，并立即开始行动。
他和二十个同志一起飞抵九州。还委托在门司经营小机械
工厂的内弟用盛汽油等的圆桶制作水雷。火药和引火装置由于
同志中有长年在煤矿搞爆破岩石工作的，所以很容易地制作成
功了。在市场上买来的圆桶内装满火药，装上引火装置盖上盖，
就是简便水雷。
青山暗自欢喜地说：“好象一发就能把大型货船击沉。”
把这种方便水雷放在包租的渔船上，运到獭户内海进行试
验。甲板上五个假人落到海面，它们在海浪中漂漂摇摇地漂浮
着，这就证明水雷是有效果的。
青山高兴地说：“这家伙真行！”
四天以后，他们乘坐的渔船载着二十个自制水雷，出现在
对马海峡的咽喉处。在这种用圆桶制作的水雷上，设有与船舶
相撞，受到撞击后就爆炸的机械装置。
在对马北方十五海里的洋面上等了几个小时后，就看到了
六艘船尾挂着苏联国旗的商船成一列纵队开过来了。青山命令
从后甲板往海里投放十个水雷。先头从渔船上投入海中的一个
水雷由于受海流的推动，当同苏联船队的航线交叉时，便剧烈
爆炸，大约六千吨的苏联中型货船，几分钟内就消失在波浪之
中了。大概是因为船上装着大量弹药的缘故吧。
同行的其他商船，误认为是中国潜艇的攻击，急忙来了个
一百八十度转弯，朝日本海的方向驶去。护卫船队的两艘别佳
级护卫舰，做梦也没有想到渔船投下了水雷。曾暂时在附沂海
域探测潜艇，毫无结果，失望地返回了。
四五天之后，才知道这次击沉苏联商船事件不是中国海
搞的，而是日本的亲中国集团搞的。这是北平会的一名参与
在喝醉酒时不小心向他认识的新闻记者透露的。这个事件在
上大事作了报道，使苏联对日本提高了警惕。
更刺激苏联的事态正在日本发生。自苏军入侵，中国共
党声明“将高兴地接受世界上所有自由的人们的一切形式的
援”后，出现了以个人身份作为志愿军参加保卫北京的日本
人。
仅最初一个月就有二千人，到第二个月就增加到五千人
进入第三个月以后，就有一万多日本人渡海前往中国。这些自
发的志愿军，一部分是乘飞机飞抵上海，但大部分人大概是为
了节约旅费而到长崎集合，从那里乘去上海的定期船。也有的
传说，财界的一部分人给了路费。
长崎已成为集中日本人志愿军的地方。当然，他们中的大
部分，都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他们一到上海，就被
收容到外国人志愿军训练营，接受一个月的短期教育。
有开动车辆、操作通讯机、医疗技术等特别技能的人尤其
受欢迎，被委派到第一线。其他人则接受一个月的训练，在这
期间，受步枪射击和反坦克无后坐力炮的应急训练，而后安被
插到中国的民兵师中，战斗在保卫北京的第一线。
以这种个人身份参加的志愿军之一木崎安夫，目前呆在设
于北京东方一百二十公里的玉田的中国防线最前面的堑壕里。
他不会讲中国话。参加志愿军是他自己决定的，父母、兄弟全
都不知道。因为自己在那里工作的中小企业倒闭了，在找职业
的过程中知道了志愿军一事．以为这似乎能得到有趣 体验，
他就是在这种简单动机的支配下到中国去的。
他在身边的中国民兵指挥员的突然催促下跳出堑壕，同大
约五十名中国民兵一起，开始在地上匍匐前进。
苏联兵什么样？不清楚。只是有从叔父那里听来的一点点
知识，叔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曾被拘留在西伯利亚。苏军的
装甲车部队在晨雾中靠近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小型反坦克无后
坐力炮。在中国军队的炮兵部队从后方进行的齐射停止后，这
支民兵部队便朝着至关重要的敌装甲车的纵队突进了。
但是，从一辆只能认为是在炮击中被打环的装甲车的残骸
中，还有一挺自动步枪在吐火舌。带着护自镜的红发士兵的
脸，刹那间映入了青年木崎的眼帘。他想：“啊，那就是敌人
苏联兵呀！”就在他闪念的一瞬间，这个日本志愿军的头盖骨
飞上了天。中国民兵对这位异国人牺牲者不予理睬，继续向前
突进。
对于这种日本志愿军参加保卫北京的事，苏联驻日大使馆
向日本政府提出了严重抗议：
“这是违反中立政策的。日本政府予以默许。希望停止结
去中国的日本人发护照。”
外务大臣对这一抗议的回答是：“志愿军和以其他目的去
中国的人很难加以区别。另外，即使停发护照，也有秘密去的
可能，这是不能取缔的。”
事实上，在年轻人中，不等政府发给护照，就从冲绳方面
雇船，集体秘率她讲人巾围．当上志愿军的人正在增加。
志愿军问题已成了苏联对日政策进一步恶化的原因。
要求中断中日贸易
中苏战争开始以后，日本对中国的经济关系不断加强。政府和
财界领导人多次访问中国，作了提供贷款的保证。陆续向
中国各地派遣了实行这些保证的业务工作者和技术人员。整个
中国呈现出好象过去的“满洲帝国”一样的情景。仅仅不同的
是，这次主动权完全由中国方面掌握着。
日本经济界非常高兴：通过同中国贸易，弥补了对欧美发
达国家的出口下降。七十年代后半期开始的日本向中国市场蜂
拥而入的现象，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钢铁、机械产业、
化学工业、电子装置及其他所有产业，都向中国出口了产品和
成套设备。
作为回头货的中国原油，则是从比较远离战火的南中国海
的沿岸新发现的油田获得。就是广东省珠江海面的海底油田。
从七十年代末开始，日美中三国就联合开发问题进行了探讨，
现在已经大量生产轻质油了。
日本对中国的经济合作，不只限于物质方面。从七十年代
末开始，日本的经济学家就已经被邀请到中国的国家计划委员
会去对中国制定经济计划提了建议。与其说是提建议，还不如
说是实际上参加制定计划为恰当。目的是传授日本过去高速度
增长的秘诀。
在资金方面，日本也对中国进行了大力的合作。日中和平
条约得到批准后不久，中国就向日本试探了高达三百五十亿差
元的超大型经济合作问题。为了实现这一经济合作，日本在七
十年代末，设立了也可以说是准国策公司的、由官民联合出资
的“向中国贷款法人”。通过这个贷款法人，资金就流入了中
国需要资金的各个建设部门。
这个国策公司，也可以说是中国现代化的巨大的输血体
系，其贷款额年年增加。
在宣布美中建交后不久（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中旬），中
国对外贸易部长李强在同香港的中国系统工商业者领导人会谈
时，就已经说过：
“历来的不接受政府贷款和外国企业对中国投资的两个戒
律已经撤除。”
根据中国人的历史体验，有着痛苦的回忆，那就是：十九
世纪由于接受了这两项戒律，中国变成了殖民地。
但是，现在在以反苏为目的的现代化面前，这样的原则论
就行不通了。吸收日本的资金也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可是，提供知识和资金，最终便导致在中国建设工厂了。
日本向中国出口成套设备，成了中国战力的基础，这一点谁都
看得清楚。唯有正在推进对华经济合作的日本，却正式否定这
种看法。但是，苏联却以同日本完全不同的眼光注视着这个日
中经济合作。
在他们看来，现代化的经济力量，无非是军事力量的基
础。新日本钢铁公司给上海郊区的宝山钢铁厂安装的最新轧钢
设备就是一例。这个成套设备能大量生产过去在中国不能生产
的优质钢。钢材的厚度也能通过电子计算机控制自由地改变，
即从一毫米以下的薄钢板，到二十厘米以上的厚钢板，都能轧
出来。
厚度十厘米以上的优质钢，可作坦克的装甲板，或者作潜
艇耐水压的内壳用耐压钢材。另外，厚度一至三厘米的钢板，
是作装甲车的装甲板不可缺少的材料。既然中国现代化的主要
自的是充实防备苏联的国防力量，那么，一毫米以下用于制造
提高生活水平的群众用轿车、冰箱、洗衣机的极薄板的生产，
就被放在后面了，而主要是生产造武器用的厚钢板。
在这里生产的军需钢材立刻被运到长春郊外的坦克工厂。
在那里制成豹式 11型坦克的车体钢板。一些被派往上海钢铁厂
的日本技术人员多少知道一些这个情况。
可是，他们考虑到日本政府的声明——“日本政府没有对
中国进行军事合作”——便把这件事藏在心中，没有声张。
日本的某电炉厂家成功地向中国出口了设置于中国鞍山钢
铁厂的大型电炉。在出口成套设备上获得成功的日本厂家很高
兴，单纯地认为“工作由此可以得到保证了”。
但是，苏联驻日使馆武宫在经济报纸上发现了这条消息皱
起了眉头，立即报告了本国。
大型电炉以大量的废钢铁为主要原料，可以生产质量很
高，均一性良好的钢材。制造大炮的炮身要求用纯度高、质量
好的钢材，而电炉炼出的钢最为合适。电炉的容量越大，越能
制出长大的钢材（炮身）。
中国迄今拥有的小型电炉，顶多可以制造口径为一百五十
毫米的大炮。但是，如果使用这次从日本进口的大型电炉，则
肯定可以制造口径超过二百毫米，甚至可制造三百毫米的大
炮。
日本和苏联对于出口成套设备的看法完全不同。
座落于南京郊外那个全套是日本出口的机械制造厂对苏联
剜激更大。这是一个拥有数百台采用了电子计算机的最新式数
据控制式中削旋床、球轴床、铣床等精密机械的工厂。由日本
的机械厂家一揽子接受订货，于中苏战争爆发一个月后举行了
竣工移交式。
对外宣传说是工业机械制造厂，然而那显然是兵工厂。巨
大的最新式中削旋床可以准确地，与设计图不差分毫旋出豹式
2型坦克一百二十毫米主炮炮身。
这种机床使用的超硬度刀具也是从日本出口的。这是远远
超出民需制品要求的硬度的超硬度刀具。其精密度也相当高，
超过通常民用制品的一百倍。除军工以外，这样高的精密度是
没有必要的。
在武汉附近，日本的某建筑机械厂家向那里出口了一整套
的推土机工厂。那里可以同时制造可称之为推土机的生命的强
有力的发动机和油压机械。但是，中国则另有打算。
这个工厂不仅制造推土机的车体。而且把它的发动机作为
豹式2坦克的主发动机源源不断地运往长春的坦克工厂。在
这里制造的油压机也作为坦克炮塔转动的动力而被运往长春的
坦克工厂。
这类事实已经通过从中国归国的日本技术人员在国内传播
开了。终于也传到了苏联大使馆武官的耳朵里。这加剧了他们
对日中经济合作的不安和愤怒。
除此之外，日本某电子厂家还接受订货，在广东郊外建设
了成批生产集成电路的工厂。
虽然中国强调说是民用，可是那里生产的集成电路的性能
远远地超过了民用所必要的性能。显然是为生产军用电子仪器
而建的。由于有这个成批生产高性能集成电路的工厂，使中国
方面制造小型轻量的军用通讯机、雷达、野战用情报处理装置
和反坦克导弹等成为可能。显然，中苏战争爆发后也仍然继续
的日本对华成套设备的出口，对于加强中国的军事力量起到了
很大作用。这些事实传来传去，也都一个接一个地传到克里姆
林宫的苏联首脑耳朵里去了。
罗斯托夫总书记的不满和愤怒日甚一日。
“日本厂方面宣布中立，一方面又对中国进行经济合作，
令人担忧。”
在他们看来，二万或三万非武装日本青年作为志愿军加入
到中国军队中去，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他们估计，那样
的做法对加强中国的防卫力量几乎不会起什么作用。尽管这作
为同属于蒙古系的汉民族和日本民族的种族团结的一种表现令
人感到不愉快，但是苏联～直还是佯装不知。
“但是，日本向中国出口成套设备是另外一回事。对加强
中国的军事力量起着重要作用。几百万的中国士兵已用在日本
出口的工厂里制造的武器武装起来。这是严重的。”
苏联首脑皱起了眉头。
其后不几天，苏联驻日大使波利诺夫斯基向日本政府提出
要求：“直到中苏战争结束为止，停止日中贸易。”这是遵照
莫斯科的命令。
莫斯科的命令。
日本外务大臣冷冷地顶回了这个要求说：“不能接受。”
并反驳说：。“欧美各国现在还在向中国卖武器。日本迄今一直
没有出日武器。出口的只是机械工业的设备。为什么只要求我
国停止对华贸易呢？”波利诺夫斯基大使严肃地回答道：
“不对。欧美各国从中苏战争爆发以来，已经向我们保证
不再对华出口武器。作为交换条件，这些国家得到了稳定地向
他们提供中东原油的保证。并且，欧美资本主义国家早就在向
我们苏联提供资本和技术，在提高我国的国力上发挥着作
用。”
说到这里，波利诺夫斯基大使的语气更加强硬起来。
“可是，日本对我国老早就想开发西伯利亚的问题，不仅
不予合作，而且对正同我们苏联交战的中国进行着全力的经济
合作。日本向中国出口的成套设备最多。这实质上是军事合
作。这对苏联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外务大臣否定说：“日本不记得向中国出口过武器工厂。”
波利诺夫斯基并不理睬他的话，又说：
“贵国通过日本输出入银行对中国进行的政府贷款已经超
过了一百亿美元。我们认为，不仅事实上出口武器工厂本身，而
且这也是违反中立义务的。如果日本真心想贯彻中立的政策，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中断日中贸易。”
转达完克里姆林宫的意向之后，波利诺夫斯基大使歇了口
气，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并不是永远中断日中贸易，只是在中苏战争结束
前这段时间。”
外务大臣对事情之严重为之～惊，但是又振作精神说：
“提两三个问题可以吗？”他一边盯着波利诺夫斯基大使的眼
睛，一边在头脑中赶紧整理提问和反驳的词句。
“请。”
“如果拒绝贵国的要求，苏联打算切断从波斯湾提供给日
本的原油来源吗？”。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被授予进行明确答复的权限。改
日，我将听取国内的指示。不过，如果就我个人见解来说，对
于中国人和日本人这东亚的两大民族建立反苏联盟，苏联是不
会容忍的。”
外务大臣经过一番应酬之后，单刀直入地问：
“你想说的，一句话，是黄祸论吗？”
“也可以那样认为。”
波利诺夫斯基大使不客气地回答。这天的会谈到此结束
了。
结果，政府为了不更加刺激苏联，决定不增加通过日本输
出入银行的政府贷款，但是拒绝了中断日中贸易的要求。因为
如果接受这个要求，日本经济就将崩溃。即使这样，还是向苏
联政府发出通告说：自我约束，不向中国出口明显有益于武器
生产的成套设备。
日本政府的计算是，即使拒绝中断日中贸易，苏联也不会
阻止从波斯湾向日本运送原油。如果这样做，产油国本身将遭
到经济破产。除日本以外，不可能再找到每年进口四亿吨石油
的大消费国。如果中东产油国经济破产了，其结果将产生政治
和社会的混乱，在这些国家，对于造成混乱的根源——苏联的
反感将高涨起来。对于国中苏战争已投入全部力量的苏联来
说，不会希望在中东国家发生这类具有反苏倾向的混乱。
日本政府估计：不管怎样，苏联恐怕不会做出自己放弃好
容易搞到手的对伊朗和波斯湾的控制权的傻事。
日本政府拒绝中断日中贸易的决定立刻传到了莫斯科。由
此，克里姆林宫的对日感情更加恶化了。
即使到这一步，日本政府连做梦也没想到苏联会对日本行
使武力。只不过是认识到有必要比以往更进～步地谋求对苏联
和对华经济合作的平衡，采取避免刺激苏联的方针。历史经常
给那些缺乏想象力的人带来灾难。
政府的中立声明与国民感情之间的距离
中苏爆发战争的第二天，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就在伦
敦举行紧急首脑会议。已经脱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军事机构的
法国，也对事态的严重感到吃惊而派了观察员出席。
东道国英国首相撒切尔首先发言。这是位被称为铁夫人、
受到许多国民信赖的英国第一位女首相。她说．
“对于远东发生的中苏战争，英国，不，北大西洋公约组
织的所有成员国，都应该保持中立、不介入的立场，冷静地予
以关注。在这个肘候，必须最重视欧洲的和平与安全。欧洲的
工厂为了维持其产业活动，欧洲的家庭为了确保其暖气，深深
地依赖着中东的石油。在伊朗和波斯湾已经处于苏联影响下的
今天，同苏联协调对欧洲的和平与安全是不可缺少的。而且，
东欧的大量苏联军队被投入到中国战线，结果，苏军对北大西
洋公约组织正面的军事压力也就减弱了。”
撒切尔首相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
说：
“现在正是显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为欧洲的和平而团结的
时候。希望诸位理解和支持。”
会场上响起了掌声，这是首脑会议上很少有的。代表美国
出席会议的卡特总统地上同她握了手。过去动不动就不和北大
西洋公约组织合作的法国代表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首脑会议就作出了决定。
决定说：“对中苏战争保持中立，防止把欧美国家卷进去
而扩大为第三次世界大战。”
这个决定立刻传到了克里姆林宫。苏联政府对此感到欣
慰。因为这可以排除罗斯托夫总书记最为担心的事态——北大
西洋公约组织军队会趁着中苏战争的忙乱之机侵入东欧。
还遗留着一个问题。就是欧美各国对中国出口武器的问
题。当然，苏联已经以罗斯托夫总书记的名义要求立即全面停
止出口。苏联以强硬的语气说，正在向中国运输欧美国家制造
的武器的船舶，应该返回本国。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总部和苏联外交部谈判后达成了妥协。
妥协的方案是：同意按现有合同向中国出售武器，但是，一概
不出售新武器。克里姆林宫勉强同意了这个妥协方案，以此换
取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保持中立。
对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保持中立的决定，在巴黎发
行的亲中国系统的左翼报纸谴责说：“这是欧美帝国主义想通
过牺牲中国人民的血来保全自己的丑恶阴谋。”
聚集在伦敦召开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首脑会议的各国代表的
内心想法，实际上和这家报纸的谴责没有太大区别。
几年前，美国的一位保守系统的记者煽动说，“中国是东
方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个成员国，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
第十六个成员国”，然而，这似乎是谎言。
总而言之，由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决定保持中立，所以，
中东出产的原油源源不断地供给欧美国家的工厂和家庭。不
过，条件是伊朗的原油优先卖给苏联。现在再次出现了“东是
东，西是西”的时代。
当“苏联军队从五个方向侵入中国”的消息第一次传到日
本时，大部分日本人的看法是。哪会呢？不能相信。特别是
政府十分惊慌，因为毫无思想准备。
一九三九年九月爆发德苏战争时，平沼内阁完全没能预料
到，留下“国际形势复杂多变”这句话而引咎辞职了。这次政
府的情况和平活内阁当时的情况一样。但是，这次内阁没有辞
职。没有可以取而代之的有才能的政治家。
在召开紧急会议后，政府发表了首相声明。声明说：“对
于这次中苏战争，我国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一样，也保
持中立，但是要密切注视事态的发展，希望和平早日到来。”
在发表这项声明的首相宫邸见记者时，老宰相那张由于
苦恼而显得不端正的脸，被电视灯光照了出来。
“你认为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有位记者用兴奋的语
调问。
“希望早日结束。”老宰相一面用手绢擦拭额上的汗，一
面回答。
一家经济报纸的记者问道：“国民生活将发生什么重大变
化呢？”
回答是：“政府准备采取万全措施，以避免国民生活发生
变化。”
在这次记者招待会进行过程中露面的官房长官大岛，看到
认识的记者，便坦率地吐露了犹豫不决的心情：
“总之，苏联海军控制了波斯湾的石油，我们动弹不得。
美国、西欧国家似乎也准备以中立不介入的态度注视形势。日
本大概也只能这样做。但是，从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精神来
说，是不能对中国见死不救的呀—…·”
在一旁听了这席话的另一个记者紧跟着就问：“日中和平
友好条约中也有军事同盟的秘密条款吗？”
大岛官房长官连忙笑着否认说：“不，哪里话。是名副其
实的友好合作条约。”
但是，这位官房长官的毫无准备的答辩，却在第二天早版
的报纸上原封不动地刊登了，还加了大字标题。
好象这成了导火线似的，“挽救中国！保卫北京！”的大
合唱作为国民舆论兴起来了。那些性急的人们把日比谷公会堂
包租下来，召开了“支持中国的国民总奋起大会”。无论是执
政党还是在野党、亲中国派的政治家、学者、评论家都出席了
这次大会，连许多普通市民也参加了。没能进会场的人，便在
外面听通过扩音器传出来的演说：
“中国是我们日本二千年文化的母亲。在母亲即将被杀的
时候弃之不顾，是违背作儿子的道义的。诸位！起来吧！为救
中国而奋起吧！”
结果，这次总奋起大会谴责了政府的中立政策，并决议暂
先由民间对中国提供尽可能的援助。
不仅如此，打着中立稳健、不偏不倚旗号的报纸的论调，
也相当明显地表现出了亲中国的倾向：
“日本政府以苏联控制波斯湾的石油为理由，宣布对这次
突然发生的中苏战争保持中立，这一点不是不可理解的。但是，
一国的外交可以只由资源来左右吗？外交是有道义的。中国显
然受了侵略，在侵略者和被侵略者之间，难道能保持公平的中
立吗？”对政府的中立政策提出了怀疑。
好象是和这种报纸的论调相呼应似的，有许许多多的读者
纷纷向报纸写信要求支持中国。慎重论只不过是少数。一位五
十岁的主妇写信说：“我是北京生、北京长。小时候，我同邻
居家的中国小孩一起玩到很晚，这种愉快的记忆现在仍在我的
脑海里索怀。满洲事变、日中战争，日本对中国干了残酷的事
情。尽管这样，但在日中恢复邦交时，周恩来先生还是说不要
日本人民赔偿。中国现在处于存亡的危机时刻，为什么日本政
府佯装不知呢？我不明白。希望尽快伸出救援之手。”
这时，民间结成了“北平会”。北平是北京的别名。“北
平会”是以支持中国为目的的民间的义勇团体。许多对政府
中立声明表示不满的亲中国派的起领导作用的人物参加了，不
分保守和革新。
但是，共产党和社会党极左派却对这个会不加理睬。因为
这两股势力从七十年代后半期开始迅速加剧了亲苏反华的倾
向。他们从这个时候起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东西方的力量相
比，特别是军事平衡正在趋向有利于苏联而不利于美国。
他们把中国的“第三世界应该同西方国家合作，对抗苏联
霸权主义”的理论看作是“对革命的背叛”。
总之，社会上把“北平会”看成是第二个玄洋社。玄洋社
是战前积极向大陆扩张的国粹派民间团体。战后，以参与侵
略中国为理由遭到谴责，被迫解散。但是，社会上的人们对北
平会的看法是好的，认为是想救中国而倾向于中国的民间体。
北平会的三名代表在这个会成立以后不久，就拿着请愿书
来到首相宫邸。
代表高声朗读了请愿书。请愿书说：“应该从高明的客观
的中立政策出发，主动为中国做调停中苏战争的工作。”还说：
“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就应该支持中国。”
老宰相默默地听着，他只回答说：“研究研究吧。”
可是，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去了，查无音讯。这件事
被抹杀了。北平会的青年干部听到这个消息很气愤。
恰好在这个时候，苏军战斗部队占领了旅顺、大连。并
且，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穿过对马海峡进入旅顺、大连的苏联海
上补给船也开始活动了。苏军进攻北京的日期迫近了。
北平会青年干部青山太郎，原来好象是个船员，他高喊“一
定要把这些苏联运输船堵在玄海滩，否则，北京就会陷落”。
他召集了同志，并立即开始行动。
他和二十个同志一起飞抵九州。还委托在门司经营小机械
工厂的内弟用盛汽油等的圆桶制作水雷。火药和引火装置由于
同志中有长年在煤矿搞爆破岩石工作的，所以很容易地制作成
功了。在市场上买来的圆桶内装满火药，装上引火装置盖上盖，
就是简便水雷。
青山暗自欢喜地说：“好象一发就能把大型货船击沉。”
把这种方便水雷放在包租的渔船上，运到獭户内海进行试
验。甲板上五个假人落到海面，它们在海浪中漂漂摇摇地漂浮
着，这就证明水雷是有效果的。
青山高兴地说：“这家伙真行！”
四天以后，他们乘坐的渔船载着二十个自制水雷，出现在
对马海峡的咽喉处。在这种用圆桶制作的水雷上，设有与船舶
相撞，受到撞击后就爆炸的机械装置。
在对马北方十五海里的洋面上等了几个小时后，就看到了
六艘船尾挂着苏联国旗的商船成一列纵队开过来了。青山命令
从后甲板往海里投放十个水雷。先头从渔船上投入海中的一个
水雷由于受海流的推动，当同苏联船队的航线交叉时，便剧烈
爆炸，大约六千吨的苏联中型货船，几分钟内就消失在波浪之
中了。大概是因为船上装着大量弹药的缘故吧。
同行的其他商船，误认为是中国潜艇的攻击，急忙来了个
一百八十度转弯，朝日本海的方向驶去。护卫船队的两艘别佳
级护卫舰，做梦也没有想到渔船投下了水雷。曾暂时在附沂海
域探测潜艇，毫无结果，失望地返回了。
四五天之后，才知道这次击沉苏联商船事件不是中国海
搞的，而是日本的亲中国集团搞的。这是北平会的一名参与
在喝醉酒时不小心向他认识的新闻记者透露的。这个事件在
上大事作了报道，使苏联对日本提高了警惕。
更刺激苏联的事态正在日本发生。自苏军入侵，中国共
党声明“将高兴地接受世界上所有自由的人们的一切形式的
援”后，出现了以个人身份作为志愿军参加保卫北京的日本
人。
仅最初一个月就有二千人，到第二个月就增加到五千人
进入第三个月以后，就有一万多日本人渡海前往中国。这些自
发的志愿军，一部分是乘飞机飞抵上海，但大部分人大概是为
了节约旅费而到长崎集合，从那里乘去上海的定期船。也有的
传说，财界的一部分人给了路费。
长崎已成为集中日本人志愿军的地方。当然，他们中的大
部分，都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他们一到上海，就被
收容到外国人志愿军训练营，接受一个月的短期教育。
有开动车辆、操作通讯机、医疗技术等特别技能的人尤其
受欢迎，被委派到第一线。其他人则接受一个月的训练，在这
期间，受步枪射击和反坦克无后坐力炮的应急训练，而后安被
插到中国的民兵师中，战斗在保卫北京的第一线。
以这种个人身份参加的志愿军之一木崎安夫，目前呆在设
于北京东方一百二十公里的玉田的中国防线最前面的堑壕里。
他不会讲中国话。参加志愿军是他自己决定的，父母、兄弟全
都不知道。因为自己在那里工作的中小企业倒闭了，在找职业
的过程中知道了志愿军一事．以为这似乎能得到有趣 体验，
他就是在这种简单动机的支配下到中国去的。
他在身边的中国民兵指挥员的突然催促下跳出堑壕，同大
约五十名中国民兵一起，开始在地上匍匐前进。
苏联兵什么样？不清楚。只是有从叔父那里听来的一点点
知识，叔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曾被拘留在西伯利亚。苏军的
装甲车部队在晨雾中靠近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小型反坦克无后
坐力炮。在中国军队的炮兵部队从后方进行的齐射停止后，这
支民兵部队便朝着至关重要的敌装甲车的纵队突进了。
但是，从一辆只能认为是在炮击中被打环的装甲车的残骸
中，还有一挺自动步枪在吐火舌。带着护自镜的红发士兵的
脸，刹那间映入了青年木崎的眼帘。他想：“啊，那就是敌人
苏联兵呀！”就在他闪念的一瞬间，这个日本志愿军的头盖骨
飞上了天。中国民兵对这位异国人牺牲者不予理睬，继续向前
突进。
对于这种日本志愿军参加保卫北京的事，苏联驻日大使馆
向日本政府提出了严重抗议：
“这是违反中立政策的。日本政府予以默许。希望停止结
去中国的日本人发护照。”
外务大臣对这一抗议的回答是：“志愿军和以其他目的去
中国的人很难加以区别。另外，即使停发护照，也有秘密去的
可能，这是不能取缔的。”
事实上，在年轻人中，不等政府发给护照，就从冲绳方面
雇船，集体秘率她讲人巾围．当上志愿军的人正在增加。
志愿军问题已成了苏联对日政策进一步恶化的原因。
要求中断中日贸易
中苏战争开始以后，日本对中国的经济关系不断加强。政府和
财界领导人多次访问中国，作了提供贷款的保证。陆续向
中国各地派遣了实行这些保证的业务工作者和技术人员。整个
中国呈现出好象过去的“满洲帝国”一样的情景。仅仅不同的
是，这次主动权完全由中国方面掌握着。
日本经济界非常高兴：通过同中国贸易，弥补了对欧美发
达国家的出口下降。七十年代后半期开始的日本向中国市场蜂
拥而入的现象，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钢铁、机械产业、
化学工业、电子装置及其他所有产业，都向中国出口了产品和
成套设备。
作为回头货的中国原油，则是从比较远离战火的南中国海
的沿岸新发现的油田获得。就是广东省珠江海面的海底油田。
从七十年代末开始，日美中三国就联合开发问题进行了探讨，
现在已经大量生产轻质油了。
日本对中国的经济合作，不只限于物质方面。从七十年代
末开始，日本的经济学家就已经被邀请到中国的国家计划委员
会去对中国制定经济计划提了建议。与其说是提建议，还不如
说是实际上参加制定计划为恰当。目的是传授日本过去高速度
增长的秘诀。
在资金方面，日本也对中国进行了大力的合作。日中和平
条约得到批准后不久，中国就向日本试探了高达三百五十亿差
元的超大型经济合作问题。为了实现这一经济合作，日本在七
十年代末，设立了也可以说是准国策公司的、由官民联合出资
的“向中国贷款法人”。通过这个贷款法人，资金就流入了中
国需要资金的各个建设部门。
这个国策公司，也可以说是中国现代化的巨大的输血体
系，其贷款额年年增加。
在宣布美中建交后不久（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中旬），中
国对外贸易部长李强在同香港的中国系统工商业者领导人会谈
时，就已经说过：
“历来的不接受政府贷款和外国企业对中国投资的两个戒
律已经撤除。”
根据中国人的历史体验，有着痛苦的回忆，那就是：十九
世纪由于接受了这两项戒律，中国变成了殖民地。
但是，现在在以反苏为目的的现代化面前，这样的原则论
就行不通了。吸收日本的资金也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可是，提供知识和资金，最终便导致在中国建设工厂了。
日本向中国出口成套设备，成了中国战力的基础，这一点谁都
看得清楚。唯有正在推进对华经济合作的日本，却正式否定这
种看法。但是，苏联却以同日本完全不同的眼光注视着这个日
中经济合作。
在他们看来，现代化的经济力量，无非是军事力量的基
础。新日本钢铁公司给上海郊区的宝山钢铁厂安装的最新轧钢
设备就是一例。这个成套设备能大量生产过去在中国不能生产
的优质钢。钢材的厚度也能通过电子计算机控制自由地改变，
即从一毫米以下的薄钢板，到二十厘米以上的厚钢板，都能轧
出来。
厚度十厘米以上的优质钢，可作坦克的装甲板，或者作潜
艇耐水压的内壳用耐压钢材。另外，厚度一至三厘米的钢板，
是作装甲车的装甲板不可缺少的材料。既然中国现代化的主要
自的是充实防备苏联的国防力量，那么，一毫米以下用于制造
提高生活水平的群众用轿车、冰箱、洗衣机的极薄板的生产，
就被放在后面了，而主要是生产造武器用的厚钢板。
在这里生产的军需钢材立刻被运到长春郊外的坦克工厂。
在那里制成豹式 11型坦克的车体钢板。一些被派往上海钢铁厂
的日本技术人员多少知道一些这个情况。
可是，他们考虑到日本政府的声明——“日本政府没有对
中国进行军事合作”——便把这件事藏在心中，没有声张。
日本的某电炉厂家成功地向中国出口了设置于中国鞍山钢
铁厂的大型电炉。在出口成套设备上获得成功的日本厂家很高
兴，单纯地认为“工作由此可以得到保证了”。
但是，苏联驻日使馆武宫在经济报纸上发现了这条消息皱
起了眉头，立即报告了本国。
大型电炉以大量的废钢铁为主要原料，可以生产质量很
高，均一性良好的钢材。制造大炮的炮身要求用纯度高、质量
好的钢材，而电炉炼出的钢最为合适。电炉的容量越大，越能
制出长大的钢材（炮身）。
中国迄今拥有的小型电炉，顶多可以制造口径为一百五十
毫米的大炮。但是，如果使用这次从日本进口的大型电炉，则
肯定可以制造口径超过二百毫米，甚至可制造三百毫米的大
炮。
日本和苏联对于出口成套设备的看法完全不同。
座落于南京郊外那个全套是日本出口的机械制造厂对苏联
剜激更大。这是一个拥有数百台采用了电子计算机的最新式数
据控制式中削旋床、球轴床、铣床等精密机械的工厂。由日本
的机械厂家一揽子接受订货，于中苏战争爆发一个月后举行了
竣工移交式。
对外宣传说是工业机械制造厂，然而那显然是兵工厂。巨
大的最新式中削旋床可以准确地，与设计图不差分毫旋出豹式
2型坦克一百二十毫米主炮炮身。
这种机床使用的超硬度刀具也是从日本出口的。这是远远
超出民需制品要求的硬度的超硬度刀具。其精密度也相当高，
超过通常民用制品的一百倍。除军工以外，这样高的精密度是
没有必要的。
在武汉附近，日本的某建筑机械厂家向那里出口了一整套
的推土机工厂。那里可以同时制造可称之为推土机的生命的强
有力的发动机和油压机械。但是，中国则另有打算。
这个工厂不仅制造推土机的车体。而且把它的发动机作为
豹式2坦克的主发动机源源不断地运往长春的坦克工厂。在
这里制造的油压机也作为坦克炮塔转动的动力而被运往长春的
坦克工厂。
这类事实已经通过从中国归国的日本技术人员在国内传播
开了。终于也传到了苏联大使馆武官的耳朵里。这加剧了他们
对日中经济合作的不安和愤怒。
除此之外，日本某电子厂家还接受订货，在广东郊外建设
了成批生产集成电路的工厂。
虽然中国强调说是民用，可是那里生产的集成电路的性能
远远地超过了民用所必要的性能。显然是为生产军用电子仪器
而建的。由于有这个成批生产高性能集成电路的工厂，使中国
方面制造小型轻量的军用通讯机、雷达、野战用情报处理装置
和反坦克导弹等成为可能。显然，中苏战争爆发后也仍然继续
的日本对华成套设备的出口，对于加强中国的军事力量起到了
很大作用。这些事实传来传去，也都一个接一个地传到克里姆
林宫的苏联首脑耳朵里去了。
罗斯托夫总书记的不满和愤怒日甚一日。
“日本厂方面宣布中立，一方面又对中国进行经济合作，
令人担忧。”
在他们看来，二万或三万非武装日本青年作为志愿军加入
到中国军队中去，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他们估计，那样
的做法对加强中国的防卫力量几乎不会起什么作用。尽管这作
为同属于蒙古系的汉民族和日本民族的种族团结的一种表现令
人感到不愉快，但是苏联～直还是佯装不知。
“但是，日本向中国出口成套设备是另外一回事。对加强
中国的军事力量起着重要作用。几百万的中国士兵已用在日本
出口的工厂里制造的武器武装起来。这是严重的。”
苏联首脑皱起了眉头。
其后不几天，苏联驻日大使波利诺夫斯基向日本政府提出
要求：“直到中苏战争结束为止，停止日中贸易。”这是遵照
莫斯科的命令。
莫斯科的命令。
日本外务大臣冷冷地顶回了这个要求说：“不能接受。”
并反驳说：。“欧美各国现在还在向中国卖武器。日本迄今一直
没有出日武器。出口的只是机械工业的设备。为什么只要求我
国停止对华贸易呢？”波利诺夫斯基大使严肃地回答道：
“不对。欧美各国从中苏战争爆发以来，已经向我们保证
不再对华出口武器。作为交换条件，这些国家得到了稳定地向
他们提供中东原油的保证。并且，欧美资本主义国家早就在向
我们苏联提供资本和技术，在提高我国的国力上发挥着作
用。”
说到这里，波利诺夫斯基大使的语气更加强硬起来。
“可是，日本对我国老早就想开发西伯利亚的问题，不仅
不予合作，而且对正同我们苏联交战的中国进行着全力的经济
合作。日本向中国出口的成套设备最多。这实质上是军事合
作。这对苏联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外务大臣否定说：“日本不记得向中国出口过武器工厂。”
波利诺夫斯基并不理睬他的话，又说：
“贵国通过日本输出入银行对中国进行的政府贷款已经超
过了一百亿美元。我们认为，不仅事实上出口武器工厂本身，而
且这也是违反中立义务的。如果日本真心想贯彻中立的政策，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中断日中贸易。”
转达完克里姆林宫的意向之后，波利诺夫斯基大使歇了口
气，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并不是永远中断日中贸易，只是在中苏战争结束
前这段时间。”
外务大臣对事情之严重为之～惊，但是又振作精神说：
“提两三个问题可以吗？”他一边盯着波利诺夫斯基大使的眼
睛，一边在头脑中赶紧整理提问和反驳的词句。
“请。”
“如果拒绝贵国的要求，苏联打算切断从波斯湾提供给日
本的原油来源吗？”。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被授予进行明确答复的权限。改
日，我将听取国内的指示。不过，如果就我个人见解来说，对
于中国人和日本人这东亚的两大民族建立反苏联盟，苏联是不
会容忍的。”
外务大臣经过一番应酬之后，单刀直入地问：
“你想说的，一句话，是黄祸论吗？”
“也可以那样认为。”
波利诺夫斯基大使不客气地回答。这天的会谈到此结束
了。
结果，政府为了不更加刺激苏联，决定不增加通过日本输
出入银行的政府贷款，但是拒绝了中断日中贸易的要求。因为
如果接受这个要求，日本经济就将崩溃。即使这样，还是向苏
联政府发出通告说：自我约束，不向中国出口明显有益于武器
生产的成套设备。
日本政府的计算是，即使拒绝中断日中贸易，苏联也不会
阻止从波斯湾向日本运送原油。如果这样做，产油国本身将遭
到经济破产。除日本以外，不可能再找到每年进口四亿吨石油
的大消费国。如果中东产油国经济破产了，其结果将产生政治
和社会的混乱，在这些国家，对于造成混乱的根源——苏联的
反感将高涨起来。对于国中苏战争已投入全部力量的苏联来
说，不会希望在中东国家发生这类具有反苏倾向的混乱。
日本政府估计：不管怎样，苏联恐怕不会做出自己放弃好
容易搞到手的对伊朗和波斯湾的控制权的傻事。
日本政府拒绝中断日中贸易的决定立刻传到了莫斯科。由
此，克里姆林宫的对日感情更加恶化了。
即使到这一步，日本政府连做梦也没想到苏联会对日本行
使武力。只不过是认识到有必要比以往更进～步地谋求对苏联
和对华经济合作的平衡，采取避免刺激苏联的方针。历史经常
给那些缺乏想象力的人带来灾难。
dfnimitz有电子版？
第七章修复对苏关系的尝试与挫折
改善对苏关系的失败
中断日中贸易的要求直接反映了苏联对日本的不信任。为
缓和苏联的不快感，日本政府开始急急忙忙在对苏经济合作上
投入全部力量。因为迄今比较忽视了这一点。
外务六臣问苏联驻日大使波利诺夫斯基提出了如下四点：
一、签订期限为二十五年的日苏经济合作协定。
二、向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投资。
三、参加扩建苏维埃港。
四、向开发萨哈林海底油田投资。
其中，关于期限为二十五年的长期经济合作协定曾经有过
一段复杂的过程，一九七八年苏联曾向日本提出过这样的请
求，遭到了日本政府的拒绝。现在，日本方面又要急急忙忙提
出这件事。其基本内容是日苏间的长期贸易、投资（仅限于日
本对苏投资，没有相反的投资）、技术援助（这也几乎全是由
日本单方面向苏提供）等等。
一九七八年日本拒绝苏联提出签订这类协定的要求是有缘
由的。那就是日中关系的急剧发展。当时，日本的资本和技术
一窝蜂似地涌向中国市场。另一方面，对苏联市场有些失去了
信心。苏联万面由于政治的理由单方面中断了交易；苏联外汇
情况吃紧；因劳动力不足推迟建设工程（在苏联国内建设成套
设备的时候）等等，影响恶劣。并且，更重要的是对二十世纪
的“沙皇制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感在起作用。
但是，这次却截然相反，日本为消除苏联对日本的恶感，
自己提出了过去所拒绝的事惰。可以说攻守的形势变了。
可是，这次苏联的反应又全然不同。一周以后，波利诺夫
斯基大使把苏联方面拒绝签订日苏长期经济合作协定的答复转
告给了外务大臣：
“理由是简单而明了的。我们苏联正在同中国展开大规模
的战斗，重要的经济建设几乎全部停止了。直到战争以苏联的
胜利而告终之前，不会制定长期的经济计划。不过，苏维埃政
府注意到日本提出了这种要求。”
会见简单地结束了。
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即使到了一九八X年也还没有完工。
中苏战争开始后，施工也还在进行，冬季降到零下四十度以下
的严寒气候，劳动力不足，建设器材短缺，这些原因造成了工
程的推迟。莫斯科为赶紧完工采取了各种措施，可是都不见效。
当地的条件恶劣，并不是上面一道命令就能使工程取得进展那
么简单的问题。还有资金也不足。本来，资金计划就须多够搞
铁路建设用的，至于用来开发埋在铁路沿线地下的铁矿、铜矿、
铀矿、金银矿等矿物资源的资金，从一开始就没有列入计划。
在此，日本为了多少消除苏联对日本的恶感，提出要为建
成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和开发沿线的矿物资源投资。
波利诺夫斯基一听非常高兴地说：“苏联的党和政府一定
会感到满意。”脸上浮起罕见的笑容。
但是，想不到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障碍。就是中国。从正
展开对苏作战的中国看来，日本向西伯利亚投资将导致苏联战
争力量的加强。特别是现在正是全中国人民齐心协力保卫北京
的时候。中国不仅向日本的保守政党，甚至向在野党做工作，
对日本国内的亲华派进行总动员，开始了猛烈的阻止工作。甚
至包含着一种威胁，即如果不听从中国的要求，现在正进行中
的日中经济合作的一部分就有可能被废弃。因日中经济合作而
获得利益的日本企业作出了响应。他们发动平时培植起来的政
治势力，同亲华派政治家一起，担负起阻止日本向第二条西伯
利亚铁路投资的工作。这回连平时不表示明确意见的报纸社论
的调子也不同了：
“正当中苏战争进展到白热化，北京陷落迫在眉睫之际，
不管怎么说是为了改善日苏关系，可是，有必要向显然会加强
苏联战争力量的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投入巨额资金吗？如果有
那些多余的钱，恐怕还不如把它分给在北京保卫战中牺牲的日
本志愿军的遗族更好些。”
显然，这是亲华派政治家对宣传机构做工作的结果。这使
外务大臣陷入了窘境。外务大臣已经感到老总理也不象过去那
样支持自己了。他左思右想一夜也没有合眼，最后还是下了停
止向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投资的决心。第二天早晨他刚把这个
想法告诉了老总理，便立刻得到了同意。为中止这个计划而施
加了压力的亲华派政治家欢喜雀跃。
受到外务大臣的召见而来到外务省大臣室的波利诺夫斯基
大使听到意外的拒绝答复，面色苍白。追问道：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停止日本自己提出的对第二条西伯
利亚铁路的资金合作？是因为中国的压力吗？”
外务大臣一句话也没答出来。
两天以后，苏联政府机关报《消怠报》立刻就日本这个决
定发表了评论。
“这是难以容忍的变节和叛变行为，它将使日苏关系走向
底 览！！ ——严厉地谴责了日本方面的决定。
惊慌失措的日本政府想单单在扩建面向日本海的第二条西
伯利亚铁路终点站苏维埃港的计划和开发萨哈林海底石油方面
投资，想努力设法在这方面达成妥协。由于中国在这两项投资
方面也没有进行明显的阻拦，日苏间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样便
决定在今后三年间，对这两项计划投入五亿美元的资金。
日本方面这才松了口气，外务大臣也好象彻底放下心来。
可是，苏联的反应却截然不同。苏联的看法是，抱最大期望的
向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的投资被拒绝，只是在第二流计划上达
成了一致意见。苏联的说法是，无论是萨哈林石油还是扩建苏
维埃港，最终还不是为了日本。
结果，日本想通过扩大对西伯利亚投资来减少苏联对日恶
感的尝试几乎全部落空了。
改善对苏关系的第二项内容就是在北方领土问题上的妥
协。日本一直主张：齿舞、色丹、国后、择捉这些北方领土是
日本固有领土，苏联是非法占领，因此应该尽早归还给日本。
苏联当初也承认日苏间存在着领土问题，一九七三年十月在莫
斯科举行的田中、勃列日涅夫会谈中也确认了“在日苏间存在
的各种悬而未决问题中包括北方四岛问题”。
可是，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在一九七六年二月第二十五次常
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突然做了如下发言：
“日本有些人，有时在外部的直接教唆下，想要对苏联提
出毫无根据的非法要求。”
提出这样的批评，采取了日苏间不存在领土问题的态度。
所说的“外部的直接教唆”，显然是指日中和平友好条约中的
“反霸权条款”那部分。因为，当时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谈判
已经在进行。
苏联为使控制和占有北方领土成为既成事实而进行的军事
行动是从一九七八年五月底开始的。
譬如；约可搭乘二百三十人的登陆舰，每次两艘，两次通
过宗答海峡驶向择捉岛。十一架可搭乘九十多名全副武装士兵
的中型运输机从哈巴罗夫斯克飞向择捉。四架约五十人搭乘的
中型直升飞机经 诠群Ｏ可 空向择捉方面飞去。
防卫厅根据以上的结果于一九七九年～月底作出判断，认
为苏联在国后和择捉两岛上部署了达数千人规模的地面实战部
队。已经发现，在国后岛罗臼山麓建设了铺有长达三千五百米
跑道的大型空军基地。战斗机自不必说，轰炸机、大型运输机
等所有类型的飞机都可以在这个基地起降。
还构筑了地对空导弹阵地、地下弹药库、雷达站、兵营
（三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等。在北海道东岸野付半岛对面，
即国后半岛东部建设了一个可驶入二万吨级轮船的巨大港口。
它同野付半岛隔着根室海峡遥遥相望，其间距离仅有二十海
里，即如果乘每小时二十海里的船，一小时便可到达对岸。
这是在巩固千岛列岛的防御体制，要把鄂霍次克海变成苏
联湖，同时也表明了克里姆林宫绝不把北方领土还给日本的不
退让的决心。
一九七九年二月初，外务省向苏驻日大使提出了抗议。
其内容是：苏联正在我国要求归还的固有领土国后、择捉
两岛上增强军事力量，希望立即撤回这种军事设施。
对此，驻日大使反驳说；“日苏间不存在尚未解决的问
题。北方四岛是苏联的领土，想要在那里干什么是苏联的内
政。对此说三道四是干涉内政。”
苏联表示了强硬的态度，说不能接受日本政府的抗议，并
反过来抗议说日本干涉苏联内政。
其后，苏联的这种态度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中苏战争开
始以来，尽管日本政府发表了中立宣言，日苏关系还是日益恶
化。其原因是支援中国的民间团体——北平会积极活动；日本
人志愿军参加北京保卫战；日中经济合作越来越密切等等。
这时开始出现了新的动向：在某种程度上追认苏联对北方
领土问题采取的措施，以打开日苏关系的局面。
“在将来也没有希望归还给日本的北方领土问题上，即使
对苏联的要求让步，实质上也没有所失。这样做有助于改善当
前的日苏关系。”
在接近保守派的学者中间出现了这样的意见。他们的主张
的主要内容，并不是永远放弃北方领土，而是当前先把它搁置
起来，为缔结和平睦邻合作条约而尽最大力量。对此，苏联非
正式地表示赞同。
这种意见首先道到了官民一体的促进归还北方领土联盟的
强烈反对，他们严厉谴责说：“这是要把迄今的归还运动付之
东流。”外务省尽管是非正式的，也同促进归还北方领土联盟
持同样态度。进而，中国也认为应该让日本停止实行对苏绥靖
政策，发动亲华派的保守派议员对日本施加了压力。
他们说：“在因苏联的侵略，中国的领土被掠夺的时候，
缔结了日中友好条约的日本在领土问题上向苏联让步，成何体
统。”
虽然同苏联举行了谈判，但是得不到日本国内的同意，谈
判最终不了了之。结果，日本想通过向西伯利亚大量投资和在
北方领土问题上让步来改善对苏关系的尝试几乎没有取得任何
结果。从拒绝克里姆林宫提出停止日本贸易的要求以来，急急
忙忙采取的这些改善对苏关系的措施，不过是日本外交一贯的
格局的重复而已，即平时什么也不干，真正到时候大吵大嚷一
番，最终毫无成果。
改善对苏关系的失败
中断日中贸易的要求直接反映了苏联对日本的不信任。为
缓和苏联的不快感，日本政府开始急急忙忙在对苏经济合作上
投入全部力量。因为迄今比较忽视了这一点。
外务六臣问苏联驻日大使波利诺夫斯基提出了如下四点：
一、签订期限为二十五年的日苏经济合作协定。
二、向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投资。
三、参加扩建苏维埃港。
四、向开发萨哈林海底油田投资。
其中，关于期限为二十五年的长期经济合作协定曾经有过
一段复杂的过程，一九七八年苏联曾向日本提出过这样的请
求，遭到了日本政府的拒绝。现在，日本方面又要急急忙忙提
出这件事。其基本内容是日苏间的长期贸易、投资（仅限于日
本对苏投资，没有相反的投资）、技术援助（这也几乎全是由
日本单方面向苏提供）等等。
一九七八年日本拒绝苏联提出签订这类协定的要求是有缘
由的。那就是日中关系的急剧发展。当时，日本的资本和技术
一窝蜂似地涌向中国市场。另一方面，对苏联市场有些失去了
信心。苏联万面由于政治的理由单方面中断了交易；苏联外汇
情况吃紧；因劳动力不足推迟建设工程（在苏联国内建设成套
设备的时候）等等，影响恶劣。并且，更重要的是对二十世纪
的“沙皇制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感在起作用。
但是，这次却截然相反，日本为消除苏联对日本的恶感，
自己提出了过去所拒绝的事惰。可以说攻守的形势变了。
可是，这次苏联的反应又全然不同。一周以后，波利诺夫
斯基大使把苏联方面拒绝签订日苏长期经济合作协定的答复转
告给了外务大臣：
“理由是简单而明了的。我们苏联正在同中国展开大规模
的战斗，重要的经济建设几乎全部停止了。直到战争以苏联的
胜利而告终之前，不会制定长期的经济计划。不过，苏维埃政
府注意到日本提出了这种要求。”
会见简单地结束了。
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即使到了一九八X年也还没有完工。
中苏战争开始后，施工也还在进行，冬季降到零下四十度以下
的严寒气候，劳动力不足，建设器材短缺，这些原因造成了工
程的推迟。莫斯科为赶紧完工采取了各种措施，可是都不见效。
当地的条件恶劣，并不是上面一道命令就能使工程取得进展那
么简单的问题。还有资金也不足。本来，资金计划就须多够搞
铁路建设用的，至于用来开发埋在铁路沿线地下的铁矿、铜矿、
铀矿、金银矿等矿物资源的资金，从一开始就没有列入计划。
在此，日本为了多少消除苏联对日本的恶感，提出要为建
成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和开发沿线的矿物资源投资。
波利诺夫斯基一听非常高兴地说：“苏联的党和政府一定
会感到满意。”脸上浮起罕见的笑容。
但是，想不到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障碍。就是中国。从正
展开对苏作战的中国看来，日本向西伯利亚投资将导致苏联战
争力量的加强。特别是现在正是全中国人民齐心协力保卫北京
的时候。中国不仅向日本的保守政党，甚至向在野党做工作，
对日本国内的亲华派进行总动员，开始了猛烈的阻止工作。甚
至包含着一种威胁，即如果不听从中国的要求，现在正进行中
的日中经济合作的一部分就有可能被废弃。因日中经济合作而
获得利益的日本企业作出了响应。他们发动平时培植起来的政
治势力，同亲华派政治家一起，担负起阻止日本向第二条西伯
利亚铁路投资的工作。这回连平时不表示明确意见的报纸社论
的调子也不同了：
“正当中苏战争进展到白热化，北京陷落迫在眉睫之际，
不管怎么说是为了改善日苏关系，可是，有必要向显然会加强
苏联战争力量的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投入巨额资金吗？如果有
那些多余的钱，恐怕还不如把它分给在北京保卫战中牺牲的日
本志愿军的遗族更好些。”
显然，这是亲华派政治家对宣传机构做工作的结果。这使
外务大臣陷入了窘境。外务大臣已经感到老总理也不象过去那
样支持自己了。他左思右想一夜也没有合眼，最后还是下了停
止向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投资的决心。第二天早晨他刚把这个
想法告诉了老总理，便立刻得到了同意。为中止这个计划而施
加了压力的亲华派政治家欢喜雀跃。
受到外务大臣的召见而来到外务省大臣室的波利诺夫斯基
大使听到意外的拒绝答复，面色苍白。追问道：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停止日本自己提出的对第二条西伯
利亚铁路的资金合作？是因为中国的压力吗？”
外务大臣一句话也没答出来。
两天以后，苏联政府机关报《消怠报》立刻就日本这个决
定发表了评论。
“这是难以容忍的变节和叛变行为，它将使日苏关系走向
底 览！！ ——严厉地谴责了日本方面的决定。
惊慌失措的日本政府想单单在扩建面向日本海的第二条西
伯利亚铁路终点站苏维埃港的计划和开发萨哈林海底石油方面
投资，想努力设法在这方面达成妥协。由于中国在这两项投资
方面也没有进行明显的阻拦，日苏间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样便
决定在今后三年间，对这两项计划投入五亿美元的资金。
日本方面这才松了口气，外务大臣也好象彻底放下心来。
可是，苏联的反应却截然不同。苏联的看法是，抱最大期望的
向第二条西伯利亚铁路的投资被拒绝，只是在第二流计划上达
成了一致意见。苏联的说法是，无论是萨哈林石油还是扩建苏
维埃港，最终还不是为了日本。
结果，日本想通过扩大对西伯利亚投资来减少苏联对日恶
感的尝试几乎全部落空了。
改善对苏关系的第二项内容就是在北方领土问题上的妥
协。日本一直主张：齿舞、色丹、国后、择捉这些北方领土是
日本固有领土，苏联是非法占领，因此应该尽早归还给日本。
苏联当初也承认日苏间存在着领土问题，一九七三年十月在莫
斯科举行的田中、勃列日涅夫会谈中也确认了“在日苏间存在
的各种悬而未决问题中包括北方四岛问题”。
可是，勃列日涅夫总书记在一九七六年二月第二十五次常
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突然做了如下发言：
“日本有些人，有时在外部的直接教唆下，想要对苏联提
出毫无根据的非法要求。”
提出这样的批评，采取了日苏间不存在领土问题的态度。
所说的“外部的直接教唆”，显然是指日中和平友好条约中的
“反霸权条款”那部分。因为，当时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谈判
已经在进行。
苏联为使控制和占有北方领土成为既成事实而进行的军事
行动是从一九七八年五月底开始的。
譬如；约可搭乘二百三十人的登陆舰，每次两艘，两次通
过宗答海峡驶向择捉岛。十一架可搭乘九十多名全副武装士兵
的中型运输机从哈巴罗夫斯克飞向择捉。四架约五十人搭乘的
中型直升飞机经 诠群Ｏ可 空向择捉方面飞去。
防卫厅根据以上的结果于一九七九年～月底作出判断，认
为苏联在国后和择捉两岛上部署了达数千人规模的地面实战部
队。已经发现，在国后岛罗臼山麓建设了铺有长达三千五百米
跑道的大型空军基地。战斗机自不必说，轰炸机、大型运输机
等所有类型的飞机都可以在这个基地起降。
还构筑了地对空导弹阵地、地下弹药库、雷达站、兵营
（三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等。在北海道东岸野付半岛对面，
即国后半岛东部建设了一个可驶入二万吨级轮船的巨大港口。
它同野付半岛隔着根室海峡遥遥相望，其间距离仅有二十海
里，即如果乘每小时二十海里的船，一小时便可到达对岸。
这是在巩固千岛列岛的防御体制，要把鄂霍次克海变成苏
联湖，同时也表明了克里姆林宫绝不把北方领土还给日本的不
退让的决心。
一九七九年二月初，外务省向苏驻日大使提出了抗议。
其内容是：苏联正在我国要求归还的固有领土国后、择捉
两岛上增强军事力量，希望立即撤回这种军事设施。
对此，驻日大使反驳说；“日苏间不存在尚未解决的问
题。北方四岛是苏联的领土，想要在那里干什么是苏联的内
政。对此说三道四是干涉内政。”
苏联表示了强硬的态度，说不能接受日本政府的抗议，并
反过来抗议说日本干涉苏联内政。
其后，苏联的这种态度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中苏战争开
始以来，尽管日本政府发表了中立宣言，日苏关系还是日益恶
化。其原因是支援中国的民间团体——北平会积极活动；日本
人志愿军参加北京保卫战；日中经济合作越来越密切等等。
这时开始出现了新的动向：在某种程度上追认苏联对北方
领土问题采取的措施，以打开日苏关系的局面。
“在将来也没有希望归还给日本的北方领土问题上，即使
对苏联的要求让步，实质上也没有所失。这样做有助于改善当
前的日苏关系。”
在接近保守派的学者中间出现了这样的意见。他们的主张
的主要内容，并不是永远放弃北方领土，而是当前先把它搁置
起来，为缔结和平睦邻合作条约而尽最大力量。对此，苏联非
正式地表示赞同。
这种意见首先道到了官民一体的促进归还北方领土联盟的
强烈反对，他们严厉谴责说：“这是要把迄今的归还运动付之
东流。”外务省尽管是非正式的，也同促进归还北方领土联盟
持同样态度。进而，中国也认为应该让日本停止实行对苏绥靖
政策，发动亲华派的保守派议员对日本施加了压力。
他们说：“在因苏联的侵略，中国的领土被掠夺的时候，
缔结了日中友好条约的日本在领土问题上向苏联让步，成何体
统。”
虽然同苏联举行了谈判，但是得不到日本国内的同意，谈
判最终不了了之。结果，日本想通过向西伯利亚大量投资和在
北方领土问题上让步来改善对苏关系的尝试几乎没有取得任何
结果。从拒绝克里姆林宫提出停止日本贸易的要求以来，急急
忙忙采取的这些改善对苏关系的措施，不过是日本外交一贯的
格局的重复而已，即平时什么也不干，真正到时候大吵大嚷一
番，最终毫无成果。
黄祸论与亚细亚主义的激烈冲突
大岛官房长官对从外务大臣那里听来的“黄祸论”发生了
兴趣。这是波利诺夫斯基驻日大使在转达停止日中贸易的要求
时提出来的。大岛官房长官决定会见在东京住了十多年的苏联
《消息报》特派记者多明斯科。对于大岛来说，多明斯科是唯
一可以坦率交谈的苏联人。
多明斯科记者是在莫斯科大学研究现代日本外交史获得过
博士称号的知日派。到东京就任后第二年同日本女人结了婚，
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大岛首先开了口：
“今天想就俄罗斯民族所持黄祸论听听你的见解。”
多明斯科笑着答道：
“大岛，你知道鞑单的夹板这句话吗？”
这话大岛第一次听说。多明斯科继续解释说：
“鞍醒人在我们俄国人看来就是东方的野蛮人的意思。他
们过去曾是蒙古人。但是，今天蒙古共和国是苏联的亲密朋
友。夹板就是套在家畜脖子上的‘枷’。这一句话使我们想起
从前蒙古人征服俄国、统治俄国的时代，把人当成家畜一样对
待的残酷统治。”
多明斯科的嘴角露出微笑，但是他的眼睛却发着冷彻的光。
“那么，现在的凝龌人是指谁呢？”
对于大岛的提问，多明斯科稍停片刻后开口说：
“锥越的夹板这句话决不是历史上的一个废词。坦率地
说，直到八十年代的今天，作为我们俄国人看中国人时的形
象，这句话还继续有用。”
讲到这里，多明斯科点着香烟，有滋有味地吸起来。
“那么，同我们日本人没有关系娄。”
大岛官房长官好象松了口气似地说。
“也不能这样说。确实，我们俄国人所抱的潜在的对数越
夹板的恐惧心是对中国人而言的。但是，中国一国能干什么
呢？中国基本上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向中国提供资金和技
术，帮助他们实现现代化的国家，在我们看来同鲢越是一派。”
哎呀。日本人也是顿鞭人的一派吗？大岛官房长官心里一
惊，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又去问别的问题。
“汉民族也被蒙古人征服过。那就是元帝国。把现在的中
国人与过去的鲢靶（蒙古人）等同起来，这样讲对中国人来说
不太合情理吧？”
大岛以有点要为中国人辩护的心情反驳了一句。多明斯科
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还是以肯定的口吻说；
“我一半是学者，一半是实务家（特派记者）。从我的体
验来讲，历史并不单单是根据逻辑来演变的。俄罗斯民族对于
遭受蒙古人残酷统治的那段历史至今记忆犹新。已经印象化了
的民族的体验，特别是当这种体验同恐惧心联系起来的时候，
即使经过几百年也无法消除，它可以成为历史的推动力。这件
事现在仍对我们俄罗斯民族的想法和行动产生着巨大影响。”
记者多明斯科又变成了历史学者多明斯科，他滔滔不绝地
讲起来；
“我们俄国人在很长的一段历史中，多次遭受过外敌侵
略。从蒙古帝国的征服开始，土耳其的入侵，拿破仑占领莫斯
科，十月革命前后列强的干涉战争，日本向西伯利亚出兵，纳
粹德国的侵略等，举不胜举。这种历史体验造成了对强大的外
国势力的甚至是病态的不信任和戒心，它在漫长的历史中形成“
了国民性，也不是不可思议的。”
“那么，你是说俄国人随着国力的增强，出于防卫的本
能，在不断进行着扩张领土和势力范围，增强军事力量的生理
运动娄。”
多明斯科对此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微笑从他那柔和的面孔
上消失了。大岛最后抱着叮问的心情问道；
．“就是说，日本帮助中国实现现代化将勾起俄罗斯民族的
对外恐惧心，使他们想起刚才说的鲢鲢的夹板委。也就是说，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黄祸论的中心内容，对吗？在俄国人看来，
日中两国协作是恐惧的核心，是吗？”
多明斯科点点头，表示同意。
“确实，我们俄罗斯民族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心，以为有那么
一夭，现代化了的东洋民族可能来危害我国。现在，那个热中于
歇斯底里反苏的中国就是在这样做。日中合作越取得进展，我们
的恐惧和反感也就越要转向日本。这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对于期
望日苏友好的我本人来说，这是无论如何也想避免的事态。”
谈到这里，两人起身，在即将分手时，多明斯科说：
“我本人并不喜欢黄祸论这句话。挑逗性太强了些。可是，
全是俄国人在一起时有人讲这个话。特别是喝上两杯的时候。”
两人到此分手了，其后就再也没有见面。
欧洲人对于包括亚洲人在内的东亚各民族抱有潜在的恐惧
心。特别是心中总有一种不安，即中国人和日本人可能有一夭
会联合起来征服欧洲。
譬如，日清战争刚结束后不久，俄国主张三国干涉时，当
时的德国皇帝威廉曾给俄国皇帝尼古拉二世（这两个人是表兄
弟）写了如下一封信：
“对于陛下为教化亚洲，以及为对抗蒙古族和佛教的侵略，
捍卫基督教和欧洲文化所采取的行动，欧洲应该表示感谢。”
这里指的蒙古族是捐包括日本人、中国人在内的东亚整个
民族。进而在日俄战争开始两年前，德国皇帝又更具体更明确
地说：
“由对基督教怀憎恶感的日本军将领指挥的二十个乃至三
十个师的清朝精锐部队是一种不能不令人感到忧虑的现象，将
来并不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态。事实上，这种事态作为黄祸正渐
渐出现在眼前。”
德国皇帝的这个说法是完全违反事实的，它证明了欧洲人
（包括俄国人在内）是以恐惧的念头来看待日中两国的合作的。
今天，日本对中国实际上是全力以赴地给予协助（在俄国
人看来），正在使他们潜在的黄祸论受到刺激和诱发。
另一方面，从十九世纪中叶欧洲列强统治亚洲以来，日本
就存在着“亚细亚主义”。即是亚洲各国应该联合起来，击败
欧美列强对亚洲的侵略的想法。具体的就是以日本的力量来拯
救中国的主张。
中国是欧美列强侵略东亚的最大掠夺物，而对中国最大的
威胁是与它接壤的俄罗斯帝国。其他列强与中国万里波涛相
隔，没有直接派遣大批兵力的地理条件。在中国人看来，今日
的苏联不过是继承了帘俄的衣钵而已。缔结了日中和平友好条
约以后，这种看法在日本人中也赢得不少赞同者。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段时期内，这种亚细亚主义曾遭受
过批判，理由是它是日本侵略大陆的思想背景，它已被人们忘
却了。然而，今天“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又使日
本人潜在的“亚细亚主义”死灰复燃。日本政府的中立声明和
“拯救中国”的国民感情之间的不协调已经无法遮掩了。
苏联政府从这种亚细亚主义中看到了黄祸论的影子，陷人
莫大的不安。俄国人的黄祸论和日本人的亚细亚主义在八十年
代的远东舞台上将再次发生激烈冲突。这已势不可挡。
市民生活依然如故
大岛有一个观赏街头来往行人的嗜好。他已经好几个星期
日没有休息了。在会见了多明斯科后的一个星期天下午，他一
个人来到原宿的一家阳台式吃茶店，坐在一张椅子上。这家吃
茶店位于明治大街和表参道交岔路口人行道附近，是一家露天
吃茶店。
大岛常常到这来，这是因为在这里用不着同谁打招呼。
在永田阿一带，他作为总理的左右手是无人不晓的。
他想，“那么到原宿怎么样。”
没有必要戴上墨镜加以化装。到原宿来的年轻人对大岛官
房长官既不感兴趣，也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大岛认为在这里有
被无视的乐趣和自由。对于他来说，尽管在混杂的人群之中，
却是最自由的时间。
大岛一边慢悠悠喝着他非常喜欢喝的热咖啡，～边看着来
往的行人。看着看着就好象沉浸在把社会都吸收进来了的气氛
当中了。
“这同永田叮简直是两个世界。虽然乘车仅有十五分钟的
路程，却仿佛置身于别的国度一样。”
对于数年前妻子故去，五十三岁仍是独身一人的大岛来
说，坐在这个原宿的街头吃茶店的椅子上，眺望人们来来往
往，这也是最好的恢复年轻活力的办法。
他自言自语地说；“和老人们一块打高尔夫球，我可没兴
趣。”
某在野党年轻议员曾把保守政党总部说成是“高级养老
院”。从那以后，大岛一直在想，“看来也不全是造谣。”
初秋的阳光，透过浓郁的林荫树那繁茂的枝叶，把柔和的
光线洒向街头。几对情侣及一些妇女三三两两地从透过林荫的
光线下穿过。
“这里同往常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大岛一边回忆中苏战争开始前在这里看到的情景，一边这
样想着。
“在原宿，女的似乎比男的更有威风。”
大岛总是这样想。事实也是这样，从眼前走过的好象是公
司职员的三位女青年人同中国人（和一些日本人）在保卫北京的
战斗中流血毫无关系地快活地边讲边从大岛眼前走过去了。
“确实是和平得过分了。”
大岛喝完热咖啡后便沿着人行道向青山方向走去。其实也
并非有什么要去的地方。
在人行道的角落里，外国的嘻皮土象往常一样在卖着摆在
地上的一些破烂东西。虽然说是些破烂东西，也多是些手工艺
品，其中也有极其精巧的东西。
其中有一块长宽各三十公分左右的铜壁挂，上边刻着龙。
“做得真不坏。这是你做的吗？”
大岛问那位外国嘻皮上。
“其他的全部是我和我的伙伴们做的，只有这个龙不是。
是从中国弄来的。”
“这是从中国的什么地方弄来的？”
“不清楚，恐怕是北京吧。”外国嘻皮士回答说。
“嗯。这是从即将陷落的北京来的吗？”
大岛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他买下了那个雕着龙的雕
金。然后叫住一辆出租汽车，向银座方面驶去。在那里他第一
次碰见了类似中苏战争的伤痕的事情。
这就是为去中国的日本志愿军战死者的家属募捐。是北平
会主办的。
大岛无意识地掏出一张一万日元的票子。并不是因为强烈
支持北平会派遣志愿军，而是因为突然感到胸前挂着街头募捐
箱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怪可怜的。
旁边站着的那位三十五、六岁的北平会会员大声说；“多
谢了！”
大岛想；“多亏那个男的不是北平会的干部，如果是干部
就会认识我。那就可能遭致误解，以为日本政府也终于要支援
北平会了。”
大岛向附近的百货商店走去。
因为是秋高气爽的初秋的星期天下午，百货商店里相当拥
挤。与以往不同的是，历年都在这个时期举行的中国物产展览
会不搞了，取而代之的是澳大利亚物产展览会。干酪、黄油、
非常便宜的做烧牛肉用的牛肉卖得极快。
大岛又来到卖玩具的柜台。他头脑中一边想着有时到他们
家去的上小学的外甥的面孔，一边津津有味地围着陈列台看。
在陈列台上放着几辆豹式D型坦克的模型，是塑料制的，
可是做得非常象，看上去有同真坦克一样的重量感。
“中国如果有这么三千辆，中国的命运就会改变吗？”
大岛一边想着听陆上幕僚长讲过的关于这种坦克的威力，
一边喃喃自语。这里摆着这种玩具恐怕也是受中苏战争的影响
吧？他的思绪又飞向了遥远的中国。
出百货商店时，天已经黑了。人也稀疏起来，是一个寂静
的夜晚。大岛突然醒悟过来。
“苏联到底要把日本怎么样呢？”
眼前一如既往的光景使他感到这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
大岛官房长官对从外务大臣那里听来的“黄祸论”发生了
兴趣。这是波利诺夫斯基驻日大使在转达停止日中贸易的要求
时提出来的。大岛官房长官决定会见在东京住了十多年的苏联
《消息报》特派记者多明斯科。对于大岛来说，多明斯科是唯
一可以坦率交谈的苏联人。
多明斯科记者是在莫斯科大学研究现代日本外交史获得过
博士称号的知日派。到东京就任后第二年同日本女人结了婚，
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大岛首先开了口：
“今天想就俄罗斯民族所持黄祸论听听你的见解。”
多明斯科笑着答道：
“大岛，你知道鞑单的夹板这句话吗？”
这话大岛第一次听说。多明斯科继续解释说：
“鞍醒人在我们俄国人看来就是东方的野蛮人的意思。他
们过去曾是蒙古人。但是，今天蒙古共和国是苏联的亲密朋
友。夹板就是套在家畜脖子上的‘枷’。这一句话使我们想起
从前蒙古人征服俄国、统治俄国的时代，把人当成家畜一样对
待的残酷统治。”
多明斯科的嘴角露出微笑，但是他的眼睛却发着冷彻的光。
“那么，现在的凝龌人是指谁呢？”
对于大岛的提问，多明斯科稍停片刻后开口说：
“锥越的夹板这句话决不是历史上的一个废词。坦率地
说，直到八十年代的今天，作为我们俄国人看中国人时的形
象，这句话还继续有用。”
讲到这里，多明斯科点着香烟，有滋有味地吸起来。
“那么，同我们日本人没有关系娄。”
大岛官房长官好象松了口气似地说。
“也不能这样说。确实，我们俄国人所抱的潜在的对数越
夹板的恐惧心是对中国人而言的。但是，中国一国能干什么
呢？中国基本上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向中国提供资金和技
术，帮助他们实现现代化的国家，在我们看来同鲢越是一派。”
哎呀。日本人也是顿鞭人的一派吗？大岛官房长官心里一
惊，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又去问别的问题。
“汉民族也被蒙古人征服过。那就是元帝国。把现在的中
国人与过去的鲢靶（蒙古人）等同起来，这样讲对中国人来说
不太合情理吧？”
大岛以有点要为中国人辩护的心情反驳了一句。多明斯科
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还是以肯定的口吻说；
“我一半是学者，一半是实务家（特派记者）。从我的体
验来讲，历史并不单单是根据逻辑来演变的。俄罗斯民族对于
遭受蒙古人残酷统治的那段历史至今记忆犹新。已经印象化了
的民族的体验，特别是当这种体验同恐惧心联系起来的时候，
即使经过几百年也无法消除，它可以成为历史的推动力。这件
事现在仍对我们俄罗斯民族的想法和行动产生着巨大影响。”
记者多明斯科又变成了历史学者多明斯科，他滔滔不绝地
讲起来；
“我们俄国人在很长的一段历史中，多次遭受过外敌侵
略。从蒙古帝国的征服开始，土耳其的入侵，拿破仑占领莫斯
科，十月革命前后列强的干涉战争，日本向西伯利亚出兵，纳
粹德国的侵略等，举不胜举。这种历史体验造成了对强大的外
国势力的甚至是病态的不信任和戒心，它在漫长的历史中形成“
了国民性，也不是不可思议的。”
“那么，你是说俄国人随着国力的增强，出于防卫的本
能，在不断进行着扩张领土和势力范围，增强军事力量的生理
运动娄。”
多明斯科对此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微笑从他那柔和的面孔
上消失了。大岛最后抱着叮问的心情问道；
．“就是说，日本帮助中国实现现代化将勾起俄罗斯民族的
对外恐惧心，使他们想起刚才说的鲢鲢的夹板委。也就是说，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黄祸论的中心内容，对吗？在俄国人看来，
