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犬吠》——倾听两只流浪狗给人类的忠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8 20:28:07
前言

两条流浪狗,在狗贩子的货舱中相遇,从此,他们相互依赖,在残酷的人间留下了一排成长的足迹。
一群剧中人,在嘈杂声中你争我夺,在利益面前,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一个新的时代正在悄悄铺展开来,只是起步的路太过跌宕,有人在笑,却有人也在绝望地哀鸣着。
我不想过多地评价这个社会。在我看来,小说不同于史论、政论,与之相比,它更为亲切。当一个个有趣的或是悲伤的故事在眼前展开的时候,小说家也就完成了自己的责任。
揭露,就是小说家的责任。
就像海明威写作《老人与海》那样,没有过多的自我评价,却引来许许多多专家学者分析和讨论。当故事被构架起来的时候,行走于框架下的人物,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中的核心。多年前著名作家焦祖尧老师曾在一次聊天中对我说,人性是小说最为重要的灵魂。这句话引发了我长久的思考。仔细想来,不同的社会造就了不同的人物性格,不同的人性深处,也蕴涵了多重的宗旨。于是,《老人与海》,讲述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出海的故事,也不仅仅阐释了作者“不服老”的精神,所有那些围绕这部作品产生的议论,都能够站得住脚,却又都不能站的住脚。它带来的思考,是无穷无尽的。
为了将矛盾集中表现,在这本小说中,我有意地虚构了两座城市。当两条可爱的流浪狗在城市间穿梭时,由他们引出的人物关系,也渐渐复杂起来。
有人问我,这是一本什么样的小说。是童话故事,是校园故事,还是社会性质的故事?
我的回答是,它全都包括。
罗兰夫人曾说,“我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
人类的自以为是总是让他们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在我的故事中,当人类彼此因为利益争斗的时候,狗儿们却相互帮助,共同度过难关。当人类相互间尔虞我诈的时候,狗儿们却带着一颗忠诚的心,踏上了寻找主人的漫漫长路。我们的世界充满了假、恶、丑,狗的世界,却裹藏着真、善、美。
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去。我们终于无可避免地走入了矛盾最为剧烈的时期。就好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大英帝国,由贫富差异所派生出许多社会问题。我们在转型,却不得不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
我不展望遥远的未来,也不回首浪漫的过去,我只是将自己所了解的、所见过的、所思考的融为一体,娓娓道来。不少国产电视剧曾描绘到留学生活,却因为讨好观众,而与实际相去甚远,为此,我不敢苟同。那些身处异国他乡的孩子们,他们看上去光鲜亮丽,却不过只是咬紧牙关,品尝着无尽的寂寞,饱受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三年的留学生活使我在心智上逐渐成熟起来。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写作的道路上,我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而当所思所想在心底越发累积,当所见所闻在脑子里不断堆叠,许多难题终于迎刃而解。
我不再像过去那样,片面追求着文字本身的感觉,而是尽力将每句话都写的轻松一点、简单一点,我学会让故事本身成为主体,将那些精妙的语句摆在次要的位置。因此,当我的读者跟着主人公来到爱丁堡,行走在花园中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将不仅仅是一辆冰激凌车,和几把象征着爱情的椅子,使他们眼前一亮的,是那贯穿其中的、属于青春的色泽。
同样的,当我的读者通读全书,最终带着一丝笑意将它合上的时候,他们也会发现,《人间犬吠》能留给他们的,也不仅仅是两条流浪狗哀鸣般的叫声… …前言

两条流浪狗,在狗贩子的货舱中相遇,从此,他们相互依赖,在残酷的人间留下了一排成长的足迹。
一群剧中人,在嘈杂声中你争我夺,在利益面前,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一个新的时代正在悄悄铺展开来,只是起步的路太过跌宕,有人在笑,却有人也在绝望地哀鸣着。
我不想过多地评价这个社会。在我看来,小说不同于史论、政论,与之相比,它更为亲切。当一个个有趣的或是悲伤的故事在眼前展开的时候,小说家也就完成了自己的责任。
揭露,就是小说家的责任。
就像海明威写作《老人与海》那样,没有过多的自我评价,却引来许许多多专家学者分析和讨论。当故事被构架起来的时候,行走于框架下的人物,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中的核心。多年前著名作家焦祖尧老师曾在一次聊天中对我说,人性是小说最为重要的灵魂。这句话引发了我长久的思考。仔细想来,不同的社会造就了不同的人物性格,不同的人性深处,也蕴涵了多重的宗旨。于是,《老人与海》,讲述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出海的故事,也不仅仅阐释了作者“不服老”的精神,所有那些围绕这部作品产生的议论,都能够站得住脚,却又都不能站的住脚。它带来的思考,是无穷无尽的。
为了将矛盾集中表现,在这本小说中,我有意地虚构了两座城市。当两条可爱的流浪狗在城市间穿梭时,由他们引出的人物关系,也渐渐复杂起来。
有人问我,这是一本什么样的小说。是童话故事,是校园故事,还是社会性质的故事?
我的回答是,它全都包括。
罗兰夫人曾说,“我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
人类的自以为是总是让他们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在我的故事中,当人类彼此因为利益争斗的时候,狗儿们却相互帮助,共同度过难关。当人类相互间尔虞我诈的时候,狗儿们却带着一颗忠诚的心,踏上了寻找主人的漫漫长路。我们的世界充满了假、恶、丑,狗的世界,却裹藏着真、善、美。
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去。我们终于无可避免地走入了矛盾最为剧烈的时期。就好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大英帝国,由贫富差异所派生出许多社会问题。我们在转型,却不得不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
我不展望遥远的未来,也不回首浪漫的过去,我只是将自己所了解的、所见过的、所思考的融为一体,娓娓道来。不少国产电视剧曾描绘到留学生活,却因为讨好观众,而与实际相去甚远,为此,我不敢苟同。那些身处异国他乡的孩子们,他们看上去光鲜亮丽,却不过只是咬紧牙关,品尝着无尽的寂寞,饱受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三年的留学生活使我在心智上逐渐成熟起来。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写作的道路上,我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而当所思所想在心底越发累积,当所见所闻在脑子里不断堆叠,许多难题终于迎刃而解。
我不再像过去那样,片面追求着文字本身的感觉,而是尽力将每句话都写的轻松一点、简单一点,我学会让故事本身成为主体,将那些精妙的语句摆在次要的位置。因此,当我的读者跟着主人公来到爱丁堡,行走在花园中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将不仅仅是一辆冰激凌车,和几把象征着爱情的椅子,使他们眼前一亮的,是那贯穿其中的、属于青春的色泽。
同样的,当我的读者通读全书,最终带着一丝笑意将它合上的时候,他们也会发现,《人间犬吠》能留给他们的,也不仅仅是两条流浪狗哀鸣般的叫声… …
我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
              —— 罗兰夫人
1

过年了,燃放炮竹的声音就像在打仗。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除了路边放炮的孩子,所有人都在家里忙活着。不过有这样一支队伍除外—— 他们似乎并不留恋于节日的欢乐,热衷于游走在大街小巷。这支队伍通常由5个人组成,他们的工具是一辆车、一支网和若干铁笼。有些人亲切地将他们称为“打狗队”,之所以亲切,是因为这些人十分厌恶狗—— 这种太容易和人类亲近的动物,讨厌他们用可怜的眼神盯着自己装满零食的口袋,常常驱赶他们,诅咒他们,有时候踹他们一脚,有时候打他们一拳,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挨打的狗儿们用他们锋利的牙齿还击,于是,这群人就更加痛恨这种生物,认为人类的祖先将他们驯化过来实在是一种可笑的行为。
