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系列--戴季陶座车被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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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秋,国民政府首都南京发生了一起汽车抢劫案。由于事主是国民党元老之一、时任国民政府考试院长的戴季陶,所以该案深为当时的首都警察厅所重视,甚至惊动了最高首脑蒋介石……
  
一、
  
  1932年10月31日晚,南京中山门外通往上海方向的公路上,车辆无踪,行人绝迹,一切都已被漆黑的夜色所遮掩。
  一辆法国“雪铁龙-1931”轿车从镇江方向驶来,车里坐着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考试院长戴季陶和司机王志成、卫士陶寿天。
  突然,司机发现公路上有障碍物,定睛一看,马上一个急刹车:“人!”──明亮的车灯映照下,显出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男子。
  卫土推开车门跳到地下,一看,说:“是个叫化子,已经死了。我们管我们赶路吧。”在那个时代,路见贫尸乃是司空见惯之事,不足为奇。
  公路很狭,仅容两车通过,尸体当道一躺,“雪铁龙”就无法往前开。因此司机便下车来,想和卫士一起把尸体往路边挪一挪。两人刚欠下身去,忽然听见路旁树林里传来一下异样声响,四条持枪黑影旋风似的冲了出来,对准他们一迭声地喝叫“不许动”。陶、王的手枪随即被他们缴下,二话不说,动手就绑。
  车里,戴季陶大怒,肃颜厉色道:“剪径强徒竟敢胆大包天拦截政府官员的座车!”话音刚落,他就被揪下车,枪口直抵脑门:“识相点!不许胡言乱语!”
  戴季陶气了个脸红耳赤:“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国民政府考试院长戴季陶!”
  原以为此言一出,不把对方吓个屁滚尿流也起码得赔礼道歉。没想到这班人竟然无动于衷,为首那个大个子朝戴季陶脸上啐了一口:“呸!什么考试院长,狗屁!就是委员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绑上!”
  4个强盗把戴季陶3人一人倚着一棵树牢牢地绑在上面,搜走了身上所有东西,尔后唿哨一声,蹿出树林,上了“雪铁龙”,按了三声喇叭,驱车绝尘而去!
  戴季陶三人被绑在树林里,一时挣扎不得,气得戴季陶嘴里一迭声地乱骂“无耻强徒”。稍停,又说:“如此这样待下去,总不是个法子,一晚上冻下来,不死也要生场大毛病了。你们是否想个办法,挣脱了绳索拦车回城去。”
  陶寿天说:“我练过硬气功,试试看能不能把这绳子挣断。”
那陶寿天以前曾跟着一位少林寺和尚练过功夫,当下运气行功,试了几次,竟然真的把那指头粗的绳子给挣断了。他马上给戴季陶松了绑,又解开了王志成。两人扶着戴季陶走了几步,活动活动手脚,然后到公路边上去候着。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等来了一辆卡车,拦下,上车,回到了南京城里。
1932年秋,国民政府首都南京发生了一起汽车抢劫案。由于事主是国民党元老之一、时任国民政府考试院长的戴季陶,所以该案深为当时的首都警察厅所重视,甚至惊动了最高首脑蒋介石……
  