日中两国协作是恐惧的核心，是吗？”
多明斯科点点头，表示同意。
“确实，我们俄罗斯民族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心，以为有那么
一夭，现代化了的东洋民族可能来危害我国。现在，那个热中于
歇斯底里反苏的中国就是在这样做。日中合作越取得进展，我们
的恐惧和反感也就越要转向日本。这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对于期
望日苏友好的我本人来说，这是无论如何也想避免的事态。”
谈到这里，两人起身，在即将分手时，多明斯科说：
“我本人并不喜欢黄祸论这句话。挑逗性太强了些。可是，
全是俄国人在一起时有人讲这个话。特别是喝上两杯的时候。”
两人到此分手了，其后就再也没有见面。
欧洲人对于包括亚洲人在内的东亚各民族抱有潜在的恐惧
心。特别是心中总有一种不安，即中国人和日本人可能有一夭
会联合起来征服欧洲。
譬如，日清战争刚结束后不久，俄国主张三国干涉时，当
时的德国皇帝威廉曾给俄国皇帝尼古拉二世（这两个人是表兄
弟）写了如下一封信：
“对于陛下为教化亚洲，以及为对抗蒙古族和佛教的侵略，
捍卫基督教和欧洲文化所采取的行动，欧洲应该表示感谢。”
这里指的蒙古族是捐包括日本人、中国人在内的东亚整个
民族。进而在日俄战争开始两年前，德国皇帝又更具体更明确
地说：
“由对基督教怀憎恶感的日本军将领指挥的二十个乃至三
十个师的清朝精锐部队是一种不能不令人感到忧虑的现象，将
来并不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态。事实上，这种事态作为黄祸正渐
渐出现在眼前。”
德国皇帝的这个说法是完全违反事实的，它证明了欧洲人
（包括俄国人在内）是以恐惧的念头来看待日中两国的合作的。
今天，日本对中国实际上是全力以赴地给予协助（在俄国
人看来），正在使他们潜在的黄祸论受到刺激和诱发。
另一方面，从十九世纪中叶欧洲列强统治亚洲以来，日本
就存在着“亚细亚主义”。即是亚洲各国应该联合起来，击败
欧美列强对亚洲的侵略的想法。具体的就是以日本的力量来拯
救中国的主张。
中国是欧美列强侵略东亚的最大掠夺物，而对中国最大的
威胁是与它接壤的俄罗斯帝国。其他列强与中国万里波涛相
隔，没有直接派遣大批兵力的地理条件。在中国人看来，今日
的苏联不过是继承了帘俄的衣钵而已。缔结了日中和平友好条
约以后，这种看法在日本人中也赢得不少赞同者。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段时期内，这种亚细亚主义曾遭受
过批判，理由是它是日本侵略大陆的思想背景，它已被人们忘
却了。然而，今天“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又使日
本人潜在的“亚细亚主义”死灰复燃。日本政府的中立声明和
“拯救中国”的国民感情之间的不协调已经无法遮掩了。
苏联政府从这种亚细亚主义中看到了黄祸论的影子，陷人
莫大的不安。俄国人的黄祸论和日本人的亚细亚主义在八十年
代的远东舞台上将再次发生激烈冲突。这已势不可挡。
市民生活依然如故
大岛有一个观赏街头来往行人的嗜好。他已经好几个星期
日没有休息了。在会见了多明斯科后的一个星期天下午，他一
个人来到原宿的一家阳台式吃茶店，坐在一张椅子上。这家吃
茶店位于明治大街和表参道交岔路口人行道附近，是一家露天
吃茶店。
大岛常常到这来，这是因为在这里用不着同谁打招呼。
在永田阿一带，他作为总理的左右手是无人不晓的。
他想，“那么到原宿怎么样。”
没有必要戴上墨镜加以化装。到原宿来的年轻人对大岛官
房长官既不感兴趣，也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大岛认为在这里有
被无视的乐趣和自由。对于他来说，尽管在混杂的人群之中，
却是最自由的时间。
大岛一边慢悠悠喝着他非常喜欢喝的热咖啡，～边看着来
往的行人。看着看着就好象沉浸在把社会都吸收进来了的气氛
当中了。
“这同永田叮简直是两个世界。虽然乘车仅有十五分钟的
路程，却仿佛置身于别的国度一样。”
对于数年前妻子故去，五十三岁仍是独身一人的大岛来
说，坐在这个原宿的街头吃茶店的椅子上，眺望人们来来往
往，这也是最好的恢复年轻活力的办法。
他自言自语地说；“和老人们一块打高尔夫球，我可没兴
趣。”
某在野党年轻议员曾把保守政党总部说成是“高级养老
院”。从那以后，大岛一直在想，“看来也不全是造谣。”
初秋的阳光，透过浓郁的林荫树那繁茂的枝叶，把柔和的
光线洒向街头。几对情侣及一些妇女三三两两地从透过林荫的
光线下穿过。
“这里同往常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大岛一边回忆中苏战争开始前在这里看到的情景，一边这
样想着。
“在原宿，女的似乎比男的更有威风。”
大岛总是这样想。事实也是这样，从眼前走过的好象是公
司职员的三位女青年人同中国人（和一些日本人）在保卫北京的
战斗中流血毫无关系地快活地边讲边从大岛眼前走过去了。
“确实是和平得过分了。”
大岛喝完热咖啡后便沿着人行道向青山方向走去。其实也
并非有什么要去的地方。
在人行道的角落里，外国的嘻皮土象往常一样在卖着摆在
地上的一些破烂东西。虽然说是些破烂东西，也多是些手工艺
品，其中也有极其精巧的东西。
其中有一块长宽各三十公分左右的铜壁挂，上边刻着龙。
“做得真不坏。这是你做的吗？”
大岛问那位外国嘻皮上。
“其他的全部是我和我的伙伴们做的，只有这个龙不是。
是从中国弄来的。”
“这是从中国的什么地方弄来的？”
“不清楚，恐怕是北京吧。”外国嘻皮士回答说。
“嗯。这是从即将陷落的北京来的吗？”
大岛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他买下了那个雕着龙的雕
金。然后叫住一辆出租汽车，向银座方面驶去。在那里他第一
次碰见了类似中苏战争的伤痕的事情。
这就是为去中国的日本志愿军战死者的家属募捐。是北平
会主办的。
大岛无意识地掏出一张一万日元的票子。并不是因为强烈
支持北平会派遣志愿军，而是因为突然感到胸前挂着街头募捐
箱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怪可怜的。
旁边站着的那位三十五、六岁的北平会会员大声说；“多
谢了！”
大岛想；“多亏那个男的不是北平会的干部，如果是干部
就会认识我。那就可能遭致误解，以为日本政府也终于要支援
北平会了。”
大岛向附近的百货商店走去。
因为是秋高气爽的初秋的星期天下午，百货商店里相当拥
挤。与以往不同的是，历年都在这个时期举行的中国物产展览
会不搞了，取而代之的是澳大利亚物产展览会。干酪、黄油、
非常便宜的做烧牛肉用的牛肉卖得极快。
大岛又来到卖玩具的柜台。他头脑中一边想着有时到他们
家去的上小学的外甥的面孔，一边津津有味地围着陈列台看。
在陈列台上放着几辆豹式D型坦克的模型，是塑料制的，
可是做得非常象，看上去有同真坦克一样的重量感。
“中国如果有这么三千辆，中国的命运就会改变吗？”
大岛一边想着听陆上幕僚长讲过的关于这种坦克的威力，
一边喃喃自语。这里摆着这种玩具恐怕也是受中苏战争的影响
吧？他的思绪又飞向了遥远的中国。
出百货商店时，天已经黑了。人也稀疏起来，是一个寂静
的夜晚。大岛突然醒悟过来。
“苏联到底要把日本怎么样呢？”
眼前一如既往的光景使他感到这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
第八章苏联断绝对日外交关系
日苏断绝外交关系
不久，木岛的预料不幸言中。在中苏战争开始达三个多月
的九月二十五日，苏联驻日本大使波利诺夫斯基到外务省访问
了外务大臣。并严肃地亲手递交了一份备忘录。那是来自克里
姆林宫的指令。
“遗憾的是我苏维埃政府决定断绝同日本的一切外交关
系。详细内容写在这份备忘录里面。大使馆预定一周之内撤
走。”
说完，波利诺夫斯基大使带着沉痛的表情走出了房间。这
只不过是几分钟的访问。
备忘录的内容是比较简单的：
“尽管日本政府对中苏战争发表了中立声明，但很多日本
人竟站在中国方面进行战斗，特别是在北平会的名义下，积极
参加北京保卫战。并且，日本经济界也依然继续给中国以巨额
的经济协助。这是事实上的军事援助。日本政府对这种行为没
有采取任何禁止措施，苏维埃政府再三向日本政府提出要采取
措施的要求均被拒绝。今后我国保留对贵国采取行动的自由，
并断绝外交关系。”
接受这份同日本断绝外交关系的备忘录之后，大约在不到
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外务大臣在外务省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
并决定等会议得出结论即向内阁临时会议报告。
外务省的强硬派强调说：“这份备忘录等于宣战书。应立
即要求美国援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但是，这是少数人的意
见。只不过是同情中国的亚洲局长和另外少数几个人的意见而
已。
多数人的看法与此相反，认为这是苏联独特的恐吓外交，
假如因受威胁而恐慌，那反而正中莫斯科的下怀，莫如暂且看
看情况。安全保障局长以及美洲局长，西欧局长、加上负责苏
联地区的苏联局长也赞同这种主张。
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一九六七年的捷克事件。这就是，克
里姆林宫对捷克国内的“自由化过头和同西方各国加强关系过
头”感到不安。为了换掉捷克政府的领导人，把十五个师派往布
拉格，发生了占领捷克的事件。可是，这一天参加外务省紧急
首脑会议的人们的心中抱有这样的安心感：“捷克本来就是苏
联的卫星国。与它相比，日本有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条件完全
不同。”
结果，这一天的会议结论是含糊不清的，结论是：从以苏
联为首的各当事国那里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努力弄清苏联的
真意。
并且，还决定了再次尝试一下已经失败了的改善对苏关系
的努力。即增加对苏联的经济合作，搁置北方领土问题等。然
而，由于估计到国内的反对势力以及可能来自中国的压力，所
以，出席会议的人谁也没有真正认为会取得成功。
实际上，为时已经过退。但是，为了不刺激苏联，一确定要
求自卫队不要采取待机出动等特别行动。
在三小时之后召开的内阁临时会议上，议论纷纷。
“这算怎么回事？简直不可相信。这岂不是说战后的对苏
外交结果是失败了吗？”
防卫厅长宫以似乎是责问外务大臣的口气发了言，但外务
大臣一句也没有反驳。
“既然如此，应立即命令自卫队做好出动准备！”
曾担任过防卫厅长宫的文部大臣大声喊道。
“不，那会刺激苏联，所以，请不要那样做。这是外务省
的意见。”
对干文部大臣的话，外务大臣小声进行了反驳。
“美军打算怎么做？果真能保卫日本吗？”
另外的阁僚提出了战后重复了三十多年的老而新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现在正在收集情报，尚未得出结论。”
防卫厅长官以缺乏信心的声调回答。
结果，这一天的内阁临时会议尽管争论鼎沸，但结论却很
平凡，这就是：
“从各当事国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努力弄清苏联的真意。
暂不准备出动自卫队。”
这个结论同外务省的紧急会议的结论完全相同。＼
苏联同日本断绝外交关系的备忘录也很快转给了美国驻日
本大使馆。
同时附有总理大臣作的如下说明：“日本政府打算深切注
视事态的发展。目前，无意要求（美国）立即援用日美安全保
障条约。但是，万一苏联对日开始动用武力，希望美国政府预
先考虑好，以便迅速运用安全保障条约。”
第二天，电视、报纸大事报道了苏联同日本断绝外交的措
施。过去把中苏战争视为隔岸观火的市民当中也开始出现不安
和紧张的空气。在市民中也有人大声疾呼：“苏联军队很快就
要打来了。日本已经完了！”与此相反，也有的人谈些不着边
际的乐观论调，说什么：“战后日本～直勉勉强强地保持了和
平与稳定。今后大概也能够设法对付过去。”
具有多年亲自进行日苏谈判经验的保守政党某大政治家对
到自己家来采访的新闻记者笑着说：
“苏联人就是无论什么事开始时总喜欢威胁一番的国民。
过几天便渐渐妥协、让步。这一次的断交备忘录也不必担
心。”
尽管如此，上述那位新闻记者仍以不能接受的神情进行了
反驳：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大概不同。苏联不是说已经忍无可
忍了吗？或许是真实的也未可知。”
“嗯，也许是那样。如果你当总理将如何做呢？”
这位新闻记者被这一反问闹得无言以对。
另一方面，中国对苏联同日本断交的行动迅速作出了反应。
中国驻日大使访问外务大臣，递交了中国共产党主席的亲笔
信。这封亲笔信的内容有如下达：
“苏联政府这次的态度完全证实了克里姆林宫的扩张主
义、霸权主义。这是中国党和政府一直说了二十多年的苏联社
会帝国主义的阴险本质在日本人面前的暴露。
“可以预料，同日本断交后，苏联迟早将对日本进行武装
攻击。对于这一点，日本政府不委抱有丝毫幻想。我们中国人
民已经同苏联侵略者打起来。一部分领土已被苏联占领，但首
都北京现在还在我们的手中。
“借此机会，对赶紧前来参加北京保卫战的勇敢的日本志
愿军以及日本政府给予的经济合作深表感谢。中国党和政府对
日本拒绝苏联要求中断日中贸易的行动表示衷心感谢。
“中日两国人民为共同携起手来粉碎凶恶的苏联扩张主义
而应该合作的时候到来了。期望得到总理大臣以及外务大臣阁
下的理解。，
外务大臣对这种过于激昂的调子感到惊讶，毋宁说好象为
安抚中国大使的激动心情似地回答说：
“日苏战争并没有开始。我国现在正努力弄清苏联同日本
断交的真意。其结果，将会找到打开日苏关系局面的可能
性。”
“苏联是真想打日本的。现在只能采取日中联合起来粉碎
苏联的野心的方法。”
中国大使以严肃的面孔说完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官房长官大岛从外务大臣那里听到了这些话，感
到不寒而栗。这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不！整个
日本也无能为力，深深感到了日本的命运将大为改变。
“所谓时势就是这样的吗？”
他只是这样嘟味了一句。他感到好象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
操纵着日本的命运。可是，这只大手是什么呢？他搞不清楚。
三天之后，九月二十八日，由美国国防部送给外务省和防
卫厅一份令人吃惊的秘密情报：
“根据我国的侦察卫星拍的照片，苏联的登陆船队以及舰
艇大多数正集结于符拉迪沃斯托克。在桦太南部和国后岛东部
也有很多小型登陆艇集结。并且，在哈巴罗夫斯克附近，正调动
集结来自苏联欧洲方面的多数伞兵师，大约二百五十架大型运
输机也正集结于从哈巴罗夫斯克到赤塔一带的十个飞机场。”
这份秘密情报对日本政府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外务省立
即召开紧急首脑会议，会议笼罩在抑郁的气氛中。几乎没有人
发言。
有一个人开始发言：
“苏军登陆船队的集结即使是事实，那难道不是对日本实
行炮舰外交的组成部分吗？”
但是，没有人赞同这种看法。因为只是判断为恐吓的话，
集结的苏联舰艇和飞机的数量就太多了。仅在三天前还是占多
数的乐观论，在这一天～举减为少数了。另一个人说：
“苏联的断交备忘录中所说的‘保留采取行动的自由’，。
岂不意味着，说不定就要对我国使用武力，以使我国断绝日中
关系吗？”
对于这个意见，大家都保持沉默。可以肯定，这种想法恐
怕是出席会议人员的心中占支配地位的想法。
“安全条约。这样的话，就只有要求美国行使安全保障条
约权限了。”
平素稳重的美洲局长大声说。
而外务大臣最后总结说：“防卫厅怎样 兰鬯 军集结的意
义呢？听听防卫厅的真意之后，再决定是否提出行使安全保障
条约权限的要求也不迟。
达种口气好象是认识到外务省已解决了这一事态，想把它
转给防卫厅。
按道理，在出现这种国家存亡危险的场合，应召开以内阁
总理大臣为首的少数阁僚会议，决定国家的最高意志。
这种会议类似美国的国家安全会议。在那里，以总统为首
和国防部长、国务卿、财政部长、美国中央情报局长等少数阁
僚研究国内外的形势，决定必要的最后的意志。而且，这个国
家安全会议，附设了不受各部的利害关系所约束的独立的参谋
机构。在那里，很多专家经常从美国的国防和自由世界的安全
这一角度出发，分析、评价国内外的情报，还具备随时能解答
总统要求的体制。
然而，日本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这里是有个以总理为议长
的国防会议。但是，一年或两年才开一次会，开会之后便处于
无事可做的状态。支撑国防会议的事务局也只不过是由各省厅
指派的人拼凑的组织而已，其总数也仅仅只有十几名。谈不上
平常进行专门的分析和估价。
国防会议是这种状况，其他审议、研究综合性的国家安全
保障政策的机构则根本没有。因此，各省厅势必只好分散行动。
国防和安全保障问题主要成为外务省和防卫厅分担的业务。外
务省对安全保障条约，防卫厅对自卫队分别负有责任。
在这两个机关意见不一致时，内阁负有协调的责任。但
是，由于内阁自己缺乏这方面的专门知识，协调能力很弱。总
地说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日本是以经济为中心发展的，而
这种素质所造成的缺陷很快就表现出来了。
总之，防卫厅召开紧急会议是在当天（九月二十八日）接
近傍晚的时候，内局的各局长（文官）以及幕僚长联席会议议
长、陆海空三幕僚长（穿军装的）聚集到长宫办公室。代表穿
军装的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为说明情况开了口：
“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在日本领土以及在公海上的我国
船舶和飞机受到苏联的武装攻击的报告。而且，关于美国通报
的（苏联的）登陆舰艇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南样太以及国后岛
集结的消息，仅据我方无线电截获的情报，尚没有那种迹象。
恐怕可以认为，苏联进行了严格的无线电封锁。也没有得到出
入于日本的苏联商船急剧减少的报告。由于我国现在还没有侦
察卫星，要正确把握这种非常事态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实在遗
憾之至。”
真象从很早就开始在内部宣传侦察卫星的必要性的幕僚长
联席会议议长的语言。
文职的情报局长对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在防卫厅长官面前
谈出斩钉截铁的判断表示佩服。他们尽管内心里赞同这种意
见，但却没有勇气在这种场合讲出那样的话。
“总之，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即使不立即出动防卫，要
求总理向自卫队发出待机出动防卫的命令怎么样？”
对被称为硬汉子的防卫局长高田的这项建议，有几个人赞
同。但也有反对的意见：
“苏联的登陆船队的集结究竟是恐吓外交的组成部分呢，
或者果真是对我国的侵略准备呢？在难以弄清的阶段，假如发
出待机出动防卫的命令，就只会徒使事态升级。最好还是再稍
微看一看事态的发展。”
这是常常以在外务省有很多知心朋友而自夸的国际局长山
根的发言。大概在会议开始之前，已获知外务省的气氛。
但是，防卫局长好象无视这种意见似地加上一句：
“还应该要求美国加强行使安全保障条约权限的决心。”
大多数人的意见倾向于这位防卫局长的意见。
“即使总统同意，假如美国国会不赞成，也无济于事。不
管怎么说，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是不能自动运用的。”
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这样肯定说。在会上，由于防卫厅长
官是就任仅一个月的外行，所以，只是默默听取参加会议人的
争论。
结果，经过一小时的讨论之后，防卫厅决定要求首相发布
待机出动防卫的命令。但是，最后外务省附加了一个条件：通
过第三国同苏联政府保持接触，继续努力确认苏联的真意。
关于安全保障条约问题，也做出了如下的结论：应通过外
务省，事先取得美国确认，万一苏联开始武装进攻日本就要能
够立即运用（安全保障条约）。
这一天，老宰相正在家乡选区的演讲会发表演说，一接到
这份报告，使作了如下回答：
“还有必要听听党的三位首脑和国防会议的意见。而且也
必须事先向在野党做工作。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立即决定。”
他中途结束演说，仓煌返回东京。
美国没有运用安全条约
自那以来又过了四天，到十月二日，美国驻日大使带着紧
张的神色访问了外务大臣。为的是亲自递交美国国务卿的极端
秘密的备忘录。备忘录有如下述：
“我对正面临苏联军事挑衅的贵国政府以及国民的处境深
表同情，对阁下打开局面的努力表示敬意。
“可是，与苏联的这种挑衅相关联，对阁下关于谋求我国
政府就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做出决断的紧急要求，表明我的坦率
的意见。
“美国政府充分理解日本政府的担心，鉴于多年的友好关
系，准备接受日本政府的要求。但是，如果先下结论的话，根
据美国国内的状况，要行使安全保障条约权限是极其困难的。
“理由有以下两点：
“第一，正如大家所知，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不是象北大西
洋公约那样采取自动运用的方式。要使用美国军队保卫日本，
需要得到美国国会的批准。
“日本一方面发表了中立宣言，另一方面，向中国派遣志
愿军，或者贵国政府对此没有采取禁止措施，继续给予中国以
巨大的经济协助，并且，贵国国内一部分右翼激进派在公海上
阻挠苏联船舶的通行，等等，这些事实使美国国会领导人对日
本的印象恶化了。美国政府鉴于同贵国的多年友谊，正在向参
众两院做工作，现在前景很难预料。”
读到这里，外务大臣的脸变得苍白了。备忘录继续说：
“第二个理由是，美国的军事能力有限。由于 晾是姿照
权的诞生，波斯湾变成苏联湾，其结果是美国的海军力量、特别
是负责保卫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我国第七舰队，为防备不测事
态，不得不把其主力派往印度洋西部。我国在地中海的航空母
舰，由于舰体过大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
“西欧所需石油的百分之六十、美国所需石油的近百分之
五十依赖波斯湾沿岸。日本的依赖率竟高达百分之八十，为了
稳定供给日本石油，也必须确保我盟国的油轮在波斯湾和印度
洋的自由航行。这也是日本自己的利益。
“但是，美国打算在提供情报、外交支援和优先卖给贵国
军需品方面不惜进行最大限度的合作。”
读到这里，外务大臣突然坐到沙发上，凝视大使的面孔。
拿着备忘录的右手哆哆嗦嗦地发抖。
“我直率地问一下，美国曾正式说过，把对西欧的攻击视
为对美国自己的攻击。对日本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以敦厚、学者风度见称的这位驻日本大使很果断地改变了
表情：
“作为您的朋友，打开窗子说亮话吧。没有这样的事情。
越南战争以来，美国人对介入亚洲战争一事游移不决。美国的
母亲不想让儿子死在遥远而不了解的亚洲国度里。日本是重要
的友邦，这一点从道理上说是可以理解的……”
说完，大使便静悄悄地走出了外务大臣办公室。
一小时后，在首相宫邸召开了内阁临时紧急会议。这是战
后召开不止数百次的内阁会议中尤为充满紧张和激动气氛的一
次会议。平常很肃静的这座文雅的老人们的高级会议厅，这一
天却充满着怒号和喧嚣。
分管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外务大臣开口说：’
“苏联侵略日本并非已经开始。为了弄清苏军集结的真
意，外务省现在正拚命地收集情报。在这个时候，美国政府表
明难以运用安全保障条约的前景，是个严重打击，但不是致命
伤。希望现在暂且为作出外交努力而给我一些时间。并且，万
一苏联开始侵略我国，美国国会和舆论的看法也将会改变。在
那种情况下，如果日本浴血奋战、继续进行自卫抵抗的消息为
世界所知，就也会导致运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不过，自卫队
的抵抗能力应如何估计呢？”
他夹杂着一种期望这样提问道。防卫厅长官开了口：
“假如苏军三个师在北海道登陆，从现在的弹药储备量来
看，陆上自卫队能够战斗一个月。但是，需要把本州的四个师
调往北海道。”
通产大臣问道：“弹药储备现在有多少？”
“陆上自卫队约有十万吨。海空自卫队则少得多，中规模
的战斗可坚持两三次左右。”
防卫厅长官一面照本宣科地念着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今天
早晨递给的便条一面回答。
“即使没有美军的增援，只要以自卫队率先，日本人拚命
抵抗，就一定会赢得国际舆论的支持，就会拯救我们。”
另一位阁僚以激动的神色大声叫道。
“日苏战争万一开始，决定日本的最高意志的应该是人数
更有限的内阁会议，即以总理为议长的国防会议。在这种情况
下，希望准许穿军服的代表——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以观察员
的身份参加。”
防卫厅长官作了早就预料到可能开战的发言。谁都没有不
同意见。
最后老宰相开了口：
“日本正面临着战后最大的危机。但是，事态尚未确定。
苏联集结了有可能侵略日本的兵力和登陆船队，但并不是已在
日本登陆。美国政府通知说，运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有困难，
但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老宰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继续说：
“日本不屈服于苏联的恐吓。如果遭到武装攻击，将被迫
进行自卫战斗。这样的话，美国国内的气氛也会改变，运用安
全保障条约也将是可能的。也可以期待来自联合国的援助和国
际舆论的支持。”
但是，这种乐观的估计结果落了空。
美国不同意运用安全保障条约的消息使日本国民受到很大
冲击。
在七十年代末的美元危机时，（日本）不是大幅度扩大驻
日美军的驻军费用的分担部分、尽管是少量的，不也尽量减轻
了美国的负担吗？尽管如此，为什么美军不向在苏联的进攻面
前束手无策的我国伸出援助之手呢？我国国民被美国抛弃的感
觉是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的。
为什么美军不出动来增援我国呢？其原因用一句话来说，
就是与美国对围绕着日美安全保障体制的各个不同时期的政治
判断有关。
尽管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强调一旦有事要相互保卫，但到七
十年代后半期，其具体的保卫方法和实际的合作态势并没有确
定，政治条约的色彩浓厚了。
条约的实质性运用方法一直受到轻视，其背景是，照顾到
不刺激越南战争、美中对立等复杂的亚洲形势和日本国内的反
战舆论等。因此，我国国民普遍对安全保障条约持冷淡态度，
说什么：“因为有安全保障条约的缘故，反而有遭受侵略的危
险。”好的也只是说，“只不过是防备万一的一种保险。”
着手补充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这个不足部分的工作，好容
易才在一九七五年开始。当时的防卫厅长宫饭田和美国国防部
长施莱辛格同意制定运用条约的方针。安全保障条约签字之
后，时隔约四分之一世纪的二十三年，该条约终于开始自立。
制定方针的工作在稳步进行，在一九七八年秋，制定出
“日美联合应付行动方针”，并得到日美两国的正式承认。
根据这个方针，设想了三种情况：①防止侵略于未然的态
势： 在远东地区发生影响日本安全的事态；③日本直接遭受
武装攻击。明确了为对付这种事态进行联合作战的做法。特别
是在成为问题的第三种情况下，规定：“自卫队负责日本领
域、四周海空的防御；美军支持自卫队和补充自卫队能力达不
到的机能。”
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这样的模式：发生战事时，自卫队
首先在陆海空阻止侵略，保卫日本，然后美军出来反击。总
之，虽然说日美安全保障条约规定了要相互保卫，可是，保卫
日本的主要责任始终在自卫队方面，不能够简单地依靠美军担
负防御任务。
这便是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本质的限度，不加分辨地、轻
易地认为有安全保障条约就万事大吉的想法，只是幻想。
，自卫队和驻日美军现役军人根据联合行动方阵，一面设
想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一面集中精力进行制定各种联合作战
计划的工作。“日美联合图上演习当然是必要的，必须进行
的。”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的这个发言就是与此相关联的。
另外，即使决定了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具体运用方针，但
一旦有事也并不能自动运用。与其说是那些技术上的问题，不
如说是比技术问题更高的日美两国当时所面临的政治形势以及
美方根据这种政治形势所作的判断，这是左右条约运用的另一
个因素。
美国驻日大使亲手交给外务大臣的备忘录，通篇都是婉转
的外交辞令，但如果更直截了当地解释，就是：
回避运用安全保障条约的第一个原因是这样一种政治判
断。美国的盟国——日本的安全与美国依赖率近百分之五十的
中东石油，究竟哪个对美国更重要。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选择
后者，以避免同苏联的军事对抗。
第二个政治判断是，如果连不大同情日本的美国国会的意
见也置之不顾而硬要国会批准运用安全保障条约，是否有这种
必要？
关于这一点，有必要更详细地加以说明。·
美国政府备忘录指出，国会所以不同情日本，“是因为日
本自己采取了违反中立的行动”。的确，现在这种指摘是对
的。但是，真正的原因是，围绕着七十年代后半期开始持续进
行的日美贸易战造成的日美关系恶化，它成为～种隔阂尚存在
于国会之内。
比如，回顾一下出现贸易赤字创纪录的一九七七年对日贸
易即可看出，尽管美国在粮食和原材料贸易上勉强出现了五十
八亿美元的盈余，但在工业产品贸易上出现了一百二十亿美元
的巨大赤字。也就是说，以世界头号先进工业国家自负的美
国，毋宁说落到日本的原材料供应国的可怜的下场。
“这样下去，简直就是古典的殖民地贸易。我国变成只是
供给日本原料的‘殖民地’，这是不能容忍的。”这种抗议呼
声在美国国内高涨起来，也是在这个时候。
另一方面，只要能赚钱，日本就不顾一切地接受任何国家
的订货，拼命赚钱。日本经济界在利益面前，什么外交观念
意识形态等，完全不顾了。对对立的中苏两个阵营部讨好的生
意经等就是开端。
特别招致美国批评的一件事是，我国的大造船厂石川岛播
磨重工业公司接受并制造了苏联订货的八万吨级浮船坞。一九
七八年秋，把这个巨大的浮船坞配备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结
果，在苏联的远东海域，第一次出现了四万吨的基辅级航空母
舰。在此影响下，美国的太平洋海军力量被迫要重新做起。
因此，在美国国内存在着一种冷淡的空气，认为现在日本
苦于苏联的侵略是自作自受，这是很自然的。
而且，在世界各国连续出现失业和贸易赤字的情况下，唯
独日本的反应是拒绝继续收集美元。由于日本对发展中国家的
经济援助与国力比较，比例微乎其微，所以，日本的危机，对
其他国家来说不是太严重的事情。
经济大国日本不知不觉地成了世界的孤儿。
日苏断绝外交关系
不久，木岛的预料不幸言中。在中苏战争开始达三个多月
的九月二十五日，苏联驻日本大使波利诺夫斯基到外务省访问
了外务大臣。并严肃地亲手递交了一份备忘录。那是来自克里
姆林宫的指令。
“遗憾的是我苏维埃政府决定断绝同日本的一切外交关
系。详细内容写在这份备忘录里面。大使馆预定一周之内撤
走。”
说完，波利诺夫斯基大使带着沉痛的表情走出了房间。这
只不过是几分钟的访问。
备忘录的内容是比较简单的：
“尽管日本政府对中苏战争发表了中立声明，但很多日本
人竟站在中国方面进行战斗，特别是在北平会的名义下，积极
参加北京保卫战。并且，日本经济界也依然继续给中国以巨额
的经济协助。这是事实上的军事援助。日本政府对这种行为没
有采取任何禁止措施，苏维埃政府再三向日本政府提出要采取
措施的要求均被拒绝。今后我国保留对贵国采取行动的自由，
并断绝外交关系。”
接受这份同日本断绝外交关系的备忘录之后，大约在不到
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外务大臣在外务省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
并决定等会议得出结论即向内阁临时会议报告。
外务省的强硬派强调说：“这份备忘录等于宣战书。应立
即要求美国援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但是，这是少数人的意
见。只不过是同情中国的亚洲局长和另外少数几个人的意见而
已。
多数人的看法与此相反，认为这是苏联独特的恐吓外交，
假如因受威胁而恐慌，那反而正中莫斯科的下怀，莫如暂且看
看情况。安全保障局长以及美洲局长，西欧局长、加上负责苏
联地区的苏联局长也赞同这种主张。
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一九六七年的捷克事件。这就是，克
里姆林宫对捷克国内的“自由化过头和同西方各国加强关系过
头”感到不安。为了换掉捷克政府的领导人，把十五个师派往布
拉格，发生了占领捷克的事件。可是，这一天参加外务省紧急
首脑会议的人们的心中抱有这样的安心感：“捷克本来就是苏
联的卫星国。与它相比，日本有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条件完全
不同。”
结果，这一天的会议结论是含糊不清的，结论是：从以苏
联为首的各当事国那里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努力弄清苏联的
真意。
并且，还决定了再次尝试一下已经失败了的改善对苏关系
的努力。即增加对苏联的经济合作，搁置北方领土问题等。然
而，由于估计到国内的反对势力以及可能来自中国的压力，所
以，出席会议的人谁也没有真正认为会取得成功。
实际上，为时已经过退。但是，为了不刺激苏联，一确定要
求自卫队不要采取待机出动等特别行动。
在三小时之后召开的内阁临时会议上，议论纷纷。
“这算怎么回事？简直不可相信。这岂不是说战后的对苏
外交结果是失败了吗？”
防卫厅长宫以似乎是责问外务大臣的口气发了言，但外务
大臣一句也没有反驳。
“既然如此，应立即命令自卫队做好出动准备！”
曾担任过防卫厅长宫的文部大臣大声喊道。
“不，那会刺激苏联，所以，请不要那样做。这是外务省
的意见。”
对干文部大臣的话，外务大臣小声进行了反驳。
“美军打算怎么做？果真能保卫日本吗？”
另外的阁僚提出了战后重复了三十多年的老而新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现在正在收集情报，尚未得出结论。”
防卫厅长官以缺乏信心的声调回答。
结果，这一天的内阁临时会议尽管争论鼎沸，但结论却很
平凡，这就是：
“从各当事国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努力弄清苏联的真意。
暂不准备出动自卫队。”
这个结论同外务省的紧急会议的结论完全相同。＼
苏联同日本断绝外交关系的备忘录也很快转给了美国驻日
本大使馆。
同时附有总理大臣作的如下说明：“日本政府打算深切注
视事态的发展。目前，无意要求（美国）立即援用日美安全保
障条约。但是，万一苏联对日开始动用武力，希望美国政府预
先考虑好，以便迅速运用安全保障条约。”
第二天，电视、报纸大事报道了苏联同日本断绝外交的措
施。过去把中苏战争视为隔岸观火的市民当中也开始出现不安
和紧张的空气。在市民中也有人大声疾呼：“苏联军队很快就
要打来了。日本已经完了！”与此相反，也有的人谈些不着边
际的乐观论调，说什么：“战后日本～直勉勉强强地保持了和
平与稳定。今后大概也能够设法对付过去。”
具有多年亲自进行日苏谈判经验的保守政党某大政治家对
到自己家来采访的新闻记者笑着说：
“苏联人就是无论什么事开始时总喜欢威胁一番的国民。
过几天便渐渐妥协、让步。这一次的断交备忘录也不必担
心。”
尽管如此，上述那位新闻记者仍以不能接受的神情进行了
反驳：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大概不同。苏联不是说已经忍无可
忍了吗？或许是真实的也未可知。”
“嗯，也许是那样。如果你当总理将如何做呢？”
这位新闻记者被这一反问闹得无言以对。
另一方面，中国对苏联同日本断交的行动迅速作出了反应。
中国驻日大使访问外务大臣，递交了中国共产党主席的亲笔
信。这封亲笔信的内容有如下达：
“苏联政府这次的态度完全证实了克里姆林宫的扩张主
义、霸权主义。这是中国党和政府一直说了二十多年的苏联社
会帝国主义的阴险本质在日本人面前的暴露。
“可以预料，同日本断交后，苏联迟早将对日本进行武装
攻击。对于这一点，日本政府不委抱有丝毫幻想。我们中国人
民已经同苏联侵略者打起来。一部分领土已被苏联占领，但首
都北京现在还在我们的手中。
“借此机会，对赶紧前来参加北京保卫战的勇敢的日本志
愿军以及日本政府给予的经济合作深表感谢。中国党和政府对
日本拒绝苏联要求中断日中贸易的行动表示衷心感谢。
“中日两国人民为共同携起手来粉碎凶恶的苏联扩张主义
而应该合作的时候到来了。期望得到总理大臣以及外务大臣阁
下的理解。，
外务大臣对这种过于激昂的调子感到惊讶，毋宁说好象为
安抚中国大使的激动心情似地回答说：
“日苏战争并没有开始。我国现在正努力弄清苏联同日本
断交的真意。其结果，将会找到打开日苏关系局面的可能
性。”
“苏联是真想打日本的。现在只能采取日中联合起来粉碎
苏联的野心的方法。”
中国大使以严肃的面孔说完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官房长官大岛从外务大臣那里听到了这些话，感
到不寒而栗。这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不！整个
日本也无能为力，深深感到了日本的命运将大为改变。
“所谓时势就是这样的吗？”
他只是这样嘟味了一句。他感到好象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
操纵着日本的命运。可是，这只大手是什么呢？他搞不清楚。
三天之后，九月二十八日，由美国国防部送给外务省和防
卫厅一份令人吃惊的秘密情报：
“根据我国的侦察卫星拍的照片，苏联的登陆船队以及舰
艇大多数正集结于符拉迪沃斯托克。在桦太南部和国后岛东部
也有很多小型登陆艇集结。并且，在哈巴罗夫斯克附近，正调动
集结来自苏联欧洲方面的多数伞兵师，大约二百五十架大型运
输机也正集结于从哈巴罗夫斯克到赤塔一带的十个飞机场。”
这份秘密情报对日本政府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外务省立
即召开紧急首脑会议，会议笼罩在抑郁的气氛中。几乎没有人
发言。
有一个人开始发言：
“苏军登陆船队的集结即使是事实，那难道不是对日本实
行炮舰外交的组成部分吗？”
但是，没有人赞同这种看法。因为只是判断为恐吓的话，
集结的苏联舰艇和飞机的数量就太多了。仅在三天前还是占多
数的乐观论，在这一天～举减为少数了。另一个人说：
“苏联的断交备忘录中所说的‘保留采取行动的自由’，。
岂不意味着，说不定就要对我国使用武力，以使我国断绝日中
关系吗？”
对于这个意见，大家都保持沉默。可以肯定，这种想法恐
怕是出席会议人员的心中占支配地位的想法。
“安全条约。这样的话，就只有要求美国行使安全保障条
约权限了。”
平素稳重的美洲局长大声说。
而外务大臣最后总结说：“防卫厅怎样 兰鬯 军集结的意
义呢？听听防卫厅的真意之后，再决定是否提出行使安全保障
条约权限的要求也不迟。
达种口气好象是认识到外务省已解决了这一事态，想把它
转给防卫厅。
按道理，在出现这种国家存亡危险的场合，应召开以内阁
总理大臣为首的少数阁僚会议，决定国家的最高意志。
这种会议类似美国的国家安全会议。在那里，以总统为首
和国防部长、国务卿、财政部长、美国中央情报局长等少数阁
僚研究国内外的形势，决定必要的最后的意志。而且，这个国
家安全会议，附设了不受各部的利害关系所约束的独立的参谋
机构。在那里，很多专家经常从美国的国防和自由世界的安全
这一角度出发，分析、评价国内外的情报，还具备随时能解答
总统要求的体制。
然而，日本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这里是有个以总理为议长
的国防会议。但是，一年或两年才开一次会，开会之后便处于
无事可做的状态。支撑国防会议的事务局也只不过是由各省厅
指派的人拼凑的组织而已，其总数也仅仅只有十几名。谈不上
平常进行专门的分析和估价。
国防会议是这种状况，其他审议、研究综合性的国家安全
保障政策的机构则根本没有。因此，各省厅势必只好分散行动。
国防和安全保障问题主要成为外务省和防卫厅分担的业务。外
务省对安全保障条约，防卫厅对自卫队分别负有责任。
在这两个机关意见不一致时，内阁负有协调的责任。但
是，由于内阁自己缺乏这方面的专门知识，协调能力很弱。总
地说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日本是以经济为中心发展的，而
这种素质所造成的缺陷很快就表现出来了。
总之，防卫厅召开紧急会议是在当天（九月二十八日）接
近傍晚的时候，内局的各局长（文官）以及幕僚长联席会议议
长、陆海空三幕僚长（穿军装的）聚集到长宫办公室。代表穿
军装的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为说明情况开了口：
“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在日本领土以及在公海上的我国
船舶和飞机受到苏联的武装攻击的报告。而且，关于美国通报
的（苏联的）登陆舰艇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南样太以及国后岛
集结的消息，仅据我方无线电截获的情报，尚没有那种迹象。
恐怕可以认为，苏联进行了严格的无线电封锁。也没有得到出
入于日本的苏联商船急剧减少的报告。由于我国现在还没有侦
察卫星，要正确把握这种非常事态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实在遗
憾之至。”
真象从很早就开始在内部宣传侦察卫星的必要性的幕僚长
联席会议议长的语言。
文职的情报局长对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在防卫厅长官面前
谈出斩钉截铁的判断表示佩服。他们尽管内心里赞同这种意
见，但却没有勇气在这种场合讲出那样的话。
“总之，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即使不立即出动防卫，要
求总理向自卫队发出待机出动防卫的命令怎么样？”
对被称为硬汉子的防卫局长高田的这项建议，有几个人赞
同。但也有反对的意见：
“苏联的登陆船队的集结究竟是恐吓外交的组成部分呢，
或者果真是对我国的侵略准备呢？在难以弄清的阶段，假如发
出待机出动防卫的命令，就只会徒使事态升级。最好还是再稍
微看一看事态的发展。”
这是常常以在外务省有很多知心朋友而自夸的国际局长山
根的发言。大概在会议开始之前，已获知外务省的气氛。
但是，防卫局长好象无视这种意见似地加上一句：
“还应该要求美国加强行使安全保障条约权限的决心。”
大多数人的意见倾向于这位防卫局长的意见。
“即使总统同意，假如美国国会不赞成，也无济于事。不
管怎么说，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是不能自动运用的。”
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这样肯定说。在会上，由于防卫厅长
官是就任仅一个月的外行，所以，只是默默听取参加会议人的
争论。
结果，经过一小时的讨论之后，防卫厅决定要求首相发布
待机出动防卫的命令。但是，最后外务省附加了一个条件：通
过第三国同苏联政府保持接触，继续努力确认苏联的真意。
关于安全保障条约问题，也做出了如下的结论：应通过外
务省，事先取得美国确认，万一苏联开始武装进攻日本就要能
够立即运用（安全保障条约）。
这一天，老宰相正在家乡选区的演讲会发表演说，一接到
这份报告，使作了如下回答：
“还有必要听听党的三位首脑和国防会议的意见。而且也
必须事先向在野党做工作。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立即决定。”
他中途结束演说，仓煌返回东京。
美国没有运用安全条约
自那以来又过了四天，到十月二日，美国驻日大使带着紧
张的神色访问了外务大臣。为的是亲自递交美国国务卿的极端
秘密的备忘录。备忘录有如下述：
“我对正面临苏联军事挑衅的贵国政府以及国民的处境深
表同情，对阁下打开局面的努力表示敬意。
“可是，与苏联的这种挑衅相关联，对阁下关于谋求我国
政府就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做出决断的紧急要求，表明我的坦率
的意见。
“美国政府充分理解日本政府的担心，鉴于多年的友好关
系，准备接受日本政府的要求。但是，如果先下结论的话，根
据美国国内的状况，要行使安全保障条约权限是极其困难的。
“理由有以下两点：
“第一，正如大家所知，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不是象北大西
洋公约那样采取自动运用的方式。要使用美国军队保卫日本，
需要得到美国国会的批准。
“日本一方面发表了中立宣言，另一方面，向中国派遣志
愿军，或者贵国政府对此没有采取禁止措施，继续给予中国以
巨大的经济协助，并且，贵国国内一部分右翼激进派在公海上
阻挠苏联船舶的通行，等等，这些事实使美国国会领导人对日
本的印象恶化了。美国政府鉴于同贵国的多年友谊，正在向参
众两院做工作，现在前景很难预料。”
读到这里，外务大臣的脸变得苍白了。备忘录继续说：
“第二个理由是，美国的军事能力有限。由于 晾是姿照
权的诞生，波斯湾变成苏联湾，其结果是美国的海军力量、特别
是负责保卫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我国第七舰队，为防备不测事
态，不得不把其主力派往印度洋西部。我国在地中海的航空母
舰，由于舰体过大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
“西欧所需石油的百分之六十、美国所需石油的近百分之
五十依赖波斯湾沿岸。日本的依赖率竟高达百分之八十，为了
稳定供给日本石油，也必须确保我盟国的油轮在波斯湾和印度
洋的自由航行。这也是日本自己的利益。
“但是，美国打算在提供情报、外交支援和优先卖给贵国
军需品方面不惜进行最大限度的合作。”
读到这里，外务大臣突然坐到沙发上，凝视大使的面孔。
拿着备忘录的右手哆哆嗦嗦地发抖。
“我直率地问一下，美国曾正式说过，把对西欧的攻击视
为对美国自己的攻击。对日本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以敦厚、学者风度见称的这位驻日本大使很果断地改变了
表情：
“作为您的朋友，打开窗子说亮话吧。没有这样的事情。
越南战争以来，美国人对介入亚洲战争一事游移不决。美国的
母亲不想让儿子死在遥远而不了解的亚洲国度里。日本是重要
的友邦，这一点从道理上说是可以理解的……”
说完，大使便静悄悄地走出了外务大臣办公室。
一小时后，在首相宫邸召开了内阁临时紧急会议。这是战
后召开不止数百次的内阁会议中尤为充满紧张和激动气氛的一
次会议。平常很肃静的这座文雅的老人们的高级会议厅，这一
天却充满着怒号和喧嚣。
分管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外务大臣开口说：’
“苏联侵略日本并非已经开始。为了弄清苏军集结的真
意，外务省现在正拚命地收集情报。在这个时候，美国政府表
明难以运用安全保障条约的前景，是个严重打击，但不是致命
伤。希望现在暂且为作出外交努力而给我一些时间。并且，万
一苏联开始侵略我国，美国国会和舆论的看法也将会改变。在
那种情况下，如果日本浴血奋战、继续进行自卫抵抗的消息为
世界所知，就也会导致运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不过，自卫队
的抵抗能力应如何估计呢？”
他夹杂着一种期望这样提问道。防卫厅长官开了口：
“假如苏军三个师在北海道登陆，从现在的弹药储备量来
看，陆上自卫队能够战斗一个月。但是，需要把本州的四个师
调往北海道。”
通产大臣问道：“弹药储备现在有多少？”
“陆上自卫队约有十万吨。海空自卫队则少得多，中规模
的战斗可坚持两三次左右。”
防卫厅长官一面照本宣科地念着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今天
早晨递给的便条一面回答。
“即使没有美军的增援，只要以自卫队率先，日本人拚命
抵抗，就一定会赢得国际舆论的支持，就会拯救我们。”
另一位阁僚以激动的神色大声叫道。
“日苏战争万一开始，决定日本的最高意志的应该是人数
更有限的内阁会议，即以总理为议长的国防会议。在这种情况
下，希望准许穿军服的代表——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以观察员
的身份参加。”
防卫厅长官作了早就预料到可能开战的发言。谁都没有不
同意见。
最后老宰相开了口：
“日本正面临着战后最大的危机。但是，事态尚未确定。
苏联集结了有可能侵略日本的兵力和登陆船队，但并不是已在
日本登陆。美国政府通知说，运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有困难，
但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老宰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继续说：
“日本不屈服于苏联的恐吓。如果遭到武装攻击，将被迫
进行自卫战斗。这样的话，美国国内的气氛也会改变，运用安
全保障条约也将是可能的。也可以期待来自联合国的援助和国
际舆论的支持。”
但是，这种乐观的估计结果落了空。
美国不同意运用安全保障条约的消息使日本国民受到很大
冲击。
在七十年代末的美元危机时，（日本）不是大幅度扩大驻
日美军的驻军费用的分担部分、尽管是少量的，不也尽量减轻
了美国的负担吗？尽管如此，为什么美军不向在苏联的进攻面
前束手无策的我国伸出援助之手呢？我国国民被美国抛弃的感
觉是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的。
为什么美军不出动来增援我国呢？其原因用一句话来说，
就是与美国对围绕着日美安全保障体制的各个不同时期的政治
判断有关。
尽管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强调一旦有事要相互保卫，但到七
十年代后半期，其具体的保卫方法和实际的合作态势并没有确
定，政治条约的色彩浓厚了。
条约的实质性运用方法一直受到轻视，其背景是，照顾到
不刺激越南战争、美中对立等复杂的亚洲形势和日本国内的反
战舆论等。因此，我国国民普遍对安全保障条约持冷淡态度，
说什么：“因为有安全保障条约的缘故，反而有遭受侵略的危
险。”好的也只是说，“只不过是防备万一的一种保险。”
着手补充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这个不足部分的工作，好容
易才在一九七五年开始。当时的防卫厅长宫饭田和美国国防部
长施莱辛格同意制定运用条约的方针。安全保障条约签字之
后，时隔约四分之一世纪的二十三年，该条约终于开始自立。
制定方针的工作在稳步进行，在一九七八年秋，制定出
“日美联合应付行动方针”，并得到日美两国的正式承认。
根据这个方针，设想了三种情况：①防止侵略于未然的态
势： 在远东地区发生影响日本安全的事态；③日本直接遭受
武装攻击。明确了为对付这种事态进行联合作战的做法。特别
是在成为问题的第三种情况下，规定：“自卫队负责日本领
域、四周海空的防御；美军支持自卫队和补充自卫队能力达不
到的机能。”
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这样的模式：发生战事时，自卫队
首先在陆海空阻止侵略，保卫日本，然后美军出来反击。总
之，虽然说日美安全保障条约规定了要相互保卫，可是，保卫
日本的主要责任始终在自卫队方面，不能够简单地依靠美军担
负防御任务。
这便是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本质的限度，不加分辨地、轻
易地认为有安全保障条约就万事大吉的想法，只是幻想。
，自卫队和驻日美军现役军人根据联合行动方阵，一面设
想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一面集中精力进行制定各种联合作战
计划的工作。“日美联合图上演习当然是必要的，必须进行
的。”幕僚长联席会议议长的这个发言就是与此相关联的。
另外，即使决定了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具体运用方针，但
一旦有事也并不能自动运用。与其说是那些技术上的问题，不
如说是比技术问题更高的日美两国当时所面临的政治形势以及
美方根据这种政治形势所作的判断，这是左右条约运用的另一
个因素。
美国驻日大使亲手交给外务大臣的备忘录，通篇都是婉转
的外交辞令，但如果更直截了当地解释，就是：
回避运用安全保障条约的第一个原因是这样一种政治判
断。美国的盟国——日本的安全与美国依赖率近百分之五十的
中东石油，究竟哪个对美国更重要。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选择
后者，以避免同苏联的军事对抗。
第二个政治判断是，如果连不大同情日本的美国国会的意
见也置之不顾而硬要国会批准运用安全保障条约，是否有这种
必要？
关于这一点，有必要更详细地加以说明。·
美国政府备忘录指出，国会所以不同情日本，“是因为日
本自己采取了违反中立的行动”。的确，现在这种指摘是对
的。但是，真正的原因是，围绕着七十年代后半期开始持续进
行的日美贸易战造成的日美关系恶化，它成为～种隔阂尚存在
于国会之内。
比如，回顾一下出现贸易赤字创纪录的一九七七年对日贸
易即可看出，尽管美国在粮食和原材料贸易上勉强出现了五十
八亿美元的盈余，但在工业产品贸易上出现了一百二十亿美元
的巨大赤字。也就是说，以世界头号先进工业国家自负的美
国，毋宁说落到日本的原材料供应国的可怜的下场。
“这样下去，简直就是古典的殖民地贸易。我国变成只是
供给日本原料的‘殖民地’，这是不能容忍的。”这种抗议呼
声在美国国内高涨起来，也是在这个时候。
另一方面，只要能赚钱，日本就不顾一切地接受任何国家
的订货，拼命赚钱。日本经济界在利益面前，什么外交观念
意识形态等，完全不顾了。对对立的中苏两个阵营部讨好的生
意经等就是开端。
特别招致美国批评的一件事是，我国的大造船厂石川岛播
磨重工业公司接受并制造了苏联订货的八万吨级浮船坞。一九
七八年秋，把这个巨大的浮船坞配备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结
果，在苏联的远东海域，第一次出现了四万吨的基辅级航空母
舰。在此影响下，美国的太平洋海军力量被迫要重新做起。
因此，在美国国内存在着一种冷淡的空气，认为现在日本
苦于苏联的侵略是自作自受，这是很自然的。
而且，在世界各国连续出现失业和贸易赤字的情况下，唯
独日本的反应是拒绝继续收集美元。由于日本对发展中国家的
经济援助与国力比较，比例微乎其微，所以，日本的危机，对
其他国家来说不是太严重的事情。
经济大国日本不知不觉地成了世界的孤儿。
第九章开始武装进攻日本
航空歼灭战
话要从序幕的击落E2C继续往下谈。
苏联远东空军十月三日开始的对日航空歼灭战是巧妙而彻
底的。首先用导弹攻击北海道的防空委地千岁、三泽 、八户航
空基地，以及击落空中飞行雷达E 2 C。E2C在北海道积丹半岛
的海面和襟裳地角海面二十公里的地方进行空中侦察。襟裳地
角海面的E2C被从国后岛东佛湖附近的苏联空军基地起飞的米
格25战斗机所击毁。
对千岁、三泽、八户航空基地进行的导弹攻击和对两处
E2C进行的空中攻击，在最初的三十分钟里就成功地结束
了。结果，日本在开战的三十分钟里丧失了在日本北部的载人
战斗机的防空能力和探测低空侵入敌机的手段。
象是以此为信号似的，在整个北海道和东北北部的九座
雷达站遭到苏联空军战斗轰炸机的攻击。这九座雷达站是；稚
内、网走、根室、襟裳、当别、奥员岛（以上均属北海道）、
大凑（青森县）、山田（岩手县）、加茂（秋田县）等。
苏联飞机是从烨太南部、滨海边疆州、以及国后一择捉等
三个方向飞来的。担负攻击雷达站任务的近二百架米格23、苏
霍伊17、以及苏霍伊19型战斗轰炸机用火箭炮和小型炸弹对防
空能力低弱的雷达站接连进行了袭击。
平均二十架飞机袭击一座雷达站。这三个机种都是苏联战
术空军引以为自豪的最新式的战斗轰炸机：米路23、苏霍依
17、苏霍伊19分别把四吨、二吨、六吨炸弹载在翼下，能够超
低空入侵，都装备咳变翼，可以按照速度和高度民主自动地改变
主翼的角度。在高空，使主翼后退，减少空气阻力，能够发挥
高速。在低空，把主翼转撑为正侧面，可以发挥升力大和稳定
的飞行特性。
苏联以这三个机种的苏联空军战斗轰炸机最高速度均为两
个马赫而夸耀。但是，这次由于把大量炸弹和火箭弹载在翼
下，以一个马赫的速度飞行，为避免被雷达发现，便超低空从
三个方面侵入。
遭到袭击的雷达站之一当别站座落在札幌市东北大约十五
公里的山巅。天晴时。从市内也可以眺望到雷达圆顶屋的银色
外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可是，现在趁着明天从滨海边疆州渡过日本海袭来的二十
架米格23，到石狩湾上空分成各五架为一组的四个小队，几乎
是同时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袭击当别雷达站，这是为了避免雷
达站周围对空炮火的伤害。但实际上，象这样的担心也是没有
必要的。为用于雷达站的对空自卫，仅仅配备了四挺二十毫米
约机关枪。
约机关枪。
雷达站的指挥官河本三佐获知积丹海面E2C被击毁的消
息，便意识到不久当别站将遭到空中袭击。命令注视雷达示波
器的监视员：“把雷达脉冲换成捕捉低空目标。如果敌人干扰
电波，我们便立即改换周波数，做好可以对应的准备！”
几分钟之后，在这座当别雷达站的西方大约一百公里的石
狩湾上空高度二百米处，发现了侵入领空的大约二十架飞机的
目标了。
“发现敌人目标，一直向我方飞来。”
监视员大声叫道。来不及下令进行对空战斗，站周围就山
摇地动，轰声震天了。从四面蜂拥而至的米格23已开始投掷炸
弹了。
如从上空看，可以很容易地发现在山顶上闪闪发光的巨大
的雷达天线罩（雷达圆顶屋）。第一个目标是对空机枪阵地。
只不过是用砂装垒成的用以防御弹片的简陋的对空机枪阵地，
在连续投下的小型炸弹的打击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哑然无
声了。
接着，用火箭炮攻击雷达圆顶屋的战斗开始了。直径七十
毫米的火箭弹一发接一发地从吊在米格23翼下的发射管中发射
出去，便象被吸过去似地命中雷达圆顶屋。雷达圆顶屋没有任
何甲板。只是在为防风雨而用橡胶做的巨大屋顶里存放着雷达
天线。
火箭弹一撞破橡胶屋顶、击中正在发射电波的雷达发报机
（天线），便一发接一发爆炸，瞬间就破坏了雷达圆顶屋的心
脏部分。
幸亏，雷达监视员和存放器材的基地设在地下，所以，人
无伤害。但是，由于地上露出的雷达天线被破坏了，已经不可
能发出电波，所以雷达站的机能已经完全不能发挥。
袭击了雷达站的二十架米格23看到地面的破坏后，便象凯
旋似地消失在日本海的上空。日本北部的其他八座雷达站的情
况也与此大同小异。
苏联空军所以用有人战斗轰炸机攻击雷达站，是因为与攻
击广大的航空基地不同，目标小，要求瞄准精确。攻击航空基
地，由于面积广大、有很长的跑道，所以即使用命中精度稍差
的战术导弹攻击也足够。
对当别雷达站的航空攻击，大约十五分钟就结束了。但
是，其爆炸和轰响从札幌市内也可以听见。虽说没有一发炮弹
落到札幌市内，但对市民来说，战争已不是遥远的前线的事。
因为通过眼前的实物教育已经体会到了。
在日本北部的九座雷达站被破坏之后，立即进行移动式雷
达的分散配备工作。这是安装在卡车上的可以移动的小型雷达
站。由于固定式的雷达经不住航空攻击，移动式雷达在遭到破
坏时，可以随时转移向任何地方。为了搞好北海道的要地——
石狩平原的航空警戒管制，火速把这种移动式雷达散开配备到
千岁和札幌中间地点的野外。这成了现在北海道唯一的一座雷
达站。
但是，可悲的是，由于日本北部的航空基地和配备在那里
的战斗机几乎都在地面被毁，所以，即使能够探测到敌人的空
袭，日方可以负责迎击的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也已经不存在
了。这就是开战一小时后的实际情况。
大致在同一时间里，部署在稚内地区、千岁地区以及青函
地区的奈克·赫尔克里土和霍克地对空导弹发射基地也遭到了
苏联空军的猛烈攻击。都相继被超低空侵入领空的战斗轰炸机
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所破坏。
在干岁地区，布下了最密集的地对空导弹防空网。但
是，近四十架苏联战斗轰炸机对一个只有十个左右导弹发射
架的发射中队进行了袭击。虽然成功地击落了先头的两三架
敌机，但导弹发射架终于被后续飞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所破
坏。
一个导弹发射架只有两三枚导弹预备弹。在导弹用完的时
候，敌机又投下了炸弹，也有的中队被全部摧毁。同攻击雷达
站一样，入侵飞机都是以二百米以下的超低空侵入的，所以，
奈克·赫尔充里士导弹几乎都没有发射的机会。因为这种导弹
能够击落在高空飞行的飞机，但不能击落低空目标。
按道理应该在防空导弹周围配备同雷达联动的小口径（二
十至三十毫米左右）对空机关炮。通过这样部署，在导弹发射
的空隙，就能击落同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很多敌机。
“只用地对空导弹是不可能保卫导弹阵地的。为什么不及
早配备要求如此强烈的对空炮？”
被全部摧毁的霍克导弹中队长顿足捶胸地懊悔，但已经错
过了时机。
就这样，在开战第一天的上午，苏联战术空军派出了总计
约四百架次飞机，几乎全部摧毁了日本北部（大致在岩手县、
秋田县以北）自卫队的雷达站、地对空导弹和航空基地。
苏联空军对航空基地的攻击不只限于北海道和东北北部。
在开战第一天的下午，逆火式和眼罩式轰炸机也以超低空侵
入了松岛（宫城县）、百里（ 某 县）、小松（石川县）、
筑城（福冈县）、新田原（宫崎县）等航空基地。显然，苏
联空军在开战的第一天是以能攫取日本全国的制空权为目的
的。
在面对日向滩的宫城县的新田原航空基地，在开战日十月
三日，一接到北海道的千岁基地受到空袭的消息，部队便马上
准备调动。
这是为了和在新田原的十八架 F15、维修器材和援助人员
一起，接替在千岁基本上已被全歼的第二航空团，担当北海道
的防空任务。
部署在新田原基地的第五航空团的司令石本空将补，为此
而焦虑不安。因为他认为：必须尽快做好转移的准备，把整个
部队调往北海道的干岁，否则，北海道就会遭到苏联空军的攻
击而被任意践踏，保卫北海道的责任，就取决于部队在自己的
指挥下尽快转移。
从九州宫崎县的这个基地到北海道的千岁，相距二千公
里，但是，因为每年都举行一次整个部队参加的机动演习，部
队转移的要领早就掌握了。第五航空团的转移，并不是仅仅十
八架F15往北海道转移就行了，而是好几百吨重的庞大的维修
器材和好几百名维修援助人员都要同时转移，否则，到了当地
就无法战斗。
应该一起空运的器材非常多，譬如在地面发动F15的发动
机的电源车，转瞬之间测试好F15的复杂而精巧的电子设备
的检查机器、把导弹挂上F15的主翼的弹药搬运车等等。已经决
定，这些东西全部装入山型运输机。
已经先起飞的五架CI型运输机，得到空袭干岁的消息后一
小时，就飞离新田原了。按CI型运输机续航距离，一下子飞不
到北海道，中途要在茨城县百里基地着陆，补充燃料。可是，
十二点钟已经过了一会儿。
石本空将补判断：“倘若干岁基地跑道已经抢修好，那
么，第一批起飞的五架CI型运输机现在恐怕已经到了。”
这时，通知空袭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他吃了一惊，向
基地的指挥塔奔去。在这里，一切情报会马上到手。
石本不停地咳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就在此地南面的高烟山雷达站报告，在四国足折地角
的南面海上约二百公里处，发现了轰炸机编队，大约有十五
架，正直冲新田原基地飞来。”
石本空将补听了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时，在
这个基地上，二十架CI型运输机停在停机坪上，正紧急地装载
物资，准备转移。飞机都已装满燃料。十八架F15为了转移，
也在机翼下挂了四个增添燃料箱。武器（麻雀和响尾蛇空对空
导弹）因为预定到千岁基地后安装，所以装进了运输机，在这
以前，石本空将补决没有想到，位于九州南部的这个航空基地
会在开战的第一天，就遭到苏联空军的攻击。而且，新田原基
地的周围，地对空导弹一枚也没有。
石本空将补不得不悲观地认为：“完了。毫无办法了。”
然而，四架F15虽然没有装上导弹，却装满了二十毫米机
关炮炮弹。这种炮每分钟能发射六千发炮弹，是六个枪身的速
射炮。这四架飞机的飞行员一听到空袭警报，立即奔进自己心
爱的飞机，把妨碍空战的四个沉重的增添燃料箱摔下，象被吸
进东方的天空中去似地起飞了，留下一片呼啸声。十五架逆火
式轰炸机已经迫近眼前。这种轰炸机是从堪察加半岛南端的彼
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基地起飞，好象是掠过千岛列岛和日本列岛
的南部飞过来的。单程距离有三千多公里。
从足折地角南面海上接近新田原基地的十五架逆火式轰炸
机，为了避免被高烟山雷达站发现，在离高烟山雷达站三百公
里时，把飞行高度从一万五千米下降到了离海面仅二百米。可
变翼的主翼从深后掠角转成横向，速度也就从一点六马赫降到
了零点八马赫。并且，它们象是在海面上爬行似地前进，直冲
新田原基地。每架飞机都戴着十五枚五百公斤重的炸弹和两枚
空对地导弹。
新田原基地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座地狱。满载燃料和弹药等
待起飞的二十架CI型运输机，接连爆炸，四分五裂；机翼下装
着四个增添燃料箱、完成了转移准备工作的F15，也成了五百
公斤炸弹的牺牲品。石本空将补在指挥塔上俯视着这般情景痛
不欲生。他亲眼目睹这支培养了多年的部队转眼之间就被摧
毁，心如刀绞。理应坐进这二十架CI和十四架F15的飞行员的
容貌，一个个浮现在他的眼前。可是，没有时间沉浸于感伤。
如今唯有期待那四架在逆火式轰炸机蜂拥而来之前起飞的F15
了。
这四架F15拉大仰角飞到一万二千米的高度，然后拉平机
头作水平飞行，用雷达捕捉到了在二百米高度的超低空侵入的
十五架逆火式轰炸机。于是，它们立即拉大俯角俯冲下去，盯
着刚往新田原基地扔完炸弹的逆火式轰炸机的斜后上方，当相
距一千米的时候，四架飞机的速射炮几乎同时开火了。主翼的
上面被击中的三架逆火式轰炸机，是燃料箱中弹，在空中炸得
四分五裂。
已下降到五百米高度的四架F15，紧紧咬住投完炸弹正要
转为上升的另外六架逆火式轰炸机，用雷达测定好目标，但就
在要按速射炮的开关的一刹那，装在逆火式轰炸机机尾的三七
毫米机关炮一齐喷出火舌，立即有两架FIS被击中，猛烈地撞
到了地面上。
逆火式轰炸机夸耀得胜似地，加大发动机的推力，把可变
翼转成后掠翼，顿时以超音速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了堪察加半
岛。
剩下的两架FIS无法降落，因为新田原基地已被炸得弹坑
遍布，必须立即到南面的海上自卫队鹿屋基地紧急着陆。
高烟山的雷达站也完全被破坏了，因为逆火式轰炸机发射
的雷达自动寻的空对地导弹直接炸中了雷达天线。这种导弹具
有受雷达电波感应，命中雷达发射源的特点。为了避免被这种
导弹击中，必须停止发射雷达电波。但是，逆火式轰炸机低空
侵入，从最近距离发射了雷达自动寻的导弹，因此，高烟山雷
达站没有来得及关掉雷达。
结果，十五架逆火式轰炸机，仅损失了三架，就把新田原
航空基地和高烦山雷达站全部摧毁了。日本全国的其他航空基
5
地和雷达站也一样，几乎全被摧毁。
幸免苏联空军攻击的，只有教练飞行队的滨松基地（静
冈）、松岛基地（宫城）以及和美军共同使用的山口县岩国和
冲绳那霸的航空基地。到开战第一夭的傍晚，总共大约八百架
飞机出击了的苏联空军，完全获得了日本上空的制空权。日本
剩下来的防空手段，就只有驻在东京以西的一小部分地对空导
弹部队了。
到日本几乎完全丧失了防空能力的十月三日傍晚，总理大
臣终于向自卫队正式发出了防卫出动令。直到前一天的半夜，
围绕着是否下达防卫出动令之前阶段的防卫出动待机令问题，
政府首脑为了对执政党内部的慎重派和在野党做打通思想的工
作而耗尽了精力。
但是，这一天傍晚发出的防卫出动令，只不过是追认事态
罢了。设在北海道和东北北部的航空基地、地对空导弹阵地和
雷达站，从清晨起就遭到突然袭击，并且，设在日本整个地区
的其它雷达站和航空基地，从下午起也遭到了轰炸机的攻击。
这些基地和部队被迫展开自卫战，而且几乎都遭到了毁灭性的
打击。
国内的不安与动摇
“航空攻击之后，必定会登陆。”
陆上幕僚长海野坚信这一点。他根据既定的防卫计划，已
开始派地面部队增援北海道方面。他判断，因为以北海道为中
心遭到了航空奇袭，所以苏军的登陆地点肯定是北海道。这是
陆上自卫队多年来的防卫设想付诸执行。
十月三日傍晚，部署在青森、岩手两县的第九师和部署在
秋田、山形、福岛三县的第六师，最先接到了调往北海道的命
令
航空歼灭战
话要从序幕的击落E2C继续往下谈。
苏联远东空军十月三日开始的对日航空歼灭战是巧妙而彻
底的。首先用导弹攻击北海道的防空委地千岁、三泽 、八户航
空基地，以及击落空中飞行雷达E 2 C。E2C在北海道积丹半岛
的海面和襟裳地角海面二十公里的地方进行空中侦察。襟裳地
角海面的E2C被从国后岛东佛湖附近的苏联空军基地起飞的米
格25战斗机所击毁。
对千岁、三泽、八户航空基地进行的导弹攻击和对两处
E2C进行的空中攻击，在最初的三十分钟里就成功地结束
了。结果，日本在开战的三十分钟里丧失了在日本北部的载人
战斗机的防空能力和探测低空侵入敌机的手段。
象是以此为信号似的，在整个北海道和东北北部的九座
雷达站遭到苏联空军战斗轰炸机的攻击。这九座雷达站是；稚
内、网走、根室、襟裳、当别、奥员岛（以上均属北海道）、
大凑（青森县）、山田（岩手县）、加茂（秋田县）等。
苏联飞机是从烨太南部、滨海边疆州、以及国后一择捉等
三个方向飞来的。担负攻击雷达站任务的近二百架米格23、苏
霍伊17、以及苏霍伊19型战斗轰炸机用火箭炮和小型炸弹对防
空能力低弱的雷达站接连进行了袭击。
平均二十架飞机袭击一座雷达站。这三个机种都是苏联战
术空军引以为自豪的最新式的战斗轰炸机：米路23、苏霍依
17、苏霍伊19分别把四吨、二吨、六吨炸弹载在翼下，能够超
低空入侵，都装备咳变翼，可以按照速度和高度民主自动地改变
主翼的角度。在高空，使主翼后退，减少空气阻力，能够发挥
高速。在低空，把主翼转撑为正侧面，可以发挥升力大和稳定
的飞行特性。
苏联以这三个机种的苏联空军战斗轰炸机最高速度均为两
个马赫而夸耀。但是，这次由于把大量炸弹和火箭弹载在翼
下，以一个马赫的速度飞行，为避免被雷达发现，便超低空从
三个方面侵入。
遭到袭击的雷达站之一当别站座落在札幌市东北大约十五
公里的山巅。天晴时。从市内也可以眺望到雷达圆顶屋的银色
外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可是，现在趁着明天从滨海边疆州渡过日本海袭来的二十