正是因为这些人撑腰,“打狗队”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一支“为民办事”的机构。当然,反对他们的人群也不在少数,只可惜这些人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他们只是安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只要“按照相关规定”,给自己家的狗儿们买张“狗证”,按照要求的时间出入,别人的事,他们才懒得管太多。这群人生活水平往往偏高,虽然大型犬不允许被喂养,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证明自己的爱犬是不伤人的,然后再按照相关规定办理一份手续,一切就都妥当了。
说到狗,枫城的狗还真是足够名贵的。几年前有部美国大片记录了一群哈士奇和阿拉斯加雪橇犬在南极求生的历程,结果顿时就刮起了一阵“雪橇热”,哈士奇和阿拉斯加分别是两种来自不同地区的雪橇犬,前者主要集中于俄罗斯,后者主要集中于美国阿拉斯加州,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和狼长着一副嘴脸,眼睛里散发着恐怖的蓝光,他们的外表总是将人迷惑,直到50年代,美国人才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是狗,而不是狼。但他们善良,颇具个性,有着发达的后腿肌肉,奔跑起来像一阵疾风。
由于这种狗过分调皮,常常不受主人控制,四处乱跑,不了解他们的人常常惧怕那邪恶的外表,于是,一些懂狗的贩子们极力推荐起另一个品种的狗来—— 这就是长了一身雪白毛发的萨摩耶。这种狗原本也跟着凑热闹拉雪橇,但是由于他们漂亮的外表,天使的微笑,逐渐被人当成了观赏犬。他们身体强壮,不过体力却大不如前面那两位“同行”,随着野性的退化,他们似乎更适合在城市喂养,许多人,尤其是女孩子,都常常被他们诱人的外表所欺骗,真的抱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天使的外表背后,是一颗比魔鬼还要闹腾的灵魂。
“萨摩耶热”过去了,又开始接二连三的各种“热”。金毛巡回犬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导盲能力走进人们的生活,紧接着是与他们同一系统的拉不拉多猎犬。这些狗儿们都非常聪明,并且各自有着自己独特的地方。
小区里几个“金毛”的主人正在炫耀爱犬的智商时,波仔摇头晃脑地跑了过来。这是一条法国贵宾,毛绒绒的,像个玩具。在所有品种的狗里,这种看上去个头很矮小的狗名列第二。排在他后面的是被当做警犬的“黑背”,再接下来才轮到老实憨厚的“金毛”。
波仔非常纯种,大大的耳朵,小小的眼睛,呼吸时搭拉在外面的舌头,滑稽的外表总能给人带来欢乐。作为梗类型犬,这种狗从不掉毛,跑起步来一蹦一跳的,像是装上了发条。
事实上,他们并不真的来自于法国,他们真正的发源地是德国。在那里,他们一直被当做猎犬使用,只可惜矫揉造作的法国人爱上了他们的毛,将他们接进宫廷,就变成了现在这般体型,也造成了他们消化系统衰弱的毛病,同时也将一股贵族气息刻在他们心里。
聊天的人们突然停止了对话。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波仔主人的身上。
波仔的主人名叫尔曼,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有些人的美丽并不局限于一对眼睛或是一支鼻子,而是合理的布局,和某种发自内心的韵味。尔曼就是这样一种女孩。
这里的街坊邻居都很喜欢她。
“尔曼,真早!”一个阿姨主动问她。
“过年嘛,晚上要早点回家的,阿姨您也真早。”
“这不一直等着你嘛!”
一听这话,尔曼连忙转移了话题。
“阿姨,你们家金豆腿是不是有点拐?”
“拐么?他一直就这么拐。”阿姨不依不饶地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尔曼哦,你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想想找个男朋友了?”
尔曼一边捂着嘴,一边微笑着回答说:“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最近很累,先不说这个了可以么?”
话音还没落,远方忽然响起一阵炮竹声,像打雷似的,在天边连成一片。许多狗大叫起来,像是在抵御即将来犯的敌人。这位阿姨连忙转过身去,大声喊着:“金豆,不怕!金豆,不怕!”尔曼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想要将波仔叫到身边。
“波仔?”她喊了一句。
“波仔?”仍然没有动静。
炮声越来越剧烈,最后逐渐趋于平静。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停止了对话,一同参与到寻找波仔的行列中去了。
……
由于害怕炮声,波仔像逃命似地四处乱跑。他沿着小区里整洁的道路,一直跑到马路边,这时天空逐渐平静下来,受惊后的波仔也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的智商足够帮助他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回到主人身边。
“快停下!”一辆小货车停在路边,车上的人指着前面说,“看来今天赚大发了。你看,多纯!”
“主人不在?看来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我女儿正好想要一条贵宾。”说话的人跳下车,手里紧握着套狗的网,他三步并做两步,悄无声息地接近波仔,然后迅速地将他套在网中。波仔一顿挣扎后,就昏迷不醒了。
前面提到了“打狗队”,但这些却并不是他们的人。
有时候将自己伪装成“官方部门”,做起事情来似乎更加容易些。他们哼着小调,庆祝着自己的伟大胜利。他们调转车头,在空旷的街道上飞奔着。
“波仔!”
“波仔 —— !”
小区的叔叔阿姨们不停地叫喊着。尔曼喊哑了嗓子,却仍不见波仔的身影……
2

“今天可真是收获颇丰!”
“啊哈哈哈!”
货车上的五个精壮小伙子大笑着。笑得最爽朗的那位显然是这群人的头,有一支特别大的鼻子,几乎要占据那张圆脸的四分之三,鼻子左下角长着一颗圆滚滚的瘤。这个人牙齿略微泛黄,张开的时候泛着一股浓烈的口气。
“老张,”旁边一个后生问他,“今天收获这么大,是不是可以收摊了?”
老张瞟了他一眼,揉了下自己鼻子旁边的瘤,而后询问另一位后生。
“小李,今天咱们收获了多少?”
那是这辆车上唯一一位戴眼镜的,他推了下眼镜,回答说:“咱们今天收获了6条串种狗,2条品牌狗,串种狗虽然个头不大,但是肉很肥,抱起来重量十足,我看可以直接送给厨房。品牌狗除了刚才套到手的贵宾犬是您要带回家给孩子玩的外,还有一条边境牧羊犬……”
“卖给狗场!”老张再次揉着自己的瘤,“我一朋友愿意花一万块买走这条小母狗。钱到手后,咱兄弟五个一人两千,你们说怎么样?”
其余四个人一致点头表示合情合理。
……
汽车经过崎岖不平的道路,猛地颠簸了一下。货箱里,波仔被惊醒了。那里没有一丝阳光,狗的视力原本就是一大弱点,在黑暗中,他瑟瑟发抖。波仔被关在一只铁笼里,他张开嘴,试图用自己的牙齿撬开笼子,但当牙齿撞击铁笼的时候,他感到一阵冰凉,就怎么也咬不下去了。
面对这奇怪的世界,他感到异常惊恐。他哼哼着,很无助。
他听到旁边有动静,这时他才想起动用自己的嗅觉,和发达的听觉,探究是谁躲在自己的身旁。他听到一阵“吱吱”的声音,然后是蹄子在笼子里来回划动的声音,再然后,这声音消失了。他吓了一跳,因为似乎有一只舌头在舔他的鼻子。
他有点生气了,嗓子里开始咕噜咕噜发出威胁的声音。但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笼子被打开了。他可以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自由活动了。
“老张,”又有人在询问,“把这群小家伙放下,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收工回家过年了?”
“今天可以收工了,但是明天咱们还得再干一票。这群小崽子们害怕炮竹声,肯定收获不会少。”
他们的车继续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前进。货车的货箱被用一只巨大的板子隔开,要送去饭店厨房的串种狗和品牌狗隔离。品牌狗放在靠近货舱门的地方。由于一直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行驶,司机打算将车停靠在路旁,下去检查一下货舱的锁子有没有被颠开。
波仔很好奇自己身旁这个舔了自己鼻子的家伙长什么模样,通过嗅觉,他可以分辨出对方是一条母狗,但这里实在只有一团漆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小美女。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有动静。紧接着,一丝柔弱的月光沿着门缝溜了进来,然后,门忽然被打开了。波仔的腿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恐怖事件。司机站在门口,向里面打量着。波仔在恐惧中,忘记了观察一下身旁那位神秘的小伙伴究竟长什么样。而就在这时,他才刚反应过来,就看到身旁的她一个猛子扑向外面,而后就窜到了街头,飞奔到马路另一头了。
“快给我把她追回来!”老张大喊着,司机连忙向马路对面跑去。
老张异常镇定地转过身,看着全身颤抖的波仔。
“小乖乖,你可真听话,”说着,他将波仔重新关进笼子里,“这么快就认识你的边牧朋友了?这笼子门是她帮你打开的吧?”
