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乩语,新拳民 ----后鲁迅时代的中国人 转自[海峡对岸]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6 00:48:29
易大旗

百年前,一场民族主义狂飙席卷了半个中国,那便是义和团运动。百年后,拳民的传人再设香堂,望天拜祭,本门乩语便魂兮归来,“仙出府,神下山,附着人体把拳传。兵法艺,都学全,要平鬼子不费难。拆铁道,拔线杆,紧急毁坏火轮船......” (《义和团乩语》)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新中国册封先贤,把义和团的牌位搬入忠烈祠堂,数十年来,香火渐有些凋零了。按说时人要掀供案拆神龛倒也不难,问题却不在于几尊泥胎的废存,而在于心魔的驱除,这确非易事。

1、众奸鼓衅,聚蚊可以成雷(清 幼学琼林)

本文专论义和团的独门秘技----乩语。“男无伦,女行奸,鬼孩俱是子母产。如不信,仔细观,鬼子眼珠俱发蓝。天无雨,地焦旱,全是教堂止住天。”此为乡间落第秀才的杰作,他们粗通文墨,编出的乩语却简明通俗,正对愚民胃口。又如指洋人 “能咒水飞符,摄生魂与奸宿,曰神合。又能取妇女发爪置席底,令其自至。取男童女童生辰粘树上,咒之,摄其魂为耳报神。”在这里,蛊惑宣传和古老巫术双剑合璧,立生奇效。

现时爱国新拳民的乩语亦一脉相承,集口诀化、咒语化、妖魔化之大成。如愚人节撞机;拉登是美国CIA豢养的;达赖喇嘛要藏独;亚洲金融风暴是索罗斯造成的;美国的反恐战争造成了几百万阿富汗难民;美国华人在纽约曼哈顿受欺凌......诸如此类,均系义和团开坛老祖的真传。实难怪,“从前的经验,是从皇帝脚底下学得的;现在和将来的经验,是从皇帝的奴才的脚底下学得的。”(鲁迅《热风》随感录39)

有一位皇帝的奴才暨乩语写家叫李希光(《妖魔化中国的背后》笔手之一),他在南海撞机后即果断预言:美国电视传媒将会全力采摘“拥军优属”的时令瓜果,由煽情起而至滥情止;他又断言,出于广告商和公众的双重压力,这些传媒不可能报道中国罹难军人及其亲属的新闻。这就是典型的乩语。事实却是,电视报道了美国军属(及其邻居)在树上系黄丝带,为亲人祈祷的画面,却也报道了中国船只在南海搜救,以及住进医院的王伟妻子之电视采访。一如“五八炸馆”时美国传媒的报道,以及对中国煤矿工人死难的报道,悲悯同情始终是其基调,这是新闻道德的准则。

然而此类乩语却是新拳民的利器,在他们最红火的年头,几乎是十荡十决,天下无敌的。如同鲁迅《风波》里为“皇帝坐龙庭”而志得意满的赵七爷,双手捏空拳,仿佛握着无形的蛇矛,“满脸油汗,瞪着眼,”向八一嫂抢进几步道:“你能抵挡他么!”不知怎的,辫子大帅张勋并未创下万世功业;而新拳民的民族主义也未取得废黜百家、独尊爱国的千秋法统。还好,他们的乩语依然管用,至少仍能鼓荡着“说不”怒火去为韬光养晦的炼丹炉加温。

这便奇了,新拳民为撇清“皇帝的奴才”之嫌疑,也总在宣称自己并不相信官方的传媒。那么他们到底信什么?想必是什么都不信吧?鲁迅说过:“中国的人民是多疑的。无论哪一国人,都指这为可笑的缺点。然而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我是中国人,所以深知道这秘密。其实,是下着断语的,而这断语,乃是:到底还是不可信。”(鲁迅《我要骗人》)易大旗

百年前,一场民族主义狂飙席卷了半个中国,那便是义和团运动。百年后,拳民的传人再设香堂,望天拜祭,本门乩语便魂兮归来,“仙出府,神下山,附着人体把拳传。兵法艺,都学全,要平鬼子不费难。拆铁道,拔线杆,紧急毁坏火轮船......” (《义和团乩语》)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新中国册封先贤,把义和团的牌位搬入忠烈祠堂,数十年来,香火渐有些凋零了。按说时人要掀供案拆神龛倒也不难,问题却不在于几尊泥胎的废存,而在于心魔的驱除,这确非易事。

1、众奸鼓衅,聚蚊可以成雷(清 幼学琼林)

本文专论义和团的独门秘技----乩语。“男无伦,女行奸,鬼孩俱是子母产。如不信,仔细观,鬼子眼珠俱发蓝。天无雨,地焦旱,全是教堂止住天。”此为乡间落第秀才的杰作,他们粗通文墨,编出的乩语却简明通俗,正对愚民胃口。又如指洋人 “能咒水飞符,摄生魂与奸宿,曰神合。又能取妇女发爪置席底,令其自至。取男童女童生辰粘树上,咒之,摄其魂为耳报神。”在这里,蛊惑宣传和古老巫术双剑合璧,立生奇效。

