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张学良口述历史  (西安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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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口述历史  (西安事变)
本文转载自2001年10月28日台湾《联合报》
前言
一九八九年六月一日,是张学良八九大寿,王冀教授从美国来看他,出乎客人意料 外的,张学良先生谈起了他最讳谈的“西安事变”话题。
“今天我忍不住,我对你们说,事情完全是临时逼出来的。就是一二九那天,我对 学生说,我可以代表蒋委员长,考虑你们的要求,我也可以代表你们,把你们的请求转 达给委员长,你们先请回去。当天晚上,我与委员长谈,他先骂我是两面人,怎么可以 又代表他又代表学生?这我已不高兴了。但他接着说:这些学生来了我用机关枪打。这 可把我气火了,我话都到嘴皮子,我想说:你机关枪不打日本人打学生?我气极了。这 话我没说出来,蒋先生也看我变了脸,我脸都气红了。”
这段谈话的第二年,复活节那天,在张学良好友新衡儿子王一方家里,张学良应郭 冠英请求,做了一场口述史访谈,在场的还有口述史大家唐德刚教授。
负责录音制作和访谈的郭冠英,因结识张的好友王新衡之子王一方,经过王一方转 介认识张学良,其后并为张学良制作“世纪行过”纪录片。张视郭为忘年之交。在一封 张学良亲笔写给郭的信中有一段话:“吾老矣,时过境迁,『鹤有还巢梦,云无出岫 心』,弟不可以把愚评价太高,时事令人浩叹;但愚再三默读圣经句:『声怨在我,我 必报复,不必为世俗怀不平』以安我心。”
品味这一段话,可知张学良时时刻刻都在挣扎,要为历史现场还原出一个真相。
这一段历史,就是张学良为自己负责也为历史负责的心情下,历经数十年挣扎讲出 的,弥足珍贵,更可想见张学良在历史关键时刻的种种。
(一)西安事变就是逼出来的!
自己选择去“剿共”
郭:从国外回来(一九三四年欧游回国),您为什么愿意去打共产党呢?
张:当时老总统实在说对我是不错,我回来了他跟我讲,他什么事都跟我讲,他说: 汉卿,我知道你好玩,回来你不要再玩了。第二样,你选择,出去以前,国内大家对你 都不谅解,你选择愿意做哪样事情。有二个事情,一个是刘黑七,一个土匪,那时闹得 很厉害,你去打刘黑七。一个是你去打共产党,到三省(豫鄂皖)。打土匪那是我不愿, 后来就是这么样决定去“剿共”。我自己选的。当时,汪精卫的意思是就让我当京沪卫 戍司令。回来,我自己,良心话,愿意当京沪卫戍司令,我跟老总统当时都说明白了, 老总统他不答应我。
郭:做侍从室主任?
张:不是这个,这个大概一般人都不明白,东北军是我的包袱。我当时跟老总统说, 不想带东北军,不干了。我当京沪卫戍司令就不带东北军,讲白,我想不带军队,不干 了,是个包袱。所以,这个包袱始终是我脱不掉的包袱。到最后原因还是这个包袱,一 般东北军人就是责备我这句话,你,跟蒋先生是这样的关系,我们是跟你来的,我们现 在是怎么办?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中央也不要我们,连死了也不能领……,军政部给的 命令要我们领恤金,却要回本乡本土领。那回到东北本土去领去?这不讲理的事了吧? 所以我这包袱就没法脱啦。所以我当时真是国难家仇,东北这包袱没法摆脱。
后来戴笠跟我讲句话,他说当年我们都不谅解你说这话,东北军是你包袱?现在我 们也有包袱啦,也是一样的。我这部下我怎么办?所以人啊,你,你们没干过,你要有 了部下,尤其是咱们中国,过去不是你当局长我作部下,明天还是冲着你来的,是这样 来的。我当年当东三省总司令,我父亲死掉,我没有准备啊!我没想干这玩意啊!
唐:By accident。
张:天下事就如此,没这准备,没预备埃好象说,我不跟你说笑话吗,我跟文人不 接触的,我说你是蛆虫。你(文人捧的人)不起来,我们怎么办呢?我才不跟你们(文人), 敬鬼神而远之。请你们三个人注意着,人啊,了不起的人一样失败,失败成功不晓 得……。
自评一生:失败
郭:汉公,您觉得您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
张:失败。
郭:为什么?
