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轶事（27）悲催的工艺孔

关于列车照明，部里的规定是：天亮后二十分钟熄灯，天黑前二十分钟亮全灯，晚上十点钟以后半灯。不过细心的旅客经常可以发现，许多列车车厢里的灯大白天依然开着。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列车行进线路上有隧道，为了避免临时开灯来不及，乘务人员索性就不关灯了；另一种情况就是乘务人员偷懒，没执行规定。对于这个，领导们一般不大管，不过严格起来，这也是可以下信息单考核的。

   在一般的列车上，车厢里的照明开关是设置在乘务室内，由列车员控制。可是在当年国产第一代单层内燃动车组上，根本就没有设计乘务室。所以照明开关就设置在配电室内，与空调控制柜、轴报器、集控器、应急电源控制箱在一起。由于配电室里的设备都归列检，所以在那种车上，车厢照明也就顺理成章地由列检管理。

   那时候这趟车跑省内短途，早上八点出发，中午一点到折返站，一点半折返，大约六点半返回始发站。冬季，早上始发时可以不开灯，但春运期间下午五点半左右天就暗下来了，车厢内非开灯不可。我当年跑这趟车的时候，每次都不怕麻烦，早上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关灯，傍晚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关灯。列车员们有时候觉得我太傻，这么一点事别人都不屑做，干嘛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她们有所不知，我这么做有其他考虑。一是列车上的日光灯管、镇流器质次价高，使用寿命比起自家用的民品差得太远。要是每天大白天都不熄灯，那维修更换灯管、镇流器的工作量太大，而且成本支出太多。二是这种动车上给车厢供电的200KW康明斯柴油发电机组的油耗比红皮车发电车上大量装备的那种300KW康明斯机组要高不少，而车下油箱容量却仅有一吨。春运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要是遇上晚点油不够用怎么办？我觉得既然出乘，就该未雨绸谋。

   可是我这么不辞辛劳照章办事，2000年春运时却差点惹来了麻烦。

   那天出乘，我象往常一样巡视车厢。有个车厢的列车员反映电茶炉的水是冷的，我过去处理时，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串钥匙随手就放在了电茶炉的顶上。等我刚处理完故障，扭头通知列车员时，列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象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车厢猛地摇晃了几下。就是这么一晃，悲剧发生了：放在电茶炉顶上的那串钥匙掉了下来，摔在茶炉地坂上滑了一下，就顺着地板上的工艺孔滑出去了。等我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我急忙爬在地板上，从工艺孔中望去，只能见到车下急速向后移动的道砟，哪里还找得到那串钥匙的影子？

   这一下，我的汗都出来了。这一串钥匙里都有些什么呢？开车门用的三角钥匙、开工具柜的钥匙、开电茶炉电气控制柜的钥匙、柴油发电机组控制屏的启机钥匙、开启空调回风过滤网窗口的通用钥匙，还有就是配电室的钥匙。这六花钥匙里面，前五把丢了问题还不是太大，要命的是第六把。要是没有配电室的钥匙，傍晚时分我如何开车厢照明灯呢？车厢没照明，万一旅客闹事该如何处理？所以我当时脑袋就“嗡”了一下。

   事已至此，说啥也没用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吧！那时候我没有手机（其实当时有手机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等到中午车到折返站后，跑到车站值班室借人家电话打回单位，联系到我的对班，请他帮忙配一套车上的钥匙，傍晚到车站来接车时给我。

   可是，傍晚时车厢里的照明怎么办？我当时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动车的副司机知道后，给我出了个主意：想别的办法找开配电室的门。

   咦？还有啥别的办法？莫非要打碎配电室上的观察窗？从那离地面甚高而又十分狭小的窗口钻进去？除非我练过柔术、瑜珈什么的，否则想都甭想。

   副司机一笑，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还有什么呀？

   副司机掏出样东西伸到我面前，用这个试试看嘛！

   我一看，原来是张电话卡。

   当时的我脑袋转得太慢，还是没弄懂他什么意思。情急之下，副司机干脆就自己动手了。只见他将电话卡插入配电室门缝，左试右试，还不时按压门把手。捣估了一阵，终于将门给弄开了。

   哦，原来是用电话卡顶锁舌斜面呀！我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我们当时那列动车是两动四拖。我们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试，费了半天劲，还是有一个车厢的配电室的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凭借手感，觉得锁舌纹丝不动，可能是我在关门时锁了反锁。

   大部分车厢都亮了灯，我这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剩下这节车厢怎么办？没办法，我只能守在这节车厢，配合列车员向旅客作好解释工作，求得谅解，并准备帮她们应付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那天车厢里照例超员。黄昏时分，车厢里已经非常暗了。好在隔壁两个车厢多少能透点光过来，列车员们自开车起就在不断地向旅客们解释，旅客们安安静静地待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人起哄。谢天谢地，我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最终没有出来。