现时爱国新拳民的乩语亦一脉相承,集口诀化、咒语化、妖魔化之大成。如愚人节撞机;拉登是美国CIA豢养的;达赖喇嘛要藏独;亚洲金融风暴是索罗斯造成的;美国的反恐战争造成了几百万阿富汗难民;美国华人在纽约曼哈顿受欺凌......诸如此类,均系义和团开坛老祖的真传。实难怪,“从前的经验,是从皇帝脚底下学得的;现在和将来的经验,是从皇帝的奴才的脚底下学得的。”(鲁迅《热风》随感录39)

有一位皇帝的奴才暨乩语写家叫李希光(《妖魔化中国的背后》笔手之一),他在南海撞机后即果断预言:美国电视传媒将会全力采摘“拥军优属”的时令瓜果,由煽情起而至滥情止;他又断言,出于广告商和公众的双重压力,这些传媒不可能报道中国罹难军人及其亲属的新闻。这就是典型的乩语。事实却是,电视报道了美国军属(及其邻居)在树上系黄丝带,为亲人祈祷的画面,却也报道了中国船只在南海搜救,以及住进医院的王伟妻子之电视采访。一如“五八炸馆”时美国传媒的报道,以及对中国煤矿工人死难的报道,悲悯同情始终是其基调,这是新闻道德的准则。

然而此类乩语却是新拳民的利器,在他们最红火的年头,几乎是十荡十决,天下无敌的。如同鲁迅《风波》里为“皇帝坐龙庭”而志得意满的赵七爷,双手捏空拳,仿佛握着无形的蛇矛,“满脸油汗,瞪着眼,”向八一嫂抢进几步道:“你能抵挡他么!”不知怎的,辫子大帅张勋并未创下万世功业;而新拳民的民族主义也未取得废黜百家、独尊爱国的千秋法统。还好,他们的乩语依然管用,至少仍能鼓荡着“说不”怒火去为韬光养晦的炼丹炉加温。

这便奇了,新拳民为撇清“皇帝的奴才”之嫌疑,也总在宣称自己并不相信官方的传媒。那么他们到底信什么?想必是什么都不信吧?鲁迅说过:“中国的人民是多疑的。无论哪一国人,都指这为可笑的缺点。然而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我是中国人,所以深知道这秘密。其实,是下着断语的,而这断语,乃是:到底还是不可信。”(鲁迅《我要骗人》)
2、衰世好信鬼,愚人好求福(汉 王充)

要拆解义和团传人的乩语,有时觉得很不值得,那简直要回到草履虫是怎样进化成脊椎动物的初级常识,这等事体只能偶尔为之 那就从愚人节撞机讲起吧。在西方,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中国战机会故意撞击美国侦察机,反之亦然。“蓄意说”可以休矣。这是原系一起空中交通意外,却因两国间的敏感关系和事涉人命,引起了轩然大波。然而,官府不愿意告诉自己的民众,美机是在公海上空飞行,事故发生后,美方即时表示愿协助搜救王伟却被拒绝。不管如何,这尚未涉及事故本身的责任。这时新拳民倒愿意相信官府了,我倒未敢偏听偏信五角大楼的说词,于是传媒便要来追踪。中国大使被邀到CNN、NBC 电视网发言,撞机听证会也全部直播,中方提供的是撞机电脑模拟图,加解说词曰:美机猛然转向而肇事。美方说词曰:歼8 战机三度从美机下方紧贴掠过,最近距离仅二三英尺,歼8尾翼撞上美机左翼,继而翻滚着切去美机前鼻,歼8当场断裂。此说可信吗?未必。然而不幸的是,美方拿出来的并非电脑模拟图,而是中方战机以前多次“危险飞行”的录像带和照片(超近距离以及和对方保持水平飞行,危险系数均为最高),其中王伟形象清晰可辨。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本次事故就是王伟的错,当然凭那电脑模拟就更不能证明什么了。

恐怕还要令爱国志士增添不快,此案如交国际仲裁,按双方提供的证词证据,显然不利于中方。还要加上一个间接证据:早在中美撞机之前,中国空军就采用这种“挤出去”的战术,即用逼近对方的危险飞行动作驱逐之,这种“挤出去”(原文)战术被写成赞扬我军的报道,而且上了网。中美撞机之后,这篇文章被广泛转贴。更要强调,不是把人家“挤”出中国领空,而是在国际空域“玩的就是心跳”。

那么,各执一词的撞机风波是如何化解的?4月5日,出访南美的北京领导人说:“我去过很多国家,目睹行人在相撞后都互相道歉,说一句Sorry或者Excuse me。”原来是这样,所以第二天布什就说Sorry了;不过中方希望得到比Sorry(遗憾)更强烈的 Apologize(道歉),又僵持数日,及至美国驻华大使给中国外交部递交美国政府的信件,里面除了一个Sorry,还加上一个“Very Sorry”危机终于化解,自不待言,官府并不打算告诉民众,事件被定性为“相撞”,而自己的军方从此已停止了那种危险飞行。