张:我自己想我自个,我说我失败。什么原因?我年轻时完全凭我自己,没跟人家 商量什么。我除了有时很大很大的事,有一二次我跟王树翰商量,我对他相当尊重,他 是我秘书长,其它全凭我自己。我自己想我自己,我年轻时自己骄傲,经过几次大事: 郭松龄倒戈,我父亲的死,这些大事我都度过。郭松龄倒戈是很难度过的事,而我父亲 死是我最难度过的,内忧外患,我都得对付,那我也度过了。
后来对中央的合作,这些事这么多年我做得很得意,尤其那时蒋先生差不多把北方 的事完全交给我了。我常常自个儿说翻手做云,覆手做雨,差不多三分天下,不能说有 其二,有其一了。北方事都交给我了,管理那么多个剩我那时才二十八、二十九岁。所 以我自个儿想起,我自个儿骄傲,我没给人考虑好。我从来不像别人考虑这件事将来是 怎么怎么的,我从来不考虑,我就认为这事情我当做我就做。我自个儿有决心的时候, 我都是这样决心的。
我是不是有私心在里头?我是不是为我自己利益?我是不是问心无愧?好了,没有, 我问心无愧,我没有私心。我敢给你说,我做那件事(西安事变)没有私人利益在里头。 我没做过与我私人地位、利益有关系的东西,我没有。假使我自个有地位利益就没有西 安事变。我跟你说,我大权在握,富贵在手,我什么我都不要。所以,蒋先生也能原谅 我。我跟蒋先生是要钱?我是管他要地盘?我没有。我牺牲我自己。牺牲我自己为什么? 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不要打了。我说我们与共产党打什么呢?都是中国人,打什么呢? 都是政治问题,不是不可谈的嘛,所以后来谈是我的主张。而且我对介公讲,我说共产 党你也剿不了。他说为什么?我说共产党有人心,我们没人心。
我与蒋先生冲突没旁的,就是这两句话,他要安内攘外,我要攘外安内。我俩冲突 就为这件事,没旁的冲突,一点没旁的冲突。
唐:我那时是小孩,听说张副司令批评蒋公是“按内让外”?
张:所以蒋先生的秘书汪日章说:我从来没见人敢跟他这样吵的。我跟蒋先生痛陈, 蒋先生也骂我骂得很厉害。我说你这样下去,你等于投降。蒋先生说汉卿你真是无耻, 我从来当军人没有“降”这个字。我说你这样做比投降还厉害,你这叫日本人这就一点 点……,叫不能战而屈了兵,是胜之上者也。这是军事上说,不战就把我中国一点点吞 了,不等于比投降还不如?蒋先生大骂我一顿。(笑)我跟他这么样吵啊!嗯,蒋先生当 时看我的情形很怪,你怎敢这样呢?嗯,我我……蒋先生也很安慰我几句。还有蒋先生 几句话,他现在不在了,我不愿意说出来,他一句话把我激怒了,我真怒了。就因为学 生运动时候,我不好意思再说他了,我真是……郭:他说用机关枪打?
张:嗯。
郭:你说“机关枪不打日本人打学生?”
张:是,我真火了。你怎么知道?
郭:你讲的,你跟我讲的。你说话到嘴巴里,没出来……张:我真火了,这句话把 我激怒了。我这人是这样,你别看我太太跟我这么凶,她很怕我发火,我要发了火,我 谁都不怕。我发火是会开枪打人的。我真怒了。我怒了什么呢?我意思是这么一句话: “你这老头子,我要教训教训你!”嗯,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个人。你知道我,现在已 经九十了,跟你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张学良口述历史  (西安事变)
本文转载自2001年10月28日台湾《联合报》
前言
一九八九年六月一日,是张学良八九大寿,王冀教授从美国来看他,出乎客人意料 外的,张学良先生谈起了他最讳谈的“西安事变”话题。
“今天我忍不住,我对你们说,事情完全是临时逼出来的。就是一二九那天,我对 学生说,我可以代表蒋委员长,考虑你们的要求,我也可以代表你们,把你们的请求转 达给委员长,你们先请回去。当天晚上,我与委员长谈,他先骂我是两面人,怎么可以 又代表他又代表学生?这我已不高兴了。但他接着说:这些学生来了我用机关枪打。这 可把我气火了,我话都到嘴皮子,我想说:你机关枪不打日本人打学生?我气极了。这 话我没说出来,蒋先生也看我变了脸,我脸都气红了。”
这段谈话的第二年,复活节那天,在张学良好友新衡儿子王一方家里,张学良应郭 冠英请求,做了一场口述史访谈,在场的还有口述史大家唐德刚教授。
负责录音制作和访谈的郭冠英,因结识张的好友王新衡之子王一方,经过王一方转 介认识张学良,其后并为张学良制作“世纪行过”纪录片。张视郭为忘年之交。在一封 张学良亲笔写给郭的信中有一段话:“吾老矣,时过境迁,『鹤有还巢梦,云无出岫 心』,弟不可以把愚评价太高,时事令人浩叹;但愚再三默读圣经句:『声怨在我,我 必报复,不必为世俗怀不平』以安我心。”
品味这一段话,可知张学良时时刻刻都在挣扎,要为历史现场还原出一个真相。
这一段历史,就是张学良为自己负责也为历史负责的心情下,历经数十年挣扎讲出 的,弥足珍贵,更可想见张学良在历史关键时刻的种种。
(一)西安事变就是逼出来的!
自己选择去“剿共”
郭:从国外回来(一九三四年欧游回国),您为什么愿意去打共产党呢?
