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7非常国家研究中心主题报告·H国人质事件30周年(ZT ...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超级军网 时间:2024/04/23 14: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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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对策本部

  
  7月20日

  
  我还沉浸在六方会谈所取得成功的喜悦中,我成了世界的中心,周旋于大国之间,为H国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编者注:这里我们删去了朴秘书的大段注释,朴秘书从历史到现实,从H国到世界,完美的运用了H国逻辑证明了宋部长所代表的H国是世界中心的地位。六方会谈是当时为了取消CS民主主义共和国(对于H国而言,这个国家通常被称作北H)发展核武器的企图,由当时在东北亚地区的六个国家间举行的会议。在我们这个连后花园都可以配置简易核武器时代,无法想象还会召开这样的国际会议。)


  当我来到办公室时,看到朴文明向我走来,脸色有些难看。

  “出了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我问道。

  “可能是坏事,不过目前还没有办法确认。”朴文明小心的回答我。

  “那请确认后告诉我。”我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

  “不过事情有些紧急。据说有18位H国人在A国被绑架了。”朴文明说。

  “朴秘书,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18位H国人被绑架了,你居然说无法确定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大声的呵斥着。


  “问题是我是从CNN的报道中看到的,有关消息还没有得到驻A国外交官员的报告。您也知道CNN的报道向来不准确。比如前不久他们说是中国人制造了美国校园惨案,可不久查实是我们的一个移民后代干的,结果让我们的外交部大丢颜面。谁知道这次绑架的是我们的人还是中国人或日本人呢?”朴文明满怀希望地说。

  “中国人,别傻了,他们的劣根决定了一有风险就四散逃命,绑架18个中国人比在东海里面抓住18条带标记的大黄鱼还难。倒是日本人最有可能,他们傻乎乎的就喜欢群体行动,连找性工作者都喜欢一起,一个不可救药的民族”我说。

  “您的判断完全正确,一定是可怜的日本人,”朴文明急急地说。


  (编者注:宋部长所说的东海并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东海,按照国际惯例应该称之为日本海。至于我们所常说的东海,在H国,H国人更喜欢叫做高丽海。当然我们依然删除了朴秘书有关东海和高丽海名称的历史考据,因为这样的考据在我们看来往往和文章真正的主题无关。朴秘书在此又用了一万字左右来叙述为什么他会说日本人是“可怜”的,并解释他当时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纯粹是一种人道主义者的本能反映。事实上,在翻阅30年前的中国报纸时,人们往往会被表象所迷惑。认为H国最讨厌国家的前三位是:日本、美国还有北H;他们最喜欢国家的前三位是:英国、法国还有中国。事实并非如此,在H国外交部的排名里面,最讨厌的国家前三位是:中国、俄国以及北H;最喜欢的国家是:日本、美国还有英国。尽管美国士兵经常发现只要在H国境内,他们对性工作者的识别错误率会大大提高,但是这丝毫都没有影响H国民众对美国军人的由衷热爱。)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朴文明接着电话:“恩,是的,他在呢。什么?好的,我,马上通知部长。”

  “出了什么问题?”我不安地问。

  “绿砖阁来的电话。有消息确认我们有二十三位公民在A国被TLB绑架了。总统请您马上过去商讨对策,”朴文明紧张地说。

  我觉得浑身发软,对着朴文明喃喃地说:“文明,请给我倒一杯酒,越烈越好。”
  “部长,您觉得合适么?”朴文明不安地问。

  “没关系,等会开会的时候,大家都会是一身酒气的。太可怕了,二十三个人啊,”我说。

  “可惜郑镐哲次官不在,需要立即通知他结束休假赶回来么?”朴文明问道。

  “请他马上结束在箱根的休假,下次有机会再享受富士山的温泉和清酒吧,”我果断地说。

  “是,部长,”朴文明利索地回答。

  (编者注:通常在每年的7、8月,H国各个部门的高级官员习惯用公费把自己送到气候宜人的风景点去开无关紧要的会议。不过如同我们在30年后一样难以理解,一般这些官员在夏季选择的主要休假地点在南半球,而冬季的几个月,他们会象候鸟一样飞往加勒比海。而郑镐哲次官的习惯却与此大相径庭,他习惯在最热的月份泡温泉而在最冷的季节到海中游泳。当我们当面提及这点时,他高深莫测地告诉我们,作为外交部的常务次官,必须要拥有和其他部门次官完全不同层次的身体素质,要忍受比现实更加极端的环境才能获得成功。也许,正是这份执卓造就了他的辉煌仕途,也为最后他不得不在老年痴呆医院打发余生埋下了隐患。)

  四十分钟后,我才赶到绿砖阁,我认为负责首都交通的部长早就该切腹谢罪了,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面,又有什么样的阴谋会被制造出来。


  (编者注:宋部长常年的政治训练显然造就了他敏锐的政治嗅觉,敏锐的感到阴谋会来自绿砖阁而不是TLB。当时确实有一个阴谋,不过在有关总统府和总理办公室的记录里面没有丝毫反映。我们得益于当时任总统府办公室长官金俊杰先生对此事所写的日记,这些日记刚刚在他家地下室被发现,下面是节录:

  我最先从驻A国的美军方面得到消息,说TLB告诉当地的记者有23名H国人被绑架了。歹徒要求用这些人交换23个TLB的囚犯。这个问题当然具有爆炸性,谁都知道A国政府管理的不过就是首都那么点地方,所谓的囚犯都在美国人的控制之下,美国人可不会在乎23名或230名H国人质的生命问题,总理府的秘书长李成熏和我的意见完全一致。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把总统和总理从这些乱糟糟的事务中隔离开来呢?也许让宋忠仁部长去承担一切是个美妙的主意。谢天谢地的是郑镐哲次官在日本度假,我们的办法可瞒不住他的眼睛。

  我的想法是成立一个A国人质问题紧急对策本部,由宋部长担任主管。当然,这个是一个陷阱、一个钉板、一个火炉,不过这也是我所以提名宋部长的原因。这是需要大量活动,但是难以产生实际效果的工作。不过,让李成熏秘书长感到为难的是,不知道如何让宋部长来背这口黑锅。我微笑着告诉他,只要让黑锅看起来象个皇冠的时候,就不会只有傻瓜来抢着背了。我们随后将我们的打算通知了总统和总理,得到了他们明白无误的肯定。尤其是总理阁下诚挚的邀请我到他家共近晚餐。接着就是总统把宋部长叫来,宣告对他的提升。

  事情的结果完全如同我的预料。宋部长显然没有明白对策本部设立的意义,一口吞下了全部的诱饵。

  以上的日记和宋部长回忆录相互比较阅读是很有意思的。)


  结果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居然是第一个到达绿砖阁的。

  总统和总统府办公室长官金俊杰先生一起接见了我。总统看起来有些精神不佳,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说:“忠仁君,你知道A国我们有23位国民被绑架了,其中大部分是女士。这个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的,总统阁下,”我有些不安。因为按照惯例,应该是到了所有人到齐之后才会正式开会。

  “忠仁君,现在我是忧心如焚啊,”总统接着说。

  “是,总统阁下,”我看着总统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突然感到总统又老了,真是国事烦人啊。

 
 “忠仁君,我决定成立A国人质问题紧急对策本部,由你来担任主管。我会命令司法部、情报部、国防部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所以要你来担当这项工作,是因为你的前任在外交部取得了良好的成绩,成为了联合国秘书长,这个是我们全体H国人的骄傲,也是我们H国获得世界中心地位的一个表现。因此,我国的外交部确实是内阁第一大部,忠仁君,你要勇敢的担当啊!”

  刹那间,我感到心跳加快,血气上涌,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总统阁下。请您放心,忠仁万死不辞。一定要将23位苦难的同胞救离苦海。”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在电视上宣布这个消息,”总统的神情满含欣慰。

  (编者注:这里删除了朴秘书对宋部长谋国之忠、总统知人之明等等优秀品德的赞美之词,显然这些又与本文主旨没有太大关系。)


(二)


7月21日


  (编者按:在这段中,对于朴文明先生注释的删除工作异常艰难。也许,在这一天他的表现不那么美好,所以他在30年后,对宋忠仁先生这里不到8000字的回忆,夹注了近8万字。在这段中所有的删节不再做其他说明。)


  我一早来到办公室,新职务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充满我的身体。昨天晚间,总统对电视宣布了我的新任命,也使得我成为了全国瞩目的人物,妈妈昨天夜里从济洲岛打来电话,说镇里的所有人都为我感到骄傲。而在昨晚7点,A国人质危机对策本部的第一次会议也非常成功。我坐在会议桌的中央,对着司法部、国防部还有情报部的高级官员发号施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部门来的只是常务次官一级官员,而不是部长。我真的非常希望看看司法部长的样子,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在首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朴秘书告诉我,这样的会议一般都只能由常务次官参加,这个是个原则。他们接受了我的指令,今天就要拿出解决问题的初步方案。


   我坐在办公桌前,刚要阅读着有关人质的个人资料。这时,郑镐哲次官走了进来。

  “你好,郑次官。昨天晚上的电视你看了吧?”我问。

  “没有,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赶路。”郑次官淡淡的地说。

  “我被提升了”,我压制自己的感情,毕竟在23位国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应该表现的是坚强。

  “很遗憾部里面要失去您这样出色的领导人,是谁来接替您呢?”郑次官的脸上露出了惊讶。

  “你想到哪里去了!总统成立了对策本部,而由我担任主管,所有部门听从我们外交部的调遣”,我有些不快地说。

  “您认为这是对您的提升么?”郑次官的脸立刻变的冰冷。

  “难道不是么?”我感到有些迷惑。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火炉,一口黑锅。难道您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郑次官冷冷地说。



  “我做了主管总该有点影响力吧?”我坚定地说。

  “也许叫外交傻瓜比较合适。如果您不接受,这个问题会被当作拔掉引信丝丝冒烟的手榴弹在整个首都地区到处丢”郑次官气急败坏地说。

  “如果我成功了,这就是我个人的巨大成就”,我自信地说。

  “如果要成功的话,就不会是您本人的成就了”朴秘书喃喃的说。

  我锐利的眼光扫了朴秘书一下,他立刻借口要找资料想走开,但是我命令他留下来继续听我们的讨论。

  “郑次官,对策本部的成立对我们人质是有必要的”,我总算找到点依据。

  “如果对人质,对我们H国,也许这个办法是必要的,但是对于您个人,这个绝对是一个灾难,一个有毁灭性的灾难!”郑次官开始有些激动了。

  “为什么?”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安。


  “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外交政策,而现在除了总统和总理对外交进行影响,连国防部、司法部还有情报部都对我们的外交政策施加影响,这绝对是个灾难。严重些说,要是按照他们的外交水平,足够在48小时内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或国内内战。他们连A国的半点常识都没有,只能提出非常有争议的对策。(编者按:有争议的对策在文官的语言里面意味着是愚蠢和无法接受的对策的意思。)”郑次官说。


  “你没有必要这么自信吧?他们怎么会连半点知识都没有呢?”我有些生气了。

  “您想测试一下么?”郑次官自信地说。

  “喔,你可以考试下朴秘书吗?”我有点心虚地说。

  郑次官对朴秘书提出了4个问题:

  1.A国主要的民族是什么?属于什么人种?
  2.A国的宗教信仰属于什么伊斯兰教派?
  3.A国主要通用语言是什么?
  4.A国目前什么最流行?