至于对美机来中国门外转悠的指责,那是另一范畴的讨论了。中美双方于80年代在新疆建立针对苏联的电子情报站,至今仍在运作和情报共享,俄罗斯自然也是不悦的,但那却在自己管辖权限之外。美国国防部副部长也在电视采访中说,中国侦察机一样在公海之上进行针对美国的军事侦察。他指的应是中方对驻日韩美军及第七舰队活动的例行侦察。
3、药来贼境灵何用,米出胡奴死不炊(宋 陆游)

再来看看,官府奇特的人命价值观,是怎样被爱国新拳民奉为圭臬的。库尔克斯号潜艇遇难,北约提出协助营救,俄方只犹豫片刻,旋即同意。而搜救王海为何拒绝美方协助?中国劳务工人接二连三被哈马斯的恐怖“肉弹”炸死炸伤,并不见义和团传人去围砸巴勒斯坦使馆。数十名中国人被活活闷死的“多佛港惨案”,噩耗传来,正在开会的欧洲议会立即休会,紧急处理此事,当中国使馆第一时间接警方电话通知,说有数十名疑为中国人的罹难者急待辨认和处理,使馆官员竟托词“还未搞清楚是否中国人”而拒绝前往。不就是为了弄清楚才需要紧急调查的吗?这些占着肥缺的杂官,可曾有半点爱国爱民之心?

中国人接连给恐怖肉弹炸死炸伤,哈马斯头目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却说:“谁叫他们去帮助以色列的!”如此侮辱性的话语,新拳民居然安之若素。原来他们已有定性:中国劳工之死是以色列侵略政策害的;911事件中国人之死,是美国霸权主义害的。那么,多佛港惨案;中国遇难矿工;南京毒杀案......是哪个国家和哪个主义给害的?

原来,爱国即是说不,说不即是反美。这人命要是断送在美国人手里,时价方见不同。更为奇怪的是,人命要是“误炸”而死,就不及“蓄意”那么壮烈和尊贵,就不值得下半旗和迎骨灰,这是什么逻辑?既然官府认定“五八炸馆”是蓄意的,两年半过去了,何不拿出结结实实的证据来。有了这不是误炸的证据,不需劳驾新华社和CCTV,光美国的传媒和法新社、BBC 等就够五角大楼喝一壶的。

无论是在以色列,在多佛港,在布尔格莱德,在南海......中国人的生命是同价的,生命的猝逝都是令人痛惜的。然而在爱国成狂的新拳民那里,却非如此。如鲁迅言:“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HU觫(意:惊恐发抖),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前常有几个人张着嘴看,仿佛颇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愉快也就忘却了。对于这样的群众没有法,只好使得他们无戏可看倒是疗救。”(鲁迅《娜拉出走后怎样》)

如何让他们无戏可看?我想,拆穿他们的乩语便是办法之一。
4、是而非之,非而是之,犹非也(《晏子春秋》)

却说亚洲金融风暴五年前启端于泰国,眨眼间席卷了所谓“创造亚洲奇迹”的全部国家地区。这场灾难的内在原因,正是这个连年高速增长的经济圈自身发展模式的致命缺陷。它充满着负债、坏帐;资产估计过高;这些国家地区多处于从独裁向民主过渡的进程,体制缺乏透明度;亚洲经济普遍有黑箱作业的“帮会资本主义”的特征。早在90年代初,就有多位经济学家指出“亚洲奇迹”的病灶,却如东风射马耳。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1997年美日之间根据它们此前为减少贸易逆差而签署的《Plaza协定》,调整美元和日圆的汇率。东亚七国货币都与美元挂钩,一夕之间,美元对日圆大幅升值,亚洲诸国脆弱的金融架构便轰然坍塌了。至于索罗斯,他只是金融市场的炒家之一,这是合法的游戏,风平浪静时尚且要炒,有了波动更是上下其手的时机。不过索罗斯本人在亚洲金融风暴里的多番出击,据信斩获不多。

金融风暴五年过去了,它的后果之一,就是李光耀鼓吹的“亚洲价值”从此乏人问津了。而在当年,它却一度是对抗西方民主自由价值的圆盾,北京方面与之惺惺相惜,只因“亚洲价值”不符合共产意识形态的话语规范,而未能大树特树其权威。如今此词已化为陈迹,哀哉,“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接下来,说到达赖喇嘛----目下北京与达赖喇嘛已恢复了中断10年的良性接触,要拆解这个乩语就容易多了。那些义形于色的爱国新拳民,有几个人知道50年前的《17条协议》?简言之,协议的两大要点:一是西藏主权从此归属中国;二是西藏高度自治。而被捂着耳目的新拳民也不知道,达赖喇嘛在1988年于欧洲议会发表“斯特拉斯堡声明”,重申西藏主权归属中国,他不谋求藏独,而要求除国防外交权以外的高度自治。去年达赖喇嘛又一次重申这个立场。而在新拳民那里,达赖喇嘛这是要让西藏回到“农奴制”。殊不知,海外西藏人社区的自治政府是实行三权分立,达赖喇嘛实行政教分离,直至去年政府首脑由一人一票的直选产生(当选的是一位绿色和平主义分子,而自治政府公务员骨干全部有欧美教育背景)。还有,达赖提出希望他自己是最后一个达赖喇嘛,从而结束黄教(格鲁派)的“活佛转世”制度。作如是观,实在不劳新拳民们去杞人忧天,不若担心一下自己如何从“奴隶思维”里自拔吧。
5、好恶失其宜,是非乱其真(《二程全书》)