张:当时老总统实在说对我是不错,我回来了他跟我讲,他什么事都跟我讲,他说: 汉卿,我知道你好玩,回来你不要再玩了。第二样,你选择,出去以前,国内大家对你 都不谅解,你选择愿意做哪样事情。有二个事情,一个是刘黑七,一个土匪,那时闹得 很厉害,你去打刘黑七。一个是你去打共产党,到三省(豫鄂皖)。打土匪那是我不愿, 后来就是这么样决定去“剿共”。我自己选的。当时,汪精卫的意思是就让我当京沪卫 戍司令。回来,我自己,良心话,愿意当京沪卫戍司令,我跟老总统当时都说明白了, 老总统他不答应我。
郭:做侍从室主任?
张:不是这个,这个大概一般人都不明白,东北军是我的包袱。我当时跟老总统说, 不想带东北军,不干了。我当京沪卫戍司令就不带东北军,讲白,我想不带军队,不干 了,是个包袱。所以,这个包袱始终是我脱不掉的包袱。到最后原因还是这个包袱,一 般东北军人就是责备我这句话,你,跟蒋先生是这样的关系,我们是跟你来的,我们现 在是怎么办?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中央也不要我们,连死了也不能领……,军政部给的 命令要我们领恤金,却要回本乡本土领。那回到东北本土去领去?这不讲理的事了吧? 所以我这包袱就没法脱啦。所以我当时真是国难家仇,东北这包袱没法摆脱。
后来戴笠跟我讲句话,他说当年我们都不谅解你说这话,东北军是你包袱?现在我 们也有包袱啦,也是一样的。我这部下我怎么办?所以人啊,你,你们没干过,你要有 了部下,尤其是咱们中国,过去不是你当局长我作部下,明天还是冲着你来的,是这样 来的。我当年当东三省总司令,我父亲死掉,我没有准备啊!我没想干这玩意啊!
唐:By accident。
张:天下事就如此,没这准备,没预备埃好象说,我不跟你说笑话吗,我跟文人不 接触的,我说你是蛆虫。你(文人捧的人)不起来,我们怎么办呢?我才不跟你们(文人), 敬鬼神而远之。请你们三个人注意着,人啊,了不起的人一样失败,失败成功不晓 得……。
自评一生:失败
郭:汉公,您觉得您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
张:失败。
郭:为什么?
张:我自己想我自个,我说我失败。什么原因?我年轻时完全凭我自己,没跟人家 商量什么。我除了有时很大很大的事,有一二次我跟王树翰商量,我对他相当尊重,他 是我秘书长,其它全凭我自己。我自己想我自己,我年轻时自己骄傲,经过几次大事: 郭松龄倒戈,我父亲的死,这些大事我都度过。郭松龄倒戈是很难度过的事,而我父亲 死是我最难度过的,内忧外患,我都得对付,那我也度过了。
后来对中央的合作,这些事这么多年我做得很得意,尤其那时蒋先生差不多把北方 的事完全交给我了。我常常自个儿说翻手做云,覆手做雨,差不多三分天下,不能说有 其二,有其一了。北方事都交给我了,管理那么多个剩我那时才二十八、二十九岁。所 以我自个儿想起,我自个儿骄傲,我没给人考虑好。我从来不像别人考虑这件事将来是 怎么怎么的,我从来不考虑,我就认为这事情我当做我就做。我自个儿有决心的时候, 我都是这样决心的。
我是不是有私心在里头?我是不是为我自己利益?我是不是问心无愧?好了,没有, 我问心无愧,我没有私心。我敢给你说,我做那件事(西安事变)没有私人利益在里头。 我没做过与我私人地位、利益有关系的东西,我没有。假使我自个有地位利益就没有西 安事变。我跟你说,我大权在握,富贵在手,我什么我都不要。所以,蒋先生也能原谅 我。我跟蒋先生是要钱?我是管他要地盘?我没有。我牺牲我自己。牺牲我自己为什么? 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不要打了。我说我们与共产党打什么呢?都是中国人,打什么呢? 都是政治问题,不是不可谈的嘛,所以后来谈是我的主张。而且我对介公讲,我说共产 党你也剿不了。他说为什么?我说共产党有人心,我们没人心。
我与蒋先生冲突没旁的,就是这两句话,他要安内攘外,我要攘外安内。我俩冲突 就为这件事,没旁的冲突,一点没旁的冲突。
唐:我那时是小孩,听说张副司令批评蒋公是“按内让外”?
张:所以蒋先生的秘书汪日章说:我从来没见人敢跟他这样吵的。我跟蒋先生痛陈, 蒋先生也骂我骂得很厉害。我说你这样下去,你等于投降。蒋先生说汉卿你真是无耻, 我从来当军人没有“降”这个字。我说你这样做比投降还厉害,你这叫日本人这就一点 点……,叫不能战而屈了兵,是胜之上者也。这是军事上说,不战就把我中国一点点吞 了,不等于比投降还不如?蒋先生大骂我一顿。(笑)我跟他这么样吵啊!嗯,蒋先生当 时看我的情形很怪,你怎敢这样呢?嗯,我我……蒋先生也很安慰我几句。还有蒋先生 几句话,他现在不在了,我不愿意说出来,他一句话把我激怒了,我真怒了。就因为学 生运动时候,我不好意思再说他了,我真是……郭:他说用机关枪打?