  朴秘书得了0分。

  郑次官很高兴地说:“部长先生,您已经看到了一个绝对标准的样本。”

  我看朴秘书想争辩些什么,伸手打断了他。我没好气地对郑次官说:“你说的那些都是细节,我们看看他们拿来的计划再说。”

  “外交事务需要极其精细的技巧,以及对我国外交基本政策的深度掌握,我对他们这些部门是否有足够的外交能力深深担忧,”郑次官不依不饶地说。

  “我们的基本外交政策是什么?”我有些迷惑地问。

  “简而言之,我们的基本外交政策就是‘找到他,抱紧他’,”郑次官坚定地说。
  “他是谁?”我更加迷惑了。

  “他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最强大的势力,这个政策可以上溯到公元7世纪。当时半岛地区分为三个国家,一个选择了和当时最强大的势力直接对抗,当然如果不是没有叛徒,也不会失败,但是最终的结果可并不理想。一个选择了有亲戚关系的势力,联合起来和那个势力对抗,结果在一次海战中输的一败涂地。只有一个国家聪明的选择了和那个势力联手,最终成功的统一了半岛,”郑次官说。

  “难道这样的政策就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么?”我问。

  “如果出什么问题,就是出在很多时候,当局者忘记了这个基本原则,导致和不那么强大的势力结合在一起,”郑次官说。

  “比如?”我感到有些吃惊了。

  “例子很多。比如当时错误的拒绝了和蒙古人的合作,也拒绝了和女真人的合作,最近的失败案例是拒绝和日本人合作,”郑次官说。

  “那怎么解释在二战结束之后我们一分为二了呢?”我越来越觉得头脑发涨。

  “很简单,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美国还是苏联更加强大,因此将国家一分为二,分别和他们两个国家结合是最最稳妥的办法。您看,苏联解体了,我们的运动员现在可以在中国举办的运动会上理直气壮的打出‘白头山是我们的’横幅,而不必担心有什么不良后果,”郑次官解释道。

  “但是,如果万一是美国解体了,那会怎么样呢?”我问。

  “我相信运动员会打出‘富士山是我们的’横幅吧,”郑次官满有把握地说。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50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又是怎么回事呢?不至于是我们自己人在相互残杀演出的一出喜剧吧?”我感到有些窒息了。

  “Not Freedom is Free,在那场战争纪念馆的主题词里面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郑次官得意地说。


  (编者按:郑镐哲先生的这句英语,在H国官方给出的中文翻译是“自由从来不会没有代价”,有的人习惯翻译成“没有自由是免费的”,不过结合上下文的意思看,郑次官的意思似乎应该是“没有放肆是白给的”。)


  可是,我依然感到有些不能够理解,如果和我们合作很多年的朋友,说抛弃就抛弃,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呢?

  “郑次官,你不觉得轻易的抛弃老朋友是一种不讲信义的行为么?”我问。

  “在外交领域,只讲信义是一种没有头脑的表现,”郑次官果断地说。

  “但是不讲信义是没有心肝的表现,这太冷酷无情了”我有些忧郁地说。

  “没有心肝总比没有头脑来得稳妥些。世界历史就是没有心肝者制服没有头脑者的历史,难道不是这样么?部长先生,”郑次官大概觉得已经取得全胜了。

  我承认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驳斥他,就在这个当间,助理私人秘书送来了几分文件。我扫了下,高兴的对郑次官说:“看,国防部、司法部、情报部已经把计划送来了,知道这个是什么么?是H国的效率。”

  “也许等您看过之后,就不会那么想了。”郑次官还在死扛。

  我快快的翻阅了那几分写着“只供外交部长亲阅”的计划书,只觉得心已经沉到了海底。
  “镐哲君,看来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些荒唐的建议?”

  “对不起,我无权看你手中的文件,所以无法评论。”郑次官好象尽量压抑自己的得意。

  “那怎么办?他们那么多人一起来欺骗我,我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你们的职责不是帮助我么?”我光火了。


  “部长,是这样的,”朴秘书看来想帮我解围:“这些文件仅供您阅,但是一般我们理解是如果是阅,那么所有人除了您本人都是不行的,如果您没有阅的习惯而是只有朗读的习惯,那么这条对您本身是不起作用的。也就是如果您将文件摘要朗读,而我们又恰恰在您身边有幸聆听,那么这也完全不违反有关的规定。”


  “恩,好办法。那么我们先看看,哦,应该是先读下尊敬的司法部的建议,”我没好气地说。

  (编者按:根据《三十年规则》我们有幸得到了司法部建议文本,鉴于该文本一如所有文牍的冗长,为了节约篇幅,我们进行了摘要。司法部的建议主要有两条,第一条是建议宣布所有TLB成员为H国公民,这样整个事件就完全转化为H国内政,可以由H国政府完全处理;第二条是宣布所有的人质为“投北者”,声称应该对这些人提出刑事诉讼,并要求法官判决死刑,出于为了节约TLB原本不多的弹药考虑,司法部建议外交部和TLB协商,以便引渡那些嫌犯回到H国接受处理。)

  “这是富有想象力的建议,”郑次官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荒唐的建议,难道他们不知道A国在我们的西边么?”朴秘书愤愤地说。

  “谢谢你,朴秘书。我知道A国在我们西边,”我恨恨地说:“下面我接着读国防部的伟大建议。”

  (编者按:国防部的建议并没有随着《三十年规则》得以披露,这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官方的解释是在某次搬家过程中遗失了一些文件。某些对H国政府反感的人士声称,为了及时消灭一些事后被认为是愚蠢和可笑的文件,H国政府的各个部门经常相互交换办公场所,进行所谓的搬家。H国国防部是所有部门中搬迁最为频繁的部门。当然,以上纯属对H国政府的恶意猜测,并没有相关的证据加以证明。我们有幸在郑镐哲文件中发现了国防部的建议大致内容。

  “宋忠仁脸色铁青的念着国防部的计划。我早就猜到那些部门会提出多么可笑的建议。不过国防部的建议还是超越了我的想象,他们居然把军种内部的纷争摆到一个政客面前,这是无法原谅的错误。


  国防部的建议分成好几部分,有陆军的海军的还有空军的。陆军的建议是派遣一个师的兵力到A国寻找人质,为了节约时间和路费,希望外交部能够和中国政府协商,允许这个师全副武装的穿越中国国境。不过他们在设计行军路线的时候,居然是从首都坐船在中国山东半岛登陆,然后沿着东夷国路线,一直行军到广州,接着再坐船到巴基斯坦,如果按照这个行军路线,陆军很有把握的说,他们将在两个月内到达A国。海军更加离奇,希望派遣“李顺臣”号还有“失踪大王”号到A国显示国威,他们显然完全不知道A国是个内陆国家。空军建议派遣两个中队的战斗机,不过希望允许携带战术核武器,别以为他们想什么我不清楚,只要携带核武器的飞机一起飞,保准会因为机械故障,不小心把核弹丢在北京。”(节选自郑镐哲文件MM1958/07/08))


  “我认为国防部的建议超越了我的想象,”郑次官有些震惊地说。

  “他们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么?”我问郑次官。

  “我认为这个一直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您知道国防部一直在不断攻击我们软弱无能是有原因的,”朴秘书说。


(三)



“也许情报部会有些好办法,是么,部长?”郑次官问到。

  “情报部的建议直截了当,他们说已经发现了23个人是北H共产党派遣的特务的初步证据,因此建议对他们实行特别处理,”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也就是说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很快发现人质是特务的证据。难怪早有传言前国家首席科学家已经被情报部以30万美圆的年薪收编,看来真是这样的啊,”郑次官好象已经被震惊击倒了。


  “是真的么?”我好奇地问。

  “恩,是的,”郑次官似有权威地说。

  我吃了一惊。“原来黄教授是被情报部收编了。”

  郑次官看来也有些吃惊地说:“是么?”。

  “是你说真的!我一直以为就是一个谣言而已,”我觉得郑次官明显心不在焉。

  “可是是您说真的,我只是说真的有这样的传闻,”郑次官争辩道。

  “不,我是说我真的听到过。”


  “部长和次官是否都认为这个是一个真的在流传的传闻,而真的不认为这样的传闻是真的,”朴秘书及时的来解围了。

  我不相信,郑次官也不信。不是不可能,但是情报部从来没有正式否认过,所以我认为可以不信。谁知道呢?政治圈里面的定律就是永远别说什么不可能,除非已经证实确实不可能。

  “这个是很荒唐的,谁都知道北H共产党的上帝是两个胖子,根本不可能宣称一个中东穷木匠的儿子是他们的救世主,”我虽然不信教,至少这些我还是清楚的。

  “其实,如果他们能够找到人质,让他们去特别处理未尝不可,”郑次官轻轻地说。


  “算了吧。情报部根本找不到这些人。但是只要TLB杀死一个人质,情报部就会说这是他们在我们命令下活动的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有干,不但得到了功劳,还让我背上黑锅。你知道《新鲜日报》上会怎么说我么?凶手宋还是杀手宋?”我感到情绪又要失去控制了。

  好在助理秘书又进来送文件了。这次送来的是国防部的一个补充建议,原来海军终于发现A国是个内陆国家,这次他们建议派遣两个海军陆战队大队到A国,并要求使用空军的运输机。



  (编者按:根据郑镐哲文件显示,最终H国政府没有接受国防部的建议,原因却耐人寻味。郑镐哲文件显示:

  陆军的建议显然被海军完全拒绝,海军坚持认为派遣陆战队是唯一正确的方法,因此拒绝使用运输舰搭载陆军士兵。不过在说明时,海军婉转的说按照目前海军的能力,完成运送一个师的兵力,大致需要三年时间。

  不过在海军和空军之间的争论是更有决定性的。海军建议的飞行路线是从釜山穿越离于岛(中国方面称此为苏岩)在台北加油后到新加坡再次加油,最后直接飞A国。为了显示“李顺臣”还有“失踪大王”号军舰一起出征,每个海军陆战队员将携带一副带有“李顺臣”号字样的餐具和三包带有“失踪大王”号字样的方便面。不过空军对这个路线极其不满,他们的建议是从首都起飞,穿越中国国境,在西安加油后,飞往乌鲁木齐再次加油并补充补给,最后直接飞A国。

  但最终导致海军空军反目的却是关于油料的计算问题。海军认为必须按照飞机真实使用油料计算给空军的补贴,空军认为应当按照海军如果利用军舰投放战斗队员使用的油料计算补贴,两者几乎相差几十倍。当然,空军和海军在计算时很大的争议在于如何处理从巴基斯坛到A国这部分里程的油耗。空军假设两艘军舰的满载重量是15000吨,到了巴基斯坦后,按照10吨载重卡车1500辆运送到A国所需要的汽车油耗来计算海军应该给空军的补贴。空军觉得只计算去程已经很给海军优惠了,而海军居然还不依不饶的只愿意按照直飞A国计算油耗。海军和空军在油耗问题上的争吵直到人质危机过去都没有结束。