再拆两个乩语----拉登是CIA豢养的?这么说来,调教他的“旧主子”就应该包括北京,因为在那个烽火年代,伊斯兰世界和西方世界都和阿富汗义军站在一起,而中国更是支持抗苏圣战的前沿国家(80年代之重要国际事务,中国几乎都与西方持相同立场),阿富汗圣战者的基本武器及弹药都是中国提供的,而付款者为中东产油国和美国。拉登主要负责抗苏志愿者的兵站工作,而兵站既有CIA教官,亦有来自中国、巴基斯坦的军事教官。

另一个乩语更荒唐----首先要感谢爱国同胞对旅美华人的关爱之情,华人至今仍在为自己的点滴权益而奋斗,一如易卜生所言:什么时候我们认为自由足够了,那么自由就死亡了。只不过,美国警察要欺凌华人,选在纽约曼哈顿可不是好下手的地方,此间华人聚居密集,势力颇壮。我猜,这乩语又是来自《环球时报》之类的妖魔化喉舌,不就是华人违章泊车,被警察开罚单,而车主捉住女华警(若对方是老白或老黑,他安敢伸出“禄山之爪”!)的手欲制止吗?依照法规,和女华警一起执勤的黑人警察不放倒你才怪呢,怎知“上阵不离父子兵”,车主之父加入拉扯,遂又被放倒。这就是“欺凌”之始末。其实,有爱心的国内同胞不如匀一些同情给自己周围的弱者吧,又或者先恩泽印尼华人,给南美和南非的华人,而后再分一份给欧洲的华人,末了如果还有剩余再馈赠给在美华人好了。因为,美国收入最高的族裔就是华人,次为非西裔白人,再次为西裔人,最后是黑人。此为中国人勤奋节俭的文化基因,在相对合理的社会制度下结出的果实。

又或者,让我们结成神圣同盟,互为犄角吧。矢志反美的斗士同情旅美华人之受压迫受欺凌;旅美华人则同情国内同胞被笼罩于威权人治、社会不公、贪污腐败......之命运阴影。如此彼此声援,肝胆相照,不亦乐乎?

顺便一提,我曾向国内网人介绍过,美国传媒是如何揭露安然公司在印度的“发电厂欺诈案”。便有义愤者关注美国给了印度赔偿没有,为何不为自己国家的“新国贸集资案”里血本无归的升斗小民仗义执言呢?国内诸如此类的案件不胜枚举。可惜,那是权力者的禁忌,不容小民置喙。如鲁迅言,权力者鼓励他们去关切更高的所在,也就是“专门去救宇宙与魂灵”。然而,新拳民这个乩语却念错了地方,印度这个案子,并不能增添“反霸毒咒”的法力,安然公司破产了,自然无法作任何赔偿,这是常识,而它的固定资产将折价变卖,所得归于债权人。印度的发电厂系安然独资,印度只提供了土地,它也没有付钱(出不起钱)买安然的电力,所以损失有限;诚然,土地也是资本,所以印度政府就是安然的债权人,这座发电厂的厂房和机组将归印度所有。尽管它没什么大用,但总比什么都没有为好。其实说来很简明,中国奸商卖假酒给远东的俄罗斯边民,毒死多人,中国给了俄罗斯什么赔偿?中国奸商运销多种伪劣商品到东欧诸国,以致中国人和中国货在当地形象大损,中国付了什么商业赔偿?自然也是没有。这不是政府行为,理应给人家赔偿的,却都是忽生忽灭的皮包公司,人家只好自认倒霉了。不过,既然有人关心安然案,无妨多说两句:前不久,首位安然高级主管认罪,之后必然是全线崩溃。我曾提到的那位破产前卖掉安然股票的女副总裁,只要她还在美国,跑不了她;就是移居国外,也未必治不了她。此案更进一步的发展,便是独立法官(即以前追究克林顿“拉链门”绯闻案的机构)已经开始立案追究美国现届政府的高官,包括以前为安然出过力的驻印大使,都将被传讯......等着看被揪出来的是否高到副总统那一级吧。

如果中国有这样的独立法官,贪官墨吏还有好日子过吗?惜乎这又和“国情”不合。有如此国情,真是国人之悲哀。
6、一人传虚,万人传实(汉 王符)

综合新拳民的乩语,大抵和他们的伟大先辈是同一套路,如《义和团揭帖》之:“其贪如狼,其暴如虎,其淫如狐,其诡如鼠。”又如“洋必取中国人睛配药点之,而西洋人睛罔效,故彼国人死,无取睛事,独中国人入教则有之。”别看这些昏话,还真管用,对愚妄的庸众和群氓而言。

鲁迅说过:“自称酷爱和平的人民,也会有杀人不见血的武器,那就是谣言。但一面害人,一面害己,弄得彼此懵懵懂懂。古时候无须提起了,即在近五十年来,甲午战败,就说是李鸿章害的,因为他儿子是日本的驸马,骂了他小半世;庚子拳变,又说是洋鬼子挖眼睛的,因为造药水,就乱杀了一大通。......谣言世家的子弟,是以谣言杀人,也以谣言被杀的。”(鲁迅《谣言世家》)