架米格23，到石狩湾上空分成各五架为一组的四个小队，几乎
是同时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袭击当别雷达站，这是为了避免雷
达站周围对空炮火的伤害。但实际上，象这样的担心也是没有
必要的。为用于雷达站的对空自卫，仅仅配备了四挺二十毫米
约机关枪。
约机关枪。
雷达站的指挥官河本三佐获知积丹海面E2C被击毁的消
息，便意识到不久当别站将遭到空中袭击。命令注视雷达示波
器的监视员：“把雷达脉冲换成捕捉低空目标。如果敌人干扰
电波，我们便立即改换周波数，做好可以对应的准备！”
几分钟之后，在这座当别雷达站的西方大约一百公里的石
狩湾上空高度二百米处，发现了侵入领空的大约二十架飞机的
目标了。
“发现敌人目标，一直向我方飞来。”
监视员大声叫道。来不及下令进行对空战斗，站周围就山
摇地动，轰声震天了。从四面蜂拥而至的米格23已开始投掷炸
弹了。
如从上空看，可以很容易地发现在山顶上闪闪发光的巨大
的雷达天线罩（雷达圆顶屋）。第一个目标是对空机枪阵地。
只不过是用砂装垒成的用以防御弹片的简陋的对空机枪阵地，
在连续投下的小型炸弹的打击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哑然无
声了。
接着，用火箭炮攻击雷达圆顶屋的战斗开始了。直径七十
毫米的火箭弹一发接一发地从吊在米格23翼下的发射管中发射
出去，便象被吸过去似地命中雷达圆顶屋。雷达圆顶屋没有任
何甲板。只是在为防风雨而用橡胶做的巨大屋顶里存放着雷达
天线。
火箭弹一撞破橡胶屋顶、击中正在发射电波的雷达发报机
（天线），便一发接一发爆炸，瞬间就破坏了雷达圆顶屋的心
脏部分。
幸亏，雷达监视员和存放器材的基地设在地下，所以，人
无伤害。但是，由于地上露出的雷达天线被破坏了，已经不可
能发出电波，所以雷达站的机能已经完全不能发挥。
袭击了雷达站的二十架米格23看到地面的破坏后，便象凯
旋似地消失在日本海的上空。日本北部的其他八座雷达站的情
况也与此大同小异。
苏联空军所以用有人战斗轰炸机攻击雷达站，是因为与攻
击广大的航空基地不同，目标小，要求瞄准精确。攻击航空基
地，由于面积广大、有很长的跑道，所以即使用命中精度稍差
的战术导弹攻击也足够。
对当别雷达站的航空攻击，大约十五分钟就结束了。但
是，其爆炸和轰响从札幌市内也可以听见。虽说没有一发炮弹
落到札幌市内，但对市民来说，战争已不是遥远的前线的事。
因为通过眼前的实物教育已经体会到了。
在日本北部的九座雷达站被破坏之后，立即进行移动式雷
达的分散配备工作。这是安装在卡车上的可以移动的小型雷达
站。由于固定式的雷达经不住航空攻击，移动式雷达在遭到破
坏时，可以随时转移向任何地方。为了搞好北海道的要地——
石狩平原的航空警戒管制，火速把这种移动式雷达散开配备到
千岁和札幌中间地点的野外。这成了现在北海道唯一的一座雷
达站。
但是，可悲的是，由于日本北部的航空基地和配备在那里
的战斗机几乎都在地面被毁，所以，即使能够探测到敌人的空
袭，日方可以负责迎击的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也已经不存在
了。这就是开战一小时后的实际情况。
大致在同一时间里，部署在稚内地区、千岁地区以及青函
地区的奈克·赫尔克里土和霍克地对空导弹发射基地也遭到了
苏联空军的猛烈攻击。都相继被超低空侵入领空的战斗轰炸机
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所破坏。
在干岁地区，布下了最密集的地对空导弹防空网。但
是，近四十架苏联战斗轰炸机对一个只有十个左右导弹发射
架的发射中队进行了袭击。虽然成功地击落了先头的两三架
敌机，但导弹发射架终于被后续飞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所破
坏。
一个导弹发射架只有两三枚导弹预备弹。在导弹用完的时
候，敌机又投下了炸弹，也有的中队被全部摧毁。同攻击雷达
站一样，入侵飞机都是以二百米以下的超低空侵入的，所以，
奈克·赫尔充里士导弹几乎都没有发射的机会。因为这种导弹
能够击落在高空飞行的飞机，但不能击落低空目标。
按道理应该在防空导弹周围配备同雷达联动的小口径（二
十至三十毫米左右）对空机关炮。通过这样部署，在导弹发射
的空隙，就能击落同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很多敌机。
“只用地对空导弹是不可能保卫导弹阵地的。为什么不及
早配备要求如此强烈的对空炮？”
被全部摧毁的霍克导弹中队长顿足捶胸地懊悔，但已经错
过了时机。
就这样，在开战第一天的上午，苏联战术空军派出了总计
约四百架次飞机，几乎全部摧毁了日本北部（大致在岩手县、
秋田县以北）自卫队的雷达站、地对空导弹和航空基地。
苏联空军对航空基地的攻击不只限于北海道和东北北部。
在开战第一天的下午，逆火式和眼罩式轰炸机也以超低空侵
入了松岛（宫城县）、百里（ 某 县）、小松（石川县）、
筑城（福冈县）、新田原（宫崎县）等航空基地。显然，苏
联空军在开战的第一天是以能攫取日本全国的制空权为目的
的。
在面对日向滩的宫城县的新田原航空基地，在开战日十月
三日，一接到北海道的千岁基地受到空袭的消息，部队便马上
准备调动。
这是为了和在新田原的十八架 F15、维修器材和援助人员
一起，接替在千岁基本上已被全歼的第二航空团，担当北海道
的防空任务。
部署在新田原基地的第五航空团的司令石本空将补，为此
而焦虑不安。因为他认为：必须尽快做好转移的准备，把整个
部队调往北海道的干岁，否则，北海道就会遭到苏联空军的攻
击而被任意践踏，保卫北海道的责任，就取决于部队在自己的
指挥下尽快转移。
从九州宫崎县的这个基地到北海道的千岁，相距二千公
里，但是，因为每年都举行一次整个部队参加的机动演习，部
队转移的要领早就掌握了。第五航空团的转移，并不是仅仅十
八架F15往北海道转移就行了，而是好几百吨重的庞大的维修
器材和好几百名维修援助人员都要同时转移，否则，到了当地
就无法战斗。
应该一起空运的器材非常多，譬如在地面发动F15的发动
机的电源车，转瞬之间测试好F15的复杂而精巧的电子设备
的检查机器、把导弹挂上F15的主翼的弹药搬运车等等。已经决
定，这些东西全部装入山型运输机。
已经先起飞的五架CI型运输机，得到空袭干岁的消息后一
小时，就飞离新田原了。按CI型运输机续航距离，一下子飞不
到北海道，中途要在茨城县百里基地着陆，补充燃料。可是，
十二点钟已经过了一会儿。
石本空将补判断：“倘若干岁基地跑道已经抢修好，那
么，第一批起飞的五架CI型运输机现在恐怕已经到了。”
这时，通知空袭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他吃了一惊，向
基地的指挥塔奔去。在这里，一切情报会马上到手。
石本不停地咳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就在此地南面的高烟山雷达站报告，在四国足折地角
的南面海上约二百公里处，发现了轰炸机编队，大约有十五
架，正直冲新田原基地飞来。”
石本空将补听了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时，在
这个基地上，二十架CI型运输机停在停机坪上，正紧急地装载
物资，准备转移。飞机都已装满燃料。十八架F15为了转移，
也在机翼下挂了四个增添燃料箱。武器（麻雀和响尾蛇空对空
导弹）因为预定到千岁基地后安装，所以装进了运输机，在这
以前，石本空将补决没有想到，位于九州南部的这个航空基地
会在开战的第一天，就遭到苏联空军的攻击。而且，新田原基
地的周围，地对空导弹一枚也没有。
石本空将补不得不悲观地认为：“完了。毫无办法了。”
然而，四架F15虽然没有装上导弹，却装满了二十毫米机
关炮炮弹。这种炮每分钟能发射六千发炮弹，是六个枪身的速
射炮。这四架飞机的飞行员一听到空袭警报，立即奔进自己心
爱的飞机，把妨碍空战的四个沉重的增添燃料箱摔下，象被吸
进东方的天空中去似地起飞了，留下一片呼啸声。十五架逆火
式轰炸机已经迫近眼前。这种轰炸机是从堪察加半岛南端的彼
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基地起飞，好象是掠过千岛列岛和日本列岛
的南部飞过来的。单程距离有三千多公里。
从足折地角南面海上接近新田原基地的十五架逆火式轰炸
机，为了避免被高烟山雷达站发现，在离高烟山雷达站三百公
里时，把飞行高度从一万五千米下降到了离海面仅二百米。可
变翼的主翼从深后掠角转成横向，速度也就从一点六马赫降到
了零点八马赫。并且，它们象是在海面上爬行似地前进，直冲
新田原基地。每架飞机都戴着十五枚五百公斤重的炸弹和两枚
空对地导弹。
新田原基地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座地狱。满载燃料和弹药等
待起飞的二十架CI型运输机，接连爆炸，四分五裂；机翼下装
着四个增添燃料箱、完成了转移准备工作的F15，也成了五百
公斤炸弹的牺牲品。石本空将补在指挥塔上俯视着这般情景痛
不欲生。他亲眼目睹这支培养了多年的部队转眼之间就被摧
毁，心如刀绞。理应坐进这二十架CI和十四架F15的飞行员的
容貌，一个个浮现在他的眼前。可是，没有时间沉浸于感伤。
如今唯有期待那四架在逆火式轰炸机蜂拥而来之前起飞的F15
了。
这四架F15拉大仰角飞到一万二千米的高度，然后拉平机
头作水平飞行，用雷达捕捉到了在二百米高度的超低空侵入的
十五架逆火式轰炸机。于是，它们立即拉大俯角俯冲下去，盯
着刚往新田原基地扔完炸弹的逆火式轰炸机的斜后上方，当相
距一千米的时候，四架飞机的速射炮几乎同时开火了。主翼的
上面被击中的三架逆火式轰炸机，是燃料箱中弹，在空中炸得
四分五裂。
已下降到五百米高度的四架F15，紧紧咬住投完炸弹正要
转为上升的另外六架逆火式轰炸机，用雷达测定好目标，但就
在要按速射炮的开关的一刹那，装在逆火式轰炸机机尾的三七
毫米机关炮一齐喷出火舌，立即有两架FIS被击中，猛烈地撞
到了地面上。
逆火式轰炸机夸耀得胜似地，加大发动机的推力，把可变
翼转成后掠翼，顿时以超音速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了堪察加半
岛。
剩下的两架FIS无法降落，因为新田原基地已被炸得弹坑
遍布，必须立即到南面的海上自卫队鹿屋基地紧急着陆。
高烟山的雷达站也完全被破坏了，因为逆火式轰炸机发射
的雷达自动寻的空对地导弹直接炸中了雷达天线。这种导弹具
有受雷达电波感应，命中雷达发射源的特点。为了避免被这种
导弹击中，必须停止发射雷达电波。但是，逆火式轰炸机低空
侵入，从最近距离发射了雷达自动寻的导弹，因此，高烟山雷
达站没有来得及关掉雷达。
结果，十五架逆火式轰炸机，仅损失了三架，就把新田原
航空基地和高烦山雷达站全部摧毁了。日本全国的其他航空基
5
地和雷达站也一样，几乎全被摧毁。
幸免苏联空军攻击的，只有教练飞行队的滨松基地（静
冈）、松岛基地（宫城）以及和美军共同使用的山口县岩国和
冲绳那霸的航空基地。到开战第一夭的傍晚，总共大约八百架
飞机出击了的苏联空军，完全获得了日本上空的制空权。日本
剩下来的防空手段，就只有驻在东京以西的一小部分地对空导
弹部队了。
到日本几乎完全丧失了防空能力的十月三日傍晚，总理大
臣终于向自卫队正式发出了防卫出动令。直到前一天的半夜，
围绕着是否下达防卫出动令之前阶段的防卫出动待机令问题，
政府首脑为了对执政党内部的慎重派和在野党做打通思想的工
作而耗尽了精力。
但是，这一天傍晚发出的防卫出动令，只不过是追认事态
罢了。设在北海道和东北北部的航空基地、地对空导弹阵地和
雷达站，从清晨起就遭到突然袭击，并且，设在日本整个地区
的其它雷达站和航空基地，从下午起也遭到了轰炸机的攻击。
这些基地和部队被迫展开自卫战，而且几乎都遭到了毁灭性的
打击。
国内的不安与动摇
“航空攻击之后，必定会登陆。”
陆上幕僚长海野坚信这一点。他根据既定的防卫计划，已
开始派地面部队增援北海道方面。他判断，因为以北海道为中
心遭到了航空奇袭，所以苏军的登陆地点肯定是北海道。这是
陆上自卫队多年来的防卫设想付诸执行。
十月三日傍晚，部署在青森、岩手两县的第九师和部署在
秋田、山形、福岛三县的第六师，最先接到了调往北海道的命
令
第十章占领佐演
在佐渡岛登陆
二百艘之多的大登陆船队，靠基辅号航空母舰为首的约四
十艘水面战斗舰艇护卫。这些舰艇中，有两艘卡拉级导弹巡洋
舰、四艘克列斯塔级1型和2型导弹巡洋舰，两艘肯达级导弹
巡洋舰、六艘卡辛级对空导弹巡洋舰和十艘克里瓦克级驱逐舰
等。是苏联太平洋舰队的主力部队。
约二百艘的登陆船队中的三十艘，是大型的坦克登陆舰
鳄鱼级和罗普恰级的坦克登陆舰。其余的是用于一般目的的货
船。不少是平均吨位约为五千吨左右的中型船。
而且还有近十艘进行海上供应的大型战斗供应舰伴随以基
辅号航空母舰为首的大批水面舰艇。其中还包括二万吨以上的
鲍里斯奇利金型战斗供应舰。这种型号供应舰具有供应在海
上或在停泊地的航空母舰、导弹巡洋舰等所需要的燃料、弹
药、导弹、粮食、零件及其它所有物品的能力。有了这种战斗
供应舰，苏联舰队就不用返回母港补充物资，可以长期逗留在
作战地区。它的存在象征了苏联海军向外洋扩张。
此外，用于反潜巡逻的八艘攻击型核潜艇，在这个大船队
的前方和周围巡逻。这是包括帝俄时代在内苏联海军前所未有
的庞大舰队兵力。
这支大船队在日落后航向改向正南，于第二天的十月九日
上午十时许进入日本领海。而且，出现在新温县佐渡岛东岸的
两津湾。满载着一个海军陆战旅、两个陆军师以及大批工兵和
建设器材的这支大型登陆船队，其目的地看来是 渡岛了。
陆上自卫队在 舳傻好挥 设～兵一卒。也没有一艘防御沿
岸的鱼雷艇。唯一可以称为防卫设施的航空自卫队的雷达站，
在开战的第一天十月三日，也被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飞来的眼
罩式轰炸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彻底破坏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是登陆作战，莫如说是一次演习。
苏军事前通过人造卫星、侦察机以及日本间谍对当地的调查，
已确认该岛的海岸没有任何防御设施。所以在登陆作战之前，
没有象通常那样，对海岸地区进行舰炮射击和出动飞机进行对
地面攻击等。因为完全没有这种必要。
“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为登陆部队打头阵的第二海军陆战旅旅长科兹洛夫上校欣
喜若狂。该旅曾在两个半月以前由旅顺南下，试图在中国的山
东半岛进行登陆作战。当时，由于中国方面沿岸防御阵地坚
固，结果一败涂地，被驱逐到海上。
“日本和中国的海岸防御能力为什么如此不同呢？”
科兹洛夫上校内心多少有点想同情日本了。在那个山东半
岛烟台附近登陆作战惨遭失败的结果，战死的旅长和许多指挥
官都更换了新人。大部分装备和士兵也更换了。
“现在是战争。没有闲工夫同情日本人。”
改变了上述想法的科兹洛夫上校，登上了停放在罗普恰级
坦克登陆舰车辆甲板上的自己的指挥车，此后，侦察用装甲车
BTR60、水陆两用的轻型坦克PT76等也跟随上来。科兹洛夫
上校的指挥车是BTR60型装甲车的改造型，通常可以乘十名步
兵的地方，放置强有力的无线电装置，乘坐一名副官和四名参
谋。
在位于两津市北偏西数公里的羽吉附近，靠岸的五艘罗普
恰级登陆舰和八艘鳄鱼级登陆舰上，陆续驶出了水陆两用装甲
车和轻型坦克。这是第一批登陆的海军陆战队。科兹洛夫上校
从行驶在前面的指挥车的舱口探出了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架望
远镜。
他指挥的约六十辆战车排好一列纵队后，立即顺着县公路
向南偏西方向开始行动。对于科兹洛夫上校来说，这是生来头
一次踏上的日本土地。在行进方向右侧，是缓缓隆起的美丽群
山。这里是标高约一千米的大佐渡山地。恰好是红叶的季节，
山山岭岭被红叶染得通红。显得分外妖绕。
“多么美丽的景色啊！”
科兹洛夫上棱嘴里嘟浓着，同时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此刻已
经是枯树积满白雪的寒冷季节。
在行进方向的左侧，两津湾的海面平展无际。海面的尽头
就是两津港。战斗车辆的一列纵队，在一面是长满红叶的山
地，一面是风平浪静的两津湾的公路上向前挺进，不到三十分
钟就到达了第一个占领目标——佐渡机场。
途中穿过了两津市街道，而市民们对这支苏军先头登陆部
队的到来只是茫然相望。因为在遭受恐怖袭击之前究竟发生了
什么事情？心中完全无数。甚至出现了误认的情况，也有人喊
道：“美国军队！万岁！”
这时，在两津湾海面游戈的基辅号航空母舰上，十五架锻
工式垂直起降战斗机腾空而起，从空中掩护海军陆战队登陆。
科兹洛夫上校指挥的地面战斗车辆部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距
佐渡最近的小松基地（石川县），在十三日空袭时受到破坏，
已经不能使用。
海军陆战队占领佐渡机场后不久，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
飞来的米格12以及苏霍伊15型战斗机，满载着燃料以巡航速度
飞来。这批陆陆续续在佐渡机场着落的战斗机，翼下挂着两个‘
或者三个副油箱。这是用于延长续航距离的。这批战斗机是属
于苏联防空军的拦击战斗机。
米格21战斗机是越南战争期间，提供给北越的。以迎击轰
炸越南北方的美军轰炸机而闻名，苏霍伊I5型战斗机曾于一九
七八年用导弹袭击和迫降了大韩航空公司的波音707客机闻名。
当时这架飞机从巴黎起飞，在经由北极飞往汉城的途中，偏离
了航线而误入了苏联境内摩尔曼斯克附近。
苏联方面匆忙地招来防空战斗机，是为了防备残存的航空
自卫队飞机对占领的佐渡机场进行对地攻击或者是万一美国空
军介入所采取的措施。而且为了增加防空能力，舰队运载的地
对空导弹部队在佐渡机场附近的空地展开。该部队拥有SA 2
型及3型地对空导弹。苏军登陆之后不到两个小时，佐渡岛的
防空能力已坚固到不可突破的程度。
一直注视着防空战斗部队从佐渡机场着陆的科兹洛夫上校
指挥的战斗车辆纵队，一直沿着三百五十号公路向西南方向挺
进，到达了 渡岛西面的真 巴搴 岸。这里风光明媚，人们称
这里为白雪般的海 砂丘。科兹洛夫上校一到这里，甚至产生
了这样的错觉；不是到这里来打仗而是来观光的吧？可见风景
是多么令人陶醉。
装甲车部队刚开到海边沙滩，很快又再次登上了三百五十
号公路。
“公路路标上写着真野盯。”
曾在军队外语学校受过日语特别训练的副官米哈伊洛夫上
尉报告。科兹洛夭上校指挥的数十辆战斗车辆纵队仍旧沿着公
路南下，不到一小时就到达位于另一条海岸线上的港口——小
木港。在它的前面，浩翰的大海一望无际。
恰好这时，一艘车辆渡船满载着卡车和轿车离开港口向正
南驶去。
“大概是开往直江津的。是我们下一个登陆地点。”
米哈伊洛夫上尉说了这么一句。他全部记下了佐渡、新渴
周围的地形和地名。从位于 渡岛西南端的 水港到直江津，
向正南走，海上大约有八十公里的距离。
科兹洛夫上校在穿过位于小木港背后山脉腹部的公路上，
用望远镜观察着正南方向，脸上浮现出一种目中无人的笑容，
说道：“还看不见日本的本土。但迟早会是我们的。”
当天傍晚，根据苏联登陆部队总司令鲍罗宁中将的命令，
把佐渡所有的市阿村长全集中到两津市的市民会馆。两津市长
以及金并、泽田、烟野、真野、羽茂、相川等各阿村长都来到
这里。手持AK47自动步枪的苏联士兵森严地警备在两津市民
会馆的外面。
具有一副在俄国土生土长的农民面孔的鲍罗宁中将开始讲
话。米哈伊洛夫上尉作翻译。
“今天，苏联军队占领了佐渡岛全岛。因此，从现在起立
即实行军管。只要不抵抗就可以保障岛民的生命。关于军管，
由克格勃的列索夫斯基中校任负责人。”
对于过惯和平生活而刚才突然被召来的佐渡的市叮村长来
说，军管究竟是指什么呢？无法理解。于是很快就在日本人之
间悄悄谈论起来，但马上就鸦雀无声了。因为克格勃的列索夫
斯基中校瞪起了鹰～般的眼睛看着日本人。他说：
“从即刻起，禁止一切佐渡居民离开本岛。违背这项命令
者要受到严惩。”
日本人出席者已初步尝到军管的味道。两津市长早懒心
a
想，所谓军管，就是包括全体岛民在内都成了事实上的俘虏。
但是，在列索夫斯基中校目光的注视下，只能保持沉默。海军
陆战旅旅长科兹洛夫上校在小木港看到的那艘车辆渡船，是苏
军占领后平安离开住渡的最后～条日本船。
列索夫斯基中校继续讲话。
“从今晚起，在佐渡中心区建设六个飞机场。可以任意征
用需要的土地。”
佐渡的市叮村长又～次感到惊愕。苏军在佐渡岛实行的军
管，依照列索夫斯基中校所说的那样，从第二天早晨（十月十
日）起就急急忙忙开始了。
为了阻止佐渡岛居民外逃，禁止利用佐渡机场的民用飞
机，停止民用定期班机起降，偶而从新渴机场飞来的三架YSll
型客机，当场被苏军没收。
从进入两津湾的货船上卸下了斯顿卡型警备艇，以便在佐
渡岛周围的海上巡逻。同时为了监视岛民逃离岛外。这种警备
艇由于在国后、择捉的北方领土周围经常跟踪和捕捉日本渔
船，所以对北海道道民来说是坏意义上的深为熟识者。这种警
备艇装有两门三七毫米机关炮，速度很快，可以达到每小时三
十五海里。斯顿卡型警备艇现在对于佐渡岛岛民来说，恐怕要
成为同样的深为熟识者。
共计八艘斯顿卡型警备艇，以岛的东面的两津港、南面的
赤泊港以及西面的小水港三处为基地，立即开始了每天二十四
个小时的巡逻。巡逻的重点特别放在 渡岛南面的海面上。因
为据认为那里面对新渴县，岛民从那里逃走的可能性最大。佐
渡岛的所有港口，日本船出入均受到禁止，只有悬挂苏联国旗
的船只匆忙地进进出出。佐渡虽然是日本的领土，但是～夜之
间便和日本本土完全隔绝了。
在岛内建设六个机场，给岛民带来了莫大的冲击。在佐渡
岛的中部，是在大佐渡山区和小佐渡丘陵之间的一块平原。从
渡岛东面的两津湾到西面的真野湾，是一块由东北向西南方
面伸展的长十五公里、宽九公里的国中平原。
按照克格勃的列索夫斯基中校的严令，很快就在这块国中
平原开始了大规模地建设航空基地的工程。从驶入两津湾的大
批货船上陆续卸下了建设用的推土机、翻斗车和动力铲等。建
设施工全部由苏联陆军的工兵部队承担。发挥机械力量，毁掉
水田和旱田，修起了一条又一条跑道。
国中平原上的吉井、大和、皆川、金丸、寺田和内卷六个
地区，建设了各有一条跑道的应急用的野战机场。
岛民无法抗议，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工程迅速地进展。农民
们从先辈手里接过来的土地，一夜之间成了航空基地，他们陆
陆续续地拥向市叮村公所，表示抗议，但结果是徒劳无益。佐
渡岛的市叮村长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在苏联警备士兵刺
刀警卫下的施工了。
航空基地的建设二十四小时连续进行。夜间也点照明灯，
加紧施工。建设工程全部由苏联工兵部队承担，一概不使用日
本工人。因为担心泄露秘密。
经过昼夜不停施工的结果，从开始到第三天（十月十三
日）的下午，六个航空基地的地面全部平整完毕。接着又立即
从停泊在两津湾的苏联大型货船上连续卸下了铺设跑道的折叠
式钢制底板。因为在跑道上浇灌混凝土很费时间。作为代用
品，使用苏联战术空军设想出来的用于野战空军基地的钢板，
将它铺在跑道的表面上。为了减轻重量，在钢板上打了许多小
孔，小孔之间保持一定的间隔。这样，只要把它直接铺在经过
平整的地面上，就可以充分经受得住二十吨左右重量的飞机起
降。
在加固跑道的同时，相继建设了装配式指挥塔、容纳维修
器材的装配式机库、弹药库和燃料库等。这些全都是简易的装
配移动式的，是从停泊在两津湾的大批苏联货船上陆续卸下来
的。
而且，在位于 渡岛西北部高高耸立的标高约一千米的妙
见山南面稍远一点的地方，设立了巨大的装配式移动雷达。是
离大佐渡盘山公路非常近的地方。这样一来，苏联空军就确立
了下述态势：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飞来的飞机，不论黑夜或
环天气，都可以顺利地降落于佐渡岛赶造起来的六个航空基
地。
就在这时，发生了两起事件。反对突然袭来的苏联的军营
的渔民，从佐渡岛的南部海岸线中部稍微偏西的前滨这个地
方，同家属一道于夜间乘坐十吨的小型渔船企图逃向岛外。
但是运气不佳，在从前滨到距离南方海上数公里的地方，
被从两津湾绕过姬崎到小木港方面正在进行巡逻的斯顿卡型警
备艇发现了。斯顿卡型警备艇一面鸣笛一面加大速度向小型渔
船追去，一追上小船就开枪威胁，命令小船停下。克格勃的边
防队员登上小船，拖着小船绕过岛的西南端曳航到真野湾。发
现船内坐着小型渔船的船主渔民及其妻子和孩子四人。这位渔
民叫立川明雄。他们的命运后来如何呢？岛民谁也不清楚。
第二天的夜晚发生了更为可怕的事件。一位名叫饭琢正男
的家住烟野吁的农民，对自己的土地被强占、变成了航空基地
十分恼火，为了进行抗议，他于夜间潜入施工现场，鸣放猎
枪。为此，一名苏联工兵中了散弹当即死亡。他立即被捕并被
带到克格勃的列索夫斯基面前。
在审讯开始时，饭原辩解说：“我没有打算杀死苏联兵。
仅仅是抗议强行没收土地。”但是没有效果。
虽然判明没有背后关系，但当即作出判决，宣告处以死
刑，而且当天就被枪杀了。
上述事情很快就在岛民之间传播开来，全岛被打入了恐怖
的深渊。这以后，没有任何人再敢对苏联的军管表示抗议了。
对佐渡岛的居民来说，总算领会到了军管的滋味。
六个航空基地一完成，就立即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大批
飞来了苏联战术空军的战斗轰炸机。这和开战第一天袭击东北
北部和北海道的轰炸机属于同一机种，是米格23、苏霍伊17和
19。飞机总数约为三百架，分别部署在岛内六个机场上。
对于岛上的岛民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冲击，因为他们知
道，无需列举成田机场的例子，建设一个飞机场也需要五年到
十年的时间。他们以极其惊愕的表情注视着。因为仅仅不到一
个星期之内，就建成了六个机场。这里既没有在成田可以见到
的那种机动队，没有过激派，也没有 忌 瓶。佐渡岛有的是高
压的军管和克格勃的铁的意志，以及干活效率高、工作勤奋的
成群的苏联工兵部队。关于俄罗斯民族生来就是笨拙的神话，
被彻底打破了。
这样，在登陆后不到～个星期的时间，就在 渡岛配备了
三百多架苏联空军的战斗机和战斗轰炸机。这是一支可以和五
艘大型航空母舰舰载飞机相匹敌的巨大航空兵力。
现在，对苏联来说，佐渡岛已成为～艘停放在日本列岛腋
下的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
恐慌
苏军在佐渡登陆的第～份电报，通过位于两津市尽头的渔
业无线电发报局的短波无线电装置，立即向东京作了报告。整
个日本陷入了惊愕状态。因为谁也没有料到苏军会在住渡岛登
陆。
“海上自卫队究竟干什么来看！为什么轻易允许在佐渡登
陆？”
谴责之声象开了锅似的在政府首脑之间沸腾起来。
在他们看来，同中国军队特别是中国海军在大约两个月以
前的中苏战线上击退了企图在山东半岛登陆的苏军五个师的事
实进行对照，无论如何难以理解苏军这次在佐渡的登陆。
但是，阻止苏军在佐渡登陆是不可能的。海上自卫队多年
以来，一直致力于培养以护卫船队为中心的反潜作战能力。因
此，作为沿岸防御能力，仅仅配备了几艘鱼雷艇。以为沿岸防
御只要有美国第七舰队的航空母舰就放心了。出于这种苟且偷
安的依赖心，日本长久以来一直采用了不平衡的舰艇建造方
针。现在恰好得到了适得其反的坏结果。
在人们要求下，在东京首相官邸紧急会见记者的老宰相
开口就说；“这件事情简直无法令人置信。但事到如今，已不
能不相信了。不禁使人对佐渡居民的处境深表同情。打算继续
作出一切外交努力，以使苏联停止行使非法的武力。当前则行
使自卫权，竭尽全力排除非法的侵略。”但是，关于具体的对
策，始终没有从老宰相的口中说出一句。
突然发生了人们无论在逻辑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毫无准备的
事情，因此不知所措，思考也停止了。这时的老宰相正是如
此。
此。
在记者招待会上坐在老宰相旁边的外务大臣脸色苍白，也
是不无道理的。他过去十多年来，从官房长官时代起就一直相
信日中友好才是亚洲稳定的关键，才能走向世界和平。因为正
是他或是公开地或是在暗中一直为缔结日中和平友好条约和缔
结贸易、渔业、航空等业务协定而努力。
在此过程中，外相一再受到苏联正式或非正式的警告。也有
时是通过外交渠道收到近于恐吓的要求：“保留报复的权利。”
但是，坚信只有日中友好才是亚洲和平的关键的这位外务
大臣，认为苏联的反应都是出自误解和认识不足，因而毫不介
意。对于外务大臣来说，豁出自己的后半生建立起来的日中友
好的渠道，却引起了苏联军队对日本的人侵，这无论如何也是
不能相信的。
外务大臣面对着亮晃晃的电视摄影机的镜头，坐着发呆，
毫无表情。老宰相同新闻记者的激烈争论他似乎一句也没有听
进去。
“处于俄罗斯民族深处的恐惧心仍然是出于视日中接近为
恶梦的黄祸论。”外务大 嘟哝着说。但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
新闻记者怒吼般的质问声中。
不仅是保守政党，甚至中间政党以及社会党的大部分都对
苏联占领佐渡表示了严厉谴责和愤怒，并且索性煽动政府说：
“这个时候投降是容易的。但是，为了日本民族的名誉和自
豪，为了亚洲的长期和平，应当坚决地对抗非法侵略。”
尽管运用日美安全条约是困难的，但是，如果一亿国民竭
尽全力进行抵抗，道路自然就会打开，国际舆论恐怕也不会沉
默。一片愤慨激昂之声。
特别是社会党内的亲华派感到高兴，认为：“这样总算可
以使日中形成一体对抗霸权主义了。”社会党平素主张的非武
装中立论不知哪里去了，而是摆出一副要求政府进一步加强对
中国援助的姿态。这种对苏联的强硬主张反倒把一部分保守党
人的对苏妥协论冲得一千二净。
但是，议论起来是勇气十足的，可是一谈到具体对策，却
拿不出妙计来。老宰相采纳了大岛官房长官的建议，决定派一
名密使到华盛顿去。为了说服美国国会领导人，催促尽快地行
使日美安全条约。
选择了名叫关川草的血气方刚的学者担任这一职务。他在
日美双方的政治家中交际很广，十几年来，为了日美关系圆满
发展他一直公开或暗中积极地活动。从学生时代起就同大岛有
着交往，两人是最好的朋友。
关川乘坐专机直飞华盛顿，一到那里，不顾时差变化造成
的疲劳、精力充沛地开始了活动。首先要求会见参议院外交委
员会主席考夫曼。考夫曼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地点选择在华
盛顿郊外某家饭店的一间房间，以避人耳目。
“苏军终于占领了日本部分领土。要是得不到美军的支援，
日本迟早会失败。那样一来，美国的亚洲政策就将彻底破产。”
关川首先把美国的利益提到前面，催促运用安全条约。
“道理是如此。充分理解日本的苦恼。但是，美国现在忙
于波斯湾问题，腾不出手。坦率地讲，对于美国来说，使伊朗
从苏联集团里摆脱出来要比保卫日本的利益更大。”
考夫曼主席的～席话虽然是恳切的，但是这个结论对关川
来说并非是值得高兴的。被认为是参议院的实力人物的财政委
员会主席朗的意见更为严厉。
“日本过去给了美国的贸易收支和美元的价值以毁灭性的
打击。对于我们极其辛苦而努力的呼吁，日本始终是当作耳旁
风。我们没有援救日本的义务。”
这样，关川只好怀着悲伤的心情返回东京。老宰相和大岛
官房长官大为失望。老宰相决定依靠议员外交来寻求生路。
于是决定向联合国派遣超党派议员团，“要求联合国紧急
援助和唤起国际舆论的支持”。这个代表团企图同外务省驻联
合国代表机构合作，要在正在召开的联合国安理会上通过谴责
苏联的决议。但是，由于苏联行使了否决权从而被拒绝了。苏
联的主张简单地说就是：“因为违反了中立国的义务。”
不得已，这个超党派议员团就去找美国有代表性的报纸
《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报的编辑部，请求刊登谴责
和制止苏联非法侵略的消息。这些要求大抵被接受了，而且很
快刊出了类似内容的消息和社论。但是，除了精神上的支援以
外，不起任何作用。因为克里姆林宫根本不予理睬。
日本国内在心理上的混乱日益严重。
“目前，苏联仅仅是在佐渡岛登陆，还没有一名士兵登上
本土。至于海外对粮食、燃料的供应，满足最低限度的需要也
不是不可能的。希望国民遵守政府的指示，保持镇静。”
政府通过电视和无线电广播反复地播送，但是没有多大效
果。人们在院子里加紧构筑防空洞和囤积粮食的行动盛行起
来。全国主要的超级市场和食品店的门前，人们从一大早起就
排了长长的行列，尽管对每个人的购买量加以限制，但是库存
很快就卖光了。
了解战时粮食困难和饥谨情形的家庭，为了确保粮食都不
顾一切了。人们相互之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时体会到，在非常
时期，人类不是出于理性而是依靠本能在行动。直到昨天还是
邻居，可是为了再更多一点确保粮食而成为竞争对手。即使是
可靠的朋友，但只要关系到粮食，也会互相保密。
外航船舶的停运所造成的坏影响，逐渐开始出现。
人们想起了十多年以前引起的石油冲击之后的混乱。那
时，卫生纸也成了争夺的对象。但是，目前事态更为严重。确
保直接关系到生存的粮食，已经逐渐成为问题。
右翼团体的宣传车在都内到处奔驶，同时叫喊着；“把全
国公园和高尔夫球场全部改成生产粮食的田地，而在它们的地
底下修筑防空洞，建立收容国民的设施！”
就在这时，发生了夜袭位于东京西郊三多摩地区的大米储
存站的事件。当时，在大米店的店头，几乎看不到米袋，人们
正在拚命地寻找大米。
夜间，关灭了车头灯的卡车和自用车有三十多辆聚集在大
米储存站前面。不知是谁撬开了锁，还不到十分钟仓库就被抢
劫一空。
这一消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大事报道了，更加使国民增长
了不安。
鱼店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鱼，这也成了加剧恐慌的一个因
素。鱼店里摆着的仅有的几条鱼也只是几种近海鱼和干鱼。因
为日本渔业的主要提供来源的远洋渔船，听到苏军对日入侵的
消息后，中途放弃了作业，陆续地回到了日本。
一部分有钱的人开始逃往国外。一部分连接海外各国的民
间航线，仍然畅通。他们取出了大量存款，拍卖了家产，企图
移居到离开战火最远的国家。他们对欧洲和美国反而是敬而远
之，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等南半球的国家，被选择为主要
的移居国。这些有钱人极为害怕由于苏军的占领，日本变成社
会主义，私有财产被没收，因此准备不再踏上日本的领土。
作为移居的地点，澳大利亚尤其受欢迎。因为该国政府宣
布，拥有一定数量财产的日本人，无条件地允许他们入境。这
样一来，澳元的价值在东京一个劲地猛涨。从应急修理的成田
机场到澳大利亚的班机趟趟超员，光靠定期班机已不够用了，
于是大量地增加了临时班机。
尽管如此，没有钱的百姓们的至高无上命题是只顾确保粮
食以便活下去。
在佐渡岛登陆
二百艘之多的大登陆船队，靠基辅号航空母舰为首的约四
十艘水面战斗舰艇护卫。这些舰艇中，有两艘卡拉级导弹巡洋
舰、四艘克列斯塔级1型和2型导弹巡洋舰，两艘肯达级导弹
巡洋舰、六艘卡辛级对空导弹巡洋舰和十艘克里瓦克级驱逐舰
等。是苏联太平洋舰队的主力部队。
约二百艘的登陆船队中的三十艘，是大型的坦克登陆舰
鳄鱼级和罗普恰级的坦克登陆舰。其余的是用于一般目的的货
船。不少是平均吨位约为五千吨左右的中型船。
而且还有近十艘进行海上供应的大型战斗供应舰伴随以基
辅号航空母舰为首的大批水面舰艇。其中还包括二万吨以上的
鲍里斯奇利金型战斗供应舰。这种型号供应舰具有供应在海
上或在停泊地的航空母舰、导弹巡洋舰等所需要的燃料、弹
药、导弹、粮食、零件及其它所有物品的能力。有了这种战斗
供应舰，苏联舰队就不用返回母港补充物资，可以长期逗留在
作战地区。它的存在象征了苏联海军向外洋扩张。
此外，用于反潜巡逻的八艘攻击型核潜艇，在这个大船队
的前方和周围巡逻。这是包括帝俄时代在内苏联海军前所未有
的庞大舰队兵力。
这支大船队在日落后航向改向正南，于第二天的十月九日
上午十时许进入日本领海。而且，出现在新温县佐渡岛东岸的
两津湾。满载着一个海军陆战旅、两个陆军师以及大批工兵和
建设器材的这支大型登陆船队，其目的地看来是 渡岛了。
陆上自卫队在 舳傻好挥 设～兵一卒。也没有一艘防御沿
岸的鱼雷艇。唯一可以称为防卫设施的航空自卫队的雷达站，
在开战的第一天十月三日，也被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飞来的眼
罩式轰炸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彻底破坏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是登陆作战，莫如说是一次演习。
苏军事前通过人造卫星、侦察机以及日本间谍对当地的调查，
已确认该岛的海岸没有任何防御设施。所以在登陆作战之前，
没有象通常那样，对海岸地区进行舰炮射击和出动飞机进行对
地面攻击等。因为完全没有这种必要。
“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为登陆部队打头阵的第二海军陆战旅旅长科兹洛夫上校欣
喜若狂。该旅曾在两个半月以前由旅顺南下，试图在中国的山
东半岛进行登陆作战。当时，由于中国方面沿岸防御阵地坚
固，结果一败涂地，被驱逐到海上。
“日本和中国的海岸防御能力为什么如此不同呢？”
科兹洛夫上校内心多少有点想同情日本了。在那个山东半
岛烟台附近登陆作战惨遭失败的结果，战死的旅长和许多指挥
官都更换了新人。大部分装备和士兵也更换了。
“现在是战争。没有闲工夫同情日本人。”
改变了上述想法的科兹洛夫上校，登上了停放在罗普恰级
坦克登陆舰车辆甲板上的自己的指挥车，此后，侦察用装甲车
BTR60、水陆两用的轻型坦克PT76等也跟随上来。科兹洛夫
上校的指挥车是BTR60型装甲车的改造型，通常可以乘十名步
兵的地方，放置强有力的无线电装置，乘坐一名副官和四名参
谋。
在位于两津市北偏西数公里的羽吉附近，靠岸的五艘罗普
恰级登陆舰和八艘鳄鱼级登陆舰上，陆续驶出了水陆两用装甲
车和轻型坦克。这是第一批登陆的海军陆战队。科兹洛夫上校
从行驶在前面的指挥车的舱口探出了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架望
远镜。
他指挥的约六十辆战车排好一列纵队后，立即顺着县公路
向南偏西方向开始行动。对于科兹洛夫上校来说，这是生来头
一次踏上的日本土地。在行进方向右侧，是缓缓隆起的美丽群
山。这里是标高约一千米的大佐渡山地。恰好是红叶的季节，
山山岭岭被红叶染得通红。显得分外妖绕。
“多么美丽的景色啊！”
科兹洛夫上棱嘴里嘟浓着，同时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此刻已
经是枯树积满白雪的寒冷季节。
在行进方向的左侧，两津湾的海面平展无际。海面的尽头
就是两津港。战斗车辆的一列纵队，在一面是长满红叶的山
地，一面是风平浪静的两津湾的公路上向前挺进，不到三十分
钟就到达了第一个占领目标——佐渡机场。
途中穿过了两津市街道，而市民们对这支苏军先头登陆部
队的到来只是茫然相望。因为在遭受恐怖袭击之前究竟发生了
什么事情？心中完全无数。甚至出现了误认的情况，也有人喊
道：“美国军队！万岁！”
这时，在两津湾海面游戈的基辅号航空母舰上，十五架锻
工式垂直起降战斗机腾空而起，从空中掩护海军陆战队登陆。
科兹洛夫上校指挥的地面战斗车辆部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距
佐渡最近的小松基地（石川县），在十三日空袭时受到破坏，
已经不能使用。
海军陆战队占领佐渡机场后不久，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
飞来的米格12以及苏霍伊15型战斗机，满载着燃料以巡航速度
飞来。这批陆陆续续在佐渡机场着落的战斗机，翼下挂着两个‘
或者三个副油箱。这是用于延长续航距离的。这批战斗机是属
于苏联防空军的拦击战斗机。
米格21战斗机是越南战争期间，提供给北越的。以迎击轰
炸越南北方的美军轰炸机而闻名，苏霍伊I5型战斗机曾于一九
七八年用导弹袭击和迫降了大韩航空公司的波音707客机闻名。
当时这架飞机从巴黎起飞，在经由北极飞往汉城的途中，偏离
了航线而误入了苏联境内摩尔曼斯克附近。
苏联方面匆忙地招来防空战斗机，是为了防备残存的航空
自卫队飞机对占领的佐渡机场进行对地攻击或者是万一美国空
军介入所采取的措施。而且为了增加防空能力，舰队运载的地
对空导弹部队在佐渡机场附近的空地展开。该部队拥有SA 2
型及3型地对空导弹。苏军登陆之后不到两个小时，佐渡岛的
防空能力已坚固到不可突破的程度。
一直注视着防空战斗部队从佐渡机场着陆的科兹洛夫上校
指挥的战斗车辆纵队，一直沿着三百五十号公路向西南方向挺
进，到达了 渡岛西面的真 巴搴 岸。这里风光明媚，人们称
这里为白雪般的海 砂丘。科兹洛夫上校一到这里，甚至产生
了这样的错觉；不是到这里来打仗而是来观光的吧？可见风景
是多么令人陶醉。
装甲车部队刚开到海边沙滩，很快又再次登上了三百五十
号公路。
“公路路标上写着真野盯。”
曾在军队外语学校受过日语特别训练的副官米哈伊洛夫上
尉报告。科兹洛夭上校指挥的数十辆战斗车辆纵队仍旧沿着公
路南下，不到一小时就到达位于另一条海岸线上的港口——小
木港。在它的前面，浩翰的大海一望无际。
恰好这时，一艘车辆渡船满载着卡车和轿车离开港口向正
南驶去。
“大概是开往直江津的。是我们下一个登陆地点。”
米哈伊洛夫上尉说了这么一句。他全部记下了佐渡、新渴
周围的地形和地名。从位于 渡岛西南端的 水港到直江津，
向正南走，海上大约有八十公里的距离。
科兹洛夫上校在穿过位于小木港背后山脉腹部的公路上，
用望远镜观察着正南方向，脸上浮现出一种目中无人的笑容，
说道：“还看不见日本的本土。但迟早会是我们的。”
当天傍晚，根据苏联登陆部队总司令鲍罗宁中将的命令，
把佐渡所有的市阿村长全集中到两津市的市民会馆。两津市长
以及金并、泽田、烟野、真野、羽茂、相川等各阿村长都来到
这里。手持AK47自动步枪的苏联士兵森严地警备在两津市民
会馆的外面。
具有一副在俄国土生土长的农民面孔的鲍罗宁中将开始讲
话。米哈伊洛夫上尉作翻译。
“今天，苏联军队占领了佐渡岛全岛。因此，从现在起立
即实行军管。只要不抵抗就可以保障岛民的生命。关于军管，
由克格勃的列索夫斯基中校任负责人。”
对于过惯和平生活而刚才突然被召来的佐渡的市叮村长来
说，军管究竟是指什么呢？无法理解。于是很快就在日本人之
间悄悄谈论起来，但马上就鸦雀无声了。因为克格勃的列索夫
斯基中校瞪起了鹰～般的眼睛看着日本人。他说：
“从即刻起，禁止一切佐渡居民离开本岛。违背这项命令
者要受到严惩。”
日本人出席者已初步尝到军管的味道。两津市长早懒心
a
想，所谓军管，就是包括全体岛民在内都成了事实上的俘虏。
但是，在列索夫斯基中校目光的注视下，只能保持沉默。海军
陆战旅旅长科兹洛夫上校在小木港看到的那艘车辆渡船，是苏
军占领后平安离开住渡的最后～条日本船。
列索夫斯基中校继续讲话。
“从今晚起，在佐渡中心区建设六个飞机场。可以任意征
用需要的土地。”
佐渡的市叮村长又～次感到惊愕。苏军在佐渡岛实行的军
管，依照列索夫斯基中校所说的那样，从第二天早晨（十月十
日）起就急急忙忙开始了。
为了阻止佐渡岛居民外逃，禁止利用佐渡机场的民用飞
机，停止民用定期班机起降，偶而从新渴机场飞来的三架YSll
型客机，当场被苏军没收。
从进入两津湾的货船上卸下了斯顿卡型警备艇，以便在佐
渡岛周围的海上巡逻。同时为了监视岛民逃离岛外。这种警备
艇由于在国后、择捉的北方领土周围经常跟踪和捕捉日本渔
船，所以对北海道道民来说是坏意义上的深为熟识者。这种警
备艇装有两门三七毫米机关炮，速度很快，可以达到每小时三
十五海里。斯顿卡型警备艇现在对于佐渡岛岛民来说，恐怕要
成为同样的深为熟识者。
共计八艘斯顿卡型警备艇，以岛的东面的两津港、南面的
赤泊港以及西面的小水港三处为基地，立即开始了每天二十四
个小时的巡逻。巡逻的重点特别放在 渡岛南面的海面上。因
为据认为那里面对新渴县，岛民从那里逃走的可能性最大。佐
渡岛的所有港口，日本船出入均受到禁止，只有悬挂苏联国旗
的船只匆忙地进进出出。佐渡虽然是日本的领土，但是～夜之
间便和日本本土完全隔绝了。
在岛内建设六个机场，给岛民带来了莫大的冲击。在佐渡
岛的中部，是在大佐渡山区和小佐渡丘陵之间的一块平原。从
渡岛东面的两津湾到西面的真野湾，是一块由东北向西南方
面伸展的长十五公里、宽九公里的国中平原。
按照克格勃的列索夫斯基中校的严令，很快就在这块国中
平原开始了大规模地建设航空基地的工程。从驶入两津湾的大
批货船上陆续卸下了建设用的推土机、翻斗车和动力铲等。建
设施工全部由苏联陆军的工兵部队承担。发挥机械力量，毁掉
水田和旱田，修起了一条又一条跑道。
国中平原上的吉井、大和、皆川、金丸、寺田和内卷六个
地区，建设了各有一条跑道的应急用的野战机场。
岛民无法抗议，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工程迅速地进展。农民
们从先辈手里接过来的土地，一夜之间成了航空基地，他们陆
陆续续地拥向市叮村公所，表示抗议，但结果是徒劳无益。佐
渡岛的市叮村长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在苏联警备士兵刺
刀警卫下的施工了。
航空基地的建设二十四小时连续进行。夜间也点照明灯，
加紧施工。建设工程全部由苏联工兵部队承担，一概不使用日
本工人。因为担心泄露秘密。
经过昼夜不停施工的结果，从开始到第三天（十月十三
日）的下午，六个航空基地的地面全部平整完毕。接着又立即
从停泊在两津湾的苏联大型货船上连续卸下了铺设跑道的折叠
式钢制底板。因为在跑道上浇灌混凝土很费时间。作为代用
品，使用苏联战术空军设想出来的用于野战空军基地的钢板，
将它铺在跑道的表面上。为了减轻重量，在钢板上打了许多小
孔，小孔之间保持一定的间隔。这样，只要把它直接铺在经过
平整的地面上，就可以充分经受得住二十吨左右重量的飞机起
降。
在加固跑道的同时，相继建设了装配式指挥塔、容纳维修
器材的装配式机库、弹药库和燃料库等。这些全都是简易的装
配移动式的，是从停泊在两津湾的大批苏联货船上陆续卸下来
的。
而且，在位于 渡岛西北部高高耸立的标高约一千米的妙
见山南面稍远一点的地方，设立了巨大的装配式移动雷达。是
离大佐渡盘山公路非常近的地方。这样一来，苏联空军就确立
了下述态势：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飞来的飞机，不论黑夜或
环天气，都可以顺利地降落于佐渡岛赶造起来的六个航空基
地。
就在这时，发生了两起事件。反对突然袭来的苏联的军营
的渔民，从佐渡岛的南部海岸线中部稍微偏西的前滨这个地
方，同家属一道于夜间乘坐十吨的小型渔船企图逃向岛外。
但是运气不佳，在从前滨到距离南方海上数公里的地方，
被从两津湾绕过姬崎到小木港方面正在进行巡逻的斯顿卡型警
备艇发现了。斯顿卡型警备艇一面鸣笛一面加大速度向小型渔
船追去，一追上小船就开枪威胁，命令小船停下。克格勃的边
防队员登上小船，拖着小船绕过岛的西南端曳航到真野湾。发
现船内坐着小型渔船的船主渔民及其妻子和孩子四人。这位渔
民叫立川明雄。他们的命运后来如何呢？岛民谁也不清楚。
第二天的夜晚发生了更为可怕的事件。一位名叫饭琢正男
的家住烟野吁的农民，对自己的土地被强占、变成了航空基地
十分恼火，为了进行抗议，他于夜间潜入施工现场，鸣放猎
枪。为此，一名苏联工兵中了散弹当即死亡。他立即被捕并被
带到克格勃的列索夫斯基面前。
在审讯开始时，饭原辩解说：“我没有打算杀死苏联兵。
仅仅是抗议强行没收土地。”但是没有效果。
虽然判明没有背后关系，但当即作出判决，宣告处以死
刑，而且当天就被枪杀了。
上述事情很快就在岛民之间传播开来，全岛被打入了恐怖
的深渊。这以后，没有任何人再敢对苏联的军管表示抗议了。
对佐渡岛的居民来说，总算领会到了军管的滋味。
六个航空基地一完成，就立即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大批
飞来了苏联战术空军的战斗轰炸机。这和开战第一天袭击东北
北部和北海道的轰炸机属于同一机种，是米格23、苏霍伊17和
19。飞机总数约为三百架，分别部署在岛内六个机场上。
对于岛上的岛民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冲击，因为他们知
道，无需列举成田机场的例子，建设一个飞机场也需要五年到
十年的时间。他们以极其惊愕的表情注视着。因为仅仅不到一
个星期之内，就建成了六个机场。这里既没有在成田可以见到
的那种机动队，没有过激派，也没有 忌 瓶。佐渡岛有的是高
压的军管和克格勃的铁的意志，以及干活效率高、工作勤奋的
成群的苏联工兵部队。关于俄罗斯民族生来就是笨拙的神话，
被彻底打破了。
这样，在登陆后不到～个星期的时间，就在 渡岛配备了
三百多架苏联空军的战斗机和战斗轰炸机。这是一支可以和五
艘大型航空母舰舰载飞机相匹敌的巨大航空兵力。
现在，对苏联来说，佐渡岛已成为～艘停放在日本列岛腋
下的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
恐慌
苏军在佐渡登陆的第～份电报，通过位于两津市尽头的渔
业无线电发报局的短波无线电装置，立即向东京作了报告。整
个日本陷入了惊愕状态。因为谁也没有料到苏军会在住渡岛登
陆。
“海上自卫队究竟干什么来看！为什么轻易允许在佐渡登
陆？”
谴责之声象开了锅似的在政府首脑之间沸腾起来。
在他们看来，同中国军队特别是中国海军在大约两个月以
前的中苏战线上击退了企图在山东半岛登陆的苏军五个师的事
实进行对照，无论如何难以理解苏军这次在佐渡的登陆。
但是，阻止苏军在佐渡登陆是不可能的。海上自卫队多年
以来，一直致力于培养以护卫船队为中心的反潜作战能力。因
此，作为沿岸防御能力，仅仅配备了几艘鱼雷艇。以为沿岸防
御只要有美国第七舰队的航空母舰就放心了。出于这种苟且偷
安的依赖心，日本长久以来一直采用了不平衡的舰艇建造方
针。现在恰好得到了适得其反的坏结果。
在人们要求下，在东京首相官邸紧急会见记者的老宰相
开口就说；“这件事情简直无法令人置信。但事到如今，已不
能不相信了。不禁使人对佐渡居民的处境深表同情。打算继续
作出一切外交努力，以使苏联停止行使非法的武力。当前则行
使自卫权，竭尽全力排除非法的侵略。”但是，关于具体的对
策，始终没有从老宰相的口中说出一句。
突然发生了人们无论在逻辑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毫无准备的
事情，因此不知所措，思考也停止了。这时的老宰相正是如
此。
此。
在记者招待会上坐在老宰相旁边的外务大臣脸色苍白，也
是不无道理的。他过去十多年来，从官房长官时代起就一直相
信日中友好才是亚洲稳定的关键，才能走向世界和平。因为正
是他或是公开地或是在暗中一直为缔结日中和平友好条约和缔
结贸易、渔业、航空等业务协定而努力。
在此过程中，外相一再受到苏联正式或非正式的警告。也有
时是通过外交渠道收到近于恐吓的要求：“保留报复的权利。”
但是，坚信只有日中友好才是亚洲和平的关键的这位外务
大臣，认为苏联的反应都是出自误解和认识不足，因而毫不介
意。对于外务大臣来说，豁出自己的后半生建立起来的日中友
好的渠道，却引起了苏联军队对日本的人侵，这无论如何也是
不能相信的。
外务大臣面对着亮晃晃的电视摄影机的镜头，坐着发呆，
毫无表情。老宰相同新闻记者的激烈争论他似乎一句也没有听
进去。
“处于俄罗斯民族深处的恐惧心仍然是出于视日中接近为
恶梦的黄祸论。”外务大 嘟哝着说。但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
新闻记者怒吼般的质问声中。
不仅是保守政党，甚至中间政党以及社会党的大部分都对
苏联占领佐渡表示了严厉谴责和愤怒，并且索性煽动政府说：
“这个时候投降是容易的。但是，为了日本民族的名誉和自
豪，为了亚洲的长期和平，应当坚决地对抗非法侵略。”
尽管运用日美安全条约是困难的，但是，如果一亿国民竭
尽全力进行抵抗，道路自然就会打开，国际舆论恐怕也不会沉
默。一片愤慨激昂之声。
特别是社会党内的亲华派感到高兴，认为：“这样总算可
以使日中形成一体对抗霸权主义了。”社会党平素主张的非武
装中立论不知哪里去了，而是摆出一副要求政府进一步加强对
中国援助的姿态。这种对苏联的强硬主张反倒把一部分保守党
人的对苏妥协论冲得一千二净。
但是，议论起来是勇气十足的，可是一谈到具体对策，却
拿不出妙计来。老宰相采纳了大岛官房长官的建议，决定派一
名密使到华盛顿去。为了说服美国国会领导人，催促尽快地行
使日美安全条约。
选择了名叫关川草的血气方刚的学者担任这一职务。他在
日美双方的政治家中交际很广，十几年来，为了日美关系圆满
发展他一直公开或暗中积极地活动。从学生时代起就同大岛有
着交往，两人是最好的朋友。
关川乘坐专机直飞华盛顿，一到那里，不顾时差变化造成
的疲劳、精力充沛地开始了活动。首先要求会见参议院外交委
员会主席考夫曼。考夫曼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地点选择在华
盛顿郊外某家饭店的一间房间，以避人耳目。
“苏军终于占领了日本部分领土。要是得不到美军的支援，
日本迟早会失败。那样一来，美国的亚洲政策就将彻底破产。”
关川首先把美国的利益提到前面，催促运用安全条约。
“道理是如此。充分理解日本的苦恼。但是，美国现在忙
于波斯湾问题，腾不出手。坦率地讲，对于美国来说，使伊朗
从苏联集团里摆脱出来要比保卫日本的利益更大。”
考夫曼主席的～席话虽然是恳切的，但是这个结论对关川
来说并非是值得高兴的。被认为是参议院的实力人物的财政委
员会主席朗的意见更为严厉。
“日本过去给了美国的贸易收支和美元的价值以毁灭性的
打击。对于我们极其辛苦而努力的呼吁，日本始终是当作耳旁
风。我们没有援救日本的义务。”
这样，关川只好怀着悲伤的心情返回东京。老宰相和大岛
官房长官大为失望。老宰相决定依靠议员外交来寻求生路。
于是决定向联合国派遣超党派议员团，“要求联合国紧急
援助和唤起国际舆论的支持”。这个代表团企图同外务省驻联
合国代表机构合作，要在正在召开的联合国安理会上通过谴责
苏联的决议。但是，由于苏联行使了否决权从而被拒绝了。苏
联的主张简单地说就是：“因为违反了中立国的义务。”
不得已，这个超党派议员团就去找美国有代表性的报纸
《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报的编辑部，请求刊登谴责
和制止苏联非法侵略的消息。这些要求大抵被接受了，而且很
快刊出了类似内容的消息和社论。但是，除了精神上的支援以
外，不起任何作用。因为克里姆林宫根本不予理睬。
日本国内在心理上的混乱日益严重。
“目前，苏联仅仅是在佐渡岛登陆，还没有一名士兵登上
本土。至于海外对粮食、燃料的供应，满足最低限度的需要也
不是不可能的。希望国民遵守政府的指示，保持镇静。”
政府通过电视和无线电广播反复地播送，但是没有多大效
果。人们在院子里加紧构筑防空洞和囤积粮食的行动盛行起
来。全国主要的超级市场和食品店的门前，人们从一大早起就
排了长长的行列，尽管对每个人的购买量加以限制，但是库存
很快就卖光了。
了解战时粮食困难和饥谨情形的家庭，为了确保粮食都不
顾一切了。人们相互之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时体会到，在非常
时期，人类不是出于理性而是依靠本能在行动。直到昨天还是
邻居，可是为了再更多一点确保粮食而成为竞争对手。即使是
可靠的朋友，但只要关系到粮食，也会互相保密。
外航船舶的停运所造成的坏影响，逐渐开始出现。
人们想起了十多年以前引起的石油冲击之后的混乱。那
时，卫生纸也成了争夺的对象。但是，目前事态更为严重。确
保直接关系到生存的粮食，已经逐渐成为问题。
右翼团体的宣传车在都内到处奔驶，同时叫喊着；“把全
国公园和高尔夫球场全部改成生产粮食的田地，而在它们的地
底下修筑防空洞，建立收容国民的设施！”
就在这时，发生了夜袭位于东京西郊三多摩地区的大米储
存站的事件。当时，在大米店的店头，几乎看不到米袋，人们
正在拚命地寻找大米。
夜间，关灭了车头灯的卡车和自用车有三十多辆聚集在大
米储存站前面。不知是谁撬开了锁，还不到十分钟仓库就被抢
劫一空。
这一消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大事报道了，更加使国民增长
了不安。
鱼店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鱼，这也成了加剧恐慌的一个因
素。鱼店里摆着的仅有的几条鱼也只是几种近海鱼和干鱼。因
为日本渔业的主要提供来源的远洋渔船，听到苏军对日入侵的
消息后，中途放弃了作业，陆续地回到了日本。
一部分有钱的人开始逃往国外。一部分连接海外各国的民
间航线，仍然畅通。他们取出了大量存款，拍卖了家产，企图
移居到离开战火最远的国家。他们对欧洲和美国反而是敬而远
之，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等南半球的国家，被选择为主要
的移居国。这些有钱人极为害怕由于苏军的占领，日本变成社
会主义，私有财产被没收，因此准备不再踏上日本的领土。
作为移居的地点，澳大利亚尤其受欢迎。因为该国政府宣
布，拥有一定数量财产的日本人，无条件地允许他们入境。这
样一来，澳元的价值在东京一个劲地猛涨。从应急修理的成田
机场到澳大利亚的班机趟趟超员，光靠定期班机已不够用了，
于是大量地增加了临时班机。
尽管如此，没有钱的百姓们的至高无上命题是只顾确保粮
食以便活下去。
这两个师利用卡车陆续集中于青森，然后乘青函联络船在
函馆港登陆。一些部队从仙台和三泽直接乘民用车辆渡船，由
海路被送到了苫小牧港。纵贯东北的公路已经建成，它为这些
部队加速往青森集结起到了很大作用。
令人奇怪的是，苏联的海军和空军，完全没有展开阻止陆
上自卫队往北海道调动的战斗。第九师调到北海道之后，部署
在名寄以北的北海道北部（稚内、猿拂、幌延方面）。第六师
部署在标津、中标津和弟子屈方面，防备苏军可能从国后岛出
动到北海道东部登陆。
还有，在新泪和长野的第十二师，稍迟一点，也按同样的
路线调到了北海道，部署的地点是从面向石狩湾的钱函到望来
的海岸防御地带，是预料苏军登陆船队将进攻的地区。
掌握了日本上空制空权的苏联空军没有展开任何阻击陆上
自卫队调往北海道的作战，这使当地和东京都感到惊讶。
“难道苏联没有要在北海道登陆的意图吗？航空攻击只是
为了要求正在保卫北京的日本志愿军回国和中断日中贸易而施
加的外交压力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苏联采取的军事行动已
经完成了。”
以霞关周围为中心，人们开始悄悄地议论开了。
外务省一位高级官员仿佛很自信地对部下说：“日本并不
是捷克那样同苏联陆路相连的国家，而是一个岛国，约有一亿
人口。不是那么容易登陆的。如果上来了，恐怕会遇到殊死的
抵抗。”
社会上的传说也大同小异：
“日本正把七个师的兵力集中在狭窄的北海道。在象是要
从那里登陆的海岸全部修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日本的坦克在
世界上也是最优秀的，它能自由地改变姿势，不是会把苏联兵
打到海里去吗？”
平素对自卫队的评价过高，产生了毫无根据的乐观论调，
这也许是被美国抛弃的日本国民为了自我安慰而重新振作了精
神。
某位著名的军事评论家在报纸上发表了乐观的估计：
“目前，苏联在军事上关心的是中国。对于必须竭尽全力
攻克北京的苏军来说，能够派出针对日本的兵力将是非常有限
的。大概可以说，苏军这次对日本的进攻，相当于我国多年来
的防卫力量设想所考虑的小规模有限侵略。这本来应该由日本
自己解决。自卫队有着为此而制订的计划。因此，即使美军不
来支援，国民也不必悲观、惊慌失措。”
自对日本开始武装进攻以来，三天过去了。那天（十月六
日）临近中午时，在伊豆诸岛的新岛和三宅岛之间的海域，一
艘从中东装满原油正要驶入东京湾的日本超级大型油船，突然
发生了大爆炸。
这艘油船是遭到了鱼雷攻击。三十多万吨的超级大型油
船，船体被分隔成几个小隔舱，所以没有马上沉没。幸而三枚
鱼雷击中船身中央部分靠前面的地方，呆在后部船桥结构里的
四十六名船员，有的因为受到爆炸的冲击而撞伤了，但没死一
个人。全体船员改乘小艇，被正在这附近航行的海上保安厅的
巡逻船搭救了。
爆炸后，似乎遭到了鱼雷攻击的无线电报告，立即送到了
横须贺海上自卫队基地。因此，海上自卫队从这个基地出动了
三艘护卫舰，以及从位于房总半半岛顶端的馆山航空基地出动
两架反潜直升飞机，在附近的海面上搜索。但是，一无所得。
潜入水中的潜艇是用声波测知的，因为电波在水中是穿不
过的。使用声纳搜索了三个小时，毫无结果。击沉油船的潜
艇，肯定在发射鱼雷以后迅速地离开了现场。从其速度之快来
看，可以断定是一艘核潜艇。但是，完全估计不出它往哪个方
向开走了。在附近航行的多数商船所发出的 旋桨的声响，妨
碍了捕捉潜入海中的潜艇的声音，这也是事实。
“油船被击沉”的消息。在日本海运界引起了极大的恐
慌。日本海员工会发表声明说。“在日本海上自卫力量软弱的
现状下，直到苏联对日武装进攻结束为止，将开展拒绝出港的
斗争。”日本远洋航轮的船员，全部属于海员工会。海员工会
是一个跨企业的组织。它发出了“拒绝出港”的指示。而且，
没有法律手段可以阻止这种拒绝行动。日本籍的远洋航轮全都
不能开动了。
从那一天起．远洋航轮停止出港，而且，正在日本近海航
行的日本船也进入了离它们最近的港湾，两三天内，东京湾、
伊势湾、大皈湾等地出现了船桅林立的情景。
再有。本来是开向日本的第三国的船只，接到本国说日本
近海危险的指令，停止进入日本的港口，返回本国去了。仅仅
由于一艘油船被击沉，日本列岛从海外进口资源和出口制成品
的活动都处于极其困难的状态中。
政府要求国民过艰苦生活，还告诉国民说，石油的储备量
够用一百多天，如果节约消费，就能维持五个月左右；在这之
前，将设法通过外交努力结束战争等等，拚命使国民的不安心
理平静下来。
国民当中还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石油不能吃。如果粮
食库存用完，那怎么办呢？”
农林大臣发表乐观的估计说。“人可以吃为饲养家畜而进
口的大量的饲料粮，而且如果杀掉一些家畜食用，那么，在相
当长的时期内可以确保动物蛋白。”并已命令事务当局抓紧研
究这种办法。
防卫产业开始拚命增产了。即便如此，也不是立刻就能实
现的，因为事先要干的事情非常之多，譬如为扩充生产设施，
要安装工作母机和培训工人等等。为了弥补时间上的损失，已
开始通过空运，从美国购买大批武器。美国愉快地接受了这项
任务。
幸而民用机场没有道到破坏，因此，巨型货机从成田、关
西新机场等处陆续起飞了，从美国陆续运来了反坦克导弹和对
空导弹等武器。
在野党的一部分人逼迫政府说：“与其运武器，不如为国
民空运粮食。”
政府说：“大米可以自给，动物蛋白目前也不必担心。”
没有理会他们的要求。
尽管如此，政府还是通过美国向克里姆林宫提出了“停止
武装进攻”的要求。其内容是：“现在，日本的远洋航轮已经
开不动了，日中贸易事实上也等于停止了。这等于苏联达到了
对日本行使武力的目的。因此，苏联应该立即停止对我国的武
装进攻。”
但是，克里姆林宫没有作出任何回答，置之不理。
老宰相向身边的人有气无力地嘟浓说：“他们好象想干到
底。但是，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远洋航行的大型船只的航运大大减少了，但是，连结国内
各地的沿海航线，活动还相当频繁。特别是在日本列岛的太平
洋沿岸，航运非常繁忙。无视海员工会指示的船员和中小私人
船主的船只，积极地展开活动，尤其是从东京湾到伊势湾、大
贩湾、九州方面的航线，非常热闹。
现在，海上自卫队的主要任务已是保护国内沿海航线免遭
潜艇的威胁了。为此，调动了护卫舰、反潜巡逻机和反潜直
飞机等。
在律轻海峡，属于大凑地方队的四艘“筑后”型护卫
（一千五百吨），为了阻止苏联潜艇从日本海进入太平洋而
行巡逻。但是，开战以来，没有出现过苏联潜艇进入太平洋
迹象。
在对马海峡、属于大村航空队（长崎）的反潜直升飞机
进驻上对马的陆上基地，连日来，对这个海峡进行了反潜搜
索。飞机下降到离水面二十米左右时，就停在空中，放下声
纳，让它呆在海面下，～直进行监听潜艇声音的作业。加上
岩国航空基地（山口）飞来的PS1型反潜水上飞机，连日来
也一直在对马海峡巡逻。
这架水上飞机降到海面上以后，把声纳从机身挂到海中
就可以测出潜艇的声音。水上飞机一点一点地改变位置，搜索
对马海峡一带的海中。但是，这里也和津轻海峡一样，没有发
现潜艇通过的迹象。
位于北海道和烨太之间的宗谷海峡，制空权完全在苏联
手中，因此，出动日本的护卫舰和反潜巡逻机进行反潜搜索
是不可能的。为了监视通过这里的潜艇，使用了大型水中听音
器。这是这样一种装置，即在离海岸几公里远的海上，设置
几只巨大的水中传声器，通过海底电缆把在那里捕捉到的潜艇
的声音传送出去，在陆上基地监听。
但是，在那里监听的监测人员也已向核须贺的自卫舰队司
令部报告说：“开战以来，没有苏联潜艇通过水中的迹象。
海上幕僚长山野想：“苏联潜水艇是不是已经通过了三
海峡？而且，是不是因为已经部署到了作战海区，所以武装攻
击开始后，不必通过危险的海峡了？”
事实上，在沿海航线上的日本商船一直不断遭到潜艇的攻
击，为了把受害程度限制在最小限度，已经指导在沿海航行的
船只要尽量靠近海岸航行。采取了由护卫舰和反潜巡逻机随时
在航线外侧巡逻的办法。对沿海航线，无法采用船队护卫方
式，因为护卫舰的数量与商船数量相比是太少了。
所谓船队护卫方式，就是不让各条商船自由行驶，几艘船
编成一组（大体上是十艘到三十艘左右），由几艘护卫舰拌随
着各个船队航行。
潜艇特别忌讳浅海，尤其是海岸附近的浅海。如果一旦遭
到来自海面的反潜舰艇、飞机、直升飞机等的追击，它就无处
可逃。一由于采取了这种方法，沿海航线上的受害事件比当初的
预料少得多。但是，商船顺着岸边走，航线复杂，所以航行天
数长是无法避免的。
开战的第五天，十月七日，反潜作战取得了第一个成果。
在离纪伊半岛南端潮地角三十海里的海域进行作战行动的猎潜
群，由两艘泛用护卫舰（反潜、对空两用）、一艘对空导弹舰
和一艘DDH（载反潜艇直升飞机的军舰）组成。它为了给一天
前被击沉的油船报仇，拼命地在附近的海面上搜索。
“有声纳信号。方位：右三十度。距离：四千六百码。”
DDH“群英”舰的声纳兵喊道。反潜直升飞机立即从后甲
板起飞。成了追踪目标的潜艇好象测到了四艘水面舰艇的螺旋
桨声音，以超过二十海里的高速度很快地往东南方面逃跑了。
从速度来看，显然是一艘核潜艇。
“可以认为，目标是维克多型攻击核潜艇。”
声纳兵报告说。核潜艇速度很快，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
是越快声音越响，很远就可以探测到。其他护卫舰也同时朝着
目标的方向加速前进。直升飞机的速度比核潜艇快四倍。一旦
在空中飞过潜艇的上面，就停在它的前上方，把声纳放入
水中，开始探测。反潜直升飞机的声纳兵喊道：
“有声纳信号。几乎就在正下方。”
“发射反潜短鱼雷！”
在反潜直升飞机机长发出命令的同时，鱼雷投下了。可
是，过了五分钟，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
机长想。“敌人多半没有被反潜鱼雷的自动寻视装置发
现，大大放慢了速度。不，也许是停下来了。”
不久开过来的两艘泛用护卫舰，开始用声纳搜索海中以，
便使用阿斯罗克反潜火箭鱼雷进行攻击。已向反潜直升飞机发
出指令：因为危险，要远离潜艇潜伏的海面附近。阿斯罗克鱼
雷射程约十公里，是用火箭弹推进的短鱼雷，在就要进入海水
时，打开降落伞，减少鱼雷进入海面时的冲击力。各舰各发射
了一两枚阿斯罗克鱼雷，画出一道道抛物线，象被维克多型
潜艇潜伏的海面吸进去似地落了下去。
五分钟后，海中发生爆炸，水面上冒起水柱。苏联的这艘
V级潜艇和一百二十五名乘员一起，被深深地葬在太平洋中
了。
“打中了I命中！击沉了”
猎潜群的全体乘员发出了一片欢呼声。这是海上自卫队组
建以来，第—次击沉核潜艇，是值得纪念的一瞬间。以前人们
担心，击沉核潜艇会造成放射能灾害。但是，据测定，放射性
被巨大的黑潮冲散后，几乎没有异常现象。
那天半夜一直在四国室户地角海面西南三十海里处巡逻
的另外三艘护卫舰，过半夜后，道过雷达发现了～个象是通气
管似的东西。通气管（在德语里是猪鼻的意思），是柴油电力
驱动常规潜艇，为给电池充电而一面开动柴油发动机，一面
以贴近水面的浅深度航行，把吸气排气用简伸出水面，这种吸排
气管就叫作通气管。顶多几十厘米粗，仅高出海面一二米左右。
看上去通气管带有电波探测器，一测到护卫舰的雷达电
波，就马上潜航。但是，雷达上显示出来的水面上的目标突然
消失了，这使护卫舰方面坚信这是一艘潜艇。
这三艘护卫舰有点老式，都没有搭载反潜直升飞机，所
以，采取反潜队形航行。三艘舰艇横排着，各舰之间相隔大约
五千码（约四千五百米），这是三艘护卫舰的声纳有效范围稍
有重迭的距离。因此，倘若在安装于护卫舰头部舰底的声纳探
测到的距离内发现目标，那么，任何一艘军舰都可以进行攻击。
航行在最右面的“卷云”舰的声纳兵喊道：
“离本舰最近距离，左。一千五百码。方位：三百二十
度，有象是潜艇的反应。”
因为距离太近，舰长就没有使用阿斯罗克鱼雷（射程约十
公里），决定改用博福斯反潜火箭发射器发射，并且下令准备
发射。这种发射器是从瑞典进口的近距离反潜武器。对准目标
后，一次就发射四枚反潜弹，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形，落到海面
上，溅起十字型水花。舰长怀着祈祷的心惰期待命中，然而没
有反应。
“对方是常规潜艇，连庭都知道它的速度。照理不会跑那
么远。博福斯火箭，第二批，准备发射”
就在舰长叫起来的一刹那间，在三艘护卫舰当中行进的“雪
云”舰突然随着轰隆—声巨响，被火焰包围住了。显然，这是
遭到了正受到追击的潜艇的反击。由于规体中央部位被两枚鱼
雷击中，“雪云”舰几乎在一瞬间就折断成两截，沉入了漆黑
的海中。
“打成那个样子、幸存者几乎不会有了”
“卷云”舰舰长嘟味着。
声纳兵又报告说：
“有声纳信号。本舰左二十五度。距离二千码。”
“卷云”舰带着愤怒射出了博福斯反潜火箭弹。火箭弹飞
入漆黑的空中，接着便消失在水下，一分钟后，海面上掀起了
两根巨大的水柱。
“打中了！命中了！到底为战友报了仇！”
“卷云”舰舰长松了一口气。军舰打开探照灯搜索附近的
海面，看到大量的油流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从沉没的潜艇中
流出来的。并没有检查出放射能。
舰长想：“也许是一艘F级常规潜艇。”
被击沉的“雪云”舰的二百一十五名乘员中，幸存者只有
在舰桥上的十几个人。
从这以后，海上自卫队几乎每天都击沉一艘潜艇。这样好
的成绩，远远超出了开战前的预料。报纸上逐一进行了报道，
国民中才升起了一线希望。自开战以来国内的不稳定和动摇也
开始出现了有所缓和的征兆。
日本海
对此感到满意的自卫舰队司令部，命令曾经在津轻海峡
担任阻止敌舰通过海峡任务的三艘护卫舰，把巡逻的海域扩大
到日本海。从北海道西南端松前临时建立的基地飞来的反潜直
升飞机担任前方搜索任务，同时，三艘护卫舰也主动用声纳反
复在海中搜索。这三艘军舰，以彼此的声纳有效探测距离有若
干重迭的间隔，排成一列横队航行。
但是，当这三艘军舰排成一列横队驶过青森县龙飞地角海
面后进入日本海还不到三十英里时，突然，行驶在最左面的护
卫舰“十胜”舰的声纳兵喊道：
“左二百七十度方向。鱼雷声在迅速接近。正对准本舰。”
这是遭到了苏联潜艇的袭击。鱼雷的速度超过四十海里。
本来以十五海里的速度航行的“十胜”舰，立即改变了航向，
但是根本来不及加速，不到一分钟，随着一声巨响，就消失在
波涛之中了。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在一列模队的右面前进的“熊野”
舰，右舷被一枚鱼雷打中，炸沉了。显然，附近海面上有两艘
苏联潜艇。
、作出这种判断的剩下的一艘“岩濒”舰的舰长，感到有危
险，放弃了进入日本海的想法，穿过津轻海峡返航了。
在津轻海峡西口附近的海面上，击沉“十胜”舰和“熊
野”舰的两艘苏联潜艇，候在海底，静静地等待着捕获物。因
为一直停着，也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反潜直升飞机的声纳在
探测时也没有测到。
在日本海担任巡逻任务的，是海上自卫队的舞鹤地方队。
与责任范围之广相比，兵力就少了。四艘护卫舰（DE）、三
艘驱潜艇和两艘扫雷艇是主要兵力，忙于在里日本的沿岸海域
巡逻。
巡逻。
可是，一旦深入到日本海，就有可能被潜伏着的苏联潜艇
击沉。因此，它们竭尽全力在大约离岸二三十海里内的沿岸航
线上巡逻。就在那时，一艘正在离能登半岛三十五海里的海面
行动的护卫舰，被一枚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射来的AS6型对
舰导弹击沉了。苏联彻底贯彻了在日本海上没有一艘海上自卫
队舰艇的作战方针。
自卫舰队司令部感到水面舰艇进入日本海有危险，就决定
改用潜艇搜索敌舰。服役才一年的最新式潜艇“夕潮”进入了
日本海，可是，三天后消息断了，显然已被击沉。
“因此，苏联海军的意图越来越清楚了，就是不许我方
艇进入日本海。”
这个司令部作出这样的判断，并在内部提出建议，让P3c
