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危机致2成在华韩国人回国 韩剧热潮渐退(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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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危机致2成在华韩国人回国 韩剧热潮渐退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2月21日  南都周刊
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轻易击退了每年10万韩国人移居中国的脚步。摄影_KIM JAE HWAN

2006年,几百名在京的韩国人在一次户外礼拜活动中祷告。摄影_关军

望京小区韩国美发店的老板。摄影_于东东

2006年,一群韩国儿童在望京西园三区踢足球。这个场景如今很难见到。摄影_关军


  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轻易击退了每年10万韩国人移居中国的脚步。从文化交流层面上,中国人在经历了2006年“韩流”蜜月期后,开始进入审美疲劳。娱乐是社会放大器。当强大的韩流退潮后,沙石也开始出现了,不和谐音也被无端放大。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禹东硕与中国说拜拜,没有带走那个心爱的电话号码。这个自称望京“韩国住户第一人”,曾在3年前,对《南都周刊》的记者说,“离开祖国太久,我已回不去了。”
  经济危机,韩币贬值1/3,原先宽裕的海外生活变成了亏钱的冒险,“回不去的”韩国人只得黯然撤离,离别情景多少有点像国际经济低迷的受害者“最后的晚餐”。而如今,凄凉的告别仪式,仍在韩国人社区不断上演。
  据韩国商会估计,生活在中国的70万韩国人有1/5已离开中国。在北京望京,7万韩国人走了2.5万,回国潮掏空了这个中国最大的韩国城;在上海,韩国人撤离的脚步也没有停滞,10万韩国人剩下了8万。
  1992年中韩建交,文化相近,观念相投,区域相连,11年后,中国迅速超过美国,成为韩国最大出口市场。但是,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轻易击退了每年10万韩国人移居中国的脚步。
  与此同时,从文化交流层面上,中国人在经历了2006年“韩流”蜜月期后,开始进入审美疲劳。从“端午申遗”到“汉字是韩国人发明的”,韩国人的“大国意识”一次次挑动着中国人的神经。
  而2009年11月,韩国艺人张娜拉一句“制作经费一紧张就去中国工作”,更是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倒韩潮,罢看韩剧、罢粉韩国影星的声浪开始出现在网络中。
  中国人义愤填膺,而那边的韩国人,也对此事感到大为不公,认为中国人在小题大做,抹黑韩国影视圈的形象。11月20日中国各大网站先后刊登了题为“韩国演艺界再曝性交易丑闻”的文章,25日,韩国《中央日报》刊文指责部分中国媒体毫无根据地歪曲报道,是在制造“嫌韩流”。第二天《环球时报》马上做出反击,说这个新闻本来就是韩国媒体报出来的,一时间,口水纷飞。
  娱乐是社会放大器。当强大的韩流退潮后,沙石也开始出现了,不和谐音也被无端放大。
  十年望京,韩国人中国梦碎
  在北京“卫星城”望京地区,固定居住的韩国人已接近7万,这是中国最大的韩国城。3年前,本刊曾将目光聚集于此,记录下韩国人在望京的融合与冲突,也留下了他们的“中国梦”。3年后,我们再度探访望京,竟已是另一番景象,一场被称为“韩元感冒、望京咳嗽”的风暴,颠覆了韩国人原本宽裕的中国生活,2.5万韩国人不得不与望京说再见,而凄凉的告别仪式,还在那儿不断上演。南都周刊特约记者_醴文 北京报道
  身着裘皮大衣的金淑玲,焦急地冲进一家蛋糕店,“隔壁那家蛋糕店呢,上个星期才买了的,怎么就不见了?”原来朋友过生日,她准备在熟悉的韩国面包店订一个生日蛋糕,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家店不见了。
  韩国“老朋友”突然消失,这在望京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25岁的韩国留学生权荣云,坐了一个小时车,从芍药居赶到望京街的一家韩国理发店理发。然而,这次给他理发的并不是他固定的理发师。38岁的韩国女老板穿上围裙,亲自给他理发。这位老板娘说,“为了节约成本,我们辞退了三个人。”
  禹东硕,也跟中国说拜拜,那告别的情景,有点像经济危机受害者的最后晚餐。离开中国,对于这个在这里生活了10多年的韩国人来说,肯定是个异常艰难的选择。因为在3年前,他信誓旦旦地对南都周刊的记者说,“我已经回不去了,因为那边再没什么朋友。”
  这个历时十年的韩国人向北京望京社区流动的方向突然逆转,源于去年10月,一场被称为“韩元感冒、望京咳嗽”的风波突然袭来。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就业压力增大,韩元与人民币的汇率跌到过去的一半,从房租到用来做韩国泡菜的大白菜几乎都涨价了,导致成千上万的韩国人,由于很难应付在北京的生活,不得不返回韩国。
  根据美国《洛杉矶时报》统计,7万望京韩国人中已有2.5万回国。在上海,去年1月以来,10万韩国人已有1/5离开。直至不久以前,这股“韩国人大撤退”才慢慢放缓了脚步。
  望京“第一人”
  禹东硕,是搬进望京的第一个韩国人。那已经是12年前了。
  1997年,作为北京市最大一块规划住宅区,望京的开发随着望京新城101号楼的崛起而展开。“望京”是个老地名,也就是望见北京的意思,由于开发商恰好是禹东硕的朋友,他被邀请到101号“试住”。
  “那时候,周围连柏油路都没有,下雨天到处是烂泥。”禹东硕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
  两个月以后,第一班公交车开通了,三个月以后,望京新城101号迎来了第二户韩国房客。“我们并不认识,但后来成了好朋友。”禹东硕说,望京发展的这些年,遇到过交通的瓶颈,也曾存在配套设施的局限,好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临近望京新城的花家地一带,因为设立了韩国国际学校,周围还有中医学院、经济干部管理学院等院校,曾聚集了一些韩国学生及家长。随着望京新城渐具规模,条件好于花家地的老房子,陆续有韩国人搬迁过去。再加上这里距离机场非常近,只需要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口耳相传间,望京在韩国人心目中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甚至很多没来过北京的韩国人都知道,望京是北京韩国人聚集最多的“村子”。
  2002年,城铁13号线开通,途经望京站。望京迎来了一次重要的发展契机。到2006年,望京地区的总人口接近20万,韩国人就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禹东硕开玩笑说,这些人都是自愿跟从,自己从没有拉拢过任何韩国老乡。
  2002年底,在北京待了五年的《京乡日报》驻华记者慎树荣,决定把家安在“望京”。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惴惴不安地把签证递给警察,那个时侯按照中国的规定。外国人居住还只能是在一些规定的地区,比如建外地区、三里屯等,但是在望京的租房费是建外地区的四分之一,自己能否合法住在望京,他心里很没底。
  “当那个戳一盖下来,我的心才一下踏实了”,善于解读政策的慎树荣意识到,“韩国人在望京的发展已经不可阻挡了。”
  “到了望京就跟回家一样”
  在2007年前后,大约有7名韩国人在望京生活。加上五道口等地区,在北京居住的韩国人已接近20万,成为北京外籍居民中规模最大的一个族群。
  生活在望京地区的中国人,偶尔会怀疑自己身在何处。在望京社区论坛,一位叫“与狼共舞”的业主曾发帖说:“我坐420(公交车)回西园3区,过花家地那站的时候,突然发现车上除了我、司机、售票员外,都是韩国人。猛然间发现,我竟然像外国人。”
  一个即使不懂中文的韩国人,在望京都能过得非常舒服:韩语国际学校、韩国人开的医院,超市里一应俱全的韩国食材,更不要说遍及望京的韩国餐馆、跆拳道馆、歌厅。望京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韩国城”。
  望京对于全北京的韩国人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在北京中医药大学留学的权荣云,每个周末都会坐上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望京,把一切消费花费在这儿,哪怕是小小的理发。
  权荣云最初在学校门口理过发,但是那位中国的理发师,把他两边的鬓角修得一点线条也没有,“害我戴了一个月帽子”。从此,他的头发也要留到望京的韩国理发馆进行。他说,“到了望京感觉就跟回家一样。”
  望京日益繁茂的景象,让在中国待了7年的韩国厨师李明哲也动了心。2008年奥运会,也给了李明哲更多希望,“那简直是一个民族的重生。”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当时餐馆、酒吧里日日爆满、消费到后半夜的繁盛景象。
  在北京奥运会前,李明哲和他的中国妻子程琴,在望京西区四园门口开了一家名为“豚玛露”的韩国料理店。
  “豚玛露”是韩语,意思是“坐在地板上吃小猪肉”。李明哲的想法是,“这么多的韩国人,加上我的厨艺,赚钱没有问题!”
  CHINA DREAM