张:嗯。
郭:你说“机关枪不打日本人打学生?”
张:是,我真火了。你怎么知道?
郭:你讲的,你跟我讲的。你说话到嘴巴里,没出来……张:我真火了,这句话把 我激怒了。我这人是这样,你别看我太太跟我这么凶,她很怕我发火,我要发了火,我 谁都不怕。我发火是会开枪打人的。我真怒了。我怒了什么呢?我意思是这么一句话: “你这老头子,我要教训教训你!”嗯,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个人。你知道我,现在已 经九十了,跟你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郭:您觉得蒋公是成功还是失败?
张:我认为他失败!失败!蒋先生这个人哪,我跟你们讲,我不愿意批评,蒋先生 这个人很守旧的,太守旧的,顽固。而且蒋先生自己,这么讲吧,我给这么句话批评, 就这一句话,假如他能做皇帝,他就做皇帝了。就这么一句话就是。他认为我说的,都 是对的,我说就应该是对的。蒋先生是这么个派头,是这么个派头。说实在蒋先生对我 是,我暗中想他也对我相当看得起。
郭:他尊敬你有话直说,但他不能容忍人家挑战他的权威。
张:嗯,他是这个,我损害他尊严。不过我到了南京,我在西安也说过这句话。现 在应该还有人记得这句话。我当时就说:“(西安事变对蒋)好象灯泡,我暂时把它关一 下,我给它擦一擦,我再给它开开,更让它亮。”
(二)西安事变擦亮蒋先生
唐:你把他擦一擦,他是更亮。
张:我这样做不叫他更亮吗?明白?我到南京他们问我为什么如此,我说不客气的 话,那是个泥菩萨,首领就是个泥菩萨,我把这泥菩萨已经扳倒了,我自然把这泥菩萨 扶起来。神有灵,拿我脑袋疼,我不能不给他磕头,我不能不给他磕头。我对蒋先生, 到南京我一样是请罪,那他既然答应了,“你去吧(指放蒋)。”当时我不说,现在,我 可以说,他答应了。他后来也真是做了,他没说假话:“我不剿共了,我不剿共,跟共 产党合作。”
郭:这是他经过他太太转达的还是他亲自跟你讲的话?
张:当然!亲自!他跟我讲的。当时我绝不说这话,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愿 我把这事情讲出来。我现在可以直截了当的说,我是跟周恩来见了面,中国现代人物我 最佩服是周恩来,我最佩服他。这个人我俩一见面他一句话把我刺透了,他也相当佩服 我。可以说我俩一见如故……。我当时答应周恩来,周恩来说:如果你可以坐轿,我们 共产党可以放弃了这些事情。我们很希望,你能领导我们更愿意。我说我去说服……。 我自个儿太自骄了,我说我说服蒋先生,我说我可能把他给说服了。但是我没敢假设我 负责任。如果你们条件是真的?真是这样,你说真的,我说好,你们真是这样,我跟蒋 先生说说,这方面我负责任。你那方面说的话可算话,大家说着算。也许我上了周恩来 的当也不一定,这话得这么讲(呵……)。可是周恩来,我俩话说得很确实。他说你真能 作得这样我们立刻……不过,他要我两个条件:“一个,把陕北这个地方仍让给我们, 让我们后方家眷在这待着;一个,不要把共产党给我们消灭。”这是两个条件。其余, 一切都服从中央,军队也交给中央改编。并且我们当时定的这样计划,后来抗战时我跟 蒋先生……,现在张秘书长(张群)说:“蒋先生那时怕你啊!拿你当个宝贝。这边拿着 你,怕那边也拿着你,怕你跑到那边去。”那时候我们说好了,阎锡山、东北军、共产 党,抗日时这样摆着,我们绝对服从你指挥。阎锡山、东北军、共产党三个军队这么摆 着,作战时这么摆着,我们绝对服从,跟你作战合作,都说好的……。我为什么跑到阎 锡山那去?所以我就说,中央啊,事情也都过去了。(今天)我已九十岁,我也不怕了, 中央胡涂,他就一直不晓得我与共产党有联络。后来戴先生(戴笠)我俩见面他说,我真 没想到你。我说你那些特务,尽扯蛋的特务。你特务什么了?你特务!
再说为什么各方后来都要蒋先生下野?阎锡山对我秘书说,他蒋先生不走,你事情 没有办法改革。蒋先生真是如马歇尔对顾维钧说的(握拳状),什么意思呢?拿着权不放。 蒋先生就是这个作法。你(指唐德刚)那“李宗仁传(回忆录)”中李宗仁说得一点不错, 你不干了,你还在干什么呢?不但干涉,你还照样下命令。你照样下命令,人家怎么干 呢?你到底是干哪还是不干?所以这是蒋先生的错误,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嘛!张文白 (治中)说的一点不错,他们都刺透他这个人了。
唐:所以汉公说蒋公是有大略没有雄才,是不是?