义和团并不喜欢清廷,但大敌当前,扶清灭洋,责无旁贷;今日之新拳民也不拥戴官府,但尊王攘夷,当仁不让。只不过,他们之不喜官府,却无抗争的勇气,诅咒几句或然有之,奴隶式的逆来顺受则是永远的宿命。原来“强权”有内外两种,内者不敢逆忤,外者则以乩语恶咒痛诛之。亦如鲁迅言:“但我们的斗士,只有对外敌却是两样的,近的是‘不抵抗’,远的,是‘负弩前驱’云。”(鲁迅《观斗》)对着远隔大洋的民族宿敌“负弩前驱”,自是兵不血刃而且稳操胜券的了。

然而,我却欣喜有如此浩荡的同盟军,一道来反对美国拒签《京都协定书》,可惜北京政府不会跟我们协力同心。中国为38 个签约国之一,美国拒签协定,北京乐得“顺其自然”,就此事而言,它对“说不”兴意阑珊。因为中国为排在美国之后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第二大的国家,同时又是二氧化硫第一排放大国,以及酸雨最大制造国。不过,在这点上中国确实比美国好,毕竟不是中国拒签协定的。没有批准《京都协定》的还有加拿大和澳洲的议会,所以我们仍须继续反美、反加、反澳...... 直至它们回到京都协定的立场。这应是不难达成的目标,因为正是比较注重环保的克林顿、戈尔政府签署了这个协定。

麻烦的是我和反美同盟军争取达成的另一目标----美国抵制“国际刑事法庭”,这是单边主义的又一次恶性发作。要美国接受国际刑事法庭,比让它重返京都协定要难,但毕竟是可能达成的。最令人绝望者,是断然拒绝国际刑事法庭的那一家,它的理由在于“主权”和“治权”,对它来说,主权既然高于人权,自然也高于司法公正。北京过去已反对把红色高棉战犯交国际法庭审判,涉及中国的人和事,便更不容国际社会置喙。看来,关于国际法庭,和我站在同一立场的反美同盟军要稀落一些了,因为事涉“主权”,那正是新拳民用朱砂描画的“刀枪不入”的神符之一。
7、不苟一时之誉,思为利于无穷(宋 欧阳修)

美国不是天使,纯粹的君子之国只存在于《镜花缘》里。但这世界上除了“利益”,还有“道义”。判断美国的所作所为,要看它是否违反了人类的公义。美国抗击着70%以上的日本法西斯军队时,当然也有着它的“利益”考虑,甚至早在美日开战前,它反对日本侵华,断然实行贸易禁运,也有利益考虑的因素,但这里头完全没有道义?即便撇开“道义责任说”,美国反对纳粹轴心国,这时它的“国家利益”是否符合人类公义?美国介入巴尔干危机,则是道义多于利益考量的一例,其时美国朝野对无关“利益”痛痒的巴尔干兴趣缺缺,是欧盟对此前波斯尼亚种族屠杀觉得无法再容忍,坚持出兵,美国为履行条约才加入北约行动的。

这里顺便再拆开一个拳坛乩语----如果美国对阿富汗真有什么“野心”和“利益”,抗苏战争胜局已定时,美国就不会撒手而去,蓦然回首,美国当时放弃了道义责任,为一大惨痛教训----不独是对美国而言。911后美国的反恐战争,当然是利害所系了。但阿富汗的难民是反恐造成的?早在911之前,阿富汗80%的国民都是难民,他们都靠联合国的救济活着,而美国一直是阿富汗的最大援助国。

再数开去,包括所谓的“流氓国家”伊拉克和北韩,美国的赈济亦为最多。全世界人道主义捐款和粮食救济的七成都由美国提供;中国交纳的联合国会费不及美国的零头;而美国对巴勒斯坦难民的援助仅次于欧盟,却是巴人的阿拉伯同族援助额的十数倍!况且阿拉伯的解囊金主对阿拉法特自治政府了无兴趣,援金多流入哈马斯之类的伊斯兰原教旨组织手中。至于伊拉克萨达姆政权,干脆明码实价,给每个“人肉炸弹”悬奖3万美元;伊斯兰国家中唯一由什叶派占多数的的伊朗,则倾力支持什叶派背景的黎巴嫩真主党;叙利亚则只支持巴解组织的亲叙派别,这彪人马被以色列驱逐出黎巴嫩之后,叙利亚便干脆泯灭了对巴人的同情之心。

美国对非洲的援助远多于曾在该处有殖民地的欧盟诸国。常闻反美斗士说美国没有制止卢旺达的种族屠杀,是因为那与美国毫无瓜葛。既然没利益考量,美国何必援非?何必为非洲扫盲、送医送药、和派出大批志愿“和平队”?这又全都是利益使然?诚然,美国做得很不够,有时又做的很蹩脚(譬如,正是卢旺达的屠杀,促使美国出兵制止索马里军阀的杀戮,却又为美国军人的死伤之“一己私利”而匆匆撤退)。但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逻辑----一个人做了一件好事,却被指责没有把好事做得更多和更早,从而便成了恶魔?一个人帮别人救火,却被指责有私心,无非是怕火灾蔓延到自己身边,又或干脆是要谋夺人家的首饰细软?美国不愿意看到中国人当日本的亡国奴,便是想自己来当中国的奴隶主?