边牧?波仔能够听懂这个人类的词语。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他那位漂亮的小女主人常常冲着他说话。
……
“波仔,”那是已经退却到回忆中的尔曼动人的声音,“我们可是全世界最有名的狗狗!你的外表堪比萨摩耶,你的智商比得上边牧!”
对,就是这种叫做边牧的狗,全世界只有这种狗比贵宾犬还要聪明。
之所以叫做边牧(边境牧羊犬),是因为他们诞生于苏格兰和英格兰的边界线上,一万年前就跟着人类看牧羊群,久而久之,他们的大脑不断进化,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边境牧羊犬通常情况下是黑白相间的,花色比较好的品种,一般和熊猫一样黑白对称。他们极富好奇心,常常喜欢和主人斗智斗勇,但一条折服于主人的边牧,则会百依百顺。据说他们拥有6—8岁孩子的智商,并且充满活力,精神头可以和拉雪橇的哈士奇一较高下。
“老张!老张!”司机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那狗日的东西实在跑的太快了。”
“我就知道你这没用的家伙肯定追不上。”老张冷冷地说,“抓那家伙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朝哪跑了?”
“跑着跑着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司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算了,”老张说,“别耽误大家过年,先把这些狗崽子们送了再说。”最后还不忘骂一句:“你这个没用的家伙,竟然能让我们的劳动果实就这么给飞了!”
……
逃跑的这条边牧,名叫沛沛,因为她体力充沛,一个月的时候就在家里绕着茶几不停地跑。这位沛沛的主人可不简单。据说枫城的文坛,曾被他的一枝笔搅得天翻地覆。他叫雨泽,从英国留学归来,主修政治,却对跻身政坛毫无兴趣。他从骨子里热爱写作。沛沛是他的一位朋友送给他的,因为她的存在,雨泽规律而快乐地生活着。
他们家住在一楼,常常将沛沛放出去自由活动,然后过不了一会儿就会看到她摇着身子回家去了。路边的人们都认识沛沛,看到她都会摸摸她的脑袋,跟她打声招呼。
但过年的这天,街头几乎没有行人。沛沛独自跑到马路上玩耍,在人行道上跳来跳去,自娱自乐。就在这时,她被一只网猛地套了起来,接着,她就被关进了货车的笼子里去。
……
逃跑之后,她先是躲避在路旁的花丛中,露出一只眼睛,盯着货车的方向。她看到老张将货车门重新关上,里面的波仔并没有来得及脱身。
她身处何地?她自己也不知道。四周的烟雾不停地干扰着她的嗅觉。汽车开出太远的距离,一路的摇摇晃晃只让她想要呕吐。
货车重新开动了,但由于一路的泥泞,速度缓慢。沛沛尾随在后,一路隐蔽着自己的身体,跟着汽车向前走去。
为了躲避公安部门的追踪,这群狗贩子将套来的狗饲养在山头一处很小的屋子里,即使他们一齐叫喊,也绝不会有人听到。
他们下车,卸货,再将狗儿们送进那间简陋的小屋。
沛沛看到自己的同类被一个个从车里拖出来,又野蛮地推进屋子里。她屏住呼吸,像一匹小狼似的观察着。
货车门敞开着。也不会有什么人在这时候前来,狗贩子门觉得很放心,于是也就失去了警惕。波仔被留在车上,他将被单独带走。因为边牧的逃亡,老张决定将这条贵宾以同样的价钱出售,到手的钱平均分给弟兄们。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让我家的孩子先忍忍吧!先满足了这群坏孩子再说!”
车旁的最后一个人也走进了那间简陋的小屋。车门敞开着,波仔就暴露在沛沛的面前。
就在这一刻,沛沛像闪电般扑过去,一步跳上货舱,娴熟地用爪子打开笼子的抠锁—— 这是许多边牧的看家本领—— 紧接着,他用牙齿咬住波仔的卷毛,几乎是将他扔下车去。波仔终于恢复了常态,他知道自己正在被拯救,于是奋力向路边的杂草堆跑去。沛沛紧随其后,没过几秒钟,他们跌进一口土坑中,虽然摔疼了身子,但却摆脱了视线。
狗贩子们回到车上的时候,对眼前的一幕表示不解。老张愤怒地绷起了挤出的皱纹,大声喝道:
“你们这群饭桶!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 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头儿的训斥声中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两条可爱的小狗看到狗贩子远离了自己,从土坑里跳出来,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蔚蓝色的夜空下。
承认自己很喜欢小鹿犬,虽然内心明知道宠物犬是反自然的产物。。。。。。
挺有意思的故事
等下文,关心狗狗的命运。两个主人都不是称职的好主人,才导致了狗狗的不幸!
呵呵,两狗对言可不是好事啊楼主,狱字啊。
谢谢大家的支持,精彩继续!
3
除夕之夜,天边出现了火烧云,仿佛天宫发生的一场火灾,从边角上开始燃起,一直将整个天空烧得通红。
许多人停在半路,掏出手机,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壮观景象留在念想中。无数台单反照相机富有节奏地按动快门,伴随着滔滔不绝的赞美声。他们感慨大自然的    壮丽,感谢自己的好运,让自己目睹了如此美丽的自然现象。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淡黄色的路灯和远处红通通的火烧云交相呼应,人间的繁华与天堂的热烈在此刻对接。夜逐渐深了,人们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这安详的一天,最终以此般美景收场。人们期待新一天的新生活,会如同这天空一般引人入胜。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边的红,逐渐冷却。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
四个小时……
……
天边才露出一丝鱼肚白,大地忽然一阵剧烈的颤动,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病人,正捂着自己的脑门在病床上乱撞。顷刻间,无论是低矮的屋檐,还是高大的楼群,全都仿佛随风摇曳。整个城市提前醒了过来,马路上顿时乱做一团。
“是地震!”
转瞬之间,空荡的大街小巷上塞满了人。
枫城算是一座大城市,钢筋混凝土帮助他们幸免于难。人群在街头拥堵了一阵,就逐渐被疏散开了。路旁的警察维护着秩序,一切都不至于特别混乱。春节的第一天,就是这样被拉开序幕的。
新县紧埃着枫城,是一座很别致的小县城,很快它将成为枫城的一个区,这里有美丽的自然景观,只是一切都还处在待开发的状态,住宅楼还没有被重建,马路还没有被翻修,许多景区还没有被开发,人们全部集中住在一个有限的区域内,久而久之,也多少有了些人口爆炸的意思。
这里,则是此次地震的中心点。
……
天蒙蒙亮的时候,沛沛和波仔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他们整个晚上都睡在路边的草窝里。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他们两个都有点饿了。波仔看看沛沛,沛沛又回过头看看波仔。沛沛虽说是条边牧,但因为小的时候挑食,她的个头并没有长够,这样,至少在波仔这条小型犬的眼里,沛沛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个头而和对方疏远了距离。
两个小家伙谨慎地左右瞧瞧。他们已经在夜晚的时候远离了之前囚禁他们的小屋子,这里相对比较安全,但远离人类,就等于远离了食物。沛沛带头在前面走着,波仔紧随其后。他们用自己灵验的鼻子四下闻着。
这座山上除了参天的大树,就是有些泥泞的小路,再然后就是鸟儿们清脆的叫声,既没有野兽,也没有猎物,但有一股浓烈的烤肉味从远处飘来。波仔抬起头,向远处眺望,可惜他前额搭拉下来的卷毛遮住了一半视线。他看看沛沛,沛沛的两个眼睛也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远方。
忽然,山头有许多小碎石滚落下来,差点砸到波仔的后腿。他们于是加快了步伐,向着远方跑去。
无论是放牧,还是打猎,奔跑都一定是他们的拿手绝活。两个小家伙一边朝着目标进发,一边赛起跑来。沛沛偶尔会叼起一根树枝,波仔会立刻扑上去,将它抢走。他们你追我赶,很快就翻下山去,来到一块小盆地。
这里都属于新县的范围,一座小村子出现在眼前。
似乎有些奇怪。波仔和沛沛停止了打闹,将耳朵竖了起来。烤肉味越来越浓烈,但他们同时听到了呼喊的声音。那是什么?是危险么?是求救么?是这奇怪的村子与众不同的地方么?莫非这村子里的人都喜欢早起,一大早就去赶集么?