反潜巡逻机在日本海巡逻，作为最后的手段。但是，有人提
了反对意见。
他们说：“如果让非武装的、连护卫战斗机都不如的P3c
在日本海上空飞行，就会遭到与积丹半岛海面上的E2c相同
命运。不能让仅有四十架的宝贵的P3C遭受那样的危险。速度
慢的P3 C一旦遭到米格25的袭击，一会儿都招架不住。”
归根到底，决定P3C反潜巡逻机不在日本海上空巡逻。
对海上自卫队来说，在苏联开始武装进攻日本以后，照样
把强大的海军部队部署在日本海，这是叫人难以理解的。海军
幕僚监部也难以猜测它的意图。
“苏联海军平时那样频繁地向外洋扩张。一九七八年冬
季，发生过四艘苏联巡洋舰高速穿过大雾弥漫的津轻海峡溜回
太平洋的事件。而到了战时，它部固守日本海，究竟是怎么回
事？”
海上幕僚长小野在作战指挥室问第三部部长（作战部长）
但是对方没有作出明确的回答。
第二天（十月八日）。从美国寄来的侦察卫星拍摄的情报
也说，以基辅号航空母舰为主的强大的水面舰队。仍停留在符
拉迪沃斯托克。苏联只让潜艇队的一部分开进了太平洋。
这一天，在从日本海中部稍稍偏北、摩轻海峡的西出口往
西相距四百海里左右的海域，潜艇“卷潮”正在水深一百五十
米的海中巡逻。这是十月八日的事情。“卷潮”在开战前，为
了训练，偶尔留在日本海西南部。因此，没有遇到开战后不久
苏联海军对三海峡的反封锁。后来，它接到命令，刚刚从日本
海西南部开到东北方向相距约二百海里的现在的海域。为了避
免被苏联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发现，这段路程竟航行了五天，它
是沿着本州的日本海沿岸绕远道过来的。
苏联海军反潜巡逻机IL38或者贝利耶夫12型反潜水上飞机
经常在这一带海域飞来飞去。舰长判断，连把潜望镜伸出水面
都是危险的，所以采取了使用听音装置在水深一百五十米的海
中巡逻的办法。因为这种办法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安全得多。
交给“卷潮”的任务是，发现向日本开来的苏军登陆舰
队。如果海中情况良好，那么，即使不做把潜望镜伸出水面的
危险动作，多数舰船同时发出的 旋桨声，也能在几十公里以
外就被听到。艇长桥本二佐认为：“如果在这一带能张网，照
理可以捕捉到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到北海道的石狩湾或者稚
内的船队。”
也可以说是潜艇的耳朵的声纳，采取了被动方式。这样～
来，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就不会被对方发现，而可以单方面
听到苏联船队的声音。如果采取主动方式（自己发出声波，接
收由目标发出的反射声波的方式），那发现目标的精确度就很
高，但是由于自己也发出声音，所以也容易被对方发现。“卷
潮”的艇长这时不想冒这种风险。
“卷潮”以七海里的慢速度，象画大圆圈那样在水面下一
百五十米处慢慢地巡逻。把速度控制得很慢，是为尽可能减少
电池的消耗，可以长久地呆在水中。如果电池很快消耗完，那
么为了充电，必须浮出水面或者靠通气管航行。这样一来，容
易被雷达发现，就会看到苏联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和反潜舰艇蜂
拥而来。
“如果这样，就完了。就无法完成发现登陆船队的任
务。”
“卷潮”的桥水艇长作出这样的判断后，使舰内尽量不多
余地用电。多余的电灯熄灭了，空气调节设备停止转动了，连
厨房的电气炊具也因为要消耗电而停止使用了。改为向全体船
员发罐头。正在转动的是带动 菪暗牡 动马达和为保持一定
深度的吸排水泵之类的东西。
“右二十度距离一万二千码，有听音反应。”
在指挥室的桥本艇长立即下达了命令：
“艇首对准目标方向，关闭推进机！”
这样一来，可以最高度地发挥装在潜艇的最前部的声纳的
听音性能。另外，因为潜艇停止前进，所以排除了一切噪音，
可以确实地捕捉到仅仅是目标的声音。不一会儿，再次接到了
声纳兵的报告。
“目标，从西南往东北方向静静地游去。从不到五海里的
低深度判断，不是水面舰艇。是潜艇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
十。”
紧张的寂静笼罩着桥水艇长站着的指挥室。但是，在这里
什么也不知道，只有等待声纳兵的下～个报告。两分钟后，声
纳兵的声音通过舰内有线通话设备在艇长的耳边响起来了。
“目标的音源迅速地扩散了。声音也不规则。是潜艇的可
能性降到了百分之三十。”
函馆港登陆。一些部队从仙台和三泽直接乘民用车辆渡船，由
海路被送到了苫小牧港。纵贯东北的公路已经建成，它为这些
部队加速往青森集结起到了很大作用。
令人奇怪的是，苏联的海军和空军，完全没有展开阻止陆
上自卫队往北海道调动的战斗。第九师调到北海道之后，部署
在名寄以北的北海道北部（稚内、猿拂、幌延方面）。第六师
部署在标津、中标津和弟子屈方面，防备苏军可能从国后岛出
动到北海道东部登陆。
还有，在新泪和长野的第十二师，稍迟一点，也按同样的
路线调到了北海道，部署的地点是从面向石狩湾的钱函到望来
的海岸防御地带，是预料苏军登陆船队将进攻的地区。
掌握了日本上空制空权的苏联空军没有展开任何阻击陆上
自卫队调往北海道的作战，这使当地和东京都感到惊讶。
“难道苏联没有要在北海道登陆的意图吗？航空攻击只是
为了要求正在保卫北京的日本志愿军回国和中断日中贸易而施
加的外交压力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苏联采取的军事行动已
经完成了。”
以霞关周围为中心，人们开始悄悄地议论开了。
外务省一位高级官员仿佛很自信地对部下说：“日本并不
是捷克那样同苏联陆路相连的国家，而是一个岛国，约有一亿
人口。不是那么容易登陆的。如果上来了，恐怕会遇到殊死的
抵抗。”
社会上的传说也大同小异：
“日本正把七个师的兵力集中在狭窄的北海道。在象是要
从那里登陆的海岸全部修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日本的坦克在
世界上也是最优秀的，它能自由地改变姿势，不是会把苏联兵
打到海里去吗？”
平素对自卫队的评价过高，产生了毫无根据的乐观论调，
这也许是被美国抛弃的日本国民为了自我安慰而重新振作了精
神。
某位著名的军事评论家在报纸上发表了乐观的估计：
“目前，苏联在军事上关心的是中国。对于必须竭尽全力
攻克北京的苏军来说，能够派出针对日本的兵力将是非常有限
的。大概可以说，苏军这次对日本的进攻，相当于我国多年来
的防卫力量设想所考虑的小规模有限侵略。这本来应该由日本
自己解决。自卫队有着为此而制订的计划。因此，即使美军不
来支援，国民也不必悲观、惊慌失措。”
自对日本开始武装进攻以来，三天过去了。那天（十月六
日）临近中午时，在伊豆诸岛的新岛和三宅岛之间的海域，一
艘从中东装满原油正要驶入东京湾的日本超级大型油船，突然
发生了大爆炸。
这艘油船是遭到了鱼雷攻击。三十多万吨的超级大型油
船，船体被分隔成几个小隔舱，所以没有马上沉没。幸而三枚
鱼雷击中船身中央部分靠前面的地方，呆在后部船桥结构里的
四十六名船员，有的因为受到爆炸的冲击而撞伤了，但没死一
个人。全体船员改乘小艇，被正在这附近航行的海上保安厅的
巡逻船搭救了。
爆炸后，似乎遭到了鱼雷攻击的无线电报告，立即送到了
横须贺海上自卫队基地。因此，海上自卫队从这个基地出动了
三艘护卫舰，以及从位于房总半半岛顶端的馆山航空基地出动
两架反潜直升飞机，在附近的海面上搜索。但是，一无所得。
潜入水中的潜艇是用声波测知的，因为电波在水中是穿不
过的。使用声纳搜索了三个小时，毫无结果。击沉油船的潜
艇，肯定在发射鱼雷以后迅速地离开了现场。从其速度之快来
看，可以断定是一艘核潜艇。但是，完全估计不出它往哪个方
向开走了。在附近航行的多数商船所发出的 旋桨的声响，妨
碍了捕捉潜入海中的潜艇的声音，这也是事实。
“油船被击沉”的消息。在日本海运界引起了极大的恐
慌。日本海员工会发表声明说。“在日本海上自卫力量软弱的
现状下，直到苏联对日武装进攻结束为止，将开展拒绝出港的
斗争。”日本远洋航轮的船员，全部属于海员工会。海员工会
是一个跨企业的组织。它发出了“拒绝出港”的指示。而且，
没有法律手段可以阻止这种拒绝行动。日本籍的远洋航轮全都
不能开动了。
从那一天起．远洋航轮停止出港，而且，正在日本近海航
行的日本船也进入了离它们最近的港湾，两三天内，东京湾、
伊势湾、大皈湾等地出现了船桅林立的情景。
再有。本来是开向日本的第三国的船只，接到本国说日本
近海危险的指令，停止进入日本的港口，返回本国去了。仅仅
由于一艘油船被击沉，日本列岛从海外进口资源和出口制成品
的活动都处于极其困难的状态中。
政府要求国民过艰苦生活，还告诉国民说，石油的储备量
够用一百多天，如果节约消费，就能维持五个月左右；在这之
前，将设法通过外交努力结束战争等等，拚命使国民的不安心
理平静下来。
国民当中还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石油不能吃。如果粮
食库存用完，那怎么办呢？”
农林大臣发表乐观的估计说。“人可以吃为饲养家畜而进
口的大量的饲料粮，而且如果杀掉一些家畜食用，那么，在相
当长的时期内可以确保动物蛋白。”并已命令事务当局抓紧研
究这种办法。
防卫产业开始拚命增产了。即便如此，也不是立刻就能实
现的，因为事先要干的事情非常之多，譬如为扩充生产设施，
要安装工作母机和培训工人等等。为了弥补时间上的损失，已
开始通过空运，从美国购买大批武器。美国愉快地接受了这项
任务。
幸而民用机场没有道到破坏，因此，巨型货机从成田、关
西新机场等处陆续起飞了，从美国陆续运来了反坦克导弹和对
空导弹等武器。
在野党的一部分人逼迫政府说：“与其运武器，不如为国
民空运粮食。”
政府说：“大米可以自给，动物蛋白目前也不必担心。”
没有理会他们的要求。
尽管如此，政府还是通过美国向克里姆林宫提出了“停止
武装进攻”的要求。其内容是：“现在，日本的远洋航轮已经
开不动了，日中贸易事实上也等于停止了。这等于苏联达到了
对日本行使武力的目的。因此，苏联应该立即停止对我国的武
装进攻。”
但是，克里姆林宫没有作出任何回答，置之不理。
老宰相向身边的人有气无力地嘟浓说：“他们好象想干到
底。但是，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远洋航行的大型船只的航运大大减少了，但是，连结国内
各地的沿海航线，活动还相当频繁。特别是在日本列岛的太平
洋沿岸，航运非常繁忙。无视海员工会指示的船员和中小私人
船主的船只，积极地展开活动，尤其是从东京湾到伊势湾、大
贩湾、九州方面的航线，非常热闹。
现在，海上自卫队的主要任务已是保护国内沿海航线免遭
潜艇的威胁了。为此，调动了护卫舰、反潜巡逻机和反潜直
飞机等。
在律轻海峡，属于大凑地方队的四艘“筑后”型护卫
（一千五百吨），为了阻止苏联潜艇从日本海进入太平洋而
行巡逻。但是，开战以来，没有出现过苏联潜艇进入太平洋
迹象。
在对马海峡、属于大村航空队（长崎）的反潜直升飞机
进驻上对马的陆上基地，连日来，对这个海峡进行了反潜搜
索。飞机下降到离水面二十米左右时，就停在空中，放下声
纳，让它呆在海面下，～直进行监听潜艇声音的作业。加上
岩国航空基地（山口）飞来的PS1型反潜水上飞机，连日来
也一直在对马海峡巡逻。
这架水上飞机降到海面上以后，把声纳从机身挂到海中
就可以测出潜艇的声音。水上飞机一点一点地改变位置，搜索
对马海峡一带的海中。但是，这里也和津轻海峡一样，没有发
现潜艇通过的迹象。
位于北海道和烨太之间的宗谷海峡，制空权完全在苏联
手中，因此，出动日本的护卫舰和反潜巡逻机进行反潜搜索
是不可能的。为了监视通过这里的潜艇，使用了大型水中听音
器。这是这样一种装置，即在离海岸几公里远的海上，设置
几只巨大的水中传声器，通过海底电缆把在那里捕捉到的潜艇
的声音传送出去，在陆上基地监听。
但是，在那里监听的监测人员也已向核须贺的自卫舰队司
令部报告说：“开战以来，没有苏联潜艇通过水中的迹象。
海上幕僚长山野想：“苏联潜水艇是不是已经通过了三
海峡？而且，是不是因为已经部署到了作战海区，所以武装攻
击开始后，不必通过危险的海峡了？”
事实上，在沿海航线上的日本商船一直不断遭到潜艇的攻
击，为了把受害程度限制在最小限度，已经指导在沿海航行的
船只要尽量靠近海岸航行。采取了由护卫舰和反潜巡逻机随时
在航线外侧巡逻的办法。对沿海航线，无法采用船队护卫方
式，因为护卫舰的数量与商船数量相比是太少了。
所谓船队护卫方式，就是不让各条商船自由行驶，几艘船
编成一组（大体上是十艘到三十艘左右），由几艘护卫舰拌随
着各个船队航行。
潜艇特别忌讳浅海，尤其是海岸附近的浅海。如果一旦遭
到来自海面的反潜舰艇、飞机、直升飞机等的追击，它就无处
可逃。一由于采取了这种方法，沿海航线上的受害事件比当初的
预料少得多。但是，商船顺着岸边走，航线复杂，所以航行天
数长是无法避免的。
开战的第五天，十月七日，反潜作战取得了第一个成果。
在离纪伊半岛南端潮地角三十海里的海域进行作战行动的猎潜
群，由两艘泛用护卫舰（反潜、对空两用）、一艘对空导弹舰
和一艘DDH（载反潜艇直升飞机的军舰）组成。它为了给一天
前被击沉的油船报仇，拼命地在附近的海面上搜索。
“有声纳信号。方位：右三十度。距离：四千六百码。”
DDH“群英”舰的声纳兵喊道。反潜直升飞机立即从后甲
板起飞。成了追踪目标的潜艇好象测到了四艘水面舰艇的螺旋
桨声音，以超过二十海里的高速度很快地往东南方面逃跑了。
从速度来看，显然是一艘核潜艇。
“可以认为，目标是维克多型攻击核潜艇。”
声纳兵报告说。核潜艇速度很快，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
是越快声音越响，很远就可以探测到。其他护卫舰也同时朝着
目标的方向加速前进。直升飞机的速度比核潜艇快四倍。一旦
在空中飞过潜艇的上面，就停在它的前上方，把声纳放入
水中，开始探测。反潜直升飞机的声纳兵喊道：
“有声纳信号。几乎就在正下方。”
“发射反潜短鱼雷！”
在反潜直升飞机机长发出命令的同时，鱼雷投下了。可
是，过了五分钟，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
机长想。“敌人多半没有被反潜鱼雷的自动寻视装置发
现，大大放慢了速度。不，也许是停下来了。”
不久开过来的两艘泛用护卫舰，开始用声纳搜索海中以，
便使用阿斯罗克反潜火箭鱼雷进行攻击。已向反潜直升飞机发
出指令：因为危险，要远离潜艇潜伏的海面附近。阿斯罗克鱼
雷射程约十公里，是用火箭弹推进的短鱼雷，在就要进入海水
时，打开降落伞，减少鱼雷进入海面时的冲击力。各舰各发射
了一两枚阿斯罗克鱼雷，画出一道道抛物线，象被维克多型
潜艇潜伏的海面吸进去似地落了下去。
五分钟后，海中发生爆炸，水面上冒起水柱。苏联的这艘
V级潜艇和一百二十五名乘员一起，被深深地葬在太平洋中
了。
“打中了I命中！击沉了”
猎潜群的全体乘员发出了一片欢呼声。这是海上自卫队组
建以来，第—次击沉核潜艇，是值得纪念的一瞬间。以前人们
担心，击沉核潜艇会造成放射能灾害。但是，据测定，放射性
被巨大的黑潮冲散后，几乎没有异常现象。
那天半夜一直在四国室户地角海面西南三十海里处巡逻
的另外三艘护卫舰，过半夜后，道过雷达发现了～个象是通气
管似的东西。通气管（在德语里是猪鼻的意思），是柴油电力
驱动常规潜艇，为给电池充电而一面开动柴油发动机，一面
以贴近水面的浅深度航行，把吸气排气用简伸出水面，这种吸排
气管就叫作通气管。顶多几十厘米粗，仅高出海面一二米左右。
看上去通气管带有电波探测器，一测到护卫舰的雷达电
波，就马上潜航。但是，雷达上显示出来的水面上的目标突然
消失了，这使护卫舰方面坚信这是一艘潜艇。
这三艘护卫舰有点老式，都没有搭载反潜直升飞机，所
以，采取反潜队形航行。三艘舰艇横排着，各舰之间相隔大约
五千码（约四千五百米），这是三艘护卫舰的声纳有效范围稍
有重迭的距离。因此，倘若在安装于护卫舰头部舰底的声纳探
测到的距离内发现目标，那么，任何一艘军舰都可以进行攻击。
航行在最右面的“卷云”舰的声纳兵喊道：
“离本舰最近距离，左。一千五百码。方位：三百二十
度，有象是潜艇的反应。”
因为距离太近，舰长就没有使用阿斯罗克鱼雷（射程约十
公里），决定改用博福斯反潜火箭发射器发射，并且下令准备
发射。这种发射器是从瑞典进口的近距离反潜武器。对准目标
后，一次就发射四枚反潜弹，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形，落到海面
上，溅起十字型水花。舰长怀着祈祷的心惰期待命中，然而没
有反应。
“对方是常规潜艇，连庭都知道它的速度。照理不会跑那
么远。博福斯火箭，第二批，准备发射”
就在舰长叫起来的一刹那间，在三艘护卫舰当中行进的“雪
云”舰突然随着轰隆—声巨响，被火焰包围住了。显然，这是
遭到了正受到追击的潜艇的反击。由于规体中央部位被两枚鱼
雷击中，“雪云”舰几乎在一瞬间就折断成两截，沉入了漆黑
的海中。
“打成那个样子、幸存者几乎不会有了”
“卷云”舰舰长嘟味着。
声纳兵又报告说：
“有声纳信号。本舰左二十五度。距离二千码。”
“卷云”舰带着愤怒射出了博福斯反潜火箭弹。火箭弹飞
入漆黑的空中，接着便消失在水下，一分钟后，海面上掀起了
两根巨大的水柱。
“打中了！命中了！到底为战友报了仇！”
“卷云”舰舰长松了一口气。军舰打开探照灯搜索附近的
海面，看到大量的油流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从沉没的潜艇中
流出来的。并没有检查出放射能。
舰长想：“也许是一艘F级常规潜艇。”
被击沉的“雪云”舰的二百一十五名乘员中，幸存者只有
在舰桥上的十几个人。
从这以后，海上自卫队几乎每天都击沉一艘潜艇。这样好
的成绩，远远超出了开战前的预料。报纸上逐一进行了报道，
国民中才升起了一线希望。自开战以来国内的不稳定和动摇也
开始出现了有所缓和的征兆。
日本海
对此感到满意的自卫舰队司令部，命令曾经在津轻海峡
担任阻止敌舰通过海峡任务的三艘护卫舰，把巡逻的海域扩大
到日本海。从北海道西南端松前临时建立的基地飞来的反潜直
升飞机担任前方搜索任务，同时，三艘护卫舰也主动用声纳反
复在海中搜索。这三艘军舰，以彼此的声纳有效探测距离有若
干重迭的间隔，排成一列横队航行。
但是，当这三艘军舰排成一列横队驶过青森县龙飞地角海
面后进入日本海还不到三十英里时，突然，行驶在最左面的护
卫舰“十胜”舰的声纳兵喊道：
“左二百七十度方向。鱼雷声在迅速接近。正对准本舰。”
这是遭到了苏联潜艇的袭击。鱼雷的速度超过四十海里。
本来以十五海里的速度航行的“十胜”舰，立即改变了航向，
但是根本来不及加速，不到一分钟，随着一声巨响，就消失在
波涛之中了。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在一列模队的右面前进的“熊野”
舰，右舷被一枚鱼雷打中，炸沉了。显然，附近海面上有两艘
苏联潜艇。
、作出这种判断的剩下的一艘“岩濒”舰的舰长，感到有危
险，放弃了进入日本海的想法，穿过津轻海峡返航了。
在津轻海峡西口附近的海面上，击沉“十胜”舰和“熊
野”舰的两艘苏联潜艇，候在海底，静静地等待着捕获物。因
为一直停着，也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反潜直升飞机的声纳在
探测时也没有测到。
在日本海担任巡逻任务的，是海上自卫队的舞鹤地方队。
与责任范围之广相比，兵力就少了。四艘护卫舰（DE）、三
艘驱潜艇和两艘扫雷艇是主要兵力，忙于在里日本的沿岸海域
巡逻。
巡逻。
可是，一旦深入到日本海，就有可能被潜伏着的苏联潜艇
击沉。因此，它们竭尽全力在大约离岸二三十海里内的沿岸航
线上巡逻。就在那时，一艘正在离能登半岛三十五海里的海面
行动的护卫舰，被一枚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射来的AS6型对
舰导弹击沉了。苏联彻底贯彻了在日本海上没有一艘海上自卫
队舰艇的作战方针。
自卫舰队司令部感到水面舰艇进入日本海有危险，就决定
改用潜艇搜索敌舰。服役才一年的最新式潜艇“夕潮”进入了
日本海，可是，三天后消息断了，显然已被击沉。
“因此，苏联海军的意图越来越清楚了，就是不许我方
艇进入日本海。”
这个司令部作出这样的判断，并在内部提出建议，让P3c
反潜巡逻机在日本海巡逻，作为最后的手段。但是，有人提
了反对意见。
他们说：“如果让非武装的、连护卫战斗机都不如的P3c
在日本海上空飞行，就会遭到与积丹半岛海面上的E2c相同
命运。不能让仅有四十架的宝贵的P3C遭受那样的危险。速度
慢的P3 C一旦遭到米格25的袭击，一会儿都招架不住。”
归根到底，决定P3C反潜巡逻机不在日本海上空巡逻。
对海上自卫队来说，在苏联开始武装进攻日本以后，照样
把强大的海军部队部署在日本海，这是叫人难以理解的。海军
幕僚监部也难以猜测它的意图。
“苏联海军平时那样频繁地向外洋扩张。一九七八年冬
季，发生过四艘苏联巡洋舰高速穿过大雾弥漫的津轻海峡溜回
太平洋的事件。而到了战时，它部固守日本海，究竟是怎么回
事？”
海上幕僚长小野在作战指挥室问第三部部长（作战部长）
但是对方没有作出明确的回答。
第二天（十月八日）。从美国寄来的侦察卫星拍摄的情报
也说，以基辅号航空母舰为主的强大的水面舰队。仍停留在符
拉迪沃斯托克。苏联只让潜艇队的一部分开进了太平洋。
这一天，在从日本海中部稍稍偏北、摩轻海峡的西出口往
西相距四百海里左右的海域，潜艇“卷潮”正在水深一百五十
米的海中巡逻。这是十月八日的事情。“卷潮”在开战前，为
了训练，偶尔留在日本海西南部。因此，没有遇到开战后不久
苏联海军对三海峡的反封锁。后来，它接到命令，刚刚从日本
海西南部开到东北方向相距约二百海里的现在的海域。为了避
免被苏联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发现，这段路程竟航行了五天，它
是沿着本州的日本海沿岸绕远道过来的。
苏联海军反潜巡逻机IL38或者贝利耶夫12型反潜水上飞机
经常在这一带海域飞来飞去。舰长判断，连把潜望镜伸出水面
都是危险的，所以采取了使用听音装置在水深一百五十米的海
中巡逻的办法。因为这种办法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安全得多。
交给“卷潮”的任务是，发现向日本开来的苏军登陆舰
队。如果海中情况良好，那么，即使不做把潜望镜伸出水面的
危险动作，多数舰船同时发出的 旋桨声，也能在几十公里以
外就被听到。艇长桥本二佐认为：“如果在这一带能张网，照
理可以捕捉到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到北海道的石狩湾或者稚
内的船队。”
也可以说是潜艇的耳朵的声纳，采取了被动方式。这样～
来，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就不会被对方发现，而可以单方面
听到苏联船队的声音。如果采取主动方式（自己发出声波，接
收由目标发出的反射声波的方式），那发现目标的精确度就很
高，但是由于自己也发出声音，所以也容易被对方发现。“卷
潮”的艇长这时不想冒这种风险。
“卷潮”以七海里的慢速度，象画大圆圈那样在水面下一
百五十米处慢慢地巡逻。把速度控制得很慢，是为尽可能减少
电池的消耗，可以长久地呆在水中。如果电池很快消耗完，那
么为了充电，必须浮出水面或者靠通气管航行。这样一来，容
易被雷达发现，就会看到苏联海军的反潜巡逻机和反潜舰艇蜂
拥而来。
“如果这样，就完了。就无法完成发现登陆船队的任
务。”
“卷潮”的桥水艇长作出这样的判断后，使舰内尽量不多
余地用电。多余的电灯熄灭了，空气调节设备停止转动了，连
厨房的电气炊具也因为要消耗电而停止使用了。改为向全体船
员发罐头。正在转动的是带动 菪暗牡 动马达和为保持一定
深度的吸排水泵之类的东西。
“右二十度距离一万二千码，有听音反应。”
在指挥室的桥本艇长立即下达了命令：
“艇首对准目标方向，关闭推进机！”
这样一来，可以最高度地发挥装在潜艇的最前部的声纳的
听音性能。另外，因为潜艇停止前进，所以排除了一切噪音，
可以确实地捕捉到仅仅是目标的声音。不一会儿，再次接到了
声纳兵的报告。
“目标，从西南往东北方向静静地游去。从不到五海里的
低深度判断，不是水面舰艇。是潜艇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
十。”
紧张的寂静笼罩着桥水艇长站着的指挥室。但是，在这里
什么也不知道，只有等待声纳兵的下～个报告。两分钟后，声
纳兵的声音通过舰内有线通话设备在艇长的耳边响起来了。
“目标的音源迅速地扩散了。声音也不规则。是潜艇的可
能性降到了百分之三十。”
舰长判断说，多半不是潜艇。
很快，声纳兵饱满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潜艇。是
一大群鱼。正在迅速地散开。”
这才放下心来的桥本艇长再次命令开动推进机，以七海里
的低速度继续保持在一百五十米的深度海中巡逻。
“胜败要很久才见分晓。如果老是呆在指挥室里不动，神
经就支持不住了。”
艇长作出这种判断后，命令副艇长指挥，自己回到艇长
室去休息了。艇长室是只有六平方米的小房间，但是安装了小
小的桌子、床以及可以同艇内任何一个地方通话的设备。
艇长把床边上的帘子拉上，睡了将近一小时，通话设备中
响起了副艇长的叫喊声：
“艇长，请赶快到指挥室来，好象发现了 星 艇。”
艇长奔进指挥室时，潜艇已按副艇长的命令在海中停下来
了。
“声纳兵报告，百分之九十是 星 艇。”
副艇 咳嗽着作了报告。桥本艇长立即操作计算机，命令
核对音纹。所有潜艇，因其型号不同，航行中发出的声音也各
不相同。因为舰形、螺旋桨和它的旋转次数等是不同的，正好
和世上每个人的声音不相同一样。因为事先把那种声音的特点
都由计算机记忆下来了，和刚才声纳兵听到的声音一核对，马
上就会知道眼前的 星 艇是哪种类型的。回答马上就出来了。
副舰长报告说：“是查理级。”
这是装有鱼雷和反潜导弹的苏联引以为豪的攻击型核潜
艇。一问速度，声纳兵回答说是二十五海里。
“相当快啊。”艇长想：“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停着不
动，对方因受自己发出的声音的影响，恐怕不会发现我们。但
是，据说敌人没有使用主动声纳。”他对此抱了一线希望。
如果使用主动声纳，那么，即使停着不发出声音的目标，
通过声波的反射也能够发现。但是，一旦这样做，因为自己发
出声波，反而隔很远就被对方发现。桥本艇长知道：通常，航
行中的潜艇自己开动主动声纳的例子是很少的。
苏联海军查理级潜艇以和“卷潮”大体上相同的深度，发
出轰隆轰隆的声音，从“卷潮”和它的乘员屏住声息静静地停
在水中的地点旁边开了过去，一点也没有发现“卷潮”的存
在。虽然有攻击的机会，但是桥本艇长不敢这样做。因为万一
失败了，由于发射鱼雷的声音，自己就反而会被对方探测到
而遭到反击。在水中遭到核潜艇的反击，“卷潮”生存下来的
把握是非常小的。
桥本艇长想起了从先辈那里听到的格言，嘴里哺哺地说：
“在水中，安静是最有用的武器。”
三十分钟后，“卷潮”号上的声纳兵突然喊叫起来。
“左二百五十度方向。听到像似大船队的声音。这么多螺
旋桨的声音还从未听到过。”
“是吗？终于来了。肯定是苏联的登陆船队。”
舰长发出了绝望的喊声。
他想，刚才驶过去的查理级核潜艇肯定是为这支登陆船队
探索前方敌人的。声纳兵继续报告。
“船队的行进方向是东北东，目标是石狩湾方向。”
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发现苏联船队的情报立即用短波
无线电的高速通讯方式报告了横须贺的潜水舰队司令部。“卷
潮”艇浮到潜望镜深度，仅仅露出了高出水面五米的短波发报
用的天线。接着利用被压缩了的高速通讯方式仅用了两秒钟的
时间就把情报送到了横须贺。一发完报又立即潜入水底。
这种潜水艇独特的通讯方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
国、美国和德国的潜水艇就应用过，战后几乎所有国家的海军
都采用了这种方式。平时需要用十多分钟才能发出的电文，经
过电子压缩，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发出。用两秒钟极短促的时
间结束通讯，是为了避免敌人截收电波，判明潜水艇的位置。
因为发报时间越短，就越可以降低对方捕捉电波的准确度。
但这时，一位于滨海边区沿岸的奥尔加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
苏联海军电波截收站，都捕捉到了这一短波，准确地掌握了
“卷潮”艇的位置。根据陆上基地的报告，得知附近有日本潜
艇的直接护卫船队的卡拉级巡洋舰和克里瓦克级驱逐舰，向
“卷潮”艇潜藏的海面勇猛突进。这些都是苏联海军最新式的
反潜水面舰艇。
碰到意外的“卷潮”艇企图逃脱。桥本艇长命令开始启动
标号器。标号器是一种利用压缩空气，在舰只外侧制造空气
膜，避免检波的装置。因为利用空气膜可以隔断自身发出的声
音。“卷潮”艇的艇身立即被无数个小气泡包围起来。“卷
潮”艇在气泡的包围下高速地向津轻海峡方向挤命驶去。
但可悲的是它不是核潜艇，最大速度只有二十海里。而且
在很短时间内电池就完全耗尽。克里瓦克级和卡拉级两艘反潜
艇引为自豪的是它们的速度都在三十几海里以上，而且卡拉级
反潜艇还载有反潜直升飞机。十分钟后，Ka25型（荷尔蒙）
反潜直升飞机向卡拉级巡洋舰的大型有线声纳探测的位置发射
鱼雷，给了“卷潮”艇以致命的一击。
这样，海上自卫队失去了日本海上唯一的潜水艇，换句话
说就是失去了唯一的巡逻手段。
当天下午三时许，北海道稚内俯视宗谷海峡的断崖上的监
视站，陷入一片混乱。因为雷达上出现了从样太南部南下的无
数小型舰艇。
值班军官拿起听筒激动地向设在札幌市的北部方面总监部
报告：“现在雷达上出现了许多小型舰艇。这显然是以稚内方
面为目标的苏军登陆部队。”
同一时刻，北海道东部的面向根室海峡的标津的监视站也
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因为对岸国后岛的泊港方面有无数艘小型
登陆艇一齐向标津海岸蜂拥驶来。位于俯视根室海峡的标津阿
的慢坡腹部的监视站，无需用雷达，而用望远镜就看清了位于
水平线上不远的无数 医 艇。
“数也数不清。不知什么时候在国后岛聚集了这么多的舰
艇。”
一名监视员嚷叫起来。这一情报立即报告了司令部设在带
广的第五师以及从东北地方调来担任防卫北海道东部原野的第
六师的司令部。
已经过了中午，这时在日本海中部偏北的海域发现了由符
拉迪沃斯托克启航，据认为是驶往石狩湾方面的苏联大船队。
“北海道登陆作战果真要开始了？”
指挥北海道的七个师的北部方面总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现在起日本的命运将要取决于自己的作战指挥了，他再一次
下了决心。这时又一次收到了税内监视站的联络。
“总监，简直叫人难以相信，苏军的舰艇大集团在靠近日
本海岸数公里时突然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烨太方面驶去。现在
通过雷达可以充分看清船队向远处驶去。”
“什么？不登陆就返回了？搞错了吧？”
几乎同时，设在北海道东部的监视站也送来了同样内容的
报告。
完全是佯动作战。
大丸总监开始理解到了苏联空军所以没有通过空中攻击以
阻止本州的部队向北海道调动的理由。尽管如此，苏军真正的
登陆地点在什么地方呢？对此心中完全无数。
他呻吟着说：“为什么把大批兵力向北海道集中呢？”
几小时以后，朝北海道石狩湾航行的苏联大船队，在太阳
落山时突然改变了航线，向右拐了八十度。当船头转向大体上
通往正南的航线之后，就向日本列岛的中央部分猛进。所以到
夜间改变航线，是为了躲避美国人造卫星的侦察。但是，已经
丧失了所有侦察手段的日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一事
实。
很快，声纳兵饱满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潜艇。是
一大群鱼。正在迅速地散开。”
这才放下心来的桥本艇长再次命令开动推进机，以七海里
的低速度继续保持在一百五十米的深度海中巡逻。
“胜败要很久才见分晓。如果老是呆在指挥室里不动，神
经就支持不住了。”
艇长作出这种判断后，命令副艇长指挥，自己回到艇长
室去休息了。艇长室是只有六平方米的小房间，但是安装了小
小的桌子、床以及可以同艇内任何一个地方通话的设备。
艇长把床边上的帘子拉上，睡了将近一小时，通话设备中
响起了副艇长的叫喊声：
“艇长，请赶快到指挥室来，好象发现了 星 艇。”
艇长奔进指挥室时，潜艇已按副艇长的命令在海中停下来
了。
“声纳兵报告，百分之九十是 星 艇。”
副艇 咳嗽着作了报告。桥本艇长立即操作计算机，命令
核对音纹。所有潜艇，因其型号不同，航行中发出的声音也各
不相同。因为舰形、螺旋桨和它的旋转次数等是不同的，正好
和世上每个人的声音不相同一样。因为事先把那种声音的特点
都由计算机记忆下来了，和刚才声纳兵听到的声音一核对，马
上就会知道眼前的 星 艇是哪种类型的。回答马上就出来了。
副舰长报告说：“是查理级。”
这是装有鱼雷和反潜导弹的苏联引以为豪的攻击型核潜
艇。一问速度，声纳兵回答说是二十五海里。
“相当快啊。”艇长想：“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停着不
动，对方因受自己发出的声音的影响，恐怕不会发现我们。但
是，据说敌人没有使用主动声纳。”他对此抱了一线希望。
如果使用主动声纳，那么，即使停着不发出声音的目标，
通过声波的反射也能够发现。但是，一旦这样做，因为自己发
出声波，反而隔很远就被对方发现。桥本艇长知道：通常，航
行中的潜艇自己开动主动声纳的例子是很少的。
苏联海军查理级潜艇以和“卷潮”大体上相同的深度，发
出轰隆轰隆的声音，从“卷潮”和它的乘员屏住声息静静地停
在水中的地点旁边开了过去，一点也没有发现“卷潮”的存
在。虽然有攻击的机会，但是桥本艇长不敢这样做。因为万一
失败了，由于发射鱼雷的声音，自己就反而会被对方探测到
而遭到反击。在水中遭到核潜艇的反击，“卷潮”生存下来的
把握是非常小的。
桥本艇长想起了从先辈那里听到的格言，嘴里哺哺地说：
“在水中，安静是最有用的武器。”
三十分钟后，“卷潮”号上的声纳兵突然喊叫起来。
“左二百五十度方向。听到像似大船队的声音。这么多螺
旋桨的声音还从未听到过。”
“是吗？终于来了。肯定是苏联的登陆船队。”
舰长发出了绝望的喊声。
他想，刚才驶过去的查理级核潜艇肯定是为这支登陆船队
探索前方敌人的。声纳兵继续报告。
“船队的行进方向是东北东，目标是石狩湾方向。”
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发现苏联船队的情报立即用短波
无线电的高速通讯方式报告了横须贺的潜水舰队司令部。“卷
潮”艇浮到潜望镜深度，仅仅露出了高出水面五米的短波发报
用的天线。接着利用被压缩了的高速通讯方式仅用了两秒钟的
时间就把情报送到了横须贺。一发完报又立即潜入水底。
这种潜水艇独特的通讯方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
国、美国和德国的潜水艇就应用过，战后几乎所有国家的海军
都采用了这种方式。平时需要用十多分钟才能发出的电文，经
过电子压缩，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发出。用两秒钟极短促的时
间结束通讯，是为了避免敌人截收电波，判明潜水艇的位置。
因为发报时间越短，就越可以降低对方捕捉电波的准确度。
但这时，一位于滨海边区沿岸的奥尔加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
苏联海军电波截收站，都捕捉到了这一短波，准确地掌握了
“卷潮”艇的位置。根据陆上基地的报告，得知附近有日本潜
艇的直接护卫船队的卡拉级巡洋舰和克里瓦克级驱逐舰，向
“卷潮”艇潜藏的海面勇猛突进。这些都是苏联海军最新式的
反潜水面舰艇。
碰到意外的“卷潮”艇企图逃脱。桥本艇长命令开始启动
标号器。标号器是一种利用压缩空气，在舰只外侧制造空气
膜，避免检波的装置。因为利用空气膜可以隔断自身发出的声
音。“卷潮”艇的艇身立即被无数个小气泡包围起来。“卷
潮”艇在气泡的包围下高速地向津轻海峡方向挤命驶去。
但可悲的是它不是核潜艇，最大速度只有二十海里。而且
在很短时间内电池就完全耗尽。克里瓦克级和卡拉级两艘反潜
艇引为自豪的是它们的速度都在三十几海里以上，而且卡拉级
反潜艇还载有反潜直升飞机。十分钟后，Ka25型（荷尔蒙）
反潜直升飞机向卡拉级巡洋舰的大型有线声纳探测的位置发射
鱼雷，给了“卷潮”艇以致命的一击。
这样，海上自卫队失去了日本海上唯一的潜水艇，换句话
说就是失去了唯一的巡逻手段。
当天下午三时许，北海道稚内俯视宗谷海峡的断崖上的监
视站，陷入一片混乱。因为雷达上出现了从样太南部南下的无
数小型舰艇。
值班军官拿起听筒激动地向设在札幌市的北部方面总监部
报告：“现在雷达上出现了许多小型舰艇。这显然是以稚内方
面为目标的苏军登陆部队。”
同一时刻，北海道东部的面向根室海峡的标津的监视站也
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因为对岸国后岛的泊港方面有无数艘小型
登陆艇一齐向标津海岸蜂拥驶来。位于俯视根室海峡的标津阿
的慢坡腹部的监视站，无需用雷达，而用望远镜就看清了位于
水平线上不远的无数 医 艇。
“数也数不清。不知什么时候在国后岛聚集了这么多的舰
艇。”
一名监视员嚷叫起来。这一情报立即报告了司令部设在带
广的第五师以及从东北地方调来担任防卫北海道东部原野的第
六师的司令部。
已经过了中午，这时在日本海中部偏北的海域发现了由符
拉迪沃斯托克启航，据认为是驶往石狩湾方面的苏联大船队。
“北海道登陆作战果真要开始了？”
指挥北海道的七个师的北部方面总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现在起日本的命运将要取决于自己的作战指挥了，他再一次
下了决心。这时又一次收到了税内监视站的联络。
“总监，简直叫人难以相信，苏军的舰艇大集团在靠近日
本海岸数公里时突然调转方向，再一次向烨太方面驶去。现在
通过雷达可以充分看清船队向远处驶去。”
“什么？不登陆就返回了？搞错了吧？”
几乎同时，设在北海道东部的监视站也送来了同样内容的
报告。
完全是佯动作战。
大丸总监开始理解到了苏联空军所以没有通过空中攻击以
阻止本州的部队向北海道调动的理由。尽管如此，苏军真正的
登陆地点在什么地方呢？对此心中完全无数。
他呻吟着说：“为什么把大批兵力向北海道集中呢？”
几小时以后，朝北海道石狩湾航行的苏联大船队，在太阳
落山时突然改变了航线，向右拐了八十度。当船头转向大体上
通往正南的航线之后，就向日本列岛的中央部分猛进。所以到
夜间改变航线，是为了躲避美国人造卫星的侦察。但是，已经
丧失了所有侦察手段的日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一事
实。
第十一章新遗平原上的殊死战斗
退却
陆上自卫队赶紧召回向北海道调动的三个师，决定全力以
赴地加强新渴县的海岸防御。因为不了解在佐渡岛的苏幸两个
师和一个海军陆战旅何时前来登陆。
日本方面判断，苏军的意图是，在新渴平原登陆，越过三
国山脉，然后一鼓作气进入关东平原，占领东京。从佐渡岛到
东京的路线有两条。
第一条是，从柏崎附近登陆，沿着北陆高速公路到达长
冈，从那里改道关越高速公路，经小干谷到达 却 岳。从这里
再穿过位于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经沼田到高崎。
第二条是，由佐渡岛到直江津附近登陆，经十八号公路，
由妙高高原、长野、小猪、轻井泽、谁冰山口到高崎。
不管哪一条路线，只要到达关东平原的北部，就可以经关
越高速公路一举打入东京。
对居住在从直江津到柏崎离海岸十二公里以内地区的人
发出了避难命令。由于那里人口密度不太大，高速公路东西都
通，所以混乱不那么严重。自卫队主要是利用旧公路进行调动
和补给，努力避免增加居民避难造成的公路的混乱。
新温县，仅仅在最北面的新发田和南面的高田（上越市）
各部署了一个步兵团。至于附近的部队，在长野县松本市也只
有一个步兵团。这三个步兵团受群马县相马原的第二师司令部
指挥。但是目前，在苏军理应在北海道登陆的设想支配下，该
师司令部同这三个步兵团已经越过津轻海峡移向了北海道。
由北海道再次匆匆忙忙被召回家乡新渴县的第十二师，专
门防御直江津港东面的海岸线。流入直江津港的荒川以西的海
岸，山脉紧靠海岸，八号公路和北防铁路干线一直穿过山麓和
海岸线之间不大一块的弯弯曲曲的空地。这里是不适合登陆的
地带。
但是，流入这个直江津港的荒川东面的海岸，地形全然不
同。背后靠着肥沃的高田平原，沙滩连续不断的海岸线，笔直
笔直的，呈现出一派正好从 渡岛进行登陆作战的地形。第十
二师的三个团并列部署在从行政上属于新渴县的上越市、颈城
村以及大漏叮的海岸线上。
高田平原的海岸，走向和信越铁路干线、八号公路大体上
平行，北陆高速公路也和海岸平行通过那里稻近内陆的部分。
高田平原由于荒川的交流赐予的丰富的水源，呈现出一派牧歌
般的田园风景，道路象网眼一样四通八达，水田、旱田和牧场
等分散在各处。这富饶的田园现在即将变成炮火纷飞的战场。
另一方面，从直江津港沿着海岸线向东北方向大约四十公
里的地方，有一个相崎市。从柏崎港向东北东伸展的海岸线，
也呈现出破寂静的沙滩装饰起来的和平风景。海岸的背后，辽
阔的土地宽广无际，从地形上看，恰好是登陆作战的地方。
特别是从柏崎的市街走向东北东数公里的荒滨附近，更适
合于登陆作战。这里，过去东京电力公司为了建立原子能发电
站，伐去了靠近海岸的松林，平整了一大片土地。但是，由于
居民的强烈反对，建设终于作罢，现在留在那里的仅仅是一大
片经过平整的地基。
从荒演再向东北距十公里到宫川海岸的地区，防御任务交
给了第六师。第六师原来是东北的部队，后来移驻北海道，也
是最近匆忙重新部署在新渴县北面的。
如果把连接相崎和直江津的海岸线当作等边三角形的底
边，那么这个三角形顶点的部分就是新渴县大岛村。经二百五
十三号公路可以轻易地到达直江津方面，经三百五十三号公路
可以轻易地到达柏崎方面。东北北部的第九师被紧急调往大岛
村和东邻的松代附附近，担任海岸防御部队的预备兵力。这也
是由北海道急急忙忙抽回的部队，重新加以部署的。还为了增
加预备兵力的力量，把富士学校（在静冈县御殿场市）的教导
团也投放到这里。
所谓教导团，就是为了平常教育全国的部队而设立的部
队。也可以称之为优秀教官部队。全国的陆上自卫队接受这个
教导团的教导，教导团还有时对自卫队的训练程度进行检查并
加以培训。作为实际兵力，大体具有半个师的战力。
防御战是被动战。攻击的地点和时机，不用说决定权在于
登陆的苏军。防御的自卫队方面感到为难的是，必须大片部署
兵力，以便即使某个地方陷于疲惫状态也不委紧。尽管如此，
某个战线受到一次攻击，防御方面就委向那里集中兵力，以便
坚持下去。因为一旦防御线被突破，那么以后就将无计可施。
因此才注意到集中预备兵力。
在控制预备兵力的松代叮，修建有 购 坝，以拦住在直江
津流入日本海的结石川的上流。它叫结石 购影印Ｔ谡馓醭
河坝的旁边，设立了东部方面总监部的前进指挥所。它是保卫
新渴平原的总司令部。指挥官是东部方面总监越谷陆将。
越谷陆将是步兵出身，性格豪放磊落，被评价为经得起危
机的人。根据越谷陆将的命令，火速开始修筑展开野战的部队
的防御工事。防御工事越牢固，在实战中的损失就会减少。
“要流汗不流血！”
根据越谷陆将这个命令，昼夜突击施工，赶筑了海岸防御
阵地、后方躲避阵地和山区反坦克阵地等。
但是，对越谷陆将为首的东部方面总监部的前进指挥所的
幕僚来说，有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部署在佐渡岛
的拥有三百多架飞机的苏联空军，不对向新渴方面调动的地面
部队进行空中攻击，也不对在这方面构筑的防御阵地进行空中
攻击。
“看来，苏联军队对登陆作战很有信心。但是，难道我们
不会以防御战乘其不备先动手打敌人吗？”
越各陆将对周围的人这样说，试图活跃动不动就沉闷的气
氛。他有对周围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日本
政府的强烈要求，不，是事实上的命令；“无论如何要使新渴
县的海岸防御成功，阻止苏联军队在本州登陆。要抓住这个时
机，在外交上同苏联接触，使日苏战争结束。”但是，越谷陆
将本人很清楚，靠命令和激励是打不赢战争的。
部署在佐渡的有三百多架飞机的苏联战术空军，连日来不
断出动二百几十架战斗轰炸机，对于从关东到中部地方的日本
防空能力进行了彻底的攻击。其攻击的目标是尚未遭到破坏而
留下的地对空导弹阵地、位于东京郊外府中市的航空总队司令
部等。并且，不管军用的还是民用的，凡是喷气式飞机能够起
降的机场，都加以狂轰滥炸。目的是妨碍机场的修复工程。成
日和羽田等机场也遭到轰炸，其功能一再瘫痪，不得不反复进
行抢修。
境玉县人间市的奈克·赫尔克里土导弹部队的发射阵地和
千叶县松户市的霍克导弹部队的发射阵地也被破坏了。其攻击。
要领和航空奇袭北海道一样，超低空侵入，接连不断投下小型
炸弹或凝固汽油弹。攻击极为准确，因此，虽然在人口密集地
带附近投下了炸弹，但是民间几乎没有遭受损害。但是，苏联
空军对东京附近的军事设施的进攻，使市民切实地感到：战争
越来越迫近身边了。
十月十八日，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新开来的三个多师的
兵力开始在佐渡两津湾登陆了。同时，运来了许多艘登陆艇
（LCM）。这些登陆艇可以把一辆坦克和四十名步兵运到海岸
边。这使人感到在新 实 陆作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获悉这一情报的越谷陆将开玩笑似地对部下说：“连草木
都将倒向佐渡吗？”但是，他内心感到不寒而栗，觉得要发生
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直江津登陆
在同一个时候，科兹洛夫上校奉命和他指挥的第二海军陆
战旅大约两千人一起在位于 渡岛西方的真 巴搴０都 结。他
到那里一看，已经停泊了从两津湾驶来的无数艘登陆舰艇和货
船。他在抵达的同时，下达了部队全体人员登舰的命令。
“终于要在日本本土登陆了。我作为第二海军陆战族的
指挥员，一定要洗刷掉在山东半岛登陆作战遭到失败的耻
辱。”
科兹洛夫上校站在鳄鱼级登陆舰的甲板上，重下了决心。
十月二十日，科兹洛夫上校接到了正式的登陆作战命令
书。命令书上说：“在直江津市东方的黑井和犀渴之间的海岸
登陆，确保滩头阵地。为后续的三个摩托化狙击师开辟前进道
路。”陆上自卫队第十二师的防御阵地正好位于苏军登陆地点
的中央。
从十万二十二月早晨开始，对直江津到大漏叮之间大约十
公里长的海岸线进行了猛烈的舰炮射击、火箭弹攻击和飞机对
地攻击。最先飞来的是眼罩式轰炸机和老式的TU16中型轰炸
机。
八十架飞机组成四个编队，从八千米高度进行水平轰炸，
不断向海岸防御阵地投下炸弹。可能是因为对制空权绝对有信
心，所以没有战斗机护航。
接着，苏霍伊17和米格23战斗机开始对地面进行了扫射和
轰炸。它们从修筑在佐渡岛的六个航空基地飞来，在海岸地区
的防御设施的上空作低空飞行，用火箭弹攻击和用机枪扫射。
特别是不断向巧妙利用地形构筑在海岸附近的洼地和高地上的
据点发射穿甲弹，把它们打哑了。因此，结果迫使自卫队的反
坦克炮和反坦克导弹阵地多数沉默了；这些阵地是为击破即将
到达海岸线的小型舟艇而修筑的。
与此同时，一直用火力支援登陆船队的巡洋舰开始了猛烈
的火箭弹攻击。这就是MBU2000型火箭弹，原来是反潜火箭
弹，现在把根据水深情况而爆炸的反潜信管换成着地引爆的信
管，火箭弹呼啸着向海岸地带飞去，张起了密密的弹幕。
科兹洛夫上校站在锚泊于海湾里的登陆舰的舰桥上眺望这
一情景，为攻击之猛烈而屏息凝神。
“海岸线一带宽十公里的地方已炮火连天。并且，一刻也
没有停止。”
不一会儿，从停在离海岸线大约二千米远的海面上的登陆
舰里开出了许多辆水陆两用轻坦克和装甲车，以大约每小时七
海里的速度冲开波浪向海岸线急驶。科兹洛夫上校站在最前面
一辆装甲车的舱口。
不让登陆舰直接靠岸是有原因的。在致前登陆时，直接把
登陆观开上海滩，就容易成为防御方面恰好的攻击目标。因为
在卸完搭载的车辆之前，登陆舰有被击毁的危险。因此，和两
津湾登陆的情况不同，科兹洛夫上校这次命令战斗车辆从二千
米远的海面上开始向岸上冲击。
科兹洛夫上校指挥的第二海军陆战旅，按预定计划在黑井
和犀溜之间正好是中间地点的海岸线登陆。其正面部署了第十
二师和第二步兵团。这个团二十多年来一直驻守在附近的上越
市高田。对这个团来说，守卫直江津港东方海岸无非是保卫乡
土。团长藤川一佐心里早就明白，这里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决不能撤退。即使师长下令，我也不把自己的团从这里
调走。
自从决定由他的团防守这个海岸以来，他经常对部下这样
说。
第十二师炮兵部队已经从苏军登陆部队在海上进入大炮射
程之内时起开始炮击了。炮兵部队的考虑是，尽可能使敌人在
海上航行途中遭到损失，尽量减少登陆兵员数。
但是，师炮兵观测营为了测定目标而设置在海岸附近的雷
达，已在早上的航空攻击中被摧毁。于是，不能准确地观测敌
人了，只好用肉眼（双简望远镜）测定海上舰船的位置，然后
向在距离海岸约六公里左右的后方的炮兵部队报告苏联登陆舰
船的位置。但是人这样的观测不能说是准确的。因此，科兹洛
上校的海军陆战旅几乎没有受到炮击的损害而到达了海岸。
但是，在接近海岸时还有其他的威胁。这就是八零式重型
反坦克导弹。这是陆上自卫队用十年岁月研制出来的、射程四
千米的反舟艇和反坦克用的导弹。平时从装甲车上发射，而这
次为了防备被敌人烟火击毁，事先转移到了坚固的据点阵地之
中了。
现在，导弹不断向正在水中航行的苏联海军陆战族的先头
部队飞去。到处可以看到中弹着火而沉没的登陆艇和装甲车。
在靠近海岸的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十县苏联兵尸体。从日苏战
争以来，这是苏军首次正式有人牺牲。
科兹洛夫上校乘坐的指挥车奇迹般地穿过了反舟艇导弹的
袭击。
在海岸登陆后匍匐在沙滩上的科兹洛夫上校考虑，最初的
任务便是占领从坚固的据点发射反舟艇导弹的发射阵地。
“否则，后续部队就不能放心地登陆。海军陆战队的任务
就完不成。”
他在一刹那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是因为，科兹洛夫上
校的部队奉命至少确保资三公里、深四公里的滩头阵地。他指
挥着三个步兵营，每个营有五百三十名士兵。
科兹洛夫上校判断：“不知道日本方面为数众多的据点的
准确位置，因此，即使要求海面上的巡洋舰开炮也是白费。”
于是，他立即向他指挥的全体步兵，特别是向持有反坦克导弹
和反坦克无后坐力炮的每个士兵发出命令：“不管牺牲多大，
也要占领日本的导弹发射据点。”
一个俄国兵在离海岸四百米左右远的松林深处发现了用树
枝伪装起来的导弹发射据点。他在日本方面炮兵的猛烈炮火中
悄悄前进，爬到最高不过三米高的小土坡上，把烧箱式反坦克
导弹放下来，立即扣动了板机。这枚有线制导导弹冒着白烟，
很快地放出电线，以每秒二百米的速度越过道路，就象被目标
吸过去似地命中了它，发出了爆炸声。
“好！打中了！”
这个长脸的俄国兵叫喊着。但是，一瞬间，从内陆部步兵
重迫击炮阵地不断向他所在的丘陵地带打来的许多发迫击炮弹
中，有一发炮弹落地离他最近，碎片打中了他；他当场倒下
了。
第二步兵团团长藤川一佐坐立不安。因为苏军第一批登陆
部队已经杀到自己的防御正面，唯一依靠的反坦克导弹据点一
个接一个被摧毁了。
“这样下去，防御第一线就会被突破。”。
普通科团是步兵部队，没有强大的炮兵和坦克。最强大的
武器就是反坦克导弹。如果反坦克导弹据点被一个接一个摧
毁，那么整个团的防御能力就将受到致命的打击。他决定趁第
二团的防御力量没有毁灭的时候，要求派来预备队。
但是，松代叮的东部方面总监部前进指挥所的答复是不能
派出。前进指挥所只说：“预备队必须留到苏军大部队摩托化
狙击师登陆时使用。现在上来的是敌人的海军步兵。要自己设
法对付。”
藤川一佐不得已请求部署在他负责防御地区西部的松本团
和部署在负责东部地区的新发田团抽出预备兵力。因为在他左
右两侧的这两个团的防御正面，只有少数兵力登陆，没有展开
太激烈的战斗。
藤川一佐从两个团各得到一个连，共两个连大约四百名士
兵。他再次下了决心：“这样就无论如何要顶它一下。”
这时，第十二师师长决心投入师直属的坦克营。六十辆74
式坦克从后方的丘陵地带出现，一齐驶向海岸。目的是把苏联
海军步兵赶到海里去。苏联海军步兵的坦克、反坦克导弹和74
式坦克之间，立即展开了激战。刚刚登陆的苏军的第一线不得
不后退了几公里。
苏联海军步兵旅方面也有失策的地方。与其说失策，不如
说错误更为合适。第二海军陆战旅的轻坦克车和装甲车从停在
离海岸二公里的海面上的登陆舰里开进海里，在最右翼前进的
第六营所属的两个连的战斗车辆弄错方向，挤命向西面驶去。
本来，它们应在黑并地区以东的地方登陆，但却向直江津港方
面驶去了。这是由于地理不熟悉和无线电信号混乱的缘故。并
且，海岸到处都很平坦，地形上区别不了，这也产生了影响。
这两个营的二十四辆BTR装甲车，在直江津港有河口的荒
川不过几百米偏东的地点登陆。正好是落潮，所以黑色的沙滩
纵深约有五十米长。在沙滩和内陆相接的地方，几米高的石墙
绵延不断。在石墙上是一片平地，排列着二十几个巨大的燃料
库。这就是直江津港的石油卸货设施。
这一带的沙滩多为粘土质，与其说是沙滩，不如说是泥泞
地合适。在这个海岸登陆的两个营的装甲车全是BTR60型，是
一侧各四个轮胎的轮式装甲车，但是，没有一辆能在沙滩上自
由行驶的PT76履带式轻坦克。这一点给这支部队带来了灾
难。
装甲车不断陷进沙土里，不能开动了。连长喊道：“登陆
地点弄错了。全体赶快回到水面上去”但是，只有二三辆开
出了沙滩。其余的车辆轮胎几乎一半陷在沙里，向空中甩着
泥，白白地空转着。
松本团的一名士兵从位于直江津港突出在海中的堤防顶端
的监视所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立刻向团长报告了这个情况。这
时正是轮式装甲车陷进刚刚干了的 泞 瓷程采 动弹不得的时
候。
不到二三分钟的时间，步兵团所属的重迫击炮（一零七毫
米）开始射击了。最初的几发炮弹飞过沙滩落到了海上。但是，
修正后马上又一齐射击，在装甲车部队的中央爆炸，～瞬间，
击中四辆，烧了起来。而且，有几发迫击炮弹击中了就在边上
的石油贮藏库。
油库发生了大爆炸，贮藏的石油喷出火焰，象瀑布似地落
到沙滩上，不一会儿，二十四辆装甲车上的官兵就遭到了等于
掉进正在喷火的活火山之中的命运。化为奔流的火焰瀑布，几
秒钟内跳过宽五十米的沙滩，向海上涌去。于是，火和烟沿着
直江津港突出在海中的堤防蔓延到二千米远的海面上。之后，
沙滩上留下了二百多具烧焦的尸体。
着火的石油流进直江津港内，后来燃烧了一个多星期；苏
军已不可能把这个港口作为后勤供应港使用了。
十月二十二日太阳落山后，战斗继续在激烈地进行。傍晚
之前，苏联海军步兵确保了宽三公里、深二点五公里的滩头阵
地。
藤川一佐喘一口气说：“夜战的话，熟悉地形的我方会有
利起来。”但是，他估计错了。
苏军拥有强大的夜战能力。在这方面，自卫队根本不能同
苏军相比。苏军的武器装备，不仅战斗车辆，而且所有的步
枪、机枪、反坦克炮和反坦克导弹，全部装有小型轻量的红外
线夜视装置。这些武器在夜间也能象在白天一样准确地瞄准目
标发射。到傍晚为止，第二步兵团所属的四个连中，最前线的
两个连已经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苏军在太阳落山后，
向部署在第二线的剩下的两个连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对苏军来说，有利条件增加了。海军陆战队在扩大滩头阵
地方面取得某种程度的成功，所以炮兵部队已可能登陆了。M
1973型一二二毫米自行榴弹炮十二门在海岸附近建立起阵地，
开始射击了。到这时为止，登陆的苏军虽然得到海上的巡洋舰
和驱逐舰的射击掩护，但是，归根到底，由在海上游戈的军舰
轰击陆上目标是不准确的，不能指望所希望达到的速度和准确
性。炮兵登陆成功的消息，使科兹洛夫上校欢喜雀跃。
“这样可以迅速正确地进行炮击。攻势就要加强了。”
科兹洛夫上校的欢喜，反过来就是藤川一佐的痛苦。
藤川一佐感到：“到了夜间，似乎苏军的攻击压力反而加
强了。”
这时，松代叮东部方面总监部发出的作战命令到了。
命令说：“要组织并实行夜袭反击。”
藤川一佐内心很恼怒，觉得“这样的事如果可以轻易办
到，那就不用费劲了。”但是，他不能无视命令，就看手执行
命令了。他要求团直属的一零七毫米重迫击炮和第十二师炮兵
部队发射照明弹。
许多颗照明弹在黑暗的空中放出光芒，照亮了地面。第二
步兵团的官兵在这种亮光中，寻找苏联兵，断然反击了。但
是，照明弹不仅暴露了苏联兵，也暴露了许多自卫队官兵的目
标。即使不是这样，苏军在夜视装置的质量和数量上也远比自
卫队优秀。离开防御阵地开始反击的第二步兵团的官兵一个个
倒下了。而且，不仅第二步兵团的迫击炮，甚至第十二师的炮
兵也被拥有反炮击雷达的苏方观测兵探测到位置，遭到刚刚登
陆布阵的苏军一二二毫米自行炮的反击，大炮不断被击毁，炮
兵队员也不断伤亡。
结果，兵力二干五百人的第二海军陆战旅逐渐压倒兵力约
一千二百人的第二步兵团，在第二天二十三日黎明之前，大体
上按照当初的目标，成功地确保了宽三公里、纵深五公里的滩
头阵地。
二十三日黎明后，在海上待机的三个苏军摩托化狙击师一
个接着一个登陆，沿着海军陆战队开辟的血路猛烈挺进。
这些部队沿北陆高速公路的上越出入口南下，在高田市东。
面迂回，沿着高田岔道前进，试图进到新井市北面。
到这时，在东部方面总监部前进指挥所的越谷陆将才决定
派出预备队，目的是阻止苏军向高田地区东方进犯。他向部署
在松代叮西面的大岛村的富士学校教导团下达了出动命令。
如果从二百五十三号国家公路直接西进，那么距离只有二
十五公里。教导团的大约三千名士兵、四十辆坦克和二十五门
大炮等开始移动了。如果在平时，整个部队用一个钟头就可以
到达。
苏方通过从佐渡起飞连日活动的侦察机，掌握了日军预备
队的行动，立刻采取了两个措施。一个是为了从空中阻止移动
而出动了部署在佐渡岛的战斗轰炸机；另一个是让正在高田平
原南下的苏军三个摩托化狙击师中的一个团的兵力抽出来迎击
日军。这个任务交给了最后登陆的一百三十六摩托化狙击师的
第二十六摩托化团。这支部队登陆后正在南下，但是，到达二
百五十三号公路后改向东行，采取了要阻止富士学校教导部队
接近的态势。
苏联战术空军从苏联在佐渡岛抢建起来的六个航空基地起
飞，随着黎明的降临，对于沿二百五十三号公路向直江津东方
前进的教导团发动了猛烈进攻。
在对空战斗中动用了L90、自行式短程地对空导弹和单兵
携带式对空导弹。尽管如此，由于米格23和苏霍伊17从各个方
向超低空飞来，所以不断遭到损失。在过了雾岳北部，到达泽
田地区时，损失了八辆坦克、十二辆装甲车和六门大炮。失去
了约五十名队员，伤员更多。在与苏联防军没有交战的情况
下，就出现了这样悲惨的情景。苏联战术空军在对一个地方进
行的对地攻击中也被迫付出了最大的代价，损失了二十二架飞
机。
在向西八公里左右的末野地区，第一次与苏联地面部队接
触。苏联方面在这个地区采取了攻击性防御的态势。所谓攻击
性防御，就是为了不久转为进攻，在此前提下，暂时采取防御
态势。对于以进攻为主要任务的苏军来说，是不可能进行纯防
御战斗的。苏军在未野地区的防御态势是，把最左翼部署在距
离二百五十三号公路北面二公里的大池，把它的右翼（南侧面）
部署在桑曾根川。
对装备抱有信心的富士教导团盲目地发起了进攻。在这
里，苏军被迫第一次进行了防御战。
在高田平原这一带，有许多牧场。这里饲养的牛叫劲城
牛，以优质软肉驰名。适合做牛排，沿着公路附近，开设了许
多炸牛排的饭店。特意从远道驱车来吃牛排的人很多。这样宁
静的田园风景，一夜之间变成了炮弹横飞的地狱般的战场。
教导团实行了正面进攻。这是因为对装备抱有信心和有这
样一种焦躁的心睛：如果不能尽快突破这里，就不能阻止苏军
向高田地区东方挺进。并且，教导团还以自己是精锐部队而自
豪。再加上，还有这样一线希望：苏军擅长于进攻，却不擅长
于防御战。
这一带的地形，可以说是平展展的，几乎没有丘陵。因为
是农村地带，住户并不密集，视野也比较宽广。而且；制空权
完全掌握在苏方手中。
双方第一线部队接触了几小时，战线仍然没有变化。苏军
决定转为攻势，在战线的中央部分（大体上是二百五十三号公
路）吸引住教导团的主力，另方面，让左右两翼各一个营进行
大迁回，迁回到教导团的背后。出动了属于摩托化狙击营的三
十五辆装甲车，并且，团直属的一个坦克营的十二辆坦克随行。
从左右两翼斜后方遭到这支装甲部队反击的富士学校教导
团，陷入了大混乱。它匆忙调动在第一线中央部分的反坦克营
去压制敌人，但已经晚了。它还不断受到从佐渡飞来的战斗轰
炸机的空中攻击，结果，为阻止苏联部队向高田方面南下而派
出的教导团，反倒在自己的前面遭到了阻击，伤亡将近五百
人，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越谷陆将不得已而命令教导团向根
代叮撤退。
登陆第三天，十月二十四日，苏军战斗部队继续沿十八号
公路南下，通过妙高高原，很快进入了长野县。
侵入长野县的三个基本师的苏联地面部队沿着十八号国家
公路擦过野员湖的西面，在二十四日下午很快通过了信浓叮。
它的前进速度快得象疾风一般。
这一带虽称作溪谷，但它的西面靠着黑姬高原和产隐高
原，是一片宽十公里至二十公里的高原状平地。而且，沿着信
越铁路干线和十八号国家公路建立的镇上，居住着许多人。况
且这个时期是旅游季节，现在仍有相当数量的游客从关东、关
西、新渴和富山方面蜂拥而来。
“根本不能进行什么防御战。”
东部方面总监越谷一开头就放弃了在开阔高原地带进行阻
击战的想法。
十八号公路从信浓盯向南，到信浓叮的石桥地区后便改向
东行，通过宽仅几十米的狭窄溪谷，不久就到达千曲川。途中
有长约六公里的狭窄的牟礼溪谷，这里正是越谷总监选定的第
二个防御地点。
退却
陆上自卫队赶紧召回向北海道调动的三个师，决定全力以
赴地加强新渴县的海岸防御。因为不了解在佐渡岛的苏幸两个
师和一个海军陆战旅何时前来登陆。
日本方面判断，苏军的意图是，在新渴平原登陆，越过三
国山脉，然后一鼓作气进入关东平原，占领东京。从佐渡岛到
东京的路线有两条。
第一条是，从柏崎附近登陆，沿着北陆高速公路到达长
冈，从那里改道关越高速公路，经小干谷到达 却 岳。从这里
再穿过位于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经沼田到高崎。
第二条是，由佐渡岛到直江津附近登陆，经十八号公路，
由妙高高原、长野、小猪、轻井泽、谁冰山口到高崎。
不管哪一条路线，只要到达关东平原的北部，就可以经关
越高速公路一举打入东京。
对居住在从直江津到柏崎离海岸十二公里以内地区的人
发出了避难命令。由于那里人口密度不太大，高速公路东西都
通，所以混乱不那么严重。自卫队主要是利用旧公路进行调动
和补给，努力避免增加居民避难造成的公路的混乱。
新温县，仅仅在最北面的新发田和南面的高田（上越市）
各部署了一个步兵团。至于附近的部队，在长野县松本市也只
有一个步兵团。这三个步兵团受群马县相马原的第二师司令部
指挥。但是目前，在苏军理应在北海道登陆的设想支配下，该
师司令部同这三个步兵团已经越过津轻海峡移向了北海道。
由北海道再次匆匆忙忙被召回家乡新渴县的第十二师，专
门防御直江津港东面的海岸线。流入直江津港的荒川以西的海
岸，山脉紧靠海岸，八号公路和北防铁路干线一直穿过山麓和
海岸线之间不大一块的弯弯曲曲的空地。这里是不适合登陆的
地带。
但是，流入这个直江津港的荒川东面的海岸，地形全然不
同。背后靠着肥沃的高田平原，沙滩连续不断的海岸线，笔直
笔直的，呈现出一派正好从 渡岛进行登陆作战的地形。第十
二师的三个团并列部署在从行政上属于新渴县的上越市、颈城
村以及大漏叮的海岸线上。
高田平原的海岸，走向和信越铁路干线、八号公路大体上
平行，北陆高速公路也和海岸平行通过那里稻近内陆的部分。
高田平原由于荒川的交流赐予的丰富的水源，呈现出一派牧歌
般的田园风景，道路象网眼一样四通八达，水田、旱田和牧场
等分散在各处。这富饶的田园现在即将变成炮火纷飞的战场。
另一方面，从直江津港沿着海岸线向东北方向大约四十公
里的地方，有一个相崎市。从柏崎港向东北东伸展的海岸线，
也呈现出破寂静的沙滩装饰起来的和平风景。海岸的背后，辽
阔的土地宽广无际，从地形上看，恰好是登陆作战的地方。
特别是从柏崎的市街走向东北东数公里的荒滨附近，更适
合于登陆作战。这里，过去东京电力公司为了建立原子能发电
站，伐去了靠近海岸的松林，平整了一大片土地。但是，由于
居民的强烈反对，建设终于作罢，现在留在那里的仅仅是一大
片经过平整的地基。
从荒演再向东北距十公里到宫川海岸的地区，防御任务交
给了第六师。第六师原来是东北的部队，后来移驻北海道，也
是最近匆忙重新部署在新渴县北面的。
如果把连接相崎和直江津的海岸线当作等边三角形的底
边，那么这个三角形顶点的部分就是新渴县大岛村。经二百五
十三号公路可以轻易地到达直江津方面，经三百五十三号公路
可以轻易地到达柏崎方面。东北北部的第九师被紧急调往大岛
村和东邻的松代附附近，担任海岸防御部队的预备兵力。这也
是由北海道急急忙忙抽回的部队，重新加以部署的。还为了增
加预备兵力的力量，把富士学校（在静冈县御殿场市）的教导
团也投放到这里。
所谓教导团，就是为了平常教育全国的部队而设立的部
队。也可以称之为优秀教官部队。全国的陆上自卫队接受这个
教导团的教导，教导团还有时对自卫队的训练程度进行检查并
加以培训。作为实际兵力，大体具有半个师的战力。
防御战是被动战。攻击的地点和时机，不用说决定权在于
登陆的苏军。防御的自卫队方面感到为难的是，必须大片部署
兵力，以便即使某个地方陷于疲惫状态也不委紧。尽管如此，
某个战线受到一次攻击，防御方面就委向那里集中兵力，以便
坚持下去。因为一旦防御线被突破，那么以后就将无计可施。
因此才注意到集中预备兵力。
在控制预备兵力的松代叮，修建有 购 坝，以拦住在直江
津流入日本海的结石川的上流。它叫结石 购影印Ｔ谡馓醭
河坝的旁边，设立了东部方面总监部的前进指挥所。它是保卫
新渴平原的总司令部。指挥官是东部方面总监越谷陆将。
越谷陆将是步兵出身，性格豪放磊落，被评价为经得起危
机的人。根据越谷陆将的命令，火速开始修筑展开野战的部队
的防御工事。防御工事越牢固，在实战中的损失就会减少。
“要流汗不流血！”
根据越谷陆将这个命令，昼夜突击施工，赶筑了海岸防御
阵地、后方躲避阵地和山区反坦克阵地等。
但是，对越谷陆将为首的东部方面总监部的前进指挥所的
幕僚来说，有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部署在佐渡岛
的拥有三百多架飞机的苏联空军，不对向新渴方面调动的地面
部队进行空中攻击，也不对在这方面构筑的防御阵地进行空中
攻击。
“看来，苏联军队对登陆作战很有信心。但是，难道我们
不会以防御战乘其不备先动手打敌人吗？”
越各陆将对周围的人这样说，试图活跃动不动就沉闷的气
氛。他有对周围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日本
政府的强烈要求，不，是事实上的命令；“无论如何要使新渴
县的海岸防御成功，阻止苏联军队在本州登陆。要抓住这个时
机，在外交上同苏联接触，使日苏战争结束。”但是，越谷陆
将本人很清楚，靠命令和激励是打不赢战争的。
部署在佐渡的有三百多架飞机的苏联战术空军，连日来不
断出动二百几十架战斗轰炸机，对于从关东到中部地方的日本
防空能力进行了彻底的攻击。其攻击的目标是尚未遭到破坏而
留下的地对空导弹阵地、位于东京郊外府中市的航空总队司令
部等。并且，不管军用的还是民用的，凡是喷气式飞机能够起
降的机场，都加以狂轰滥炸。目的是妨碍机场的修复工程。成
日和羽田等机场也遭到轰炸，其功能一再瘫痪，不得不反复进
行抢修。
境玉县人间市的奈克·赫尔克里土导弹部队的发射阵地和
千叶县松户市的霍克导弹部队的发射阵地也被破坏了。其攻击。
要领和航空奇袭北海道一样，超低空侵入，接连不断投下小型
炸弹或凝固汽油弹。攻击极为准确，因此，虽然在人口密集地
带附近投下了炸弹，但是民间几乎没有遭受损害。但是，苏联
空军对东京附近的军事设施的进攻，使市民切实地感到：战争
越来越迫近身边了。
十月十八日，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新开来的三个多师的
兵力开始在佐渡两津湾登陆了。同时，运来了许多艘登陆艇
（LCM）。这些登陆艇可以把一辆坦克和四十名步兵运到海岸
边。这使人感到在新 实 陆作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获悉这一情报的越谷陆将开玩笑似地对部下说：“连草木
都将倒向佐渡吗？”但是，他内心感到不寒而栗，觉得要发生
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直江津登陆
在同一个时候，科兹洛夫上校奉命和他指挥的第二海军陆
战旅大约两千人一起在位于 渡岛西方的真 巴搴０都 结。他
到那里一看，已经停泊了从两津湾驶来的无数艘登陆舰艇和货
船。他在抵达的同时，下达了部队全体人员登舰的命令。
“终于要在日本本土登陆了。我作为第二海军陆战族的
指挥员，一定要洗刷掉在山东半岛登陆作战遭到失败的耻
辱。”
科兹洛夫上校站在鳄鱼级登陆舰的甲板上，重下了决心。
十月二十日，科兹洛夫上校接到了正式的登陆作战命令
书。命令书上说：“在直江津市东方的黑井和犀渴之间的海岸
登陆，确保滩头阵地。为后续的三个摩托化狙击师开辟前进道
路。”陆上自卫队第十二师的防御阵地正好位于苏军登陆地点
的中央。
从十万二十二月早晨开始，对直江津到大漏叮之间大约十
公里长的海岸线进行了猛烈的舰炮射击、火箭弹攻击和飞机对
地攻击。最先飞来的是眼罩式轰炸机和老式的TU16中型轰炸
机。
八十架飞机组成四个编队，从八千米高度进行水平轰炸，
不断向海岸防御阵地投下炸弹。可能是因为对制空权绝对有信
心，所以没有战斗机护航。
接着，苏霍伊17和米格23战斗机开始对地面进行了扫射和
轰炸。它们从修筑在佐渡岛的六个航空基地飞来，在海岸地区
的防御设施的上空作低空飞行，用火箭弹攻击和用机枪扫射。
特别是不断向巧妙利用地形构筑在海岸附近的洼地和高地上的
据点发射穿甲弹，把它们打哑了。因此，结果迫使自卫队的反
坦克炮和反坦克导弹阵地多数沉默了；这些阵地是为击破即将
到达海岸线的小型舟艇而修筑的。
与此同时，一直用火力支援登陆船队的巡洋舰开始了猛烈
的火箭弹攻击。这就是MBU2000型火箭弹，原来是反潜火箭
弹，现在把根据水深情况而爆炸的反潜信管换成着地引爆的信
管，火箭弹呼啸着向海岸地带飞去，张起了密密的弹幕。
科兹洛夫上校站在锚泊于海湾里的登陆舰的舰桥上眺望这
一情景，为攻击之猛烈而屏息凝神。
“海岸线一带宽十公里的地方已炮火连天。并且，一刻也
没有停止。”
不一会儿，从停在离海岸线大约二千米远的海面上的登陆
舰里开出了许多辆水陆两用轻坦克和装甲车，以大约每小时七
海里的速度冲开波浪向海岸线急驶。科兹洛夫上校站在最前面
一辆装甲车的舱口。
不让登陆舰直接靠岸是有原因的。在致前登陆时，直接把
登陆观开上海滩，就容易成为防御方面恰好的攻击目标。因为
在卸完搭载的车辆之前，登陆舰有被击毁的危险。因此，和两
津湾登陆的情况不同，科兹洛夫上校这次命令战斗车辆从二千
米远的海面上开始向岸上冲击。
科兹洛夫上校指挥的第二海军陆战旅，按预定计划在黑井
和犀溜之间正好是中间地点的海岸线登陆。其正面部署了第十
二师和第二步兵团。这个团二十多年来一直驻守在附近的上越
市高田。对这个团来说，守卫直江津港东方海岸无非是保卫乡
土。团长藤川一佐心里早就明白，这里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决不能撤退。即使师长下令，我也不把自己的团从这里
调走。
自从决定由他的团防守这个海岸以来，他经常对部下这样
说。
第十二师炮兵部队已经从苏军登陆部队在海上进入大炮射
程之内时起开始炮击了。炮兵部队的考虑是，尽可能使敌人在
海上航行途中遭到损失，尽量减少登陆兵员数。
但是，师炮兵观测营为了测定目标而设置在海岸附近的雷
达，已在早上的航空攻击中被摧毁。于是，不能准确地观测敌
人了，只好用肉眼（双简望远镜）测定海上舰船的位置，然后
向在距离海岸约六公里左右的后方的炮兵部队报告苏联登陆舰
船的位置。但是人这样的观测不能说是准确的。因此，科兹洛
上校的海军陆战旅几乎没有受到炮击的损害而到达了海岸。
但是，在接近海岸时还有其他的威胁。这就是八零式重型
反坦克导弹。这是陆上自卫队用十年岁月研制出来的、射程四
千米的反舟艇和反坦克用的导弹。平时从装甲车上发射，而这
次为了防备被敌人烟火击毁，事先转移到了坚固的据点阵地之
中了。
现在，导弹不断向正在水中航行的苏联海军陆战族的先头
部队飞去。到处可以看到中弹着火而沉没的登陆艇和装甲车。
在靠近海岸的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十县苏联兵尸体。从日苏战
争以来，这是苏军首次正式有人牺牲。
科兹洛夫上校乘坐的指挥车奇迹般地穿过了反舟艇导弹的
袭击。
在海岸登陆后匍匐在沙滩上的科兹洛夫上校考虑，最初的
任务便是占领从坚固的据点发射反舟艇导弹的发射阵地。
“否则，后续部队就不能放心地登陆。海军陆战队的任务
就完不成。”
他在一刹那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是因为，科兹洛夫上
校的部队奉命至少确保资三公里、深四公里的滩头阵地。他指
挥着三个步兵营，每个营有五百三十名士兵。