美国当然有强权政治的霸道一面,但要看它是否违反“王道”,我才决定自己的亲疏喜恶。如拒签京都协定,抵制国际刑事法庭,我就持“反美”立场,因为那违反了人类公义。即使是行王道,也应收敛霸气。但对冥顽不灵者,王霸道杂之却能收摧枯拉朽之功。譬如,我本人不喜现任布什政府,但布什在联合国的讲话却超越了他的前任“美国作为强国要谦卑一点”(克林顿语)的立场,他明确提出在阿富汗、巴勒斯坦、伊拉克建立“民主政府”,足令绝大部分仍为专制国家的伊斯兰世界震骇不已。这实在“霸道”,然而它是否符合“王道”?如果某个政权专司对内独裁,对外劣迹尚少,何至于被“国际强权”逼着改革?恰恰这几个地方都是人类社会脓血淋漓的溃疡,要善罢与善终,眼看是不能了。
8、五刃之伤,药之可平;一言成屙,智不能明(唐 刘禹锡)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世界政治格局已进入转型期。“人权高于主权”是其先声,911引起的国际变局,更加速了转型的步伐。而在中国明文入宪的主义,早就形同虚设,要抵挡民主大潮,实如腐草萤火,而民族主义真能筑起万年高坝?对自由与人权,将之妖魔化,尚可阻滞一时片刻,那便是鲁迅所说的“来了”,这是一种形而上的恐惧。“我想,我们中国本不是发生新主义的地方,也没有容纳新主义的处所,即使偶然有些外来思想,也立刻改变了颜色,而且许多论者反要以此自豪。......中国历史的整数里,实在没有什么思想主义在内。这整数只是两种物质,--是刀与火。‘来了’便是他的总名。”(鲁迅《热风》随感录59)

而这“来了”却令当年的义和团先辈奋起灭洋,迄今犹得薪尽火传。人权既系“和平演变”,是西洋现代传教士给中国人上的眼药,那么其余皆不足论了。鲁迅在《热风》(随感录56)里说:“近来常听人说,‘过激主义’来了;......但要先问:什么是过激主义呢?这是他们没有明说,我也无从知道,我虽然不知道,却敢插一句话:‘过激主义’不会来,不必怕他;只有 ‘来了’是要来的,应该怕的。”

依照义和团揭帖的密咒,新拳民俨然骂功盖世。他们仗剑与强权的风车开战,用鲁迅的比喻是“假堂.吉诃德”,因为“真吉诃德的做傻相是由于自己愚蠢,而假吉诃德是故意做些傻相给别人看,想要剥削别人的愚蠢。”至于他们是如何剥削别人的愚蠢,鲁迅一一罗列,均对今日假堂吉诃德的病状 

“中国现在的假吉诃德们,何尝不知道大刀不能救国,他们却偏要舞弄着,每天‘杀敌几百几千’的乱嚷......”“他们何尝不知道‘国货运动’振兴不了什么民族工业。”“他们何尝不知道什么‘中国固有文化’咒不死帝国主义,无论念几千万遍‘ 不仁不义’或者金光明咒,也不会引发日本地震,使它陆沉大海。然而他们故意高喊恢复‘民族精神’。仿佛得了什么祖传秘诀。”“假吉诃德的这些傻相,真教人哭笑不得;你要是把假痴假呆当做真痴真呆,当真认为可笑可怜,那就未免傻到不可救药了。”(鲁迅《真假堂吉诃德》)

这就是“做戏”,而且中国人最忌别人来“拆戏”。鲁迅又言:“但这普遍的做戏,却比真的做戏还要坏。真的做戏,是只有一时,戏子做完戏,也就恢复为平常状态的。”而这些假堂吉诃德,扮演了一回关老爷,就永远提着青龙偃月刀,“不幸因为是‘天地大戏场’,可以普遍的做戏者,就很难有下台的时候......”(鲁迅《宣传与做戏》)

他们的戏就只好这样做下去了。
9、众口之毁誉,浮石沉木;群邪所抑,以直为曲(汉 陆贾)

义和团先烈涂了朱砂,喝了符水,要灭洋虽力有不逮,但“二毛子”却没少杀,庚子拳乱时中国教民死伤枕藉,真是“杀人如草不闻声”。

今日新拳民之口水战,也未能把唾沫星儿弹射到大洋彼岸,所以,荡平“二毛子”为其要务。自然,那便是“汉奸”、“卖国贼”之流了。鲁迅也说过:“这是中国的老例,读书人的心里大抵含着杀机,对于异己者总给他安排下一点可死之道。就我所眼见的而论,凡阴谋家攻击别一派,光绪年间用‘康党’,宣统年间用‘革党’,民二以后用‘乱党’,现在自然要用 ‘共产党’了。”(鲁迅《可惨与可笑》)