  根据有关方面的统计,目前在华韩国人人数超过1万的城市有14个,其中青岛10万人、上海10万人、天津5万人,而在北京的韩国人最多,达到了20万。而在北京奥运会之后,在中国居住的韩国人数进入了“百万人时代”。“每年10万人移居中国,在华韩国人的数量呈几何式递增,已成为全球最大的韩国人共同体。”这是韩国《文化日报》在2007年所做出的评价。
  当时韩国媒体乐观估计,到2010年,这个“全球最大韩国人共同体”增至200万人。
  就在《文化日报》信心十足之时,2007年7月,慎树荣在自己的老东家《京乡日报》上,读到了一篇文章《“CHINADREAM”的破灭》,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想把这篇文章转载到自己办的《北京通讯》上—这是一份专门办给在北京的韩国人看的杂志,给他们传递一些最新的中国新闻。
  “CHINA DREAM!你知道吗?来中国的大多都是在韩国混得很差的人和考不上大学的学生。”2007年一天,文章作者洪仁杓,发现自己常去的一家餐厅突然关门,老板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群愤怒的供货商以及员工。根据韩国人在华会的分析,在北京的韩国人中,服务业占到了绝对主体,而其中餐馆占到了服务业的90%。
  “那个招牌就这样被撕下来,看着很痛心。”韩文的“韩国美食”四个字被撕下来踩在很多人的脚下,这件事情促使洪仁杓做了一系列的调查,并且写了一篇专题报道“中国梦破灭”。在他看来,来中国的韩国人,无论是留学生还是经商的人,大多数是在韩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可以说就是失败者”吧。
  这篇文章的作者洪仁杓认为,北京并不是韩国人的“完美避风港”。他们中的一些并不做任何调查研究、市场分析,来了就直接开餐馆,指望挣大钱。这样以来,这部分韩国人的中国梦迟早会破灭。
  读完全文,慎树荣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这篇文章转载过去,“我希望这只是极少数的现象吧。”
  “望京第一人”消失了
  让慎树荣没有想到的是,1年多以后,现实让这篇文章言中了,一场席卷了全球的金融危机改变了望京。
  2009年12月12日,第606期《北京新闻》新鲜出炉,头版头条是北京规定《二手房交易税买卖免征期限将降至两年》,“这对在望京的韩国人可是条大新闻。”慎树荣说。
  而他的邻居禹东硕,已经不在乎这条“大新闻”了。
  “将来老了,我会到海南生活。离开祖国太久,我已回不去了,因为那边再没什么朋友。”在2006年接受南都周刊采访时,他向记者,表达了要在中国长期居住的信心。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3年半后的今天,当南都周刊记者再次拨打禹东硕电话,耳边传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他的号码是133010xxxxx,这是中国联通最早启用的一批号段,很少有人轻易弃用。我们无从知道这三年来,尤其是这一年多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是否也是在这场金融风暴的重创中黯然回国?
  记者试图回访3年前南都周刊《10万韩国人在北京城里的融合与冲突》一文中的受访者,但是,10多位原本生活在望京的韩国受访者,只找到了慎树荣,其他人的电话皆处于停机状态。
  对那些生活在国外的韩国人来说,韩元暴跌使得原先宽裕的海外生活变成了亏钱的冒险。在2008年9月金融危机袭来之前,130韩元可兑换1元人民币。一年后,几乎翻了一倍,180韩元兑换1元人民币,最低的时候要220韩元才能兑换1元人民币。据中华韩国人会会长朴纪英今年1月向媒体透露,因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大约有2万名在北京的韩国人撤离。
  李明哲算了这么一笔账,因为韩元贬值的原因,一份汤在韩国吃的话是3万韩元,在他这里吃,韩币贬值最厉害的时候差不多要5万韩元,比韩国贵了近一倍。所以,韩国人不来“豚玛露”吃了。“最差的时候一天只卖了300元”,这对于一天仅付房租就需要1000元的小店来说,相当于没有开张。改换门庭,欢迎中国人成了李明哲唯一的办法。
  今年7月,李明哲重新制作了招牌,把过去的纯韩文改为中韩双语,原因是“中国客人现在是我们的最主要服务对象。”以前,“豚玛露”的顾客60%是韩国人,现在倒了个,60%的客人都是中国人。
  “香菜!”程琴在后厨清点刚刚到的小菜,满意地在手里的笔记本上划了一个勾。“你别看这是一种普通的小菜,我们餐馆原来可没有。”程琴说。
  程琴做过贵宾楼的酒店服务员,对于韩国料理原本是不大看得上的,“让你天天吃石锅拌饭行么?”她笑着问记者。
  在韩国料理中,是不用香菜的,韩国人不爱吃。刚开始,李明哲怎么也不肯用,觉得破坏了韩国菜的纯粹。看着中国客人越来越多,他有了新的主意,在最畅销的“土豆汤”中放进些许香菜,入味两分钟后随即捞出,这样汤锅中既有了特别的香味,但又看不见。
  “你说他是不是掩耳盗铃?”程琴笑着说。
  24岁的林晓洪学的是对外汉语专业,在望京附近的一所培训学校教外国人中文,学生里绝大多数是“韩国人”。
  这是林晓洪第三次来到“豚玛露”。她脱了鞋坐在地板上,围着热腾腾的土豆汤开吃起来,背后的电视放着晓洪曾经喜欢的韩剧,而她的韩国学生,跟曾最爱播放韩剧的央视八套节目减少韩剧播放频率一样,正在减少。
  李明哲和他的妻子程琴结婚七年。七年来,程琴几乎全部和李明哲的韩国朋友往来,断了与中国朋友的联络。
  令她不开心的是,她的韩国朋友们有不少都不喜欢中国,特别是那些随老公而来的“太太”们,总说“北京灰尘大”、“脏”。
  2年前,她教一个韩国朋友的儿子——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说中文,小男孩突然恨恨地说出一句,“我恨中国”,一下把她激怒了。“你不喜欢中国,为什么要来呢?”小孩有些接不上,只能说,“我爸来了,我也没有办法。”
  这个小男孩的话刺伤了程琴,一直记在心里。
  这次金融危机后,当她送这位朋友回韩国时,半开玩笑地说,“这下你解脱了,回到你们韩国去了。”谁知道,这位太太叹了口气说,“回国后又要开始天天做家务、伺候公婆的日子了。”
  谁说韩国人就不赖账呢?
  “韩国人也需要‘忍受’中国人的生活习惯—他们不明白广场上为什么有那么喧闹的大秧歌,为什么中国家庭炒菜有那么重的油烟,为什么中国人会把宠物狗带进电梯……”
  在《10万韩国人在北京城里的融合与冲突》一文中,来自两个不同国家的邻居,因为生活习惯、文化观念等不同,时常会生出一些矛盾。
  “我特别理解一些中国人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失礼。”慎树荣说。他曾经是北京韩国人会的会长,因为听多了不少韩国同胞向他抱怨,和中国人打交道的过程中被骗的遭遇,他总是这样劝导他们。
  和慎树荣接触最多的中国人是“出租车司机”。有时候他一上车,发现他是个韩国人,“方向盘一下就往大路上拐了”,而他总是会礼貌地提醒一句。相处时间久了,慎树荣也和这些出租车司机有了一种特别的默契。每次从北京机场回来会主动付给出租车司机65块,打车的价格是50块。“这样大家都舒服”。
  他从韩国贫穷的岁月里走过来,很清楚在经济不富裕的情况下去苛求礼仪、规则等有时候很难。正像慎树荣所分析的一样。现在金融危机袭来,一些小企业主在他的《北京通讯》刊登了广告之后,由于经营资金等问题,还出现了过去很罕见的拖欠广告费用现象。对这种情况慎树荣非常无奈,“谁说韩国人就不赖账呢?”
  权荣云则在北京中医药大学读了4年多中医学,当身边的韩国同学越来越少,他对自己学成后的前景第一次感到茫然。因为难以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他班上有三名韩国同学已回国,占到了全部韩国留学生的四分之一。
  过去他要约一些朋友出来聊天、喝酒很容易,现在一些同学却常常在课余时间打工,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地点通常是在KFC里,按照每小时30元人民币的价格教授韩语。“30”元,他伸出三个手指头,重重地吐出。而他简单理一次发的价格是60元。
  而权荣云也从他做家教的同学身上看到了一些中国同学的影子,“不仅喝酒少了,而且能坐地铁就不打车。”
  坚守北京城
  慎树荣一辈子研习中国文化,对北京有种特别的依恋。在2003年非典时期,不少外国人纷纷逃离北京时,他还写下了一篇《我为什么不离开北京》发表在《光明日报》上。
  “这次的非典,也没什么了不起。过不了多长时间,非典会低头认输的。到那时,我们得到的是什么呢?坚守北京城的自豪吧!”他写道。
  目前,《北京通讯》正在惨淡经营中。他的这份内部刊物是赠阅,依靠韩国企业在上面刊载广告为盈利点。然而从2008年10月以来,他的广告量比过去少了30%。
  不过,慎树荣仍然不打算离开。他坚信,“危机过后,真正了解中国、喜爱中国的韩国人肯定会在北京过得很好。”
  坚守北京12年,他觉得自己早已得到了回报,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在北京完成了大学学业。当他在大街上散步时,有时竟然会有中国年轻人前来问路。对他来说,这是件挺开心的事情。“谁说韩国人就不能融入这里呢?”
  权荣云熟悉的韩国师傅已经被辞退回国,他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再试一次学校附近的理发店,“也许那时候我刚来中国,是我自己中文不好,没把我的要求向中国理发师傅说清楚呢?”
  根据最新的外汇牌价,人民币与韩币的汇率上升到1:170左右,比起最低时的1:220,韩币逐渐在恢复元气。尽管没有做详细的统计,去年底今年初回国的2万多韩国人,的确已经在回流中。
  吃完土豆汤心满意足的林晓洪,在付钱时环顾左右,看看周围不多的韩国顾客,笑着说,“真想韩国人再多来一些,要不然,我给谁教课呢?”