张:这是我批评他,我说蒋先生跟我父亲相反,一个是有雄才,无大略;一个是有 大略,无雄才。蒋先生这个人就是没雄才。张啸林、杜月笙知道吧?当然,他们是帮会 的人哪。他们就说蒋先生不会做。他说你到南京蒋先生就把你放了,这是历史上一件大 事,这是历史上一件动人的事情,但是蒋先生就没这个雄才,张啸林如此说。
郭:他为什么不放你,你觉得呢?
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可能是张岳军(张群)告诉我为什么。张岳军说:“你是个 宝啊,你是个宝贝,谁把你抓住谁就有用。”你明白这句话?他意思就是说怕你被共产 党抓去(争取去)。
郭:不放你,可能是怕你讲出来?
张:那没什么,我讲什么?我绝不会讲。他不在了现在我讲,否则我绝不讲。
郭:您对钱大钧的看法怎样?有人说如果钱大钧继续作你的参谋长,就不会有西安 事变,因为您与他处得比较好,您不喜后来的晏道刚?
张:不是,晏道刚也不是喜不喜欢,钱大钧也不是喜不喜欢。简单的说,我那参谋 长就是蒋先生派的一个间谍坐在那里。晏道刚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钱大钧比他油条。 所以蒋先生对晏道刚很气,他并没有注意这些事情(指张联共),他不太理和(指不进入 状况),也不知道。换句话说,他没那么注意。
给蒋一个下台阶
张:我当他爸爸(王新衡)面说,他们特务就做那么些事,胡扯蛋,正经事不做,光 做胡扯瞎扯的事。他(唐)的岳父(吴开先)也是CC大将之一,CC更糟糕。后来他们那些玩 意我都看见。
郭:抄省党部那次?(八月二十九日张因秘书被陕西省党部捕去,怒而派兵抄了省 党部,当时本欲与蒋提前决裂。)张:都看见,胡说八道嘛,根本没那事报告那些事, 是什么玩意呢?花那个钱真冤枉透了。所以那时中央吃这个亏吃大了,所以各省都对此 没有好感。没好感的原因就是他们在里面搞的,中央就信那套。我这个人用人就不同, 我从来不干这种事。我要是疑惑你,我就不用你,我用你,我就把全权交给你,我现在 也这样做事。所以人哪,我今天还是基督徒,人啊,祸背而出,倚背而入。你怎么待人, 人家也怎么还你。那孟子说得一点也不错,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雠。你用这法子 待人,开始人家不知道,慢慢人家知道了。你(指郭)还年轻,记着我的话,做事情,我 告诉你,要紧这两句话,问心无愧。也许我错了,但是我问心无愧,我对你没什么。我 说我这个人,待朋友,待部下,待什么都是如此。
郭:罗启(蒋经国副官,六0年代派给张作副官,与张熟。)说有天中秋您喝了点酒, 对他说:“罗副官,我其实没看蒋的日记。”有没有这事?
张:是的,我说看了蒋的日记其实是给蒋先生一个下台阶。我是看了,但我看了更 生气,唉,里面不谈了。蒋先生太狭隘了,天下就败在CC与戴笠手上,总是安个特务在 你身边,蒋先生就喜欢听这些人的话。
郭:在贵州得盲肠炎(一九四一年),听说他们(特务)要把您杀掉?
张:有说戴笠就要把我弄死。
郭:可是您在西安事变对戴笠不错啊?
张:戴笠也不能算错,在那时就把这事完了,解决了,死了就死了,没有了,省去 这个麻烦了。我也不认为就是戴笠。
郭:您对汪精卫、胡汉民看法怎样?
张:汪精卫虽与我有冲突,但这个人的学问我还是佩服的。胡汉民在我游欧回来时 曾劝我不要去南京,他说叫我去广东、广西玩玩,意思是(争取我),我说我已跟蒋先生 约好了,回去南京看看再说。他就骂汪精卫说,他说当年在总理面前我们二个人,一个 汪一个他。总理派汪精卫到外面办外交,办这些事,办那些事,都得说假话,不能说真 话,汪精卫习惯了,跟谁都说假话。我在总理面前甚么话都敢讲,甚么话都说,总理也 原谅我,我什么都说,我也说惯了,专门说实话,再说,惹祸啦,惹出祸来。嘿嘿嘿, 他意思就骂蒋先生,哈……很有意思这句话。
唐:怎是骂蒋先生呢?
张:他说他对总理说实话,总理也不生气,好听不好听都不管,我说惯啦,再说 (蒋当权后)就说出祸来了,嘿嘿……哈哈,很有意思。(指胡被蒋扣在南京汤山。)郭: 您与蒋夫人关系如何?