一、
  
  1932年10月31日晚,南京中山门外通往上海方向的公路上,车辆无踪,行人绝迹,一切都已被漆黑的夜色所遮掩。
  一辆法国“雪铁龙-1931”轿车从镇江方向驶来,车里坐着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考试院长戴季陶和司机王志成、卫士陶寿天。
  突然,司机发现公路上有障碍物,定睛一看,马上一个急刹车:“人!”──明亮的车灯映照下,显出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男子。
  卫土推开车门跳到地下,一看,说:“是个叫化子,已经死了。我们管我们赶路吧。”在那个时代,路见贫尸乃是司空见惯之事,不足为奇。
  公路很狭,仅容两车通过,尸体当道一躺,“雪铁龙”就无法往前开。因此司机便下车来,想和卫士一起把尸体往路边挪一挪。两人刚欠下身去,忽然听见路旁树林里传来一下异样声响,四条持枪黑影旋风似的冲了出来,对准他们一迭声地喝叫“不许动”。陶、王的手枪随即被他们缴下,二话不说,动手就绑。
  车里,戴季陶大怒,肃颜厉色道:“剪径强徒竟敢胆大包天拦截政府官员的座车!”话音刚落,他就被揪下车,枪口直抵脑门:“识相点!不许胡言乱语!”
  戴季陶气了个脸红耳赤:“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国民政府考试院长戴季陶!”
  原以为此言一出,不把对方吓个屁滚尿流也起码得赔礼道歉。没想到这班人竟然无动于衷,为首那个大个子朝戴季陶脸上啐了一口:“呸!什么考试院长,狗屁!就是委员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绑上!”
  4个强盗把戴季陶3人一人倚着一棵树牢牢地绑在上面,搜走了身上所有东西,尔后唿哨一声,蹿出树林,上了“雪铁龙”,按了三声喇叭,驱车绝尘而去!
  戴季陶三人被绑在树林里,一时挣扎不得,气得戴季陶嘴里一迭声地乱骂“无耻强徒”。稍停,又说:“如此这样待下去,总不是个法子,一晚上冻下来,不死也要生场大毛病了。你们是否想个办法,挣脱了绳索拦车回城去。”
  陶寿天说:“我练过硬气功,试试看能不能把这绳子挣断。”
那陶寿天以前曾跟着一位少林寺和尚练过功夫,当下运气行功,试了几次,竟然真的把那指头粗的绳子给挣断了。他马上给戴季陶松了绑,又解开了王志成。两人扶着戴季陶走了几步,活动活动手脚,然后到公路边上去候着。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等来了一辆卡车,拦下,上车,回到了南京城里。
二、

  一进中华门,戴季陶三人即借用一所中学的电话往首都警察厅报警,值班警官不敢怠慢,立刻向首都警察厅厅长温剑刚宅邸打电话汇报。
  温剑刚对这个案件的重视程度自是不言而喻,决定抽调精干刑警侦查,命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平源泉主持。平源泉连夜驾着摩托车赶到了警察厅。温剑刚向他介绍过案情后,说:“这事肯定会在官场引起震动,以我预感,多半还会惊动委座。所以,我们必须争取主动,尽快侦破该案。此案我就托付给你了!”
  平源泉说:“请厅座放心,我一定尽快侦破这个案件!”
  当下,平源泉点了几个精干刑警,几个人向陶寿天、王志成了解了案情过程,然后驱车前往现场进行勘查,获取到了有关证据:三段绑人用的绳子,一顶黑色礼帽。
  陶寿天说:“这顶帽子就是为首的那个大个子戴的。”
  平源泉把帽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没说什么。