http://news.sina.com.cn/c/sd/2009-12-21/111519304840.shtml经济危机致2成在华韩国人回国 韩剧热潮渐退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2月21日  南都周刊
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轻易击退了每年10万韩国人移居中国的脚步。摄影_KIM JAE HWAN
2006年,几百名在京的韩国人在一次户外礼拜活动中祷告。摄影_关军
望京小区韩国美发店的老板。摄影_于东东
2006年,一群韩国儿童在望京西园三区踢足球。这个场景如今很难见到。摄影_关军

  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轻易击退了每年10万韩国人移居中国的脚步。从文化交流层面上,中国人在经历了2006年“韩流”蜜月期后,开始进入审美疲劳。娱乐是社会放大器。当强大的韩流退潮后,沙石也开始出现了,不和谐音也被无端放大。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禹东硕与中国说拜拜,没有带走那个心爱的电话号码。这个自称望京“韩国住户第一人”,曾在3年前,对《南都周刊》的记者说,“离开祖国太久,我已回不去了。”
  经济危机,韩币贬值1/3,原先宽裕的海外生活变成了亏钱的冒险,“回不去的”韩国人只得黯然撤离,离别情景多少有点像国际经济低迷的受害者“最后的晚餐”。而如今,凄凉的告别仪式,仍在韩国人社区不断上演。
  据韩国商会估计,生活在中国的70万韩国人有1/5已离开中国。在北京望京,7万韩国人走了2.5万,回国潮掏空了这个中国最大的韩国城;在上海,韩国人撤离的脚步也没有停滞,10万韩国人剩下了8万。
  1992年中韩建交,文化相近,观念相投,区域相连,11年后,中国迅速超过美国,成为韩国最大出口市场。但是,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轻易击退了每年10万韩国人移居中国的脚步。
  与此同时,从文化交流层面上,中国人在经历了2006年“韩流”蜜月期后,开始进入审美疲劳。从“端午申遗”到“汉字是韩国人发明的”,韩国人的“大国意识”一次次挑动着中国人的神经。
  而2009年11月,韩国艺人张娜拉一句“制作经费一紧张就去中国工作”,更是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倒韩潮,罢看韩剧、罢粉韩国影星的声浪开始出现在网络中。
  中国人义愤填膺,而那边的韩国人,也对此事感到大为不公,认为中国人在小题大做,抹黑韩国影视圈的形象。11月20日中国各大网站先后刊登了题为“韩国演艺界再曝性交易丑闻”的文章,25日,韩国《中央日报》刊文指责部分中国媒体毫无根据地歪曲报道,是在制造“嫌韩流”。第二天《环球时报》马上做出反击,说这个新闻本来就是韩国媒体报出来的,一时间,口水纷飞。
  娱乐是社会放大器。当强大的韩流退潮后,沙石也开始出现了,不和谐音也被无端放大。
  十年望京,韩国人中国梦碎
  在北京“卫星城”望京地区,固定居住的韩国人已接近7万,这是中国最大的韩国城。3年前,本刊曾将目光聚集于此,记录下韩国人在望京的融合与冲突,也留下了他们的“中国梦”。3年后,我们再度探访望京,竟已是另一番景象,一场被称为“韩元感冒、望京咳嗽”的风暴,颠覆了韩国人原本宽裕的中国生活,2.5万韩国人不得不与望京说再见,而凄凉的告别仪式,还在那儿不断上演。南都周刊特约记者_醴文 北京报道
  身着裘皮大衣的金淑玲,焦急地冲进一家蛋糕店,“隔壁那家蛋糕店呢,上个星期才买了的,怎么就不见了?”原来朋友过生日,她准备在熟悉的韩国面包店订一个生日蛋糕,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家店不见了。
  韩国“老朋友”突然消失,这在望京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25岁的韩国留学生权荣云,坐了一个小时车,从芍药居赶到望京街的一家韩国理发店理发。然而,这次给他理发的并不是他固定的理发师。38岁的韩国女老板穿上围裙,亲自给他理发。这位老板娘说,“为了节约成本,我们辞退了三个人。”
  禹东硕,也跟中国说拜拜,那告别的情景,有点像经济危机受害者的最后晚餐。离开中国,对于这个在这里生活了10多年的韩国人来说,肯定是个异常艰难的选择。因为在3年前,他信誓旦旦地对南都周刊的记者说,“我已经回不去了,因为那边再没什么朋友。”
  这个历时十年的韩国人向北京望京社区流动的方向突然逆转,源于去年10月,一场被称为“韩元感冒、望京咳嗽”的风波突然袭来。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就业压力增大,韩元与人民币的汇率跌到过去的一半,从房租到用来做韩国泡菜的大白菜几乎都涨价了,导致成千上万的韩国人,由于很难应付在北京的生活,不得不返回韩国。
  根据美国《洛杉矶时报》统计,7万望京韩国人中已有2.5万回国。在上海,去年1月以来,10万韩国人已有1/5离开。直至不久以前,这股“韩国人大撤退”才慢慢放缓了脚步。
  望京“第一人”
  禹东硕,是搬进望京的第一个韩国人。那已经是12年前了。
  1997年,作为北京市最大一块规划住宅区,望京的开发随着望京新城101号楼的崛起而展开。“望京”是个老地名,也就是望见北京的意思,由于开发商恰好是禹东硕的朋友,他被邀请到101号“试住”。
  “那时候,周围连柏油路都没有,下雨天到处是烂泥。”禹东硕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
  两个月以后,第一班公交车开通了,三个月以后,望京新城101号迎来了第二户韩国房客。“我们并不认识,但后来成了好朋友。”禹东硕说,望京发展的这些年,遇到过交通的瓶颈,也曾存在配套设施的局限,好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临近望京新城的花家地一带,因为设立了韩国国际学校,周围还有中医学院、经济干部管理学院等院校,曾聚集了一些韩国学生及家长。随着望京新城渐具规模,条件好于花家地的老房子,陆续有韩国人搬迁过去。再加上这里距离机场非常近,只需要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口耳相传间,望京在韩国人心目中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甚至很多没来过北京的韩国人都知道,望京是北京韩国人聚集最多的“村子”。
  2002年,城铁13号线开通,途经望京站。望京迎来了一次重要的发展契机。到2006年,望京地区的总人口接近20万,韩国人就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禹东硕开玩笑说,这些人都是自愿跟从,自己从没有拉拢过任何韩国老乡。
  2002年底,在北京待了五年的《京乡日报》驻华记者慎树荣,决定把家安在“望京”。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惴惴不安地把签证递给警察,那个时侯按照中国的规定。外国人居住还只能是在一些规定的地区,比如建外地区、三里屯等,但是在望京的租房费是建外地区的四分之一,自己能否合法住在望京,他心里很没底。
  “当那个戳一盖下来,我的心才一下踏实了”,善于解读政策的慎树荣意识到,“韩国人在望京的发展已经不可阻挡了。”
  “到了望京就跟回家一样”
  在2007年前后,大约有7名韩国人在望京生活。加上五道口等地区,在北京居住的韩国人已接近20万,成为北京外籍居民中规模最大的一个族群。
  生活在望京地区的中国人,偶尔会怀疑自己身在何处。在望京社区论坛,一位叫“与狼共舞”的业主曾发帖说:“我坐420(公交车)回西园3区,过花家地那站的时候,突然发现车上除了我、司机、售票员外,都是韩国人。猛然间发现,我竟然像外国人。”
  一个即使不懂中文的韩国人,在望京都能过得非常舒服:韩语国际学校、韩国人开的医院,超市里一应俱全的韩国食材,更不要说遍及望京的韩国餐馆、跆拳道馆、歌厅。望京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韩国城”。
  望京对于全北京的韩国人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在北京中医药大学留学的权荣云,每个周末都会坐上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望京,把一切消费花费在这儿,哪怕是小小的理发。
  权荣云最初在学校门口理过发,但是那位中国的理发师,把他两边的鬓角修得一点线条也没有,“害我戴了一个月帽子”。从此,他的头发也要留到望京的韩国理发馆进行。他说,“到了望京感觉就跟回家一样。”
  望京日益繁茂的景象,让在中国待了7年的韩国厨师李明哲也动了心。2008年奥运会,也给了李明哲更多希望,“那简直是一个民族的重生。”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当时餐馆、酒吧里日日爆满、消费到后半夜的繁盛景象。
  在北京奥运会前,李明哲和他的中国妻子程琴,在望京西区四园门口开了一家名为“豚玛露”的韩国料理店。
  “豚玛露”是韩语,意思是“坐在地板上吃小猪肉”。李明哲的想法是,“这么多的韩国人,加上我的厨艺,赚钱没有问题!”
  CHINA DREAM
  根据有关方面的统计,目前在华韩国人人数超过1万的城市有14个,其中青岛10万人、上海10万人、天津5万人,而在北京的韩国人最多,达到了20万。而在北京奥运会之后,在中国居住的韩国人数进入了“百万人时代”。“每年10万人移居中国,在华韩国人的数量呈几何式递增,已成为全球最大的韩国人共同体。”这是韩国《文化日报》在2007年所做出的评价。