科兹洛夫上校判断：“不知道日本方面为数众多的据点的
准确位置，因此，即使要求海面上的巡洋舰开炮也是白费。”
于是，他立即向他指挥的全体步兵，特别是向持有反坦克导弹
和反坦克无后坐力炮的每个士兵发出命令：“不管牺牲多大，
也要占领日本的导弹发射据点。”
一个俄国兵在离海岸四百米左右远的松林深处发现了用树
枝伪装起来的导弹发射据点。他在日本方面炮兵的猛烈炮火中
悄悄前进，爬到最高不过三米高的小土坡上，把烧箱式反坦克
导弹放下来，立即扣动了板机。这枚有线制导导弹冒着白烟，
很快地放出电线，以每秒二百米的速度越过道路，就象被目标
吸过去似地命中了它，发出了爆炸声。
“好！打中了！”
这个长脸的俄国兵叫喊着。但是，一瞬间，从内陆部步兵
重迫击炮阵地不断向他所在的丘陵地带打来的许多发迫击炮弹
中，有一发炮弹落地离他最近，碎片打中了他；他当场倒下
了。
第二步兵团团长藤川一佐坐立不安。因为苏军第一批登陆
部队已经杀到自己的防御正面，唯一依靠的反坦克导弹据点一
个接一个被摧毁了。
“这样下去，防御第一线就会被突破。”。
普通科团是步兵部队，没有强大的炮兵和坦克。最强大的
武器就是反坦克导弹。如果反坦克导弹据点被一个接一个摧
毁，那么整个团的防御能力就将受到致命的打击。他决定趁第
二团的防御力量没有毁灭的时候，要求派来预备队。
但是，松代叮的东部方面总监部前进指挥所的答复是不能
派出。前进指挥所只说：“预备队必须留到苏军大部队摩托化
狙击师登陆时使用。现在上来的是敌人的海军步兵。要自己设
法对付。”
藤川一佐不得已请求部署在他负责防御地区西部的松本团
和部署在负责东部地区的新发田团抽出预备兵力。因为在他左
右两侧的这两个团的防御正面，只有少数兵力登陆，没有展开
太激烈的战斗。
藤川一佐从两个团各得到一个连，共两个连大约四百名士
兵。他再次下了决心：“这样就无论如何要顶它一下。”
这时，第十二师师长决心投入师直属的坦克营。六十辆74
式坦克从后方的丘陵地带出现，一齐驶向海岸。目的是把苏联
海军步兵赶到海里去。苏联海军步兵的坦克、反坦克导弹和74
式坦克之间，立即展开了激战。刚刚登陆的苏军的第一线不得
不后退了几公里。
苏联海军步兵旅方面也有失策的地方。与其说失策，不如
说错误更为合适。第二海军陆战旅的轻坦克车和装甲车从停在
离海岸二公里的海面上的登陆舰里开进海里，在最右翼前进的
第六营所属的两个连的战斗车辆弄错方向，挤命向西面驶去。
本来，它们应在黑并地区以东的地方登陆，但却向直江津港方
面驶去了。这是由于地理不熟悉和无线电信号混乱的缘故。并
且，海岸到处都很平坦，地形上区别不了，这也产生了影响。
这两个营的二十四辆BTR装甲车，在直江津港有河口的荒
川不过几百米偏东的地点登陆。正好是落潮，所以黑色的沙滩
纵深约有五十米长。在沙滩和内陆相接的地方，几米高的石墙
绵延不断。在石墙上是一片平地，排列着二十几个巨大的燃料
库。这就是直江津港的石油卸货设施。
这一带的沙滩多为粘土质，与其说是沙滩，不如说是泥泞
地合适。在这个海岸登陆的两个营的装甲车全是BTR60型，是
一侧各四个轮胎的轮式装甲车，但是，没有一辆能在沙滩上自
由行驶的PT76履带式轻坦克。这一点给这支部队带来了灾
难。
装甲车不断陷进沙土里，不能开动了。连长喊道：“登陆
地点弄错了。全体赶快回到水面上去”但是，只有二三辆开
出了沙滩。其余的车辆轮胎几乎一半陷在沙里，向空中甩着
泥，白白地空转着。
松本团的一名士兵从位于直江津港突出在海中的堤防顶端
的监视所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立刻向团长报告了这个情况。这
时正是轮式装甲车陷进刚刚干了的 泞 瓷程采 动弹不得的时
候。
不到二三分钟的时间，步兵团所属的重迫击炮（一零七毫
米）开始射击了。最初的几发炮弹飞过沙滩落到了海上。但是，
修正后马上又一齐射击，在装甲车部队的中央爆炸，～瞬间，
击中四辆，烧了起来。而且，有几发迫击炮弹击中了就在边上
的石油贮藏库。
油库发生了大爆炸，贮藏的石油喷出火焰，象瀑布似地落
到沙滩上，不一会儿，二十四辆装甲车上的官兵就遭到了等于
掉进正在喷火的活火山之中的命运。化为奔流的火焰瀑布，几
秒钟内跳过宽五十米的沙滩，向海上涌去。于是，火和烟沿着
直江津港突出在海中的堤防蔓延到二千米远的海面上。之后，
沙滩上留下了二百多具烧焦的尸体。
着火的石油流进直江津港内，后来燃烧了一个多星期；苏
军已不可能把这个港口作为后勤供应港使用了。
十月二十二日太阳落山后，战斗继续在激烈地进行。傍晚
之前，苏联海军步兵确保了宽三公里、深二点五公里的滩头阵
地。
藤川一佐喘一口气说：“夜战的话，熟悉地形的我方会有
利起来。”但是，他估计错了。
苏军拥有强大的夜战能力。在这方面，自卫队根本不能同
苏军相比。苏军的武器装备，不仅战斗车辆，而且所有的步
枪、机枪、反坦克炮和反坦克导弹，全部装有小型轻量的红外
线夜视装置。这些武器在夜间也能象在白天一样准确地瞄准目
标发射。到傍晚为止，第二步兵团所属的四个连中，最前线的
两个连已经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苏军在太阳落山后，
向部署在第二线的剩下的两个连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对苏军来说，有利条件增加了。海军陆战队在扩大滩头阵
地方面取得某种程度的成功，所以炮兵部队已可能登陆了。M
1973型一二二毫米自行榴弹炮十二门在海岸附近建立起阵地，
开始射击了。到这时为止，登陆的苏军虽然得到海上的巡洋舰
和驱逐舰的射击掩护，但是，归根到底，由在海上游戈的军舰
轰击陆上目标是不准确的，不能指望所希望达到的速度和准确
性。炮兵登陆成功的消息，使科兹洛夫上校欢喜雀跃。
“这样可以迅速正确地进行炮击。攻势就要加强了。”
科兹洛夫上校的欢喜，反过来就是藤川一佐的痛苦。
藤川一佐感到：“到了夜间，似乎苏军的攻击压力反而加
强了。”
这时，松代叮东部方面总监部发出的作战命令到了。
命令说：“要组织并实行夜袭反击。”
藤川一佐内心很恼怒，觉得“这样的事如果可以轻易办
到，那就不用费劲了。”但是，他不能无视命令，就看手执行
命令了。他要求团直属的一零七毫米重迫击炮和第十二师炮兵
部队发射照明弹。
许多颗照明弹在黑暗的空中放出光芒，照亮了地面。第二
步兵团的官兵在这种亮光中，寻找苏联兵，断然反击了。但
是，照明弹不仅暴露了苏联兵，也暴露了许多自卫队官兵的目
标。即使不是这样，苏军在夜视装置的质量和数量上也远比自
卫队优秀。离开防御阵地开始反击的第二步兵团的官兵一个个
倒下了。而且，不仅第二步兵团的迫击炮，甚至第十二师的炮
兵也被拥有反炮击雷达的苏方观测兵探测到位置，遭到刚刚登
陆布阵的苏军一二二毫米自行炮的反击，大炮不断被击毁，炮
兵队员也不断伤亡。
结果，兵力二干五百人的第二海军陆战旅逐渐压倒兵力约
一千二百人的第二步兵团，在第二天二十三日黎明之前，大体
上按照当初的目标，成功地确保了宽三公里、纵深五公里的滩
头阵地。
二十三日黎明后，在海上待机的三个苏军摩托化狙击师一
个接着一个登陆，沿着海军陆战队开辟的血路猛烈挺进。
这些部队沿北陆高速公路的上越出入口南下，在高田市东。
面迂回，沿着高田岔道前进，试图进到新井市北面。
到这时，在东部方面总监部前进指挥所的越谷陆将才决定
派出预备队，目的是阻止苏军向高田地区东方进犯。他向部署
在松代叮西面的大岛村的富士学校教导团下达了出动命令。
如果从二百五十三号国家公路直接西进，那么距离只有二
十五公里。教导团的大约三千名士兵、四十辆坦克和二十五门
大炮等开始移动了。如果在平时，整个部队用一个钟头就可以
到达。
苏方通过从佐渡起飞连日活动的侦察机，掌握了日军预备
队的行动，立刻采取了两个措施。一个是为了从空中阻止移动
而出动了部署在佐渡岛的战斗轰炸机；另一个是让正在高田平
原南下的苏军三个摩托化狙击师中的一个团的兵力抽出来迎击
日军。这个任务交给了最后登陆的一百三十六摩托化狙击师的
第二十六摩托化团。这支部队登陆后正在南下，但是，到达二
百五十三号公路后改向东行，采取了要阻止富士学校教导部队
接近的态势。
苏联战术空军从苏联在佐渡岛抢建起来的六个航空基地起
飞，随着黎明的降临，对于沿二百五十三号公路向直江津东方
前进的教导团发动了猛烈进攻。
在对空战斗中动用了L90、自行式短程地对空导弹和单兵
携带式对空导弹。尽管如此，由于米格23和苏霍伊17从各个方
向超低空飞来，所以不断遭到损失。在过了雾岳北部，到达泽
田地区时，损失了八辆坦克、十二辆装甲车和六门大炮。失去
了约五十名队员，伤员更多。在与苏联防军没有交战的情况
下，就出现了这样悲惨的情景。苏联战术空军在对一个地方进
行的对地攻击中也被迫付出了最大的代价，损失了二十二架飞
机。
在向西八公里左右的末野地区，第一次与苏联地面部队接
触。苏联方面在这个地区采取了攻击性防御的态势。所谓攻击
性防御，就是为了不久转为进攻，在此前提下，暂时采取防御
态势。对于以进攻为主要任务的苏军来说，是不可能进行纯防
御战斗的。苏军在未野地区的防御态势是，把最左翼部署在距
离二百五十三号公路北面二公里的大池，把它的右翼（南侧面）
部署在桑曾根川。
对装备抱有信心的富士教导团盲目地发起了进攻。在这
里，苏军被迫第一次进行了防御战。
在高田平原这一带，有许多牧场。这里饲养的牛叫劲城
牛，以优质软肉驰名。适合做牛排，沿着公路附近，开设了许
多炸牛排的饭店。特意从远道驱车来吃牛排的人很多。这样宁
静的田园风景，一夜之间变成了炮弹横飞的地狱般的战场。
教导团实行了正面进攻。这是因为对装备抱有信心和有这
样一种焦躁的心睛：如果不能尽快突破这里，就不能阻止苏军
向高田地区东方挺进。并且，教导团还以自己是精锐部队而自
豪。再加上，还有这样一线希望：苏军擅长于进攻，却不擅长
于防御战。
这一带的地形，可以说是平展展的，几乎没有丘陵。因为
是农村地带，住户并不密集，视野也比较宽广。而且；制空权
完全掌握在苏方手中。
双方第一线部队接触了几小时，战线仍然没有变化。苏军
决定转为攻势，在战线的中央部分（大体上是二百五十三号公
路）吸引住教导团的主力，另方面，让左右两翼各一个营进行
大迁回，迁回到教导团的背后。出动了属于摩托化狙击营的三
十五辆装甲车，并且，团直属的一个坦克营的十二辆坦克随行。
从左右两翼斜后方遭到这支装甲部队反击的富士学校教导
团，陷入了大混乱。它匆忙调动在第一线中央部分的反坦克营
去压制敌人，但已经晚了。它还不断受到从佐渡飞来的战斗轰
炸机的空中攻击，结果，为阻止苏联部队向高田方面南下而派
出的教导团，反倒在自己的前面遭到了阻击，伤亡将近五百
人，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越谷陆将不得已而命令教导团向根
代叮撤退。
登陆第三天，十月二十四日，苏军战斗部队继续沿十八号
公路南下，通过妙高高原，很快进入了长野县。
侵入长野县的三个基本师的苏联地面部队沿着十八号国家
公路擦过野员湖的西面，在二十四日下午很快通过了信浓叮。
它的前进速度快得象疾风一般。
这一带虽称作溪谷，但它的西面靠着黑姬高原和产隐高
原，是一片宽十公里至二十公里的高原状平地。而且，沿着信
越铁路干线和十八号国家公路建立的镇上，居住着许多人。况
且这个时期是旅游季节，现在仍有相当数量的游客从关东、关
西、新渴和富山方面蜂拥而来。
“根本不能进行什么防御战。”
东部方面总监越谷一开头就放弃了在开阔高原地带进行阻
击战的想法。
十八号公路从信浓盯向南，到信浓叮的石桥地区后便改向
东行，通过宽仅几十米的狭窄溪谷，不久就到达千曲川。途中
有长约六公里的狭窄的牟礼溪谷，这里正是越谷总监选定的第
二个防御地点。
“把这里放过，以后只能在破冰山口进行防御了。”
设在松代叮的东部方面前进指挥所里热气腾腾。在这里进
行防御的中部方面队第十师下定决心要阻止苏军前进。以中京
地区为守备范围的第十师，由于在地理上接近，自苏军在佐渡
登陆以来，迅速行动起来，在李礼 谷构筑了防御阵地。幸而
没有命令它向北海道调动。
信越铁路干线通过牟礼站后向东不久便进入宽度陡然从二
十公里窄到不足一百米的溪谷，十八号公路和铁路是紧紧地沿
河而修建的。
以科兹洛夫上校指挥的第二海军陆战旅为先头部队的苏军
三个基干师的兵力一开到这个溪谷前一点点的地方，便暂时停
止了前进。这是为了等待补给，同时查看迄今战斗所造成的损
失，缩小改编部队。补给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晚，并且少。
苏军本来是要占领直江津港，利用其港湾设施，卸下大批
物资。但是，由于港口旁边的石油库爆炸燃烧，不可能再使用
港口了，因此，把登陆舰开上直江津港东面几公里的沙滩，拼
命卸物资。如果能使用设备完善的港湾和直接在沙滩上卸货，
那么物资的运输能力会大不相同。这个补给量的估计错误）使
得苏军部队前进到牟礼溪谷前面不得不暂时停止前进了。
科兹洛夫上校从停在溪谷前面几公里的杂树林中的指挥车
上用双筒望远镜观察前方，对身旁的副官轻声说。“简直象是
地狱的入口。”
苏军这一天没有发动进攻。在溪谷前度过一个晚上，从第
二天二十五日早晨开始，猛烈进攻了牟礼溪谷的西口。科兹洛
夫上校的第二海军陆战旅实际兵力已经从当初的二千五百人减
少到将近半数，但是还保持了三个机械化步兵营、旅直辖坦克
营和炮兵营，土气很旺盛。
在它的后面，跟着三个摩托化狙击师。虽然在迄今为止的
战斗中受到损失，但是还保有将近五百辆坦克和七百多辆装甲
车。
守备李礼溪谷人口的是第十师直属反坦克连，有兵力二百
五十四人，反坦克导弹三十六枚，此外，还拥有很多卡尔·古
斯塔夫（瑞典国王的名字）单兵携带式反坦克无后坐力炮。对
他们来说，这一天所见到的为数众多的装甲车是有生以来第一
次。这是因为，几乎和整个陆上自卫队所保有的坦克数量相等
的坦克源源不断地开到了这个溪谷的入口。反坦克连的年轻士
兵陷入了惊慌之中。古斯塔夫反坦克无后坐力炮的射程充其量
不过四百米。炮弹是无制导的，所以尽可能在近处放，命中率
才高。。
“接近到三百米以内，再瞄准敌人的坦克。”
反坦克连长桑田三佐不断这样告诉部下，也是这样进行训
练的。但是，那是在平时，充其量是把两辆和三辆坦克作为目
标。年轻的队员亲眼看到几百辆苏军坦克的大部队，心里完全
混乱了，充满了恐惧。
当苏军坦克还相距二千多米，就不断有士兵开始发射卡
尔·古斯塔夫炮弹了。
“混蛋！停止射击！”
桑田三住大喊，但已经晚了。这就是战场上特有的心理作
用。在古斯塔夫炮开炮的同时，烟后方硝烟滚滚。进行了巧妙
伪装的反坦克阵地的位置因此暴露了。
“怎么搞的！”
桑田三佐咬着牙，悔恨不已。
苏军开始猛烈炮轰已暴露位置的第十师反坦克据点。在投
入坦克之前，事前尽可能以炮击摧毁敌人的反坦克据点，这样
坦克部队的损失就会减少。苏联军队确实按照这一军事常识行
事。
摧毁设在溪谷入口处的反坦克阵地后，苏军在幸礼溪谷中
侵入了一公里左右。但是，在狭窄的溪谷中布满了地雷，在两
傍山麓到处挖了堑壕，构筑了反坦克导弹阵地。乘坐装甲车的
苏军步兵在这里下车转入战斗。这是因为，乘车突破危险太
大。下了装甲车的苏联兵在地面上匍匐前进，逼近山麓的反坦
克阵地，展开了非常壮烈的肉搏战。
一名苏联兵手里拿着RPG7型反坦克无后坐方炮在地面匍
匐前进时，发现在大约一百米的前方杂草覆盖的深处，好象有
一个反坦克导弹阵地。在被草覆盖的平坦地面的一角（一平方
米）突然隆起五十厘米，一枚反坦克导弹发射出来了。
这个俄国兵赞叹说：“伪装得巧妙。”他在反坦克导弹发
射出来的同时，发射了手中的RPG7。炮弹在前方一百米发生
爆炸，发射反坦克导弹后还在进行制导的这个阵地顿时化为乌
有。
“哎呀，这可救了我们一辆坦克。”
在俄国兵高兴的瞬间，他踏上了地雷，被炸得血肉横飞。
在进入溪谷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对日本方面从两侧山麓猛
烈发射炮火感到危险的科兹洛夫上校，让自己乘坐的指挥车在
溪谷底与公路平行的几乎干枯了的河床上行驶。这是因为他认
为，河床比公路低一截，所以难道到射击。
但是，一名狙击手从半山腰上的步兵阵地目击到这一光
景。他就是在第十师被誉为射击名手、在部队对抗赛中经常取
得优胜的中冈一曹。中冈一曹从直线距离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通过射击瞄准镜瞄准了科兹洛夫上校。科兹洛夫上校打开舱口
的门，想到车外面来。就在这一瞬间，一发子弹打中他的额
头，他当场倒下了。恐怕任何一个苏联人都不知道他科兹洛夫
上校的名字。他在长野县牟礼溪谷结束了他四十七岁的生涯。
苏军虽然突入溪谷，但是损失太大，为此感到吃惊。十月
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许，苏军取原遣返回，后退到溪谷西面的出
口。在东部方面前进指挥所听到这一消息的越谷陆将欢喜若
狂。
狂。
“驻守关西的第三师经由北陆进入高田平原，如果由此南
下，可以夹击苏联部队。”
第二天十月二十六日，苏军根本没有地面部队侵入溪谷。
但是，对整个季礼溪谷进行了猛烈的炮击，目的是摧毁第十师
的防御据点。由于看不清溪谷的人口到谷中的全部状况，苏军
炮兵使用了观测用直升飞机。
在牟礼溪谷西面出口再向西方几公里的地方布阵的苏军，
用它所夸耀的一五二毫米自行炮不断发射穿甲榴弹。观测用直
升飞机在溪谷上空低飞，为炮击指示正确的目标。炮弹不断
命中第十师满怀希望建立起来的据点。尽管如此，在山麓深处
巧妙地伪装起来的据点，在上空飞行的直升飞机是发现不了
的。
“远距离炮击，不可能全部摧毁我方的防御据点。”
越谷总监得到了苏军从溪谷一旦撤退就开始炮击的报告，
但是并没有特别感到吃惊。相反，他再次指示第三师向高田平
原加紧转移。
“这样干下去，可以从南北夹击苏军。如果把从直江津南
下的苏军三个师作为人质，大概就可以抓住与苏联讲和的时
机。”
越谷陆将回想起政府上层机构下达的密令。
但是，十月二十七日发生了越谷陆将没料到的事情。苏军
直升飞机空中机动旅在米格21、苏霍伊15型战斗机的护卫下，
开始在申礼溪谷的东口附近强行着陆。最初，二十多架武装直
升飞机低空盘旋，以第十师的防御阵地为目标，用火箭弹和机
关炮袭击地面。武装直升飞机是米尔24哈茵德型。虽然是直升
飞机，但机身上安装了短小的主翼，主翼下边，左右两侧各挂
有两个火箭发射架。另外，机首下边安装着二十三毫米速射机
关枪炮。
后面，米尔8型运输用直升飞机接握飞来。每架飞机上都
载着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且，米尔6型直升飞机也飞来
了。这是一种载运一百二十名武装土兵的大型直升飞机。
就这样，苏联军队在没有受到多大妨碍的情况下，成功地
把大约二千人的一个空中机动旅降落到了牟礼溪谷的东口。
守卫溪谷的第十师官兵陷入了恐慌状态。第十师的防御阵
地受到来自溪谷东西两方的攻击，处于崩溃状态。本来打算夹
击苏军，结果却遭到了苏军的夹击。越谷陆将的期待落空了。
苏军突破牟礼溪谷后，汇成一股洪流，推进到了干曲川河
岸，然后调头向南，进入了长野盆地。在千曲川西岸沿十八号
国家公路南下，没有占领长野市，从该市东郊穿过，渡过了犀
川。犀川水量很少，没费什么事就渡过了。果实累累的苹果园
被苏联装甲部队破坏得不成样子。
另外，在岩野附近渡过干曲川，一到达河东岸，就沿十八
号公路向户仓、上田、小猪、轻井泽方面突进。千曲川畔响彻
了装甲部队车辆的轰鸣声。这一带，山谷宽十至十五公里，人
烟稠密。根本不具备打防御战的条件。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在淮冰山口阻止敌人前进了。”
越谷陆将咬着嘴唇说。他的脑海里掠过了一个恐怖的念
头：万一失败，东京就将被占领。为了守卫难冰山口，而在那
里部署了精锐的第一空降团。
“只能指望第一空降团了。”越谷陆将这样想。日本独立
的重担落到第一空降团团长清水陆将补的双肩上了。
在此期间，苏联风驰电掣般地进击，居民十分恐怖。苏军
登陆当初，居民整理好家具什物，陆续逃到安全的地方去避
难。但是，不久，他们便弄清了，苏军不把占领沿线城市放在
眼里，只把东京作为目标。于是，他们不再避难了，从屋子里
提心吊胆地向外窥视苏联装甲部队向前进。甚至有人跑上街
头，挥舞红旗表示欢迎。
柏崎登陆战
苏军海军陆战队一个旅和三个师于十月二十二日清晨在直
江津登陆，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候，苏军两个师沿着向柏崎市东
北东方向延伸的海岸线，从佐渡岛两津湾登陆了。登陆地点在荒
滩正面以及从荒滩到北面宫川海岸一线的海滩地带。和直江津
登陆（主攻）相比，这个方面的登陆作战是助攻。所谓助攻，
就是为分散防御方面（日本）的注意力和兵力而进行的牵制作
战。
在距离上说，从柏崎越过三国山脉到东京这条路近。但
是，三国山脉有几个很长的隧道。只要日本守卫着隧道，那就
不可突破。因此，苏军把主力部队投入到了直江津、长野、难
冰山口这条路。
登陆作战的情况与直江津那里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在
柏崎正面，没有投入海军陆战队，两个摩托化狙击师冷不防同
时登陆了。对于日本方面的一个师（第六师）的防御阵地来
说，由于装备比日本远为精良的两个师登陆，这个方面的防御
部队就陷入了混乱。
越谷陆将接到第一线海岸防御部队在苦战的报告，立即命
令一个师的预备兵力投入战斗。从部署着预备兵力第九师的松
代叮到柏崎北方的 滨海岸，相距三十公里，中间有三百五十
三号公路相通。但是，苏联空军通过航空侦察，了解到自卫队
预备师已开始调动，便展开了猛烈的空袭，阻止这种调动。
从佐渡岛苏联航空基地到三百五十三号公路，即使主翼下
携带着大批炸弹，因而只能以零点八马赫的速度飞行的苏霍伊
19和米格23，几分钟也能飞到。归根结底，从 傻呵澜ǖ牧
个机场上起飞的总共四百五十架苏联战术空军飞机，只进行空
中攻击就成功地阻止了日本方面的预备师的调动。第九师受到
毁灭性打击，没有向柏崎进发，返回了松代叮。
越谷陆将接到报告，大声斥责身边的作战参谋说：“师的
防空大队到底干了些什么？”
作战参谋抱歉似地回答说：“嗅，来袭的敌机过多，防空
部队也几乎完全被歼灭了。”
在从荒川到宫川的柏崎北方的海岸登陆的两个摩托化狙击
师打垮防御部队后，立刻跨过北陆公路，径直地东进。一越过
东颈城丘陵，便到达了关越高速公路。这大致在长冈立体交叉
枢纽到小千谷立体交叉枢纽之间。因此，苏联摩托化狙击师一
整好队形，就开始沿着关越高速公路开始进击了。在川口叮，
苏军一渡过信浓I］］及其支流鱼野川，便向场之谷村、小出盯、
大和叮和大田叮进发，沿关越高速公路挺进到汤泽温泉，才暂
时停下来。因为前面是在三国山脉的主峰—— 却ㄔ老旅 穿过
的关越隧道。如果突破这里，便可以一举蜂拥进入关东平原。
登陆后的第四天下午，苏军两个摩托化狙击师到达关越隧
道前面的场泽温泉。这支部队以一天三十多公里的高速度迅速
进击。其间，曾经在小千谷和汤之谷村中间受到日本方面的抵
抗。与鱼野川平行的掘之内阿的溪谷只有五百米左右宽。关越
高速公路、十七号国家公路以及国营铁路上越线都从这里通
过。自卫队一个步兵团守卫着这里。
溪谷有一段三公里左右长的宽不足五百米的狭窄部分。除
这段外，溪谷有的地方突然宽一千多米。守卫这里的日本方面
甚至在鱼野川的河底都理了地雷。另外，山麓上构筑了反坦克
导弹和反坦克炮战壕。苏军采取了最地道的苏军的打法来突破
这里。
那就是，发起了凭持实力的正面攻击，液压扫雷坦克打头
阵，部队在五百米左右宽的溪谷里密集前进。
归根结底，一千二百比二万四千这个悬殊的兵力差距越了
作用。崛之内的溪谷在二十个小时之内被突破了，苏军杀到了
穿越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的北侧入口附近。
设在松代叮的东部方面前进指挥所里热气腾腾。在这里进
行防御的中部方面队第十师下定决心要阻止苏军前进。以中京
地区为守备范围的第十师，由于在地理上接近，自苏军在佐渡
登陆以来，迅速行动起来，在李礼 谷构筑了防御阵地。幸而
没有命令它向北海道调动。
信越铁路干线通过牟礼站后向东不久便进入宽度陡然从二
十公里窄到不足一百米的溪谷，十八号公路和铁路是紧紧地沿
河而修建的。
以科兹洛夫上校指挥的第二海军陆战旅为先头部队的苏军
三个基干师的兵力一开到这个溪谷前一点点的地方，便暂时停
止了前进。这是为了等待补给，同时查看迄今战斗所造成的损
失，缩小改编部队。补给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晚，并且少。
苏军本来是要占领直江津港，利用其港湾设施，卸下大批
物资。但是，由于港口旁边的石油库爆炸燃烧，不可能再使用
港口了，因此，把登陆舰开上直江津港东面几公里的沙滩，拼
命卸物资。如果能使用设备完善的港湾和直接在沙滩上卸货，
那么物资的运输能力会大不相同。这个补给量的估计错误）使
得苏军部队前进到牟礼溪谷前面不得不暂时停止前进了。
科兹洛夫上校从停在溪谷前面几公里的杂树林中的指挥车
上用双筒望远镜观察前方，对身旁的副官轻声说。“简直象是
地狱的入口。”
苏军这一天没有发动进攻。在溪谷前度过一个晚上，从第
二天二十五日早晨开始，猛烈进攻了牟礼溪谷的西口。科兹洛
夫上校的第二海军陆战旅实际兵力已经从当初的二千五百人减
少到将近半数，但是还保持了三个机械化步兵营、旅直辖坦克
营和炮兵营，土气很旺盛。
在它的后面，跟着三个摩托化狙击师。虽然在迄今为止的
战斗中受到损失，但是还保有将近五百辆坦克和七百多辆装甲
车。
守备李礼溪谷人口的是第十师直属反坦克连，有兵力二百
五十四人，反坦克导弹三十六枚，此外，还拥有很多卡尔·古
斯塔夫（瑞典国王的名字）单兵携带式反坦克无后坐力炮。对
他们来说，这一天所见到的为数众多的装甲车是有生以来第一
次。这是因为，几乎和整个陆上自卫队所保有的坦克数量相等
的坦克源源不断地开到了这个溪谷的入口。反坦克连的年轻士
兵陷入了惊慌之中。古斯塔夫反坦克无后坐力炮的射程充其量
不过四百米。炮弹是无制导的，所以尽可能在近处放，命中率
才高。。
“接近到三百米以内，再瞄准敌人的坦克。”
反坦克连长桑田三佐不断这样告诉部下，也是这样进行训
练的。但是，那是在平时，充其量是把两辆和三辆坦克作为目
标。年轻的队员亲眼看到几百辆苏军坦克的大部队，心里完全
混乱了，充满了恐惧。
当苏军坦克还相距二千多米，就不断有士兵开始发射卡
尔·古斯塔夫炮弹了。
“混蛋！停止射击！”
桑田三住大喊，但已经晚了。这就是战场上特有的心理作
用。在古斯塔夫炮开炮的同时，烟后方硝烟滚滚。进行了巧妙
伪装的反坦克阵地的位置因此暴露了。
“怎么搞的！”
桑田三佐咬着牙，悔恨不已。
苏军开始猛烈炮轰已暴露位置的第十师反坦克据点。在投
入坦克之前，事前尽可能以炮击摧毁敌人的反坦克据点，这样
坦克部队的损失就会减少。苏联军队确实按照这一军事常识行
事。
摧毁设在溪谷入口处的反坦克阵地后，苏军在幸礼溪谷中
侵入了一公里左右。但是，在狭窄的溪谷中布满了地雷，在两
傍山麓到处挖了堑壕，构筑了反坦克导弹阵地。乘坐装甲车的
苏军步兵在这里下车转入战斗。这是因为，乘车突破危险太
大。下了装甲车的苏联兵在地面上匍匐前进，逼近山麓的反坦
克阵地，展开了非常壮烈的肉搏战。
一名苏联兵手里拿着RPG7型反坦克无后坐方炮在地面匍
匐前进时，发现在大约一百米的前方杂草覆盖的深处，好象有
一个反坦克导弹阵地。在被草覆盖的平坦地面的一角（一平方
米）突然隆起五十厘米，一枚反坦克导弹发射出来了。
这个俄国兵赞叹说：“伪装得巧妙。”他在反坦克导弹发
射出来的同时，发射了手中的RPG7。炮弹在前方一百米发生
爆炸，发射反坦克导弹后还在进行制导的这个阵地顿时化为乌
有。
“哎呀，这可救了我们一辆坦克。”
在俄国兵高兴的瞬间，他踏上了地雷，被炸得血肉横飞。
在进入溪谷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对日本方面从两侧山麓猛
烈发射炮火感到危险的科兹洛夫上校，让自己乘坐的指挥车在
溪谷底与公路平行的几乎干枯了的河床上行驶。这是因为他认
为，河床比公路低一截，所以难道到射击。
但是，一名狙击手从半山腰上的步兵阵地目击到这一光
景。他就是在第十师被誉为射击名手、在部队对抗赛中经常取
得优胜的中冈一曹。中冈一曹从直线距离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通过射击瞄准镜瞄准了科兹洛夫上校。科兹洛夫上校打开舱口
的门，想到车外面来。就在这一瞬间，一发子弹打中他的额
头，他当场倒下了。恐怕任何一个苏联人都不知道他科兹洛夫
上校的名字。他在长野县牟礼溪谷结束了他四十七岁的生涯。
苏军虽然突入溪谷，但是损失太大，为此感到吃惊。十月
二十五日下午二时许，苏军取原遣返回，后退到溪谷西面的出
口。在东部方面前进指挥所听到这一消息的越谷陆将欢喜若
狂。
狂。
“驻守关西的第三师经由北陆进入高田平原，如果由此南
下，可以夹击苏联部队。”
第二天十月二十六日，苏军根本没有地面部队侵入溪谷。
但是，对整个季礼溪谷进行了猛烈的炮击，目的是摧毁第十师
的防御据点。由于看不清溪谷的人口到谷中的全部状况，苏军
炮兵使用了观测用直升飞机。
在牟礼溪谷西面出口再向西方几公里的地方布阵的苏军，
用它所夸耀的一五二毫米自行炮不断发射穿甲榴弹。观测用直
升飞机在溪谷上空低飞，为炮击指示正确的目标。炮弹不断
命中第十师满怀希望建立起来的据点。尽管如此，在山麓深处
巧妙地伪装起来的据点，在上空飞行的直升飞机是发现不了
的。
“远距离炮击，不可能全部摧毁我方的防御据点。”
越谷总监得到了苏军从溪谷一旦撤退就开始炮击的报告，
但是并没有特别感到吃惊。相反，他再次指示第三师向高田平
原加紧转移。
“这样干下去，可以从南北夹击苏军。如果把从直江津南
下的苏军三个师作为人质，大概就可以抓住与苏联讲和的时
机。”
越谷陆将回想起政府上层机构下达的密令。
但是，十月二十七日发生了越谷陆将没料到的事情。苏军
直升飞机空中机动旅在米格21、苏霍伊15型战斗机的护卫下，
开始在申礼溪谷的东口附近强行着陆。最初，二十多架武装直
升飞机低空盘旋，以第十师的防御阵地为目标，用火箭弹和机
关炮袭击地面。武装直升飞机是米尔24哈茵德型。虽然是直升
飞机，但机身上安装了短小的主翼，主翼下边，左右两侧各挂
有两个火箭发射架。另外，机首下边安装着二十三毫米速射机
关枪炮。
后面，米尔8型运输用直升飞机接握飞来。每架飞机上都
载着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且，米尔6型直升飞机也飞来
了。这是一种载运一百二十名武装土兵的大型直升飞机。
就这样，苏联军队在没有受到多大妨碍的情况下，成功地
把大约二千人的一个空中机动旅降落到了牟礼溪谷的东口。
守卫溪谷的第十师官兵陷入了恐慌状态。第十师的防御阵
地受到来自溪谷东西两方的攻击，处于崩溃状态。本来打算夹
击苏军，结果却遭到了苏军的夹击。越谷陆将的期待落空了。
苏军突破牟礼溪谷后，汇成一股洪流，推进到了干曲川河
岸，然后调头向南，进入了长野盆地。在千曲川西岸沿十八号
国家公路南下，没有占领长野市，从该市东郊穿过，渡过了犀
川。犀川水量很少，没费什么事就渡过了。果实累累的苹果园
被苏联装甲部队破坏得不成样子。
另外，在岩野附近渡过干曲川，一到达河东岸，就沿十八
号公路向户仓、上田、小猪、轻井泽方面突进。千曲川畔响彻
了装甲部队车辆的轰鸣声。这一带，山谷宽十至十五公里，人
烟稠密。根本不具备打防御战的条件。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在淮冰山口阻止敌人前进了。”
越谷陆将咬着嘴唇说。他的脑海里掠过了一个恐怖的念
头：万一失败，东京就将被占领。为了守卫难冰山口，而在那
里部署了精锐的第一空降团。
“只能指望第一空降团了。”越谷陆将这样想。日本独立
的重担落到第一空降团团长清水陆将补的双肩上了。
在此期间，苏联风驰电掣般地进击，居民十分恐怖。苏军
登陆当初，居民整理好家具什物，陆续逃到安全的地方去避
难。但是，不久，他们便弄清了，苏军不把占领沿线城市放在
眼里，只把东京作为目标。于是，他们不再避难了，从屋子里
提心吊胆地向外窥视苏联装甲部队向前进。甚至有人跑上街
头，挥舞红旗表示欢迎。
柏崎登陆战
苏军海军陆战队一个旅和三个师于十月二十二日清晨在直
江津登陆，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候，苏军两个师沿着向柏崎市东
北东方向延伸的海岸线，从佐渡岛两津湾登陆了。登陆地点在荒
滩正面以及从荒滩到北面宫川海岸一线的海滩地带。和直江津
登陆（主攻）相比，这个方面的登陆作战是助攻。所谓助攻，
就是为分散防御方面（日本）的注意力和兵力而进行的牵制作
战。
在距离上说，从柏崎越过三国山脉到东京这条路近。但
是，三国山脉有几个很长的隧道。只要日本守卫着隧道，那就
不可突破。因此，苏军把主力部队投入到了直江津、长野、难
冰山口这条路。
登陆作战的情况与直江津那里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在
柏崎正面，没有投入海军陆战队，两个摩托化狙击师冷不防同
时登陆了。对于日本方面的一个师（第六师）的防御阵地来
说，由于装备比日本远为精良的两个师登陆，这个方面的防御
部队就陷入了混乱。
越谷陆将接到第一线海岸防御部队在苦战的报告，立即命
令一个师的预备兵力投入战斗。从部署着预备兵力第九师的松
代叮到柏崎北方的 滨海岸，相距三十公里，中间有三百五十
三号公路相通。但是，苏联空军通过航空侦察，了解到自卫队
预备师已开始调动，便展开了猛烈的空袭，阻止这种调动。
从佐渡岛苏联航空基地到三百五十三号公路，即使主翼下
携带着大批炸弹，因而只能以零点八马赫的速度飞行的苏霍伊
19和米格23，几分钟也能飞到。归根结底，从 傻呵澜ǖ牧
个机场上起飞的总共四百五十架苏联战术空军飞机，只进行空
中攻击就成功地阻止了日本方面的预备师的调动。第九师受到
毁灭性打击，没有向柏崎进发，返回了松代叮。
越谷陆将接到报告，大声斥责身边的作战参谋说：“师的
防空大队到底干了些什么？”
作战参谋抱歉似地回答说：“嗅，来袭的敌机过多，防空
部队也几乎完全被歼灭了。”
在从荒川到宫川的柏崎北方的海岸登陆的两个摩托化狙击
师打垮防御部队后，立刻跨过北陆公路，径直地东进。一越过
东颈城丘陵，便到达了关越高速公路。这大致在长冈立体交叉
枢纽到小千谷立体交叉枢纽之间。因此，苏联摩托化狙击师一
整好队形，就开始沿着关越高速公路开始进击了。在川口叮，
苏军一渡过信浓I］］及其支流鱼野川，便向场之谷村、小出盯、
大和叮和大田叮进发，沿关越高速公路挺进到汤泽温泉，才暂
时停下来。因为前面是在三国山脉的主峰—— 却ㄔ老旅 穿过
的关越隧道。如果突破这里，便可以一举蜂拥进入关东平原。
登陆后的第四天下午，苏军两个摩托化狙击师到达关越隧
道前面的场泽温泉。这支部队以一天三十多公里的高速度迅速
进击。其间，曾经在小千谷和汤之谷村中间受到日本方面的抵
抗。与鱼野川平行的掘之内阿的溪谷只有五百米左右宽。关越
高速公路、十七号国家公路以及国营铁路上越线都从这里通
过。自卫队一个步兵团守卫着这里。
溪谷有一段三公里左右长的宽不足五百米的狭窄部分。除
这段外，溪谷有的地方突然宽一千多米。守卫这里的日本方面
甚至在鱼野川的河底都理了地雷。另外，山麓上构筑了反坦克
导弹和反坦克炮战壕。苏军采取了最地道的苏军的打法来突破
这里。
那就是，发起了凭持实力的正面攻击，液压扫雷坦克打头
阵，部队在五百米左右宽的溪谷里密集前进。
归根结底，一千二百比二万四千这个悬殊的兵力差距越了
作用。崛之内的溪谷在二十个小时之内被突破了，苏军杀到了
穿越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的北侧入口附近。
第十二章进攻东京
死守礁冰山口
苏军三个师的主力部队从直江津登陆，经过煞费一番苦心
之后，终于突破了牟礼溪谷。这部分兵力在登陆一周以后的二
十九日，到达了雄冰山口前面的南轻并泽。在突破牟礼溪谷的
战斗中，二十八摩托化狙击师属下的一五六团取代了失去指挥
员科兹洛夫上校的海军陆战旅，充当了先头部队。
团长戈什克维奇中校让自己乘坐的指挥车停在南轻并泽的
地藏原附近之后，用双筒望远镜对破冰小路的方向作了观察。
“越过这个山口，就是关东平原。从地形上看，到东京已
没有任何障碍物。即使豁出我们团的名誉也要突破它。”
戈什克维奇中校认为，从陡坡婉蜒而下的破冰小路，是更
适于防御而不适于进攻的地形z但是，他确信：靠自己的团和
师的火力支援，是能够突破的。戈什克维奇中校想了解这个山
口能否开辟坦克用的路外轨道。他委托他所属的师的航空队进
行侦察。侦察直升飞机给戈什克维奇中校送来了好消息。
“道路沿婉蜒的陡坡从上而下。坡度也很险峻。但是，从
空中来看，开辟坦克的路外轨道并不是不可能的。”
戈什克维奇中校用双简望远镜又仔细地观察着谁冰小路。
偶然把双筒望远镜的视线向上抬高十五度一看，进入视野的是
没有生长一草一木的凹凸不平的石山。这座石山容貌怪异，同
过去在莫斯科的展览会上看到过的一幅东洋水墨画的风景相
似。在戈什克维奇中校看来，这种奇形怪状的石山暗示出今后
的激烈的战斗。
奉命守卫难冰山口的千叶县习志野的第一伞兵团开到这里
的时间，是苏军登上佐渡岛的第二天。到这里防守以来，已经
二十天了。伞兵团团长清水陆将补严令部下说：“不准敌人的
一兵一卒进入关东平原。”并命令沿着从难冰山口通往关东平
原的两条公路构筑防御阵地。
在约一千五百名兵力当中，主力配备在雄冰小路方面。这
是根据下述判断：因为这边的道路坡度小，估计苏军的主力肯
定会从这儿通过。结果是恰好猜中。
伞兵团是一支勇猛顽强的队伍，个个都是猛将。在剑道、
柔道、空手拳术等方面达到初级以上水平的人（有段者）比比
皆是。清水陆将补本人也是位能手。空手拳术达到五段，柔道
达到六段。这些并不是出于特别的兴趣才搞的，而是从把当伞
兵作为一生的职业的时候开始长期努力训练出来的。
伞兵部队一旦降落到地面上，就是孤立无援的。降落到敌
人正当中之后，到友军的地面部队来援助之前，只能靠自己力
量作战。如果弹药用尽，就只能靠赤手空拳决定胜负。因此，
也就命令部下要特别致力于武艺的训练。
但是，现在的情况稍有不同。虽已来到雄冰山口，但并不
是空投下来的，而是从原部队的驻地习志野，经过京叶公路、
关越高速公路、十八号国家公路，用部队的卡车运送来的。到
达这里以后，也是忙于构筑防御阵地。说起来，是在挖洞。与
平常的空降训练，情况大不相同。无论是精通武艺的强手，还
是跳伞方面的能人，很多都不擅长挖洞。即使如此，也是谁都
一声不吭地在挤命构筑防御阵地。
清水陆将补用天生的大嗓门到各处督促、鼓励部下：“实际
战斗一打响，就会明白防御阵地的价值。”防御阵地沿着两条
公路逐渐构筑起来。
它们都处于能从上方或斜上方俯视公路，能从侧面射击通
过小路前进的坦克的位置。
清水陆将补的估计是，“这样的陡坡，苏军的坦克恐怕开
辟不了路外轨道。”这一点与戈什克维奇中校的判断不同。
清水陆将补相信虽然第一伞兵团缺乏机动能力，但是，
既然现在已到达固定的防御阵地，那么，这一弱点就不成什么
大问题。重要的是反坦克火力。关于这一点，这支部队先于其
它师，早就装备了从美国进口的“陶”式反坦克导弹。这是射
程为三千五百米的半自动式有线制导导弹。在实战方面，以美
军在越南战争后期曾用它击毁了北越的很多坦克而闻名。
为了对付苏联步兵走出装甲车转为分散作战的情况，也建
立了用自动步枪、机枪进行射击的体制。考虑到走出装甲车的
苏联步兵在坦克不能通过的陡坡和狭窄地带也可以自由行动，
于是沿着从推冰山口下来的两条公路，设置了碉堡阵地，以便
能从所有方向进行射击。
清水陆将补认为，苏联军队不可能命令一个师同时沿着这
条狭窄的小路发起进攻。他的判断是：“一次可以投入的兵
力，充其量只能是一个团”。“这样一来，他们的兵力是两千
名，我们的兵力是一千五百名，胜利的把握就掌握在固守在用
二十天时间构筑起阵地的我方手里。”
集结在雄冰山口前面的苏联军队，整顿好队伍之后，从次
日——十月三十日清晨开始进行猛攻。戈什克维奇这一团打头
阵，紧接着的是二、三团。是拿出这个师的全部力量进行的纵
深进攻。
经过三十分钟的准备进攻射击之后，坦克带领装甲车开始
突击。直属摩托化狙击团的四十辆中型坦克（T72）和属于一
个摩托化狙击营的三十辆装甲车，跑在前面冲了过来。
根据文什克维奇中校作的“能够开辟路外轨道”的判断，
象把婉蜒的准冰小路夹在中间似的，一面散开成七百米的宽
度，一面进攻。冲在最前面的是由四辆坦克组成的一个坦克排，
这个排从淮冰小路下行路口以南约二百米的地方，顺着陡坡奔
驰而下。顺着这个三十度以上的陡坡，是树干直径为十厘米的
杉树丛生地带。
这么粗的树，在坦克开足马力向前冲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在
话下的。充当先锋的四辆T72，与其说是从陡坡上冲下来，倒
不如说是滚落下来。
从离这儿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下面碉堡阵地的监视口，第一
伞兵团反坦克营的营长山口三佐看到了这一光景。他命令旁边
的张本一营立即发射“陶”式反坦克导弹。张永一曹是“陶”
式反坦克导弹学习班的第一届毕业生，是第一伞兵团内最熟悉
这种导弹的人。
针对沿着难冰山口的陡坡奔驰下来的四辆苏军T72坦克，
从一千五百米的下面发射出的“陶”式反坦克导弹，顺着地形
的坡度以二十度左右的角度向空中上升。但是，可能是手慌的
缘故，“陶”式反坦克导弹没有击中T 7 2，却击中了T 7 2旁边
的杉树的根部，这 蒙 树一下子就被打倒了。
山口三佐说：“用反坦克导弹从下往上打，果然不行啊！”
这是一种意识到了速度慢的反坦克导弹的限度的口气。
撞倒密生的杉树，从三十度的陡坡上奔驰下来的四辆T72，
到达杉树林的尽头时，视野突然开阔，却偏偏碰上了几乎是正下
面约十几米的难冰小路陡坡转弯的地方。四辆T72来不及刹车
顺着五十多度的陡坡落到了下面有十多米高的雄冰小路的混凝
土路上。这四辆坦克都不能动了。
侥幸的是，苏方排长车的无线电报话机还能使用，于是，
他立即向坦克连连长报告：“破冰山口的小路一带，坡度比预
想的要陡，不能开辟坦克的路外轨道。如果蛮干，坦克就有在
中敌弹之前滚下坡的危险。”
戈什克维奇中校决定放弃开辟坦克路外轨道，以一列纵队
队形在公路上前进。
大约前进了不到三百米的时候，伞兵团从前后左右开始进
行猛烈反击，除了“陶”式反坦克导弹之外，还有一O五山炮
穿甲弹、一O六无后坐力炮，甚至连单兵携带式卡尔·古斯塔
夫反坦克无后坐力炮也用上了。
戈什克维奇中校命令装甲车中的步兵下车，分散在路旁。
目的是要搜索日方的防御据点，以便各个击破。但是，不熟悉
难冰山口陡坡的苏联兵，到处遭到第一伞兵团从巧妙设置的据
点发射的轻武器的射击。伞兵团团长清水陆将补的努力收到了
效果。另外，由于碰上了在路旁的空地上埋设的地雷，苏联兵
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从空中往下看，推冰山口的整个斜面
都布满了苏联兵的尸体。
对牺牲如此惨重感到吃惊的戈什克维奇中校，命令暂时撤
退。向西撤退到南轻并泽的地藏原，调查了伤亡情况，伤亡大
约四百人，接近于他们团整个兵力的百分之二十。
一般说来，地面部队如果遭受百分之十的伤亡，就难以再
进行有组织的战斗。据说，部队（比如团的规模）出现百分之
十的伤亡，就意味着战斗在最前线的分队、小队出现了百分之
四十到五十的伤亡率。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要动员没有受伤
的土兵救出负伤的战友，把他们送往后方，那么，整个战斗力
就会一落千丈。戈什克维奇团的情况正是这样，
戈什克维奇团要求出动苏联战术空军。于是，苏联战术空
军对准难冰山口这个不到几平方公里的下坡斜面进行了猛烈的
对地攻击。只是十月三十日的上午，就从变成了不沉的航空母
舰的佐渡岛飞来二百架次飞机。苏霍伊17和19以及米格23战斗
轰炸机接连不断地投下凝固汽油弹，主要目标是想摧毁反坦克
碉堡阵地。
因此，被从空中确认出位置的伞兵团的碉堡阵地，笼罩着
凝固汽油弹的火焰，这些碉堡阵地内的人员和武器都被烤焦。
尽管如此，由于伪装巧妙而没有被从空中发现的碉堡阵地，却
依然保存下来。
空中袭击结束之后，苏军以一个新团充当先锋，又开始了
进攻。这是希佐夫中校指挥的二十三摩托化狙击团。也许是苏
联战术空军的凝固汽油弹的攻击收到了效果的缘故，进入淮冰
山口的下行道以后，最初的八百米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因为把
这附近纳入射程的反坦克碉堡阵地，基本上都摧毁了。
但是，苏军行进了一千米以后，第一伞兵团保留下来的碉
堡开始了猛烈的射击。走在前面的苏军坦克，被从两个不同的
碉堡几乎同时发射出来的两枚“陶”式反坦克导弹击中，顿时爆
炸起火。在这之后约莫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位于以～列纵队队
形跑在公路上的苏军装甲部队后面的一辆T72坦克又被击中，
它距行进在最前面的刚被打中起火的坦克三百米。位于被打中
的这两辆坦克之间的十六辆苏军坦克，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公路的宽度最多有五米，对正面宽度达三米以上的坦克来
说，也无法超越过去。从路旁绕过去，从地形上说也是不可能
的。因为公路的左侧是高耸的峭壁，右侧是令人头晕目睹的悬
崖。夹在中间无法行动的坦克，一个接一个地被炮弹击中。
对于第一伞兵团来说，这是为苏联战术空军投掷凝固汽油
弹烧死的战友进行复仇的战斗。一个衣服燃烧起来的苏联兵，
从一辆T 72坦克中跳出来，全身是火，从数十米的悬崖上滚了
下去。
未被击中幸存下来的苏军坦克，把载着战友的尸体、正在
燃烧的自己一方的坦克尽力推向谷底，开出一条出路向后倒
退。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苏军新抽调的团进行的第二
次总攻也以失败告终。第一伞兵团虽然付出了三百名士兵以上
的牺牲，却依然守住了破冰山口。
实践证明，清水陆将补作出的推冰山口不能开辟坦克用的
路外轨道的判断是正确的。与这种判断相配合，巧妙地部署了
能够瞄准射击行走在公路上的所有目标的反坦 碉堡阵地。这
种碉堡阵地的威力阻止住了苏联装甲部队的突破。
苏联的两个摩托化狙击师，从柏峙北面的海岸登陆，四天
之后到达扬泽温泉。对这两个摩托化狙击师来说，眼前面临着
最后的夺取目标，这就是通过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通过这条
隧道，就可以沿着关越高速公路，一举开到东京。
在这方面的苏军两个师，散布在从盐泽叮到关越高速汽车
公路的汤泽立体交叉枢纽附近。到达关越隧道新渴县方面的进
出口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在这中间的山谷被西面的白板山和东
面的七小屋山夹着，山谷的宽度只有二三百米。上越铁路、关
越高速公路以及上越铁路新干线都从谷底穿过。
特别是关越隧道人口以北约五公里的上越铁路松川隧道附
近，山谷的幅度更加狭窄。紧紧夹在两边的山间，仅一百米宽。
这样的地形，长达三公里左右。
为了守卫这个狭窄的峡谷和关越隧道的北侧入口，配备了
一个步兵团（兵力约一干二百名）。在团下属的四个步兵连
（各约二百名）中，两个连部署在松川隧道附近的峡谷两侧，
其它两个连部署在关越隧道新渴县方面的入口旁边。这支部队
到达此地已经一周多了。
各连把自己指挥下的部队编成分队，以分队（十人）为单
位争相构筑既能战斗又能住宿的地下阵地。来不及修筑地下阵
地的地方，在地面上挖了一人多深的洞穴，约长数米，在它上
面铺设了波纹铁板，并在铁板上缴盖砂土。这样一来，只要炮
弹不直接打到上面，就不会被打坏。
由于地形狭窄，苏军最多只能出动一个团同时进攻。在猛
烈炮击之后，最先闯上来的部队——摩托化狙击团的五十辆装
甲车和三十辆坦克，为雷区所阻不能行动，在这当儿，侧面受
到了反坦克导弹的反击。由于山 认 窄，反坦克导弹准得出奇
地打中苏联坦克。苏联坦克所燃起的鲜红的火焰，与时逢满山
红叶的景色相辉映，情景更加凄惨。
苏军为了让火力和机动力发挥作用，企图从正面突破。这
是在沿鱼野川的掘之内峡谷的战斗中取得了成功的打法。但
是，这里的峡谷比掘之内峡谷更窄。苏军把十辆坦克横排在第
一线向的挺进已经是最大限度。从山脚下的反坦克阵地接连不
断地发射出来的反坦克导弹，依次击毁行进在外侧的坦克；行
进在峡谷中央的坦克，跑不到一公里就不动了。这就是峡谷中
的雷区与反坦克导弹巧妙配合的反坦克防御阵地。
苏军不得不停止正面进攻，采取另外的措施。于是，决定
采用在夺取长野县牟礼溪谷的战斗中取得了成功的战术。这就
是派直升飞机空中机动旅垂直降落到日方防御阵地的后方。
十六架运输用的米尔8直升飞机载着直升飞机空中机动旅
的一个营五百三十人，同护卫这些运输直升飞机并负责对地攻
击的二十架米尔24（猎狗式攻击型直升飞机），从佐渡岛出发，在
关越隧道北侧进出口附近试图强行着陆。空中机动旅所以不出
动整个旅的兵力，只派遣一个营，是因为着陆地点过于窄小。
“夺取一个隧道的进出口，一个营足够了。”空中机动旅
长希贝尔采夫上校充满信心。因为夺取牟礼溪谷非常顺利，所
以，他确信这次也同样会取得成功。希贝尔采夫上校自己也乘坐
在前面的运输直升飞机上，企图在离关越隧道进出口不到数百
米的地方强行着陆。这恰好是日方地下防御阵地网的正上方。
直接防守隧道出口的步兵连长中村三佐，对直升飞机部队
的强袭感到吃惊。但是他考虑到这是可能发生的，于是马上向
部下下达命令：“直升飞机着陆前低空盘旋时，开始射击。在
苏联兵钻出直升飞机以前，必须把它击毁。”
此时，武装直升飞机不断在上空盘旋，并肆无忌惮地投掷
火箭弹，用机枪扫射。目的是掩护运输直升飞机着陆。即使如
此，空中的武装直升飞机也无法确认日方在地下巧妙构筑的防
御阵地的位署。
苏军大部分运输直升飞机为了寻找适当的着陆地点，开始
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上空盘旋。这时，一个步兵连动用所有的
武器，开始射击。除了步枪、机枪之外，还动用了反坦克无后
坐力炮、高射机枪。只有枪身的尖端从地下阵地露出地面，射
击一齐开始。
苏军空中机动旅的直升飞机遭到意外的射击，接连不断地
着火，在空中爆炸燃烧。从上空发现了这种光景的武装直升飞
机，发疯似地用机枪向地面扫射，但没有太大效果，也有的武
装直升飞机被击落。
死守礁冰山口
苏军三个师的主力部队从直江津登陆，经过煞费一番苦心
之后，终于突破了牟礼溪谷。这部分兵力在登陆一周以后的二
十九日，到达了雄冰山口前面的南轻并泽。在突破牟礼溪谷的
战斗中，二十八摩托化狙击师属下的一五六团取代了失去指挥
员科兹洛夫上校的海军陆战旅，充当了先头部队。
团长戈什克维奇中校让自己乘坐的指挥车停在南轻并泽的
地藏原附近之后，用双筒望远镜对破冰小路的方向作了观察。
“越过这个山口，就是关东平原。从地形上看，到东京已
没有任何障碍物。即使豁出我们团的名誉也要突破它。”
戈什克维奇中校认为，从陡坡婉蜒而下的破冰小路，是更
适于防御而不适于进攻的地形z但是，他确信：靠自己的团和
师的火力支援，是能够突破的。戈什克维奇中校想了解这个山
口能否开辟坦克用的路外轨道。他委托他所属的师的航空队进
行侦察。侦察直升飞机给戈什克维奇中校送来了好消息。
“道路沿婉蜒的陡坡从上而下。坡度也很险峻。但是，从
空中来看，开辟坦克的路外轨道并不是不可能的。”
戈什克维奇中校用双简望远镜又仔细地观察着谁冰小路。
偶然把双筒望远镜的视线向上抬高十五度一看，进入视野的是
没有生长一草一木的凹凸不平的石山。这座石山容貌怪异，同
过去在莫斯科的展览会上看到过的一幅东洋水墨画的风景相
似。在戈什克维奇中校看来，这种奇形怪状的石山暗示出今后
的激烈的战斗。
奉命守卫难冰山口的千叶县习志野的第一伞兵团开到这里
的时间，是苏军登上佐渡岛的第二天。到这里防守以来，已经
二十天了。伞兵团团长清水陆将补严令部下说：“不准敌人的
一兵一卒进入关东平原。”并命令沿着从难冰山口通往关东平
原的两条公路构筑防御阵地。
在约一千五百名兵力当中，主力配备在雄冰小路方面。这
是根据下述判断：因为这边的道路坡度小，估计苏军的主力肯
定会从这儿通过。结果是恰好猜中。
伞兵团是一支勇猛顽强的队伍，个个都是猛将。在剑道、
柔道、空手拳术等方面达到初级以上水平的人（有段者）比比
皆是。清水陆将补本人也是位能手。空手拳术达到五段，柔道
达到六段。这些并不是出于特别的兴趣才搞的，而是从把当伞
兵作为一生的职业的时候开始长期努力训练出来的。
伞兵部队一旦降落到地面上，就是孤立无援的。降落到敌
人正当中之后，到友军的地面部队来援助之前，只能靠自己力
量作战。如果弹药用尽，就只能靠赤手空拳决定胜负。因此，
也就命令部下要特别致力于武艺的训练。
但是，现在的情况稍有不同。虽已来到雄冰山口，但并不
是空投下来的，而是从原部队的驻地习志野，经过京叶公路、
关越高速公路、十八号国家公路，用部队的卡车运送来的。到
达这里以后，也是忙于构筑防御阵地。说起来，是在挖洞。与
平常的空降训练，情况大不相同。无论是精通武艺的强手，还
是跳伞方面的能人，很多都不擅长挖洞。即使如此，也是谁都
一声不吭地在挤命构筑防御阵地。
清水陆将补用天生的大嗓门到各处督促、鼓励部下：“实际
战斗一打响，就会明白防御阵地的价值。”防御阵地沿着两条
公路逐渐构筑起来。
它们都处于能从上方或斜上方俯视公路，能从侧面射击通
过小路前进的坦克的位置。
清水陆将补的估计是，“这样的陡坡，苏军的坦克恐怕开
辟不了路外轨道。”这一点与戈什克维奇中校的判断不同。
清水陆将补相信虽然第一伞兵团缺乏机动能力，但是，
既然现在已到达固定的防御阵地，那么，这一弱点就不成什么
大问题。重要的是反坦克火力。关于这一点，这支部队先于其
它师，早就装备了从美国进口的“陶”式反坦克导弹。这是射
程为三千五百米的半自动式有线制导导弹。在实战方面，以美
军在越南战争后期曾用它击毁了北越的很多坦克而闻名。
为了对付苏联步兵走出装甲车转为分散作战的情况，也建
立了用自动步枪、机枪进行射击的体制。考虑到走出装甲车的
苏联步兵在坦克不能通过的陡坡和狭窄地带也可以自由行动，
于是沿着从推冰山口下来的两条公路，设置了碉堡阵地，以便
能从所有方向进行射击。
清水陆将补认为，苏联军队不可能命令一个师同时沿着这
条狭窄的小路发起进攻。他的判断是：“一次可以投入的兵
力，充其量只能是一个团”。“这样一来，他们的兵力是两千
名，我们的兵力是一千五百名，胜利的把握就掌握在固守在用
二十天时间构筑起阵地的我方手里。”
集结在雄冰山口前面的苏联军队，整顿好队伍之后，从次
日——十月三十日清晨开始进行猛攻。戈什克维奇这一团打头
阵，紧接着的是二、三团。是拿出这个师的全部力量进行的纵
深进攻。
经过三十分钟的准备进攻射击之后，坦克带领装甲车开始
突击。直属摩托化狙击团的四十辆中型坦克（T72）和属于一
个摩托化狙击营的三十辆装甲车，跑在前面冲了过来。
根据文什克维奇中校作的“能够开辟路外轨道”的判断，
象把婉蜒的准冰小路夹在中间似的，一面散开成七百米的宽
度，一面进攻。冲在最前面的是由四辆坦克组成的一个坦克排，
这个排从淮冰小路下行路口以南约二百米的地方，顺着陡坡奔
驰而下。顺着这个三十度以上的陡坡，是树干直径为十厘米的
杉树丛生地带。
这么粗的树，在坦克开足马力向前冲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在
话下的。充当先锋的四辆T72，与其说是从陡坡上冲下来，倒
不如说是滚落下来。
从离这儿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下面碉堡阵地的监视口，第一
伞兵团反坦克营的营长山口三佐看到了这一光景。他命令旁边
的张本一营立即发射“陶”式反坦克导弹。张永一曹是“陶”
式反坦克导弹学习班的第一届毕业生，是第一伞兵团内最熟悉
这种导弹的人。
针对沿着难冰山口的陡坡奔驰下来的四辆苏军T72坦克，
从一千五百米的下面发射出的“陶”式反坦克导弹，顺着地形
的坡度以二十度左右的角度向空中上升。但是，可能是手慌的
缘故，“陶”式反坦克导弹没有击中T 7 2，却击中了T 7 2旁边
的杉树的根部，这 蒙 树一下子就被打倒了。
山口三佐说：“用反坦克导弹从下往上打，果然不行啊！”
这是一种意识到了速度慢的反坦克导弹的限度的口气。
撞倒密生的杉树，从三十度的陡坡上奔驰下来的四辆T72，
到达杉树林的尽头时，视野突然开阔，却偏偏碰上了几乎是正下
面约十几米的难冰小路陡坡转弯的地方。四辆T72来不及刹车
顺着五十多度的陡坡落到了下面有十多米高的雄冰小路的混凝
土路上。这四辆坦克都不能动了。
侥幸的是，苏方排长车的无线电报话机还能使用，于是，
他立即向坦克连连长报告：“破冰山口的小路一带，坡度比预
想的要陡，不能开辟坦克的路外轨道。如果蛮干，坦克就有在
中敌弹之前滚下坡的危险。”
戈什克维奇中校决定放弃开辟坦克路外轨道，以一列纵队
队形在公路上前进。
大约前进了不到三百米的时候，伞兵团从前后左右开始进
行猛烈反击，除了“陶”式反坦克导弹之外，还有一O五山炮
穿甲弹、一O六无后坐力炮，甚至连单兵携带式卡尔·古斯塔
夫反坦克无后坐力炮也用上了。
戈什克维奇中校命令装甲车中的步兵下车，分散在路旁。
目的是要搜索日方的防御据点，以便各个击破。但是，不熟悉
难冰山口陡坡的苏联兵，到处遭到第一伞兵团从巧妙设置的据
点发射的轻武器的射击。伞兵团团长清水陆将补的努力收到了
效果。另外，由于碰上了在路旁的空地上埋设的地雷，苏联兵
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从空中往下看，推冰山口的整个斜面
都布满了苏联兵的尸体。
对牺牲如此惨重感到吃惊的戈什克维奇中校，命令暂时撤
退。向西撤退到南轻并泽的地藏原，调查了伤亡情况，伤亡大
约四百人，接近于他们团整个兵力的百分之二十。
一般说来，地面部队如果遭受百分之十的伤亡，就难以再
进行有组织的战斗。据说，部队（比如团的规模）出现百分之
十的伤亡，就意味着战斗在最前线的分队、小队出现了百分之
四十到五十的伤亡率。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要动员没有受伤
的土兵救出负伤的战友，把他们送往后方，那么，整个战斗力
就会一落千丈。戈什克维奇团的情况正是这样，
戈什克维奇团要求出动苏联战术空军。于是，苏联战术空
军对准难冰山口这个不到几平方公里的下坡斜面进行了猛烈的
对地攻击。只是十月三十日的上午，就从变成了不沉的航空母
舰的佐渡岛飞来二百架次飞机。苏霍伊17和19以及米格23战斗
轰炸机接连不断地投下凝固汽油弹，主要目标是想摧毁反坦克
碉堡阵地。
因此，被从空中确认出位置的伞兵团的碉堡阵地，笼罩着
凝固汽油弹的火焰，这些碉堡阵地内的人员和武器都被烤焦。
尽管如此，由于伪装巧妙而没有被从空中发现的碉堡阵地，却
依然保存下来。
空中袭击结束之后，苏军以一个新团充当先锋，又开始了
进攻。这是希佐夫中校指挥的二十三摩托化狙击团。也许是苏
联战术空军的凝固汽油弹的攻击收到了效果的缘故，进入淮冰
山口的下行道以后，最初的八百米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因为把
这附近纳入射程的反坦克碉堡阵地，基本上都摧毁了。
但是，苏军行进了一千米以后，第一伞兵团保留下来的碉
堡开始了猛烈的射击。走在前面的苏军坦克，被从两个不同的
碉堡几乎同时发射出来的两枚“陶”式反坦克导弹击中，顿时爆
炸起火。在这之后约莫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位于以～列纵队队
形跑在公路上的苏军装甲部队后面的一辆T72坦克又被击中，
它距行进在最前面的刚被打中起火的坦克三百米。位于被打中
的这两辆坦克之间的十六辆苏军坦克，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公路的宽度最多有五米，对正面宽度达三米以上的坦克来
说，也无法超越过去。从路旁绕过去，从地形上说也是不可能
的。因为公路的左侧是高耸的峭壁，右侧是令人头晕目睹的悬
崖。夹在中间无法行动的坦克，一个接一个地被炮弹击中。
对于第一伞兵团来说，这是为苏联战术空军投掷凝固汽油
弹烧死的战友进行复仇的战斗。一个衣服燃烧起来的苏联兵，
从一辆T 72坦克中跳出来，全身是火，从数十米的悬崖上滚了
下去。
未被击中幸存下来的苏军坦克，把载着战友的尸体、正在
燃烧的自己一方的坦克尽力推向谷底，开出一条出路向后倒
退。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苏军新抽调的团进行的第二
次总攻也以失败告终。第一伞兵团虽然付出了三百名士兵以上
的牺牲，却依然守住了破冰山口。
实践证明，清水陆将补作出的推冰山口不能开辟坦克用的
路外轨道的判断是正确的。与这种判断相配合，巧妙地部署了
能够瞄准射击行走在公路上的所有目标的反坦 碉堡阵地。这
种碉堡阵地的威力阻止住了苏联装甲部队的突破。
苏联的两个摩托化狙击师，从柏峙北面的海岸登陆，四天
之后到达扬泽温泉。对这两个摩托化狙击师来说，眼前面临着
最后的夺取目标，这就是通过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通过这条
隧道，就可以沿着关越高速公路，一举开到东京。
在这方面的苏军两个师，散布在从盐泽叮到关越高速汽车
公路的汤泽立体交叉枢纽附近。到达关越隧道新渴县方面的进
出口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在这中间的山谷被西面的白板山和东
面的七小屋山夹着，山谷的宽度只有二三百米。上越铁路、关
越高速公路以及上越铁路新干线都从谷底穿过。
特别是关越隧道人口以北约五公里的上越铁路松川隧道附
近，山谷的幅度更加狭窄。紧紧夹在两边的山间，仅一百米宽。
这样的地形，长达三公里左右。
为了守卫这个狭窄的峡谷和关越隧道的北侧入口，配备了
一个步兵团（兵力约一干二百名）。在团下属的四个步兵连
（各约二百名）中，两个连部署在松川隧道附近的峡谷两侧，
其它两个连部署在关越隧道新渴县方面的入口旁边。这支部队
到达此地已经一周多了。
各连把自己指挥下的部队编成分队，以分队（十人）为单
位争相构筑既能战斗又能住宿的地下阵地。来不及修筑地下阵
地的地方，在地面上挖了一人多深的洞穴，约长数米，在它上
面铺设了波纹铁板，并在铁板上缴盖砂土。这样一来，只要炮
弹不直接打到上面，就不会被打坏。
由于地形狭窄，苏军最多只能出动一个团同时进攻。在猛
烈炮击之后，最先闯上来的部队——摩托化狙击团的五十辆装
甲车和三十辆坦克，为雷区所阻不能行动，在这当儿，侧面受
到了反坦克导弹的反击。由于山 认 窄，反坦克导弹准得出奇
地打中苏联坦克。苏联坦克所燃起的鲜红的火焰，与时逢满山
红叶的景色相辉映，情景更加凄惨。
苏军为了让火力和机动力发挥作用，企图从正面突破。这
是在沿鱼野川的掘之内峡谷的战斗中取得了成功的打法。但
是，这里的峡谷比掘之内峡谷更窄。苏军把十辆坦克横排在第
一线向的挺进已经是最大限度。从山脚下的反坦克阵地接连不
断地发射出来的反坦克导弹，依次击毁行进在外侧的坦克；行
进在峡谷中央的坦克，跑不到一公里就不动了。这就是峡谷中
的雷区与反坦克导弹巧妙配合的反坦克防御阵地。
苏军不得不停止正面进攻，采取另外的措施。于是，决定
采用在夺取长野县牟礼溪谷的战斗中取得了成功的战术。这就
是派直升飞机空中机动旅垂直降落到日方防御阵地的后方。
十六架运输用的米尔8直升飞机载着直升飞机空中机动旅
的一个营五百三十人，同护卫这些运输直升飞机并负责对地攻
击的二十架米尔24（猎狗式攻击型直升飞机），从佐渡岛出发，在
关越隧道北侧进出口附近试图强行着陆。空中机动旅所以不出
动整个旅的兵力，只派遣一个营，是因为着陆地点过于窄小。
“夺取一个隧道的进出口，一个营足够了。”空中机动旅
长希贝尔采夫上校充满信心。因为夺取牟礼溪谷非常顺利，所
以，他确信这次也同样会取得成功。希贝尔采夫上校自己也乘坐
在前面的运输直升飞机上，企图在离关越隧道进出口不到数百
米的地方强行着陆。这恰好是日方地下防御阵地网的正上方。
直接防守隧道出口的步兵连长中村三佐，对直升飞机部队
的强袭感到吃惊。但是他考虑到这是可能发生的，于是马上向
部下下达命令：“直升飞机着陆前低空盘旋时，开始射击。在
苏联兵钻出直升飞机以前，必须把它击毁。”
此时，武装直升飞机不断在上空盘旋，并肆无忌惮地投掷
火箭弹，用机枪扫射。目的是掩护运输直升飞机着陆。即使如
此，空中的武装直升飞机也无法确认日方在地下巧妙构筑的防
御阵地的位署。
苏军大部分运输直升飞机为了寻找适当的着陆地点，开始
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上空盘旋。这时，一个步兵连动用所有的
武器，开始射击。除了步枪、机枪之外，还动用了反坦克无后
坐力炮、高射机枪。只有枪身的尖端从地下阵地露出地面，射
击一齐开始。
苏军空中机动旅的直升飞机遭到意外的射击，接连不断地
着火，在空中爆炸燃烧。从上空发现了这种光景的武装直升飞
机，发疯似地用机枪向地面扫射，但没有太大效果，也有的武
装直升飞机被击落。
防守这～地区的一个步兵连进行了十五分钟的射击之后，
烧焦的苏军直升飞机的残骸一片一片地散落在附近的地面上。
苏军的很多官兵被在空中爆炸的直升飞机抛出来摔在地上。从
平安着陆的直升飞机中钻出来的苏联兵，也一个个被不知从哪
儿飞出来的机枪子弹击毙。旅长希贝尔采夫上校也与他心爱的
飞机一起在空中送了命。
关越隧道的进出口依然掌握在日方手里。苏军被隧道前面
的细长地形所阻，想不出进攻的办法。
在淮冰山口和关越隧道的进出口打败了苏军的进攻，这～
报告，使东部方面前线指挥所的越谷陆将欣喜若狂。
“对正在打中苏战争的苏军来说，能用来进攻日本的兵力
的最大限度，恐怕就是已经投入的这五个师。这部分苏军已被
困在淮冰山口和三国山脉。如果把北海道的四个师和九州与中
国地区的三个师迅速调到这里，从苏军背后进行攻击，就能消
灭侵略者。”
在他看来，苏联企图使用只有五个师的兵力占领东京，是
极为轻率的军事作战。自从来到这一前线指挥所，他就一直在
想：如果苏联靠五个师的兵力占领了东京，那么，陆上自卫队
的脸面就丢尽了。不过，他认为苏军对北海道的烊攻战术是巧
妙的。因此，迫使很多部队作徒劳的转移。但是，现在这也快
结束了。他松了口气：“终于要恢复和平了。”
自认在新调县松代盯这里设置东部方面总监部沟前线指挥
所以来，他几乎一直在不眠不休地负责指挥工作。来到这里之
后，他j；脸上第一次重现了笑容。
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了完全意外的报告。
空降
“总监，现在得到消息：苏联的伞兵部队大量地空降到赤
城山西麓。赤城村当地好像已通过电话告知六本木（东京）的
陆上幕僚干部。”这是情报参谋冈部一佐用颤抖的声音所作的
报告。越谷陆将像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岂有此理！有多少兵力？究竟是从哪儿飞出来的？”
“兵力不清楚。不过，握当地的赤城村村公所用电话通知
东京说，整个天空都被降落伞遮满了。我想，恐怕有几个伞兵
师。”
“怎么回事？不是在三国山脉和碳冰山口成功地阻止了苏
军的前进吗？怎么—…·”
越谷陆将感到，自己过去的作战指挥所取得的成果都在碎
裂的响声中崩溃下去。
关东平原毫不设防。没有部署自卫队的一兵一卒。自卫队
员都作为防御部队转移到了新渴县的海岸或转移到新渴星海岸
到东京的山间狭窄地区。东京只有用于警备首都的第一师。
“万事休矣”越谷陆将意识到，自己五十四年的军人生
活在这一瞬间已告结束。
这一天，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的许多航空基地起飞的由
安东诺夫26和22、伊柳辛76编成的飞行大队，从日本海一直南
下，越过三国山脉的上空后，在赤城山西麓空降了三个伞兵
师。安东诺夫26载重量为五吨，是双引 嫖新致 旋桨式飞机，
主要用于空投兵员。安东诺夫22，载重量为八十吨，是苏联最
大的运输机。备有四台一万五千马力的 新致 旋桨式发动机，
性能与美国空军的C5A超大型运输机相匹敌。主要用于空投重
装备物品。另外，伊柳辛76有四台涡轮喷气发动机，与美国空
军的C141相匹敌。以载重量四十吨而自豪。既能输送货物，又
能运送兵员。
从五百多架运输机中出来的三个师、共约二万四千人的伞
兵兵力，十月三一十日下午一时许，开始在赤城山麓降落。赤城
山的西麓是坡度和缓的丘陵地带。东西约八公里、南北约十公
里，是一片开阔地，全是辽阔的桑田等耕地，基本上没有人
家。对空降伞兵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场所了。
而且，关越高速公路就从这个山麓的西头通向南北，如果
使用关越高速公路，那么，到东京只有一百公里。
“空降后，集合部队用一个小时，到东京的一百公里路用
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越谷陆将明白了苏军的战术：部署在佐渡岛的苏联战术空
军，对陆上自卫队向新渴海岸移动并在新温海岸构筑防御工事
不从空中进行任何阻止攻击。这是旨在使关东平原变成真空地
带的洋攻战术。
“在北海道和新渴平原，两次都上了苏军佯攻战术的当。”
越谷陆将为作出判断的天真而叹息。不过，事到如今，已毫无
办法。
“东京的第一师大概不会抵抗。如果抵抗，首都就会化为
灰烬。即使东京的第一师北上，中途在熊谷一带阻止苏联伞兵
师进攻东京，从时间上来说，也是来不及的。而且，关东平原
非常空旷，哪儿也没有适合防御的地形。”
考虑到这一点，越谷陆将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他在野战用
帆布折叠椅上坐下来，突然感到非常疲劳。
空降到赤城山麓的三个伞兵师，拥有作为固有装备的很多
战斗车辆。譬如ASU八五自行炮（装备有八五反坦克自行炮）、
BMD装甲战斗车（装备有七六炮和反坦克导弹的步兵用的战
斗车）、ASU五七空降自行炮（装备有五七炮）。另外，还空
投了很多小型轻量的轮式运输车。这些都装载在轻金属制的装
货夹板上，在离地面十米左右时发动逆推进火箭，轻轻地着
陆。
另外，苏军还把伞兵师所缺乏的坦克、自行炮等，用直升
飞机从佐渡岛空运到赤城山麓。这次使用的是载重量为四十吨
的米尔12超大型直升飞机。它备有四台二千五百马力的 新致
旋桨发动机，总重量达一百吨，是世界最大的直升飞机。
伞兵师得到直升飞机空运的坦克、自行炮，实际上具备了
装甲部队的战斗力。这种战术，与中苏战争中苏军依靠直升飞
机越过大兴安岭山脉的情况相同。
在推冰山口和关越隧道的进口处，阻止住苏联地面部队前
进的陆上自卫队部队，被切断后路，成了散兵游勇。阻击战的
成功，只不过是瞬息间的高兴而已。现在只是继续进行徒劳无
益的抵抗。
益的抵抗。
“苏联伞兵师在关东平原北部空降。”
这一消息传到（东京）六本木的防卫厅时，防卫厅首脑们
惊得几乎精神失常。因为再过两三个小时苏联军队的坦克就会
进入东京都，这样的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实感来接受。
他们想：“这是否在作恶梦？”
“伞兵师的越山作战，为什么事先没有预测到？”内局的
一位局长追问陆上自卫队幕僚长。陆上自卫队幕僚长只是冷笑
着回答说：“连对中苏战争观战的武官都不让派出，就无法预
测。最了解苏军的实力和战术的，大概不是自卫队，而是参加
北京保卫战的日本志愿军。”
在长官室召开了由文武官员参加的最高首脑会议，商议了
迫在眉睫的苏军人侵东京的对策。利用第一师坚持进行巷战的
方案被否决了，因为这样作会连累东京都人民，牺牲太大。向
首相报告了这一决定，首相也表示同意。于是，向当地的部队
发出了停火命令。
这样，就决定了东京也就是日本的命运。
刚才还在淮冰山口坚持抗战的第一伞兵团，在接到停火命
令的同时停止发炮，幸存的队员从碉堡内走出地面。其中也有
疲劳已极的清水陆将补。好象夸耀胜利一样，苏军坦克发出轰
隆轰隆的声音，从他们的眼前开往关东平原。打开炮塔上面的
盖子，露出上半身的苏联坦克兵红光满面。
清水陆将补咬着嘴唇说：“究竟为什么要抵抗呢？牺牲了
这么多部下。”
在穿越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进口，也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从刚才还在勇敢抵抗的地下阵地中爬出来，位立在穿越峡谷的
高速公路旁边的自卫队员的眼里，闪着泪花。苏军摩托化狙击
师的坦克、装甲车气势汹汹地从他们面前通过，钻进了隧道。
穿过这条隧道，关东平原就展现在眼前了。
空降到赤城山麓的苏军伞兵师的先遣部队，于十月三十日
下午四时许到达关越高速汽车公路东京一方的终点。用BRDM
侦察装甲车改装的指挥车领先，还有约四十辆BMD装甲战斗车
和十几辆T72型坦克。
这支先遣部队到达关越高速公路的终点练马区谷原立体交
叉枢纽时，不知从哪儿钻出一辆车身前面挂着红旗的高级轿车。
这是一辆车窗上挂起了窗帘的黑色外国车。似乎具有高度通讯
能力，树着很高的天线。
伞兵师的先遣部队，以这辆黑色高级轿车为先导，进入东
京都。从日白大街一直前进，通过山手钱自白站前，经过饭日
桥、九段下、竹桥和皇宫前广场，在国会议事堂前停了下来。
这儿面临首相官邸和霞关的官厅街，是日本的心脏部位。
烧焦的苏军直升飞机的残骸一片一片地散落在附近的地面上。
苏军的很多官兵被在空中爆炸的直升飞机抛出来摔在地上。从
平安着陆的直升飞机中钻出来的苏联兵，也一个个被不知从哪
儿飞出来的机枪子弹击毙。旅长希贝尔采夫上校也与他心爱的
飞机一起在空中送了命。
关越隧道的进出口依然掌握在日方手里。苏军被隧道前面
的细长地形所阻，想不出进攻的办法。
在淮冰山口和关越隧道的进出口打败了苏军的进攻，这～
报告，使东部方面前线指挥所的越谷陆将欣喜若狂。
“对正在打中苏战争的苏军来说，能用来进攻日本的兵力
的最大限度，恐怕就是已经投入的这五个师。这部分苏军已被
困在淮冰山口和三国山脉。如果把北海道的四个师和九州与中
国地区的三个师迅速调到这里，从苏军背后进行攻击，就能消
灭侵略者。”
在他看来，苏联企图使用只有五个师的兵力占领东京，是
极为轻率的军事作战。自从来到这一前线指挥所，他就一直在
想：如果苏联靠五个师的兵力占领了东京，那么，陆上自卫队
的脸面就丢尽了。不过，他认为苏军对北海道的烊攻战术是巧
妙的。因此，迫使很多部队作徒劳的转移。但是，现在这也快