沛沛趴在有些光秃的草地上,波仔卧在她身旁。由于受过惊吓,两条狗变得异常敏感。
地震使整个村子陷入瘫痪。从城里通往里面的唯一道路被阻塞了。村子里的房屋尽数倒塌,已经几乎变成一片废墟。四层高的小楼有一层已经深陷地下,变成了仓库,许多人被压在里面,苦苦哀求。
许多村民发起了自救。他们有组织地排成一队,用力拽开压在人身上的巨石。村子里为数不多的警察全部扑向危楼,用身体支撑着将要倒塌的楼层。除此之外,参与救援的还有村上唯一一支消防队、学校老师,以及地里的农民。甚至连80岁高龄的老人也参与其中,手里端着一桶热水,为才逃生的村民们解渴。
这边,一位82岁高龄的老太太被压在底层的隔板下,只有一个窟窿够她喘气使用,身体其余的部分全都滞留在阴冷和黑暗中。
一位戴着眼镜的警察同志蹲在一旁,尽量拣些能够安慰人的词语去鼓励她。 “警察同志,”老太太激动地说,“我有一个儿子,他在饭店工作,不管我怎么样,请你一定把我的情况转告给他。”
“您放心,”警察用平缓的声音回答说,“您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您可以亲自和他讲您的经历。”
“他叫张奎英,”老太太继续说下去,眼圈有些湿润,“他自己有个饭店,在城里面,我不知道叫什么。他回来找我的时候,你问这个名字,准能找到他。”
警察静静地点了下头。
“孩子,要告诉他,他的老母亲很想他。他倒是每个礼拜都会回家看一次,但是每年过年,他都比别人还要忙。他爸爸死的早,我每年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我知道他工作辛苦,为家里赚钱不容易……”
“大娘,您儿子从来不陪您过年么?”
“陪、陪。”老太太回答说,“但是他过年特别忙,每年都是年后给我补上一顿团圆饭,带我去城里走走。”一边说,老太太一边想起儿子那张有些扭曲的脸。作为母亲,她从不觉得儿子哪里长得不对劲。
“大娘,”警察一字一句地说,“救援队应该很快就能进来了。这里道路不通,我们村子里设备有限。压在您头上的石头有些重,靠人力不太能搬动。您再忍忍,我给您要点水喝,我们尽快和外面的救援队联系,您一定很快就能被救出来。”
“去吧去吧!”大娘面带笑容地说,她觉得这位警察同志很通情达理,“先忙你的去吧!还有好些人等着你们救呢!”
……
波仔和沛沛忽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
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山仿佛在颤动。忽然间,许多碎石从山头滚落,直冲他们砸来。沛沛一个箭步蹬了出去,波仔紧随其后,山头的碎石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包围而来,两条狗拼命地向村子跑去。
就在这时,村子里的楼房再次摇摆起来。几座四层高的小楼第二次塌方。警察正在一旁取水,才刚转身,就被倒塌的楼房重重地砸昏了过去。
经过一连串的反复,这股强劲的冲击波终于逐渐冷却。沛沛和波仔来到破烂不堪的村头,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场面,但与人类关系中的某种本能,却促使他们带着内心的恐惧,从尸体中搜寻活着的迹象。
他们竖着耳朵,分头寻找。
波仔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冲着沛沛的方向“汪汪”地叫了几声。
沛沛跑了过来。那位意志坚强的老太太并没有受到余震的影响,仍然露着一个脑袋,抬着头看着外面的世界,只是强烈的震感使她有点神智不清。她不停呻吟着,哼哼着儿子的名字,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两个小家伙原本是来觅食的,现在他们已经忘记自己的目的。狗的耐饿能力是人的好几倍,他们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能够饱餐一顿。波仔守护在这位老人的身旁,沛沛跑去一侧,从垃圾上找到几片熟肉,叼在嘴里,跑回来放在老人的嘴边。只可惜,后者并没有回过神来,依然只是不停地呻吟着。
部队的同志们已经来到了村子外面。这场特大灾难迫使政府迅速做出反应。浩浩荡荡的救援队伍从不同地方赶来。他们动用重型机械,开山补路,想要快点打通村里村外的联系。
老太太情况不妙。她长时间的呻吟,这时已经有些脱水了,如果救援队不能迅速感到,她很可能就这样失去意识,而后长眠不醒。
“首长,首长。”说话的是我们熟悉的狗贩子老张。听说家里地震的事情,他匆忙地从城里赶回来。见到一位领导似的人物,他连忙走过去,伸出右手紧紧握着对方,平时那股蛮横劲一扫而光,“首长,我八旬的老母亲在里面,您无论如何要帮我想办法救出她来!儿子不孝,只想看着她健康地度过晚年呀!”
对方冷静地点了点头:“先生,我们保证尽最大努力救出您的母亲,请您靠后一点,不要太过激动。”
部队连夜工作,但道路阻塞严重,大部队无法开进。与此同时,另一支部队徒步翻山进入灾区,由于重型机械没有办法进入内部,他们打算暂时先保证村里受灾人民的饮食问题。
24个小时过去了。部队依然没能开进其中。
48个小时过去了,打先锋的步兵终于进入灾区。他们为眼前的场景所惊讶。他们一一排查生存迹象,发现靠近外边的地方,已经无法找到生命体。
“那是什么声音?”一位战士忽然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人都停在半路,侧耳倾听。
“是狗叫声!”另一个战士说。
于是,整排部队迅速朝有声音的地方跑去。
—— 那是波仔和沛沛的吼叫声。在这48个小时里,他们不停地用自己的舌头舔着老人的嘴,老人的嘴唇逐渐湿润起来。不知不觉中,她恢复了神智,看到眼前两条可爱的小狗,她热泪盈眶。波仔和沛沛一刻不停地舔着她,有时轮换着去一旁找水喝,然后又折返回来,继续自己救人的工作。
这支部队迅速赶到幸存者面前。两个小家伙见到来人,连忙窜入林中,躲避在人类的视线范围之外。
他们看到战士们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送到老人身旁,不禁自己也流出了口水。波仔很委屈地哼哼了一声,看看沛沛,沛沛也很委屈地用哼哼声回敬,也看看波仔。两个小家伙停留了一阵,就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沛沛就地挖了个坑。
——那里藏了好几片肉和馒头,原来在他们才发现老人的时候,沛沛中途开小差去寻找食物了。倒塌的房屋里自然少不了粮食。
他们就这样将那几块肉分着吃进了肚子,最后满意地向山的另一侧跑去。
忘叶峰 发表于 2012-12-13 22:01
挺有意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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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叶峰 发表于 2012-12-13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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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截至到今天下午3时,”新闻里传来前线记者的声音“第一期前往救灾现场的部队共计1万人,已经全部进入此次地震灾区的中心地区新县。据前线传回的数据显示,新县内损失最为惨重的是后街村,这里较为偏僻,到目前为止仅发现一名82岁高龄的生还者,她的身体被楼层的挡板卡在了洞里,战士们正在启用重型设备将挡板移开。据这位老人回顾,她之所以可以撑下来,全凭两条流浪狗的帮助。”
原本欢乐的节日,在这场灾难过后,忽然冷却下来。人们为死难者默哀,原本代表喜庆的红色现在变成了严肃的黑色和白色。
……
“先生,您的母亲找到了。”一位军官对老张说,“她已经被我们成功救出,马上要送往医院进行观察,据我们的战士汇报说,她现在情绪稳定,身体状态良好,请您不用费心。”
“哎哟妈呀!”老张忽然哭了出来,眼泪沿着他粗壮的鼻子一路滚落下去,“你们可真是活神仙呀!我给您下跪了!”
