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日报：“水军十万”覆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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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军十万”覆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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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新闻 时间: 2013-09-20 来源: 广州日报 作者: 何涛  


　　漫山公司门口并看不到公司的招牌，显得十分隐蔽。

　　漫山公司就藏身于这个小区内。


　　被武汉警方端掉的造谣炒作网站内部人员向本报独家透露网络水军运作内幕  100%暴利  水军每帖获利0.2元

　　大学刚毕业，小军（根据采访对象要求化名）就加入了一家网络公司，没想到让他经历了一场风波。上个月底，在掌握大量证据后，武汉警方突袭了公司，他也被带到公安局问话。一家号称经营“全国最大的网络推广网站”的公司被武汉警方破获，根据警方公布的情况，武汉市青山区人唐某开办的网络公司，搭建“水军十万”、“神枪手”两个网站，宣称可按客户要求完成病毒式推广炒作、网络刷票、删帖等8项任务。截至被查封，通过网上造谣、炒作牟利，该公司已盈利100多万元。

　　在经过多方联系后，小军终于答应在武汉接受广州日报记者专访，独家透露了网络水军的运作内幕。

　　文、图 本报记者何涛

　　9月初的一天下午，小军提前到达咖啡厅，在偏僻的一角坐下。他穿着格子上衣和西装短裤，尽管神情有些凝重，但他看起来仍然十分年轻。这间位于武汉市武昌区的咖啡厅，是小军与本报记者约好的见面地点。

　　约采访的过程并不容易，小军一直显得小心翼翼。他特意要求记者将姓名和工作单位名称用手机短信发给他，在本报记者承诺见面时间和地点由其指定、一见面即出示记者证后，小军才同意接受采访。

　　办公地点极其隐蔽

　　小军仅有20多岁，刚刚大学毕业不久，他是“武汉漫山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漫山公司）负责搜索引擎方面的主管，毕业之前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实习。正是由于这个选择，让涉世未深的他遇到了麻烦。

　　漫山公司经营着名为“水军十万”和“神枪手”的网站，该网站在首页上自称为“中国最大的网络推广网站”，能让各类网络事件和话题成为舆论关注的中心，还列举了一些成功案例。根据武汉警方的调查，这其实是一个通过网上造谣、炒作牟利的网站。

　　小军静静地向记者讲述“水军十万”的内幕，让人知道水军如何生存牟利的冰山一角。

　　漫山公司的办公地点十分隐蔽，位于青山区和平大道一居民楼内。小区名为康馨大厦，由于户型面积较大，加之位于马路边，许多公司租用了大厦内的房间办公。漫山公司位于大厦某单元901室。

　　广州日报记者前往实地探访，乘坐灯光昏暗的电梯上到9楼，发现防盗门紧闭，房间门口并没有公司招牌，外面无法觉察到屋内任何情况。防盗门上贴着一张催缴电费的通知单，显示房门已经许久未开。大厦里还有一些住户，但他们都称不太了解漫山公司的情况。

　　小军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刚来公司时，他发现有近30名员工，正式入职的员工都十分年轻，还有一些实习生。公司的业务有两块，一是手机游戏门户网站，另一个就是网络水军项目。“我刚来时，水军业务已经比较成熟，公司专门设计了‘水军十万’和‘神枪手’两个平台放在网上运作。”

　　有歌手请水军炒作

　　在“水军十万”网站上宣称可以按客户要求完成8项任务：网站、论坛发帖和跟帖、QQ群群发炒作，社会事件、新闻炒作，视频的病毒式推广炒作，网络投票和榜单的刷票服务，个人微博增加网络粉丝，加大“V”服务，网络搜索排名的顶置、后置服务，正、负面网络帖子的删除服务。

　　对此小军说，其实有些业务公司做不了，“比如网络搜索排名顶置、后置就做不了”，但为吸引客户所以一般都会写上去。公司常有的业务是帮助人做网络推广、新闻炒作、网络投票和榜单的刷票、顶帖和删帖。