  当时韩国媒体乐观估计,到2010年,这个“全球最大韩国人共同体”增至200万人。
  就在《文化日报》信心十足之时,2007年7月,慎树荣在自己的老东家《京乡日报》上,读到了一篇文章《“CHINADREAM”的破灭》,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想把这篇文章转载到自己办的《北京通讯》上—这是一份专门办给在北京的韩国人看的杂志,给他们传递一些最新的中国新闻。
  “CHINA DREAM!你知道吗?来中国的大多都是在韩国混得很差的人和考不上大学的学生。”2007年一天,文章作者洪仁杓,发现自己常去的一家餐厅突然关门,老板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群愤怒的供货商以及员工。根据韩国人在华会的分析,在北京的韩国人中,服务业占到了绝对主体,而其中餐馆占到了服务业的90%。
  “那个招牌就这样被撕下来,看着很痛心。”韩文的“韩国美食”四个字被撕下来踩在很多人的脚下,这件事情促使洪仁杓做了一系列的调查,并且写了一篇专题报道“中国梦破灭”。在他看来,来中国的韩国人,无论是留学生还是经商的人,大多数是在韩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可以说就是失败者”吧。
  这篇文章的作者洪仁杓认为,北京并不是韩国人的“完美避风港”。他们中的一些并不做任何调查研究、市场分析,来了就直接开餐馆,指望挣大钱。这样以来,这部分韩国人的中国梦迟早会破灭。
  读完全文,慎树荣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这篇文章转载过去,“我希望这只是极少数的现象吧。”
  “望京第一人”消失了
  让慎树荣没有想到的是,1年多以后,现实让这篇文章言中了,一场席卷了全球的金融危机改变了望京。
  2009年12月12日,第606期《北京新闻》新鲜出炉,头版头条是北京规定《二手房交易税买卖免征期限将降至两年》,“这对在望京的韩国人可是条大新闻。”慎树荣说。
  而他的邻居禹东硕,已经不在乎这条“大新闻”了。
  “将来老了,我会到海南生活。离开祖国太久,我已回不去了,因为那边再没什么朋友。”在2006年接受南都周刊采访时,他向记者,表达了要在中国长期居住的信心。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3年半后的今天,当南都周刊记者再次拨打禹东硕电话,耳边传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他的号码是133010xxxxx,这是中国联通最早启用的一批号段,很少有人轻易弃用。我们无从知道这三年来,尤其是这一年多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是否也是在这场金融风暴的重创中黯然回国?
  记者试图回访3年前南都周刊《10万韩国人在北京城里的融合与冲突》一文中的受访者,但是,10多位原本生活在望京的韩国受访者,只找到了慎树荣,其他人的电话皆处于停机状态。
  对那些生活在国外的韩国人来说,韩元暴跌使得原先宽裕的海外生活变成了亏钱的冒险。在2008年9月金融危机袭来之前,130韩元可兑换1元人民币。一年后,几乎翻了一倍,180韩元兑换1元人民币,最低的时候要220韩元才能兑换1元人民币。据中华韩国人会会长朴纪英今年1月向媒体透露,因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大约有2万名在北京的韩国人撤离。
  李明哲算了这么一笔账,因为韩元贬值的原因,一份汤在韩国吃的话是3万韩元,在他这里吃,韩币贬值最厉害的时候差不多要5万韩元,比韩国贵了近一倍。所以,韩国人不来“豚玛露”吃了。“最差的时候一天只卖了300元”,这对于一天仅付房租就需要1000元的小店来说,相当于没有开张。改换门庭,欢迎中国人成了李明哲唯一的办法。
  今年7月,李明哲重新制作了招牌,把过去的纯韩文改为中韩双语,原因是“中国客人现在是我们的最主要服务对象。”以前,“豚玛露”的顾客60%是韩国人,现在倒了个,60%的客人都是中国人。
  “香菜!”程琴在后厨清点刚刚到的小菜,满意地在手里的笔记本上划了一个勾。“你别看这是一种普通的小菜,我们餐馆原来可没有。”程琴说。
  程琴做过贵宾楼的酒店服务员,对于韩国料理原本是不大看得上的,“让你天天吃石锅拌饭行么?”她笑着问记者。
  在韩国料理中,是不用香菜的,韩国人不爱吃。刚开始,李明哲怎么也不肯用,觉得破坏了韩国菜的纯粹。看着中国客人越来越多,他有了新的主意,在最畅销的“土豆汤”中放进些许香菜,入味两分钟后随即捞出,这样汤锅中既有了特别的香味,但又看不见。
  “你说他是不是掩耳盗铃?”程琴笑着说。
  24岁的林晓洪学的是对外汉语专业,在望京附近的一所培训学校教外国人中文,学生里绝大多数是“韩国人”。
  这是林晓洪第三次来到“豚玛露”。她脱了鞋坐在地板上,围着热腾腾的土豆汤开吃起来,背后的电视放着晓洪曾经喜欢的韩剧,而她的韩国学生,跟曾最爱播放韩剧的央视八套节目减少韩剧播放频率一样,正在减少。
  李明哲和他的妻子程琴结婚七年。七年来,程琴几乎全部和李明哲的韩国朋友往来,断了与中国朋友的联络。
  令她不开心的是,她的韩国朋友们有不少都不喜欢中国,特别是那些随老公而来的“太太”们,总说“北京灰尘大”、“脏”。
  2年前,她教一个韩国朋友的儿子——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说中文,小男孩突然恨恨地说出一句,“我恨中国”,一下把她激怒了。“你不喜欢中国,为什么要来呢?”小孩有些接不上,只能说,“我爸来了,我也没有办法。”
  这个小男孩的话刺伤了程琴,一直记在心里。
  这次金融危机后,当她送这位朋友回韩国时,半开玩笑地说,“这下你解脱了,回到你们韩国去了。”谁知道,这位太太叹了口气说,“回国后又要开始天天做家务、伺候公婆的日子了。”
  谁说韩国人就不赖账呢?
  “韩国人也需要‘忍受’中国人的生活习惯—他们不明白广场上为什么有那么喧闹的大秧歌,为什么中国家庭炒菜有那么重的油烟,为什么中国人会把宠物狗带进电梯……”
  在《10万韩国人在北京城里的融合与冲突》一文中,来自两个不同国家的邻居,因为生活习惯、文化观念等不同,时常会生出一些矛盾。
  “我特别理解一些中国人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失礼。”慎树荣说。他曾经是北京韩国人会的会长,因为听多了不少韩国同胞向他抱怨,和中国人打交道的过程中被骗的遭遇,他总是这样劝导他们。
  和慎树荣接触最多的中国人是“出租车司机”。有时候他一上车,发现他是个韩国人,“方向盘一下就往大路上拐了”,而他总是会礼貌地提醒一句。相处时间久了,慎树荣也和这些出租车司机有了一种特别的默契。每次从北京机场回来会主动付给出租车司机65块,打车的价格是50块。“这样大家都舒服”。
  他从韩国贫穷的岁月里走过来,很清楚在经济不富裕的情况下去苛求礼仪、规则等有时候很难。正像慎树荣所分析的一样。现在金融危机袭来,一些小企业主在他的《北京通讯》刊登了广告之后,由于经营资金等问题,还出现了过去很罕见的拖欠广告费用现象。对这种情况慎树荣非常无奈,“谁说韩国人就不赖账呢?”
  权荣云则在北京中医药大学读了4年多中医学,当身边的韩国同学越来越少,他对自己学成后的前景第一次感到茫然。因为难以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他班上有三名韩国同学已回国,占到了全部韩国留学生的四分之一。
  过去他要约一些朋友出来聊天、喝酒很容易,现在一些同学却常常在课余时间打工,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地点通常是在KFC里,按照每小时30元人民币的价格教授韩语。“30”元,他伸出三个手指头,重重地吐出。而他简单理一次发的价格是60元。
  而权荣云也从他做家教的同学身上看到了一些中国同学的影子,“不仅喝酒少了,而且能坐地铁就不打车。”
  坚守北京城
  慎树荣一辈子研习中国文化,对北京有种特别的依恋。在2003年非典时期,不少外国人纷纷逃离北京时,他还写下了一篇《我为什么不离开北京》发表在《光明日报》上。
  “这次的非典,也没什么了不起。过不了多长时间,非典会低头认输的。到那时,我们得到的是什么呢?坚守北京城的自豪吧!”他写道。
  目前,《北京通讯》正在惨淡经营中。他的这份内部刊物是赠阅,依靠韩国企业在上面刊载广告为盈利点。然而从2008年10月以来,他的广告量比过去少了30%。
  不过,慎树荣仍然不打算离开。他坚信,“危机过后,真正了解中国、喜爱中国的韩国人肯定会在北京过得很好。”
  坚守北京12年,他觉得自己早已得到了回报,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在北京完成了大学学业。当他在大街上散步时,有时竟然会有中国年轻人前来问路。对他来说,这是件挺开心的事情。“谁说韩国人就不能融入这里呢?”
  权荣云熟悉的韩国师傅已经被辞退回国,他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再试一次学校附近的理发店,“也许那时候我刚来中国,是我自己中文不好,没把我的要求向中国理发师傅说清楚呢?”
  根据最新的外汇牌价,人民币与韩币的汇率上升到1:170左右,比起最低时的1:220,韩币逐渐在恢复元气。尽管没有做详细的统计,去年底今年初回国的2万多韩国人,的确已经在回流中。
  吃完土豆汤心满意足的林晓洪,在付钱时环顾左右,看看周围不多的韩国顾客,笑着说,“真想韩国人再多来一些,要不然,我给谁教课呢?”