  列车终于到站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关于列车上的工艺孔，还给我们带来了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麻烦，甚至还导致过火灾曼延。最近，上面终于开始重视这些平时似乎并不起眼的工艺孔，专门下文要求将它们全部封闭。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关于列车照明，部里的规定是：天亮后二十分钟熄灯，天黑前二十分钟亮全灯，晚上十点钟以后半灯。不过细心的旅客经常可以发现，许多列车车厢里的灯大白天依然开着。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列车行进线路上有隧道，为了避免临时开灯来不及，乘务人员索性就不关灯了；另一种情况就是乘务人员偷懒，没执行规定。对于这个，领导们一般不大管，不过严格起来，这也是可以下信息单考核的。

   在一般的列车上，车厢里的照明开关是设置在乘务室内，由列车员控制。可是在当年国产第一代单层内燃动车组上，根本就没有设计乘务室。所以照明开关就设置在配电室内，与空调控制柜、轴报器、集控器、应急电源控制箱在一起。由于配电室里的设备都归列检，所以在那种车上，车厢照明也就顺理成章地由列检管理。

   那时候这趟车跑省内短途，早上八点出发，中午一点到折返站，一点半折返，大约六点半返回始发站。冬季，早上始发时可以不开灯，但春运期间下午五点半左右天就暗下来了，车厢内非开灯不可。我当年跑这趟车的时候，每次都不怕麻烦，早上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关灯，傍晚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关灯。列车员们有时候觉得我太傻，这么一点事别人都不屑做，干嘛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她们有所不知，我这么做有其他考虑。一是列车上的日光灯管、镇流器质次价高，使用寿命比起自家用的民品差得太远。要是每天大白天都不熄灯，那维修更换灯管、镇流器的工作量太大，而且成本支出太多。二是这种动车上给车厢供电的200KW康明斯柴油发电机组的油耗比红皮车发电车上大量装备的那种300KW康明斯机组要高不少，而车下油箱容量却仅有一吨。春运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要是遇上晚点油不够用怎么办？我觉得既然出乘，就该未雨绸谋。

   可是我这么不辞辛劳照章办事，2000年春运时却差点惹来了麻烦。

   那天出乘，我象往常一样巡视车厢。有个车厢的列车员反映电茶炉的水是冷的，我过去处理时，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串钥匙随手就放在了电茶炉的顶上。等我刚处理完故障，扭头通知列车员时，列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象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车厢猛地摇晃了几下。就是这么一晃，悲剧发生了：放在电茶炉顶上的那串钥匙掉了下来，摔在茶炉地坂上滑了一下，就顺着地板上的工艺孔滑出去了。等我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我急忙爬在地板上，从工艺孔中望去，只能见到车下急速向后移动的道砟，哪里还找得到那串钥匙的影子？

   这一下，我的汗都出来了。这一串钥匙里都有些什么呢？开车门用的三角钥匙、开工具柜的钥匙、开电茶炉电气控制柜的钥匙、柴油发电机组控制屏的启机钥匙、开启空调回风过滤网窗口的通用钥匙，还有就是配电室的钥匙。这六花钥匙里面，前五把丢了问题还不是太大，要命的是第六把。要是没有配电室的钥匙，傍晚时分我如何开车厢照明灯呢？车厢没照明，万一旅客闹事该如何处理？所以我当时脑袋就“嗡”了一下。

   事已至此，说啥也没用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吧！那时候我没有手机（其实当时有手机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等到中午车到折返站后，跑到车站值班室借人家电话打回单位，联系到我的对班，请他帮忙配一套车上的钥匙，傍晚到车站来接车时给我。

   可是，傍晚时车厢里的照明怎么办？我当时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动车的副司机知道后，给我出了个主意：想别的办法找开配电室的门。

   咦？还有啥别的办法？莫非要打碎配电室上的观察窗？从那离地面甚高而又十分狭小的窗口钻进去？除非我练过柔术、瑜珈什么的，否则想都甭想。

   副司机一笑，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还有什么呀？

   副司机掏出样东西伸到我面前，用这个试试看嘛！

   我一看，原来是张电话卡。

   当时的我脑袋转得太慢，还是没弄懂他什么意思。情急之下，副司机干脆就自己动手了。只见他将电话卡插入配电室门缝，左试右试，还不时按压门把手。捣估了一阵，终于将门给弄开了。

   哦，原来是用电话卡顶锁舌斜面呀！我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我们当时那列动车是两动四拖。我们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试，费了半天劲，还是有一个车厢的配电室的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凭借手感，觉得锁舌纹丝不动，可能是我在关门时锁了反锁。

   大部分车厢都亮了灯，我这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剩下这节车厢怎么办？没办法，我只能守在这节车厢，配合列车员向旅客作好解释工作，求得谅解，并准备帮她们应付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那天车厢里照例超员。黄昏时分，车厢里已经非常暗了。好在隔壁两个车厢多少能透点光过来，列车员们自开车起就在不断地向旅客们解释，旅客们安安静静地待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人起哄。谢天谢地，我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最终没有出来。

  列车终于到站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关于列车上的工艺孔，还给我们带来了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麻烦，甚至还导致过火灾曼延。最近，上面终于开始重视这些平时似乎并不起眼的工艺孔，专门下文要求将它们全部封闭。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