  由于南京一带前一阶段一直处于天晴状态,地面很干,所以刑警没有获得脚印痕迹。有人提出可以撤了,平源泉想了一下,问陶、王两人:“那四位是否抽烟?”
  “有两个抽了烟。”
  “那再仔细检查,现场肯定有烟蒂的。”
  众人依言又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两个烟蒂,因已经燃得很短,所以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了。
  返回警察厅后,平源泉向温剑刚汇报了现场勘查情况。温剑刚问:“平大队长,你看有把握迅速把这个案子破掉吗?”
  平源泉回答道:“从现场所获取的东西来看,应该说这不是一个无头案,我想是能够尽快侦破的。”
11月1日上午7时,平源泉主持举行了“10•31劫车案”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议。众刑警分析下来,认为这三件物证中,最具侦查价值的是那顶礼帽。这是一顶天津“盛锡福帽店”所生产的羊绒礼帽,里里外外还没沾上过一点污垢,尺码是59厘米,和陶寿天、王志成所说的那个大个子是相符的。南京城里只有一家商店即“云峰鞋帽铺”经销“盛锡福”的帽子,该店是“盛锡福”在南京的特约经销店。这顶帽子是崭新的,估计就是这一两天内买的,也许“云峰鞋帽铺”的店员还回忆得起顾客是怎样一个人。
平源泉于是下令:“去两个人到‘云峰鞋帽铺’查询帽子,其他弟兄分头前往全城各个饭店、旅馆、栈房、浴室查查是否有过类似案犯的可疑家伙下榻过。据陶、王两人回忆,那几个家伙说的并不是标准的南京话,估计是南京附近地区的,他们在南京落脚的话就只能去上述那种场所了,因此查一查是有必要的。”
  平源泉喜欢自己一个人化装后外出调查,这次也是这样,他安排完后便独自出去了。他跑了一家旅馆,和伙计聊了一阵,没有任何收获,便离开了。出门后想想应当向厅里了解一下其他条线查访的情况,于是到一家工厂去打了个电话。刑侦处值班员向他汇报:去“云峰鞋帽铺”查访的两人已经摸到了关于帽子的线索。
  去“云峰鞋帽铺”查访的是刑警老周、小马,老板一看帽子,马上断定确是“云峰鞋帽铺”所卖出去的。
  小马问:“你凭什么可以肯定这顶帽子是贵号所售?”
  老板翻开帽子里面的沿口,指着一枚椭圆形小印章说:“这是敝号的商品专用章,凡是敝号出售的所有商品,都是盖这个印章的。”
  “那么这顶帽子是几时卖出去的?买主是谁?”
  老板苦笑道:“这个倒是一桩犯难事,敝号每天要售出几十顶这样的帽子,一般都是不注意买主是什么人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叫来了几个店员,让他们辨认。那几位一一看下来,皆摇头。稍停,其中一个说:“张先生上两天也相帮站过柜台,要么请他来看看。”
  张先生是“云峰鞋帽铺”的账房先生,他是该铺最老的店员,负责掌管店里的账务,空下来时见生意忙也帮着站站柜台。当下,老板便把他请来,将事情对其述说了一遍。
  账房拿起帽子看了看,点头道:“这是有主儿的,大前天上午鼓楼‘福源棺材店’的姜老板买去的。”
  那两个刑警听了,心里有些疑惑:都是一样的帽子,你凭什么认定是人家买去的?一说,账房笑了:“一是那姜老板我跟他认识;二是这顶帽子是有特殊标记的,帽顶当初定型时出了点毛病,有点歪,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那姜老板是个细心人,一看就看出来了,我就照店里的规矩按8折卖给他了。所以,我是认得出这顶帽子的。”
  账房说着,指点老周、小马看了那顶帽子,果然如此。那二位自是高兴,于是马上往警察厅打电话报告了。
  平源泉听说此节后,当即赶回厅里。和老周、小马一碰头,决定火速派员前往鼓楼拘传那姓姜的棺材店老板。