张:一九三0年底我到南京,蒋请我喝茶。蒋夫人一看我说:“汉卿你好!”蒋先 生奇怪,妳怎么认识他?她说:“我认识他还在认识你前哩!”(唐:哈哈!)我第一次 到上海(一九二五年,五卅惨案。)人家请客,有宋美龄。大家都知道说这是孙中山的小 姨子,旁的都不知道,故蒋说:“妳怎么认识他?”她说:“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 哈哈!
(三)去南京决心赴死
郭:西安事变放蒋是不是给蒋夫人个圣诞礼物?蒋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影响?
张:唔唔唔(嘴中有饭),蒋夫人毫无影响。我这个人是这样的,好汉做事好汉当。 当年这事开始时,我们就没说要把蒋先生怎么样。因此后来我与杨虎城俩几乎闹翻了, 就是为这个事情。杨虎城怕了。我说:“咱们当年是怎么说的?如果你这样子是不是我 们所不愿意的?反对内战,你是不是又惹起内战?你不是扩大内战吗?你为什么自己做 的事与自己心里的愿违呢?你既然要怕,你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你不用怕, 我去负责任就行了。”我去南京时,我真决心去死啊!那南京可以把我枪毙啦。我自个 儿说:“我要是我的部下这样子,我就把他枪毙了。”
郭:老先生对你还不错啊!
张:那是,不是他死后我写副对联吗?“关怀之殷,情同骨肉;政见之争,宛若仇 雠。”老先生对我是白粉知己,很关怀。我有病旁人就想让我死掉了,他特别爱护我, 重新派了医生,派了中央医院的来看我。我到哪去甚至到台湾他都是找个最好的地方让 我祝他自己亲口告诉陈仪要给我好地方,他对我真是关切得很,一直还是关心。这里我 还要说,那后来经国先生对我更好了,对我好得很,对我很关切。不过当然啦,政治上 问题是政治,私人感情是私人,我那天不是讲,我的责任是我的责任,就像九一八那不 是政府,那是我的责任,我这个人是这样。
郭:如果您这一生重新活过?
张:什么?重新来过?我九十岁还重新来什么?明年也许完蛋了。
我有一首诗:“白发催人老,虚名误人深;主恩天高厚,世事如浮云。”
张岳军总骂我那两句。我就是虚名害了我一生,我不是谦虚,我自认失败,一事无 成两鬓斑。
虚名害了我一生
唐:汉公,在我们学历史的人来看是成功啦,成功,是不能看短期的。
张:我给自己下了个考语,英雄,什么英雄?泄了气的英雄啦!
郭:汉公,我的一个结论就是,我们要向您这老头子致敬哪!
张:怎么地?你要拜我做老头子?我又不是“青红帮”。(对唐指郭)他说拜我做老 头子,我说我又不是青红帮(张开玩笑,因老头子在青红帮是老大的意思。)有一首诗我 倒想告诉你,我在谒延平郡王祠时有这首诗:“孽子孤臣一(禾犀)儒,填膺大义抗强胡; 丰功岂在尊明朔,确保台湾入版图。”
我最得意后面两句,你看出这诗有什么意思在里头?
郭:您是在讲蒋先生?
张:在讲我自己啊!讲东北啊!
假使我不这样子的话,东北不是没有了?我跟日本合作我就是东北皇帝啊!日本人 讲明了请我做皇帝,就是土肥原顾问的“王道论”中说明了,意思是不要我跟中央合作, 日本人就捧我帮我。我为这事跟他火了,我以后就不见他,日本没法只好把他换了。
我父亲死后日本派元老林权助来吊丧,事后我请他吃饭,他说我这么大的岁数来这 里,我没得你一句话,我回去无法交代啊,意思是不要我挂青天白日旗。我说你忘掉我 是中国人啊!我这是喝了酒有点失言(意思太不给林面子),他不讲话了,他不但不讲, 我去送行时他的随员还想跟我讲,他制止他们,我也知道东北危矣。
郭:有人说其实您不易帜,自己独立的话情况会较好,对您也较好?
张:那当皇帝?
郭:这可能对东北比较好啊?没九一八,东北能保持现状?(郭在激张)。
张:为什么我要服从?我就变成日本傀儡了?!
郭:可是您有实力啊!东北很大啊!
张:东北是大啊,但你不知道,我们完全在日本人手中,日本人要怎么就怎办!你 这问题问得根本不懂情理,我为什么责备你不懂情理?我父亲怎么死的?我先问你,为 什么他们要把他炸死?
就是不做日傀儡
郭:就是他不合作嘛!
张:他就不给他当傀儡,明白这话?你要做,就得当日本傀儡。日本是对你好吗? 他要侵吞你啊!我后来跟日本朋友说笑话,我说你日本人不能叫人跟你合作,就像我有 老婆偷你人,你别作声,咱们也就算了,你呢?你还要夸口说他妈的那小子老婆跟我睡 觉,你日本人就干这种事。你跟他当那傀儡还得像一个傀儡样儿啊!所以你说我责备你, 给日本当傀儡也不好当啊!