http://news.sina.com.cn/c/sd/2009-12-21/111519304840.shtml
 韩剧退烧:一说韩剧,大家都笑了

  以2003年的《冬季恋歌》和2004年的《大长今》为标志,韩剧在国内达到顶峰。2006年开始,关于韩流退潮的讨论开始白热化。几年过去,韩流是否真的已退?南都周刊记者_罗小敷

  韩剧迷反水

  “我对韩剧的喜欢是始乱终弃型。”和湖水(化名)一聊起韩剧,她笑着这样形容自己。上个世纪90年代初,她一直是日剧的粉丝,虽然看过几集1997年中央台播的韩剧《爱情是什么》,当时觉得很生活化,很亲切,但并没有太深印象。直到《蓝色生死恋》出来,周围的朋友都成了宋慧乔和宋承宪的疯狂粉丝,她才借来看了一下,结果也迷上了。

  那种纯偶像剧的童话故事确实有很大杀伤力,等到《大长今》播出,湖水对韩剧的喜欢达到了痴迷。那时候,刚做完手术从医院回来,听人说这个剧很火,她赶紧央求家人去买碟,没想到连盗版碟都卖光了,等不及的她索性花了300元买了一套正版,开始废寝忘食地看。家人担心她的身体,规定每天只能看两小时,可她还是天天看到深夜两三点。

  不过,那以后她就再没看过韩剧了。随着网络下载越来越热,能看到的美剧、日剧一下多了不少,和美剧的情节紧凑、日剧的制作精美比起来,韩剧的制作显得既粗糙又拖沓,且类型特别单一,永远都是灰姑娘遇到贵公子、美女永远都不会嫁给穷人的故事。“韩剧里有很多偶像,每个人都像洋娃娃,但你就是看不到生活,就算是生活,也是虚假的。除了消磨时间和煸情外,不能提供任何东西。”湖水说。

  以2003年的《冬季恋歌》和2004年的《大长今》为标志,韩剧在国内达到了顶峰。2006年左右,关于“韩剧退潮”的讨论开始出现,业内也掀起一轮对韩剧的反思,明星片酬高、情节老套、拖沓等成为韩剧的“罪状”。

  “你一说韩剧,大家都笑了。”湖水说,后来身边的人都不再提韩剧了,大家见面都问:看了《绝望主妇》最新一季吗,《越狱》的结尾合不合理之类,也有很多韩剧粉丝朋友开始转向“粉”起了国产剧。让湖水受不了的还有韩剧中“越来越油头粉面的所谓美男”,看起来千人一面;而韩剧动辄就是几十上百集,连吃个饭都要播上几集,实在是谋杀时间。身边那些天天追着宋承宪、元彬的粉丝们,现在都变成了孙红雷、张泽这些“纯爷们”的拥趸。

  在她看来,可能对于二线城市,比如湖南卫视的观众,韩剧还比较有吸引力,但对于京沪穗这些地方的观众,韩剧迷就萎缩得厉害了。

  与大学时的花痴劲儿相比,现在从事广告策划的乔是个“理智型的韩粉”。最吸引她的不是明星,而是韩剧里出现的韩国服装和头饰、项链等小玩意。为了这些小玩意,乔会千方百计地找网友到韩国代购。现在她看韩剧的时候更注意的是韩剧中的广告植入,“通常韩剧里都会出现一两个周边产品,《宫》里面王子抱的泰迪熊、王妃做的豆腐人,《是美男啊》里的猪兔子,都引发粉丝收集狂潮”,乔不再为韩剧情节的合理与否去纠结,而是看完后想着指导自己的工作,在写策划案时如何也恰到好处地安置个周边产品进去。

  而更坚决的“反水”者,则干脆升级为坚决制抵韩剧。大三学生菜菜是豆瓣“韩剧去死去死团”的创建人,2006年7月的一天,常在论坛上跟“韩迷”掐架的她,突然灵机一动在豆瓣上创建了这个小组。当时18岁的菜菜也曾哈韩族,慢慢因为受不了电视上整天播着那些冗长无聊的韩剧开始制抵韩剧。

  这个小组现在有2498名成员,是同类组中人数最多的。“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些关于韩国的新闻,他们对中国文化的剽窃,”菜菜说,小组成员多是出于“对韩剧的厌恶升级到制抵韩流”。

  死忠粉丝

  当一部分曾经的韩剧粉丝逐渐完成了对韩剧“始乱终弃”的转变,依然有一批人在坚守。

  26岁的薇薇最近就把QQ昵称改成了“范包”,她是韩国偶像男子组合SUPER JUNIOR的死忠粉丝,“粉”了六年之久,最爱里面的金基范。在韩剧粉丝圈中,“包子”是对偶像的昵称,刚出道的男偶像因为年龄小,脸部尚有婴儿肥,看起来胖嘟嘟得可爱,粉丝们在提起各自偶像时,会万分怜爱地用“我们家包子”来称呼。

  现在深圳一家外贸公司上班的薇薇,迷恋韩剧是从大学开始的,除了“个别课不能不上”,她基本上都是呆在宿舍里,泡在韩剧论坛里、看韩剧。在她的影响下,室友们也对韩剧非常着迷。从《浪漫满屋》、《爱在哈佛》到《爱上女主播》、《宫》……每一部新的韩剧出来,几个女生都会围在一起通宵达旦地追着看。

  “韩粉”们还有很多看起来“疯狂”的举动。他们喜欢把关系好的男星们凑成男男“情侣”,安安喜欢的郑允浩与金在中就是一对,金是“老婆”,郑是“老公”。粉丝们会在论坛里编写两人的浪漫爱情故事,如何相爱,如何又有新的情敌出现……

  毕业两年了,尽管说起当初如何追星依旧兴奋,但是安安现在已经很少看韩剧,“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与安安不同的是,薇薇仍然常常会变着法儿表达自己对SUPER JUNIOR的热爱,有一段时间她的QQ昵称改成了这个组合13名成员的姓氏。