“先生,这是我们的职责,”军官绷着脸说,“我们还有许多同样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希望您日后好好孝顺您的母亲。再见。”说完,他敬了一个军礼,转过身走开了。
救援工作逐步深入展开。越来越多的人被救了上来。这些日子,全国的人民都守候在电视机前,关注着有多少人被救,有多少人死亡,有多少人处在生命垂危的状态。这之后又先后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余震,不过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碍。
灾区的人越来越多,帐篷被搭建起来,医疗队建立了前线医疗指挥中心,许多志愿者也纷纷赶来,有些是普通人,有些则是身价数亿的老板。幸存者被安置在里面,一切逐渐开始恢复了秩序。有关人士指出,要严防灾区疫情的流行。这个观点获得了人们的一致认同——而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清剿灾区所有的野生动物……
枫城市长前往医院慰问了幸存者。我们这位82岁高龄的老人正开心的躺在病床上,她的儿子就坐在身旁,一只手揉着自己鼻子旁的瘤子。市长是位颇有风度的中年人,一对深邃的眼睛,脸上的胡子刮得精光。
“大娘,”他缓慢地坐在病床一旁边的凳子上,“我们来看您了!”
“好!好!”看到许多人来看自己,老人露出了笑脸,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谢谢你们来看我!我现在身体很好!谢谢战士们!”
市长一行人被这位精气神十足的老太太逗乐了。
“大娘,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我们尽全力满足您的要求。”市长继续说,“比如生活上需要什么帮助,有什么亲人失踪,需要我们联络,我们都会帮助您。”
老人忽然停了下来。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这瞬间的变化使在场的人略感惊讶。而后,过了几秒钟,老人才慢吞吞地说:
“我就有一个请求。”她一字一句地咬着话头,“我希望战士们可以帮助我找到那两条狗。我要报恩。”
……
波仔和沛沛在山的另一侧寻觅着食物。这几天,他们只饱餐过一顿。两个小家伙有点饿的犯昏了,而这里甚至没有人类的气息,他们无从寻找热腾腾的饭菜。抬起头,只有鸟儿在高唱,低下头,是泥土的芳香。他们越来越饥饿,体力渐渐被消耗掉了,没有力气像先前那样边走边玩耍。
沛沛忽然停下了脚步。波仔似乎心领神会——这是狗儿们一种特殊的默契感。沛沛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一只个头硕大的鸟儿。波仔也看到了它。两条狗一前一后地趴在那里——这真是上天送给他们的恩赐。
在捕获猎物方面,沛沛曾经受过主人特殊的训练。雨泽家紧挨着一座巨大的公园,平常那里总是有许多遛狗的人,牵着自己的爱犬,在那里慢跑。沛沛精力十足,运动量往往是其他狗类的好几倍。雨泽每次带着她在公园里慢跑过后,她依然还处在兴奋状态。这个时候,雨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网球,朝远方扔去,沛沛一个猛子扑过去,将网球捡回来,放在他的面前。但这单一的游戏连续玩过几次,她就会生出腻烦的心理,有时会故意一口将网球咬烂,或者将它藏匿在主人找不到的地方。
于是,雨泽左思又想,终于发现另一种有趣的游戏。他指着草地上觅食的喜鹊对沛沛说:“看!喜鹊!上!”久而久之,沛沛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一次,一只喜鹊才刚刚落地,沛沛就迅速调转身子,闪电似地奔去,一把就将那可怜的鸟按在怀里。这是沛沛第一次得手,从此之后,沛沛就变成了捕鸟的能手,甚至连石头大的麻雀,他都常常能够一次得逞。
波仔停在原地,看着沛沛匍匐前进,两只眼睛在卷曲的毛发后面眨呀眨的。沛沛先是一点点地接近对方,在差不多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忽然一跃而起,鸟儿受了惊吓,想要脱身,连忙向另一侧逃跑。沛沛没有能够将它扑在怀里,鸟儿伸开翅膀,想要立刻逃离地面。而就在这时,波仔忽然跳了起来。他利用发达的后腿肌肉将自己轻巧的身体送到半空,像炮弹似的,一口咬住鸟儿的脖子,将它硬生生地从空中拽了下来。
雨泽的母亲在枫城的商业区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两层楼门面,之前是做花店的,现在被一位姓刘的先生租去,开起了茶社。母亲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她与世无争,喜欢简单的热闹,尤其热衷于和一群姐妹们聚会。而随着更年期的到来,她开始变得敏感且古怪,她担心儿子犀利的文笔会葬送了他的前程,但血气方刚的雨泽却不以为然,于是,两个人在家里常常争论不休。
这下可好,母亲因高血压住院,家里也没人和雨泽争吵了。而母亲这时却开始关心起雨泽的恋爱了。
“儿子,妈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你该找个女朋友照顾你才是。”
雨泽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势必又是一场激烈的争斗,而面对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他实在不愿这样做。
“今年算是被糟蹋了。”尔曼的妈妈说,声音里带着些感伤,一只手捶着背,“我的波仔哟!”
这些日子,尔曼很少露出笑容。一想到波仔的那对可爱的小眼睛,她就泣不成声。看到自己的床,想起平日里每天睡觉,波仔都会在一旁和自己抢被子。夏天的某些夜晚,天气会突然冷下来,因为这个时候屋子里没有暖气,人很容易感冒——这也是尔曼和波仔争抢被子最激烈的时候。波仔由于争不过主人,会很生气在一旁打“呼噜”表示抗议,这时,尔曼会赏他一个“太极推手”,把他扔到床下去。
现在,再没有人和她争抢被子。尔曼心里冷冷的。她坐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
“波仔!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眼泪在她美丽的脸颊上滚动着,“你这个坏孩子!看你回来以后我怎么收拾你!”
自言自语间,她的眼泪已经淌成了一条小河。
“也许,”月光照进屋子里,当尔曼对某件事情感到绝望后,就会将视线转移到其他问题上面,“也许我该找点什么事情做吧?”