郭:可是有人说大帅(张作霖)如果在的话,大帅不会跟中央合作啊?(即大公报评 张说:“其操卫则大逊于乃翁。居历史事实积重难返之地域,乃以国仇家恨,着之颜色, 形之文字,于是日本视张为不并立,而沈阳之变起矣。”)张:那不一定,那就不知道, 这句话也有道理。所以我说日本人混蛋,我父亲愿意合作都被杀,那何况我呢?也许那 时我父亲比我容易操纵,他们都不容,他们没想到我更难搞。我今天九十了,也不做政 治的事情,我才说这话。谁也没想到我张学良这个人这样子讨厌。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年 轻小孩子。就连杨宇霆(后被张杀)也没想到,他也想操纵我,换句话说,我这个人不受 操纵的。就连蒋先生想操纵我,我也不受操纵的。我要受操纵还有今天?我有自己主意, 我有自己见解,那我这个人做事就是这个样。我那时也不信基督教,我问心无愧。我就 这么做,我不是为我自己。
我跟汪精卫闹别扭就是一件事,他是行政院长,同宋子文到北京来看我,拿了蒋先 生一封信,他的主意要我们与日本打一下,我就问他怎么?咱们真打吗?你中央有什么 办法吗?他说你要是不打,南京政府受不了,你打一下子。我说汪先生您说什么?我张 学良从来没让我部下去打地盘,利用我部下,你那么做,我问心有愧。我不想拿我部下 的生命来换你的政治生命,这不是我张学良。
我说蒋先生有信是让你跟我商量,如果蒋先生,军事委员会给我下命令,那我没法 子,我就打,我非服从不可。但要我自己动,我不干。你中央是不是有所准备?你真要 打?那我打,否则我不干。他一怒回去就为此事辞职了。
反内战反对透了
以前我跟我父亲南征北战,要我打什么,我就打什么。可是到我手里,你看我打过 什么仗?我都是为中央统一,所以我说阎百川(阎锡山),他那时就没想到我。我武装调 停中原大战,我有这个意思,你不听,我打你,中央要是不听,我就带你打中央。你明 白我意思?我就是要中国停战,不要打仗。我实在是反对内战,反对透了。
我父亲后来不打(出关)也是我。我给我父亲痛哭流涕啊!我从河南回来,我在那个 牧马集车站,因前面有红枪会,我火车停在那。我看到这事情我眼泪都掉下来。我在车 站看到那人趴在地下,那老人啊,饿的。我把馒头扔给她,给她钱都不要啊,扔给她, 她放在地上连土就抓起来吃。我说怎么这样?我就问她,你没子弟吗?没儿女?她说都 给抓当兵去了,拉去了,跑的跑,逃的逃,剩下我们这些老的不能走,饿得没饭吃,这 怎么?年年打仗。我自问,谁做的孽?自个自个儿打,今天跟你打,明天跟他打,明天 又和,后天又不打。而打死的都是那佼佼者,剩下些无能后备的请功受赏,要是真有意 义的战争还可以,这种战争干什么呢?我父亲看我激动,教我不要打,休息几天,我痛 哭反对啊!
唐:你在河南作战后是否留了封信给北伐军?
张:那封信我是留在陇海铁路司令部给前线的北伐军,好象是白崇禧。信很长,我 还记得,我告诉几件事:第一,我剩下粮草我可以放火烧的,但用来赈济老百姓我不烧。
第二,我说黄河铁桥我会炸的,我也知道你们会追击上来,我把它毁了你们一时修 不来,我没炸因为这是国家的桥梁,我没毁。
第三、……(忘了)
郭:您是否有说大家干脆不要用军队打,有种拿手枪比比算了?
张:他们不敢的,嘿(笑)!这是为什么呢?真有目的还可以,打来打去,我真是厌 恶,我一直厌烦这些,就是剿共我也不愿意剿,我不愿意剿。有什么意思呢?
唐:自己打自己。
张:而且彼此都是很厉害的。我跟你说个小故事,张发奎你晓得?我跟他在河南打 得非常惨烈,他号称『铁军』,双方死了好多人,到后来在英国,大使郭泰祺说要给我 做介绍,我说我们早认识啦,不打不相识呢。后来我们很熟,还在红宝石酒楼一起吃饭。
郭:谈谈您四弟张学思,他是不是在溪口书房中与您笔谈?
张:是这样的,那时我四面都有人(监视),我们也没谈什么正经事。他写信说他是 共产党,我看书,他说你不要看那些书,那不是正经书(意思是要看马列)。那时候他很 厉害的,他说他在军校就是共产党,国民党怎能不败呢?内部好多人都投了共产党。他 本来毕业的时候我推荐他去胡宗南那边,他没去,就跑到东北军去了,在东北军中鼓动 得很厉害。东北军后来投去共产党那边很多,最厉害的就是吕正操。
郭:东北后来掉到共产党手中,有人说中央不放你回去,张学思去鼓动等都是因素?