三、
  
  “福源棺材店”老板姜金根被带到了警察厅。平源泉亲自出马讯问。一上来不问其他,只问帽子是不是他的。姜金根看了看,点头。
  “是你的就好!再问你:你的帽子怎么到了我们的手里了?”
  姜金根话说得急些便有点气喘:“这……这是……前天晚上我遭抢劫时,被强盗顺手牵羊一起捞去的。”
  平源泉一个愣怔:怎么又冒出桩抢劫案子来了?于是让对方说说是怎么回事。
  姜金根作了陈述:前天晚上9时多,他从连襟那里喝了酒回家,走到铁靴巷口时,遇到两个男子,亮出手枪逼住他。结果,他不得不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钱钞,还脱下了手上的戒指、腕上的手表,最后,对方还“顺便”拿走了他的帽子和皮鞋。当时,他就向鼓楼分局报了案。
  这边一个电话打过去,鼓楼分局答称确有其事。侦查过没有?那边说当时就开始着手查了,但没有结果。已对全城十几家大首饰铺子进行了秘密布控。
  当天下午,专案组再次举行案情分析会。警察厅长温剑刚也到会说了几句话,对平源泉等人予以鼓励,说破了这个案子他将按功行赏。温剑刚说完话一走,众刑警七嘴八舌分析起来。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抢劫姜老板的那两个强盗同时也是劫车案中的案犯。查摸到了这起劫案,劫车案也就差不多破了。那么怎样查法?鼓楼分局的路子基本上是对头的,但是方法有问题,姜金根被劫去的那两枚戒指并不是价值极昂贵之物,案犯似乎不大可能去那些大首饰铺子销赃的。因此,应当去小首饰铺查访和布控。
  会议定下侦查方案以后,平源泉即以首都警察厅的名义向鼓楼分局下达了一个通知:那桩抢劫案子和劫车案串案并侦,即抽调10名精干刑警到警察厅参加侦查。
  当晚,二十多名刑警根据平源泉的安排分赴各家小首饰铺进行查访、布控,差不多忙了整整一个晚上。专案组了解到那些首饰铺在这之前并未收进过姜金根被劫的那两枚戒指,这给平源泉增添了破案的信心,他对温剑刚说照这个安排走下去,肯定会有苗头的。
  但是,一直到11月12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那温剑刚由于不好向戴季陶反复作同样内容的说明,又担心会被蒋介石知道,心里很是着急,一次次地向平源泉催问。平源泉坚持认为:侦查方案没有错,线索总会冒出来的。
  这样又过了几天,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11月16日,汉中门一家首饰铺向专案组报告,说有人去该铺出售的几件首饰中,有两枚戒指和警方要求留心的很相似。他们已经以“要价过高”的理由回掉了这笔生意,那人离开时已派一个学徒跟上去了。
平源泉当即派刑警赶往那里,刚问明情况,那个跟踪的学徒也回来了,说那人住在距此大约2里多路的一个贫民区里。刑警一个电话打回来,平源泉让先去那里布控,他随后立马派人过来逮捕嫌疑人。
  嫌疑人被带到了警察厅。那是个个子很高而精瘦的三十来岁的男子,说一口苏北话,初时拒不招供,弄得平源泉火了,下令动用了刑具,这才松了口,承认和另一个同伴抢劫了姜金根,但对劫车案却是矢口不供。平源泉便让停止讯问,先把那同伙抓来再说。
  另一同伙到案后,供认了对姜金根的劫案,但对劫车案也是连连摇头,坚称不知,动用了刑具也没用。平源泉寻思这事似乎有些蹊跷,就直接摊牌问那顶帽子的事。两人的口供是一致的,都说那顶帽子在作案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随手扔掉了,原因是因为尺码过大,两人都没法使用。
  当场拿来皮尺一一量他们的脑袋,证明所言不谬。到这当儿,索性问到底了:10月31日晚上在干什么?
  那二位回答得很是利索,一是在妓院,一是在亲戚家赌博。
  平源泉连下两道命令:速去妓院和亲戚家调查所言是否属实;把当事人陶寿天、王志成请来辨认。
  去调查的刑警很快就回来了,报称口供得到了证实。
  接着,陶寿天、王志成也来了。那二位一看就连连摇头,说当时现场没有这么两张面孔。
  如此看来,两犯所供是事实,他们确实不是劫车案的案犯。
  至此,线索完全断了!
四、
  