  百度贴吧、韩剧论坛这些地方是韩粉们的阵地。记者在深夜打开薇薇常去的某大型韩剧论坛,在线人数仍近2000人,最近大热的韩剧《是美男啊》的主题曲循环播放着。“星闻版”仍有新帖发上来,当晚大热的是李秉宪与前女友合照的帖子,短短一天浏览人次过万,回帖近两百个。

  这个韩剧论坛建于2004年,现在会员数超过11000个,为了网站正常运作不得不控制会员人数。最高在线人数是2007年时的6608人,不过,这两年再也没超过此前的高峰。“大概近几年美剧在网络上的兴起,分散了一批韩剧影迷。”版主alen认为,互联网上可看的电视剧多了,自然会打破当初韩剧一统天下的局面。

  “但始终有一批坚定的中坚力量没有离开过。”论坛上登记的会员,年龄最小的有小学一年级学生,90后的韩剧迷也在不断壮大,“而且还有那些不上网的家庭主妇们,她们是立场坚定的韩剧粉丝”。会员广西女孩“玉米粥”的妈妈,也是个超级韩剧迷,喜欢张根锡。母女俩经常一起上网看韩国影视的视频,追看偶像的消息。

  与alen的看法相似,韩国女星尹恩惠百度贴吧负责人说:“现在国内的电影、电视剧市场都越来越火爆,这只能说明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需要更多消遣。”他介绍,这两年除了还继续追随尹恩惠的新剧外,其他韩剧已经基本不看了,论坛里的网友主要是大中学生,只要一出新剧,他们必追。“尹恩惠贴吧”2007年至今,会员人数从2000多人发展到5000多人,在他看来,“大家对于韩剧的热情还是没有降温,近几年韩剧没有退潮的可能”。

  众说纷纭的“寒流”

  现在搜索到的关于韩流退潮的报道基本上都集中在2006年和2007年,关于中国大陆市场进口韩剧的最新数据也未见有公布。

  广州的娱乐新闻记者叶晓萍说,今年尤其是下半年韩剧新片的新闻发布会数量明显少了,有些新片进来也不像以前那样开发布会做宣传,感觉这几年韩剧的引进数量是在减少,韩剧的受欢迎度在降低。

  一位不愿具名的媒体资深人士也表示,前几年每出一部韩剧,各个媒体的娱乐版都会大篇幅报道,但现在韩剧新片要想在媒体出个简短的消息都很难,“电视娱乐报道现在是美剧、国产剧的天下,国产剧是主角”。

  不过,在演出商辛小姐看来,韩剧可能真不如前些年受欢迎了,但从市场来说,韩星演唱会的号召力还是非常大的,韩流依然很强劲,“做韩星演唱会比做大陆、香港一线歌手会更赚钱”。

  叶晓萍也有同样感受。今年她去香港看韩国偶像明星RAIN的演唱会,票价高达1000多元,这对于郑秀文这些天后级人物也只能卖到几百元票价的香港来说,是非常厉害的;而且那次现场会非常火爆,歌迷从世界各地飞来香港,日韩的师奶很多。

  某省级卫视负责引进剧购买的人士对南都周刊记者分析,韩剧前些年呈现退热现象,跟观众的选择更多元化有密切关系。“现在通过网络可以看日剧、美剧,观众选择的余地大了,这对韩剧是有冲击的,但就电视来说,由于政策等因素,可以发现美剧很少在卫视播放,日剧也是比较老的,有这个渠道的保障,韩剧一时半会都不会退热。”如果一定要说有变化,相比以前流行的悲情剧,现在更流行《我的女孩》、《宫》这类轻喜剧以及复仇类剧。不过,因为国情及政策因素,国内很少引进复仇类韩剧。而她所在的卫视,韩剧引进的占比并没有下降,而且不排除增加的可能性。从价格上来看,韩剧这两年总体上是有明显涨幅的,不过这个涨幅是在合理范围内的上浮。

  据她了解,各家电视台在韩剧资源的争夺上不是松懈了,反而是更为激烈了。比如说,几年前便在韩国推出的《宫》,虽然现有政策下国内不能播放,但各家卫视的争夺还是非常激烈,最终花落湖南卫视。《宫》由韩国MBC电视台2008年1月18日首播,收视率最高峰时达到26.3%。如果哪天政策因素解除,《宫》能在中国的电视台播放,说不定会创下收视新高。

  湖南卫视的韩剧数量和质量目前占有绝对优势,湖南卫视副总编辑、新闻发言人李浩表示,从2005年《大长今》形成的热潮起,他们开始逐渐增加韩剧的引进规模。近年湖南卫视播出的韩剧大部分收视率都在电视剧平均收视水平以上,不少电视剧都位列同时段各频道收视前列,“尤其是《传闻中的七公主》从今年2月下旬在金鹰剧场首播以来,56天蝉联同时段收视冠军,收视表现可以媲美《大长今》”。明年,湖南卫视还将继续推出《花样男子》、《灿烂的遗产》等,这些剧都在韩国创造了超高收视表现。

  对于韩剧是否退热,看来各方也是众说纷纭。

  一直以国产剧为主剧场的江苏卫视,近年来每年平均引进两部韩剧。负责电视剧采购的梁鼎副总监说,与重视韩剧市场的其它卫视相比,江苏卫视的引进剧一般在晚上十一点后才播放,而不是放在晚间十点左右的“次黄金档”,“我个人来看,韩剧这几年的退潮非常明显。尤其今年,播出量、收视率贡献都明显降低,具体数据我们也还在研究当中,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我们注意。”
 韩货中国市场新思路

  在韩国的大企业致力于在中国市场本土化经营的同时,韩国的中小型公司也在致力于打造韩国商品的品牌形象。……南都周刊记者_周鹏 实习生 王敏琳

  每天晚上,52岁的韩国人朴俊贤都会在自己二十平方米的餐馆里笑容满面地招呼客人。

  “变化实在太快了!”在他这间开在广州一个大型高档社区里的小餐厅里,朴俊贤这样谈起对中韩两国经贸发展的感受。十年前,当他第一次来到中国时,在市场上还只能看到三星、LG等屈指可数的几个韩国带电子品牌,现在,他已经能在广州买到从家电、手机到泡菜、烧酒在内的几乎所有韩国商品。

  “韩国经济最近十年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正是依靠中国市场的崛起,韩国商人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希望今后能把家安在广州。

  大品牌打先锋

  正如朴俊贤早年见到的情形,尽管中韩两国在1992年就已正式建交,但在此后多年中,两国间贸易远比不上日本、美国等发达国家与中国之间的贸易规模。

  早期进入中国的三星电子一度低估了中国市场的消费水平,推行“以量取胜”的低价产品策略。这让三星电子的中国之路起先走得风雨飘摇——1998年,三星电子在中国市场的亏损额达3700万美元。类似的状况此后也发生在LG电子身上,尽管众多的产品依靠低价打入了中国市场,但它们的利润指标曾一度在LG集团中表现最差,一些重要的产品部门也出现了亏损状况。

  当韩国的大企业尚在中国市场中艰苦跋涉时,它的中小型企业还很少有勇气到中国市场来淘金。朴俊贤刚到中国时,要到专门的韩国商店才能买到一瓶韩国烧酒。而此时的中国商场里,中国消费者已经开始习惯为玲琅满目的各种欧美产品大掏腰包了。“越来越多富裕起来的中国人开始追求更高的物质享受”,朴俊贤说。七八年前,他还在吉林省从事服装贸易的时候,发现不少中国合作伙伴使用的手机常常是数千元一部的高档货。

  中国消费者的变化让韩国大企业纷纷改变了早前对中国市场的看法,三星电子、LG电子一改“以量取胜”的低价产品策略,陆续走上了通过提高产品品质获取高附加值的品牌营销路线。最显著的变化是,这些韩国品牌先行军开始向中国市场引入更多中高档的产品,而各种时尚新颖的广告片也通过电视屏幕逐渐改变了中国消费者对它们的印象。于是,郑伊健、陈慧琳等香港明星曾先后担任了韩国企业的产品代言人。

  到2000年前后,提起韩国品牌时,中国消费者往往会联想到“造型时尚”、“外观精致”、“小巧可爱”之类的词汇。

  2001年秋天,刚进入重庆市一家公司参加工作的张倩,购买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是三星新推出不久的一款翻盖手机,花了我一个多月的工资”。让她作出如此奢侈的最主要原因,是她当时追捧的一部韩国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拿的正是这样一部手机。

  “借剧”发威

  似乎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像韩国一样,在向中国输入大量电视剧产品的同时,成功地让本国的生活方式和商品快速在当地掀起经久不衰的时尚潮流。