　　对于做水军业务的网站来说，最难的还是找到需要水军的客户，就是要让人知道“水军十万”的存在。水军网站的入口非常单一，只能是通过搜索引擎让人找到。让小军有些自豪的是，有一段时间，只要在百度上搜索“水军”两个字，排在最顶端的就是“水军十万”的网站，“这是通过不断优化网站结构和更新内容做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一段时间公司的业务量很多。”

　　小军说，公司的客户种类很多，有个人、公司、行业机构和体育赛事举办方，甚至包括需要炒作自己的歌手。其中大多数都是新客户，有些人自认为受到不公正待遇，在网上发帖，需要有水军来炒作这个帖子，提升关注度。

　　在小军的印象中，尝试网络维权与曝光方面的客户占到50%左右。小军说，水军业务一个很大的风险就是来自这些客户反映情况的真实性很难判断，是否敏感也较难把握。“毕竟我们没有能力去核实客户想曝光的每件事。”

　　网上派活 网上分钱

　　小军向记者详细讲述了网络水军的运作模式。他说，公司开发了“神枪手”这个网络平台，供网友下载客户端、注册。  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网络平台，公司将需要水军完成的任务放到平台上，同时在网上招聘水军来完成工作，获聘的人根据不同的权限在网上领取任务，并提交劳动成果。

　　最常见的任务包括顶帖，比如任务是回复1000条帖子，共分10组，每组100条，每条帖水军获利0.2元。

　　公司对水军写帖有明确要求，内容上一律说好或是一律开骂（根据客户要求而定）、每一条帖至少应有10个字以上，可以长短不一，同一个IP地址不能在同一个页面上发帖两次，“内容是否吸引人并没有特别要求”。由于检查的工作量也非常大，所以公司还在网上招聘了任务管理人员，专门监督水军们发帖的质量和数量。

　　水军们在网上领取任务，完成后，在网上提交任务，审核通过后，网络平台上会显示每名水军的工资报酬。这些钱是通过财付通打到每人的账名上。“水军如果做得多一个月至少可以赚到1500元。有的水军长期跟着公司来做业务，工资累积超过了2万元。”小军说。

　　小军说，在公司业务好的时候，招聘的水军有数百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大家都是在网上默默地工作。不过他也进行了调查，有一些水军是学生，还有在家里闲着没事干的家庭主妇，甚至还有办公室的白领。

　　通过网络平台来招募水军完成任务，漫山公司可获取暴利。“利润率有50%左右，按任务量来算钱，每条帖至少向客户收0.4元，有些客户很豪爽还会付更高一些。但付出去的是人工每条0.2元。”

　　除了让水军在网上赞或骂之外，公司还帮人做网络推广或删帖。

　　小军透露称，网络推广其实就是在一些门户网站上发软文，许多网站的网络编辑有在网上发文的权利，给点钱就可以发一些带广告性质的文章，但有一些网站用钱也发不了。删帖也是很容易的事，可以外包给别的公司来做。

　　据警方调查，2012年至2013年，漫山公司曾为郑州、九江、邢台、襄阳等多地客户提供过刷票服务，其中最近一次刷票服务获利1.54万元。

　　2012年11月，删除深圳某置业公司的网络负面信息，获利1.9万余元；2012年12月，删除北京某医药公司的网络负面信息，获利5600元；2013年，删除天津某贵金属公司的网络负面信息，获利2438元……还有一笔“生意”，获利达4.3万余元。

　　行动中，武汉网警抓获“神枪手”管理人员9人，查获注册任务813条，发现武汉漫山公司掌控大“V”微博账号312个，单个大“V”拥有粉丝量最低30万，最高达160万，全部粉丝量共达2.2亿。

　　武汉警方介绍，经初步调查，漫山公司涉嫌造谣、炒作10余起重大事件。截至被查时，武汉漫山公司通过非法手段获利100多万元。


　　网络公司老板被抓

　　今年5月，武汉警方网上巡查时接到线索称，有人通过网上造谣炒作等获利。根据线索，网警追踪到“水军十万”网站。经过几个月调查， “水军十万”逐渐现形，一个进行网上造谣、炒作牟利的公司浮出水面。8月23日下午3时30分，在湖北省公安厅网安总队的指导下，武汉警方市、区两级联手，出动65名警察，兵分四路同时出击，其中两组人员直捣位于青山康馨大厦的公司窝点。