  所以郑镐哲认为,H国外交部很有理由为军队自己内部的争吵不休,使得外交部不需要和中国协商如何准许军用飞机穿越中国国境的问题而感到高兴,按照郑次官的理解,在国防部的那些参谋人员看来中国政府将不得不准许H国军用飞机穿越中国国境,但外交部显然认为这也许和真实情况有相当的差距。(以上内容节选自郑镐哲文件NO1768/33/68)

  但是国防部最终将没有能向A国增派部队的责任完全推到外交部头上。当时的海军陆战队中尉,后来升任海军陆战队最高指挥官金民宪将军在他那本气宇轩昂的回忆录《一马当先》写到:

  我们得知有23个H国人在A国被一小撮土匪绑架的消息后,气的几乎都要爆炸了。百年国耻莫过于此!我和分队的几位战友根据知道的情报,计划好了如何接近土匪的巢穴,如何将他们的武器缴获,然后让那些土匪排好队,命令他们挨个走进房间,给他们的后脑来上一枪,来个最终解决划。这些人类的渣滓就应该接受这样的下场。结果到了晚上我就梦见自己真的这样做了,等到枪毙最后一个土匪时,我觉得自己都爆炸了,象飞到了天堂。第二天起来,觉得自己睡袋里面湿湿滑滑的一片,当我悄悄的去清洗睡袋的时候,发现我们战友好象也在做同样的事,大家不好意思的相互笑了笑。可是最后政府居然说要和平解决,我们只要眼睁睁的看着完美的计划成为泡影。这些都怪外交部的那些软蛋,他们从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和平共处都是些无用的废话。)


(四)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郑次官,问道:“郑次官,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郑次官显然从当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了:“我想是应该执行外交部的传统战略的时候了。”

  “传统的战略?”我终于发现虽然成为外交部长一年多了,但是对于外交事务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外交部对于任何一个危机所作出的标准反映是:


  第一阶段:我们说不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阶段:我们说也许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们应当什么都不干。
  第三阶段:我们说也许我们应当干些什么了,但是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第四阶段:我们说也许有什么事我们早已可以干的,但是现在太晚了。”


  “但是这些在目前阶段有用么?你不觉得那些电视、报纸还有电台的记者们会把我们撕的粉碎?”我由衷的觉得心里没有底。

  “其实对付记者有很多办法的,”郑次官自信地说。

  “真的么?”我满怀希望地问。

  “起码可以有8个办法对付记者们:


  1.攻击问题。‘这个问题很愚蠢,你怎么解释你的外交知识高于外交部?’

  2.攻击提问的人。‘你在外交部门工作过几年?’

  3.恭维问题。‘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很感谢你问的这个问题,请让我问你一个问题来做回答。’

  4.摆脱问题。许多问题是带有欺骗性的。这些问题全是建立在某些假设之上。比如说‘民众认为外交部在人质危机中碌碌无为。’可以有两种回答这个带有欺骗性问题的答案。

  A)‘举出10个人名来’

  B)‘在一个有四千万人口的国家里,你当然可以找到一些什么话都可能说的人,不管这些话是多么不着边际,多么令人误解,或显得多么孤陋寡闻。’

  5..使一切看上去象在演戏。不过仅仅适用于现场的电视采访:‘你知道,我已经得出一个结论,我不同仪在节目开始前你在楼下问我问题时,你认为我该回答的话。真正的回答是…..’

  6.利用时间因素。许多采访的时间都很短,特别是现场‘实况’采访。回答可以是:‘这个问题非常有趣,回答时我想说9点。’采访记者会说:‘可能你只要简单的说上两点就好了。’那您说:‘不,这个问题很重要,不能作表面的回答,如果不能回答的恰如其分的话,我宁可不草草作答。’

  7.推说要保密。‘对这个问题有一个完整的答案,但是这有关一些保密的事。我肯定你总不愿意让我来泄密吧!所以,恐怕在一两周内我不能回答的。’

  8..在一篇冗长而无意义的叙述中避开问题。如果做的好,谁也记不住当时问了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人知道您到底有没有回答问题。比如下面的回答通常被认为是标准版本。你们知道许多新闻,你们每天都被告知事实上没有发生的新闻,大家似乎也不觉得麻烦:把它们印刷成了报纸,于是,全世界便认为这些新闻真的发生了,其实,它们没有发生。每一个人都渴望获知这些新闻,在这些新闻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于是,全世界长期都在获知一些没有发生的新闻,其实,它们没有发生。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它还没有发生,只是快发生了.据我们所知,我们已经知道一些,我们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一些,我们还知道,我们有些并不知道,也就是说,我们知道有些事情我们还不知道,但是还有一些,我们并不知道我们不知道,这些我们不知道的,我们不知道。”郑次官一口气把话说完,连水都忘记喝了。



  “那么我们到底在这个阶段该干些什么呢?”我觉得思维开始混乱了。但是当我听到郑次官说“什么也不干。”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惊。

  “郑次官,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成软弱无力、优柔寡断和愚不可及,”我有些不快地说。

  “您难道不觉得,如果轻率的开展某些后果难以确定的活动,就会象站在非常滑溜溜的山坡上一样么?”

  荒谬。“郑次官,一个外交部长应当坚定的捍卫国家的利益,”我耐心地对他说。

  “那当然了,”郑次官补充说:“也许您可以坚定地巧妙地来一个不活跃不积极,怎么样?”


 “不,我要坚定!”我坚持着。

  “完全正确,”郑次官好象终于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文官,必须支持我的决策:“但是,问题是我们如何体现我们的坚定。”

  太对了,我用目光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有传闻说中国最近可能在离于岛采取些对我国不利的行动,这个是您表现坚定的大好机会,部长,”郑次官急切地说。

  “不会吧?我刚刚改善了和中国的关系,难道你没有发现么?”我不解地说。


  “难道您不觉得对中国发表一篇强硬的声明将大大提高您在民意测验中的得分么?《新鲜日报》上面一定会说,宋部长对中国说不,或者是宋部长大大的教训了中国人。这个和您对TLB那些人叫板的效果不是差距太大了么?而且,我们不是一直在离于岛问题上向中国叫板,您的家乡不是不久前还专门指定了离于岛日,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您不坚定的话,您的家人还有乡亲会如何看待您呢?”


  “你的意思是在这个问题上和中国叫板是属于说不会发生什么事的阶段?”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也是在您高升之后很久的事了,”郑次官显得非常自信。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

  朴秘书看了看我们,轻声说:“也许是不是可以安排些总统家里的逸事什么的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能举个例子么?”

  “比如总统的女儿怀孕了或离婚了什么的。”

  “你不如说总统的母亲怀孕了更有震撼力,但是你能帮我安排这些么?”我问朴秘书。

  显然朴秘书没有想到还有这些麻烦。“晤,可是,不,我…….”



  房间里面继续一片寂静。

  我终于明白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多久,郑次官开始行动了。

  “我一直想告诉您,部长,从我们的外交情报机关的档案里面有一些很令人担忧的情况。有关中国在离于岛附近将采取对我国不利的行动。”

  “不!”我惊恐万状地说。

  “只怕这是事实了。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

  我不再感到吃惊了。“你知道,镐哲,我看是到该采取强硬措施的时候了。归根结底,国家的安全和利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完全正确。”

  “今天就起草一份强硬的声明,抗议中国的行动。同时告诉新闻界,在人质问题上,我们将采取一切稳妥的手段,”我命令到。

  “是,部长,”郑次官必恭必敬地说。


  (编者按:郑镐哲对关于如何获得中国将在离于岛有所行动的情报没有任何记录。这个显然和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做法完全不同。事实上,在人质危机期间,中国政府始终没有采取所谓的行动。不过,宋部长此后的解释是因为他及时的揭破了中国政府的阴谋,才使得国家利益得到了保护。

  这也是H国政治家一贯采用的手法。当他们所预测的危害没有到来时,他们总说因为他们的揭露导致了阴谋的破产;而当他们预测的危害真的到来而又束手无策时,他们又说其实一切都早就提醒大家了。)


(五)



第二章 大事件

  
  7月30日

  (编者按:如同Z国读者一样,编者在刚开始编辑宋忠仁部长这一部分回忆录时,同样感到困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原因,使得宋忠仁部长没有开始直接叙述有关H国人质危机的解决过程,而是插入了有关一个宠物商店引发的外交事件。

  
  带着疑惑,编者求教了著名的H国影视文化研究专家张暖冬教授。他浸淫H国影视文化研究几近四十年,他用笔名“睁着眼睛的猫头鹰”在Z国填鸭论坛上所发表的诸多文章,已经成为H国影视文化研究的丰碑。他不但帮助编者找到了曾经在Z国非常流行的H国影视代表作品,诸如《大肠金》、《我的诽闻女优》等——那些现在普通Z国人早已忘记的曾经被认为是多么优秀的作品,还在陪伴编者观赏过程中进行了仔细的讲解。


张教授告诉编者,在作为非常国家代表之一的H国影视作品中,一般的叙事顺序为直叙、插叙、倒叙、夹叙,然后又是插叙、插叙、倒叙、夹叙,学界通常将其简称直插倒夹法。这个就是被张暖冬教授第一个揭示出来,正式为国际科学定理研究会命名为“鹰氏系列定理”中的H国影视第一定律。张教授又告诉编者,一般而言,H国影视定理可以比较直观地总结为“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场景,再来几次”。


张教授还告诉编者,正是H国影视定律造就了H国影视文化曾经的辉煌,H国天才的编剧们凭借历史记录中短短的几百字,几十字,十几字,甚至几个字,就可以编写出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小时的影视剧本,并让主人公充分体现H民族特有的H民族式的诚实谦逊、认真严谨、理性文明等优秀品质。对于宋忠仁部长的这部分回忆录,张教授也不吝地给予了高度评价,张教授认为宋部长天才地将小事中的小事中的小事,描写为大事件,凸显了那个包含了这个小事的那个小事和包含了那个小事的那个小事,是一个有大事件的大大事件的大大大事件。


  
  编者由衷感谢张教授的耐心赐教,使编者极大地增长了有关的知识。)


  
  7月30日

  在外交部的例行的外交酒会上,我正拿着一杯真鹿在思考。谁都知道,在H国,外交部总被错误地视为米国在H国的特别联络处。甚至本届总统在当初竞选时,也高呼要打倒米国在外交部的米国势力,当然,总统后来在内部的解释是这仅仅是竞选需要而已。我要忍耐来自国内国外的压力,尤其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压力。

  
  (编者注:真鹿是H国的一种白酒品牌,曾经在Z国市场昙花一现。编者有幸采访了几位曾经品尝过的名人,他们的评价出乎意料一致:只有非常国家才能酿造这样非常的酒。喝起来的感觉,好象二锅头掺了太多的白开水。)