夜晚,沛沛用脑袋将波仔从睡梦中弄醒。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这或许是他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清剿灾区野生动物的命令已经下达,第二天部队就要进入执行任务的状态,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好在他们似乎觉得呆在这里有些无聊了,而返回的路已被巨石封死。于是,他们只好沿着无人区的山路,向枫城的反方向跑去了。
wwww130 发表于 2012-12-13 20:59
承认自己很喜欢小鹿犬,虽然内心明知道宠物犬是反自然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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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饱餐一顿后,波仔和沛沛都有了精神。两个小家伙连蹦带跳地向山的另一面跑去。他们越来越远离枫城的方向,作为方位感极强的犬科动物,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逐渐呈现在他们眼前,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绕开那些忙于救援的人群。
叶城在山的另一边,比起枫城来,这里人口少了很多。虽然没有大都市的那般热闹,但却拥有一些特别的景色。叶城的天空永远是湛蓝的,白云像棉花糖一样蓬松,静静地停留在半空。别致的小房子,整洁的马路,还有路旁四季常青的松柏,简直像一副动人的画。
地震并没有波及到这里,但这段时间的夜晚,马路上没有行人,人们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电视,注意着救援的进度。
部队已经全部开入灾区,对生还者的搜寻始终持续着。灾区的上空,一片乌云盘踞不去,在那里滞留一阵过后,终于搅拌着狂风跌落下来。救援的困难越来越大,在废墟中,生命的脉搏渐渐微弱,幸存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了。部队依然在努力地寻找着下一个活着的人,几万人共同努力着,但数个小时过去了,却并没有丝毫突破。
这场大雨随着那团下不透的乌云一同飘到了叶城。这时已近深夜。波仔和沛沛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带着有些好奇的神情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叶城的晚上是黑暗的,只有路灯依稀撒下点点金黄。两个小家伙寻找着能够过夜的地方,但因为草地被修建的过分平坦,从街头走到街尾,他们始终没能找到足够安身的小窝。
这时,他们途径一座别墅区。小区门口站着一排精神头十足的保安,他们负责这里上百户业主的安全。两旁墙壁很高,末端拉着长长的铁丝网。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再神通的小偷,也会感到头疼。
波仔有些走不动了,他坐在马路崖子上,两个眼睛看着对面精致的房子。沛沛也跟着坐在一旁。月光撒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彼此靠得很近,像对共患难的兄弟。波仔的眼睛像豆子一样,又小又圆,在那撮卷毛后面打转。他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让他想起自己的家。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世界,同样的想念。在那座别墅里,尔曼来回踱步,她一会儿想去宠物店打工,一会儿又想去酒店实习,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
“去宠物店吗?”她自言自语,“妈妈肯定不让我去,看到别人家的爱犬,我一定又会想起波仔来。”想着想着,波仔可爱的形象又一次在她脑海里浮现,眼泪悄悄地停留在眼眶。她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强忍着将眼泪送了回去。
“去酒店吧!”她说,“我学的就是这个。”她决定后,就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母亲。对于这一点,尔曼的妈妈却有别的想法。她是做医疗设备起家的女强人,她的朋友圈主要集中在医院方面。她希望将女儿送到医院的餐厅,让她在相对艰苦的环境下历练历练。不过,妈妈并没有很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女儿,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
波仔的眼睛始终盯着那片看上去有些熟悉的别墅区。沛沛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旁边的墙壁。波仔大概是因为祖上过惯了奢华的宫廷生活,对好日子多少有些留恋,而沛沛的祖先却生活在充斥着大风大雨的苏格兰高地,无论阴云密布,还是电闪雷鸣,都睡在羊圈里,时刻保持着警惕,看护着自己的财产。
夜深了,雨有点大,保安经过最后一圈巡视,全都回到保安室里取暖。沛沛用自己的身体压着波仔,帮他挡风遮雨。没过多久,波仔渐渐进入了梦境。
这时,一辆轿车停靠在别墅群的附近,由于角度问题,从保安室恰好无法看到他们。车灯灭了下来,但汽车却并没有熄火。忽然,从汽车右座跳下一个人来,可以依稀看清,那是一个男人,而他个子不高,身材有些纤瘦,后腿却很有力气。沛沛瞪大了眼睛。那个人向前走了两步,一只手在墙上拍了拍,而后转过身,冲着车里做了个手势。紧接着,车里的人扔出一只背包来。
只见车外的男人从包里掏出一根细线,末端别着一支锥。然后,他戴上手套,用力将线扔过那面墙。沛沛终于坐不住了,她不顾身体下面的波仔,本能地跳了起来。
波仔被吓了一条,但他很快就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情。那是两名小偷。车里的是帮凶,车外的是主犯。
“5分钟以后回来等我。”车外的人对开车的人说。
开车的人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只见那名小偷狠狠地在地上蹬了一脚,于是整个身子就腾空而起。他缓了一下,接着又蹬了一下墙壁,打算就这样一点点翻越围墙。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 沛沛像颗子弹似的奔过宽敞的马路,一跃而起,紧紧咬住小偷的腿,将他从墙上拽了下来。另一面,波仔迅速赶往保安室,冲着里面的人大声狂吠,五个精壮的小伙子被吼醒了,他们有些疑问地看着眼前的波仔。
波仔一边叫着,一边引领他们朝沛沛的方向走去,于是,几名保安看到了全部的过程。
小偷跌倒在地。或许是有些恐惧,他的腿绵软无力,面对沛沛锋利的牙齿,他蜷缩成一团,蹲在角落。两个强壮的保安迅速赶到,将他按在地上。另有一名保安连忙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
第二天下午,尔曼带着一脸不情愿,前往医院餐厅报到。她一会儿噘着嘴,自言自语地说“妈妈肯定是在整我呢!”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说“也不错,在这种地方就算会有新的烦恼,也就不至于总徘徊在以前的烦恼中了。”
她一会儿这样想着,一会儿那样想着,在一团乱麻中,走进了工作的地方。一位有点发福的女士迎接了她,并将她带到旁边,将一份菜谱塞进她的手里。
“我姓孙,”她说,“你妈妈的意思是,让你从服务员做起,我看你就先给病房的客人送餐吧。”
尔曼愣了一下,那一秒种她心里一定开了个小小的议会,不过很快,她还是点头表示接受。这样,她被带到了厨房。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士向她介绍说,自己是这里的厨师长,并将她的主要工作讲给她听。
她需要接电话,做记录,并将所记内容转告厨房,最后再亲自将它们送往病房。
楼主文字不错嘛
wrercdfd 发表于 2012-12-17 18:32
楼主文字不错嘛
谢谢了,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段故事。
6
“1122房间,王女士需要两份煲仔饭。”才刚刚坐稳,尔曼就接到了上班以来的第一个电话。她连忙记录下来,然后跑到厨房,大声将内容报告给厨师。那边传来一声“好嘞——”,然后就看到灶台上冒起火来。
近来雨泽正在忙于搜集一些素材,以完成一部足以反映社会现状的小说。他主要获得素材的渠道是书籍,随着阅读的深入,他逐渐形成一种构思,他认为在走向繁荣的过程中,矛盾和黑暗总是难以跃过,但,作为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他痛恨这黑暗,他就是要用自己的笔,写下这矛盾剧烈的社会中人民的呐喊声。
这天他忙完手头的活,决定去看一看母亲。她的病友已经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最近这几天,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输着液体,护士偶尔会过来关心一下,父亲有空的时候,也会在病房里呆几个小时。或许是治疗有方,也或许是一个人冷静的结果,母亲的病逐渐好转起来。这几天,她胃口大开,对所有送到嘴边的食物都毫不留情。
由于用脑过度,再加上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吃顿饱饭,雨泽对食物的需求也大得有些惊人。他坐在邻座的床上,一边陪妈妈聊着,一边等候着他们的晚餐。
“要是你有个女朋友多好。你总不能一次失败就一辈子都爬不起来吧?”母亲又打开了话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在想什么,已经二十好几的年龄,竟然对交女朋友不感兴趣。她始终不相信儿子在女孩子的眼里有多么受欢迎,更不可能有成群结队的女孩子排着号等他挑,她只是觉得儿子或许被自己那个有点过分理性的专业搅乱了人类的天性。
“要是你有女朋友,妈妈住院期间,至少有人可以陪你,”母亲继续说,“这样我也就可以少操点心了。”
“妈,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干嘛那么要人陪。”雨泽的回答有点不耐烦,他的眼睛搭拉着,看上去有些疲惫。在他心里,不会有什么人愿意陪伴一个性格古怪,眼光犀利,说话咄咄逼人、还没有走向成功的文艺青年。
在英国留学期间,雨泽曾经历过一次甜美的恋爱。这段感情持续了三年,但最终却以散伙告终。那是雨泽不愿多想的情节。他曾对别人说:“有些事,不去想是个结,但想多了却是块疤。”在他看来,这段恋情中充斥着背叛,背叛的原因却至今不明。
这个女孩子叫方惠惠,回国后,两个人再没有任何联系。雨泽从此开始觉得,只有当自己走向事业的顶峰,才有可能牢牢地将走进自己世界中的女孩子握紧,否则同样的情况还会继续发生。
在这段时间里,两个小家伙成了叶城里人见人爱的英雄。保安室的人将小偷制服后,警察很快赶到。与此同时,小偷供出了自己的同伙,另一名小偷也很快被抓获。
“谢谢你们的配合。”临走时,一名身材高挑的警员对保安说。一边说着,一边盯着眼前的两条狗,“这是你们这里养的狗吗?”