　　在该大厦901、1101室的该公司窝点，民警现场收缴了45台电脑，大量的无线网卡、WiFi接入设备，并将该公司老板唐某抓获。当晚，另两路民警在无锡抓获该公司营销高管孙某，在四川达州抓获主要“枪手”吴某。当天行动中，包括小军在内的27名涉案人员被抓获，唐某、孙某两人被刑事拘留。

　　唐某是漫山公司的老板，武汉市青山区人，在某高校成教学院计算机本科毕业后外出打工，2010年回汉开办漫山公司，建起“水军十万”、“神枪手”两个网站。在小军的眼中，唐某性格温和、思路清晰，经常召集员工一起开会。“公司是想用水军业务赚的钱来养手机游戏业务。”小军说。

　　被公安调查问话后，小军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敢告诉老家的父母自己遇到的麻烦，怕家里人担心。以后公司的水军业务肯定是不能再做了，手机游戏业务还能不能维系，还要观察，小军说，他还要再等等看，是否彻底离开这家公司。

　　引发水军业界波澜

　　目前“水军十万”和“神枪手”网站已经无法打开。这一曾经号称中国最大网络推广网站被调查，在国内水军界引发波澜。国内一家从事水军业务的网站在首页显要位置发布声明称：拒绝非法网络水军！“两高”对于网络诽谤等犯罪的司法解释，已经很明确了，请提供推广信息的客户要注意，凡是虚假的、诽谤他人的、有损国家机关形象的信息，请勿提供，不要害人害己，谢谢合作。正规网络营销需要合理合法地使用人才，水军的作用在于为商家进行正规的商业口碑营销，以及吸纳网络闲散力量从事一些有助于商业正当竞争的事情，因而可以造就更多的就业机会。 如你的信息是真实的，对他人无害的，对国家机关形象无害的推广信息——而且确实是经得起考验的，可以联系我，否则请远离！

　　随着《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公布，网络水军行为将受到法律进一步约束，也让一些继续从业水军业务的网站前途莫测。小军说，目前做水军业务的网站不少，因为门槛低，利润率也高。水军这个圈子很特殊，大家相互间都是独立的，没有什么交流。小军说，“神枪手”网站是相对封闭的平台，有什么责任自然就会落到网站负责人身上。但现在许多水军网站是公开的平台，需要水军的人自己上去发布任务，然后水军自己上去领取任务，任务种类各式各样。网站负责人只提供一个平台，这种操作模式如何定性，仍处于灰色地带。

　　经历了这场风波这后，小军也对网络有了更多理解。他说，网络舆论比较容易被人操控，只要巧妙地左右网民的心理，可以调动网民的情绪。但也有正面的例子，“@江宁公安在线”就有很高的关注度，内容非常实在，发布的信息及时准确，许多粉丝都相信。只要肯花时间，坚持做下去，官方微博就可以赢得公信力。

　　如何辨别水军帖和僵尸粉？

　　由于了解水军业务，小军说，如今他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帖子是水军发的，也能一眼辨别出水军制造的僵尸粉。他说，水军言论的特点明显，第一是偏向性明显，发言比较夸张，比如：“非常非常好，或特别喜欢之类的”；第二是内容重复度高。

　　主要原因是，许多水军的写作功能不高，所发表的言论非常单一化，不接地气。比如，一条新闻要回复几十条、上百条帖，难免内容重复，敷衍，或随便说说。真实的网友留言一般会说得很贴切。

　　如何辨别水军制造的僵尸粉？小军说，大多水军的微博账号要么没有头像，要么是美女头像，因为这些都是通过软件注册的账号。它们通常只是转发几条微博或是大量转发营销微博。http://gzdaily.dayoo.com/html/2013-09/20/content_2396775.htm