新中国在文革前十七年已把人分为若干类“分子”,文革中更登峰造极,动则得咎,罪名和罪行的种类之多,难以胜数。如今倒简化了不少,唯“卖国”一词,仍是罪不容诛的“可死之道”。若在早几年,在“说不”磅礴风雷之下,那些另类分子确乎有点失语。如今时势不同,皇上对爱国拳民似在或擒或纵、时收时放之间,用不着时便冷板凳侍候,这令他们的精忠报国的浩然之气益发郁结,对异己者的攻击就愈加猛烈起来。

关于他们的讨逆乩语,其实不必一一细举,因为鲁迅早就概括过了 

“你说中国不好。你是外国人么?为什么不到外国去?可惜外国人看你不起……。”

“你说甲生疮。甲是中国人,你就是说中国人生疮了。既然中国人生疮,你是中国人,就是你也生疮了。你既然也生疮,你就和甲一样。而你只说甲生疮,则竟无自知之明,你的话还有什么价值?倘你没有生疮,是说诳也。卖国贼是说诳的,所以你是卖国贼。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爱国者。爱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鲁迅《论辩的魂灵》)

“甲 ?-a-a-??!乙 你搬到外国去!并且带了你的家眷!你可是黄帝子孙?中国话里叹声尽多,你为什么要说洋话?敝人是不怕的,敢说:要你搬到外国去! 丙 他是在骂中国,奚落中国人,替某国间接宣传咱们中国的坏处。他的表兄的侄子的太太就是某国人。”(鲁迅《评心雕龙》)

这就是乩语的真传,迄今毫无创新与发展,殊为可叹!
10、专己者孤,拒谏者塞。孤塞之政,亡国之风也(后汉书)

然而,他们之“说不”虽然在做戏,爱国之情却是十足真诚的。不幸的是,这份感情一旦拿来做戏或用于自己的“精神保健 ”,便彻底失真了。

譬如,他们不乐见别人批评自己奉若神明的那个“国”,也不乐见外人批评“我们的政府”。因为这一来,好象生活在中国的人很“窝囊”、很“失败”、很不象“主人翁”的样子。

他们几时曾是国家的主人?你不觉得窝囊和失败,就永远别想有当主人那一天。可惜,一如鲁迅所言:“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们。”(鲁迅《娜拉走后怎样》)

新拳民还有一个难解的心结----即便不喜自己的皇上及其制度,也会把硬话撂下:我们的事情自己知道,凭什么由外人来指手画脚?这个“内外有别”之结,由来已久。老报人陆铿新近出版的回忆录,也写道:他采访来华履新的美国大使司徒雷登,后者说他此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敦促蒋介石政府实行民主改革。陆铿听了却深受刺激,他的第一反应和上述新拳民的心结别无二致----我们中国人的事你们操什么心?

鲁迅却如是说:“我常常想,凡有来到中国的,倘能疾首蹙眉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捧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所以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鲁迅《灯下漫笔》)

其实,爱国者们还是很在乎外人对吾国之印象的,鲁迅在另一篇文章里也说过:“假如有这么一个外国人,遇见有人问他印象时,他先反问:‘你先生对于自己中国的印象怎么样?’那可真是一篇难以下笔的文章。我们是生长在中国的,倘有所感,自然不能算‘印象’但意见也好;而意见又怎么说呢?说我们象浑水里的鱼,活得胡里胡涂,莫名其妙罢,不象意见。说中国好得很罢,恐怕也难。这就是爱国者所悲痛的所谓‘失掉了国民的自信’,然而实在也好象失掉了,向各人打听印象,就恰如求签问卜,自己心里先自狐疑着了的缘故。”(鲁迅《打听印象》)

这廿余年来,因“外国势力”的干预而促使中国进步的事体,不胜枚举。如人权的概念引进;如死刑犯的游街示众和器官摘取;如福利院里孤儿的待遇;如城市外来民工子女受教育的平等权利;如在2008年北京奥运承诺有“新闻自由”,即便仅在奥运期间履行之,这在中国亦属旷古未见。不妨再举眼前的例子,如非美国正忙于反恐事宜,当下中国互联网又一波封杀行动,笃定会在美国国会的某某委员会举行听证与讨论。若在以前,此类“干涉内政”之举当会激起爱国赤子愤怒的喧嚣,但就此案而言,他们是否多少乐见于人家来干涉一下呢?

中国人的忍耐力委实太强了,据说这是优点,我看这是民族之痼疾。他们也会偶尔诉诉苦,但正如鲁迅在《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里所写----奴才之诉苦,聪明人听了会惨然叹息,劝慰道:“我想,你总会好起来......”奴才说:“是么,但愿如此。可是我对先生诉了冤苦,又得到你的同情和慰安,已经舒坦得不少了。可见天理没有灭绝......”过几天,奴才又不平了,于是再诉苦。这回听者是个傻子,他闻说奴才住在黑屋里,就勃然大怒,说:“你不会要你的主人开一个窗的么?”奴才说:“这怎么行?”傻子却动手砸那泥墙。奴才大惊:“先生,你干什么?”傻子说:“我给你打开一个窗洞来。”奴才道:“这不行!主人要骂的!”傻子仍然照砸。奴才便喊了:“人来呀!强盗在砸咱们的屋子了!......”群奴涌至,把傻子赶跑。“你不错。”主人便夸奖那奴才了。而后就来了许多慰问者,聪明人也在内。奴才说:“你先前说我总会好起来,实在有先见之明 ......”聪明人也代为高兴:“可不是么......”