结束了。他松了口气：“终于要恢复和平了。”
自认在新调县松代盯这里设置东部方面总监部沟前线指挥
所以来，他几乎一直在不眠不休地负责指挥工作。来到这里之
后，他j；脸上第一次重现了笑容。
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了完全意外的报告。
空降
“总监，现在得到消息：苏联的伞兵部队大量地空降到赤
城山西麓。赤城村当地好像已通过电话告知六本木（东京）的
陆上幕僚干部。”这是情报参谋冈部一佐用颤抖的声音所作的
报告。越谷陆将像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岂有此理！有多少兵力？究竟是从哪儿飞出来的？”
“兵力不清楚。不过，握当地的赤城村村公所用电话通知
东京说，整个天空都被降落伞遮满了。我想，恐怕有几个伞兵
师。”
“怎么回事？不是在三国山脉和碳冰山口成功地阻止了苏
军的前进吗？怎么—…·”
越谷陆将感到，自己过去的作战指挥所取得的成果都在碎
裂的响声中崩溃下去。
关东平原毫不设防。没有部署自卫队的一兵一卒。自卫队
员都作为防御部队转移到了新渴县的海岸或转移到新渴星海岸
到东京的山间狭窄地区。东京只有用于警备首都的第一师。
“万事休矣”越谷陆将意识到，自己五十四年的军人生
活在这一瞬间已告结束。
这一天，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的许多航空基地起飞的由
安东诺夫26和22、伊柳辛76编成的飞行大队，从日本海一直南
下，越过三国山脉的上空后，在赤城山西麓空降了三个伞兵
师。安东诺夫26载重量为五吨，是双引 嫖新致 旋桨式飞机，
主要用于空投兵员。安东诺夫22，载重量为八十吨，是苏联最
大的运输机。备有四台一万五千马力的 新致 旋桨式发动机，
性能与美国空军的C5A超大型运输机相匹敌。主要用于空投重
装备物品。另外，伊柳辛76有四台涡轮喷气发动机，与美国空
军的C141相匹敌。以载重量四十吨而自豪。既能输送货物，又
能运送兵员。
从五百多架运输机中出来的三个师、共约二万四千人的伞
兵兵力，十月三一十日下午一时许，开始在赤城山麓降落。赤城
山的西麓是坡度和缓的丘陵地带。东西约八公里、南北约十公
里，是一片开阔地，全是辽阔的桑田等耕地，基本上没有人
家。对空降伞兵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场所了。
而且，关越高速公路就从这个山麓的西头通向南北，如果
使用关越高速公路，那么，到东京只有一百公里。
“空降后，集合部队用一个小时，到东京的一百公里路用
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越谷陆将明白了苏军的战术：部署在佐渡岛的苏联战术空
军，对陆上自卫队向新渴海岸移动并在新温海岸构筑防御工事
不从空中进行任何阻止攻击。这是旨在使关东平原变成真空地
带的洋攻战术。
“在北海道和新渴平原，两次都上了苏军佯攻战术的当。”
越谷陆将为作出判断的天真而叹息。不过，事到如今，已毫无
办法。
“东京的第一师大概不会抵抗。如果抵抗，首都就会化为
灰烬。即使东京的第一师北上，中途在熊谷一带阻止苏联伞兵
师进攻东京，从时间上来说，也是来不及的。而且，关东平原
非常空旷，哪儿也没有适合防御的地形。”
考虑到这一点，越谷陆将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他在野战用
帆布折叠椅上坐下来，突然感到非常疲劳。
空降到赤城山麓的三个伞兵师，拥有作为固有装备的很多
战斗车辆。譬如ASU八五自行炮（装备有八五反坦克自行炮）、
BMD装甲战斗车（装备有七六炮和反坦克导弹的步兵用的战
斗车）、ASU五七空降自行炮（装备有五七炮）。另外，还空
投了很多小型轻量的轮式运输车。这些都装载在轻金属制的装
货夹板上，在离地面十米左右时发动逆推进火箭，轻轻地着
陆。
另外，苏军还把伞兵师所缺乏的坦克、自行炮等，用直升
飞机从佐渡岛空运到赤城山麓。这次使用的是载重量为四十吨
的米尔12超大型直升飞机。它备有四台二千五百马力的 新致
旋桨发动机，总重量达一百吨，是世界最大的直升飞机。
伞兵师得到直升飞机空运的坦克、自行炮，实际上具备了
装甲部队的战斗力。这种战术，与中苏战争中苏军依靠直升飞
机越过大兴安岭山脉的情况相同。
在推冰山口和关越隧道的进口处，阻止住苏联地面部队前
进的陆上自卫队部队，被切断后路，成了散兵游勇。阻击战的
成功，只不过是瞬息间的高兴而已。现在只是继续进行徒劳无
益的抵抗。
益的抵抗。
“苏联伞兵师在关东平原北部空降。”
这一消息传到（东京）六本木的防卫厅时，防卫厅首脑们
惊得几乎精神失常。因为再过两三个小时苏联军队的坦克就会
进入东京都，这样的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实感来接受。
他们想：“这是否在作恶梦？”
“伞兵师的越山作战，为什么事先没有预测到？”内局的
一位局长追问陆上自卫队幕僚长。陆上自卫队幕僚长只是冷笑
着回答说：“连对中苏战争观战的武官都不让派出，就无法预
测。最了解苏军的实力和战术的，大概不是自卫队，而是参加
北京保卫战的日本志愿军。”
在长官室召开了由文武官员参加的最高首脑会议，商议了
迫在眉睫的苏军人侵东京的对策。利用第一师坚持进行巷战的
方案被否决了，因为这样作会连累东京都人民，牺牲太大。向
首相报告了这一决定，首相也表示同意。于是，向当地的部队
发出了停火命令。
这样，就决定了东京也就是日本的命运。
刚才还在淮冰山口坚持抗战的第一伞兵团，在接到停火命
令的同时停止发炮，幸存的队员从碉堡内走出地面。其中也有
疲劳已极的清水陆将补。好象夸耀胜利一样，苏军坦克发出轰
隆轰隆的声音，从他们的眼前开往关东平原。打开炮塔上面的
盖子，露出上半身的苏联坦克兵红光满面。
清水陆将补咬着嘴唇说：“究竟为什么要抵抗呢？牺牲了
这么多部下。”
在穿越三国山脉的关越隧道进口，也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从刚才还在勇敢抵抗的地下阵地中爬出来，位立在穿越峡谷的
高速公路旁边的自卫队员的眼里，闪着泪花。苏军摩托化狙击
师的坦克、装甲车气势汹汹地从他们面前通过，钻进了隧道。
穿过这条隧道，关东平原就展现在眼前了。
空降到赤城山麓的苏军伞兵师的先遣部队，于十月三十日
下午四时许到达关越高速汽车公路东京一方的终点。用BRDM
侦察装甲车改装的指挥车领先，还有约四十辆BMD装甲战斗车
和十几辆T72型坦克。
这支先遣部队到达关越高速公路的终点练马区谷原立体交
叉枢纽时，不知从哪儿钻出一辆车身前面挂着红旗的高级轿车。
这是一辆车窗上挂起了窗帘的黑色外国车。似乎具有高度通讯
能力，树着很高的天线。
伞兵师的先遣部队，以这辆黑色高级轿车为先导，进入东
京都。从日白大街一直前进，通过山手钱自白站前，经过饭日
桥、九段下、竹桥和皇宫前广场，在国会议事堂前停了下来。
这儿面临首相官邸和霞关的官厅街，是日本的心脏部位。
兄弟辛苦了啊。
稍候给加精华。
稍候给加精华。
尾声
北京仍在继续抵抗，而日本的抵抗很快就结束了。
苏联成功地强制日本断绝了日中关系。这种诉诸武力，与其说是战争，莫不如说是靠实力采取强制措施更为合适。由于苏联的军事力量，用日元和技术紧密连结起来的日中关系，面临断绝的局势。
为了推行苏联的强制政策，两天之后一位高级军人就乘飞机从哈巴罗夫斯克来到了东京。他就是充当对日作战总指挥的德米特洛夫上将。
苏联占领军最高司令部设在东京狸穴的苏联大使馆内，德米特洛夫上将担任最高司令。俄国的很多军人和文职参谋陆续到达这里。过去的这座苏联大使馆很快就被称作第二个联合国军司令部。
德米特洛夫将军的对日政策，以彻底推行亲苏反华政策、使日本社会向苏联式的社会主义演变和废除日美安全条约为三项主要内容。
命令过去的保守政党内阁解散，由于苏联占领军最高司令部的推动，一周后就建立了亲苏派政权。以首相为首的全体阁僚，都是过去的亲苏派，大部分阁僚是从共产党和社会党左派内选出的。社会党的中间派和右派，由于亲华的原因，根本不作为考虑的对象。不但如此，而且还成了被调查的对象。
负责揭发国外反苏分子的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二总局第五局的分支机构，设在东京，很快就开始积极活动。成为逮铺、审讯的对象的，与其说是亲美派，不如说是被认为是亲华派的日本人。特别是因充当同中国的联系人而出名的政治家、文化界人士和财界人士中，有几个人失踪，并传出了他们已被送进西伯利亚集中营的说法。其中也包括前外务大臣。
对所有的宣传，采取了检查制度。“日中友好”这四个字成了禁忌。广泛地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以志愿军或技术员身份去到中国的日本人，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回祖国了。
宣传机器每天都把中国作为第一个敌对国家，大肆宣传中国好战、反革命、反社会主义的性质。三十多年前，以战败为转机，宣传机器～夜之间就从称赞军国主义急剧变为大减麦克阿瑟万岁。现在的情况就同那时完全～样。
麦克阿瑟的占领政策在日本人心目中留下了“占领军宽宏大量”的印象。但是，这种印象现在完全被抹掉了。因为苏联实行残酷的统治，非法捕人、邻居突然失踪等情况相继发生。尽管如此，人们仍想拚命生存下去，在商品极度缺乏的商店前面，排着长队耐心地等待着。任何事情都前途莫测。
性急的人们急忙开始学习俄语，放弃了过去对英语和中国语的学习。因为他们估计：懂得俄语，肯定会有某种好处。因此，都内很多的英语会话私人补习学校纷纷把招牌改写为俄语会话私人补习学校。由于会说俄语的教师不足，所以，他们成了受欢迎的红人。他们是因苏军占领日本而最先沾光的人。
在中国菜馆中间，也蔓延着可能被苏联占领当局视为眼中钉这样一种担心。很多中国菜馆马上把招牌改写为俄国菜馆。这种情况在日本人经营的菜馆中特别多。中国人经营的中国菜馆，大部分都照旧继续营业。他们主张“与政治无关”。在这样的菜馆里，也出现了苏联军官进进出出的光景。
催促日本提供赔偿的工作也开始了。苏联起初提出了过分的赔偿款额，要求赔偿六万四千亿日元（按二百日元折合一美元计算，约合三百二十亿美元）。就连亲苏派政权，对这种要求也抵抗说；“对现在经济力量疲惫的日本来说。这么多的赔款是无论如何也付不起的。”于是，达成了妥协，赔款改为四万五千亿日元（约合二百二十五亿美元）。
根据苏联的要求，决定赔偿主要用实物支付。拆除全国各地的主要工厂、发电站和成套设备，装船运往苏联。其中也包括新日本制铁公司的君津钢铁厂。这一工厂过去是被誉为日中经济合作的象征的上海宝山钢厂的样板。这一工厂拆掉之后，成为空荡荡的一块大空地。在原来装置熔矿炉的地方，空出一
个巨大的坑穴，里面积满了污水。
此外，还拆除了品川的火力发电站、横滨市根岸的炼油厂、川崎市的重型电机厂等。为了拆迁这些工厂并在苏联国内重建，很多日本技术人员随同前往，在当地负责运转、操作方面的技术指导工作。其中也包括过去因向中国出口成套设备而对中国人作技术指导的人。这些人的息想是复杂的。不过，他们默默地工作，在苏联国内得到了好评。
把工厂作为赔偿被苏联拿走，这使很多日本人想起过去关东军毁灭时的情景。因为在太平洋战争末期，侵入满洲的苏军，强行搬走了很多工厂和机器。
很多日本人无可奈何地说：“那时是趁火打劫强行抢去的。这回比上回强，因为这次是作为赔偿正式搬走的。”
以德米特洛夫将军的名义，立即废除了日美安全条约。不过，在狸穴的“第二个联合国军司令部”，却看不到多少谴责美国的气氛。同反华运动的激烈程度相比，莫如说是采取不得罪美国的态度。
对日本在经济方面同美国维持必要的关系，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其主要目的在于确保从美国进口粮食。苏联根本没有余力向日本出口粮食。苏联本身还是需要进口粮食的国家。为日本人确保从美国进口粮食，这对苏联占领当局来说，在维持日本国内治安和保证最低限度的生活方面是必不可少的。
在美苏之间还有另外的幕后交易。两国之间进行秘密谈判，达成了协议：苏联一如既往承认美国在中东的石油权益，而美国的军事力量要从日本撤走。
因废除安全条约而不能驻扎在日本的美军，好象事先同苏联占领军商量好了一样，有条不紊地撤退，离开了日本。红地缝有白色的镰刀和王星的鲜艳的苏联国旗，取代了星条旗，开始在被丢下来的过去的美军基地迎风飘扬。其象征就是横须贺海军基地。
过去是美国航空母舰中途岛号的母港，在这个基地上有大型船坞、第七舰队的陆地司令部和航空母舰乘员的家属宿舍。现在航空母舰基辅号取而代之，进入港口。夜间，俄国水兵在横须贺亮着霓虹灯的大街上逛来逛去。在市民当中，也有人主张：“不管是哪国的水兵，只要给扔下钱就行。”
不过，美国坚持不同意放弃冲绳基地。因为美国认为，冲绳是西太平洋上的要塞，冲绳同菲律宾一样，是美国在推行亚洲政策上不可缺少的据点。苏联也勉强同意了。
在西南群岛，设立了以北纬二十八度线为界的新边界。这条线正北面的奄美大岛以北为日本领土，这条线正南面的德之岛以南的西南群岛，包括冲绳在内，为美国的自治领。美军再度开始施行军政，冲绳回到归还前的状态。对美国来说，冲绳是通往中国的不可缺少的中转地点。
日苏缔结防务条约，决定苏军正式驻扎在日本。对还在继续打中苏战争的苏联来说，能驻扎在日本的多余的兵力很少。尽管如此，还在面临对马海峡的北九州和对马驻扎了一个师，在关西到中京地区驻扎了一个师，在关东地方南部驻扎了一个师，在面临津轻海峡的青森县和北海道南部驻扎了一个师，驻
扎在日本共有四个师。
但是，与麦克阿瑟时代的美国占领军不同的是，德米特洛夫上将严格限制苏联官兵同日本人进行交往。苏联军人都居住在驻地内，外出时必须集体行动。这与苏军在东欧国家所采取的态度相同。
有一天晚上，三名苏联军官带着～名日本翻译，从狸穴的第二个联合国军司令部出来，到霓虹灯大为减色了的六本木繁华街去吃饭。步行大约需要十分钟。这三个人是陆军少校、海军中校和配备给军队的一名政治军官。
三人就座后，开始喝起伏特加，这顿饭共唱掉了五瓶。他们精神为之大振。
平时担任监督脚色的政治军官洋洋得意地说：“日本人到最后还期望美军来帮助他们，真是一群笨蛋。我们以保证美国人在伊朗的石油权益和在波斯湾的安全航行为条件，得到了美军从日本撤走的许诺。总之，日本已经成为莫斯科的忠实女仆。实在是可喜可贺。”
海军中校提高嗓门说；“不，连作梦都没有想到在佐渡岛登陆的战斗是那样的顺利。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与其说这是战争，莫如说是轻松愉快的演习。曾经担心受到潜艇攻击，但根本没有这回事。简直不能相信这个国家就是拥有过去曾消灭我们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东乡舰队的国家。如果日本拥有二十艘
核动力潜艇，那么，我们的登陆战斗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从日本的造船能力来说，当然应该拥有，但是……。嗅，是的。据说日本人有什么核变态反应。为给我们苏维埃海军带来了胜利的日本人的核变态反应干杯！”
话音刚落，这位海军中校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接着，陆军少校开口了：“而且，我伞兵三个师的空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挠。这不是什么演习。还不如演习，就是在演习的时候，敌人还要从下边进行攻击呢！欢迎我们的对空导弹一发也没有，实在冷清。如果日本拥有很多对空导弹，恐怕我们也就看不到
关东平原的田野了。我们也就不会在东京吃到这么豪华的美餐罗。”
他刚说完，就把眼镜摔到地上，倒在椅子上睡着了。配备到军队工作的政治军官，一边嘟浓着“对醉鬼们真没办法”，一边在日本翻译的帮助下，把这两个人塞进了汽车。
一位以前的老首相现在独自一人静悄悄地闲居家中。正好在那天晚上，一个男人从后门来拜访他。这位前老首相每天忐忑不安，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克格勃叫去。来访者是前官房长官大岛。大岛怕惊动周围的人似地小声对他说：
“来向您作最后的告别，所以突然来打搅您。我们已决定在上海建立日本的流亡政府，我是代表。已取得中国政府的秘密谅解。在中国有七万名日本志愿兵，若再加上无法回国的技术员和商人，大概将超过十万人。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依靠的力量。我们要坚持斗争直到日本解放之日。到中国去的秘密途
径已安排就绪。这个现在不能跟您讲···。请您多保重。”
大岛一说完，没等前首相回答，就匆匆离去了。
北京仍在继续抵抗，而日本的抵抗很快就结束了。
苏联成功地强制日本断绝了日中关系。这种诉诸武力，与其说是战争，莫不如说是靠实力采取强制措施更为合适。由于苏联的军事力量，用日元和技术紧密连结起来的日中关系，面临断绝的局势。
为了推行苏联的强制政策，两天之后一位高级军人就乘飞机从哈巴罗夫斯克来到了东京。他就是充当对日作战总指挥的德米特洛夫上将。
苏联占领军最高司令部设在东京狸穴的苏联大使馆内，德米特洛夫上将担任最高司令。俄国的很多军人和文职参谋陆续到达这里。过去的这座苏联大使馆很快就被称作第二个联合国军司令部。
德米特洛夫将军的对日政策，以彻底推行亲苏反华政策、使日本社会向苏联式的社会主义演变和废除日美安全条约为三项主要内容。
命令过去的保守政党内阁解散，由于苏联占领军最高司令部的推动，一周后就建立了亲苏派政权。以首相为首的全体阁僚，都是过去的亲苏派，大部分阁僚是从共产党和社会党左派内选出的。社会党的中间派和右派，由于亲华的原因，根本不作为考虑的对象。不但如此，而且还成了被调查的对象。
负责揭发国外反苏分子的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二总局第五局的分支机构，设在东京，很快就开始积极活动。成为逮铺、审讯的对象的，与其说是亲美派，不如说是被认为是亲华派的日本人。特别是因充当同中国的联系人而出名的政治家、文化界人士和财界人士中，有几个人失踪，并传出了他们已被送进西伯利亚集中营的说法。其中也包括前外务大臣。
对所有的宣传，采取了检查制度。“日中友好”这四个字成了禁忌。广泛地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以志愿军或技术员身份去到中国的日本人，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回祖国了。
宣传机器每天都把中国作为第一个敌对国家，大肆宣传中国好战、反革命、反社会主义的性质。三十多年前，以战败为转机，宣传机器～夜之间就从称赞军国主义急剧变为大减麦克阿瑟万岁。现在的情况就同那时完全～样。
麦克阿瑟的占领政策在日本人心目中留下了“占领军宽宏大量”的印象。但是，这种印象现在完全被抹掉了。因为苏联实行残酷的统治，非法捕人、邻居突然失踪等情况相继发生。尽管如此，人们仍想拚命生存下去，在商品极度缺乏的商店前面，排着长队耐心地等待着。任何事情都前途莫测。
性急的人们急忙开始学习俄语，放弃了过去对英语和中国语的学习。因为他们估计：懂得俄语，肯定会有某种好处。因此，都内很多的英语会话私人补习学校纷纷把招牌改写为俄语会话私人补习学校。由于会说俄语的教师不足，所以，他们成了受欢迎的红人。他们是因苏军占领日本而最先沾光的人。
在中国菜馆中间，也蔓延着可能被苏联占领当局视为眼中钉这样一种担心。很多中国菜馆马上把招牌改写为俄国菜馆。这种情况在日本人经营的菜馆中特别多。中国人经营的中国菜馆，大部分都照旧继续营业。他们主张“与政治无关”。在这样的菜馆里，也出现了苏联军官进进出出的光景。
催促日本提供赔偿的工作也开始了。苏联起初提出了过分的赔偿款额，要求赔偿六万四千亿日元（按二百日元折合一美元计算，约合三百二十亿美元）。就连亲苏派政权，对这种要求也抵抗说；“对现在经济力量疲惫的日本来说。这么多的赔款是无论如何也付不起的。”于是，达成了妥协，赔款改为四万五千亿日元（约合二百二十五亿美元）。
根据苏联的要求，决定赔偿主要用实物支付。拆除全国各地的主要工厂、发电站和成套设备，装船运往苏联。其中也包括新日本制铁公司的君津钢铁厂。这一工厂过去是被誉为日中经济合作的象征的上海宝山钢厂的样板。这一工厂拆掉之后，成为空荡荡的一块大空地。在原来装置熔矿炉的地方，空出一
个巨大的坑穴，里面积满了污水。
此外，还拆除了品川的火力发电站、横滨市根岸的炼油厂、川崎市的重型电机厂等。为了拆迁这些工厂并在苏联国内重建，很多日本技术人员随同前往，在当地负责运转、操作方面的技术指导工作。其中也包括过去因向中国出口成套设备而对中国人作技术指导的人。这些人的息想是复杂的。不过，他们默默地工作，在苏联国内得到了好评。
把工厂作为赔偿被苏联拿走，这使很多日本人想起过去关东军毁灭时的情景。因为在太平洋战争末期，侵入满洲的苏军，强行搬走了很多工厂和机器。
很多日本人无可奈何地说：“那时是趁火打劫强行抢去的。这回比上回强，因为这次是作为赔偿正式搬走的。”
以德米特洛夫将军的名义，立即废除了日美安全条约。不过，在狸穴的“第二个联合国军司令部”，却看不到多少谴责美国的气氛。同反华运动的激烈程度相比，莫如说是采取不得罪美国的态度。
对日本在经济方面同美国维持必要的关系，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其主要目的在于确保从美国进口粮食。苏联根本没有余力向日本出口粮食。苏联本身还是需要进口粮食的国家。为日本人确保从美国进口粮食，这对苏联占领当局来说，在维持日本国内治安和保证最低限度的生活方面是必不可少的。
在美苏之间还有另外的幕后交易。两国之间进行秘密谈判，达成了协议：苏联一如既往承认美国在中东的石油权益，而美国的军事力量要从日本撤走。
因废除安全条约而不能驻扎在日本的美军，好象事先同苏联占领军商量好了一样，有条不紊地撤退，离开了日本。红地缝有白色的镰刀和王星的鲜艳的苏联国旗，取代了星条旗，开始在被丢下来的过去的美军基地迎风飘扬。其象征就是横须贺海军基地。
过去是美国航空母舰中途岛号的母港，在这个基地上有大型船坞、第七舰队的陆地司令部和航空母舰乘员的家属宿舍。现在航空母舰基辅号取而代之，进入港口。夜间，俄国水兵在横须贺亮着霓虹灯的大街上逛来逛去。在市民当中，也有人主张：“不管是哪国的水兵，只要给扔下钱就行。”
不过，美国坚持不同意放弃冲绳基地。因为美国认为，冲绳是西太平洋上的要塞，冲绳同菲律宾一样，是美国在推行亚洲政策上不可缺少的据点。苏联也勉强同意了。
在西南群岛，设立了以北纬二十八度线为界的新边界。这条线正北面的奄美大岛以北为日本领土，这条线正南面的德之岛以南的西南群岛，包括冲绳在内，为美国的自治领。美军再度开始施行军政，冲绳回到归还前的状态。对美国来说，冲绳是通往中国的不可缺少的中转地点。
日苏缔结防务条约，决定苏军正式驻扎在日本。对还在继续打中苏战争的苏联来说，能驻扎在日本的多余的兵力很少。尽管如此，还在面临对马海峡的北九州和对马驻扎了一个师，在关西到中京地区驻扎了一个师，在关东地方南部驻扎了一个师，在面临津轻海峡的青森县和北海道南部驻扎了一个师，驻
扎在日本共有四个师。
但是，与麦克阿瑟时代的美国占领军不同的是，德米特洛夫上将严格限制苏联官兵同日本人进行交往。苏联军人都居住在驻地内，外出时必须集体行动。这与苏军在东欧国家所采取的态度相同。
有一天晚上，三名苏联军官带着～名日本翻译，从狸穴的第二个联合国军司令部出来，到霓虹灯大为减色了的六本木繁华街去吃饭。步行大约需要十分钟。这三个人是陆军少校、海军中校和配备给军队的一名政治军官。
三人就座后，开始喝起伏特加，这顿饭共唱掉了五瓶。他们精神为之大振。
平时担任监督脚色的政治军官洋洋得意地说：“日本人到最后还期望美军来帮助他们，真是一群笨蛋。我们以保证美国人在伊朗的石油权益和在波斯湾的安全航行为条件，得到了美军从日本撤走的许诺。总之，日本已经成为莫斯科的忠实女仆。实在是可喜可贺。”
海军中校提高嗓门说；“不，连作梦都没有想到在佐渡岛登陆的战斗是那样的顺利。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与其说这是战争，莫如说是轻松愉快的演习。曾经担心受到潜艇攻击，但根本没有这回事。简直不能相信这个国家就是拥有过去曾消灭我们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东乡舰队的国家。如果日本拥有二十艘
核动力潜艇，那么，我们的登陆战斗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从日本的造船能力来说，当然应该拥有，但是……。嗅，是的。据说日本人有什么核变态反应。为给我们苏维埃海军带来了胜利的日本人的核变态反应干杯！”
话音刚落，这位海军中校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接着，陆军少校开口了：“而且，我伞兵三个师的空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挠。这不是什么演习。还不如演习，就是在演习的时候，敌人还要从下边进行攻击呢！欢迎我们的对空导弹一发也没有，实在冷清。如果日本拥有很多对空导弹，恐怕我们也就看不到
关东平原的田野了。我们也就不会在东京吃到这么豪华的美餐罗。”
他刚说完，就把眼镜摔到地上，倒在椅子上睡着了。配备到军队工作的政治军官，一边嘟浓着“对醉鬼们真没办法”，一边在日本翻译的帮助下，把这两个人塞进了汽车。
一位以前的老首相现在独自一人静悄悄地闲居家中。正好在那天晚上，一个男人从后门来拜访他。这位前老首相每天忐忑不安，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克格勃叫去。来访者是前官房长官大岛。大岛怕惊动周围的人似地小声对他说：
“来向您作最后的告别，所以突然来打搅您。我们已决定在上海建立日本的流亡政府，我是代表。已取得中国政府的秘密谅解。在中国有七万名日本志愿兵，若再加上无法回国的技术员和商人，大概将超过十万人。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依靠的力量。我们要坚持斗争直到日本解放之日。到中国去的秘密途
径已安排就绪。这个现在不能跟您讲···。请您多保重。”
大岛一说完，没等前首相回答，就匆匆离去了。
后记
如今是动乱的时代。而且，从日本的情况来看，动乱常常来自外部，就是所谓的外部压力。佩里访日后进行明治维新；日俄战争后，日本入侵大陆；参加由美英中荷包围圈所引起的太平洋战争；在麦克阿瑟占领下进行战后改革；如此等等，数不胜数。
并非说是没有外部压力就好。因为世界在变动，所以，外部压力总是存在的。重要的是日本是否有能够巧妙地抵抗外部压力的适应能力。
今天，最大的外部压力是中苏对立，是中苏两国对日本进行的各种各样的工作。中苏对立是亚洲形势发生剧变的原因。目前，这些在日本人脚底下震得大地轰响。
既然要接近处于中苏对立之中的中国，那就要与此保持平衡；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日本对于苏联，要么在外交和经济上实行大幅度的妥协，要么建立足能抵御苏联的军事压力的防卫力量，这难道不是需委首先解决的问题吗？也可以采取二者结合的政策。假若想这么做，那也并非都不可能做到。
几乎不做上述那些努力，而单凭从感情出发的“日中友好”，那就有可能给日本的前途带来悲剧。
写这本书的目的并非不负责任地散布危机意识。本书的内容是，设想在世界的各种现存条件都分别经历了（对日本来说）最坏的过程而相互联系起来的时候，日本该怎样做。因此，本书不是纯属荒诞无稽的幻想小说。
如果作好了能够对付最坏事态的逻辑的、心理的和物质方面的准备，那么，即使发生了最坏的事态，日本也能想出办法应付过去。如果有充分的准备，即使现实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态，那就更好。相反，如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最坏的事态，那么，软弱的“大国日本”肯定会象这本书中所描写的那样，走上毁灭的道路。
今天，无论怎么偏心也不能认为，日本在外交、经济政策、资源和粮食对策、防卫等方面，能够对付动荡的时代。不，无妨说日本连这种准备都几乎没有做。多数国民沉溺于和平之中，并已变成小市民；政党成天搞政界斗争，在野党忘却了健全的批评精神而热衷于挑执政党的毛病；私人企业在萧条
局面下眼里只看到本公司的继续存在。必须说，他们全都负有责任。
即使拿防卫问题来说，虽然现在也不再视为忌讳的东西了，但是，富有具体内容的、触及本质的议论才刚刚开始。而且，围绕着防卫论，过去暗淡的体验论和与此相结合的意识形态上的观念论至今仍在徘徊。
据说，在日本，如果没有因供水而死人，是不会修筑堤坝的。从这种相同的意义上来说，如果日本不再次被外国军队占领和统治，日本的国民恐怕是不会意识到国际社会的动荡的。但是，那就太晚了。
入不是单凭体验而行动的。人类具有汇集了各个时代和各民族的种种不同的体验并使之抽象化的历史。根据历史，在某种程度上也理应能预知未来和准备好对策。具有悠久历史和光荣传统的日本人，不是愚蠢到连这一点都不会做的国民。日本民族的睿智如今正要受到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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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将从佐渡袭击东京》一文刊登在月刊杂志《现代》
一九七九年二月号上，本书对此文作了些删改和订正。在过去半年间。研究国标政治、军事战略和武器的专家，以及研究美国、苏联、中国和中近东问题的专家，多次聚会一堂，进行讨论，有时讨论到深夜。参加讨论成员的年龄从三十多岁到六十多岁，范围很广。除学者和专家外，还邀请了旧军人和自卫队的老前辈前来参加讨论。在本书出版的时候，这个研究小组已经解散了。不过，我认为这是～个独一无二的组织。
最后，当本书出版之际，谨向给我们大力协助的各有关方面人士表示衷心的感谢。
久留岛龙夫
一九七九年三月
如今是动乱的时代。而且，从日本的情况来看，动乱常常来自外部，就是所谓的外部压力。佩里访日后进行明治维新；日俄战争后，日本入侵大陆；参加由美英中荷包围圈所引起的太平洋战争；在麦克阿瑟占领下进行战后改革；如此等等，数不胜数。
并非说是没有外部压力就好。因为世界在变动，所以，外部压力总是存在的。重要的是日本是否有能够巧妙地抵抗外部压力的适应能力。
今天，最大的外部压力是中苏对立，是中苏两国对日本进行的各种各样的工作。中苏对立是亚洲形势发生剧变的原因。目前，这些在日本人脚底下震得大地轰响。
既然要接近处于中苏对立之中的中国，那就要与此保持平衡；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日本对于苏联，要么在外交和经济上实行大幅度的妥协，要么建立足能抵御苏联的军事压力的防卫力量，这难道不是需委首先解决的问题吗？也可以采取二者结合的政策。假若想这么做，那也并非都不可能做到。
几乎不做上述那些努力，而单凭从感情出发的“日中友好”，那就有可能给日本的前途带来悲剧。
写这本书的目的并非不负责任地散布危机意识。本书的内容是，设想在世界的各种现存条件都分别经历了（对日本来说）最坏的过程而相互联系起来的时候，日本该怎样做。因此，本书不是纯属荒诞无稽的幻想小说。
如果作好了能够对付最坏事态的逻辑的、心理的和物质方面的准备，那么，即使发生了最坏的事态，日本也能想出办法应付过去。如果有充分的准备，即使现实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态，那就更好。相反，如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最坏的事态，那么，软弱的“大国日本”肯定会象这本书中所描写的那样，走上毁灭的道路。
今天，无论怎么偏心也不能认为，日本在外交、经济政策、资源和粮食对策、防卫等方面，能够对付动荡的时代。不，无妨说日本连这种准备都几乎没有做。多数国民沉溺于和平之中，并已变成小市民；政党成天搞政界斗争，在野党忘却了健全的批评精神而热衷于挑执政党的毛病；私人企业在萧条
局面下眼里只看到本公司的继续存在。必须说，他们全都负有责任。
即使拿防卫问题来说，虽然现在也不再视为忌讳的东西了，但是，富有具体内容的、触及本质的议论才刚刚开始。而且，围绕着防卫论，过去暗淡的体验论和与此相结合的意识形态上的观念论至今仍在徘徊。
据说，在日本，如果没有因供水而死人，是不会修筑堤坝的。从这种相同的意义上来说，如果日本不再次被外国军队占领和统治，日本的国民恐怕是不会意识到国际社会的动荡的。但是，那就太晚了。
入不是单凭体验而行动的。人类具有汇集了各个时代和各民族的种种不同的体验并使之抽象化的历史。根据历史，在某种程度上也理应能预知未来和准备好对策。具有悠久历史和光荣传统的日本人，不是愚蠢到连这一点都不会做的国民。日本民族的睿智如今正要受到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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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将从佐渡袭击东京》一文刊登在月刊杂志《现代》
一九七九年二月号上，本书对此文作了些删改和订正。在过去半年间。研究国标政治、军事战略和武器的专家，以及研究美国、苏联、中国和中近东问题的专家，多次聚会一堂，进行讨论，有时讨论到深夜。参加讨论成员的年龄从三十多岁到六十多岁，范围很广。除学者和专家外，还邀请了旧军人和自卫队的老前辈前来参加讨论。在本书出版的时候，这个研究小组已经解散了。不过，我认为这是～个独一无二的组织。
最后，当本书出版之际，谨向给我们大力协助的各有关方面人士表示衷心的感谢。
久留岛龙夫
一九七九年三月
《苏军在日本登陆》贴完了，因为我只看过电子版，还是以前看的，现在贴的时候没有在看了，如有问题请斑竹帮助修改。有空贴《明斯克号出击》
明斯克号出击
序
苏联军队占领日本
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缔结和美中关系正常化，这些事情表明中国正在加紧推行反苏战略。苏联为此越来越焦躁不安。尽管如此，苏联表面上却装得很冷静。因为，它对于中国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可以采取。
在这段时间里，中国从欧美各国得到技术和资金，稳步而顺利地谋求经济和国防的现代化。当拥有庞大人口的中国的军事力量靠欧美技术实现了现代化的时候，将成为苏联的巨大威胁，这是明明台它的事情。克里姆林宫首脑的焦躁和忧郁的心情更加厉害了。
但是，一九八三年六月，使得克里姆林宫首脑欣喜若狂的大事件发生了。这就是，亲苏派政权在欧美各国唯一赖以供给能源的波斯湾国家特别是在伊朗诞生了。苏联因此可能凭藉稳定供给石油这一条件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当作政治人质了。
而且，苏联军队一百个师终于从东北、内蒙、新疆等五个方向开始入侵中国了。这是为了在中国军队实现现代化之前把它击溃。对于苏联的这种暴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国宣布中立。东北的大部分地方很快被占领；中国军队勉勉强强地保卫着首都北京。
日本政府也仿效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国，在中苏战争爆发后宣布中立。但是，在反苏亲华感情强烈的国民中间，多数人不满意政府的这一决定。民间志同道合者一伙人成立了“北平会”，开展支援中国的活动。还有，许多日本青年志愿到中国去保卫中国，特别是保卫北京。
日中贸易在中苏开战后还照常进行。因为，日本经济如果不进行日中贸易就维持不下去。苏联认为，向中国出口钢铁、化学等工业成套设备，出口电子通讯设备等等，是变相的军事援助，因此要求我国在中苏战争结束之前中断日中贸易。但是，政府害怕日本经济破产，所以拒绝了苏联的要求。于是，苏联为了凭藉实力改变日本的政策，在单方面宣布对日断交之后，下决心武装进攻了。
由于美国政府通报，日本政府知道了苏联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下同--译者注)和桦太(库页岛，下同--译者注)方面集结大批登陆舰船。日本政府慌慌张张要求美国援用日美安全条约，可是遭到美国国会人士的反对，被拒绝了。表面理由是日本违反了中立政策，其实是从七十年代后年期到八十年代初的日美经济摩擦的后遗症起了作用。
日本的老宰相想，如果我国靠自己的力量竭尽全力进行自卫抵抗，联合国、国际舆论还有美国本身可能不用多久就会挺身而出给予支援，因此下定决心，派自卫队进行防御。
一九人x年十月，苏联开始了对日本的进攻。它首先从空中进攻日本北都，接着进攻了日本各地的航空基地。在开战第一天，苏联军队就掌握了日本列岛的制空权。它在北海道的宗谷海峡和根室海峡两个方面用大批舰船摆开了登陆的架势。但是，这不过是佯动作战，目的是把陆上自卫队吸引到北海道去。
那时正在日本海中部朝石狩湾(北海道)方面东进的苏联大舰队，在太阳落山后突然调头朝南，开往佐渡岛，兵不血刃成功地占领了它。
苏联立即在佐渡岛上突击施工，修建起了六个航空基地，把这个岛屿变成了一艘巨大的不沉的航空母舰。集结于佐渡岛的兵力，不久便在新[三点水+舄，音xi]县的直江津和柏崎两个地方登陆，并且朝东京开始快速进击。陆上自卫队在相当于关东平原的出入口的碓井山口和修筑于三国山脉的关越高速公路上，好容易才制止住苏联军队向东京的进击。但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巴罗夫斯克(伯力，下同--译者注)方面飞来的苏联大型运输机，把三个师共二万四千名伞兵投到赤城山麓，并且开往东京。因此，日本的抵抗不堪一击，很快地使结束了。
在东京的苏联大使馆里设立了苏联占领军最高司令部。人们把它称为第二GHQ(占领军司令部)。在苏联占领军的摆布下，亲苏派政府在东京成立了。保守派和亲华派中的头面人物，一个接一个被捕。就在这种局势下，某一天晚上，一个人拜访了老宰相的家。他就是官房长官大岛。在上海建立日本流亡政府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他是来作最后的告别的……。
序
苏联军队占领日本
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的缔结和美中关系正常化，这些事情表明中国正在加紧推行反苏战略。苏联为此越来越焦躁不安。尽管如此，苏联表面上却装得很冷静。因为，它对于中国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可以采取。
在这段时间里，中国从欧美各国得到技术和资金，稳步而顺利地谋求经济和国防的现代化。当拥有庞大人口的中国的军事力量靠欧美技术实现了现代化的时候，将成为苏联的巨大威胁，这是明明台它的事情。克里姆林宫首脑的焦躁和忧郁的心情更加厉害了。
但是，一九八三年六月，使得克里姆林宫首脑欣喜若狂的大事件发生了。这就是，亲苏派政权在欧美各国唯一赖以供给能源的波斯湾国家特别是在伊朗诞生了。苏联因此可能凭藉稳定供给石油这一条件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当作政治人质了。
而且，苏联军队一百个师终于从东北、内蒙、新疆等五个方向开始入侵中国了。这是为了在中国军队实现现代化之前把它击溃。对于苏联的这种暴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国宣布中立。东北的大部分地方很快被占领；中国军队勉勉强强地保卫着首都北京。
日本政府也仿效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国，在中苏战争爆发后宣布中立。但是，在反苏亲华感情强烈的国民中间，多数人不满意政府的这一决定。民间志同道合者一伙人成立了“北平会”，开展支援中国的活动。还有，许多日本青年志愿到中国去保卫中国，特别是保卫北京。
日中贸易在中苏开战后还照常进行。因为，日本经济如果不进行日中贸易就维持不下去。苏联认为，向中国出口钢铁、化学等工业成套设备，出口电子通讯设备等等，是变相的军事援助，因此要求我国在中苏战争结束之前中断日中贸易。但是，政府害怕日本经济破产，所以拒绝了苏联的要求。于是，苏联为了凭藉实力改变日本的政策，在单方面宣布对日断交之后，下决心武装进攻了。
由于美国政府通报，日本政府知道了苏联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下同--译者注)和桦太(库页岛，下同--译者注)方面集结大批登陆舰船。日本政府慌慌张张要求美国援用日美安全条约，可是遭到美国国会人士的反对，被拒绝了。表面理由是日本违反了中立政策，其实是从七十年代后年期到八十年代初的日美经济摩擦的后遗症起了作用。
日本的老宰相想，如果我国靠自己的力量竭尽全力进行自卫抵抗，联合国、国际舆论还有美国本身可能不用多久就会挺身而出给予支援，因此下定决心，派自卫队进行防御。
一九人x年十月，苏联开始了对日本的进攻。它首先从空中进攻日本北都，接着进攻了日本各地的航空基地。在开战第一天，苏联军队就掌握了日本列岛的制空权。它在北海道的宗谷海峡和根室海峡两个方面用大批舰船摆开了登陆的架势。但是，这不过是佯动作战，目的是把陆上自卫队吸引到北海道去。
那时正在日本海中部朝石狩湾(北海道)方面东进的苏联大舰队，在太阳落山后突然调头朝南，开往佐渡岛，兵不血刃成功地占领了它。
苏联立即在佐渡岛上突击施工，修建起了六个航空基地，把这个岛屿变成了一艘巨大的不沉的航空母舰。集结于佐渡岛的兵力，不久便在新[三点水+舄，音xi]县的直江津和柏崎两个地方登陆，并且朝东京开始快速进击。陆上自卫队在相当于关东平原的出入口的碓井山口和修筑于三国山脉的关越高速公路上，好容易才制止住苏联军队向东京的进击。但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巴罗夫斯克(伯力，下同--译者注)方面飞来的苏联大型运输机，把三个师共二万四千名伞兵投到赤城山麓，并且开往东京。因此，日本的抵抗不堪一击，很快地使结束了。
在东京的苏联大使馆里设立了苏联占领军最高司令部。人们把它称为第二GHQ(占领军司令部)。在苏联占领军的摆布下，亲苏派政府在东京成立了。保守派和亲华派中的头面人物，一个接一个被捕。就在这种局势下，某一天晚上，一个人拜访了老宰相的家。他就是官房长官大岛。在上海建立日本流亡政府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他是来作最后的告别的……。
第一章 准备解放日本
解放军的编制
一九人x年，在中苏战争正打得激烈的时候，苏联军队突然进攻佐渡岛，接着占领东京，日本政府因此崩溃了。前官房长官大岛实到上海，担任了日本流亡政府的主席。两个月以后，日本解放委员会设立了。这是事实上的流亡政府。地点是在周家镇，面对从上海市东部流过的黄浦江。沿江往下游走十几公里，就可以到达长江。由于中国方面的好意，这里的一片东西长三公里、南北宽二公里的土地提供给日本方面使用。于是这里突然建起了一座日本人街。中国共产党对外联络都的陈主任，和上海地区负责人一起访问了这里。
陈主任是一位精明能干的人，带着富有理智的风度。他说，
“为了达到成立日本流亡政府的目的，党中央决心给予最大的支援。如果需要什么东西，请提出来。我们目前也在被迫为保卫北京而进行艰苦的战斗。但是，党中央发出了指示，要为支援解放日本而进行最大限度的合作。”听了这番话，大岛及其他日本解放委员会的成员们，都感到得救了。
他们感到有了信心，而且也放心了。他们认为，“这样就好象可以着手进行解放日本的准备工作了。”诚如陈主任所说，从第二天起，在日本人街上，便突然开始建设房子。安置解放委员会的总部、各种委员会、事务局的建筑物，还有私人住宅等建筑物都开始兴建了。这是按上海地区党第二书记直接下达的命令进行的。战火没有直接烧到上海，物资和华北地方相比较，还是富裕的。
解放委员会建立组织的工作迅速地展开了。主席是大岛实，是流亡政权的最高领导人，地位相当于首相。关川卓被任命为外交委员，也成是流亡政府的外务大臣。他在佐渡岛被苏联军队占领的时候，急忙飞到华盛顿，向美国政府做工作，请求援用日美安全条约，但是失败了。他有这样一个痛苦的回忆。大约一个月前，他乘渔船逃离日本，好不容易才到了上海。他是大岛在学生时代结交的独一无二的亲密朋友。关川夫人是东京著名的内科医生，在杉并区开设了一斯大医院。她关闭医院，和丈夫一起来到了上海。在中国政府的援助下，她在这座日本人城镇又开设一所医院，为流亡的日本人治病。军事委员(国防大臣)，是茅野洋介。日本政府向苏联军队投降时，他担任陆上自卫队西部方面总监。日本一被苏联军队占领，茅野立即下了决心，只身乘军用运输机飞到冲绳，先于流亡政府的主席大马到了上海。他把家属留在了日本，内心的痛楚是周围的人觉察得到的，可是他本人却把苦恼隐藏在豁达大度的风度之中，决心挑起为解放日本而进行军事作战的重担。也可以称为解放委员会的大藏大臣的财务委员，委派寺岛谦一担任。他曾经是保守政党的财政委员长，在大岛手下，深受信任。寺岛和大岛一起逃出日本，参加了上海的流亡政府。
这样，三千多日本人很快就聚集到了这座日本人街。其中有的是从日本流亡来的，有的是在日本失败之前为做生意或进行技术指导而来到中国的，或者是到中国来旅游，现在拒绝回社会主义化了的日本，于是申请加入日本流亡政府一方的。
自从在与上海隔黄浦江相望的周家镇开始建设日本人街以来，大约两个月过去了。施工的建筑物差不多全都建成，容纳解放委员会的总部、事务局、各委员会的大楼等，一幢接一幢建立起来。连医院、学校、托儿所、商店都建立了。与其说这里是流亡政府的所在地，倒不如说是一座完全独立的城市。
一座为解放日本服务的小城市终于建立起来了。解放的成败取决于我们的工作。不是明天，而是从今天起就要开始训练士兵。和各国的外交关系也必须开展。
大岛面带兴奋的神情，向集合在总部前面的二千多日本人发表讲话。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了。听他讲话的人当中，有支援建设工程的上海地区党的负责人、许多不知姓名的建筑工人等等。大岛讲着讲着，不禁感到舍己肩负着解放日本的沉重任务和崇高的责任。
“解放在极权主义统治下遭受痛苦的日本，是我们的义务。”
大岛用这样的话结束了他的讲话:
“我不是单独一个人。我得到许许多多有勇气的日本人、中国人的支持。我为此感到自豪。”
他激动得泪如雨下，连话也说不下去了。讲话一结束，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陈主任也从北京赶来祝贺日本解放委员会开始工作。他伸出双手，弯下高大的身躯，同大岛握手。
日本解放军的编制工作和训练活动开始了。虽说是编制军队，却只限于设在异国士地上的流亡政府所能做的范围。人、钱、物，一切都不足。应有尽有的，只有陈主任讲过的，可以自由地使用的附近广阔的演习场。
负责编制和训练日本解放军的，是军事委员茅野洋介。幸而驻守这个地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0六师给予了全面的支援。上海地区党的负责人、第一书记姓齐，他也说：
“都请提出来。粮食、建筑材料，还有劳动力，什么都可以提供。”
茅野感到，中国方面对日本解放军抱着热烈的期望。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中国方面热烈的期望背后，有着这样一种希望：如果日本解放了，再次从经济、军事、技术方面支援中国，那末目前正苦于保卫北京的中国不利的军事地位就可能一举得到改变。
在上海以南大约三十公里的市镇奉贤，挂着日本解放军第一师的牌子。这里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它附近有一个广阔的演习场。但是，虽说是师，实际上它却是一个缺乏军事训练的或者说完全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的集体营地。茅野在这里被称为“将军”。他曾经担任西部方面总监，“将军”这个称呼表示了人们对他这段经历的称颂。“将军”从步兵训练开始对这些日本年轻人进行教育。
也有许多年轻人跑到中国来当义勇兵，接受了基础训练，有一定程度的战斗经验。如果进行集中教育，半年以后就会成为优秀的步兵。"
茅野所依靠的是旧自卫队的干部(军官)们，他们从冲绳跑到上海来加入了流亡政府一方。日本失败时，在冲绳驻有陆上自卫队的一个旅和航空自卫队的一个航空团。这个旅由两个步兵连和两个工兵连组成，拥有大约一千五百名人员。冲绳在日本失败的同时再次被置于美军的行政领导之下，因此这个旅就没有被编入由亲苏政权控制的日本人民军。旅长原田陆将补(相当于少将和中将--本刊编者注)以及他属下的受过严格教育训练的现役军人，多数加入了流亡政府一方。其中有一佐(大校)级军官八名、二佐(中校)级军官十五名、三佐(少校)级军官三十几名。当时还在冲绳驻扎了工兵部队，因此有许多技术干部，还有士官。现在他们都加入了流亡政府一方。这对茅野将军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约有利条件。在他们的领导下，对没有经验的年轻人进行教育，两年之内就可以编制成名副其实的师。
武器是中国方面提供的。最初得到的是步兵使用的AK47自动步枪。这种枪重约四公斤，有效射程约三百米，口径七点六二，弹仓装弹三十发。原先是苏联设计的，五十年代中苏关系哀好时，苏联向中国大量提供了这种枪。后来随着中苏关系恶化，苏联停止了供应，于是中国陆军就在国内大量生产了一模一样的枪。现在，改名为人民军的东京市谷第六团从苏军那里领到的步枪，同中国方面供给日本解放军的步枪，是同一类型的。这实在是历史的讽刺!人民军是为了保卫社会主义人民政府，而茅野将军则是为了推翻这个政府，双方都得到了AK47步枪。
茅野将军任命前陆将补原田担任第一师师长，让他直接负责训练。
随着训练的开展，第一师决定编制成为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它接受了原田师长提出的有明确主张的意见书:
“苏联陆军说起来是一个装甲集团。要把重点放在培养反坦克能力上。”
“步兵师以步兵为主体，训练诚然是容易的。但是，如果同苏联的装甲部队正面交战，那么，不论有多少反坦克火器，也没有得胜的希望。因为没有机动能力。即使不能编成坦克师，至少也要编成机械化步兵师，让全体步兵都搭乘装甲车，不然，解放日本的目的就达不到。”要得到足够数量的装甲车是不可能的。因为中国已经把大部分装甲车投入到保卫北京的战斗中去。不得已只好用旧卡车当装甲车，进行训练。卡车在道路外的地方行驶，就马上抛锚，机动能力就会降低。尽管如此，第一师的官兵尽量在卡车可以通过的地方曲折行驶，努力使卡车具有和装甲车一样的路外机动能力。
中国陆军提供了二百辆左右的坦克，数量少得可怜，而且是旧的T59和T62轻型坦克。从冲绳来的自卫队员，几乎没有人坐过坦克。因为在冲绳没有部署过坦克部队。坦克乘员的训练由中国教官负责。训练非常紧张。不可思议的是，在驾驶坦克方面，那些完全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反而此以前当过自卫队员的人掌握得快。他们差不多全有汽车驾驶执照，很会开汽车。对机械也熟悉。
“开坦克比想的要容易。坐在里头就象坐船一祥。”
年轻的日本坦克兵这么说。茅野将军听到他们这么说，切实地感到编制部队的工作正在走上轨道。
在这段时间里，流亡政府的财政委员寺岛谦一，为了筹措日本解放委员会的财政费用而绞尽脑汁。对于也可以称为流亡政府的大藏大臣的专岛来说，唯一的财政收入是外国的援助。流亡政府本身不进行任何生产活动，几乎也没有人有达到纳税程度的收入。
幸而，若干国家已经在外交上承认流亡政府，表示要给予援助。这些国家是中国、澳大利
亚、新西兰、新加坡、马来西亚、加拿大等。外交委员关川卓的努力有了成果。
关川秘密地乘飞机从上海经过菲律宾、夏威夷访问了华盛顿，这时，美国国务院的反应，使他抱有一线希望。
负责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扎布洛基和关川是老朋友，他说：“美国已宣布对中苏战争保持中立，承认已经社会主义化了的日本人民政府。因此，不能公开承认并援助设在上海的日本流亡政府。但是，对于美国民间团休与个人对贵流亡政府的援助，美国政府不打算设置任何障碍。”
关川感到，若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美国也会公开承认流亡政府的，于是便启程回上海了。
流亡政府成立大约一年以后，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的训练工作也大体接近完成，比预定提前近半年，这是由于全师官兵热情盼望解放日本和中国方面给予恰当支援的缘故。
“地面作战训练已大体告一段落。接着该搞搞大规模的登陆作战演习了。"
这是原田师长大胆作出的决定。其背后有着这样坚强决心：为了解放日本这个岛国，一定要培养出能够登陆作战的师。
第一师的三个团中，战斗力最强的第三团被选为演习时的登陆部队，剩下的那两个团部署在海岸，作为防御部队。
第三团的大约两千五百名官兵和师直属的大约一百辆坦克，从驻地奉贤往南移动约十公里，到达了海岸线。就是拓林镇的附近。中国方面准备好的许多小型登陆艇早就等在那里了。第三团在拓林上船之后，从杭州湾南下，向着对岸镇海以西的海岸线前进。
十六世纪后年叶，这附近的海岸地区曾经遭到曰本海盗倭寇的践踏。翻开历史可以知道，一五四七年，随着当时的掌权者大内氏的灭亡，在那以前室町幕府一直允许的贸易检查制度被废除了。因而，当时的贸易业者大搞走私，不久便武装起来搞海盗活动。倭寇的根据地设在日本的壹歧、对马、长门和獭户内等西部各地，不过，中国沿岸也有过倭寇的前哨根据地。位于杭州湾南岸的宁波就是其中之一。
解放军的编制
一九人x年，在中苏战争正打得激烈的时候，苏联军队突然进攻佐渡岛，接着占领东京，日本政府因此崩溃了。前官房长官大岛实到上海，担任了日本流亡政府的主席。两个月以后，日本解放委员会设立了。这是事实上的流亡政府。地点是在周家镇，面对从上海市东部流过的黄浦江。沿江往下游走十几公里，就可以到达长江。由于中国方面的好意，这里的一片东西长三公里、南北宽二公里的土地提供给日本方面使用。于是这里突然建起了一座日本人街。中国共产党对外联络都的陈主任，和上海地区负责人一起访问了这里。
陈主任是一位精明能干的人，带着富有理智的风度。他说，
“为了达到成立日本流亡政府的目的，党中央决心给予最大的支援。如果需要什么东西，请提出来。我们目前也在被迫为保卫北京而进行艰苦的战斗。但是，党中央发出了指示，要为支援解放日本而进行最大限度的合作。”听了这番话，大岛及其他日本解放委员会的成员们，都感到得救了。
他们感到有了信心，而且也放心了。他们认为，“这样就好象可以着手进行解放日本的准备工作了。”诚如陈主任所说，从第二天起，在日本人街上，便突然开始建设房子。安置解放委员会的总部、各种委员会、事务局的建筑物，还有私人住宅等建筑物都开始兴建了。这是按上海地区党第二书记直接下达的命令进行的。战火没有直接烧到上海，物资和华北地方相比较，还是富裕的。
解放委员会建立组织的工作迅速地展开了。主席是大岛实，是流亡政权的最高领导人，地位相当于首相。关川卓被任命为外交委员，也成是流亡政府的外务大臣。他在佐渡岛被苏联军队占领的时候，急忙飞到华盛顿，向美国政府做工作，请求援用日美安全条约，但是失败了。他有这样一个痛苦的回忆。大约一个月前，他乘渔船逃离日本，好不容易才到了上海。他是大岛在学生时代结交的独一无二的亲密朋友。关川夫人是东京著名的内科医生，在杉并区开设了一斯大医院。她关闭医院，和丈夫一起来到了上海。在中国政府的援助下，她在这座日本人城镇又开设一所医院，为流亡的日本人治病。军事委员(国防大臣)，是茅野洋介。日本政府向苏联军队投降时，他担任陆上自卫队西部方面总监。日本一被苏联军队占领，茅野立即下了决心，只身乘军用运输机飞到冲绳，先于流亡政府的主席大马到了上海。他把家属留在了日本，内心的痛楚是周围的人觉察得到的，可是他本人却把苦恼隐藏在豁达大度的风度之中，决心挑起为解放日本而进行军事作战的重担。也可以称为解放委员会的大藏大臣的财务委员，委派寺岛谦一担任。他曾经是保守政党的财政委员长，在大岛手下，深受信任。寺岛和大岛一起逃出日本，参加了上海的流亡政府。
这样，三千多日本人很快就聚集到了这座日本人街。其中有的是从日本流亡来的，有的是在日本失败之前为做生意或进行技术指导而来到中国的，或者是到中国来旅游，现在拒绝回社会主义化了的日本，于是申请加入日本流亡政府一方的。
自从在与上海隔黄浦江相望的周家镇开始建设日本人街以来，大约两个月过去了。施工的建筑物差不多全都建成，容纳解放委员会的总部、事务局、各委员会的大楼等，一幢接一幢建立起来。连医院、学校、托儿所、商店都建立了。与其说这里是流亡政府的所在地，倒不如说是一座完全独立的城市。
一座为解放日本服务的小城市终于建立起来了。解放的成败取决于我们的工作。不是明天，而是从今天起就要开始训练士兵。和各国的外交关系也必须开展。
大岛面带兴奋的神情，向集合在总部前面的二千多日本人发表讲话。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了。听他讲话的人当中，有支援建设工程的上海地区党的负责人、许多不知姓名的建筑工人等等。大岛讲着讲着，不禁感到舍己肩负着解放日本的沉重任务和崇高的责任。
“解放在极权主义统治下遭受痛苦的日本，是我们的义务。”
大岛用这样的话结束了他的讲话:
“我不是单独一个人。我得到许许多多有勇气的日本人、中国人的支持。我为此感到自豪。”
他激动得泪如雨下，连话也说不下去了。讲话一结束，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陈主任也从北京赶来祝贺日本解放委员会开始工作。他伸出双手，弯下高大的身躯，同大岛握手。
日本解放军的编制工作和训练活动开始了。虽说是编制军队，却只限于设在异国士地上的流亡政府所能做的范围。人、钱、物，一切都不足。应有尽有的，只有陈主任讲过的，可以自由地使用的附近广阔的演习场。
负责编制和训练日本解放军的，是军事委员茅野洋介。幸而驻守这个地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0六师给予了全面的支援。上海地区党的负责人、第一书记姓齐，他也说：
“都请提出来。粮食、建筑材料，还有劳动力，什么都可以提供。”
茅野感到，中国方面对日本解放军抱着热烈的期望。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中国方面热烈的期望背后，有着这样一种希望：如果日本解放了，再次从经济、军事、技术方面支援中国，那末目前正苦于保卫北京的中国不利的军事地位就可能一举得到改变。
在上海以南大约三十公里的市镇奉贤，挂着日本解放军第一师的牌子。这里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它附近有一个广阔的演习场。但是，虽说是师，实际上它却是一个缺乏军事训练的或者说完全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的集体营地。茅野在这里被称为“将军”。他曾经担任西部方面总监，“将军”这个称呼表示了人们对他这段经历的称颂。“将军”从步兵训练开始对这些日本年轻人进行教育。
也有许多年轻人跑到中国来当义勇兵，接受了基础训练，有一定程度的战斗经验。如果进行集中教育，半年以后就会成为优秀的步兵。"
茅野所依靠的是旧自卫队的干部(军官)们，他们从冲绳跑到上海来加入了流亡政府一方。日本失败时，在冲绳驻有陆上自卫队的一个旅和航空自卫队的一个航空团。这个旅由两个步兵连和两个工兵连组成，拥有大约一千五百名人员。冲绳在日本失败的同时再次被置于美军的行政领导之下，因此这个旅就没有被编入由亲苏政权控制的日本人民军。旅长原田陆将补(相当于少将和中将--本刊编者注)以及他属下的受过严格教育训练的现役军人，多数加入了流亡政府一方。其中有一佐(大校)级军官八名、二佐(中校)级军官十五名、三佐(少校)级军官三十几名。当时还在冲绳驻扎了工兵部队，因此有许多技术干部，还有士官。现在他们都加入了流亡政府一方。这对茅野将军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约有利条件。在他们的领导下，对没有经验的年轻人进行教育，两年之内就可以编制成名副其实的师。
武器是中国方面提供的。最初得到的是步兵使用的AK47自动步枪。这种枪重约四公斤，有效射程约三百米，口径七点六二，弹仓装弹三十发。原先是苏联设计的，五十年代中苏关系哀好时，苏联向中国大量提供了这种枪。后来随着中苏关系恶化，苏联停止了供应，于是中国陆军就在国内大量生产了一模一样的枪。现在，改名为人民军的东京市谷第六团从苏军那里领到的步枪，同中国方面供给日本解放军的步枪，是同一类型的。这实在是历史的讽刺!人民军是为了保卫社会主义人民政府，而茅野将军则是为了推翻这个政府，双方都得到了AK47步枪。
茅野将军任命前陆将补原田担任第一师师长，让他直接负责训练。
随着训练的开展，第一师决定编制成为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它接受了原田师长提出的有明确主张的意见书:
“苏联陆军说起来是一个装甲集团。要把重点放在培养反坦克能力上。”
“步兵师以步兵为主体，训练诚然是容易的。但是，如果同苏联的装甲部队正面交战，那么，不论有多少反坦克火器，也没有得胜的希望。因为没有机动能力。即使不能编成坦克师，至少也要编成机械化步兵师，让全体步兵都搭乘装甲车，不然，解放日本的目的就达不到。”要得到足够数量的装甲车是不可能的。因为中国已经把大部分装甲车投入到保卫北京的战斗中去。不得已只好用旧卡车当装甲车，进行训练。卡车在道路外的地方行驶，就马上抛锚，机动能力就会降低。尽管如此，第一师的官兵尽量在卡车可以通过的地方曲折行驶，努力使卡车具有和装甲车一样的路外机动能力。
中国陆军提供了二百辆左右的坦克，数量少得可怜，而且是旧的T59和T62轻型坦克。从冲绳来的自卫队员，几乎没有人坐过坦克。因为在冲绳没有部署过坦克部队。坦克乘员的训练由中国教官负责。训练非常紧张。不可思议的是，在驾驶坦克方面，那些完全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反而此以前当过自卫队员的人掌握得快。他们差不多全有汽车驾驶执照，很会开汽车。对机械也熟悉。
“开坦克比想的要容易。坐在里头就象坐船一祥。”
年轻的日本坦克兵这么说。茅野将军听到他们这么说，切实地感到编制部队的工作正在走上轨道。
在这段时间里，流亡政府的财政委员寺岛谦一，为了筹措日本解放委员会的财政费用而绞尽脑汁。对于也可以称为流亡政府的大藏大臣的专岛来说，唯一的财政收入是外国的援助。流亡政府本身不进行任何生产活动，几乎也没有人有达到纳税程度的收入。
幸而，若干国家已经在外交上承认流亡政府，表示要给予援助。这些国家是中国、澳大利
亚、新西兰、新加坡、马来西亚、加拿大等。外交委员关川卓的努力有了成果。
关川秘密地乘飞机从上海经过菲律宾、夏威夷访问了华盛顿，这时，美国国务院的反应，使他抱有一线希望。
负责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扎布洛基和关川是老朋友，他说：“美国已宣布对中苏战争保持中立，承认已经社会主义化了的日本人民政府。因此，不能公开承认并援助设在上海的日本流亡政府。但是，对于美国民间团休与个人对贵流亡政府的援助，美国政府不打算设置任何障碍。”
关川感到，若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美国也会公开承认流亡政府的，于是便启程回上海了。
流亡政府成立大约一年以后，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的训练工作也大体接近完成，比预定提前近半年，这是由于全师官兵热情盼望解放日本和中国方面给予恰当支援的缘故。
“地面作战训练已大体告一段落。接着该搞搞大规模的登陆作战演习了。"
这是原田师长大胆作出的决定。其背后有着这样坚强决心：为了解放日本这个岛国，一定要培养出能够登陆作战的师。
第一师的三个团中，战斗力最强的第三团被选为演习时的登陆部队，剩下的那两个团部署在海岸，作为防御部队。
第三团的大约两千五百名官兵和师直属的大约一百辆坦克，从驻地奉贤往南移动约十公里，到达了海岸线。就是拓林镇的附近。中国方面准备好的许多小型登陆艇早就等在那里了。第三团在拓林上船之后，从杭州湾南下，向着对岸镇海以西的海岸线前进。
十六世纪后年叶，这附近的海岸地区曾经遭到曰本海盗倭寇的践踏。翻开历史可以知道，一五四七年，随着当时的掌权者大内氏的灭亡，在那以前室町幕府一直允许的贸易检查制度被废除了。因而，当时的贸易业者大搞走私，不久便武装起来搞海盗活动。倭寇的根据地设在日本的壹歧、对马、长门和獭户内等西部各地，不过，中国沿岸也有过倭寇的前哨根据地。位于杭州湾南岸的宁波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日本解放军第三团登陆的目标--镇海，就在宁波以东仅二十公里的地方。在中国的支援下，逐渐成长起来的日本解放军，现在在过去自本海盗曾横行的地方，展开了也可以说是最后训练的登陆演习。
在镇海西方的海岸上，已经有两个团等候在那里。他们是进行陆地行军，经过杭州到达当地担当防御海岸任务的。中国空军也从空中支援登陆作战。实战般的激烈的攻防战一道在继续，安放在岸边的炸药一个接一个地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水柱。就在此时，载着第三团官兵的近一百五十艘登陆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抵海岸。登陆艇里面涌出了大量坦克和装甲车。
因为是实弹演习，所以也出现了死伤人员。地面的防御部队中，有的部队搞错了预定部署的地区，因而造成有的青年遭到实弹炮击，未看到日本解放就“战死”了。
主席大岛站在离海岸线数公里远的后方的高台上观战，他见到如此激烈的登陆演习，心情激动，深有感慨地说：“我们日本解放军也总算培养到这种程度了。”尽管如此，但当他听到在这次演习中有将近十人死去的时候，便皱起了双眉，说：“是不是演习太猛烈了，否则不会死人的。”
茅野将军以少有的坦率态度回答说:
“在短时期内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不得不多少作出些牺牲。如果在自卫队的时候，我可能立即被撤职。”他的心情是，留在日本的家属在人民政府控制下，不知道会道什么灾殃呢！在演习中死去的近十名日本士兵中，有三人是带着家属来上海的。但是，他们的家属中没有一个人向解放委员会提出抗议。
在演习中死去的某位日本青年的父亲，在周家镇的日本人街上一面流泪一面自言自语地说:“我一想到儿子是第一个战死，成了日本解放的柱石，就心甘情愿了。”
死者的墓很简单，就建在周家镇南头一个无名山丘上，用中国产的花岗岩刻成的墓碑，朝着东方，可以隔着东支那海，永远望着日本列岛的方向。
日本人集结上海
第一机械化步兵师平安无事地结束了演习，证明了它所具有的能力，这使大岛感到很高兴。但是，却也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就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使用这个师。忽然有一种担心爬上了他的心头。他想：“摘不好，解放日本的时机可能永远不会到来。这个师也好，住在上海日本人街的许多日本人也好，也许会永久默默无闻。”但是，他一想到“不能气馁，如果没有时机，我们可以创造。”消沉的情绪又重新振作起来。
军事委员茅野对日本解放委员会有了第一个师感到满意。但是，对师的兵员不足却毫无办法。“光是一个师解放不了日本，至少需要有十个师。苏联军队有四个师驻扎在日本。”
虽说得到了中国的全面援助，然而作为流亡他国的政府要拥有十个师的兵力，这本来是难以办到的事，但是，也不能断定完全不能办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设置在北非阿尔及利亚的以戴高乐将军为首的法国流亡政府，在美、英的支援下，就破天荒地建立了流亡政府的庞大的军事力量。这是为了在解放欧洲战争中，把法国从德国的手中夺回来。据戴高乐将军给美国总统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备忘录(一九四三年九月十八目写)，戴高乐的兵力情况如下，
一、陆军兵力：七个步兵师、四个坦克师；
二、空军兵力：三十个航空大队(十六个战斗机大队、九个轰炸机大队、一个侦察机大队、四个巡逻机大队);
三、海军兵力：战斗舰艇二十七万一千吨(一百零四艘)，辅助舰艇四万七千吨，总计三十一万八千吨。
戴高乐将军计划让大部分陆军部队在面向意大利半岛及地中海的法国南部登陆，和德军作战。因为那里离根据地阿尔及利亚近，便于运输。但是，戴高乐将军考虑，法国流亡政府的军事力量，至少应该有两个装甲师和七个航空大队参加戴高乐将军最希望展开的法国北部的战斗(解放巴黎的战斗)。而实际上，只有第二装甲师参加了解放巴黎的战斗。
“戴高乐将军在阿尔及利亚主持流亡政府的那个时代，拥有十一个师之多。至于海空军，戴高乐流亡政府所拥有的力量比自卫队被消灭前那个时代还要多。”
这虽然发生在战争中，但是主席大岛和军事委员茅野对戴高乐流亡政府拥有的巨大的军事力量真是惊叹不已。"怎样才能建成拥有十个师的巨大兵力?而且，海空军怎么搞?可以说简直一点基础也没有。"
大岛感到非常苦恼。尽管如此，解放委员会还是同意了军事委员茅野的建议，决定暂且争取编制五个师。
解放委员会还决定以在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经过训练的官兵为主体，重新组成四个师。至于海军力量，解放委员会起初就放弃了要拥有现代化的导弹舰艇等的念头。而是要集中建立一支更有实用价值的部队，即培养一支扫雷部队，以便在对日本列岛发起登陆作战时清除敷设在海岸的机雷。因为这样既不用花费很多的资金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关于建设空军力量问题，上海流亡政府也选用了极其实际的办法。这也是茅野的建议。
"我们解决不了拥有最新型喷气式战斗机和培养驾驶员的问题。中国也没有提供那种援助的余力。而且，苏军攻进日本时，曾经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航空自卫队的战斗部队。新的防空部队应该以对空导弹为中心进行组织"。
解放委员会成员一致认为，这种方法既省钱又实际。中国方面也表示赞成这种意见，向我们提供了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一个大队需要的对空导弹器材(雷达、计算机、射击控制装置、导弹发射装置和导弹弹体等，作为训练使用。茅野感到总算私了一口气。
大岛在解放委员会每周一次定期的最高会议上，毅然把心里话通通说了出来。他说:"就我们单独一个流亡政府，是打不赢解放日本的战争的。为保卫首都而战的中国，恐怕也没有那种余力。归根到底，只有把美国拉进来。怎样做，才能把认定在中苏战争中采取中立的美国投入解放日本的战争呢?"上海流亡政府最大的问题和苦恼就在这里。
第一师长原田以军人特有的坦率态度说:"期待于美军的事情多得很。如日本解放军从中国到达日本列岛的海上运输和途中的护卫，在登陆作战时从空中进行支援，以及旨在阻止苏联远东军队介入而展开牵制作战等等。关于牵制作战，例如美军在堪察加半岛以至千岛列岛登陆，这是最理想的。"
"但是，如何把美国拉进解放日本的战争呢?这也可以说是使美国发动牵制作战前必须解决的前提条件。对此，没有想出妙法。最后解放委员会所得出的结论是等待时机。
"我们决不能穿着苏联军队的制服，对设在冲绳的美军基地发起奇袭。第二个珍珠港好象还没有形成呢。"
大岛半开玩笑的这番话，使解放委员会每个人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构成日本解放军主力的陆军五个师，在中国提供半新半旧的武器之后，聚精会种地开始编制了。即便如此，仍有许多苦恼，这就是缺少经过训练的军官和技术人员。另外，总的说来，具有可以当兵的素质的日本青年，也不可能充分集结到上海的流亡政府这里来。日本失败之前，来到中国的日本商人和技术人员，平均年龄都在三十五岁以上，当兵，年龄就太大了。
后来让作为义勇兵参加过中国民兵的日本青年转成日本解放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弥补了兵员的不足。可是，还是不够。组成五个师需要近七万名青年，除了三万名义勇兵出身的人，还缺少约四万名青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戴高乐流亡政府，在北非组成的十一个师的兵员是怎样招募的呢?有一万两千名法国青年从法国国内出逃，经过西班牙到达阿尔及利亚;另外，从地中海的法国领地科西嘉岛来了一万三千名法国年轻人；再就是戴高乐流亡政府可以从当时的法国殖民地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和马达加斯加岛等地随便挑选当地人。法国殖民地对戴高乐来说是最大的兵员供应地。
但是，现在以大岛为首的上海的日本流亡政府所具备的条件，和当时戴高乐将军的条件截然不同，此它远为恶劣。
"日木既没有殖民地，也不与陆地接壤，怎样才能把解放军编制所需要的年轻人招募来呢?"