一名保安犹豫了一下,而后另一名向前跨了一步说:“是的,他们是我们这里养的。”
“证件什么的都齐全么?”警察的表情有些严肃。
回答问题的保安停顿了一下。路灯照在他的脸上,这位保安长着一支鹰钩鼻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散发着锐利的光芒,他年龄不算大,但说话的声音却有些低沉。这一停顿,他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而后就在脑子里形成了自己的想法。
“警察同志,我们这两条狗是刚从枫城接过来的,今天才刚到,明天就给他们办理手续。你看,他们都是好狗,绝对不是咬人的那种。”警察笑着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确实是两条好狗,回头让刑警队的同志们帮忙好好训练训练。”说完,警察带着两位小偷离开了。
“小马,”一名保安对着刚才回答问题的同事说,“你打算收留这两条狗么?”
小马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鹰钩鼻子,不假思索地说:“至少得留他们过完今天晚上。这么好的狗,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但是人家帮了咱们,咱不能不报恩,否则咱就还不如狗了不是?”
旁边的同事们全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小马的眼珠又在眼眶中转了一圈,他从保安室的桌子里翻出两根火腿肠,将它们拨开,放在波仔和沛沛面前。然后,又从抽屉里找出一张面积很大的白纸,从口袋深处掏出一支彩色笔。
“你字儿写得最好,”他对旁边的警察说,“把这两条狗的英勇事迹描述一下,看看咱们这边儿的富豪们有没有个热心肠的,把他们给收留了。”
大家一致认为这个主意好。那天晚上,波仔和沛沛一边嚼着火腿肠,一边享受着保安室里的暖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身体整个伸展,舒服地进入了梦境。
     “两份煲仔饭!”厨房里传来洪亮的叫声。尔曼站起来,走上前去,厨房的工作人员已经将饭装进一只质地很好的包里。尔曼将它背在身上,接着就向1122号病房跑去了。
虽然雨泽并不情愿谈论感情的问题,但母亲却依然不停地讲着自己的观点。
“你这个年龄,不交女朋友,很容易被别人当成同性恋。”身体好转了,她也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妈妈的同学们经常给我推荐他们家的姑娘,我看有几个长得挺不错,应该合你口味。”
雨泽更加不耐烦了,他回了句:“您知道我什么口味啊?我看您还是省省吧。”
“你不就喜欢那种眼睛大大的,又清纯又可爱的小姑娘吗?”母亲终归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儿子从小就喜欢这一类型的美女,只是经历了大不列颠的风吹雨打之后,他的思维多少有些变化。雨泽还没来得及接下去,门就被打开了。尔曼缓缓地走进屋子里。
冬天的夜晚来得比较快,这才不到五点,阳光就已经逐渐退却。夕阳的金黄色远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惹眼——仿佛那种带着点沧桑的旧照片。这美丽的颓废透过窗户,撒在尔曼那张精致的脸上,却幻化出某种特殊的内在活力。她面带微笑,嘴角向上翘着,仿佛沾染过蜂蜜,甜美的气息迎面扑来,飘进雨泽的嘴里、鼻子里——和心里。
“您好,”她说,“请问是王女士的病房吗?”
雨泽愣了一下,而后站起来,回答说:“是,是。放在这边就好。”
尔曼瞟了雨泽一眼。她看到对方是个高大的男孩,有些凌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对小眼睛,但却散发着某种坚毅的光芒。她不敢盯着对方看,因为雨泽这时正在紧紧地盯着她自己,似乎要将她的内心世界整个看穿。尔曼并不觉得紧张,但或许是某种女孩子的本能,她的脸忽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送饭的人怎么换成一小姑娘了?”雨泽自言自语地说,但这话却说得有些大声。尔曼骨子里很担心被人看做“没有前途的小姑娘”,于是她连忙解释说:“我是刚过来这边打工的,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要走了,只不过最近家里的狗狗走丢了,妈妈想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
“走丢了?”雨泽对这个话题异常敏感,“你们家那是什么狗?”
“一条泰迪……”尔曼忽然又想起波仔可爱的面容,眼泪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什么时候走丢的?”雨泽继续追问,他觉得自己终于和别人找到了一点共鸣。
“除夕的晚上我们去遛狗,结果就走丢了。”尔曼故意躲避着雨泽锐利的目光。
雨泽回过头去,对病床上的母亲说:“和沛沛是一天走丢的。”
尔曼愣了一下。人类总是有种奇怪的天性,当自己为某事悲伤的时候,就总是希望找一个经历了类似事件的朋友倾诉衷肠,好象有人作伴,自己可以释怀得快一些似的。
“我们家是一条边牧。”雨泽说,用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强压着心里的痛苦,“边牧,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最聪明的狗。”
尔曼没有回答。她陷入了对波仔无比的思念之中。
在叶城,一位白发老人走过保安室的门前。雨后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直射在地上,有些刺眼。老人戴着一副拉风的墨镜,穿着一件巴宝利的小褂。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女强人,丈夫却早早地病逝了,年轻的时候,她做过服装、摆过小摊,最后开起了饭店。她为自己赚足了钱,而后退隐,她的两个儿子继承了她的产业,但她并不精通于教育,两个儿子没能够很好地将饭店经营下去,还闹起了不和。好在老人留着一手,在自己的存款里放了一笔可观的数目,后来交给理财公司帮忙打理去了。她的两个儿子都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但却彼此争斗,她起初悔恨自己当年没有好好教育他们,后来就渐渐地冷却了下来。她知道,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更重要。
途径保安室,看到那里对于两条狗的介绍,她走了进去。
“小马。”她拍着小马的肩膀。
“刘大娘,”小马回答说,“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看看这里说的那两条狗。”
于是,小马开始了滔滔不绝地介绍,声情并茂地将两条波仔和沛沛怎样抓获小偷的过程向大娘讲述了一边。最后,波仔和沛沛被叫到门口,直挺挺地坐在刘大娘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两个小家伙睡到下午才睁开眼睛。他们身上的泥已经被烤干了,轻轻一抖身子,飞得漫天都是。老人一会儿看看波仔,一会儿又看看沛沛。波仔的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像是带着一脸疑惑似的。沛沛倒是很平静地盯着老人,身子坐得像个雕塑。
“你的毛多得都挡住眼睛了,”老人指着波仔说,“就叫你多多吧。”波仔像是听懂了似的,露出满意的表情。
“你就叫丢丢吧。”她又冲着沛沛说。
“小马!”老人转过身,冲着保安室喊了一声,“我把它们都带走了!”
……
“犬科动物的方位感是很强的,”病房里,雨泽对尔曼说,“我始终相信,我们家沛沛会回来找我们的。”
他看到尔曼的脸依然被阴霾遮盖着。于是,他继续说:“你们家的狗狗也会找到家门的,不是么?”
……
太长了

就问一句 为啥写狗 不写猪? 猪的嗅觉和智力都优于狗
7
就这样,波仔和沛沛成了刘大娘家的成员。老人很有人缘,她也很会利用自己的这一优势,常找保安室的小伙子们前来帮忙。小马帮助刘大娘为两条狗洗了澡,将满身的泥泞冲洗干净,波仔的一身卷毛闪闪发光,沛沛黑白相间的毛发好象一个身穿燕尾服的女士,恰到好处地露出乳白色的衬衣。
为两条狗洗完澡后,刘大娘让小马坐在一张椅子上,为他热了一杯杏仁露。小马恭敬地坐在那里,倒并不显得拘谨。住进这里的这么些年,刘大娘把勤奋的小马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这是她用来转移注意的一种方式。有时,她想起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难免会摇摇头。
刘大娘退隐之后,她一手操办起来的饭店落在大儿子的手上。大儿子温子然是个个子又高又瘦的老实人。24岁的时候,他和一位身材又瘦又小的姑娘结婚了。这姑娘名叫二毛,她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没有头发。从十来岁开始,她就靠假发为生,头皮发痒的时候,她都不敢下手过重地去挠一下,不然会整个地动山摇。
是一个朋友的父亲给温子然介绍了这位二毛姑娘,他原本并不想和她怎么样,二毛那骨瘦如柴的身材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与之相对的是她比男人嗓子还粗的声音,张嘴说话的时候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气味飘出来,其中分明夹杂着酸菜味和大蒜味。她的指甲缝里总是塞满了黑色的物质,而她吃饭的时候又偏偏喜欢用那里触碰食物,有好几次,子然觉得胃口在打着滚翻动着。
二毛很快就向可怜的子然表白了。她对他说,自己从小就丧父,母亲一直是工厂的工人,家庭成分良好,但她朋友很少,既然和温子然认识了,就不想再认识别人了。“我想我们就这样结婚了吧?”她的话把对方吓得半死。
温子然许久没有说出话。过了一段时间后,二毛硬着头皮希望子然带自己见一见家长。子然先是不同意,但二毛当街痛哭,撕心裂肺,整条街都能够听到。温子然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捂住她的嘴,对她说:“好了好了,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妈妈,你别哭了行么?”