“水军十万”覆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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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新闻 时间: 2013-09-20 来源: 广州日报 作者: 何涛  


　　漫山公司门口并看不到公司的招牌，显得十分隐蔽。

　　漫山公司就藏身于这个小区内。


　　被武汉警方端掉的造谣炒作网站内部人员向本报独家透露网络水军运作内幕  100%暴利  水军每帖获利0.2元

　　大学刚毕业，小军（根据采访对象要求化名）就加入了一家网络公司，没想到让他经历了一场风波。上个月底，在掌握大量证据后，武汉警方突袭了公司，他也被带到公安局问话。一家号称经营“全国最大的网络推广网站”的公司被武汉警方破获，根据警方公布的情况，武汉市青山区人唐某开办的网络公司，搭建“水军十万”、“神枪手”两个网站，宣称可按客户要求完成病毒式推广炒作、网络刷票、删帖等8项任务。截至被查封，通过网上造谣、炒作牟利，该公司已盈利100多万元。

　　在经过多方联系后，小军终于答应在武汉接受广州日报记者专访，独家透露了网络水军的运作内幕。

　　文、图 本报记者何涛

　　9月初的一天下午，小军提前到达咖啡厅，在偏僻的一角坐下。他穿着格子上衣和西装短裤，尽管神情有些凝重，但他看起来仍然十分年轻。这间位于武汉市武昌区的咖啡厅，是小军与本报记者约好的见面地点。

　　约采访的过程并不容易，小军一直显得小心翼翼。他特意要求记者将姓名和工作单位名称用手机短信发给他，在本报记者承诺见面时间和地点由其指定、一见面即出示记者证后，小军才同意接受采访。

　　办公地点极其隐蔽

　　小军仅有20多岁，刚刚大学毕业不久，他是“武汉漫山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漫山公司）负责搜索引擎方面的主管，毕业之前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实习。正是由于这个选择，让涉世未深的他遇到了麻烦。

　　漫山公司经营着名为“水军十万”和“神枪手”的网站，该网站在首页上自称为“中国最大的网络推广网站”，能让各类网络事件和话题成为舆论关注的中心，还列举了一些成功案例。根据武汉警方的调查，这其实是一个通过网上造谣、炒作牟利的网站。

　　小军静静地向记者讲述“水军十万”的内幕，让人知道水军如何生存牟利的冰山一角。

　　漫山公司的办公地点十分隐蔽，位于青山区和平大道一居民楼内。小区名为康馨大厦，由于户型面积较大，加之位于马路边，许多公司租用了大厦内的房间办公。漫山公司位于大厦某单元901室。

　　广州日报记者前往实地探访，乘坐灯光昏暗的电梯上到9楼，发现防盗门紧闭，房间门口并没有公司招牌，外面无法觉察到屋内任何情况。防盗门上贴着一张催缴电费的通知单，显示房门已经许久未开。大厦里还有一些住户，但他们都称不太了解漫山公司的情况。

　　小军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刚来公司时，他发现有近30名员工，正式入职的员工都十分年轻，还有一些实习生。公司的业务有两块，一是手机游戏门户网站，另一个就是网络水军项目。“我刚来时，水军业务已经比较成熟，公司专门设计了‘水军十万’和‘神枪手’两个平台放在网上运作。”

　　有歌手请水军炒作

　　在“水军十万”网站上宣称可以按客户要求完成8项任务：网站、论坛发帖和跟帖、QQ群群发炒作，社会事件、新闻炒作，视频的病毒式推广炒作，网络投票和榜单的刷票服务，个人微博增加网络粉丝，加大“V”服务，网络搜索排名的顶置、后置服务，正、负面网络帖子的删除服务。

　　对此小军说，其实有些业务公司做不了，“比如网络搜索排名顶置、后置就做不了”，但为吸引客户所以一般都会写上去。公司常有的业务是帮助人做网络推广、新闻炒作、网络投票和榜单的刷票、顶帖和删帖。