  通过电视剧在中国市场进行营销的最成功案例,是韩国厨具品牌“乐扣乐扣”的爆发式增长。这个在华业务一直没有多大起色的韩国品牌,在《大长今》播出不久后意识到了蕴藏在中国观众身上的商机。当它制作的有着《大长今》场景和音乐背景的广告片在中国数十家电视台播出后,马上体会到了中国市场的魅力——2006年,“乐扣乐扣”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突破了一亿元,比上一年高出了三倍。现在,它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甚至将全球最大竞争对手——美国的“特百惠”远远甩在身后。

  伴随韩剧热潮,大量韩国商品快速涌入中国市场,从服装、化妆品到烧酒、零食……

  正是看到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走进韩国餐馆品,2006年,来到广州的朴俊贤与妻子开起了现在的这家餐馆。现在,在类似广州这样的中国大城市里,数以百计的韩国餐馆早已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这样的小餐馆让中国客人印象深刻,“我看到老板娘把蔬菜清洗了三四遍才端上来,这在中国的小餐馆里并不多见。”一位用餐的年轻女孩一边说,一边将一片生菜叶裹着烤肉送进嘴里。

  不过,朴俊贤知道自己这个外国老板在遍地美食的中国开餐馆会遭遇到多大的挑战。他一直尝试着在尽可能保留韩国菜特色口味的同时,加入中国菜的元素。“韩剧为很多韩国商品敲开了中国的大门,能不能让最初的好印象一直保存下去,还得看韩国人未来怎样去经营。”朴俊贤说。

  抱团扎根

  延续至今的金融危机。对以出口贸易为重要发展模式的韩国企业产生了直接的打击。容量庞大的中国市场,因而更受到韩国企业的重视——两个月前的广交会上,韩国共有110家企业组团参展,几乎占到了全部境外参展企业的30%。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酒类消费市场,韩国最大的酒类生产企业海特真露集团一直希望把中国培育成韩国外的全球第二大销售市场。但这并不容易实现——海特真露最重要的产品“真露酒”的度数在20度左右,这很难让习惯于中高度白酒的中国消费者去接受。

  不少到朴俊贤的餐馆用餐的中国客人曾向他抱怨真露酒喝起来“淡而无味”。今年三月份,海特真露集团中国总部董事长李忠洙曾表示海特真露正在开发适合中国消费者的新产品,打算在2010年左右直接在中国建厂,实现本土化生产。

  今年,全球四大汽车巨头之一的韩国现代起亚汽车在中国的合资公司——北京现代提前完成了全年产销50万辆的目标。这家成立于2002年的合资公司在本土化经营上一直不余余力。今年,它在中国市场中开展了“汽车下乡,送车上门”的活动,将触角直接延伸到了中国众多县级城市。

  不过,“一提到北京现代这个品牌,不少消费者脑子里马上就联想到了出租车”,一位汽车分析人士认为,如果北京现代不能在提供更多产品选择的同时有效地改善品牌形象,可能在未来有被“边缘化”的风险。

  在韩国的大企业致力于在中国市场本土化经营的同时,韩国的中小型公司也在致力于打造韩国商品的品牌形象。

  两个月前,数十家韩国服装公司在广州火车站附近的红棉国际时装城租下了七楼全部的商铺,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韩国服装专区。现在,这些装修一新的商铺里已经挂满了各种韩国风格的服装在开门迎客了。

  这些韩国公司希望以专营区的方式集中展示韩国服装的特点。一间商铺的韩国老板说:“中国市场的服装品牌太多了,如果单打独斗,我们很难引起中国消费者的重视”。这种抱团经营的方式在广州市多个大型服装市场中已经成为有实力的韩国商人的共同选择。

  “韩国人很重视产品的品牌形象,他们愿意为此花更多的钱”,另一间商铺的一名中国营业员张婕说。她所在的商铺与人们印象中堆满货物的服装批发商店迥然不同——有着跟大商场专卖店一样精致的装修,商铺里甚至还摆放着一张舒适的沙发供顾客休息。

  张婕的老板在广州有一家服装制造厂,以往产品几乎全部用于出口。去年下半年开始,他已经在中国市场开展了服装批发业务。他常常会将自己在中国观察到的服装潮流状况,详细介绍给设在韩国的设计师团队。

  当中国观众对曾经的韩视剧不再迷恋,当他们对商场里的各种韩国商品不再投以好奇的目光时,韩国的商人也就将迎来更具难度的市场竞争。这样的局面似乎正在到来。来自海关的数据显示,去年,韩国向中国出口了超过1120亿美元的各类商品,但在今年前11个月里,韩国的出口额只有约748亿美元。

  在朴俊贤的餐馆所在小区附近,更多的餐馆正在出现,其中包括了好几家中国的朝鲜族老板开的韩式餐馆。朴俊贤发现自己餐馆的销售额最近出现了一定的下滑,这让他感到有点担心。他希望不久后推出的中韩结合的新型火锅能吸引更多的客人。
宋成有:蜜月后的审美疲劳

  从热捧到冷遇,从“韩流”到“寒流”,在民间,中国人与韩国人的关系,既有“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因缘,也夹杂着民族情绪等非理性因素……南都周刊记者_陈鸣

  《南都周刊》:望京有韩国城之称,但是从去年金融危机开始,韩币贬值,韩国人在迅猛地撤离。“韩流”退潮中,金融危机对“韩流”打击有多大?

  宋成有:“韩流”总的来说,实际上是一个“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现象,它不能摆脱经贸因素。

  这次全球金融危机对韩国打击比较大,韩币贬值很厉害。从经济层面上来说,到中国投资办厂的利润没有以前多了,加上中国出台新《劳动法》,工资上涨,成本提高,很多韩国人跑回韩国,像山东青岛等沿海地区的韩资企业,很多撤去东南亚的柬埔寨、缅甸等国。另一个受影响的群体是韩国留学生,因为韩币贬值了一半,学费增加太猛,只能打道回府。这就构成了整个“韩流”衰弱与退潮,这是一个大的经济背景。

  《南都周刊》:2004年《大长今》上映,中国人可以说是空巷看韩剧,但是现在,中国观众对韩剧、韩国演艺人员的热情正在慢慢消退,而文化争端事件却日益增多,这是否属于中韩民间关系“蜜月期”过后的低潮?

  宋成有:从文化本身说,中韩之间在建交后大约经历了10年左右的“蜜月期”,彼此观感不错。此后,一些存在争议的问题开始显示出来了。2006年“韩流”最高潮的时候,打开电视,有一大半都是在播韩剧,说明它受中国观众的欢迎,受欢迎可以做广告,就能给商业上带来收益。但是矛盾也慢慢出来了,比如高句丽问题,韩国舆论对中国抨击很激烈,同样中国网民立即加以回应,论争激烈。再加上后来的一系列文化事件,比如端午祭申遗、印刷术发明权等问题,后来还出现了“孔子是韩国人”之类的争议,中国网民对韩国的印象急剧地下降,原来是好感,迅速变成反感。究其原因,我想可能存在这样的问题:双方的文化交流,在信息方面过于不对称。韩国的电视剧在大量登陆,中国的电视剧、现代剧,一部都进不去韩国,就算有也是古装戏,或者是《赤壁》那样的大片电影。所以很多韩国人对中国其实并不了解,一些误会和反感就容易产生,一方的反应反过来又激发起另一方的不满。

  《南都周刊》:“韩流”从1990年代在中国兴起,一直持续到最近几年。相比美国等西方文化,为什么韩国能在中国掀起这样一种独特的现象?

  宋成有:“韩流”出现首先是因为中韩文化交流很活跃。从历史上看,两国有几千年的文化交流的传统,这个是中国和别的国家关系中不存在的,像美国历史也才两百多年。中韩有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比如韩剧里面注重的人情味、伦理关系、家庭观念等,在中国人看起来就觉得很亲切,因为文化理念相似,容易在中国赢得观众。包括“韩流”在日本也有一段时间流行,也是类似情况,跟东亚的传统社会背景有关系。

  另外“韩流”的出现,也有国家实力上的原因。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2002年世界杯后,韩国人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民族自豪意识,或者说是“大韩民国”意识。国家虽然小,但是有大国民、大国家的想法。“韩流”的兴起,多少和这样的心态有关系,他们要让新的韩国姿态在全世界产生影响。

  还有一个原因是经济上,上个世纪90年代正是韩国加强同中国经贸关系的时候,1992年中韩两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中国很快就变成了韩国最大的经贸市场。“韩流”这个文化现象其实也是属于为经济服务,“韩流”的背后必然有经济资源在推动,比如一些大的韩国财团,他们愿意从文化上加强亲和力,奠定市场的购买力。“中韩歌会”开办于1999年,现在办到第十届,就是财团在推动。还有韩剧,在韩国,很少把它仅仅作为文化创作来对待,而是有专门的力量把它作为商品推向市场,政府给优惠政策,鼓励大量出口,赚取利润,也宣扬了国家的“软实力”。?