这是以大岛和茅野为首的解放委员会的共同苦恼。
但是，不久便出现了一种可能性，使解放军编制工作逐渐完成。事情是这样的，活跃在海外的日本年轻人，听到祖国遭到失败和在上海设立流亡政府的消息，为了参加解放委员会，陆续云集中国。
从高度增长时期到稳定增长时期这个期间，日本让许多年轻人前往海外。出国的目的是各种各样的。例如留学、旅游、做买卖、学习技术、甚至还有人是为了避难等等，真是五花八门。
这些年轻人出国以前，几乎都是毫不关心国家的，可是到外面一看，不管是否愿意，不能不意识到自己是日本人。这是因为从外面得到了重新看日本的良好机会，外国人也只能以所谓的日本人的眼光看。他们好象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面无形的日本国旗。那些日本青年中，有一个人叫山村启介，简直象个嘻皮士。
他在大学留级两年以后，再也不愿找职员的工作，拿着在半工半读时储存的钱，试行骑自行车横越澳大利亚大陆。他的动机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肉体和毅力。
在镇海西方的海岸上，已经有两个团等候在那里。他们是进行陆地行军，经过杭州到达当地担当防御海岸任务的。中国空军也从空中支援登陆作战。实战般的激烈的攻防战一道在继续，安放在岸边的炸药一个接一个地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水柱。就在此时，载着第三团官兵的近一百五十艘登陆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抵海岸。登陆艇里面涌出了大量坦克和装甲车。
因为是实弹演习，所以也出现了死伤人员。地面的防御部队中，有的部队搞错了预定部署的地区，因而造成有的青年遭到实弹炮击，未看到日本解放就“战死”了。
主席大岛站在离海岸线数公里远的后方的高台上观战，他见到如此激烈的登陆演习，心情激动，深有感慨地说：“我们日本解放军也总算培养到这种程度了。”尽管如此，但当他听到在这次演习中有将近十人死去的时候，便皱起了双眉，说：“是不是演习太猛烈了，否则不会死人的。”
茅野将军以少有的坦率态度回答说:
“在短时期内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不得不多少作出些牺牲。如果在自卫队的时候，我可能立即被撤职。”他的心情是，留在日本的家属在人民政府控制下，不知道会道什么灾殃呢！在演习中死去的近十名日本士兵中，有三人是带着家属来上海的。但是，他们的家属中没有一个人向解放委员会提出抗议。
在演习中死去的某位日本青年的父亲，在周家镇的日本人街上一面流泪一面自言自语地说:“我一想到儿子是第一个战死，成了日本解放的柱石，就心甘情愿了。”
死者的墓很简单，就建在周家镇南头一个无名山丘上，用中国产的花岗岩刻成的墓碑，朝着东方，可以隔着东支那海，永远望着日本列岛的方向。
日本人集结上海
第一机械化步兵师平安无事地结束了演习，证明了它所具有的能力，这使大岛感到很高兴。但是，却也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就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使用这个师。忽然有一种担心爬上了他的心头。他想：“摘不好，解放日本的时机可能永远不会到来。这个师也好，住在上海日本人街的许多日本人也好，也许会永久默默无闻。”但是，他一想到“不能气馁，如果没有时机，我们可以创造。”消沉的情绪又重新振作起来。
军事委员茅野对日本解放委员会有了第一个师感到满意。但是，对师的兵员不足却毫无办法。“光是一个师解放不了日本，至少需要有十个师。苏联军队有四个师驻扎在日本。”
虽说得到了中国的全面援助，然而作为流亡他国的政府要拥有十个师的兵力，这本来是难以办到的事，但是，也不能断定完全不能办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设置在北非阿尔及利亚的以戴高乐将军为首的法国流亡政府，在美、英的支援下，就破天荒地建立了流亡政府的庞大的军事力量。这是为了在解放欧洲战争中，把法国从德国的手中夺回来。据戴高乐将军给美国总统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备忘录(一九四三年九月十八目写)，戴高乐的兵力情况如下，
一、陆军兵力：七个步兵师、四个坦克师；
二、空军兵力：三十个航空大队(十六个战斗机大队、九个轰炸机大队、一个侦察机大队、四个巡逻机大队);
三、海军兵力：战斗舰艇二十七万一千吨(一百零四艘)，辅助舰艇四万七千吨，总计三十一万八千吨。
戴高乐将军计划让大部分陆军部队在面向意大利半岛及地中海的法国南部登陆，和德军作战。因为那里离根据地阿尔及利亚近，便于运输。但是，戴高乐将军考虑，法国流亡政府的军事力量，至少应该有两个装甲师和七个航空大队参加戴高乐将军最希望展开的法国北部的战斗(解放巴黎的战斗)。而实际上，只有第二装甲师参加了解放巴黎的战斗。
“戴高乐将军在阿尔及利亚主持流亡政府的那个时代，拥有十一个师之多。至于海空军，戴高乐流亡政府所拥有的力量比自卫队被消灭前那个时代还要多。”
这虽然发生在战争中，但是主席大岛和军事委员茅野对戴高乐流亡政府拥有的巨大的军事力量真是惊叹不已。"怎样才能建成拥有十个师的巨大兵力?而且，海空军怎么搞?可以说简直一点基础也没有。"
大岛感到非常苦恼。尽管如此，解放委员会还是同意了军事委员茅野的建议，决定暂且争取编制五个师。
解放委员会还决定以在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经过训练的官兵为主体，重新组成四个师。至于海军力量，解放委员会起初就放弃了要拥有现代化的导弹舰艇等的念头。而是要集中建立一支更有实用价值的部队，即培养一支扫雷部队，以便在对日本列岛发起登陆作战时清除敷设在海岸的机雷。因为这样既不用花费很多的资金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关于建设空军力量问题，上海流亡政府也选用了极其实际的办法。这也是茅野的建议。
"我们解决不了拥有最新型喷气式战斗机和培养驾驶员的问题。中国也没有提供那种援助的余力。而且，苏军攻进日本时，曾经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航空自卫队的战斗部队。新的防空部队应该以对空导弹为中心进行组织"。
解放委员会成员一致认为，这种方法既省钱又实际。中国方面也表示赞成这种意见，向我们提供了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一个大队需要的对空导弹器材(雷达、计算机、射击控制装置、导弹发射装置和导弹弹体等，作为训练使用。茅野感到总算私了一口气。
大岛在解放委员会每周一次定期的最高会议上，毅然把心里话通通说了出来。他说:"就我们单独一个流亡政府，是打不赢解放日本的战争的。为保卫首都而战的中国，恐怕也没有那种余力。归根到底，只有把美国拉进来。怎样做，才能把认定在中苏战争中采取中立的美国投入解放日本的战争呢?"上海流亡政府最大的问题和苦恼就在这里。
第一师长原田以军人特有的坦率态度说:"期待于美军的事情多得很。如日本解放军从中国到达日本列岛的海上运输和途中的护卫，在登陆作战时从空中进行支援，以及旨在阻止苏联远东军队介入而展开牵制作战等等。关于牵制作战，例如美军在堪察加半岛以至千岛列岛登陆，这是最理想的。"
"但是，如何把美国拉进解放日本的战争呢?这也可以说是使美国发动牵制作战前必须解决的前提条件。对此，没有想出妙法。最后解放委员会所得出的结论是等待时机。
"我们决不能穿着苏联军队的制服，对设在冲绳的美军基地发起奇袭。第二个珍珠港好象还没有形成呢。"
大岛半开玩笑的这番话，使解放委员会每个人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构成日本解放军主力的陆军五个师，在中国提供半新半旧的武器之后，聚精会种地开始编制了。即便如此，仍有许多苦恼，这就是缺少经过训练的军官和技术人员。另外，总的说来，具有可以当兵的素质的日本青年，也不可能充分集结到上海的流亡政府这里来。日本失败之前，来到中国的日本商人和技术人员，平均年龄都在三十五岁以上，当兵，年龄就太大了。
后来让作为义勇兵参加过中国民兵的日本青年转成日本解放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弥补了兵员的不足。可是，还是不够。组成五个师需要近七万名青年，除了三万名义勇兵出身的人，还缺少约四万名青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戴高乐流亡政府，在北非组成的十一个师的兵员是怎样招募的呢?有一万两千名法国青年从法国国内出逃，经过西班牙到达阿尔及利亚;另外，从地中海的法国领地科西嘉岛来了一万三千名法国年轻人；再就是戴高乐流亡政府可以从当时的法国殖民地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和马达加斯加岛等地随便挑选当地人。法国殖民地对戴高乐来说是最大的兵员供应地。
但是，现在以大岛为首的上海的日本流亡政府所具备的条件，和当时戴高乐将军的条件截然不同，此它远为恶劣。
"日木既没有殖民地，也不与陆地接壤，怎样才能把解放军编制所需要的年轻人招募来呢?"
这是以大岛和茅野为首的解放委员会的共同苦恼。
但是，不久便出现了一种可能性，使解放军编制工作逐渐完成。事情是这样的，活跃在海外的日本年轻人，听到祖国遭到失败和在上海设立流亡政府的消息，为了参加解放委员会，陆续云集中国。
从高度增长时期到稳定增长时期这个期间，日本让许多年轻人前往海外。出国的目的是各种各样的。例如留学、旅游、做买卖、学习技术、甚至还有人是为了避难等等，真是五花八门。
这些年轻人出国以前，几乎都是毫不关心国家的，可是到外面一看，不管是否愿意，不能不意识到自己是日本人。这是因为从外面得到了重新看日本的良好机会，外国人也只能以所谓的日本人的眼光看。他们好象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面无形的日本国旗。那些日本青年中，有一个人叫山村启介，简直象个嘻皮士。
他在大学留级两年以后，再也不愿找职员的工作，拿着在半工半读时储存的钱，试行骑自行车横越澳大利亚大陆。他的动机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肉体和毅力。
第二章 苦恼的自卫队
苏联占领下的军制改革
苏联占领日本后，开始对自卫队进行彻底改编。这是苏联驻日本占领军总司令德米特洛夫大将直接下达的命令。
当初，几乎所有的国民都预料自卫队会解散，但是，德米特洛夫将军采取了另外的做法。"自卫队改名为日本人民军，引进苏联式的编制和装备，但是，旧自卫队的将级官员全部罢免，一佐(大校)级官员中那些反动倾向强的人也要勒令辞职。人民军要受新设立的公安部队的监视。"
可以说这些措施是妥协的产物。由共产党和社会党左派中的亲苏派组成的日本人民政府，当初曾要求苏联占领军总司令部彻底解散自卫队。其理由是，自卫队是美军一手建立的，只起保守政权的防波堤的作用。而在人民政府看来，自卫队只不过是"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主义的产物"。以宫本总理为首的人民政府的领导人主张，既然同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主义没有任何关系的日本人民政府已经成立，那末"解散自卫队就是理所当然的"。特别是人民政府的国防部长上烟强烈要求解散自卫队。他说:"让旧势力的残渣余孽自卫队继续存在，即使罢免了将级官员，也是危险的。说不定啥时候会造我们的反。"
但是，设在狸穴的苏联占领军总司令部的看法与此不同。军事部长本科夫斯基少将认为，构成日本人民政府主体的日本共产党完全没有军事常识和治军能力，还根本不拥有训练有素的军队。并对此感到惊讶。他说:
"既然共产党几乎没有治军的能力，那么就只好在清除自卫队的反动分子以后，重建自卫队，使其成为日本人民政府的防卫力量。但是，需要新建一支公安部队，这支部队由思想纯洁的分子组成，它的作用在于监视新人民军(即原来的自卫队。"
本科夫斯基少将知道，在俄国十月革命时，布尔什维克(苏联共产党)已经掌握了营建制的
武装力量，这些武装力量设在各个工厂，每个营有几百人。这些武装力量成了十月革命的起爆剂，成了打倒帝俄的力量。
本科夫斯基少将说，"相反，日本共产党怎么样呢?治军能力完全等于零。这怎么能保卫新生的人民政府?苏联军队忙于应付中苏战争，根本不能腾出力量来保卫日本和人民政府。"
国防部长上畑最后不得不妥协。他说:"只好如此了。我们同意在清除反动公子的前提条件下让旧自卫队继续存在。但是，请准许由我们共产党推荐的人另外组成一支公安部队，负责监视人民军。"
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凡是极权主义政府都在庞大的正规军之外，另建立一支党直接控制的治安部队或公安部队。这是司空见惯的事。这是因为，害怕军队背叛党和政府，需要经常监视军队。纳粹德国的近卫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安部队和苏联的克格勃等等都是实例。而且，这些部队是直属于国家权力的中枢机构党中央领导，独立于政府控制的正规军之外的。因为在极权主义国家，党是权力的根源，政府只不过是在其指挥下的唯命是从的机构而已。
仿效苏联的克格勃成立的日本公安部队也是原样照搬。公安部队的指挥权不在上
国防部长手里，而是置于共产党的军事部长直接指挥之下的。公安部队的官兵在意识形态方面全都是纯粹的马列主义者，穿的服装类似苏联克格勃分子的制服。
在部分军官当中，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怀有这样的不满:"没有必要对苏联的作法崇拜到这种地步。"
公安部队的第一支部队是在东京西郊的立川基地建立的。过去这里是陆上自卫队东部航空方面队的驻地。现在，这支部队已改名为人民军第一直升飞机大队，调到富士山山脚下去了。
立川的公安部队的正式名称呻第一公安管区队。前《赤旗报》记者立木元是在日本被占领三周后进入立川基地的大门的。立木今年三十六岁，他接到了参加公安部队的命令，到立川基地后马上被任命为少校。对他来说，转到这样一个部门工作是很突然的，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立木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是历史的大动荡时期，只能忠实地执行党的命令。"
共产党人事局任命他为公安部队的军官的原因是极其单纯的。这就是认为立木在《赤旗报》政治部任职期问，曾经负责报道了三年防卫问题，多少有点军事知识，还了解自卫队的内部情况。
立川基地的第一管区公安部队，与其说是部队，毋宁说是学校更为确切。为了在短期内大量培养日本的克格勃军官，作了一切努力。教官全是苏联人，都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
立木了解到这种情况后极为惊讶，他说:"苏联在不知不觉中培养了大批的会流利地讲日本话的克格勃军官啊!"他一方面钦佩苏联用意周到，另一方面又不能不感到有某种恐惧。尽管如此，把自己确定为献身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纯粹的马克思主义者的立木，却毫不犹豫地积极地接受了克格勃所准备好了的教育课程。
教育采取短期训练班的形式，为期三个月。在训练期间，即使星期六也不准在营外住宿。成天忙于预习、复习、自习，根本没有空闲于别的。对立未来说，最初许多事情都是唯命是听的。名称即使改成了人民军，前身还是旧自卫队。怎样才能做到完善的监视呢?
克格勃派来的教官在回答问题时，不论是谁，都是一个调子，一个劲地强调说:"公安部队的军官在派遣到所属的部队后，必须时刻记住并监视下述事项:人民军队的人事和预算等大的方面自不待言，还要监视部队内的日常教育和训练、特别是指挥官对部下的指示、准假的方式、人民军指挥官是否同军队外的反动分子保持联系、是否真心忠于人底政府……"
有一天，立木为好奇心所驱使向克格勃军官提了这么一个问题："在苏联本国也这么搞吗?"
克格勃军官冷淡地回答说:"你完全没有必要对苏联国内的实际情况感兴趣。"
从那以后，立木决定再也不提这类问题。在两周左右的时间内结束了关于一般理论的学习。尔后就是训练监视人民军的具体办法。就是开始进行实践教育。例如电话的窃听和记录、邮检．人民军(旧自卫队)军官外出时的盯梢、贿赂家属告密、起草对部下讲话的要点、武器弹药库的管理方法等等。特别是武器弹药库，在各个基地都是由公安部队的军官直接管理的。这是因（123123私藏了一段……）是关于运动会的报告。人民军的战斗力比预料的强。你不了解步枪手和机枪手交互进行火力支援，井巧妙地利用地形前进的情况吧?我们苏联军队在高田平原那次战斗中也被这种打法打得够呛。"
立木听后无言可对。尽管如此，他在入学三个月后还是以"优秀的成绩"从立川公安部队学校毕业了。
由于克格勃教官的推荐，他被分配到人民军的最重要的都队即负责保卫首都治安的驻布谷兵营的人民军的团内工作。
在过去，布谷是陆上台卫队第一师第三十六步兵团的驻地。如果再追朔一下历史，这块土地还是大有来头的。这儿是明治五年(一八七二年)明治政府建立其直属的第一支军队(御林军)的地方。现在这里挂的牌子是人只军第一0一师第六团。团长是根本中校。在东军占领日本后，他曾一度下决心要写辞呈。这是因为，他感到同在苏联的军事支持下建立的日本人民政府合不来，另外对战败又有一种负疚之成。但是，转业又不成，于是出于赡养家属的目的，而想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干些尽量与政治无关的事。这种职业意识促使他决定不再提出辞职。
根本中校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布谷步兵团工作，是大约一个月前，才从广岛县海田市十三师司令部转来的。到任时，部队正在按苏式进行改编和装备。对他来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多年来一道希望恢复军人的旧称呼，即由三佐改为少校、二佐改为中校，但是在保守党执政时始终没有实现，而在苏联占领下成立的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却终于实现了。
根本中校上任后，按照国防部长的命令，为把部队改编成苏式编制忙得不可开交。旧陆上自卫队的编制是，约二百一十人组成一个步兵连，四个步兵连组成一个步兵团。苏式编制是，一个连由大约一百人组成，还不够自卫队编制的半数。可是，却由三个连组成一个步兵营。三个营组成一个步兵团。这种编制在自卫队时期是没有过的。苏联占领军总司令德米特洛夫大将认为，采取与苏联一样的编制，便于进行联合演习。二月上旬的一天下午，天气微寒，被委任为公安部队少校的立木到布谷第六团上任。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八个人，都是他的部下，他们的任务是以政治军官的身份监视人民军。立木向根本团长问候后就马上投入工作了。立木少校的办公室就在团长办公室的隔壁。
根本团长满脑子想，"预料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样我要做一辈子笼中鸟了。"他表面上装得很冷静，埋头于按苏式改编部队。
立木少校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检查这次改编工作，调查整个团的军官的思想，了解他们的日常活动。上任一周后，立木少校就向公安部队司令部提出了第一份报告。报告中写道，"尽管有困难，但本第六团改编成苏式师的工作在顺利进行，部队中没有不稳的气氛。"
这种情况和全国其他部队相似。
立木少校想起了克格勃教官授课时的教导，对任何事都要怀疑一下。他自言自语地说，"过分平静了。背后正在酝酿着什么吧。"
公安部队徒有部队其名，实际上几乎没有什么兵力。治安部队是轻装备，但是，兵力也只有三万人。从实力来说，根本此不上过去的自卫队和现在的人民军。但是，公安部队比人民军有权。它是直属于权力中枢共产党的军事部领导的。公安部队的军官，只要想干，什么事都能干成。公安部队军官的任务就是充分利用其特权监视人民军的。立木对公安部队有了新的认识。
在这个狭小的布谷驻地有两类性质完全不同的军人。一类是以根本中校为首的人民军军官，这些人想在政治动荡的形势下始终当一个职业军人；另一类是立木少校为首的政治军官，他们是宣誓忠于共产党，以监视人民军为主要任务的。立木少校对根本中校回家后的私生活感兴趣。他想:
"他是一个能控制感情热心工作的人，他回家后究竟干什么?"
以前担任新闻记者时养成的那种喜欢探听消息的职业意识也起了作用。立木为了监视根本中校回家后的活动，决定收买他的妻子。立木用答应多分些粮票的办法成功地收买了根本中校的妻子。根本中校的妻子佳江担心三个孩子由于缺粮而挨饿，便同意将丈夫回家后的活动悄悄地报告给立木少校。她由于作出了这样的许诺，可以额外领到三公斤肉票。现在生活很困难，即使有钱没有票证也买不到粮食。
三天以后，根本的妻子用公共电话同立木少校进行了联系。她报告说："我男人昨晚看书，看得很晚。他看的是一本谈论八十年代美中关系的英文书。我的英文不好，不了解书中写的内容。"
她说完后挂上了电话。她很难过，讲到最后，已经是含泪欲哭的声音。虽说是为三个孩子着想，但背叛丈夫的内疚是无法控制的。
次日，在团的军官食堂里，立木和根本坐在一起，小声地说，"还是不看有关中国的书好，特别是用英文写的书。"
根本中枝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觉得脊背都有些发凉。一种忿怒和恐怖掠过他的脑际，他想:"这个家伙为了调查我的私生活，连家属也收买了?"
在全国各地的人民军军官的家庭都发生过这类事。德米特洛夫将军的目的在逐步实现。
引进苏式装备
一般老百姓的苦难比人民军即过去的自卫队的苦恼大得多。
人民政府成立不到一个月，基干产业
(钢铁、炼油、银行等)就收归国有了。过去日本主要是从澳大利亚进口铁矿石和原料煤。由于日本实行社会主义，澳大利亚便拒绝向日本出口。表面上的理由是说要保护澳大利亚的地下资源。但是，实际上在安全保卫方面澳大利亚害怕潜在敌国日本，这种恐惧感使它采取了禁止出口的政策。另外，美国也秘密地向澳大利亚提出了要求。苏联没有余力向日本出口铁矿石。由于不易得到原料和为了赔偿苏联而拆除钢铁生产设备这样双重打击，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日本的钢铁产量，降到了一年只有四千万吨的程度。这个数字只等于产量最多时的三分之一。
苏联占领下的军制改革
苏联占领日本后，开始对自卫队进行彻底改编。这是苏联驻日本占领军总司令德米特洛夫大将直接下达的命令。
当初，几乎所有的国民都预料自卫队会解散，但是，德米特洛夫将军采取了另外的做法。"自卫队改名为日本人民军，引进苏联式的编制和装备，但是，旧自卫队的将级官员全部罢免，一佐(大校)级官员中那些反动倾向强的人也要勒令辞职。人民军要受新设立的公安部队的监视。"
可以说这些措施是妥协的产物。由共产党和社会党左派中的亲苏派组成的日本人民政府，当初曾要求苏联占领军总司令部彻底解散自卫队。其理由是，自卫队是美军一手建立的，只起保守政权的防波堤的作用。而在人民政府看来，自卫队只不过是"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主义的产物"。以宫本总理为首的人民政府的领导人主张，既然同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主义没有任何关系的日本人民政府已经成立，那末"解散自卫队就是理所当然的"。特别是人民政府的国防部长上烟强烈要求解散自卫队。他说:"让旧势力的残渣余孽自卫队继续存在，即使罢免了将级官员，也是危险的。说不定啥时候会造我们的反。"
但是，设在狸穴的苏联占领军总司令部的看法与此不同。军事部长本科夫斯基少将认为，构成日本人民政府主体的日本共产党完全没有军事常识和治军能力，还根本不拥有训练有素的军队。并对此感到惊讶。他说:
"既然共产党几乎没有治军的能力，那么就只好在清除自卫队的反动分子以后，重建自卫队，使其成为日本人民政府的防卫力量。但是，需要新建一支公安部队，这支部队由思想纯洁的分子组成，它的作用在于监视新人民军(即原来的自卫队。"
本科夫斯基少将知道，在俄国十月革命时，布尔什维克(苏联共产党)已经掌握了营建制的
武装力量，这些武装力量设在各个工厂，每个营有几百人。这些武装力量成了十月革命的起爆剂，成了打倒帝俄的力量。
本科夫斯基少将说，"相反，日本共产党怎么样呢?治军能力完全等于零。这怎么能保卫新生的人民政府?苏联军队忙于应付中苏战争，根本不能腾出力量来保卫日本和人民政府。"
国防部长上畑最后不得不妥协。他说:"只好如此了。我们同意在清除反动公子的前提条件下让旧自卫队继续存在。但是，请准许由我们共产党推荐的人另外组成一支公安部队，负责监视人民军。"
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凡是极权主义政府都在庞大的正规军之外，另建立一支党直接控制的治安部队或公安部队。这是司空见惯的事。这是因为，害怕军队背叛党和政府，需要经常监视军队。纳粹德国的近卫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安部队和苏联的克格勃等等都是实例。而且，这些部队是直属于国家权力的中枢机构党中央领导，独立于政府控制的正规军之外的。因为在极权主义国家，党是权力的根源，政府只不过是在其指挥下的唯命是从的机构而已。
仿效苏联的克格勃成立的日本公安部队也是原样照搬。公安部队的指挥权不在上
国防部长手里，而是置于共产党的军事部长直接指挥之下的。公安部队的官兵在意识形态方面全都是纯粹的马列主义者，穿的服装类似苏联克格勃分子的制服。
在部分军官当中，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怀有这样的不满:"没有必要对苏联的作法崇拜到这种地步。"
公安部队的第一支部队是在东京西郊的立川基地建立的。过去这里是陆上自卫队东部航空方面队的驻地。现在，这支部队已改名为人民军第一直升飞机大队，调到富士山山脚下去了。
立川的公安部队的正式名称呻第一公安管区队。前《赤旗报》记者立木元是在日本被占领三周后进入立川基地的大门的。立木今年三十六岁，他接到了参加公安部队的命令，到立川基地后马上被任命为少校。对他来说，转到这样一个部门工作是很突然的，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立木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是历史的大动荡时期，只能忠实地执行党的命令。"
共产党人事局任命他为公安部队的军官的原因是极其单纯的。这就是认为立木在《赤旗报》政治部任职期问，曾经负责报道了三年防卫问题，多少有点军事知识，还了解自卫队的内部情况。
立川基地的第一管区公安部队，与其说是部队，毋宁说是学校更为确切。为了在短期内大量培养日本的克格勃军官，作了一切努力。教官全是苏联人，都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
立木了解到这种情况后极为惊讶，他说:"苏联在不知不觉中培养了大批的会流利地讲日本话的克格勃军官啊!"他一方面钦佩苏联用意周到，另一方面又不能不感到有某种恐惧。尽管如此，把自己确定为献身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纯粹的马克思主义者的立木，却毫不犹豫地积极地接受了克格勃所准备好了的教育课程。
教育采取短期训练班的形式，为期三个月。在训练期间，即使星期六也不准在营外住宿。成天忙于预习、复习、自习，根本没有空闲于别的。对立未来说，最初许多事情都是唯命是听的。名称即使改成了人民军，前身还是旧自卫队。怎样才能做到完善的监视呢?
克格勃派来的教官在回答问题时，不论是谁，都是一个调子，一个劲地强调说:"公安部队的军官在派遣到所属的部队后，必须时刻记住并监视下述事项:人民军队的人事和预算等大的方面自不待言，还要监视部队内的日常教育和训练、特别是指挥官对部下的指示、准假的方式、人民军指挥官是否同军队外的反动分子保持联系、是否真心忠于人底政府……"
有一天，立木为好奇心所驱使向克格勃军官提了这么一个问题："在苏联本国也这么搞吗?"
克格勃军官冷淡地回答说:"你完全没有必要对苏联国内的实际情况感兴趣。"
从那以后，立木决定再也不提这类问题。在两周左右的时间内结束了关于一般理论的学习。尔后就是训练监视人民军的具体办法。就是开始进行实践教育。例如电话的窃听和记录、邮检．人民军(旧自卫队)军官外出时的盯梢、贿赂家属告密、起草对部下讲话的要点、武器弹药库的管理方法等等。特别是武器弹药库，在各个基地都是由公安部队的军官直接管理的。这是因（123123私藏了一段……）是关于运动会的报告。人民军的战斗力比预料的强。你不了解步枪手和机枪手交互进行火力支援，井巧妙地利用地形前进的情况吧?我们苏联军队在高田平原那次战斗中也被这种打法打得够呛。"
立木听后无言可对。尽管如此，他在入学三个月后还是以"优秀的成绩"从立川公安部队学校毕业了。
由于克格勃教官的推荐，他被分配到人民军的最重要的都队即负责保卫首都治安的驻布谷兵营的人民军的团内工作。
在过去，布谷是陆上台卫队第一师第三十六步兵团的驻地。如果再追朔一下历史，这块土地还是大有来头的。这儿是明治五年(一八七二年)明治政府建立其直属的第一支军队(御林军)的地方。现在这里挂的牌子是人只军第一0一师第六团。团长是根本中校。在东军占领日本后，他曾一度下决心要写辞呈。这是因为，他感到同在苏联的军事支持下建立的日本人民政府合不来，另外对战败又有一种负疚之成。但是，转业又不成，于是出于赡养家属的目的，而想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干些尽量与政治无关的事。这种职业意识促使他决定不再提出辞职。
根本中校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布谷步兵团工作，是大约一个月前，才从广岛县海田市十三师司令部转来的。到任时，部队正在按苏式进行改编和装备。对他来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多年来一道希望恢复军人的旧称呼，即由三佐改为少校、二佐改为中校，但是在保守党执政时始终没有实现，而在苏联占领下成立的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却终于实现了。
根本中校上任后，按照国防部长的命令，为把部队改编成苏式编制忙得不可开交。旧陆上自卫队的编制是，约二百一十人组成一个步兵连，四个步兵连组成一个步兵团。苏式编制是，一个连由大约一百人组成，还不够自卫队编制的半数。可是，却由三个连组成一个步兵营。三个营组成一个步兵团。这种编制在自卫队时期是没有过的。苏联占领军总司令德米特洛夫大将认为，采取与苏联一样的编制，便于进行联合演习。二月上旬的一天下午，天气微寒，被委任为公安部队少校的立木到布谷第六团上任。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八个人，都是他的部下，他们的任务是以政治军官的身份监视人民军。立木向根本团长问候后就马上投入工作了。立木少校的办公室就在团长办公室的隔壁。
根本团长满脑子想，"预料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样我要做一辈子笼中鸟了。"他表面上装得很冷静，埋头于按苏式改编部队。
立木少校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检查这次改编工作，调查整个团的军官的思想，了解他们的日常活动。上任一周后，立木少校就向公安部队司令部提出了第一份报告。报告中写道，"尽管有困难，但本第六团改编成苏式师的工作在顺利进行，部队中没有不稳的气氛。"
这种情况和全国其他部队相似。
立木少校想起了克格勃教官授课时的教导，对任何事都要怀疑一下。他自言自语地说，"过分平静了。背后正在酝酿着什么吧。"
公安部队徒有部队其名，实际上几乎没有什么兵力。治安部队是轻装备，但是，兵力也只有三万人。从实力来说，根本此不上过去的自卫队和现在的人民军。但是，公安部队比人民军有权。它是直属于权力中枢共产党的军事部领导的。公安部队的军官，只要想干，什么事都能干成。公安部队军官的任务就是充分利用其特权监视人民军的。立木对公安部队有了新的认识。
在这个狭小的布谷驻地有两类性质完全不同的军人。一类是以根本中校为首的人民军军官，这些人想在政治动荡的形势下始终当一个职业军人；另一类是立木少校为首的政治军官，他们是宣誓忠于共产党，以监视人民军为主要任务的。立木少校对根本中校回家后的私生活感兴趣。他想:
"他是一个能控制感情热心工作的人，他回家后究竟干什么?"
以前担任新闻记者时养成的那种喜欢探听消息的职业意识也起了作用。立木为了监视根本中校回家后的活动，决定收买他的妻子。立木用答应多分些粮票的办法成功地收买了根本中校的妻子。根本中校的妻子佳江担心三个孩子由于缺粮而挨饿，便同意将丈夫回家后的活动悄悄地报告给立木少校。她由于作出了这样的许诺，可以额外领到三公斤肉票。现在生活很困难，即使有钱没有票证也买不到粮食。
三天以后，根本的妻子用公共电话同立木少校进行了联系。她报告说："我男人昨晚看书，看得很晚。他看的是一本谈论八十年代美中关系的英文书。我的英文不好，不了解书中写的内容。"
她说完后挂上了电话。她很难过，讲到最后，已经是含泪欲哭的声音。虽说是为三个孩子着想，但背叛丈夫的内疚是无法控制的。
次日，在团的军官食堂里，立木和根本坐在一起，小声地说，"还是不看有关中国的书好，特别是用英文写的书。"
根本中枝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觉得脊背都有些发凉。一种忿怒和恐怖掠过他的脑际，他想:"这个家伙为了调查我的私生活，连家属也收买了?"
在全国各地的人民军军官的家庭都发生过这类事。德米特洛夫将军的目的在逐步实现。
引进苏式装备
一般老百姓的苦难比人民军即过去的自卫队的苦恼大得多。
人民政府成立不到一个月，基干产业
(钢铁、炼油、银行等)就收归国有了。过去日本主要是从澳大利亚进口铁矿石和原料煤。由于日本实行社会主义，澳大利亚便拒绝向日本出口。表面上的理由是说要保护澳大利亚的地下资源。但是，实际上在安全保卫方面澳大利亚害怕潜在敌国日本，这种恐惧感使它采取了禁止出口的政策。另外，美国也秘密地向澳大利亚提出了要求。苏联没有余力向日本出口铁矿石。由于不易得到原料和为了赔偿苏联而拆除钢铁生产设备这样双重打击，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日本的钢铁产量，降到了一年只有四千万吨的程度。这个数字只等于产量最多时的三分之一。
原油的进口量也大幅度减少了。因为国际石油资本削减了对日本的供应量。日本本来国内就几乎没有石油，而且在国外也没有自己的油田。国际石油资本采取的这种严峻态度是对日本的一个报应。苏联向东欧的出口已经是穷于应付，何况正在进行中苏战争，所以没有余力向日本出口原油。在桦太(即库页岛--译者注)年产的二百万吨石油，几乎全被苏联的远东部队消费了。幸而能从建立了亲苏政权的伊朗和伊拉克等地继续进口，一年可以保证进口一亿五千万吨左右。这只等于进口最多时的三分之一。从美国、加拿大还在继续进口粮食。进口的是面粉、玉米和饲料用粮等。为了维持国民的最低水平的生活和确保治安，人民政府千方百计地设法进口粮食。拥有的一点点外汇，大部分都用来买粮食了，国际收支出现了大量赤字。当想到一年前日本经济由于过多出口造成盈余而遭到全世界的指责时，就觉得象在做梦似的。
在农业方面也实行了农业合作社制度。十至二十户农户作为一个单位，进行集体耕作。土地已收归国有。农业机械由国家有偿租借，个人没有必要再买这些机器。就是说佃农是属于国家的。由于自耕农又变成了佃农，农民逐步丧失了生产积极性。国内的粮食产量确实在逐步趋于减少。由于原料来源困难和实行统销，上市的产品质量明显地下降了。粗制滥造的产品充斥于市。在国营超级市场上摆满了擦不着火的火柴、不起泡沫的肥皂、不能除污垢的洗净剂等等。就是这样，还是缺货，只要弄到手就不错了。老百姓只能耐心地排长队，购买这些粗制滥造的商品。有的家庭主妇谴责国营超级市场的领导人说，"再缺货也不能卖擦不着火的火柴啊！这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一模一样了吗?"但是，该地区的共产党委员会这样回答说，"这样的指责是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挑衅。再说这类话就不发给你粮票I"
曾经担任过消费者运动领导人的这位主妇，只好沉默不语了。
斯科奇威士忌、白兰地等高级进口酒一概不进口了。这是为了节约外汇。因此黑市盛行。进口的威士忌的官价压得很低，但是商店里却没有货。特别想喝的人，只好用五倍乃至十倍于过去自由贸易时代的黑市价格去买。传说有一个原来经营酒巴间的人把储存的大量进口威士忌拿到黑市上去卖，发了一笔大财。
比起老百姓的那种困难来，也许可以说人民军的苦恼还是轻得多。人民政府使用胡萝卜加大棒的两手来对付人民军。总之，人民军是一支二十多万人的实力部队，不可小看，万一发生叛乱，虽有苏联四个师驻在目本，但导致政治混乱是必然的。人民政府一手扶植起来的公安部队刚刚成立，兵力也不过三万人。他们的装备也只是轻装备。
胡萝卜政策，明显地表现在对人虽军官兵的待遇方面。军官的报酬，同旧自卫队时代相比几乎没有下降。这此起"民间"职工的工资大幅度下降好多了，可以说这是特殊照顾。另外，在税务方面也是全部免除，而且在粮食配给方面比一般人受优待。从身分来说，也不再象旧自卫队时代那样是什么国家特别公务员了，而明确规定是军人，既有名誉又负有责任。
甚至有人高兴地说，"社会地位反而比自卫队时代高了。"人民政府就是要达到这种目的。尽管如此，人民军的军官还是不断受到直属共产党领导的公安部队的监视和约束。不言而喻，这是人民政府实行的大棒政策。
国防预算也有了大幅度增加。日本人民共和国的经济规模此过去大大缩小了，而国防预算却占国家预算的将近百分之三十，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因为在过去保守党执政时，从未超过百分之七。人民政府实行了征兵制，大幅度地减少了士兵的报酬，想以此尽量减少国防费的负担。在过去自卫队时代，士兵的待遇在世界上是最高的，因此减少人事费在这方面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上畑国防部长在人民议会紧急会议上发表讲话，强调编制庞大的国防预算是正当的，他说:"社会主义的神圣的祖国苏联，现在仍在同中国扩张主义进行战斗。美帝国主义的威胁并未消失。它们的军事力量依然部署在包括冲绳在内的西部太平洋。在这样的国际形势下，我人民军在保卫诞生不久的社会主义日本的同时，必须成为正在远东战斗的苏联军队可以信赖的后方基地。苏联的工业地带远离远东的战场。"
在日本国内开始制造苏武武器。诸如:坦克、装甲车、大炮、导弹、弹药、电子武器等。过去为自卫队零星生产这些武器的民间企业被收归国有，工厂规模扩大了。在过去的三菱重工业公司相模原工厂开始集中批量生产苏联设计的T72坦克。
为了进行技术指导，很多苏联专家前来日本，他们对日本的工业水平之高赞不绝口。有一位苏联技术员说道，"如果把日本优秀的特殊钢制造技术、冶金技术和高性能的小型电子计算机等结合起来，日本造T72反而比在苏联国内制造的T72要好得多。但轴承还是苏联造的好。"
原来的三菱重工业公司相模原工厂改名为国营第一坦克制造厂，该厂以月产百辆坦克为目标，扩大工厂和安装机床等工作在急速进行。坦克生产量增加很多，联想到过去自卫队时代年产五十辆的事实，现在一举增长了二十三倍。把全国各地的推土机制造厂、汽车制造厂和机床制造厂等的熟练工人强制召来。由于工厂附近工人住宅不足，不得不建造应急的装配式房屋，以收容他们。
在这里制造的坦克，装在大型拖车上，经由陆路运往横滨港。在那里装上苏联货船，渡过津轻海峡，经由日本海，陆续卸在纳霍德卡和符拉迪沃斯托克。不言而喻，这是给正在攻击北京的苏联陆军作补充用的。
在华北平原的战斗中损坏了的苏联坦克、装甲车陆续运进国营第一坦克制造厂，进行修理。日本技术人员在短时间内就高速优质地修理完了。送进来时，炮塔已被穿甲弹打穿，车内通讯器材和操纵装置支离破碎，车体内部沾满了乘员的血浆，但仅用两三天的时间就整修一新了。苏联技术人员看到后惊叹不已。"日本人简直是魔术师。怎么这样快就修理好了呢?倘若运回苏联，恐怕会被断定不能修理，那么，无疑将成为一堆废铁。"
德米特洛夫大将的政策是，把日本的工业力量作为远东苏军可以信赖的后方基地加以利用。这一政策稳步而顺利地取得成果。正在这时，发生了一起事件。
日本技术员和检查员不堪忍受为俄国人制造俄国人设计的坦克，他们合谋故意把不合格的轴承安装到堪称T72坦克履带旋转部分的生命的动力传动装置上。这种作业特续了一周多，把用非特殊钢的软钢制造的轴承安装在三十多辆T72坦克上。由于检查员也卷进去了，所以通过了检查过程，送往华北平原战场。
不久，从前线苏军部队给工厂带来了一份报告，说他们收到了大量不合格的坦克。派往工厂的克格勃的一个大尉顿时紧张起来。"有进行反苏活动的日本技术员。一定要查予以处罚。"
经过三天的彻底调查，最后，根据坦克的制造番号查出了当天负责检查的检查员。经严厉追问，同谋技术员也陆续被捕。后来他们的命运如何，谁也不知道。严禁泄漏这一事件。其理由是"有损日苏友谊"。
座落在石川县小松市的原推土机制造厂改称国营第二坦克制造厂，负担制造装甲车的任务。(找123123……）里，就在短时期内整修一新。可以说工作搞得尽善尽美。甚至达到了令人根本不能相信的程度。"在这里也出色地运用了德米特洛夫大将决定的"把日本变为苏军可以信赖的后方基地"的政策。
利用修理苏联舰艇的空隙，还改造了新人民军的军舰。这是为了装载苏制装备。特别是，主要进行装载苏联海军夸耀的反舰导弹的工作。撤去了美制五英寸炮，取而代之的是，装载了苏制SS一N-11型四个发射管反舰导弹。工程首先从已经老化的"高月"级护卫舰开始。制造了日制舰体、机器加苏制武器这样一种新奇的混血儿式的军舰。
"尽管如此，还是漂亮的军舰。舰队没有变。水上目标攻击能力变得更强大了。""高月"舰长早漱中校这样说，想引起部下发笑，抖擞精神，维护海员的团结。
这种反舰导弹的射程较近，大约为五十公里，拥有的弹头威力是:倘若命中，可以击沉美国航空母舰。因而，主要用于在日本列岛的太平洋沿岸巡逻。这是由于设在东京狸穴的苏联驻日本占领军司令部得到了如下情报说，美国航空母舰依然在日本附近海面游弋。
一九四0年春，纳粹德国通过闪电战，仅一个月就占领了法国。当时，法国的主力舰队，包括战舰和巡洋舰，在面对地中海的土伦军港自我爆炸，同归于尽。一部分舰艇逃往英国等友好国家。可是，日本在苏联的武装进攻面前投降了，此时，在自卫舰队没有发生上述情况。
在农业方面也实行了农业合作社制度。十至二十户农户作为一个单位，进行集体耕作。土地已收归国有。农业机械由国家有偿租借，个人没有必要再买这些机器。就是说佃农是属于国家的。由于自耕农又变成了佃农，农民逐步丧失了生产积极性。国内的粮食产量确实在逐步趋于减少。由于原料来源困难和实行统销，上市的产品质量明显地下降了。粗制滥造的产品充斥于市。在国营超级市场上摆满了擦不着火的火柴、不起泡沫的肥皂、不能除污垢的洗净剂等等。就是这样，还是缺货，只要弄到手就不错了。老百姓只能耐心地排长队，购买这些粗制滥造的商品。有的家庭主妇谴责国营超级市场的领导人说，"再缺货也不能卖擦不着火的火柴啊！这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一模一样了吗?"但是，该地区的共产党委员会这样回答说，"这样的指责是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挑衅。再说这类话就不发给你粮票I"
曾经担任过消费者运动领导人的这位主妇，只好沉默不语了。
斯科奇威士忌、白兰地等高级进口酒一概不进口了。这是为了节约外汇。因此黑市盛行。进口的威士忌的官价压得很低，但是商店里却没有货。特别想喝的人，只好用五倍乃至十倍于过去自由贸易时代的黑市价格去买。传说有一个原来经营酒巴间的人把储存的大量进口威士忌拿到黑市上去卖，发了一笔大财。
比起老百姓的那种困难来，也许可以说人民军的苦恼还是轻得多。人民政府使用胡萝卜加大棒的两手来对付人民军。总之，人民军是一支二十多万人的实力部队，不可小看，万一发生叛乱，虽有苏联四个师驻在目本，但导致政治混乱是必然的。人民政府一手扶植起来的公安部队刚刚成立，兵力也不过三万人。他们的装备也只是轻装备。
胡萝卜政策，明显地表现在对人虽军官兵的待遇方面。军官的报酬，同旧自卫队时代相比几乎没有下降。这此起"民间"职工的工资大幅度下降好多了，可以说这是特殊照顾。另外，在税务方面也是全部免除，而且在粮食配给方面比一般人受优待。从身分来说，也不再象旧自卫队时代那样是什么国家特别公务员了，而明确规定是军人，既有名誉又负有责任。
甚至有人高兴地说，"社会地位反而比自卫队时代高了。"人民政府就是要达到这种目的。尽管如此，人民军的军官还是不断受到直属共产党领导的公安部队的监视和约束。不言而喻，这是人民政府实行的大棒政策。
国防预算也有了大幅度增加。日本人民共和国的经济规模此过去大大缩小了，而国防预算却占国家预算的将近百分之三十，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因为在过去保守党执政时，从未超过百分之七。人民政府实行了征兵制，大幅度地减少了士兵的报酬，想以此尽量减少国防费的负担。在过去自卫队时代，士兵的待遇在世界上是最高的，因此减少人事费在这方面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上畑国防部长在人民议会紧急会议上发表讲话，强调编制庞大的国防预算是正当的，他说:"社会主义的神圣的祖国苏联，现在仍在同中国扩张主义进行战斗。美帝国主义的威胁并未消失。它们的军事力量依然部署在包括冲绳在内的西部太平洋。在这样的国际形势下，我人民军在保卫诞生不久的社会主义日本的同时，必须成为正在远东战斗的苏联军队可以信赖的后方基地。苏联的工业地带远离远东的战场。"
在日本国内开始制造苏武武器。诸如:坦克、装甲车、大炮、导弹、弹药、电子武器等。过去为自卫队零星生产这些武器的民间企业被收归国有，工厂规模扩大了。在过去的三菱重工业公司相模原工厂开始集中批量生产苏联设计的T72坦克。
为了进行技术指导，很多苏联专家前来日本，他们对日本的工业水平之高赞不绝口。有一位苏联技术员说道，"如果把日本优秀的特殊钢制造技术、冶金技术和高性能的小型电子计算机等结合起来，日本造T72反而比在苏联国内制造的T72要好得多。但轴承还是苏联造的好。"
原来的三菱重工业公司相模原工厂改名为国营第一坦克制造厂，该厂以月产百辆坦克为目标，扩大工厂和安装机床等工作在急速进行。坦克生产量增加很多，联想到过去自卫队时代年产五十辆的事实，现在一举增长了二十三倍。把全国各地的推土机制造厂、汽车制造厂和机床制造厂等的熟练工人强制召来。由于工厂附近工人住宅不足，不得不建造应急的装配式房屋，以收容他们。
在这里制造的坦克，装在大型拖车上，经由陆路运往横滨港。在那里装上苏联货船，渡过津轻海峡，经由日本海，陆续卸在纳霍德卡和符拉迪沃斯托克。不言而喻，这是给正在攻击北京的苏联陆军作补充用的。
在华北平原的战斗中损坏了的苏联坦克、装甲车陆续运进国营第一坦克制造厂，进行修理。日本技术人员在短时间内就高速优质地修理完了。送进来时，炮塔已被穿甲弹打穿，车内通讯器材和操纵装置支离破碎，车体内部沾满了乘员的血浆，但仅用两三天的时间就整修一新了。苏联技术人员看到后惊叹不已。"日本人简直是魔术师。怎么这样快就修理好了呢?倘若运回苏联，恐怕会被断定不能修理，那么，无疑将成为一堆废铁。"
德米特洛夫大将的政策是，把日本的工业力量作为远东苏军可以信赖的后方基地加以利用。这一政策稳步而顺利地取得成果。正在这时，发生了一起事件。
日本技术员和检查员不堪忍受为俄国人制造俄国人设计的坦克，他们合谋故意把不合格的轴承安装到堪称T72坦克履带旋转部分的生命的动力传动装置上。这种作业特续了一周多，把用非特殊钢的软钢制造的轴承安装在三十多辆T72坦克上。由于检查员也卷进去了，所以通过了检查过程，送往华北平原战场。
不久，从前线苏军部队给工厂带来了一份报告，说他们收到了大量不合格的坦克。派往工厂的克格勃的一个大尉顿时紧张起来。"有进行反苏活动的日本技术员。一定要查予以处罚。"
经过三天的彻底调查，最后，根据坦克的制造番号查出了当天负责检查的检查员。经严厉追问，同谋技术员也陆续被捕。后来他们的命运如何，谁也不知道。严禁泄漏这一事件。其理由是"有损日苏友谊"。
座落在石川县小松市的原推土机制造厂改称国营第二坦克制造厂，负担制造装甲车的任务。(找123123……）里，就在短时期内整修一新。可以说工作搞得尽善尽美。甚至达到了令人根本不能相信的程度。"在这里也出色地运用了德米特洛夫大将决定的"把日本变为苏军可以信赖的后方基地"的政策。
利用修理苏联舰艇的空隙，还改造了新人民军的军舰。这是为了装载苏制装备。特别是，主要进行装载苏联海军夸耀的反舰导弹的工作。撤去了美制五英寸炮，取而代之的是，装载了苏制SS一N-11型四个发射管反舰导弹。工程首先从已经老化的"高月"级护卫舰开始。制造了日制舰体、机器加苏制武器这样一种新奇的混血儿式的军舰。
"尽管如此，还是漂亮的军舰。舰队没有变。水上目标攻击能力变得更强大了。""高月"舰长早漱中校这样说，想引起部下发笑，抖擞精神，维护海员的团结。
这种反舰导弹的射程较近，大约为五十公里，拥有的弹头威力是:倘若命中，可以击沉美国航空母舰。因而，主要用于在日本列岛的太平洋沿岸巡逻。这是由于设在东京狸穴的苏联驻日本占领军司令部得到了如下情报说，美国航空母舰依然在日本附近海面游弋。
一九四0年春，纳粹德国通过闪电战，仅一个月就占领了法国。当时，法国的主力舰队，包括战舰和巡洋舰，在面对地中海的土伦军港自我爆炸，同归于尽。一部分舰艇逃往英国等友好国家。可是，日本在苏联的武装进攻面前投降了，此时，在自卫舰队没有发生上述情况。
第三章 中日军队开始反击
推进军队现代化
中苏战争爆发已经快两年了。中国目前仍在固守北京。但是，苏军从北京的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展开的数十个师庞大兵力的军事压力，有增无减。对于开战以前就相互充满仇恨的中苏两国来说，战争的胶着状态井没有构成开始进行某种和平谈判的因素。
这种状态意味着中国要被迫作出巨大的牺牲和流血，而这是中国早就预料到并且作了准备的。《人民日报》在一九七八年七月三十一日就发表了题为《提高警惕，准备打仗》的社论，说:"为了用武力来实现称霸世界的野心，苏联以空前的规模和速度同美国展开了军备竞赛。近几年，它每年军费开支高达千亿美元，加上其它用于军事目的的费用，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二十。
苏联新沙皇已经骑上扩军备战的野马，东奔西突，不可制驭了，到一定时侯手就要发痒的。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中国从七十年代后年期就开始宣传世界大战不可避免的理论。上述《人民日报》社论也说:"点燃世界大战的导火索的，要么是苏联，要么是美国，危险主要来自苏联。新的世界大战不可避免。"
虽说第三次世界大战迟早不可避免，但是，中国由于国力的限度以及军队现代化的落后等，一直在努力尽可能推迟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这样，一旦发生世界大战，中国自己就可以少受损失。上述《人民日报》社论也谈到了这一点，说:"只要我们遵照毛主席关于三个世界划分的伟大理论，团结第三世界，争取第二世界，结成广泛的国际统一战线，着重揭露和打击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政策，推迟战争的爆发是可能的。
绥靖主义是战争的催化剂。要推迟战争的爆发，就要反对对苏联的绥靖主义，不管是军事的、政治的、经济的绥靖主义，都要反对。"
这就是中国在中苏战争爆发以前对苏战略的根本思想。不，也可以说这就是中国的世界战略。根据这一方针，一九七八年缔结了日中和平友好条约，一九七九年一月实现了美中邦交正常化。概括起来说，其目的完全在于现代化。中国急于从日本、美国、西欧引进最新技术，成套设备和资金。现代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提高国民的生活水平，只不过是为了加强防御苏联的力量。党的主席华国锋也在同一时期明确地阐述了这一点，他说:
"我们一定要把基础放在加快国家经济建设上，迅速实现国防现代化。还要注意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要大力改善陆、诲、空军和民兵的武器和装备，不仅要拥有新式的常规装备和充分的弹药，而且要提高原子弹、导弹及其它现代化武器和装备的水平。"
《人民日报》提到的军队现代化的具体目标是:"建设强大的巩固的根据地(战略基地)和提高防空能力。"中国对于国防现代化的坚定信念是惊人的。《人民日报》这篇社论表明了中国的决心。社论说:"任何敌人胆敢冒险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那就让它试试看吧!我国八亿军民早已严阵以待。不管敌人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来侵犯，我们一定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之。"
但是，虽然党中央对国防力量现代化抱有热忱，但是，在中苏战争开始之前，国防现代化的速度是缓慢的。那是有几个原因。
首先，中国本身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是农民。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种情况都是一样。并且，从一九四九年革命成功到七十年代未，中国的工业界一直认为质量问题是次要的。这是因为增加产量是当务之急。譬如，钢铁产量，一九七八年达因千万吨，
但是，能制造武器的特殊钢仅占其中的百分之五。制造导弹需要的电子工业等更是落后。实际上，可以说，从八十年代开始便生产或者从国外引进能够对抗苏联的现代军事力量的高性能的武器。其势头因中苏开战而更加迅猛异常。总之，中国被迫处于一边进行作战，一边实行军事现代化。
一九八x年六月二十日，苏联军队投入一百个师的兵力，从五个方向进攻中国。大约在这一年之前，中国海军开始进行贸易谈判，以便从瑞典引进新型潜水艇，实现潜水舰队现代化。要购买的是瑞典科克姆斯造船厂为出口而专门研制的43型一般潜水舰。
中国海军的最大武器是潜水舰。当初在五十年代同苏联处于良好关系的时代，苏联提供过苏制W级(排水量千吨)潜水舰，而中国国内也开始建造同一类型的潜水舰。接着，从六十年代初期开始，在中国国内建造其改良型--R型军舰。
在六十年代中期，中苏关系恶化以后，中国海军每年建造几艘R型潜水舰。但是，在性能方面不能对抗现代反潜水上舰艇，所以中国海军在争取取得新型潜水舰。
中国海军在七十年代中期首次建造了一艘核潜艇，但是，在性能方面，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而且，价钱极其昂贵。根本不适合大量生产。中国本身设计潜水舰的能力也有限，因此，为了加紧实现国防力量现代化，不得不从国外引进最新技术。被选定的是瑞典的43型潜水舰。这种常规型的潜水舰，水上排水量为一千三百五十吨，全长为六十二米，水中最大速度为二十一海里，最大潜航深度为二百三十米、续战日数为四十五天，有三十二名船员。这种舰用于沿岸防御和近海破坏通商作战，价格和性能对中国淹军都是最理想的。在中苏战争开始三个月之前，五艘潜水舰到达中国，以上海海面的舟山群岛为基地，进行服役训练。
中苏战争爆发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停止了向中国出口新武器。但是，瑞典不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所以不受其约束。它继续向中国出口武器。在出口第十艘以后，位于中国南部广东的黄埔造船厂取得了专利，开始生产。现在对中国海军来说，瑞典设计的43型潜水舰是不可缺少的一张王牌，它可以切断苏联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经由朝鲜海峡，到达旅顺的军需品运输线。
钱舰长指挥的28号潜水舰，四月十八日半夜离开舟山群岛基地出航。深夜出航是为了防止受到苏联海洋监视卫星的侦察。这是因为，如果被测知出航的日期、时刻和路线，就可能中途遭到伏击和被击沉。出入舟山群岛的潜水舰基地的潜水舰全部都是夜间行动。
"航向，正东l深度，潜整镜深度！"钱舰长从司令塔顶上的露天舰桥向舰内指令室下达指示后，又迅速钻进甲板升降口，顺着垂直的阶梯下到舰内。三十秒钟后，司令塔淹没在波浪里，只有潜望镜露出水面。潜水舰28号以每小时八海里的慢速向东方前进。28号舰慢慢向前行驶，三千五百马力的发动机静静转动，水中排水量达一千五百吨。
"打开机雷探测器！"潜航不到十分钟，钱舰长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对潜水舰来说，最可怕的敌人是机雷。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爆炸。很明显，一碰到它就会爆炸，全体船员就会被炸死。钱舰长一直认为，对在水中行动的潜水舰来说，碰上机雷此坦克碰上地雷更可怕。"坦克碰上地雷也只是炸断履带，不能行动而已。但是，潜水舰则不同。水压可以准确无误地把全体船员送到另一个世界去。"
推进军队现代化
中苏战争爆发已经快两年了。中国目前仍在固守北京。但是，苏军从北京的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展开的数十个师庞大兵力的军事压力，有增无减。对于开战以前就相互充满仇恨的中苏两国来说，战争的胶着状态井没有构成开始进行某种和平谈判的因素。
这种状态意味着中国要被迫作出巨大的牺牲和流血，而这是中国早就预料到并且作了准备的。《人民日报》在一九七八年七月三十一日就发表了题为《提高警惕，准备打仗》的社论，说:"为了用武力来实现称霸世界的野心，苏联以空前的规模和速度同美国展开了军备竞赛。近几年，它每年军费开支高达千亿美元，加上其它用于军事目的的费用，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二十。
苏联新沙皇已经骑上扩军备战的野马，东奔西突，不可制驭了，到一定时侯手就要发痒的。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中国从七十年代后年期就开始宣传世界大战不可避免的理论。上述《人民日报》社论也说:"点燃世界大战的导火索的，要么是苏联，要么是美国，危险主要来自苏联。新的世界大战不可避免。"
虽说第三次世界大战迟早不可避免，但是，中国由于国力的限度以及军队现代化的落后等，一直在努力尽可能推迟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这样，一旦发生世界大战，中国自己就可以少受损失。上述《人民日报》社论也谈到了这一点，说:"只要我们遵照毛主席关于三个世界划分的伟大理论，团结第三世界，争取第二世界，结成广泛的国际统一战线，着重揭露和打击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政策，推迟战争的爆发是可能的。
绥靖主义是战争的催化剂。要推迟战争的爆发，就要反对对苏联的绥靖主义，不管是军事的、政治的、经济的绥靖主义，都要反对。"
这就是中国在中苏战争爆发以前对苏战略的根本思想。不，也可以说这就是中国的世界战略。根据这一方针，一九七八年缔结了日中和平友好条约，一九七九年一月实现了美中邦交正常化。概括起来说，其目的完全在于现代化。中国急于从日本、美国、西欧引进最新技术，成套设备和资金。现代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提高国民的生活水平，只不过是为了加强防御苏联的力量。党的主席华国锋也在同一时期明确地阐述了这一点，他说:
"我们一定要把基础放在加快国家经济建设上，迅速实现国防现代化。还要注意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要大力改善陆、诲、空军和民兵的武器和装备，不仅要拥有新式的常规装备和充分的弹药，而且要提高原子弹、导弹及其它现代化武器和装备的水平。"
《人民日报》提到的军队现代化的具体目标是:"建设强大的巩固的根据地(战略基地)和提高防空能力。"中国对于国防现代化的坚定信念是惊人的。《人民日报》这篇社论表明了中国的决心。社论说:"任何敌人胆敢冒险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那就让它试试看吧!我国八亿军民早已严阵以待。不管敌人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来侵犯，我们一定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之。"
但是，虽然党中央对国防力量现代化抱有热忱，但是，在中苏战争开始之前，国防现代化的速度是缓慢的。那是有几个原因。
首先，中国本身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是农民。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种情况都是一样。并且，从一九四九年革命成功到七十年代未，中国的工业界一直认为质量问题是次要的。这是因为增加产量是当务之急。譬如，钢铁产量，一九七八年达因千万吨，
但是，能制造武器的特殊钢仅占其中的百分之五。制造导弹需要的电子工业等更是落后。实际上，可以说，从八十年代开始便生产或者从国外引进能够对抗苏联的现代军事力量的高性能的武器。其势头因中苏开战而更加迅猛异常。总之，中国被迫处于一边进行作战，一边实行军事现代化。
一九八x年六月二十日，苏联军队投入一百个师的兵力，从五个方向进攻中国。大约在这一年之前，中国海军开始进行贸易谈判，以便从瑞典引进新型潜水艇，实现潜水舰队现代化。要购买的是瑞典科克姆斯造船厂为出口而专门研制的43型一般潜水舰。
中国海军的最大武器是潜水舰。当初在五十年代同苏联处于良好关系的时代，苏联提供过苏制W级(排水量千吨)潜水舰，而中国国内也开始建造同一类型的潜水舰。接着，从六十年代初期开始，在中国国内建造其改良型--R型军舰。
在六十年代中期，中苏关系恶化以后，中国海军每年建造几艘R型潜水舰。但是，在性能方面不能对抗现代反潜水上舰艇，所以中国海军在争取取得新型潜水舰。
中国海军在七十年代中期首次建造了一艘核潜艇，但是，在性能方面，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而且，价钱极其昂贵。根本不适合大量生产。中国本身设计潜水舰的能力也有限，因此，为了加紧实现国防力量现代化，不得不从国外引进最新技术。被选定的是瑞典的43型潜水舰。这种常规型的潜水舰，水上排水量为一千三百五十吨，全长为六十二米，水中最大速度为二十一海里，最大潜航深度为二百三十米、续战日数为四十五天，有三十二名船员。这种舰用于沿岸防御和近海破坏通商作战，价格和性能对中国淹军都是最理想的。在中苏战争开始三个月之前，五艘潜水舰到达中国，以上海海面的舟山群岛为基地，进行服役训练。
中苏战争爆发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停止了向中国出口新武器。但是，瑞典不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所以不受其约束。它继续向中国出口武器。在出口第十艘以后，位于中国南部广东的黄埔造船厂取得了专利，开始生产。现在对中国海军来说，瑞典设计的43型潜水舰是不可缺少的一张王牌，它可以切断苏联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经由朝鲜海峡，到达旅顺的军需品运输线。
钱舰长指挥的28号潜水舰，四月十八日半夜离开舟山群岛基地出航。深夜出航是为了防止受到苏联海洋监视卫星的侦察。这是因为，如果被测知出航的日期、时刻和路线，就可能中途遭到伏击和被击沉。出入舟山群岛的潜水舰基地的潜水舰全部都是夜间行动。
"航向，正东l深度，潜整镜深度！"钱舰长从司令塔顶上的露天舰桥向舰内指令室下达指示后，又迅速钻进甲板升降口，顺着垂直的阶梯下到舰内。三十秒钟后，司令塔淹没在波浪里，只有潜望镜露出水面。潜水舰28号以每小时八海里的慢速向东方前进。28号舰慢慢向前行驶，三千五百马力的发动机静静转动，水中排水量达一千五百吨。
"打开机雷探测器！"潜航不到十分钟，钱舰长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对潜水舰来说，最可怕的敌人是机雷。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爆炸。很明显，一碰到它就会爆炸，全体船员就会被炸死。钱舰长一直认为，对在水中行动的潜水舰来说，碰上机雷此坦克碰上地雷更可怕。"坦克碰上地雷也只是炸断履带，不能行动而已。但是，潜水舰则不同。水压可以准确无误地把全体船员送到另一个世界去。"
水浅的东海无论海底和海中都适合布雷。苏联海军对机雷战很有研究。已有几艘僚舰在东海被机雷击中。钱舰长变得神经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舰长经常对部下说:"机雷探测器是最大的武器。"由于有装在一米见方那样大箱子里的电子计算机那样的机雷探测器，28号舰便可以在远距机雷的爆炸感应距离的地方预先发现机雷。一发现机雷，改变一下军舰的航向就可以了。钢铁制造的机雷都带有磁性。从尽可能远的水中探到这种磁性的是机雷探测器的作用。因此，瑞典造的43型潜水舰安装了消除舰体磁性的装置。磁性探测器也好，舰体非磁性化也好，都是中国海军过去没有的技术。
"依靠自力更生根本得不到这样高超的技术。瑞典的潜水舰的技术性能良好。四人帮认为引进外国技术是洋奴思想，完全是错误的。"钱舰长的确是一位重视技术的海军军人，他不仅那样确信，而且一有机会就这样说。因此，文化革命中被那些重政治的人所憎恶，降职后被派到守卫孤岛的部队。他感到，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左四十度方向，有军舰的螺旋桨声音。距离不明。好象是一艘驱逐舰。"在指令室的一个角落里，战士小陈戴着耳机，盯着声纳，大声向舰长报告。
"关掉发动机。沉到海底。全部打开充水阀，关闭排水泵?"