　　对于做水军业务的网站来说，最难的还是找到需要水军的客户，就是要让人知道“水军十万”的存在。水军网站的入口非常单一，只能是通过搜索引擎让人找到。让小军有些自豪的是，有一段时间，只要在百度上搜索“水军”两个字，排在最顶端的就是“水军十万”的网站，“这是通过不断优化网站结构和更新内容做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一段时间公司的业务量很多。”

　　小军说，公司的客户种类很多，有个人、公司、行业机构和体育赛事举办方，甚至包括需要炒作自己的歌手。其中大多数都是新客户，有些人自认为受到不公正待遇，在网上发帖，需要有水军来炒作这个帖子，提升关注度。

　　在小军的印象中，尝试网络维权与曝光方面的客户占到50%左右。小军说，水军业务一个很大的风险就是来自这些客户反映情况的真实性很难判断，是否敏感也较难把握。“毕竟我们没有能力去核实客户想曝光的每件事。”

　　网上派活 网上分钱

　　小军向记者详细讲述了网络水军的运作模式。他说，公司开发了“神枪手”这个网络平台，供网友下载客户端、注册。  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网络平台，公司将需要水军完成的任务放到平台上，同时在网上招聘水军来完成工作，获聘的人根据不同的权限在网上领取任务，并提交劳动成果。

　　最常见的任务包括顶帖，比如任务是回复1000条帖子，共分10组，每组100条，每条帖水军获利0.2元。

　　公司对水军写帖有明确要求，内容上一律说好或是一律开骂（根据客户要求而定）、每一条帖至少应有10个字以上，可以长短不一，同一个IP地址不能在同一个页面上发帖两次，“内容是否吸引人并没有特别要求”。由于检查的工作量也非常大，所以公司还在网上招聘了任务管理人员，专门监督水军们发帖的质量和数量。

　　水军们在网上领取任务，完成后，在网上提交任务，审核通过后，网络平台上会显示每名水军的工资报酬。这些钱是通过财付通打到每人的账名上。“水军如果做得多一个月至少可以赚到1500元。有的水军长期跟着公司来做业务，工资累积超过了2万元。”小军说。

　　小军说，在公司业务好的时候，招聘的水军有数百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大家都是在网上默默地工作。不过他也进行了调查，有一些水军是学生，还有在家里闲着没事干的家庭主妇，甚至还有办公室的白领。

　　通过网络平台来招募水军完成任务，漫山公司可获取暴利。“利润率有50%左右，按任务量来算钱，每条帖至少向客户收0.4元，有些客户很豪爽还会付更高一些。但付出去的是人工每条0.2元。”

　　除了让水军在网上赞或骂之外，公司还帮人做网络推广或删帖。

　　小军透露称，网络推广其实就是在一些门户网站上发软文，许多网站的网络编辑有在网上发文的权利，给点钱就可以发一些带广告性质的文章，但有一些网站用钱也发不了。删帖也是很容易的事，可以外包给别的公司来做。

　　据警方调查，2012年至2013年，漫山公司曾为郑州、九江、邢台、襄阳等多地客户提供过刷票服务，其中最近一次刷票服务获利1.54万元。

　　2012年11月，删除深圳某置业公司的网络负面信息，获利1.9万余元；2012年12月，删除北京某医药公司的网络负面信息，获利5600元；2013年，删除天津某贵金属公司的网络负面信息，获利2438元……还有一笔“生意”，获利达4.3万余元。

　　行动中，武汉网警抓获“神枪手”管理人员9人，查获注册任务813条，发现武汉漫山公司掌控大“V”微博账号312个，单个大“V”拥有粉丝量最低30万，最高达160万，全部粉丝量共达2.2亿。