  
  Z国大使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几乎让我心脏跳出了喉咙。 “嗨,温尼。(编者注:宋部长早年在伦敦经济学院就读时,为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字:温斯顿.皮特。显然,他是将两位英国首相丘吉尔和皮特作为自己所景仰的偶像。温尼,是温斯顿的爱称,不过在H国,温斯顿.皮特部长显然为了表现自己亲民的一面,要求别人尽量称呼他为温尼。但是,很多部门官员显然思想保守,观念陈旧,将宋部长的英文名字故意称呼成温斯停顿.赖皮特,当然,这一切当时宋部长并不知晓。)你有空么?找你说点事,”Z国大使轻轻的说,一口流利的旧都口音的H语。


  
  我的心又沉到了海底。(编者按:宋部长在H国经常被称做好心人。有的人认为源自他经常在走访选民时情不自禁的流泪,是少有的富有同情心的政治家(不过,有好事者考证这是宋部长的泪腺对刺激性气味过敏,他受不了H国国民家中四处洋溢着的咸水辣椒粉浸泡蔬菜的那股味道——不过,这显然是没有证据的编造,因为有无数照片显示,那些经过浸泡的蔬菜是宋部长在公开场合的最爱。)但从这段回忆看,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宋部长心脏的活动空间之大以及运行速度之快,都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温尼,你的威士忌还够喝么?”Z国大使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于我几乎等于霹雳。

  
  他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快要喝完最后一瓶威士忌,马上要到英国进货了?难道我办公室里面有Z国间谍!太可怕了,是谁呢?到底是谁!朴文明还是郑镐哲?但是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是我的左右手,绝对不可能背叛国家。

  (编者按:编者删除了朴文明先生的大段注释。除了冗长之外,中间有大量的间断。朴先生的解释是当他看到这段时,对于宋部长的信赖,感到非常激动,泪水多次打湿文稿,导致多处文字难以识别。奇怪的是,当他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再也无法记起当时写了什么。)


(六)



其实事实是这样的
韩国对这阿富汗人说
“具我们考证,默罕默德是韩国人”
我看了看Z国大使,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不,还有不少呢,怎么样?有兴趣一起来我办公室喝几杯么?”

  
  Z国大使不动声色的轻轻把弄着手中的酒杯,他现在知道我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了,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他目前知道什么。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地说:“温尼,北都让我给你带个话,当然,现在还是非正式的,不以我作为大使的身份。因为我们最近听到了不少有关你们部的流言蜚语,当然,我相信那些和你本人并没有关系,我也相信你受到了很多压力。”

  
  “是的,压力不是外交人员生活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么?”我想把话题引开。

  
  “那当然了。其实,目前Z国食品安全部门很关心出口到Z国的咸水辣椒粉浸泡蔬菜的质量安全问题,根据一些尚未公开的检测报告,检验结果很让人担忧。在这些蔬菜制品里面某些种类致病细菌含量甚至比Z国生产的猪饲料还要高。另外,车辆安全部门那里得到的消息也不令人乐观,传说大鱼集团所生产的小轿车的外壳,比鸡蛋壳还要薄。而且可能马上就有报道说,四星集团生产的手机质量并不是象他们自己说的那样稳定,可能随时象一个手榴弹那样自我爆炸,”他说话的口气里面一点也听不出在威胁我。

  
  “真的太过分了!你肯定知道那个说法完全是谣言,外壳比鸡蛋壳还要薄的汽车根本不是大鱼集团的产品,而是鲜袋集团的,他们总是喜欢学习日本技术,甚至是鲜袋集团自己的员工也不敢在Z国的高速公路上把自己的小轿车开的超过80码,这个你也一定非常清楚的,不是么?大使先生,”我还是想把话题引开。

  
  “当然,我知道这些。你也知道,目前Z国国内食用油价格上涨的很厉害,也许我们的外贸部可能要限制花生、芝麻等油料作物的出口。”

  
  他确实在威胁我。

  
  “真糟糕。”我想向Z国大使努力的挤出一点微笑,慢慢地说:“也许我们外交人员的工作就是要让不愉快的事情不发生,对吧?”

  
  Z国大使是个聪明人,马上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了。

  
  “当然了,温尼,这个是外交官的天性。其实在苏岩的问题上,我们对你们的违章建筑没有什么兴趣。仅仅因为考虑到拆除那些违章建筑的过程中可能导致发生生态灾难,我们不希望在自己的专署经济区人为地制造一次生态危机。只是希望你们部里面的那些人,别老是小题大做,比如对我们正常的海事飞机或测量船舶经过,动不动就和《新鲜日报》联系,发些不着边际的文章,”Z国大使说。

  
  “哦,原来这样啊。你也知道《新鲜日报》上的文章是多么不着边际,那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们多费脑筋呢,呵呵。”我笑了笑。


  
  “恩,那是自然的事情,希望你部里的那些人最好也能明白这些,”Z国大使微笑了一下。

  
  我以为他就是说这些了,努力地想向Z国大使做一个微笑,表示我已经知道他要什么了,就准备离开。但是他又开口了:“温尼,你对龙里市那家宠物店的事怎么看?”

  
  什么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恩,那是一个大事件,”我只能这么说。
  
  Z国大使似乎吃了一惊:“对,确实是一个大事件。你知道么,Z国国内都要爆炸了。希望宋部长能够尽快妥善解决这件事。”
  
  我感到一头雾水,说:“不过,肯定不会马上转变成为一起重大事件,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完全正确,你也知道,作为老朋友,我会尽可能向国内反映宋部长对ZH友好的真挚感情,但你也知道我的影响力多么有限,”Z国大使默默的注视着我。
  
  “那当然,我会尽快解决这些影响我们之间关系的问题,”我坚定地说,并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编者按:当编者就什么原因使得Z国大使猜测宋部长的威士忌就要喝完的问题,对当时的Z国驻H国大使英先生进行了专访。出乎意料的是,英大使没有丝毫隐瞒。他告诉编者,宋部长不爱喝H国白酒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在外交场合,他总是要拿着一杯H国白酒做做样子,但是很少会真的去喝。不过那天酒会上,英大使亲眼看见宋部长已经喝了5杯H国白酒,所以一切就变的非常简单明了。)

    
  
  7月31日

  我让朴秘书告诉郑次官,一上班就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要马上和他讨论一下Z国大使昨天晚上和我说的那些事。不过,当郑次官来到我的办公室时,我突然感到有些疲劳,就请他先把龙里市的宠物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调查一下,然后继续我们的讨论。
  
  郑次官感到有些迷惑不解:“难道您就没有问问清楚,到底在龙里市的哪一家宠物店发生了让Z国人感到恼火的事?”
  
  我简洁明了的告诉他,只要到中国的主要网站搜索一下,应该就有明确的答案,尤其在以鼓吹反对H国为能事的什么填鸭论坛之类的垃圾网站,他一定能有足够的收获。
  
  他带着困惑走了,一直过了65分钟才回来,真是佩服他的效率。
  
  (编者按:郑镐哲文件中对这一段的描述显然和宋部长的回忆有较大出入。
  
  “今天早晨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朴文明急急忙忙的到我办公室,说部长要见我,而且显然部长的情绪非常糟糕。
  
  我盯了朴文明一下,说:“朴秘书,请镇静,你作为一名文官,应该知道政治家的脾气就和孩子一样。”
  
  “是的,次官,但是您真的不知道,部长的情绪非常非常糟糕,”朴秘书有些喘气地说。
  
  当我看到宋忠仁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他的手指好象抽风的一样的在不断敲打着桌子,我暗暗计算了一下,频率好象是150次,他关节上的皮肤都有些发青了。显然他的情绪非常紧张。难道昨天晚上的酒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好象除了Z国大使和他简短说了几句话之外,就一直在会场上发呆,完全给人一种已经被人质事件吓傻了的感觉。难道Z国真的要对离于岛采取什么行动了,这个简直太不可能了。
  
  他气急败坏地要我查一下龙里市的某个宠物店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Z国异乎寻常的反映。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国家每年给我一等文官的年薪就是为了去了解在我国一个小地方的宠物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见他如此慌张的样子,我只能答应了。
  
  出门之后,我给我们在Z国的大使馆打了一个电话,大致把情况说了一下。他们的答复很简单,大致是27日开始,Z国很多激进的网站上出现了一段反H的视频,说在龙里市的某家宠物商店里面把Z国首都的一个类似白宫一样有纪念意义的建筑上的标语和中间悬挂的一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前任领导人的画像做了一些修改,结果激起几朵反H的浪花。

大使半带着哭腔的向我诉苦,刚刚在大使馆发生的不幸事件几乎占用了他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没有及时向国内反馈。真是无能软弱之至。我安慰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不过仅仅是因为我有些好奇而已,让他们马上把有关的资料传给我。我看了看,觉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私人的、无伤大雅的闹剧而已,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引发Z国政府如此重大的反映。我把朴文明也叫了过来,希望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您说是不是因为前不久在德国发生的那起‘操你Z国’汗衫事件之后,Z国国内对于这些事情很反感?”朴秘书说。
  
  “应该不会啊,不是前几年我们有的商贩把米元、日元还有Z元印在内裤上,也没出什么问题啊?”我有些不解。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朴秘书一样感到困惑。
  
  “啊!我明白了,”我突然感到灵光出现了。
  
  一定是因为前段时间,Z国政府秘密资助拍摄的那部叫《大国勃起》的记录片煽动了Z国国内的极端情绪。我们那些小商小贩把日元、美元和Z国货币一起印到内裤上,在Z国看来那是将他们和美国与日本并列的表现,Z国人显然认为这个是一个恭维。而今天,仅仅单独的将他们的一个重要建筑上的标语和照片进行改变,他们就认为是一种侮辱了。”
  
  节选自郑镐哲文件2007/DDB/OP)


(七)



 郑次官对我说:“部长,您的气色不是太好,是否先到餐厅吃一碗冷面呢?”
  我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饿了。

  “不了,郑次官,我们还是先处理国家的事情,这个是我们的天职。”我急切地说:“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Z国大使如此郑重其事?”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龙里市的一家出售萨摩犬的宠物商店将Z国天平门的一张照片还有边上的标语进行了修改,作为广告在店内设置,”郑次官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修改的?”我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哦,就是把那个曾经侵略我国的独裁者的照片换成了一张萨摩犬的头像,把边上的标语换成欢迎来龙里市白狗村。”


  我困惑的看着郑次官,“难道真的就是这么一点事?”

  “是的,不过按照您的指示,我也顺便查看了一下有关的垃圾网站,好象这个店门口写着‘禁止Z国人进入’”郑次官继续补充说。

  “郑次官,你觉得Z国大使的精神正常么?”

  “完全正常,这个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大的事情?”我的声音登时大了起来:“我们的一个公民,在自己的商店里面,摆放了一张无伤大雅的照片,Z国大使居然郑重其事的来威胁我,说要禁止我国优秀的工业品出口到Z国!竟然说要禁止向我们出口重要的农产品!他们以为他们是什么?难道现在还是1807年么?难道他们忘记了,因为我们的宽宏大量,才让他们暂时使用满州的么!郑次官,你认为呢?”