这一带的海水深仅一百米。如果在水中乱动，就可能被声纳测到。钱舰长认为沉到海底，停止活动是英明的。舰长对这艘舰的安静性抱有很大的信心。如果停止开动发动机，就可以完全没有一点声音。推进装置安装在具有特殊弹性的防震装置上。发出骚音的所有舰内区域都贴上了吸音效果好的材料。船体和螺旋桨的形状的设计考虑得很周到，以便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只要我们不发出声昔，大概就不会被敌舰的声纳测到我们的声音。"舰长说了这样一番话。他知道，即使敌人使用声纳探测，但是，在水浅的海里，海底发出的回音大，因此难以探测到沉入海底的潜水舰。
"开动杂音测定器！"安装在舰头、司令塔下面和舰尾等处的音量测定器立刻开始操作。这是一种自己测定潜水舰散到外部的杂音量的装置。可以叫安装在潜水舰外壁的骚音测定装置。
"是零点十五分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测量员的报告送到了舰长所在的指令室。钱舰长放心地说:"这样，可能不会被发现了 "
果然，声纳兵报告说："驱逐舰的螺旋桨的声音迅速地消失在右舷斜后方。速度和方向没有变化。"
钱舰长高度评价了瑞典建造的潜水舰的安静性和无磁性，但是对潜航时问短极不满意。这是因为电池消耗很快。实际上，以最大的速度航行，电池一小时就可以消耗完。按现在每小时八海里的速度计算，也只能潜航三十个小时。如果一道按照这种速度航行，那么驶抵最危险的对马海峡时，为了充电必须浮上水面航行。舰长认为，在日苏两国驱逐舰巡逻的海域，不能冒那种危险。舰长决定，即使多少冒点危险也要在航行于东海的情况下，采用通气管航行方式充电。
"上浮！开始使用通气管航行！"两台柴油机开始飞转。但是，潜水舰没有完全浮上来。使吸气和排气用的两根大导管突出水面，舰体在水面下继续航行。这是一个不冒浮上来的危险也能为电池充电的装置。
在采用通气管航行中，停止使用雷达。因为如果使用雷达，雷达发出电波，在我们根据其反射波测到目标之前，苏联的舰艇和飞机等就可能测到雷达波和追踪过来。只能开动探测敌电波的反探测装置。
"接受到了雷达电波。根据波长来看，是苏联海军反潜巡逻机'铠甲'发射的。"安装通气管航行三小时后，传来雷达兵的报告。钱舰长立刻命令迅速潜航。
"至此，基本上已充电百分之九十。如果以每小时五海里计算，可以潜航八十个小时。这样可以穿过对马海峡。"
28号舰到达对马海峡西口，是离开舟山群岛基地后的第四天的事。
"无论如何必须突破这个海峡，进入日本海，攻击苏联船队，以减轻苏联军队对北京的压力。"这是舰长等三十二名船员的共同想法。此时，钱舰长选择了最大的航线，即选择了通过壹歧海峡。壹歧海峡是位于壹歧和九州本士之间宽不到二十公里的狭窄的小海峡。不选择朝鲜海峡或对马海峡，而选择靠近九州的壹歧海峡来突破。钱舰长作出这种决断是有理由的。
"苏联海军也好，日本人民海军也好，都万没有想到中国潜水舰会从这里通过。这是因为这里警戒最弱。而且，在这个海峡，日本海流的支流以迅猛之势从东中国海流入日本海。如果停开发动机，沿着这条海流，那么军舰就可以无声无响地进入日本海。以后就该轮到我们显威风了"。
从结果来看，这一判断是准确的。苏联海军以及与其合作的日本人民海军，甚至在对马海峡设立了前进直升飞机基地，对朝鲜海峡和对马海峡严密地进行反潜巡逻。其严密的程度甚至达到了从这里通过的中国潜水舰一艘也逃不过去。但是，对壹歧海峡的反潜监视根本没有重视。只是有时候从日本海返回佐世保的舰艇通过这里，没有进行定期巡逻。这是因为认为:中国潜水舰不会通过这样又窄又浅的海峡。钱舰长正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漏洞。
顺海流而下，不开动发动机，没有声音地通过海峡的战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潜水艇从大西洋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时采取过的战术。但是，当时，美英舰艇安装着磁气探测器，发现了相当数量的潜水艇。当时的技术水平，能消除声响，但不能消除磁性。
"本舰不仅没有声响，而且具有消除磁性的装置。被发现可能性极低。"钱舰长的意图实现了，安全地通过了壹歧海峡，第五天的傍晚到达山口县见岛西北七十公里的地方。因为发动机停止转动，也完全不再使用电池。
钱舰长脸上浮出了胜利的微笑，说:"简直象旅行似的。"
这天半夜，正在巡逻的28号军舰在日本海西南水深五十水处测到了一个大船队发出的螺旋桨声音。
"肯定是苏联的船队。向船队快速前进！"速度提高到每小时十五海里，28号舰到达了在日本海西南方向南下的近三十艘苏联船队的左前方。
"从这里可以瞄准要袭击的任何一艘商船发射鱼雷。升起潜望镜!"
潜水舰即使深深地潜在水中也可以发射鱼雷。这是因为，靠电子计算机和高性能声纳，在即使着不到的情况下也能知道目标的正确位置。钱舰长冒着危险升起潜望镜是由于他想捕获一个大目标。因为在水中只靠声纳是不能判断船的吨数和船的种类。幸亏，海面起了风浪，盖住了突出水面大约一米的潜望镜，没有被护卫的苏联驱逐舰的雷达发现。
"瞄准前面第三艘大型油船。距离一万六千八百米。方位二百四十五点三度。发射四枚鱼雷。"四枚鱼雷无声地从发射管发射出去，每枚之间间隔两秒。这种43型潜水舰发射鱼雷，不是采取通过传统的高压气的方法，而是采取鱼雷本身在发射管中转动螺旋桨发射的方法。采取这种办法声音低，不易被敌人发现。四枚鱼雷都是采取有线制导的方式。最初两千米的航行是根据舰内电线的指令控制鱼雷的速度和方位的。待鱼雷完全按照瞄准的目标的方向前进时，就切断电线，以后由鱼雷依靠其本身的力量航行。
确信会命中的钱舰长在发射鱼雷后立刻命令军舰掉头朝与船队相反的方向高速躲避，这是因为尽可能与敌人的护卫驱逐舰保持距离。八分钟后，在海内响起的四声爆炸声传到舰内，这证明油船被击沉了。钱舰长并未升起潜望镜核实战果。相反却不断下达命令。"深度三百五十米！测定器！"
据认为，43型潜水舰的安全设计深度为二百二十五米。但是，舰长说，此安全设计深度再下沉一倍也没关系。潜航越深越难以被探测到。水温测定器也开动了。这是测定时刻变动的舰外水中温度的装置。音波由于水温不同传播的速度也不一样。舰长懂得，如果海中的水温发生不规则的变化，那么音波就会复杂而曲折，这时无论性能多么高的声纳也难探测到潜水舰。事实上，随着深度的增加，水温也不断发生变化。并不是随着深度的增加而肯定温度会一律下降。
"在水中二百五十米到三百米处有冷冰块。此周围的水温低三度。"水温测量员送来了报告。舰长让军舰在这样的冷冰块的下面移动。这样，驱逐舰和反潜巡逻机的声纳就测不到潜水舰。因为冷冰块对即使在接近水面的地方发射的音波也能反射回去，所以在其冰块下面潜水就不会被发现。
果然，苏联驱逐舰仅仅用一小时的时间搜索了附近海面，便很快离去了。
"哎，免它一死。鱼雷还剩下十二枚。发射的太多了。"
结果，28号潜水舰在离开基地航行了二十六天后安全返回了舟山群岛的母港。共击沉五艘舰船，商船三艘(油船一艘、货船二艘)、军用运输船一艘和驱逐舰一艘，战果辉煌。
黄埔造船厂陆续建造的同样类型的潜水艇，不仅配备到舟山群岛，还配备到青岛和连云港的潜艇部队，投入了破坏苏联通商的战斗。尽管有儿艘在对马海峡被捕获击沉，但也有不少潜艇象28号舰那样，平安无事地进入日本海并取得很大战果。中国的方针是要边战斗边推进军队的现代化，目前这一方针正在取得成功。
夺取山海关
在从国外进口新武器方面，中国又想出并采取了巧妙的做法，即中国政府在引进技术的同时，直接雇用世界上主要武器制造厂的技术人员。这始终是中国政府同个人之间签订的雇用合同。这样一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就不会违反与苏联达成的不卖给中国武器的协议。至少中国是这样认为。
有这样一种情况:白苏联获得伊朗的石油和波斯湾的通行权以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为了安全地得到中东石油，不得不向苏联妥协，即在中苏战争开始以后，也不向中国出售武器(实际上是限制)。中国则巧妙地将计就计。中国最初注意到的是美国马丁—玛丽埃塔公司研制的激光制导铜头炮弹。在这以前的炮弹，自十四世纪发明大炮以来，弹着全都通过炮的瞄准来左右。如果瞄准正确，弹着点也就正确。但炮弹本身是盲目的，由于风(特别是侧风)、地球的引力、炮弹的形状等，弹着点多少会产生误差也是难免的。过去的炮弹，修改瞄准是奏效的，可以对固定目标进行炮击，但几乎不能命中正在地面上高速行驶的坦克、装甲车等。因为从发射到弹着这一期间，目标的位置在变，只能指望偶然打中。
但是，人类终于给炮弹安上了眼晴，那就是激光制导炮弹。如果激光射在目标上，例如射在正在行驶的坦克上，就会产生反射波，这种铜头制导炮弹就会沿着激光的反射光线飞向目标，具有甚至可以说一定命中的高性能。这是把曾经在越南战争中大显威风的灵巧炸弹应用于炮弹的结果。
在轰炸北越末期以前，大量使用的是自由落下方式的炸弹。使用那种炸弹，无论多么有名的飞行员也未能炸毁河内郊区的平隆桥。可是灵巧炸弹却一发就摧毁了这座桥，因此这种炸弹出了名。
到了八十年代，技术的进步终于成功地把应用于大型的灵巧炸弹的激光制导方式用在小型炮弹上了。大概可以说，为苏联装甲部队的进攻能力感到苦恼的中国陆军，为击毁苏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而注意到了美国研制成功的激光制导炮弹是当然的。
美国的马丁—玛丽埃塔公司的工程师约翰斯通应中国陆军总参谋长的直接邀请乘机到达上海。这是苏军进攻中国一年零三个月以后的九月中旬的事情。约翰斯通工程师带着制导炮弹的详细设计图和几名精通激光制导技术的同事一起来到了中国。
"为了制造制导炮弹，精密工业的合作是不可缺少的。炮弹上必须安装陀螺仪集成电路片等。幸而日本在中苏战亭爆发前就已经在广东郊区建立了一个大量生产集成电路的工厂，在南京建立了一个精密机械厂。
约翰斯通工程师视察这些工厂的生产设各、能力和工人的熟练程度后，显出一副满意的样子说:"有这样的水平，总能制造出安装在制导炮弹上的零件。"
经过半年的突击以后就制造出了五十发激光制导炮弹的样品，并立即进行了试射。试射地点是在南京以南二十公里的坦克师的演习场。结果，取得的成绩此预想的好。对停止的坦克的射击是十五发中十四发。对正在行驶的坦克，发射二十发也有十五发命中弹。
"没有想到用中国的技术和劳动力竟这么快地就造出了精度高的制导炮弹。它将为击败苏联装甲部队发挥巨大威力。"
约翰斯通工程师认为这是六个月内夜以继日的努力的结果。他显得很高兴。一心一意推进这项计划的杨总参谋长更为高兴。于是便立即在重庆的炮弹制造厂开始大量生产。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开工生产。
中国本身也在致力于实现坦克的技术现代化。长春有个制造西德豹式II型坦克的工厂。中苏战争开始前，中国陆军曾指望这种坦克成为防御苏联力量的骨干。但是，由于苏军闪电般地占领了东北地区，这家工厂被原封不动地夺走了。在苏联坦克部队开进长春的中国坦克工厂之前，好容易逃出来的中国技术人员和工人，现在都已集中到武汉，在那里修建了新的坦克制造厂，继续制造豹式II型坦克。
豹式II型坦克是西德向世界夸耀的一种坦克。八十年代初就已经开始大量生产。它已成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心地区对苏防御的重要武器。中国也引进了豹式II型坦克，把恢复国士的希望寄托在这种西方最新式的坦克上。
但是，豹式II型坦克也有弱点。炮塔的钢板厚度由于要考虑车体重量的关系，正面最厚的都分也只有十二厘米。装备在苏联最新坦克T72上的一百二十二毫米炮如果将它命中，就能穿透这样厚的装甲。不仅T72的主炮能把它穿透，甚至连每个苏军师的最前线战斗单位——分队(八人编制)中人手一门的RPG7型反坦克无后坐力火箭炮(无制导，射程为三百米)只要命中，就能在豹式II型坦克的炮塔上打个洞。
"难道不能把坦克的炮塔搞得更牢点吗?如果说对T72穿甲弹能把它打穿没有办法，那对多数步兵拿的小口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无后坐力炮之类的武器，难造就不能抵住吗?"
这是杨总参谋长以及中国军队坦克兵的一致愿望，满足这个希望的是英国生产的乔巴姆钢。乔巴姆是研制成用于这种特殊装甲的钢的英国陆军研究所的名字。
舰长经常对部下说:"机雷探测器是最大的武器。"由于有装在一米见方那样大箱子里的电子计算机那样的机雷探测器，28号舰便可以在远距机雷的爆炸感应距离的地方预先发现机雷。一发现机雷，改变一下军舰的航向就可以了。钢铁制造的机雷都带有磁性。从尽可能远的水中探到这种磁性的是机雷探测器的作用。因此，瑞典造的43型潜水舰安装了消除舰体磁性的装置。磁性探测器也好，舰体非磁性化也好，都是中国海军过去没有的技术。
"依靠自力更生根本得不到这样高超的技术。瑞典的潜水舰的技术性能良好。四人帮认为引进外国技术是洋奴思想，完全是错误的。"钱舰长的确是一位重视技术的海军军人，他不仅那样确信，而且一有机会就这样说。因此，文化革命中被那些重政治的人所憎恶，降职后被派到守卫孤岛的部队。他感到，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左四十度方向，有军舰的螺旋桨声音。距离不明。好象是一艘驱逐舰。"在指令室的一个角落里，战士小陈戴着耳机，盯着声纳，大声向舰长报告。
"关掉发动机。沉到海底。全部打开充水阀，关闭排水泵?"
这一带的海水深仅一百米。如果在水中乱动，就可能被声纳测到。钱舰长认为沉到海底，停止活动是英明的。舰长对这艘舰的安静性抱有很大的信心。如果停止开动发动机，就可以完全没有一点声音。推进装置安装在具有特殊弹性的防震装置上。发出骚音的所有舰内区域都贴上了吸音效果好的材料。船体和螺旋桨的形状的设计考虑得很周到，以便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只要我们不发出声昔，大概就不会被敌舰的声纳测到我们的声音。"舰长说了这样一番话。他知道，即使敌人使用声纳探测，但是，在水浅的海里，海底发出的回音大，因此难以探测到沉入海底的潜水舰。
"开动杂音测定器！"安装在舰头、司令塔下面和舰尾等处的音量测定器立刻开始操作。这是一种自己测定潜水舰散到外部的杂音量的装置。可以叫安装在潜水舰外壁的骚音测定装置。
"是零点十五分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测量员的报告送到了舰长所在的指令室。钱舰长放心地说:"这样，可能不会被发现了 "
果然，声纳兵报告说："驱逐舰的螺旋桨的声音迅速地消失在右舷斜后方。速度和方向没有变化。"
钱舰长高度评价了瑞典建造的潜水舰的安静性和无磁性，但是对潜航时问短极不满意。这是因为电池消耗很快。实际上，以最大的速度航行，电池一小时就可以消耗完。按现在每小时八海里的速度计算，也只能潜航三十个小时。如果一道按照这种速度航行，那么驶抵最危险的对马海峡时，为了充电必须浮上水面航行。舰长认为，在日苏两国驱逐舰巡逻的海域，不能冒那种危险。舰长决定，即使多少冒点危险也要在航行于东海的情况下，采用通气管航行方式充电。
"上浮！开始使用通气管航行！"两台柴油机开始飞转。但是，潜水舰没有完全浮上来。使吸气和排气用的两根大导管突出水面，舰体在水面下继续航行。这是一个不冒浮上来的危险也能为电池充电的装置。
在采用通气管航行中，停止使用雷达。因为如果使用雷达，雷达发出电波，在我们根据其反射波测到目标之前，苏联的舰艇和飞机等就可能测到雷达波和追踪过来。只能开动探测敌电波的反探测装置。
"接受到了雷达电波。根据波长来看，是苏联海军反潜巡逻机'铠甲'发射的。"安装通气管航行三小时后，传来雷达兵的报告。钱舰长立刻命令迅速潜航。
"至此，基本上已充电百分之九十。如果以每小时五海里计算，可以潜航八十个小时。这样可以穿过对马海峡。"
28号舰到达对马海峡西口，是离开舟山群岛基地后的第四天的事。
"无论如何必须突破这个海峡，进入日本海，攻击苏联船队，以减轻苏联军队对北京的压力。"这是舰长等三十二名船员的共同想法。此时，钱舰长选择了最大的航线，即选择了通过壹歧海峡。壹歧海峡是位于壹歧和九州本士之间宽不到二十公里的狭窄的小海峡。不选择朝鲜海峡或对马海峡，而选择靠近九州的壹歧海峡来突破。钱舰长作出这种决断是有理由的。
"苏联海军也好，日本人民海军也好，都万没有想到中国潜水舰会从这里通过。这是因为这里警戒最弱。而且，在这个海峡，日本海流的支流以迅猛之势从东中国海流入日本海。如果停开发动机，沿着这条海流，那么军舰就可以无声无响地进入日本海。以后就该轮到我们显威风了"。
从结果来看，这一判断是准确的。苏联海军以及与其合作的日本人民海军，甚至在对马海峡设立了前进直升飞机基地，对朝鲜海峡和对马海峡严密地进行反潜巡逻。其严密的程度甚至达到了从这里通过的中国潜水舰一艘也逃不过去。但是，对壹歧海峡的反潜监视根本没有重视。只是有时候从日本海返回佐世保的舰艇通过这里，没有进行定期巡逻。这是因为认为:中国潜水舰不会通过这样又窄又浅的海峡。钱舰长正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漏洞。
顺海流而下，不开动发动机，没有声音地通过海峡的战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潜水艇从大西洋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时采取过的战术。但是，当时，美英舰艇安装着磁气探测器，发现了相当数量的潜水艇。当时的技术水平，能消除声响，但不能消除磁性。
"本舰不仅没有声响，而且具有消除磁性的装置。被发现可能性极低。"钱舰长的意图实现了，安全地通过了壹歧海峡，第五天的傍晚到达山口县见岛西北七十公里的地方。因为发动机停止转动，也完全不再使用电池。
钱舰长脸上浮出了胜利的微笑，说:"简直象旅行似的。"
这天半夜，正在巡逻的28号军舰在日本海西南水深五十水处测到了一个大船队发出的螺旋桨声音。
"肯定是苏联的船队。向船队快速前进！"速度提高到每小时十五海里，28号舰到达了在日本海西南方向南下的近三十艘苏联船队的左前方。
"从这里可以瞄准要袭击的任何一艘商船发射鱼雷。升起潜望镜!"
潜水舰即使深深地潜在水中也可以发射鱼雷。这是因为，靠电子计算机和高性能声纳，在即使着不到的情况下也能知道目标的正确位置。钱舰长冒着危险升起潜望镜是由于他想捕获一个大目标。因为在水中只靠声纳是不能判断船的吨数和船的种类。幸亏，海面起了风浪，盖住了突出水面大约一米的潜望镜，没有被护卫的苏联驱逐舰的雷达发现。
"瞄准前面第三艘大型油船。距离一万六千八百米。方位二百四十五点三度。发射四枚鱼雷。"四枚鱼雷无声地从发射管发射出去，每枚之间间隔两秒。这种43型潜水舰发射鱼雷，不是采取通过传统的高压气的方法，而是采取鱼雷本身在发射管中转动螺旋桨发射的方法。采取这种办法声音低，不易被敌人发现。四枚鱼雷都是采取有线制导的方式。最初两千米的航行是根据舰内电线的指令控制鱼雷的速度和方位的。待鱼雷完全按照瞄准的目标的方向前进时，就切断电线，以后由鱼雷依靠其本身的力量航行。
确信会命中的钱舰长在发射鱼雷后立刻命令军舰掉头朝与船队相反的方向高速躲避，这是因为尽可能与敌人的护卫驱逐舰保持距离。八分钟后，在海内响起的四声爆炸声传到舰内，这证明油船被击沉了。钱舰长并未升起潜望镜核实战果。相反却不断下达命令。"深度三百五十米！测定器！"
据认为，43型潜水舰的安全设计深度为二百二十五米。但是，舰长说，此安全设计深度再下沉一倍也没关系。潜航越深越难以被探测到。水温测定器也开动了。这是测定时刻变动的舰外水中温度的装置。音波由于水温不同传播的速度也不一样。舰长懂得，如果海中的水温发生不规则的变化，那么音波就会复杂而曲折，这时无论性能多么高的声纳也难探测到潜水舰。事实上，随着深度的增加，水温也不断发生变化。并不是随着深度的增加而肯定温度会一律下降。
"在水中二百五十米到三百米处有冷冰块。此周围的水温低三度。"水温测量员送来了报告。舰长让军舰在这样的冷冰块的下面移动。这样，驱逐舰和反潜巡逻机的声纳就测不到潜水舰。因为冷冰块对即使在接近水面的地方发射的音波也能反射回去，所以在其冰块下面潜水就不会被发现。
果然，苏联驱逐舰仅仅用一小时的时间搜索了附近海面，便很快离去了。
"哎，免它一死。鱼雷还剩下十二枚。发射的太多了。"
结果，28号潜水舰在离开基地航行了二十六天后安全返回了舟山群岛的母港。共击沉五艘舰船，商船三艘(油船一艘、货船二艘)、军用运输船一艘和驱逐舰一艘，战果辉煌。
黄埔造船厂陆续建造的同样类型的潜水艇，不仅配备到舟山群岛，还配备到青岛和连云港的潜艇部队，投入了破坏苏联通商的战斗。尽管有儿艘在对马海峡被捕获击沉，但也有不少潜艇象28号舰那样，平安无事地进入日本海并取得很大战果。中国的方针是要边战斗边推进军队的现代化，目前这一方针正在取得成功。
夺取山海关
在从国外进口新武器方面，中国又想出并采取了巧妙的做法，即中国政府在引进技术的同时，直接雇用世界上主要武器制造厂的技术人员。这始终是中国政府同个人之间签订的雇用合同。这样一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就不会违反与苏联达成的不卖给中国武器的协议。至少中国是这样认为。
有这样一种情况:白苏联获得伊朗的石油和波斯湾的通行权以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为了安全地得到中东石油，不得不向苏联妥协，即在中苏战争开始以后，也不向中国出售武器(实际上是限制)。中国则巧妙地将计就计。中国最初注意到的是美国马丁—玛丽埃塔公司研制的激光制导铜头炮弹。在这以前的炮弹，自十四世纪发明大炮以来，弹着全都通过炮的瞄准来左右。如果瞄准正确，弹着点也就正确。但炮弹本身是盲目的，由于风(特别是侧风)、地球的引力、炮弹的形状等，弹着点多少会产生误差也是难免的。过去的炮弹，修改瞄准是奏效的，可以对固定目标进行炮击，但几乎不能命中正在地面上高速行驶的坦克、装甲车等。因为从发射到弹着这一期间，目标的位置在变，只能指望偶然打中。
但是，人类终于给炮弹安上了眼晴，那就是激光制导炮弹。如果激光射在目标上，例如射在正在行驶的坦克上，就会产生反射波，这种铜头制导炮弹就会沿着激光的反射光线飞向目标，具有甚至可以说一定命中的高性能。这是把曾经在越南战争中大显威风的灵巧炸弹应用于炮弹的结果。
在轰炸北越末期以前，大量使用的是自由落下方式的炸弹。使用那种炸弹，无论多么有名的飞行员也未能炸毁河内郊区的平隆桥。可是灵巧炸弹却一发就摧毁了这座桥，因此这种炸弹出了名。
到了八十年代，技术的进步终于成功地把应用于大型的灵巧炸弹的激光制导方式用在小型炮弹上了。大概可以说，为苏联装甲部队的进攻能力感到苦恼的中国陆军，为击毁苏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而注意到了美国研制成功的激光制导炮弹是当然的。
美国的马丁—玛丽埃塔公司的工程师约翰斯通应中国陆军总参谋长的直接邀请乘机到达上海。这是苏军进攻中国一年零三个月以后的九月中旬的事情。约翰斯通工程师带着制导炮弹的详细设计图和几名精通激光制导技术的同事一起来到了中国。
"为了制造制导炮弹，精密工业的合作是不可缺少的。炮弹上必须安装陀螺仪集成电路片等。幸而日本在中苏战亭爆发前就已经在广东郊区建立了一个大量生产集成电路的工厂，在南京建立了一个精密机械厂。
约翰斯通工程师视察这些工厂的生产设各、能力和工人的熟练程度后，显出一副满意的样子说:"有这样的水平，总能制造出安装在制导炮弹上的零件。"
经过半年的突击以后就制造出了五十发激光制导炮弹的样品，并立即进行了试射。试射地点是在南京以南二十公里的坦克师的演习场。结果，取得的成绩此预想的好。对停止的坦克的射击是十五发中十四发。对正在行驶的坦克，发射二十发也有十五发命中弹。
"没有想到用中国的技术和劳动力竟这么快地就造出了精度高的制导炮弹。它将为击败苏联装甲部队发挥巨大威力。"
约翰斯通工程师认为这是六个月内夜以继日的努力的结果。他显得很高兴。一心一意推进这项计划的杨总参谋长更为高兴。于是便立即在重庆的炮弹制造厂开始大量生产。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开工生产。
中国本身也在致力于实现坦克的技术现代化。长春有个制造西德豹式II型坦克的工厂。中苏战争开始前，中国陆军曾指望这种坦克成为防御苏联力量的骨干。但是，由于苏军闪电般地占领了东北地区，这家工厂被原封不动地夺走了。在苏联坦克部队开进长春的中国坦克工厂之前，好容易逃出来的中国技术人员和工人，现在都已集中到武汉，在那里修建了新的坦克制造厂，继续制造豹式II型坦克。
豹式II型坦克是西德向世界夸耀的一种坦克。八十年代初就已经开始大量生产。它已成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心地区对苏防御的重要武器。中国也引进了豹式II型坦克，把恢复国士的希望寄托在这种西方最新式的坦克上。
但是，豹式II型坦克也有弱点。炮塔的钢板厚度由于要考虑车体重量的关系，正面最厚的都分也只有十二厘米。装备在苏联最新坦克T72上的一百二十二毫米炮如果将它命中，就能穿透这样厚的装甲。不仅T72的主炮能把它穿透，甚至连每个苏军师的最前线战斗单位——分队(八人编制)中人手一门的RPG7型反坦克无后坐力火箭炮(无制导，射程为三百米)只要命中，就能在豹式II型坦克的炮塔上打个洞。
"难道不能把坦克的炮塔搞得更牢点吗?如果说对T72穿甲弹能把它打穿没有办法，那对多数步兵拿的小口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无后坐力炮之类的武器，难造就不能抵住吗?"
这是杨总参谋长以及中国军队坦克兵的一致愿望，满足这个希望的是英国生产的乔巴姆钢。乔巴姆是研制成用于这种特殊装甲的钢的英国陆军研究所的名字。
人民党的失策
一九人三年六月某日，伊朗最高宗教领导人霍梅尼所支持的巴扎尔甘内阁执政的伊斯兰共和国，由于人民党(伊朗共产党)发动政变，变成了亲苏色彩浓厚的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变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同伊朗接壤的伊拉克、苏联和阿富汗等三国的军队，分别集结于各自国家靠近伊朗的边界，伊朗军队为保卫边界而聚集起来，就在首都德黑兰无人守卫的时候被他们钻了空子。
人民党亲苏派搞的政变获得成功的时候，苏联总书记罗斯托夫欣喜若狂。他说，
"这一下子，苏联就控制住了西方的生命线——波斯湾。我们拿到了一张大政治王牌。"
苏联军队侵入中国、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宣布中立，都是由伊朗这次政变引起的。从那以后，又过了三年岁月。这期间，人民党的总书记基亚安努里就任总理，对外推行亲苏派路线，对内执行了社会主义政策。
也可以说是伊朗财富源泉的石油工业，几乎都国有化了。从开采原油开始到精炼、贩卖和运输等等，几乎全归国营的伊朗.彼得洛.凯米卡尔公司掌握。所承认的私有，仅限于基层的小加油站，而且大多也只限于农村地区。巴列维国王时代，伊朗作为仅次于沙特阿拉伯的世界第二大产油国，日产达六百万桶。其中的五百万桶用于出口，赚取了大量外汇。基亚安努里政权却采取了与此完全相反的石油政策。这就是，"为保护石油资源，产量应该尽量压低。原油的出口也优先卖给苏联，残余部分也出售给西方国家。"
石油的产量控制到日产四百万桶。年产约三亿三千三百万吨。其中，伊朗国内的消费此巴列维国王时代减少百分之二十，平均每天八十万桶，一年间也只不过约四千七百万吨。其差额约一亿八千七百万吨用于出口。不言而喻，主要输往苏联和东欧。
接近用于出口的百分之六十的一亿一千万吨是送往苏联和东欧。而且，价格是国际价格一桶二十八美元的一半。据基亚安努里总书记说，这只不过是"对以苏联为首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合作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但是，因为基于这样的政治意图贩卖给苏联的结果，伊朗的国际收支经常出现赤字。
德黑兰大学的某经济学教授在报纸上登载了批评性的评论说，"因为向苏联贱价售出石油，伊朝每年国际收支出现十三亿五千万美元的赤字。这大体上与伊朝每年进口粮食数额相等"。他立即被勒令辞职。基亚安努里政权是不容许对亲苏政策进行公开批评的。
"粮食涨价就是因为政府卖给苏联的石油太贱。即使卖给苏联石油，也应完全按照国际市场价格。半价就太吃亏了。结果还是我们倒霉"。
这种不满开始在伊朗的普通群众，特别是城市居民中间散布开来。即使这样，人民党政权也没有停止执行对苏联低价优先出售石油的政策。国际收支的慢性赤字不断增加，因粮食进口受到控制，城市的粮价一直上涨不已。
基亚安努里政权着手推行提高粮食自给率政策。伊朗国土的大部公是沙漠。但是，从通过首都德黑兰北方五十公里东西走向的尼尔布尔士山脉往北，是与里海相连的倾斜度小的坡地，雨量多，树木繁茂。完全象地中海沿岸般的情景。确定的计划是，采伐这一地区的森林，开拓大规模的农场。
"资金只好仰仗苏联。伊朗既然加入了经互会，苏联也会提供经援的"。
但是，基亚安努里的这种期望未能持续很久。因为苏联来了通知，说"无论如何也没有全力提供用于那样庞大的，开发的资金"。其理由是，苏联本身为应付中苏战争，几乎完全停下了国内的开发计划。结果，这项里海沿岸森林开发计划以画饼而告终。
对于连核导弹都能制造的苏联的技术水平，在伊朝评价并不太好。在伊朗西北部的大不里士市郊外建设了一座冰箱工厂，原封不动地引进了苏联的设备和技术。这是人民党政府要装扮成提高国民生活水平和苏伊友好关系象征的工厂。但是，这所工厂造出来的大量冰箱的质量，很多是极其粗制滥造的。德黑兰市南方集市的某电料行的店主对顾客说:"顾客们，这种冰箱很便宜，但是因为漏气总也不凉。如果一定要买，这里有价钱贵的西德制的好货。"
与基亚安努里政权的设想相反，苏联建的工厂所生产的冰箱的质量是很坏的。国民背地里对于苏联的工业水平都嗤之以鼻。
听到这些传说的苏联驻德黑兰大使，向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说:"冰箱质量不好是伊朗工人技术不熟练造成的。原因不在于从苏联进口的机器"。这些话被大事报道了出来。这件事严重地伤害了以波斯帝国后裔而自豪的伊朗人的自尊心。人民党政府急忙要求苏联大使撤销这次讲话，但是为时已晚。
苏联的工业技术能制造原子动力潜艇和核导弹，但是在其他方面也有空白点。
在伊朗的知识分子中问迅速流传着下述担心:"依靠苏联的经济、技术援助的国家建设，果真能搞好吗?"
另一方面，军队大吃苏制坦克出现大量故障的苦头。苏联很重视把伊朗紧紧地控制在苏联圈里，毫不吝惜地把最优秀的T72坦克大量地提供给伊朗陆军。但是，苏联政府对这笔贷款却毫不客气地催收。伊朗陆军的编制是，一个坦克中队是十五辆。但是，为经常使十五辆坦克行动，就必须拥有二十辆以上，有时甚至要有二十多辆。这是由于有经常因故障而不能动的坦克。从整个军队来说，就不得不被迫付出大量多余的经费。另一方面，巴列维国王时代进口的英国的百人队长式坦克的故障率极低，引擎大修的间隔也长。苏联的坦克本来是针对北方的气候水土设计的，而不适合酷热的伊朝的沙漠。
伊朗军部不满地说:"在国际武器市场上可以买到故障率更低的优秀的坦克。例如西德的豹式II型坦克、法国AMX32型坦克。没有必要特意购买故障很多的苏联的T72"。人民党政府对于上述不满却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军队内部对苏制武器的暗中轻蔑的念头开始蔓延起来。甚至连标榜亲苏政策的人民党政府也有难以忍受的事情，这就是驻在德黑兰的苏联军事顾问的蛮横粗暴的态度。
一九人三年六月某日，伊朗最高宗教领导人霍梅尼所支持的巴扎尔甘内阁执政的伊斯兰共和国，由于人民党(伊朗共产党)发动政变，变成了亲苏色彩浓厚的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变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同伊朗接壤的伊拉克、苏联和阿富汗等三国的军队，分别集结于各自国家靠近伊朗的边界，伊朗军队为保卫边界而聚集起来，就在首都德黑兰无人守卫的时候被他们钻了空子。
人民党亲苏派搞的政变获得成功的时候，苏联总书记罗斯托夫欣喜若狂。他说，
"这一下子，苏联就控制住了西方的生命线——波斯湾。我们拿到了一张大政治王牌。"
苏联军队侵入中国、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宣布中立，都是由伊朗这次政变引起的。从那以后，又过了三年岁月。这期间，人民党的总书记基亚安努里就任总理，对外推行亲苏派路线，对内执行了社会主义政策。
也可以说是伊朗财富源泉的石油工业，几乎都国有化了。从开采原油开始到精炼、贩卖和运输等等，几乎全归国营的伊朗.彼得洛.凯米卡尔公司掌握。所承认的私有，仅限于基层的小加油站，而且大多也只限于农村地区。巴列维国王时代，伊朗作为仅次于沙特阿拉伯的世界第二大产油国，日产达六百万桶。其中的五百万桶用于出口，赚取了大量外汇。基亚安努里政权却采取了与此完全相反的石油政策。这就是，"为保护石油资源，产量应该尽量压低。原油的出口也优先卖给苏联，残余部分也出售给西方国家。"
石油的产量控制到日产四百万桶。年产约三亿三千三百万吨。其中，伊朗国内的消费此巴列维国王时代减少百分之二十，平均每天八十万桶，一年间也只不过约四千七百万吨。其差额约一亿八千七百万吨用于出口。不言而喻，主要输往苏联和东欧。
接近用于出口的百分之六十的一亿一千万吨是送往苏联和东欧。而且，价格是国际价格一桶二十八美元的一半。据基亚安努里总书记说，这只不过是"对以苏联为首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合作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但是，因为基于这样的政治意图贩卖给苏联的结果，伊朗的国际收支经常出现赤字。
德黑兰大学的某经济学教授在报纸上登载了批评性的评论说，"因为向苏联贱价售出石油，伊朝每年国际收支出现十三亿五千万美元的赤字。这大体上与伊朝每年进口粮食数额相等"。他立即被勒令辞职。基亚安努里政权是不容许对亲苏政策进行公开批评的。
"粮食涨价就是因为政府卖给苏联的石油太贱。即使卖给苏联石油，也应完全按照国际市场价格。半价就太吃亏了。结果还是我们倒霉"。
这种不满开始在伊朗的普通群众，特别是城市居民中间散布开来。即使这样，人民党政权也没有停止执行对苏联低价优先出售石油的政策。国际收支的慢性赤字不断增加，因粮食进口受到控制，城市的粮价一直上涨不已。
基亚安努里政权着手推行提高粮食自给率政策。伊朗国土的大部公是沙漠。但是，从通过首都德黑兰北方五十公里东西走向的尼尔布尔士山脉往北，是与里海相连的倾斜度小的坡地，雨量多，树木繁茂。完全象地中海沿岸般的情景。确定的计划是，采伐这一地区的森林，开拓大规模的农场。
"资金只好仰仗苏联。伊朗既然加入了经互会，苏联也会提供经援的"。
但是，基亚安努里的这种期望未能持续很久。因为苏联来了通知，说"无论如何也没有全力提供用于那样庞大的，开发的资金"。其理由是，苏联本身为应付中苏战争，几乎完全停下了国内的开发计划。结果，这项里海沿岸森林开发计划以画饼而告终。
对于连核导弹都能制造的苏联的技术水平，在伊朝评价并不太好。在伊朗西北部的大不里士市郊外建设了一座冰箱工厂，原封不动地引进了苏联的设备和技术。这是人民党政府要装扮成提高国民生活水平和苏伊友好关系象征的工厂。但是，这所工厂造出来的大量冰箱的质量，很多是极其粗制滥造的。德黑兰市南方集市的某电料行的店主对顾客说:"顾客们，这种冰箱很便宜，但是因为漏气总也不凉。如果一定要买，这里有价钱贵的西德制的好货。"
与基亚安努里政权的设想相反，苏联建的工厂所生产的冰箱的质量是很坏的。国民背地里对于苏联的工业水平都嗤之以鼻。
听到这些传说的苏联驻德黑兰大使，向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说:"冰箱质量不好是伊朗工人技术不熟练造成的。原因不在于从苏联进口的机器"。这些话被大事报道了出来。这件事严重地伤害了以波斯帝国后裔而自豪的伊朗人的自尊心。人民党政府急忙要求苏联大使撤销这次讲话，但是为时已晚。
苏联的工业技术能制造原子动力潜艇和核导弹，但是在其他方面也有空白点。
在伊朗的知识分子中问迅速流传着下述担心:"依靠苏联的经济、技术援助的国家建设，果真能搞好吗?"
另一方面，军队大吃苏制坦克出现大量故障的苦头。苏联很重视把伊朗紧紧地控制在苏联圈里，毫不吝惜地把最优秀的T72坦克大量地提供给伊朗陆军。但是，苏联政府对这笔贷款却毫不客气地催收。伊朗陆军的编制是，一个坦克中队是十五辆。但是，为经常使十五辆坦克行动，就必须拥有二十辆以上，有时甚至要有二十多辆。这是由于有经常因故障而不能动的坦克。从整个军队来说，就不得不被迫付出大量多余的经费。另一方面，巴列维国王时代进口的英国的百人队长式坦克的故障率极低，引擎大修的间隔也长。苏联的坦克本来是针对北方的气候水土设计的，而不适合酷热的伊朝的沙漠。
伊朗军部不满地说:"在国际武器市场上可以买到故障率更低的优秀的坦克。例如西德的豹式II型坦克、法国AMX32型坦克。没有必要特意购买故障很多的苏联的T72"。人民党政府对于上述不满却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军队内部对苏制武器的暗中轻蔑的念头开始蔓延起来。甚至连标榜亲苏政策的人民党政府也有难以忍受的事情，这就是驻在德黑兰的苏联军事顾问的蛮横粗暴的态度。
苏联陆军中将扎波依科所率领的军事顾问团总数超过了两千人。在德黑兰市的北方修筑了象巨大城堡似的独立的办公处，同苏联大使馆不同，完全成了另外的存在。扎波依科将军以教育伊朗军使用苏制武器的方法和进行苏式训练的名义，把多数苏联技术人员和军人派进了伊朗军的基层部队。
在德黑兰，扎波依科中将在人民党政治家当中也开始建立独自的人事关系。谁是死心踏地的亲苏派，谁是民族派，扎波依科中将都了如指掌。亲苏派完全被拉拢过来，在军事以外的领域，例如在教青、外交和经济政策等方面，军事顾问团也可以插嘴了。苏军顾问团的权势远远超出了驻德黑兰的佩西丘洛夫大使。
"在德黑兰，伊朗的人民党政权之外还有个第二政府。这就是扎波依科所指挥的苏联军事顾问团。"这种谈论已经在德黑兰的各处流传开来。伊朗政府的轻工业部长同苏联援外机关取得联系，缔结了在里海沿岸的巴博勒援助建设氨乙烯工厂协定。但是，苏联军事顾问团对本国政府作了工作，使这项合同废除了。扎波欣科中将主张，建设有助于发展军事工业的工作母机制造工厂以取而代之。
"那个无所不管的将军，连我国的经济计划也插嘴。自已是干啥的都搞不清了。"谁都认为是亲苏派的基亚安努里总理也忍无可忍向苏联大使提出了抗议，但是却杳无音信。扎波依科中将不仅不把苏联大使放在眼里，就连基亚安努里总理的意向也完全不顾，是个旁若无人的为所欲为的权欲熏心的家伙。
不久，苏联军事顾问团连伊朗中学(义务教育)使用的教科书的内容也管起来了。"德苏战争中活跃的苏军英雄在伊朝的教科书中却毫未提及，真是咄咄怪事。还应写明苏军解放柏林是欧洲解放战争的主要组成部分。"人民党政权的教育部长不得不谋求妥协，接受了扎波依科中将要求的一半，在中学二年级使用的历史教科书中，用五页篇幅记述了苏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活跃情景。这种处理的结果，伊朗的知识分子自不必说，而且一般家长也非常气愤。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占领了伊朗的北半部，强行建立了亲苏派的地方政权，这一痛苦的回忆仍旧深深地遗留在国民的脑际。
但是，无论怎样说，国民对人民党的支持下降的最大原因是人民党党员轻视伊斯兰教的态度。占国民百分之九十七的伊斯兰教徒同自命为马列主义者的人民党党员虽然都同样是伊朗人，但是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却完全两样。获得政权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基亚安努里总书记为首的人民党的领导人，为出席党内的秘密会议和群众集会，而不出席对于伊斯兰教徒来说可谓之神圣义务的星期五礼拜的情况越来越多了。
"人民党重视伊斯兰教，经常注意使社会主义同伊斯兰教结合起来"。尽管党发表这类正式声明，但人民党党员同占国民大多数的伊斯兰教徒之间的关系却逐渐冷淡。在伊朗国民中间，特别是在深居传统的伊斯兰教寺院内的伊斯兰教领导人中间，反对人民党的言行已经公然传播开了。
发生反政府暴动
一九人六年七月四日，面临波斯湾的城市姆沙赫尔处于蒸笼般的闷热之中。上午十点，气温很快就突破了四十度，湿度也超过了百分之九十。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为了避暑，人们不得不呆在家里。
在这般热得使人发昏的情况下，一群人在市政府的后面集合，准备到大街上游行。每人都拿着标语牌。上面写着"面粉更贱些！给婴儿以牛奶！拿鸡蛋来！"等等。这是因为粮食不足和价格猛涨而发出哀鸣的一般百姓的街头游行。由约七十人组成的这一群人，在游行到离市中心街约一百米左右的时候，被分乘五辆装甲车的国家警察队挡住了去路。安装在装甲车上的扩音器传出让立即停止游行和解散游行队伍的命令。
这一群人还要继续前进，但前进了十米左右，突然，从装甲车上纷纷跳下了国家警察队员，把游行队伍包围起来，并开始朝天空鸣枪威吓。
"我们只是要求粮食的和平游行。并没有做出需要警察阻挠的事！"
游行队伍的带队人高声训斥着警察。这句话尚未说完，国家警察队便开始向这群人开枪，顷刻之间大街变成了战场。付出了死二十九人、重轻伤三十五人的惨痛牺牲。
基亚安努里政权听到这项报告后深成震惊，但是却采取了严密封锁消息的做法，努力不让国民知晓。尽管如此，这个淆息却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周期间就传遍了全国。这更快地激发了知识分子和普通群众对人民党政权的愤怒。
姆沙赫尔事件的反应，在一周以后便很快地表现了出来。位于德黑兰东方二百公里的塞姆南展开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示威的要求也超过了单纯的经济口号。六千多名群众齐声高喊着"打倒人民党政府！苏联人滚出去！"的口号在街头游行，有的人放火焚烧汽车，抢夺商店。人民党政府看到警察已处理不了，于是下命令出动军队。
出动了一个营约六百人的伊朗军队，但是，被过多的示威队伍的声势所吓倒，只是站在远处观望。军队不能镇压示威游行，对基亚安努里政权来说是个严重冲击。
"这个示威游行的背后有伊朗伊斯兰教徒的最高领导人。必须限制住他们的影响力量"。在总理的直接指示下，逮捕了住在圣地古姆的伊斯兰教寺院的霍梅尼，软禁在里海沿岸。于是谣言散布开了:霍梅尼被杀害了，不！听说被带到苏联去了。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人民党政府同伊斯兰教徒的对立已经无法挽回。在那两周以后，首都德黑兰不断发生大规模的反政府暴动。民众中间郁积的不满爆发了。人们喊着:
"赶走基亚安努里！"
"要更便宜的粮食！"
"苏联军事顾问滚出去！"
"给更多的自由!"
"恢复伊斯兰教民主！"
军队宣布中立，拒绝执行人民党政府镇压示威游行的命令。采取了与一九七九年一月对反巴列维国王示威游行宣布中立时的相同的态度。因为军队内部，尤其是在高级军官中间，反人民党、反苏联的趋势增长了。基亚安努里总书记不得已下命令出动人民党直接控制的公安军。在过去的巴列维大街云集了二万名群众。当公安军对这些群众开枪之际，可以说，就是伊朗的人民党政权事实上结束之时。这是因为，以这次"血的星期四"的镇压示威游行事件为开端，过去宣布中立的军队站到了示威队伍一边，成为打倒人民党政权运动的组成部分。基亚安努里总理采取了最后手段
要求苏军介入。是为了镇压示威游行，但是，军事顾问团团长扎波依科拒绝了这项要求。他说，"对于正在进行中苏战争的苏军来说，没有那样多余的兵力。自己的政府要靠自己的力量保卫"。
苏军驻扎在伊朗的主力，就是驻扎在波斯湾进口处阿巴斯军港的海军。靠海军力量镇压首都德黑兰发生的示威游行是不可能的。另外在伊朗北部和西部的两处和里海沿岸三处的空军基地驻有苏联航空部队。是苏联防空军在中亚方面的前进基地。但是，这种航空部队本来是为了教育使用空军飞机的技术集团，对他们来说，没有镇压示威游行的地面战斗能力。
德黑兰发生的反政府暴动转瞬之间就扩展到了全国的主要城市。这样，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五日，亲苏派的人民党政权，建立后三年零三个月便宣告垮台。党总书记兼总理职务的基亚安努里从德黑兰国际机场勉勉强强同苏联军事顾问团一道逃往乌克兰的尼古拉耶夫。许多没来得及逃走的人民党领导人被军队逮捕，立即判处死刑。
以哈扎兰为首的新内阁成立了。他是位热心的伊斯兰教徒。是获得法国巴黎大学神学博士学位的学究式的政治家。人民党政权时代逃到法国避难。哈扎兰内阁宣布，对内实行伊斯兰教民主，对外执行不结盟中立政策。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无论在思想上和政策上，靠拢西方的倾向是明显的。伊朗的石油再度被自由世界方面夺回。
可以说，美国再次在世界政治舞台上确保了行动的自由。伊朗成立人民党政权以后，美国为了防止伊朗革命的影响波及到中东最大的产油国沙特阿拉伯，立即作出拼命的努力。幸亏沙特阿拉伯的伊斯兰教的传统性限制远此伊朗严格，王室的权威也强大。沙特阿拉伯的这种"后进性"在防止沙特阿拉伯苏联化方面起了作用。来自苏联的正式、非正式的种种引诱都未能奏效。
后来，苏联改变了手法，向沙特阿拉伯南郊的南也门共和国提供了大量军援，挑起了同沙特阿拉伯之间的边界纠纷。南也门在伊朗成立人民党政权的很早以前就是亲苏派政权。克里姆林宫以调停沙特阿拉伯和南也门的边界纠纷为借口打算打入沙特王室。但是，华盛顿政府对苏联的这种意图迅速采取了对策。向沙特阿拉伯提供军事援助，与此同时，对处于沙特阿拉伯和南也门中间的北也门加强了经济和军事援助。这就是说，打算利用北也门防止南也门对沙特阿拉伯行使武力。这一意图完全取得成功，其结果，苏联企图动摇沙特阿社伯的意图没有得逞。
在波斯湾岸边的伊朗的海港城市姆沙赫尔，最早开始出现反人民党的群众行动时，美国已经在印度洋建成了第五舰队。在印度洋中央的迪戈加西亚岛设置了基地，舰只有:由第七舰队调来的航空母舰一艘，大型登陆舰六艘，核动力导弹巡洋舰二艘，驱逐舰八艘。另体，以迪戈加西亚为墓地，P3C反潜巡逻机经常在印度洋上巡逻，监视苏联舰队的行动。六艘大型登陆舰上，经常搭乘海军陆战队两个团，采取能立即投入战斗的态势，以便随时能够登陆。
伊朗发生反政府暴动时，美国政府内部也有人主张"愿派第五舰队介入，援助伊朗的反政府运动"。但是，最后因为担心刺激伊朗的民族主义情绪，没有让美军舰队介入。但是，采用了炫耀武力的方法，即派美国舰艇游弋于从阿拉伯半岛东岸近海到波斯湾进口附近。其目的是，与表明美国关心伊朗反政府运动的深度的同时，阻止苏联海军向伊朗方面增强。
最后，伊朗的反政府暴动按美国所期望的路线进行。华盛顿政府最感头痛的停在波斯湾入口处阿巴斯港的苏联海军舰艇，在哈扎兰内阁成立的同时从伊朗撤走了。
驻扎在伊朗的苏联海军的最大的舰艇——航空母舰斯摩棱斯克号为了经过好望角返回本国，从波斯湾尽头处同三艘驱逐舰一起出现在阿拉伯海面的时候，与正在同一海域巡逻的美国原子能巡洋舰沙乌斯卡洛采纳号在洋上交错而过。由于距离很近，达到相互可以用肉眼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程度，沙乌斯卡洛采纳号上的非值勤人员都到甲板上向斯摩棱斯竟号挥帽致意。
"欢迎的情景完全像见到了久别的恋人似的。"沙乌斯卡洛采纳号舰长一面从舰桥上鸟澈着．甲板一面开着玩笑地说。挥舞着帽子的船员们的心中涌起一种共同的喜悦，太好啦！到底从伊朗滚出去了。
伊朗亲苏政权崩溃的消息，使大岛感到比听到中苏战线上的中国军队的英勇善战还高兴。"压制着美国手脚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扳掉了。苏联失掉了强制美国实行中立政策的王牌。如果搞得好，美国可能被卷到解放日本的战争中来。"那样的一线希望，掠过了大岛的心头。
那时，日本解放委员会外交委员关川卓在华盛顿，接连不断地会见美国政府的要人，拼命做说服工作。这是根据大岛的指示，为了争取得到美国对日本解放战争的援助。说起来，关川是在敦促援用日美安全条约。这项条约"援用得太晚了"。
在德黑兰，扎波依科中将在人民党政治家当中也开始建立独自的人事关系。谁是死心踏地的亲苏派，谁是民族派，扎波依科中将都了如指掌。亲苏派完全被拉拢过来，在军事以外的领域，例如在教青、外交和经济政策等方面，军事顾问团也可以插嘴了。苏军顾问团的权势远远超出了驻德黑兰的佩西丘洛夫大使。
"在德黑兰，伊朗的人民党政权之外还有个第二政府。这就是扎波依科所指挥的苏联军事顾问团。"这种谈论已经在德黑兰的各处流传开来。伊朗政府的轻工业部长同苏联援外机关取得联系，缔结了在里海沿岸的巴博勒援助建设氨乙烯工厂协定。但是，苏联军事顾问团对本国政府作了工作，使这项合同废除了。扎波欣科中将主张，建设有助于发展军事工业的工作母机制造工厂以取而代之。
"那个无所不管的将军，连我国的经济计划也插嘴。自已是干啥的都搞不清了。"谁都认为是亲苏派的基亚安努里总理也忍无可忍向苏联大使提出了抗议，但是却杳无音信。扎波依科中将不仅不把苏联大使放在眼里，就连基亚安努里总理的意向也完全不顾，是个旁若无人的为所欲为的权欲熏心的家伙。
不久，苏联军事顾问团连伊朗中学(义务教育)使用的教科书的内容也管起来了。"德苏战争中活跃的苏军英雄在伊朝的教科书中却毫未提及，真是咄咄怪事。还应写明苏军解放柏林是欧洲解放战争的主要组成部分。"人民党政权的教育部长不得不谋求妥协，接受了扎波依科中将要求的一半，在中学二年级使用的历史教科书中，用五页篇幅记述了苏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活跃情景。这种处理的结果，伊朗的知识分子自不必说，而且一般家长也非常气愤。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占领了伊朗的北半部，强行建立了亲苏派的地方政权，这一痛苦的回忆仍旧深深地遗留在国民的脑际。
但是，无论怎样说，国民对人民党的支持下降的最大原因是人民党党员轻视伊斯兰教的态度。占国民百分之九十七的伊斯兰教徒同自命为马列主义者的人民党党员虽然都同样是伊朗人，但是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却完全两样。获得政权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基亚安努里总书记为首的人民党的领导人，为出席党内的秘密会议和群众集会，而不出席对于伊斯兰教徒来说可谓之神圣义务的星期五礼拜的情况越来越多了。
"人民党重视伊斯兰教，经常注意使社会主义同伊斯兰教结合起来"。尽管党发表这类正式声明，但人民党党员同占国民大多数的伊斯兰教徒之间的关系却逐渐冷淡。在伊朗国民中间，特别是在深居传统的伊斯兰教寺院内的伊斯兰教领导人中间，反对人民党的言行已经公然传播开了。
发生反政府暴动
一九人六年七月四日，面临波斯湾的城市姆沙赫尔处于蒸笼般的闷热之中。上午十点，气温很快就突破了四十度，湿度也超过了百分之九十。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为了避暑，人们不得不呆在家里。
在这般热得使人发昏的情况下，一群人在市政府的后面集合，准备到大街上游行。每人都拿着标语牌。上面写着"面粉更贱些！给婴儿以牛奶！拿鸡蛋来！"等等。这是因为粮食不足和价格猛涨而发出哀鸣的一般百姓的街头游行。由约七十人组成的这一群人，在游行到离市中心街约一百米左右的时候，被分乘五辆装甲车的国家警察队挡住了去路。安装在装甲车上的扩音器传出让立即停止游行和解散游行队伍的命令。
这一群人还要继续前进，但前进了十米左右，突然，从装甲车上纷纷跳下了国家警察队员，把游行队伍包围起来，并开始朝天空鸣枪威吓。
"我们只是要求粮食的和平游行。并没有做出需要警察阻挠的事！"
游行队伍的带队人高声训斥着警察。这句话尚未说完，国家警察队便开始向这群人开枪，顷刻之间大街变成了战场。付出了死二十九人、重轻伤三十五人的惨痛牺牲。
基亚安努里政权听到这项报告后深成震惊，但是却采取了严密封锁消息的做法，努力不让国民知晓。尽管如此，这个淆息却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周期间就传遍了全国。这更快地激发了知识分子和普通群众对人民党政权的愤怒。
姆沙赫尔事件的反应，在一周以后便很快地表现了出来。位于德黑兰东方二百公里的塞姆南展开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示威的要求也超过了单纯的经济口号。六千多名群众齐声高喊着"打倒人民党政府！苏联人滚出去！"的口号在街头游行，有的人放火焚烧汽车，抢夺商店。人民党政府看到警察已处理不了，于是下命令出动军队。
出动了一个营约六百人的伊朗军队，但是，被过多的示威队伍的声势所吓倒，只是站在远处观望。军队不能镇压示威游行，对基亚安努里政权来说是个严重冲击。
"这个示威游行的背后有伊朗伊斯兰教徒的最高领导人。必须限制住他们的影响力量"。在总理的直接指示下，逮捕了住在圣地古姆的伊斯兰教寺院的霍梅尼，软禁在里海沿岸。于是谣言散布开了:霍梅尼被杀害了，不！听说被带到苏联去了。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人民党政府同伊斯兰教徒的对立已经无法挽回。在那两周以后，首都德黑兰不断发生大规模的反政府暴动。民众中间郁积的不满爆发了。人们喊着:
"赶走基亚安努里！"
"要更便宜的粮食！"
"苏联军事顾问滚出去！"
"给更多的自由!"
"恢复伊斯兰教民主！"
军队宣布中立，拒绝执行人民党政府镇压示威游行的命令。采取了与一九七九年一月对反巴列维国王示威游行宣布中立时的相同的态度。因为军队内部，尤其是在高级军官中间，反人民党、反苏联的趋势增长了。基亚安努里总书记不得已下命令出动人民党直接控制的公安军。在过去的巴列维大街云集了二万名群众。当公安军对这些群众开枪之际，可以说，就是伊朗的人民党政权事实上结束之时。这是因为，以这次"血的星期四"的镇压示威游行事件为开端，过去宣布中立的军队站到了示威队伍一边，成为打倒人民党政权运动的组成部分。基亚安努里总理采取了最后手段
要求苏军介入。是为了镇压示威游行，但是，军事顾问团团长扎波依科拒绝了这项要求。他说，"对于正在进行中苏战争的苏军来说，没有那样多余的兵力。自己的政府要靠自己的力量保卫"。
苏军驻扎在伊朗的主力，就是驻扎在波斯湾进口处阿巴斯军港的海军。靠海军力量镇压首都德黑兰发生的示威游行是不可能的。另外在伊朗北部和西部的两处和里海沿岸三处的空军基地驻有苏联航空部队。是苏联防空军在中亚方面的前进基地。但是，这种航空部队本来是为了教育使用空军飞机的技术集团，对他们来说，没有镇压示威游行的地面战斗能力。
德黑兰发生的反政府暴动转瞬之间就扩展到了全国的主要城市。这样，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五日，亲苏派的人民党政权，建立后三年零三个月便宣告垮台。党总书记兼总理职务的基亚安努里从德黑兰国际机场勉勉强强同苏联军事顾问团一道逃往乌克兰的尼古拉耶夫。许多没来得及逃走的人民党领导人被军队逮捕，立即判处死刑。
以哈扎兰为首的新内阁成立了。他是位热心的伊斯兰教徒。是获得法国巴黎大学神学博士学位的学究式的政治家。人民党政权时代逃到法国避难。哈扎兰内阁宣布，对内实行伊斯兰教民主，对外执行不结盟中立政策。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无论在思想上和政策上，靠拢西方的倾向是明显的。伊朗的石油再度被自由世界方面夺回。
可以说，美国再次在世界政治舞台上确保了行动的自由。伊朗成立人民党政权以后，美国为了防止伊朗革命的影响波及到中东最大的产油国沙特阿拉伯，立即作出拼命的努力。幸亏沙特阿拉伯的伊斯兰教的传统性限制远此伊朗严格，王室的权威也强大。沙特阿拉伯的这种"后进性"在防止沙特阿拉伯苏联化方面起了作用。来自苏联的正式、非正式的种种引诱都未能奏效。
后来，苏联改变了手法，向沙特阿拉伯南郊的南也门共和国提供了大量军援，挑起了同沙特阿拉伯之间的边界纠纷。南也门在伊朗成立人民党政权的很早以前就是亲苏派政权。克里姆林宫以调停沙特阿拉伯和南也门的边界纠纷为借口打算打入沙特王室。但是，华盛顿政府对苏联的这种意图迅速采取了对策。向沙特阿拉伯提供军事援助，与此同时，对处于沙特阿拉伯和南也门中间的北也门加强了经济和军事援助。这就是说，打算利用北也门防止南也门对沙特阿拉伯行使武力。这一意图完全取得成功，其结果，苏联企图动摇沙特阿社伯的意图没有得逞。
在波斯湾岸边的伊朗的海港城市姆沙赫尔，最早开始出现反人民党的群众行动时，美国已经在印度洋建成了第五舰队。在印度洋中央的迪戈加西亚岛设置了基地，舰只有:由第七舰队调来的航空母舰一艘，大型登陆舰六艘，核动力导弹巡洋舰二艘，驱逐舰八艘。另体，以迪戈加西亚为墓地，P3C反潜巡逻机经常在印度洋上巡逻，监视苏联舰队的行动。六艘大型登陆舰上，经常搭乘海军陆战队两个团，采取能立即投入战斗的态势，以便随时能够登陆。
伊朗发生反政府暴动时，美国政府内部也有人主张"愿派第五舰队介入，援助伊朗的反政府运动"。但是，最后因为担心刺激伊朗的民族主义情绪，没有让美军舰队介入。但是，采用了炫耀武力的方法，即派美国舰艇游弋于从阿拉伯半岛东岸近海到波斯湾进口附近。其目的是，与表明美国关心伊朗反政府运动的深度的同时，阻止苏联海军向伊朗方面增强。
最后，伊朗的反政府暴动按美国所期望的路线进行。华盛顿政府最感头痛的停在波斯湾入口处阿巴斯港的苏联海军舰艇，在哈扎兰内阁成立的同时从伊朗撤走了。
驻扎在伊朗的苏联海军的最大的舰艇——航空母舰斯摩棱斯克号为了经过好望角返回本国，从波斯湾尽头处同三艘驱逐舰一起出现在阿拉伯海面的时候，与正在同一海域巡逻的美国原子能巡洋舰沙乌斯卡洛采纳号在洋上交错而过。由于距离很近，达到相互可以用肉眼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程度，沙乌斯卡洛采纳号上的非值勤人员都到甲板上向斯摩棱斯竟号挥帽致意。
"欢迎的情景完全像见到了久别的恋人似的。"沙乌斯卡洛采纳号舰长一面从舰桥上鸟澈着．甲板一面开着玩笑地说。挥舞着帽子的船员们的心中涌起一种共同的喜悦，太好啦！到底从伊朗滚出去了。
伊朗亲苏政权崩溃的消息，使大岛感到比听到中苏战线上的中国军队的英勇善战还高兴。"压制着美国手脚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扳掉了。苏联失掉了强制美国实行中立政策的王牌。如果搞得好，美国可能被卷到解放日本的战争中来。"那样的一线希望，掠过了大岛的心头。
那时，日本解放委员会外交委员关川卓在华盛顿，接连不断地会见美国政府的要人，拼命做说服工作。这是根据大岛的指示，为了争取得到美国对日本解放战争的援助。说起来，关川是在敦促援用日美安全条约。这项条约"援用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