  《南都周刊》:从“韩流”到“寒流”,这中间也夹杂着很多非理性因素,比如民族情绪。怎么看待中韩民间关系里这种不健康潜流?

  宋成有:从去年开始,韩国人也意识到在中国产生的“嫌韩”问题。《中央日报》、《朝鲜日报》、《东亚日报》等报刊就此刊登评论文章,分析中国“嫌韩”风潮产生的原因和副作用等问题。文章的作者也对韩国人自身存在的问题做了一些反思,担心“嫌韩”风潮对发展经贸关系不利。有的人甚至担心会不会在中国出现制抵韩货的情况。

  因此,韩国方面也在澄清一些以讹传讹的不实报道。例如,“东北亚历史财团”前理事长访问北大时,特意强调,“在韩国没有一个人讲孔子是韩国人”。后来证实,这确实不是韩国人讲的,而是境外媒体在编造,在网上一经传播,引起中国网民的声讨,这是个炒作带来的不愉快。

  我想中韩两个邻国文化交流三千年了,其间有过兴衰荣替,这其中并不是直线发展,是曲线的,潮起潮落。当年谁也没想到“韩流”有那么大的声浪。它现在是低潮,那将来就会有高潮。高潮和低潮之间并不是完全重复,大家会有新的更深入的交流和选择,使大家的交流更理性化。包括像所谓的江原道“端午节申遗”,其实他们申请的是端午祭,虽然也用了“端午”两个字,但是内容和中国的端午节并不是一回事。所以有些情况应该客观、全面地了解对方,这样才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韩流关键词

  韩剧风靡亚洲乃至全球的同时,也掀起一股“韩潮热风”,将韩国人的文化、生活方式、价值取向推向了世界,催生了一大批狂热的韩流崇拜者,并以追捧韩货、韩国生活方式为乐事。整理_罗小敷 实习生 王敏琳 方舟

  【望京】从上个世纪末以来,韩国人几乎把望京变成了“韩国城”。据介绍,在2008年最高峰时望京韩国人的数量曾达到10万人,因金融危机,大量中高收入的韩国人离去。

  【整形美容】韩国明星整形美容不是秘密,一项调查显示,30%的韩国人接受了整容,九成以上的韩国人有整容意向。据媒体报道,韩国男女整容比例为1∶9.5,中国的男女比例为1∶20。有的家庭在孩子小的时候就存钱,等孩子大了做整形美容手术,一方面为了找工作有利,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她嫁得更好。而经济危机发生后,韩国人也削减了在整容手术以及度假方面的开支。

  【韩版】最初来源于服装。由于服装行业的普及性,大家开始把“韩版”扩充到其他各个地方,韩国电视剧,韩国电影,韩国着装,韩国发型。对身边哈韩一族,遇到他们的谈吐或者表情,也可以一个词打发——“韩版”。

  【嫌韩流】近年来韩流文化在日本出现了所谓“嫌韩流”,制抵韩国文化的流行。据11月26日出版的《环球时报》报道,中国一些媒体对“韩国女艺人性交易名单曝光”事件的报道,在韩国国内引起轩然大波。韩国《中央日报》刊文指责部分中国媒体毫无根据地歪曲报道,是在制造“嫌韩流”。

  【烧烤】韩剧中,美丽优雅的女主角心情不好就会突然拐进路边的烧烤店,卷起袖子,丢掉优雅,对着面前的烧烤大快朵颐,而且还要喝清酒,喝到醉醺醺时可能就会碰到正巧经过的类似发小的角色出现,听她诉苦并带她回家。伴随韩剧的流行,提起韩国料理,人们马上想到的可能正是它的烧烤。

  【济州岛】如果到济州岛旅行,一定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多韩国偶像剧都是在济州岛取的外景,尤其是浪漫镜头,如果是拍婚纱照,90%会到这来;而且韩剧中提到出门游玩,如果是国内游,也十有八九会去济州岛玩。为了挖掘中国市场,济州岛对中国公民个人旅游开放了免签证,中国公民以个人形式前往韩国济州岛地区旅游,出境时只需出示有效护照和前往济州岛的机票,无须办理任何签证手续,就可在济州岛停留30天。

  【三星手机】在各国影视中,韩剧大概是手机LOGO出现频率最高的,而其中尤以三星为最。有细心网友整理出了《韩剧中都用什么三星手机》,从型号到功能介绍,一应俱全。随着剧集的热播,韩剧迷们也会发起一场换手机的风波。而对于一些有小资情结的白领来说,三星手机本身就意味着小资品味和与众不同。

  【欧巴】注意,不是欧巴桑,是欧巴,而且“巴”字是重重的第四声。这是韩剧中女方对男朋友的称呼,其实是“哥哥”的意思,一般适用于青梅竹马的恋情,不过也不严格限定。也有称男朋友为“大叔”的,以《朗朗和检察官》典型,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嫁给了大她8岁的检察官的故事。“大叔”的称谓也不乏模仿者,国内有对应词为“大叔控”。不过,最近的韩剧中,女方开始倾向于称呼男朋友为“兄”。

  【花美男、花样中年】源于韩剧《花样美男》,“花美男”用来形容面容俊俏、皮肤姣好、外形好的不得了的男生,一定要年轻且青春逼人。最近,在韩国影视界继“花美男”之后,“花样中年”的称谓也开始出现,这些男星年过而立之年,但骄人的肤质和超凡的时尚感毫不逊色于20多岁的年轻人,以张东健、车承元、尹相铉为代表。

  中国人VS韩国人

  作为邻居,中韩两国的民众是如何看待对方的,他们眼中的对方都有哪些优点和缺点?他们又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对方的?南都周刊记者_罗小敷 实习生 王敏琳
大刀斩RB 发表于 2009-12-21 15:10


  这是中国还是韩国的交通银行?
复杂的中国

韩国料理基本都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出来混,迟早要还
因为韩国人的剽窃才导致韩流的没落
棒子早应该滚了,,,天天瞎喊。
慢走不送,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趁早滚蛋吧,一个都别留下来。
文章写的挺细的,棒子这些年的发展完全得益于中国,所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些在华的,做合法公民的欢迎,混不下去的滚蛋,全世界都是这个情况,对他们也没必要特别优待
俺有两个疑问:
1.外国人可不可以在中国象中国公民一样购买房产。
2.滚蛋的棒子是否还可能回来。
走吧,不送,看着烦
一个肤浅的文化群体怎能长期占据一个文化多元化传统化的另一大群体的视线?
回复 15# 东风强劲


    因为有NC人士在
赶紧滚回火星。
东风强劲 发表于 2009-12-21 18:08


    就是的。。。
只看国产剧、美剧的飘过~~~:)
第一张图里的那个楼不是起火烧掉了么???
怪蜀黍 发表于 2009-12-21 21:30
宇宙第一建筑技术不是你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棒子,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只在肯德基里见过两个女棒子~
快滚,快滚,赶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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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李命薄把所有这样的旗子全吃下去,我再考虑要不要光顾三星和现代。否则,全部滚回火星去!
望京的房地产当时算很便宜了.现在5环都贵.
三星手机就是垃圾
南棒子要滚蛋趁早滚,但是滚之前记得把贷款还上!:@
有个疑问,在中国的一百万棒子是合法移民吗?他们在中国工作是不是合法,这些人进入中国是以什么身份?
感觉我国对入境的外国人管理松懈,大批外国人在境内工作好像没人监管,像北京的棒子、广州的黑人他们入境时不可能都有工作的签证,如果放任自流,迟早会成为社会问题。特别是棒子,很能折腾,真来了几百万就有想法了。
提到棒子就让人反胃!!中华圣地不容边夷贱类玷污!
为什么中国人会把宠物狗带进电梯……”



叫他们先问问美国爸爸为什么把狗带进电梯吧……
俺老婆看韩剧时,俺记得最多的情节就是又结婚了{:jian:} 无聊
文章倒是很细,这次习去韩国就直接给李瞎子讲:要妥善处理伤害两国国民感情的事情。
同学 发表于 2009-12-22 12:41

太子威武!
无敌的猫猫 发表于 2009-12-22 10:23
韩国跟本没有多少人养得起猫狗这类食肉动物
死走不送,死了就别再活回来了.
在支部组织参观省博得时候遇到一个棒子团,那些大饼脸大妈那个纪律啊{:3_77:},没见过在博物馆里打情骂俏的,嗓门比带了麦克风的讲解员还大
顶完在看
去年买了个棒子手机,差点把我折磨死
今后决定制抵任何棒子货
芒果台是中国传媒界最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