  “完全正确,部长,”郑次官恭敬地回答。

  “一个公民,尤其是H国公民,在我们这个民主社会中,应当而且必须有以下的自由:有在任何地方发表言论和表达意见的自由;有以自己的方式来坚持自己信仰的自由;有不虞匮乏的自由;有免除恐惧的自由。这并不是对一个渺茫的黄金时代的憧憬,而是为了我们这个时代和我们这一代人的孩子以及我们的孩子的孩子们可以生活在一种新世界所要奠定的坚实基础。

正是这样的信念,指引着我们为之奋斗了100年。正是民主和自由,造就了我们这个世界最优秀、最聪明和最伟大的民族,我们不但需要巨人同样我们也产生巨人,同时还是世界上拥有美丽女子最多的国家。为了民主火炬和自由的旗帜永远不落,我觉得应该对Z国的无耻行径进行坚决地、彻底地斗争!在这一场关系民族存亡和尊严的斗争中,我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给我的国家的,我只有我的热血、汗水和生命!我要战斗,在这里战斗,在海滩战斗,一直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刹那间,我感到自己被伟大的丘吉尔灵魂附体。


  (编者按:在这里朴秘书以“大国之怒”为标题,撰写了一段数万字的充满感情的回忆文字,因为篇幅的限制,编者不得不予以删除。)

  “您说的太对了,您今天所说的四大自由一定将被载入史册,永远流传。朴秘书,可以简单的说一下去年我们和Z国做了多少贸易么?也许我们可以和他们真刀真枪的来一仗,”郑次官回头看了看朴秘书。

  朴秘书显然是有准备的,他用单调的口气介绍了去年我们和Z国的贸易情况,听了朴秘书的话,我颓然的坐回了椅子里面。


  (编者按:根据编者查询,2006年全年,ZH双边进出口总额1343.1亿美元,同比增长20%,其中Z国出口445.3亿美元,进口897.8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26.8%和16.9%。H国是Z国第六大贸易伙伴、第六大出口市场和第三大进口来源地。据H方统计,Z国继续保持H国第一大贸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场和第二大进口国地位。)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么?”我问郑次官。

  “如果排除走私的,应该是正确的,”郑次官不动声色地说。

  我感到一片茫然,没有Z国每年给我们带来的440亿美圆的顺差,这个国家怎么周转的下去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数字基本上等于每个国民可以分到1100美圆,虽然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数目,甚至也就是30公斤牛肉的价格,但是在我担任外交和通商部长期间发生这样的事,历史会怎么记录我的业绩呢?“夺走牛肉的部长”还是“饿肚子也要抗议的部长”?我看着郑次官,努力搜索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一张王牌,“难道Z国对草率治疗,导致我们的公使不幸身亡的事件就不需要道歉了么?”

  “您觉得应该怎么样要求他们道歉呢?”郑次官诧异地问,真糊涂,也许他昨天宿醉还没有清醒过来。

  “恩,关闭医院,通过司法途径惩罚主要治疗人员,有关审判必须由H国外交官员参加旁听,对于不公平的判决,我们的外交官员可以提出上诉。郑次官,你看可以么?”我满怀希望地说。

  “那家医院是米国的一个著名医疗服务提供商在Z国的分支机构,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和米国政界关系非常好,因为在每一次大选时,这个公司都会为两党开支大量的竞选经费。而且,免费为两党主要的领袖提供医疗服务,当然,有谣言说两党的不少领袖都有一些需要不为人知的疾病需要秘密治疗。

  (编者按:一般而言,在米国,政治职务竞争者永远需要在公众面前表现出自己是如何的健康、阳光和精力充沛。但是,对于长久以来一直耗费心力的政客来说,在接近政治生涯高点的时候,依然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实在太难了。因此,他们多半要极力掩饰自己的健康状况。比如,直到罗斯福死后,美国公众才知道他们的总统根本没有办法站立10分钟。又比如到里根总统任期完成之后,人们才知道他当时在国会调查伊朗门事件时,说自己记不得有过什么指示去用武器换伊朗人质或秘密支持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是一句真话。里根总统确实在任期中间已经被老年痴呆问题困饶很久了;至于肯尼迪总统需要大量服用有害健康的药片维持他那挺拔的腰板等等,都不再是什么秘密。以上都是成功掩饰的范例。

  如果政客已经沦落到无法维持自己健康形象的地步,那么他的政治生命也接近终点。卡特总统为了表现自己如何健康,决定在白宫外面慢跑,并邀请了记者前来拍照,结果一只意外出现的兔子,让总统差点摔倒,第二天在所有米国重要报纸上刊登出来的照片,几乎让所有米国人相信,卡特总统不久就要因为心脏病发作离开人世了,他也因此在1980年大选中,惨败在将老年痴呆早期症状掩饰的很好的里根手下。)

  
 
 至于主要治疗药物也是辉蕊制药的产品,您也是知道这个公司在米国国内的地位,当然这个和政治捐款没有太大关系,关键是这家公司的一种特效药,解决了很多米国政要的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我有些好奇地说。

  “这件事还是默默无语比较好,大致是男子身体某个部分在植物神经控制下时的非器质性充血困难,”郑次官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既然这些默默无语比较好,那么我们暂时不说就是了。难道哪个该死的金枪鱼三明治也有什么国际背景么?”

  (编者按:30年后,编者和读者可能都会困惑,宋部长是否真的明白了那种药物到底是什么。)


  “恐怕是的。金枪鱼是从日本进口的,所用的浸泡型蔬菜是H国制造的,至于这个快餐店,是米国人开的。”

  我几乎要觉得郑次官今天就是来给我报丧的。

  “难道我们的一个那么优秀的、高级的外交官就是仅仅因为一个金枪鱼三明治送掉了性命?”我抓住郑次官的衣领使劲的摇晃着。

  “部长,”郑次官有些呼吸困难地说:“这个问题上,请您千万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不知道这样的事件对士气有多大损害么?”我质问道。

  “部长,有些情况您并不是特别清楚,”郑次官艰难地说。

  “那就请让我清楚吧!”我命令道。


  “有些事情真的请您不要过多追问,Z国政府已经通过遗体解剖给了我们一个 极其有说服力的理由,这次仅仅是一次医疗意外,”郑次官还在坚持,真是无理之至。

  “部长,您是否考虑过几年时间离开家人为国奉献所要面对的一些问题?”朴秘书看场面过于激烈,赶紧来疏解。

  我放开郑次官,看着朴秘书,鼓励道:“请继续说下去。”

  “从1997年的经济震荡之后,为了和国家一起度过难关,外交部曾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外交官携带家属,您也说了,我们是世界上出产美女最多的国家,为了消解那无法挥散的乡愁,很多外交官就……”朴秘书欲言又止。

  “就怎么了呢?”我急切地问。

  “他们就不得不到当地的酒馆,借酒消愁,也许正因为这样,过量地饮酒,使得驻外外交官的身体比较差了吧,”朴秘书喃喃地说,并不停地看着郑次官。


  “是这样的么?”我问郑次官。

  “应该是的,”郑次官手忙脚乱的整理着着装。

  我回到座位上,清了清嗓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郑次官,自由和民主是没有价格的。诚如我们的先贤所告诉我们的那样‘自由从来就不是没有代价’,因此即便要冒一些经济上的风险,我依然认为,在白狗村事件上,我们绝对不能退缩一步。我一样坚信,Z国负责对外贸易的部门绝对不会和他们的外交部一样短视和无知。”

  郑次官好象又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冷冷地说:“原先他们的外贸部长曾一直积极地推动两国的国际贸易。不过因为一个外交事件,导致了一些不快。”


  “怎么了?”我感到今天真的是我的灾难日。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11月,在宣布将于2007年初共同启动ZH自贸区官产学联合研究的时候,他们外贸部长非常重视,亲自参加会议,但是我们只派了外交通商部通商交涉本部长,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一个司长级别的人参加,感到受到了轻视。”

  “是哪位该死的家伙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我咆哮到。

  “是您本人,当时您要到米国向米国总统和国务卿汇报有关外交事务,而且为了表示H国并不愿意急于建立所谓的自贸区,您让外交通商部通商交涉本部的部长参加了,”郑次官依然冷冰冰地说。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好象是有那么回事,“喔,喔,也许那个人不那么该死。但是我依然认为不能屈服于Z国的经济压力,镐哲,这样让我看起来成了Z国的小跟班,这绝对不可以。”


  郑次官盯着我看了看,说:“我只是文官,我从进入外交部的那天开始就被告之,我们要尊重政务官员的决策,并协助政务官员落实他的决策。既然您决心已定,我当然支持。”

  虽然这话是完全对的,但是他明明知道这个不是我的意思。尤其是Z国政府说的大欲集团,是我所在的党的热情支持者,它的员工有不少就住在也在我的选区,而我的选区又是一个边缘选区。


(八)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样决策的后果呢?”我问。

  “政策的后果从来就不应该是文官考虑的问题,甚至这样的念头都是非常危险的,比较客观的说法是我们应该不折不扣的按照政务长官的决断行事,对于决断是否正确,都绝对不能多想。”

  “那拜托你多想一下可以么?”我几乎要哀求了。

  “这样是违背文官基本的原则的,文官只是为国家服务。”

  “我们的国家面临450亿美元收支不平衡的重大问题,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Z国如此关心这件事?”我问郑次官。


  “大概在7月20日左右,据说有人在德国的一家卖衣服的店里面发现了写有‘操你Z国’字样的汗衫,结果引起Z国在瑞士的外交官员向生产者提出正式抗议。结果那个生产者说,其实这句话应该读成‘我们愿意亲密的拥抱你,Z国!’,”郑次官解释道。

  “Z国接受了这个解释了么?”我一边问一边飞快的在想能否美好的解释白狗村那个该死的店主的鬼话。

  “当然没有。最后这个生产企业不仅正式道歉,还捐款5000美元用于改善Z国在当地的形象,”郑次官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糟糕。

  “5000美元,你认为我们的这个店主能够或愿意支付这笔巨款么?”我问郑次官。
  “我想他可能会用这些钱买更多的Z国国旗在Z国大使馆面前焚烧的,”郑次官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他疯了?”我惊呼道。

  “这样可以让他成为《新鲜日报》头版的英雄,而且他们也许会说,这是宋部长的支持者的英勇之举,”郑次官

  “但是,不是你要我在离于岛的问题上坚持立场的么?”我有些不快地说。

  “但是并不能因此就延伸到贸易问题上啊,部长。”


  “那我现在又该怎么做?不过不要用什么贸易问题来说话,郑次官,尊严和自由是无价的,”我明确地对郑次官说。

  郑次官沉吟了会,“遵照您的指示,我浏览了一下您说的几个垃圾网站。”

  我大感兴趣:“有什么发现没有?”