　　武汉警方介绍，经初步调查，漫山公司涉嫌造谣、炒作10余起重大事件。截至被查时，武汉漫山公司通过非法手段获利100多万元。


　　网络公司老板被抓

　　今年5月，武汉警方网上巡查时接到线索称，有人通过网上造谣炒作等获利。根据线索，网警追踪到“水军十万”网站。经过几个月调查， “水军十万”逐渐现形，一个进行网上造谣、炒作牟利的公司浮出水面。8月23日下午3时30分，在湖北省公安厅网安总队的指导下，武汉警方市、区两级联手，出动65名警察，兵分四路同时出击，其中两组人员直捣位于青山康馨大厦的公司窝点。

　　在该大厦901、1101室的该公司窝点，民警现场收缴了45台电脑，大量的无线网卡、WiFi接入设备，并将该公司老板唐某抓获。当晚，另两路民警在无锡抓获该公司营销高管孙某，在四川达州抓获主要“枪手”吴某。当天行动中，包括小军在内的27名涉案人员被抓获，唐某、孙某两人被刑事拘留。

　　唐某是漫山公司的老板，武汉市青山区人，在某高校成教学院计算机本科毕业后外出打工，2010年回汉开办漫山公司，建起“水军十万”、“神枪手”两个网站。在小军的眼中，唐某性格温和、思路清晰，经常召集员工一起开会。“公司是想用水军业务赚的钱来养手机游戏业务。”小军说。

　　被公安调查问话后，小军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敢告诉老家的父母自己遇到的麻烦，怕家里人担心。以后公司的水军业务肯定是不能再做了，手机游戏业务还能不能维系，还要观察，小军说，他还要再等等看，是否彻底离开这家公司。

　　引发水军业界波澜

　　目前“水军十万”和“神枪手”网站已经无法打开。这一曾经号称中国最大网络推广网站被调查，在国内水军界引发波澜。国内一家从事水军业务的网站在首页显要位置发布声明称：拒绝非法网络水军！“两高”对于网络诽谤等犯罪的司法解释，已经很明确了，请提供推广信息的客户要注意，凡是虚假的、诽谤他人的、有损国家机关形象的信息，请勿提供，不要害人害己，谢谢合作。正规网络营销需要合理合法地使用人才，水军的作用在于为商家进行正规的商业口碑营销，以及吸纳网络闲散力量从事一些有助于商业正当竞争的事情，因而可以造就更多的就业机会。 如你的信息是真实的，对他人无害的，对国家机关形象无害的推广信息——而且确实是经得起考验的，可以联系我，否则请远离！

　　随着《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公布，网络水军行为将受到法律进一步约束，也让一些继续从业水军业务的网站前途莫测。小军说，目前做水军业务的网站不少，因为门槛低，利润率也高。水军这个圈子很特殊，大家相互间都是独立的，没有什么交流。小军说，“神枪手”网站是相对封闭的平台，有什么责任自然就会落到网站负责人身上。但现在许多水军网站是公开的平台，需要水军的人自己上去发布任务，然后水军自己上去领取任务，任务种类各式各样。网站负责人只提供一个平台，这种操作模式如何定性，仍处于灰色地带。

　　经历了这场风波这后，小军也对网络有了更多理解。他说，网络舆论比较容易被人操控，只要巧妙地左右网民的心理，可以调动网民的情绪。但也有正面的例子，“@江宁公安在线”就有很高的关注度，内容非常实在，发布的信息及时准确，许多粉丝都相信。只要肯花时间，坚持做下去，官方微博就可以赢得公信力。

　　如何辨别水军帖和僵尸粉？

　　由于了解水军业务，小军说，如今他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帖子是水军发的，也能一眼辨别出水军制造的僵尸粉。他说，水军言论的特点明显，第一是偏向性明显，发言比较夸张，比如：“非常非常好，或特别喜欢之类的”；第二是内容重复度高。

　　主要原因是，许多水军的写作功能不高，所发表的言论非常单一化，不接地气。比如，一条新闻要回复几十条、上百条帖，难免内容重复，敷衍，或随便说说。真实的网友留言一般会说得很贴切。

　　如何辨别水军制造的僵尸粉？小军说，大多水军的微博账号要么没有头像，要么是美女头像，因为这些都是通过软件注册的账号。它们通常只是转发几条微博或是大量转发营销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