话音刚落,二毛的眼泪瞬间蒸发干净了。笑容重新爬上她的脸。就这样走进了子然的家,见了那时还很年轻的刘大娘。出于礼貌,刘大娘请她在家里吃了晚饭,到很晚的时候,二毛才决定回家。虽然她住的并不算远,但她还是提出,夜太深了,自己一个人很不安全。刘大娘示意大儿子将她送回家,子然很难为情地瞟了母亲一眼,但最后还是将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无可奈何地和二毛一道走在空旷的马路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二毛忽然对他说:“我们约过会了,我也见过你的家长了,你抱抱我吧?”
子然又一次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一定是疯了。”子然心里想着,但天生懦弱的他,却不敢将这话说出口。
正在这当儿,二毛一个猛子扑过来,把子然紧紧地抱在怀里。子然觉得像是一条麻绳把自己包围了起来,有点喘不过气。过了两秒钟,他奋力将对方推开。这可费了他老大的力气。最后,子然终于拿出当仁不让的气势,二毛飞了出去,硬生生地躺在地上。
“你混蛋!”她大喊着,哭了起来,“你是混蛋!”
她又一次哭得撕心裂肺。这大晚上的,在路边失声痛哭,在外人看来,一定会将子然当做是流氓。温子然连忙走上前去,扶起她来,对她连连道歉。二毛又一把将子然揽入怀抱,脸上的眼泪又一次蒸发干净了。温子然这下再不敢将她推开,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
“你娶我吧?”二毛说,“我爱你爱得心都疼了。”
子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不娶我,我就自杀!”二毛随后补充了一句,声音忽然冷冷的。
子然愣在那里。
二毛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将温子然搞到手的。她逼子然,子然就去母亲面前又哭又闹。最后,两个人竟然出奇的默契。没过多久,他们结婚了。婚礼才刚刚举行完毕,两个人刚刚进了洞房,二毛就开始提出要求了。
她要求老公把饭店所有的收入都拿去给她。那时候,由于刚从母亲手里继承过来产业,饭店的回头客很多,几个老厨子很受街坊邻居欢迎,生意还是很红火的。弟弟温云鹤当时在部队服役,按照计划,他转业后直接回来给饭店帮忙,做个小老板。
只可惜,还没等到弟弟回来,做哥哥的就把事情搞砸了。二毛掌握了饭店的经营大权。她恨不得将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扣个精光,然后据为己有。很快,饭店的服务员因为工资过低而满腹牢骚。进而,厨师们开始反对、闹事,直到最后一个个离开。二毛认为,厨师到处都有,不在乎眼下的这几个。结果这饭店越来越悲惨,到弟弟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赔本经营了。
弟弟任性地认为,这份光景是因为母亲对大哥过分放心而导致的。于是他对母亲抱有了成见。兄弟两人也渐渐走向了不和。
温云鹤在中学的时候有个红颜知己,名叫小梦。这姑娘的家庭倒并不像她的眼睛那么晶莹,她的母亲始终盯紧了云鹤家里的财产,但终于,饭店倒闭了。对云鹤而言,他什么也没了。而对小梦的家人来说,女儿必须寻找下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云鹤多次去小梦家找她,都被她的家人拦了下来。温云鹤从此对哥哥怀恨在心。或许是因为年轻,他对自己的母亲也再没有丝毫感恩之情。他觉得自己的幸福全都被糟蹋了。
云鹤后来成了一名工人。由于饭店倒闭,子然求母亲给自己一笔钱,夫妻两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刘大娘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又掏出几万块钱来资助自己的儿子。可没过多久,他们将这笔钱挥霍一空。这之后,刘大娘再没有资助过他们。为此,温子然竟也恨起自己的母亲,嫌她在危难的时候不肯出手相助。
之后,哥哥成了手机卖场的服务员,又没过多久,二毛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一家三口过着窘迫的生活。
这就是刘大娘家有些可笑的故事。见到自己的儿子这样没有出息,她将手里的钱借给朋友做投资,后来投资成功,她获得了双倍的回馈。再然后,她将财产交给理财公司打理,财产持续翻滚着。
小马离开后,刘大娘一个人坐在床上。阳光静静地洒落,每次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她都会感到一阵心痛。她不希望看到他们就这样没有出息地继续下去,但她却更不希望两个儿子靠自己的财产混日子。她想在自己死后,将遗产平均分给两个儿子,但绝不是现在。
她一只手抚摸着波仔可爱的脑袋,一只脚踩在沛沛的脊背上。两个小家伙温顺地呆在那里,任她摆弄。过了一会儿,刘大娘站了起来,她或许是觉得家里有些烦闷,想要到阳台上坐坐,但刚刚起身,就忽然晕倒在地。
房间里静悄悄的,由于隔音效果甚佳,没有人能够听到她摔倒在地的声音。
波仔和沛沛一同“汪汪”地叫了起来。
仍然没有人能够听到。
这时,沛沛忽然跳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屋门旁,纵深一跃,前蹄恰巧按到了门把守。门应声打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沛沛向保安室冲去,小马就要下班了,沛沛冲着他大声吼叫着。
小马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的沛沛。
“怎么了?你不喜欢你的主人?”他问。
这时,波仔也随后赶到。他的嘴里叼着刘大娘的一只拖鞋。两条狗在小马面前不停地吠叫着。波仔绕着拖鞋,沛沛绕着他。这时,小马才明白过来,一定是刘大娘出事了。他快步跑向刘大娘的家,一边跑着,一边拨打急救电话。
很快,救护车赶到。由于方法正确,老人醒了过来,被送往医院进行身体检查。
枫城。雨泽跟着尔曼一起来到医院的院子里。或许是因为聊天没有结束,也或许是这位叫尔曼的姑娘身上有什么吸引了雨泽。这些都似乎并不重要。雨泽不停为她讲述着犬科动物过人的天性。“他们有超强的嗅觉,敏感的耳朵,即使走丢,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绝对可以跑回来的。”他说,“我们家的边牧,有孩子一样的智商,会开锁。你们家的贵宾,智商仅次于边牧,心眼也多得很呢!”
尔曼听到这话,忽然仿佛对未来有所期盼,但她心头的乌云并没有被扫尽。她多希望奇迹的发生!多希望波仔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与她抱有同样想法的雨泽,却并没有将过度的难过表现在脸上。他始终欺骗着自己——或许有时遥遥无期的盼望本身就是一种欺骗吧!他对自己讲着谎话,以此宽慰着自己的内心。
“妈妈还在等我吃饭呢,”他说,“我得赶快回去了。”
尔曼点点头。
雨泽转过身,正打算要离开。
“等一下!”尔曼叫住了他,“可以留一个电话给我吗?”
“可以,当然可以!”雨泽说着,将电话号码留给了尔曼。
“谢谢。”
“不客气。”
……
zhepro 发表于 2012-12-17 21:42
太长了

就问一句 为啥写狗 不写猪? 猪的嗅觉和智力都优于狗
说不定也会写猪的[:a11:]
倾听两只流浪狗给人类的忠告 这个帖不错,正好我要刷积分,回一个
哎,楼主记住啊,千万别写流浪到冬天的贵州省啊,流浪到这里九死一生啊!
感谢参与茶馆!
写得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