  “正如您所说的那样,这些确实是一些垃圾网站。您知道的,我们H国的青年是好学、热情,勇于承担责任,积极为国家奉献的人,而他们那些年轻人是无聊的、懒惰的和喜欢不务正业的。”看来郑次官终于找到今天谈话的主题了。

  “太对了,请继续说,”我急切地望着他,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上次运动会打标语的几个姑娘在那些垃圾论坛上被严重的羞辱,照片被修改的一塌糊涂,所以我担心他们也会这样对待您的夫人,”郑次官又开始离题了。


  “我爱我的太太,他们这些年轻人太过分了,”我有些不快。

  “还有您的女儿,”郑次官补充道。


  “我爱我的女儿,真不象话!”我渐渐明白郑次官的意思了。

  “还有您的母亲,”郑次官越说越有劲。

  “我爱我的母亲,实在无法容忍!!”我提高了嗓门。

  “我们也爱您的母亲。”办公室里面象有了回音。

  “至于您本人,我连提都不敢提,”郑次官的终极武器出现了。

  “哦,真有这么可怕么?”我说话的腔调好象有些要窒息了。

  “曾经有一个胖子的照片,被修改成妓女、恐龙、怪物、色情狂还有火星人。”郑次官大概有些过于得意了,有必要立刻制止他。

  “但是,郑次官,你不觉得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因为自己或家人的私利,损害了国家的利益呢?”我看着郑次官问道。

  看来这条道路有些难走,和国家大事一比起来,我就很渺小了。

  郑次官立刻证明了他的价值。


  “部长,Z国称因为食用油价格问题可能减少花生和芝麻的出口,是一件非常非常重大的事件,严重地影响到我们的民族安危,”郑次官神色严峻地说。

  “噢,有这么严重么?”我觉得他的表演实在有些夸张,太有些神经质了。

  “非常严重!众所周知,烧烤是H国对人类所做的巨大贡献,是我们发明了烧烤!这种美味是造就我们聪明无比的重要因素。如果因为一家宠物店的冒失举动导致我国无法获得足够的花生酱、芝麻酱来配制调味料的话,我们将无法制作足够的烧烤,这绝对对我国文明的存续产生重大影响,甚至可能严重影响我们国民的生命健康,使我们无法保持人均智商世界第一的优势。因此,作为国家外交和对外贸易的主管部门,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看这样的悲剧发生!”


  “郑次官,你说的太好了,我命令你立刻通知那个店主改正自己的错误,不过真的要这么说么?”我有些担心地问。

  “不,”郑次官果断地说。

  “那该怎么说?”我有些迷惑了。


  “我们应该告诉他,因为他擅自使用带有宣传Z国共产党性质的海报,违反了我国有关严厉打击投北者的法律中规定不可以为北H进行公开宣传的规定,因此,如果他不铲除那些宣传资料,并诚恳的进行道歉,我们将以涉嫌进行恐怖宣传起诉他!”
  “不错,起诉他!那么门外的那些呢?”我感到激动起来了。

  “说那严重伤害了同样民主自由的台湾人民的感情,”郑次官的说法虽然有些勉强,谁都知道喜欢来H国的台湾人,有多半不认为自己是Z国人,不过对付没有见过世面的一个乡下宠物店的老板应该足够了。

  “很好,就这么办,”我看了看郑次官:“我们需要同舟共济。”

  “您说的非常正确,”郑次官恭敬地回答。

  我又想了一下,鉴于我们在Z国大使在公使死亡事件中的拙劣表现,应该给予适当的处分。

  “郑次官,你觉得我们在北都的大使馆在这起事件的表现怎么样?”

  郑次官好象有些摸不找头脑:“也许公使的意外不幸,对大使的心灵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吧。”

  他可真会说话,“这样吧,郑次官,我通知Z国大使,你通知我们在Z国的大使,让Z国外交部亚洲司的司长直接向我们的大使抗议。同时告诉他们我们将如何处理这件事,来,我们一起喝一杯,为顺利地解决了这起重大的外交事件庆贺一下,”我庄严地命令道。

  “是,部长,”郑次官的回答中,一如往昔地带着尊重和谦逊。

  (编者按:郑镐哲先生今天的某些陈述引发了朴文明秘书的极端困惑。

  “朴文明在我结束和宋忠仁这个卑劣的杂碎的交谈后,匆匆的告诉我,希望和我好好谈谈。

  鉴于他今天的表现,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晚饭后,他悄悄的走进我的房间,原来是什么大事呢,就是因为我关于文官不应该对政策的正确性做太多思考的陈述而已。他觉得如果我们不相信政策是对的,那么又怎么会有热情去落实这个政策呢?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一个基本常识。不过,在我看来,他显然是没有常识。

  “朴秘书,鉴于你今天所说的那个无伤大雅的谎言,我们先来一杯,”我早就吩咐餐厅为我们晚上的会谈准备了丰富的酒点,别以为我不清楚宋忠仁的小秘密,没有Z国的山东花生,他连一个晚上都混不下去。

  “什么谎言?”他的脸上一幅茫然的样子,真的比我想象的还有出息,无怪早就有人传说他是一位前程远大的人。

  “我们就不说那个了。朴秘书,我在政府工作了30年,曾经在17位部长手下工作过。如果要按照总统人数计算,也有7位了。假如真的相信他们所有的政策,你能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朴文明疑惑的摇了摇头。

  “假如真的相信所有的政策,那么我就会:

  1.坚定地认为通过经济封锁是消灭北H政权的唯一途径;

  2. 坚定地认为通过经济援助是消灭北H政权的唯一途径;

  3. 坚定地认为再通过经济封是消灭北H政权的唯一途径;

  4.肯定确定一定地认为台碑是代表Z国合法政权;

  5. 肯定确定一定地认为北都是代表Z国的合法政权;

  6.热情地支持政府判决所有和Z国进行贸易的H国人是叛国者走私者;

  7.热情地支持政府宣布所有不愿意和Z国进行贸易的H国人是堕落者和懒惰者;

  8.无保留地相信将国民经济集中在少数大企业的正确性;

  9.无保留地相信将国民经济分散在多数小企业的正确性;

  10.无保留地相信重新将国民经济集中在少数大企业的正确性;

  11.一个完全认为国家干预经济越多越好的人;

  12.一个完全认为国家干预经济越少越好的人;

  13.一个主张将台湾留在联合国的人;

  14.一个主张将台湾排除在联合国外的人;

  15.一个致力于不参加东亚经济自由贸易区的怪人;

  16.一个致力于参加东亚经济自由贸易区的疯子;

  17.一个语无伦次,彻彻底底精神分裂无可救药的釜山精神治疗医院的病人。


  朴秘书,你听明白了么?”

  他虽然听明白了,但是依然感到沮丧,“假如按照您的说法,难道真的只有成为一个道德真空才能是一个合格的文官么?”

  “当然,如果你足够努力的话。朴秘书,你仅仅是感到需要信仰一些什么。当然,对于一般人,这个绝对无伤大雅,不过对于注定前途远大的年轻人,这样是不可取的。朴秘书,你知道‘胜利者是不受责备的’这句话么?”我问。

  “那一定是哪位常务次官的名言了,”他呆呆地说。

  “接近但不完全正确,这句话是斯大林说的,”我鼓励他说:“好好回家睡一觉,也许不久你就可以证明自己到底是前途远大的还是昙花一现的人了。”

  最后,我举起酒杯,祝愿他早日成为一个道德真空。

  节选自郑镐哲文件WEB/LINH/PWM081)


(九)



  
第三章 美少女的觉悟


  (编者按:郑次官拒绝透露公使死亡的原因的行为,好象在宋部长心中种下一颗不安的种子。当然,有意识的对上级或下级选择性的透露些什么是政治家所必须具备的能力。不单单是宋部长,几乎所有的部长,他们不但早就习惯也非常擅长这样的做法。比如国防部总是告诉国民,H国有足够的实力对抗任何来自外部的侵略,甚至暗示如果不是米国的限制,H国军队可能不但早就统一半岛,也早就收复满州和日本的九州与四国地区了。

财政部总是告诉国民,H国的经济是如何稳定、繁荣,至于货币那更加是无法想象的坚挺。不过这些一般也就和普通国民说,万一真的有什么外国人相信了,就非常麻烦。比如米国总统真的相信了H国有足够的国防能力的话,想把驻H国的军队抽调部分到伊拉克,结果引发了几十万H国民众热情挽留米军大游行。相关报道一经各大传媒播出,撤军之事自然不了了之,只是让米国总统的智商数字,成了一个新的研究话题。又比如一个米国投资者也真的相信了H国的货币足够坚挺,就调动了几百亿来投资,谁知道H国经济和H国小轿车的外壳一样,坚挺而脆弱,不但汇率下跌到令人吃惊的地步,连整个国家的经济都要让世界银行托管。


  不过,所有这一切更加让宋部长相信,撒谎是允许的,但是对他撒谎是不可以接受的。因此,他觉得很有必要让郑次官明白这一点。)


  8月5日

  今天早上和美艳吵了一场(编者按:宋部长的女儿宋美艳小姐今年18岁,正在就读她母亲当年就读的学校,梨花女子大学。宋部长有令人羡慕的家庭生活。他的太太朴智慧女士出身名门,学识出众,也许是太出众了,令无数暗恋者望而却步。直到有一天在伦敦一次亚洲人聚会时,看见出身边远农村,但是一直刻苦学习,努力出人头地的宋忠仁先生。

当时,宋先生手拿酒杯,微带忧郁的神情一下子将朴小姐的芳心俘获。不过,有好事者嫉妒宋先生的艳遇,编造说宋先生在透露新婚生活时曾经写诗道“昨夜惨遭东风破,一树梨花压海棠。”(宋部长曾说自己最爱海棠花。不过这个需要考证,因为在日本访问时,他最爱樱花;在对中国的访问中,他在河南时对牡丹爱不释手,而在扬州时又对梅花情有独衷;在美国访问时,传闻玫瑰是他的终身选择;到了印度,恒河中的荷花是他一生不能抗拒的情怀。)


  也许朴智慧女士的年龄略大于宋部长,使得宋部长觉得在家庭或事业上多听听太太的意见,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能就是因为这点,宋部长被打上了PTT的标签,但是对于一位经历民主国家高等教育的人来说,这样的做法,只能让他感到无聊。)

  11点时,我和太太提前开始吃午餐,看见美艳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衣衫不整,头发如同乱麻。我很为她的状况担忧,因为她有些时候显得非常的不理智。这些年以来,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总是不多,但是这是我的错,所有成功人士都是这样。想想总统、总理还有其他部长的儿女们,多半和自己的父母关系十分紧张。但是,所有事情肯定不全部都是我的错,她自己毫无疑问也有问题。

  她昨天半夜才回家,今天又这么晚才起床吃早餐,真是过分。我压制着自己的感情,没有对她说“晚上好”,只是瞪了我太太一眼;当她说自己在睡懒觉的时候,我也没有说她在静坐示威。

  她用厌恶的表情拿起《新鲜日报》。我真的很佩服《新鲜日报》的主编。早年在伦敦读书的时候,我的老师,一位曾经在哈克首相任内担任重要职务的教授,说过,哈克首相曾经精确的对英国的报纸进行了分类:《时报》是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的。《每日镜报》是自认为在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的。

《卫报》是自认为应该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读的。《晨星报》是那些认为这个国家应该由别的国家来管理的人读的。《独立报》是那些不知道谁在管理这个国家却坚信他们做得不对的人读的。《每日邮报》是管理这个国家的人的夫人读的。《经济时报》是拥有这个国家的人读的。《每日快报》是那些认为国家应该像早先那样来管理的人读的。《每日电讯报》是那些认为这还是他们的国家的人读的。《太阳报》的读者可不管谁管理这个国家,只要她们的胸部丰满就行。在H国,只要一份《新鲜日报》,一切人都可以满足。而且,它还可以满足诸如垫在不平的桌脚、给喜欢乱咬乱抓的猫眯磨磨爪子等等希奇古怪的需求。


  “我感到非常耻辱,难道我们国家的力量只不过如此而已?”美艳突然大声说。

  “哦,那个是胡说的,”我露出一个微笑,“是么,太太?”