这就是关于中国人命运的寓言。最后还是借用鲁迅的话作结束语 

“许多人所怕的,是‘中国人’这名目要消灭;我所怕的是中国人要从‘世界人’中挤出。”

“但是想在现今的世界上,协同生长,挣一地位,即须有相当的进步的智识,道德,品格,思想,才能够站得住脚:这事极须劳力费心。而‘国粹’多的国民,尤为劳力费心,因为他的‘粹’太多。粹太多,便太特别。太特别,便难与种种人协同生长,挣得地位。

有人说:‘我们要特别生长;不然,何以为中国人!’

于是乎要从‘世界人’中挤出。

于是乎中国人失了世界,却暂时仍要在这世界上住!--这便是我的大恐惧。”(鲁迅《热风》随感录36)
<P>他山之石,可以攻玉。</P><P>顶一下先。不过这应该不属于中国历史,为什么贴到这?</P>
<P>这篇文章简直是在胡扯。在100多年前的中国,如果你是那时的中国人,当外国人霸占你的土地,强奸你的妻女,抢走你的祖传文物,向你的亲朋好友出售美妙的鸦片时,把你的子女贩卖到遍地黄金的金山时,那有人权高于主权的说法?中国人民那时没有洋枪洋炮,没有人权宣言,你要他们怎么反抗。难道等着将来某一时刻你们这些现代的先知先觉的洋奴们能够坐着时光机器,高举着人权宣言,口称着国际法,回到100年前,去充当我们那些可怜的先辈们的教父,代他们和那些洋大人们交涉,甚至可以考虑上诉到英国最高法庭,美国最高法院去讨说法,这样也许可以避免因为反抗破坏中外邦交,引起友邦惊诧。显得我们中国人太落后了。</P><P>不可否认,当时的义和团运动中充满了封建迷信,甚至还有着一些流氓无产阶级的的行为。但那个时候的能够把中国的中下层民众组织起来的不是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更不是现代的李慎之,秦晖之流的自由主义。而是宗教迷信的力量,使这么多深受小农思想逆来顺受影响的中下层民众能够起来反抗。虽然他们最后失败了,甚至中国清政府被迫签定了辛丑条约,但是其意义更加重大,义和团运动激发了中华民族的民族主义情绪,使得民众再也不相信清政府,有利于孙中山先生的革命运动的发展,最重要的是其运动粉碎了西方列强在19世纪未20世纪初意图在甲午战争的刺激下瓜分中国的图谋;从其消极意义上来说,义和团的失败使得更坚定了当时和后来的先进知识分子向西方寻找理论作指导的行动。</P><P>有人说美国是自由民主国家。那我们就看看伊拉克吧。如果说萨达姆政权是美国人口中的魔鬼的话,那么那些几十年来不择手段来扶持他的超级大国又有什么责任呢?萨达姆屠杀政敌的刑具,打击库尔德人的毒气,又有多少是美国提供的或者是购买了美国的相应技术。那个时候,人权高于主权又在何处?库尔德人现在在美国人眼中是个宝,那个时候却是根草。那些惨死在毒气之下的库尔德人只怕后悔生得太早了。我们再看看中日战争,美国却实对日本实施了禁运,可是你却没说他的禁运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什么条件下的。当日本从中国夺得东北时,美国人的干涉在那里?当日本人在南京屠杀我们三十万同胞时,美国人又在那里?那些屠杀了中国人的钢铁又有多少是美国人提供的?如果按照99年美国轰炸南斯拉夫标准的话,那么日本早在40年之前就该被美国炸平了。至于说美国对非洲的援助,那是有很深的战略考虑的。作为一个唯一的超级大国和自封的全球领导者,美国人向那些动乱的非洲地区提供援助是符合他的国家利益的,实现了一个超级大国提供公共物品的作用,有助于提高他的软实力。</P><P>如何看待中国历史是个重大的问题,就看你是站在那一面。脱离历史实际和当时的认识水平,社会发展水平,任意的给人拔高或贬低。这算什么呢?楼主大概很想融入到西方的主流中去,可是主流就是正确的吗?就是适合中国的吗?人权高于主权,人权是什么,生存权,发展权,还是政治权,私有财产权?当索罗斯这样的金融炒家用在美国早就是违法的手段打垮东南亚股市,使无数人破产甚至跳楼时,你去和谁讨论人权?</P>
<P>鲁迅老爷子还真是不得了啊,东西写得真是好透彻,我说都管鲁迅叫文学泰斗呢!</P>
<B>以下是引用<I>S.W.A.T.</I>在2004-9-8 1:52:00的发言:</B>

<P>他山之石,可以攻玉。</P>
<P>顶一下先。不过这应该不属于中国历史,为什么贴到这?</P>


没办法 估计只有这里能贴!
<B>以下是引用<I>一怒</I>在2004-9-7 19:59:00的发言:</B>
易大旗






。”(鲁迅《我要骗人》)

<P>我骗人的本事,就是跟鲁迅学的。所以我对他,可是五体头地的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