张:嗯嗯,后来文革时四人帮说他是东北帮首领。把他整死了。
郭:周恩来对张学思之死一直很难过痛心?
张:兄弟中我最喜欢这个弟弟。我从前跟你说过这话,我宁给好汉牵马蹬,我不给 赖汉当祖宗,你懂这话?我这弟弟有骨头,我那二弟(学铭)我就骂他色大胆校我这弟弟 最有骨头。
郭:来到台湾后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老先生?
张:我说不出来,(他)在大溪住的时候。
郭:他找你去的?
张:他不找我去我怎么能去?
郭:他对你讲了什么?
张:我不告诉你。
后来见过两次,大部分都是经国先生与我见面。我与经国先生很好的,我们是无话
郭:那封“忏悔录”是怎样呢?
张:那是老总统要写“苏俄在中国”,他怕写错了,就叫我把西安事变写下来。他 说:“我这方面的事很清楚,但他们(共)那边的事我不清楚,你可把它写下来。”我说: “西安事变我本是至死不言的,你今鞠诚问我,我就鞠诚对答。”后来写了,不知是谁, 大概是王升都不一定,反正是经国把那信改了,信头改了,把它掐掉了,要我拿回来, 我重新给他写过的。这稿子我还留着,他拿回去就发表给将领看。后来这事出了很多波 折。我看到了说,如果你写“张学良忏悔录”,我不能说什么,但他写了“忏悔录”, 不署名张学良,好象这东西是我自己发表出去的。我就给蒋先生写封信,并不是说我反 对,而是说蒋先生可别误会是我发表。蒋先生火了,所以把办事的撤掉,东西也收回来, 就这么回事。
蒋当然已原谅我
按:忏悔录应在民国四十四年所写,当时经国先生尚未奉命与张学良多联系。老总 统看了最出意外的是共产党事先并不知道张要发动西安事变,完全是张个人的决定。第 一次写的,蒋非常不悦,对着监管张的特务队长刘乙光大骂张学良说:“他还不悔过, 国家到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他知道不?他早该死了!多少人要杀他,他知道不?” (刘乙光儿子刘伯涵转述)稿子也退回改写了,是赵四小姐抄的。
张:我因为写那篇文章,蒋先生很奇怪,因为他确实知道没人帮我忙。他说你怎么 会写这么好的文章,他后来叫人来告诉我,你就写文章吧!我本来写了一点后来就不写, 后来他也不过问,我说过,高兴写不高兴写没有心。
唐:您觉得蒋先生原谅您吗?
张:当然是,不原谅?他把我枪毙了。我到南京是预备被枪毙的,我预备死,我这 个人就是这么一个人啊!我不在乎,真是不在乎。我就是今天还是敢说这句话,当着你 们三个人:假如国家要用到我,虽然我九十岁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好事我不干, 假使那事没人能干,没人敢干,我干。


赤子之心啊。。发动西安事变不是为了自己,死都不怕,很骄傲的一个官二代。

赤子之心啊。。发动西安事变不是为了自己,死都不怕,很骄傲的一个官二代。
卑鄙小人
张就是个不合格的军阀,父辈留下的地盘都能拱手让人,没有西安事变近代史上不会有啥好评价


了解越多,越发现这货的确是纨绔子弟,废物一个。

了解越多,越发现这货的确是纨绔子弟,废物一个。
废物点心一个 错永远是别人的
比现在的某些二代优秀太多了
可以做朋友,不能共大事
实话说这货败家颇有我的风范
“当时,汪精卫的意思是就让我当京沪卫戍司令。回来,我自己,良心话,愿意当京沪卫戍司令,我跟老总统当时都说明白了, 老总统他不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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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缺乏政治头脑的人。
张学良应该对东北沦陷负全部责任
这人不仅无才无能,而且道德人品极其恶劣,时人皆曰可杀
如果不是手握重兵和西安事变,他绝翻不了身
所以说张是没胆量回来,这算是有点良知吧。
许多说张学良如何后悔如何忏悔的人,都应该看看他的回忆。
实际上,即使历史再来一遍,当两个人吵翻了,老蒋要他架机关枪的时候,还是会爆发西安事变的。因为两个人说到这个份上,张已经没有选择了。
花花公子一个,典型二世祖。
幸亏他有自知之明没回东北老家,他还有脸回来吗?废物草包一个。
纨绔官二代中的一个异类,有很不切实际的幻想,做事恣意不负责任,被老共看透了,周公出马一忽悠就冲动了
作为一个军阀头子,能有挟老蒋而止内战,又可以坦然放蒋,这样的觉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对张的捉放蒋的举动都素肯定的,说什么纨绔,什么小人的,如何知道张学良对内战的深恶痛绝,内有战,外有患,民不聊生,只可惜不该去南京,否则中国又是另外的一条轨迹了。
有良心的第二代?反正我觉得是tg后来把张拔的太高了。当然不拔高也会涉及到很多实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