  “是么?好象最近对你们部的报道可不是很好啊,忠仁,”智慧说话总不紧不慢。

  “呵呵,美艳刚才说的,是《新鲜日报》刊登的一个读者来信,真是的,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故意找个记者来冒充读者,真无聊,”我对着女儿说。

  “那个信是我写的,”美艳用指责的口气对我说:“难道不是么?那么多人被绑架了,国家又有什么有力的措施?”

  “这个说法不公平,我们目前很多措施因为需要保密,所以无法对外透露,这样才不会危及人质的安全?”我不由地想起了郑次官的招数。

  “已经有两位人质遇害了,是不是要等到所有人质成了尸体,你们才动手呢?”美艳用最尖刻的语调说,这种声调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专门对她们的父亲说的。


   “外交部的杀手部长”,美艳开始念一篇反对党写的文章了。

  “美艳,不要淘气了,爸爸已经看过了。”智慧说。

  可是美艳只当作没有听见,把整篇报道读了出来。

  我只能告诉她这些都是胡说八道,但是她的怀疑眼神,使我不得不多解释了几句。

  “第一,杀人的是TLB,不是我。第二,还有21位人质仍然健在。第三,没有什么证据说TLB一定会疯狂到把全部人质杀光。第四,如果国家利益需要而……,事情总是很难办的,不是么,女儿?”


  “因为那些人只是一般的百姓,对吧?”美艳突然问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呢?”我有些愠怒了。

  “如果其中有总统的儿子、总理的女儿,你还会在餐桌边上这么悠闲的说这些废话么!你一定会跑到A国去舔他们的脚指头了吧?象你以前一直那样的讨好他们!”天那!现在的孩子们怎么都这样。

  “美艳,你这些话可不是很动听啊!”智慧出来打圆场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美艳瞪着我。

  “对……,这些是事实,不过,女儿,你也知道,政治就是这样的。你爸爸不能不讨好人家啊。”

  我对着智慧苦笑了下,表示感谢。

  “你必须有所改变!”真不知道她的小小脑袋里面是怎么想的,把我训斥了一番之后,居然要命令我怎么做了。

  “女儿,恐怕不行,”我带着恶意对她说:“这个是政府部长的职权,宝贝!”

  “那么,让我来改变你们!”她气愤地说。

  “很好啊,”我带着长者的口吻对她说:“这个很容易,参加一个政党,接着在大选中击败对手,然后努力成为外交部长,再来处理人质危机,一切都来得及的。”
  她怒气冲天地要出去。

  智慧急忙问:“你到哪里去,宝贝?”

  “我找我的男朋友李真爱去了。”她头也不回地回答。

  “哪有男孩子叫这个名字的?”我警觉地问。


  “有些事情你最好别问。”这真是太过分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看你,你都把你的女儿宠成什么样子了?有这么和父亲说话的么?”我对着太太说。

  “忠仁,她一样是你的女儿。吃完饭把家里的电路好好整理一下,最近总断电,”智慧说。

  “难道你对她一点都不关心么?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取向问题!”我气呼呼地说。

  “总比和那些小流氓在一起好,不是么?孩子她爸?”智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说的轻巧,你怎么管教孩子的?”我没有注意她的脸色,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

  “你和她一样的年纪时,不是也整天没有事就在头上绑个布条去游行示威么?”智慧的说话声有些响了。

  “但是我当时是为了争取民主和自由,她和我能比么?”我继续抱怨。

  “够了!”智慧把杯子猛地放在桌子上:“把电路弄好,不然别想吃晚饭。”

  “这个事不该我做,我是外交部长不是能源部长。”我抗议了。

  “如果你希望成为能源部长的先生,需要我找总统建议下么?”智慧反问我。

  “哦,恩……,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识了,我做就是了。”我狼狈地说。

  整个下午,我都在查看电路,不断回想女儿那句“有些事情你最好别问”的话,突然想起郑次官好象也对我说过,哼哼,他一定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太过分了!


(十)



 8月6日

  (编者按:朴秘书在8月6日早上打开宋部长的文件盒子时,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的受件人是“爸爸”。这里需要解释一下H国宋部长的办公习惯:通常他每天要带上好几个专用的文件盒子回家。当然不是把里面的文件用来折飞机,而是把一天中来不及处理的事务及时利用深夜来处理。第二天,处理完的文件由朴秘书按照类别整理好,再送交相关部门。理论上,部长的私人秘书可以代拆所有部长的往来信件,即便是标注“绝密”的字样,除非是写着“部长亲启”或“仅供部长审阅”。宋美艳小姐并不知道这些,所以没有写“爸爸亲启”,因此朴秘书习惯的进行了拆阅。以下是信件的内容:

  “尊敬的爸爸:

  明天我将和我的同学兼密友李真爱准备在美国大使馆门前举行四十八小时的连续抗议活动,以声援在A国被绑架的人质。

  抗议活动将以裸体的方式进行。

  如果在明天下午5点以前,你依然不能对人质问题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或者无法提供确切的保证,那么我将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方式向有关媒体宣布我们进行抗议的计划。


  在6点,我们将裸体举行记者招待会。

   宋美艳


   8月5日” )


  下午的事情好象没完没了。

  我首先叫郑次官来见我。

  我很不客气的指出,虽然我认为隐瞒我们外交官酗酒的事实就本身而言,并不会带来很严重的问题,但是,应当而且必须将部门内部有关的事项对我进行毫无保留的披露,这个是我作为部长应当享有的权力。

  “但是,这样将不免消耗掉您大量的宝贵时间,而且使得您无法专心的思考关系重大的问题。”郑次官辩解道。

  “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全部,那么我又怎么进行深入的思考呢?”我反问他。

  “这个不困难,必要的信息我们都已经进行了充分的过滤,足以保障您思考的需要。”郑次官依然进行狡辩。

  “我需要的是全面的而不是过滤的!”我断然地说。

  “那好,上个星期您的办公室里面一共运进400张A4的打印纸,两打铅笔,以及100个一次性纸杯。”

  “我说的是重要的事情?”我有些不快了。

  “但是,您不是要全面么?”郑次官有些得意地说。

  正在这个时候,朴秘书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我紧张地问。

  “可以说是一件小小的尴尬事件。”朴秘书说。

  接着朴秘书开始费力的解释,说事情好象并不是很严重,他也不想扩大事情的严重程度,好象也没有什么理由说事情一定会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过,虽然如此,但是……..等等等等。


  “够了,朴秘书。要么请用一句话把事情说清楚,要么就请回到你的房间,想好了再和我说。”

  这句话真管用。

  “是这样的,部长。有一个四十八小时的抗议集会将在美国大使馆门前举行,领导者可能是两个女学生。”

  “难道这个也很尴尬么?真是无聊。她们大概想出名都想疯掉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群疯子,哪里能和我们当年相比,是不?镐哲?”

  “是,部长。”

  “但是,这个将是一个裸体的抗议集会。”朴秘书结结巴巴地补充着。

  如果说今天我有什么收获,那就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了。

  “我真的无法想象现在这些学生的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真是太没有羞耻了,太混蛋了。她们的父母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后代的,真是无能。这些孩子的无政府主义、无社会责任感,是父母教育彻底失败的典型写照!”

  总算朴秘书不再结巴了,他说那位领导集会的女学生的名字叫宋美艳。刚开始我还以为仅仅是一个巧合,终于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

  我看着朴秘书递过来的信纸,仔细看了看,苦笑着对他们俩个说:“你们看,下午5点。这样不但来得及晚上8点的电视,还有明天的早报。你们不觉得她真的很有政治天赋么?”


  朴秘书轻声地说:“现在是下午4点45分,再过15分钟,小姐就要打电话过来了。”
  三个男人在办公室里面发呆。

  “给我出个主意,快点吧。”我说。

  “要不您和您太太一起给小姐来一点家长的威严?”郑次官建议道。我叫他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是不是给她一些理性的呼唤?”朴秘书建议着。

  “她是主修心理学的,你觉得可以么?”

  “噢,是么。“朴秘书自己开始摇头了。


  经过漫长的沉默,最后我建议是不是让警察来处理。

  “那样的话,明天的报纸头版会是什么呢?‘部长派出警察强行带走裸体的女儿’?

而且下次那些反对党在报纸上又会说什么呢?‘骄傲的父亲是否准备就此事件给国民一个解释’,‘部长的家属是否暴露了太多政府的秘密’,‘部长是否想掩盖些什么’也许还会有人更恶劣地说‘部长是否把外交部管理的比自己的家更好些,如果他连自己小房间的事情都处理不了,怎么可以处理外交事务’等等等等。”郑次官哀伤地摇了摇头。

  房间里面一阵沉默。

  “如果…….,也许,那么”郑次官说。

  “有办法了么?”我惊喜地问。

  “这个要我查一下外交部的档案,我马上回来。”说着,他迅速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真是太有才华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发雷霆:“你每年拿了比我还多的钱,居然就知道查什么鬼档案。我的女儿马上要让自己的裸照上各个报纸的头版了,也许后天还会出现在英国《太阳报》的头版。甚至可能打着‘亚洲甜心’的标题出现在《太阳报》的第三版。你居然只知道查档案。”

  我绝望地看着朴秘书,他也绝望地看着我。

  许久,我长叹一声,对着朴秘书说:“我真的很担心那些记者会使用什么角度看我的女儿。“

  “我想应该是各个角度吧。噢,晤,啊……我懂您的意思了,实在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朴秘书的脑袋里面到底是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美艳打来的。

  我抓起电话,试着用最最温柔的声音来哄她。

  “爸爸收到你的那张小小的纸片了,哈哈,你真可爱啊,”我边说边笑:“我还把这个当真的了,你差点让爸爸吓一跳。”说实在的,我的笑声连自己都感觉很假很假。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认真的,”美艳冷冷地说:“我们马上就要给电视台和主要报纸打电话了。打好就去美国大使馆。”

  “他们不会感兴趣的,真的,听爸爸的话。”我继续哄她,其实别说是美国大使馆,遇见这样的新闻,可以让记者一股脑地爬到火星。


  “你想比较一下我们谁的判断准确么?”美艳问道。

  我只好投降,苦苦哀求他不要这么固执,多为我考虑考虑。她的行为将直接毁灭我这份原本很有前途的事业。

  她回答说,要被毁灭的不是我,而是人质。

  我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政策又不是我一个人制定的,但是后果却要我一个人承担。

  突然,郑次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拿着厚厚的文件,说有些新的情况想和美艳说几句。

  他拿起电话,翻动着文件。开始说自己的发现了。

  “您好,美艳小姐,我是这里的常务次官郑镐哲。情况是这样的,从1997年开始,我国政府开始实行美丽H国,增强民族团结和士气的活动。您希望我们民族团结和有高昂的士气么?”郑次官问道。

  我在另外一个耳机那里听着。


  “当然,就是因为我们外交部的软弱,才使得我要进行这样的抗议活动的。”美艳还有这样的情怀啊。

  “我国政府认为,一个美丽的国家,必然要有美丽的女性。您手边有可以上网的电脑么?”郑次官又问。

  “我现在就在一个网吧里面。”美艳有些迷惑地说。

  “太好了。从1997年开始,我们在每一年都会推出一位代表H国美丽女性形象的国际亲善大使。象金喜杉、李爱英以及最近几年的贝尔、李孝梨还有张纳拉。(编者注:这些都是曾经在中国大陆非常有名的明星,可惜现在已经被人遗忘的一干二净。)请问宋小姐,您对自己的容颜有足够的自信么?”郑次官又问。

  “这个么,恩…….,应该还可以吧。”美艳的回答明显中气不足。

  “我曾经在外交部的团拜会上见识过小姐的风采,小姐就不要谦虚了。”郑次官难道要鼓励美艳么,我惊恐地看着他。

  “那是,我觉得很有自信超过你说的那些人。”美艳好象觉得受到了鼓励。

  “请您打开这个连接,”郑次官报了一长串数字和字母:“您比较一下这些明星容貌的变化。”

  没有多久,电话里面传来美艳轻轻一声惊呼“区别怎么这么大啊!”


  “自然的容颜再美丽,但总还是有些缺陷,您说呢?”郑次官带着安慰的口气说。

  “是啊,区别真的太大了,”美艳问:“她们的整容手术是哪里做的啊?”


  “其实这个也是我要告诉您的,部长早就给您联系好了,他原先一直想隐瞒着,直到您生日那天作为礼物送给您的——他将请给这些明星整容的李南星教授为您重新塑造容颜,其实按照我国政府的计划,今年的流行主打将是小脸、尖鼻以及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当然胸部也要足够丰满。”郑次官看着我,眼睛眨都不眨地说。

  我在回想美艳的样子,怎么郑次官总数落美艳不那么完美的部分。

  “是么?”美艳的口气好象有些退缩。


  “当然是真的。如果万一您的照片被发到其他国家,您说他们会怎么说我们H国女性的样子呢?您觉得他们还会认为我们是一个盛产美丽女子的国家么?他们还会有兴趣来我国旅游和经商么?如果那样的话,您觉得对于我国成千上万依靠对外贸易和旅游生活的人将是怎样的灾难呢?”郑次官说的真好。


  “不是,我是说爸爸真的为我准备了这样的礼物么?”美艳问道。

  “部长就在边上,我请他来说。”郑次官将电话机交到我手上,

  “当然了,女儿。这个礼物是我单独为你准备的,我本来一直向到你的生日再说的,呵呵呵呵,”我一边笑一边盘算着这个手术要多少钱。

  “谢谢爸爸,我爱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是啊,我也爱你。不过那个纸条…..”我要抓住重点。

  “哈哈哈哈,是个玩笑了,我还有其他事,拜拜。”美艳开心地把电话挂了。


  我放下电话,回过头看着郑次官,长出了一口气。

  “真有你的。你说的那个手术很费钱吧?”我对着郑次官说。

  “如果一般人,那应该是不便宜的。不过李南星教授很愿意为您的女儿免费进行手术。”郑次官的话真让我吃惊。

  “这个怎么可以,这样不是滥用我的影响力么?不行不行。”我坚决地说。


  “是这样的,我们推选亲善大使不是一朝一夕地工作。您的女儿现在的年龄和我们现在选中,将在5、6年推出的亲善大使无论年龄还是相貌,都非常相似。李教授可能需要多个相似的脸型整容比对,才能最后确认手术方案。当然,如果您觉得小姐这样的风险太大,也可以不进行手术。其实,按照常理,倒是李教授应该给小姐钱才对。”
  “这个倒可以考虑考虑。郑次官,李教授真是一位爱国人士啊。”

  “是的,他是前年H国对外交往杰出奖获得者。(编者按:传说当时李教授帮助H国总统拉了皮,使总统登时年轻了好几岁。此外,H国首都地区一直在谣传,李教授免费为总统一家,总理一家免费做了整容手术。不过,作为回报,不但给了李教授H国对外交往杰出奖,还让他成为国家首席医学家。)。”郑次官说。

  “恩,很好啊。郑次官,你觉得是不是要推荐他做H国对外交流协会的一个职务呢?”我问道。

  “我相信他一定会胜任愉快的,”郑次官恭敬地回答。

  不过关于亲善大使的选任细节好象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我请郑次官把报告给我看一下。突然,他恢复原先躲躲闪闪的样子,解释说报告非常无聊。我又一次请他把报告给我看下,他把报告放到了身后,好象要掩盖什么。

  突然,我明白了什么。我问他刚才和美艳说的那些什么亲善大使的话,是不是真的。郑次官好象突然变的傻了一样。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只好再次告诉他,希望知道到底刚才他和美艳说的那些话里面,到底有没有真的话。

  突然,郑次官变的非常严肃,他缓慢地说:“您真的是要我回答这个问题么,部长?请不要匆忙地回答我。”

  问的真好。我需要知道答案么?如果我真的猜对了,那么这样的真相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甚至要我背上对美艳不诚实的重负。我从来没有对美艳不诚实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乃至永远,都不会有。


  “不,”我考虑了下说:“我只是有些不必要的好奇而已,别为答案烦恼了。”

  “是,部长,”郑次官沾沾自喜地说:“也许您会发现,有些事情对于一位部长来说,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我沉吟了片刻,问郑次官是否有些日本朋友。

  他好象对我的问题感到迷惑不解:“难道日本人不一直是我们的朋友么?”

  “是的。只是我在想,假如有那么一个日本AV的导演,当然,仅仅是假设。突然有一个恶心的构思,要拍一部反映H国美少女准备挺身交换人质的片子,你说这样是不是很糟糕?”我问道。

  “那将会激发国内强烈的反日情绪,当然前提是被揭穿的话。”郑次官疑惑地问:“难道部长有什么新的消息么?”

  “不,我仅仅是一个假设而已。我在想,如果真的被揭穿的话,是不是所有部长的孩子们都没有兴趣再搞什么裸体示威了呢?”我继续问道。


  “是,部长。”郑次官的脸色耐人寻味。

  (编者按:第三章到此就结束了。编者从日本著名AV导演井上春那饱含激情的回忆录《从里到外》中发现很意思的资料:

  8月初,我接到公司总经理犬养一郎的一个古怪的电话,问我是否能以H国少女想用自己的身体换回人质为主题,拍摄一部AV。

  我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太愚蠢了。我们从刚刚开始进入这个行业开始,我们的前辈就告戒我们,AV的主要功效不是让大脑思考,关键是要让小脑兴奋。如果大脑在看片子的时候还能思考,那么整个片子就完全失败了。

  不过犬养君坚持我去构思这个题材。我只能躲到自己的小房间里面编写剧本,以及设计主要演员。犬养君对这个片子提出很多古怪的要求,比如既要象H国的少女,但是又要有不那么困难就能发现是在日本拍摄的片段。

  没有料到,剧本刚刚写好,人质危机就结束了。犬养君马上告诉我不要继续这个工作了。不过,他还是给了我50万日圆的辛苦费。

  后来,另外一个导演安培四三坚持要用日本美少女想用自己的身体换取被北H绑架人员的自由为主题拍摄一本片子,结果当然是惨败。


  很多年以后,在一次酒会上,我喝多了,就问犬养君,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居然想出那么糟糕的主意。也许他也喝多了,只是说当时H国有这样一个定单,价钱很公道,甚至远远超过我想象的公道,而且还支付给公司不小的一笔订金。末了,犬养君带着醉意说,他可能是全日本唯一从经济角度而不是从热闹角度,希望人质危机不要尽快结束的人吧。)


(十一)



  
伯克利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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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在讽刺美国之音...
太长了,没看完,帮你顶一下。
原帖由 windowsXO 于 2007-9-7 19:56 发表
太长了,没看完,帮你顶一下。


可以慢慢看。
nb啊·~~好文章
lz太强了!!
原帖由 whtmz 于 2007-9-7 22:02 发表
lz太强了!!


不是我写的,开篇说的很明白。


天涯『国际观察』 2037非常国家研究中心主题报告·H国人质事件30周年


作者:南宫得壹 提交日期:2007-8-24 00:45:00
这么老的典故也用,太不给JY面子了:D

『留学生涯』伦敦的生活真美好,我爱伦敦


作者:欧陆经典  提交日期:2003-10-14 18:08:39  

  伦敦的生活真美好,我爱伦敦
  在伦敦的生活,真文明,真美好,让人无限喜欢
  早晨起来,喝一杯咖啡,轻看薄雾
  上午,听着教堂的赞美诗,凝视窗外的伦敦塔
  中午,吃一包美味的牛肉汉堡,要大笨钟悠扬的钟声中好好休息
  下午,去海德公园倾听民主自由的演讲,陶醉于贝多芬的音乐之中
  晚上,在肯德基店喝一杯可口可乐,然后进入甜蜜的梦乡。。。
啊。。。太长了
第一章剛看完,忍不住先頂一下貼對樓主表示支持!:handshake

大半夜快2點了,還有人看貼和頂貼,樓主文章的心意沒有白費!:handshake :handshake
H国寻根之旅:A国本来就是H国滴:D :D
原帖由 windowsXO 于 2007-9-7 19:56 发表
太长了,没看完,帮你顶一下。

這樣精彩的文章不看完真的是太可惜了!

H絕不僅僅對應韓國!你可以把這個字母對應所有的國家!
原帖由 CAAC 于 2007-9-7 20:44 发表


可以慢慢看。

沒了? :o  :time:  :call:
原帖由 阿修羅 于 2007-9-8 13:21 发表

沒了? :o  :time:  :call:


估计是作者还没有写完。
文章很不错,可惜是个坑……期待看结尾。
还有没有下文
我从头看到尾,足足看了2个小时

一段都没拉下~~

腮帮和脖子都在疼~~

突然想问问~~和这内容相似的那部英国室内喜剧叫什么来着?

是部老片了,和《没出息的儿子》同时期的片子
LZ 做人要厚道啊
这么好的东东
千万不可以TJ了啊

我建议CD以后以此为剧本
拍一部DV剧
H国满塞
怎么这样好的文字不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