  戴季陶初时只以为既然有温剑刚出面料理这个案子,用不了几天便会侦破的,却不料过了这么些时间还未有结果,心中不禁惑然,寻思要么温剑刚手下那班人办事不得力,不由得有些恼火起来。
  正巧这时蒋介石有事召见戴季陶,戴季陶自己的座车被窃,当时是向首都警察厅借了一辆吉普作为代步工具的。待到蒋介石召见毕后送客出来,见戴季陶坐的是这么一辆汽车,不禁吃了一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戴季陶便把劫车案说了一遍。蒋介石听罢皱眉问道:“报案了没有?”
  戴季陶说:“当时就已经报了。警察厅温剑刚厅长说会尽力侦查的,现在还没有结果。”
  蒋介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写个条子,先让军委会给你调一辆轿车来用着。否则,以你的考试院长身份,坐这么一辆汽车,那真是太寒酸了。外国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做文章呢!”
  戴季陶一走,蒋介石立刻亲自给温剑刚打电话,二话不说,一上来先是劈头夹脑一顿臭骂,然后限期10天破案,否则撤职严办!
  那温剑刚挨了一顿骂,心里自是害怕,只想早点把这案子破了,好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他定定神,把平源泉召来,开门见山问道:“那个案子,你到底有把握没有?”
  那平源泉经这些时日的折腾,已经弄得精疲力竭,屡屡失利使他对自己的才能产生了怀疑,又吃不准温剑刚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这个,以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可能还得费些时间。”
  温剑刚道:“我不管其他,只认定一点:你破不掉案子,那就让位!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专案组长了,那个副大队长的位置也一起卸了!走吧,去办公室呆着,等人来和你办交接。”
  温剑刚撤掉了平源泉,经过反复考虑比较,决定把这个差使交给刑警组长宋寄秋。
  宋寄秋是两年前刚进首都警察厅的,在这之前他在苏州警察局干过几年,又在上海英租界巡捕房刑事部呆过,总的加起来刑警警龄有十来年,这在当时算得上是一个老刑警了。尤其难得的是,此人的从警地域都具有特色,这为他提供了开阔眼界的机会。他自进入首都警察厅以后,由于警察厅内部的讲资历、排门户等原因,一直使他无发挥才能的机会。直到两个月前,在作为跟班参加侦查一起大案的过程中,以几点看法打通了破案的路子,这才开始引起头头的重视。这次,温剑刚想到起用宋寄秋,一半是相信他的才能,一半是碰运气。由于事关重大,温剑刚特地把宋寄秋召来,把蒋介石的话语向其和盘托出。以宋寄秋的身份,跟温剑刚不知差了多少级,温剑刚以为他一定会激动不已,慷慨激昂地立誓效忠。但出乎意料的是,宋寄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厅座,我会尽力办这个案子的。”
  宋寄秋接手劫车案后,先是了解案情。查阅案卷,察看物证,询问当事人之类的忙了整整两天。温剑刚见他按兵不动,急得差点骂娘,但也无可奈何。
  第三天上午,宋寄秋往温剑刚那里打了个电话,请厅座光临专案组,说要开个案情分析会,要求温剑刚去听一听。温剑刚此时已经属于“身不由己”,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好去了。
  这个案情分析会实际上是只有宋寄秋一个人发言的“一言堂”会。宋寄秋对劫车案的分析,和平源泉有所不同,他提出了以下观点──
  从现场获取的绑人的绳子上有一股鱼腥气味,由此可以判断那绳子来自渔船;
被陶寿天挣断的那截绳子上还留着案犯绑人时所打的结,那是一种只有渔民才会打的特殊的绳结;
  强盗中那个为首的说过一句话:“就是委员长也没什么了不起!”
  由此,可以认定案犯是渔民,那个为首者曾经当过兵。这就是宋寄秋下的结论!
  温剑刚听不大明白,问道:“那个强盗头子当过兵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宋寄秋解释道:“厅座是黄埔军校出身,您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提到蒋先生,都以‘校长’相称;而一般平民,对蒋先生的称呼就不是这样了。那个强盗头称之为‘委员长’,哪种人对蒋先生是这样称呼的?只有军人,军人中的兵。军官对蒋先生的称呼是‘委座’,如是黄埔出身的则是‘校长’。试想,如果是一个普通百姓,他会称‘委员长’吗?所以,那个家伙应当是一个从过军的渔民。厅座以为如何?”
  温剑刚点头道:“嗯!嗯!”
  宋寄秋说:“如此,我们就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相信是能查到案犯的。”
  温剑刚批准动用了三百名警察,对位于长江边上的那些地段进行严密侦查。侦查工作开展了两天,查获了一批强盗、窃贼之类的刑事犯罪分子,但就是没发现劫车案的线索。
  温剑刚每天晚上都要听取宋寄秋的案情侦查汇报,连续两天没有结果,不禁颇有些着急了,问宋寄秋应当怎么办。宋寄秋倒不着急,平静地说:“如果南京地区查不到,那就去无锡、苏州一带查,那里濒临太湖,渔民出身的强盗有的是。案犯是操江苏口音的,肯定在江苏省境内。请厅座放心,这个案子肯定能够侦破的。”
  温剑刚这才稍稍放心:“好!那你就作这方面的安排吧。”
  宋寄秋的分析确实不无道理。次日,他率领一班刑警去无锡侦查,没有料到的是刚抵那里,就获得一条线索:有人要出售一辆“雪铁龙”汽车!
  
  
五、
  
  这条线索,是宋寄秋直接获得的。宋寄秋抵达无锡后,把随他去的刑警安排在一家旅馆里,自己独自去无锡市警察局拜会局长黄顺易。
  宋寄秋当时是首都警察厅的无名小辈,按照当时官场中的情况是见不到身为警察局长的黄顺易的。但是,他带着首都警察厅长温剑刚的名片,那就另当别论了。那黄局长看了门卫送进去的名片,马上亲自出来迎接。到了局长办公室,稍事寒暄,宋寄秋即道明来意。
  那黄顺易听罢,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沉吟道:“‘雪铁龙-1931’?什么颜色的?”
  宋寄秋感觉到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望着对方,稍停才回答:“是银灰色的。”
  黄顺易一拍大腿:“哎!巧了!”
  “怎么的?”
  黄顺易说出的一番话语差点使宋寄秋心动过速──原来,三天前,有一位和黄顺易搭得上一点亲戚关系的医生从上海来无锡,找黄顺易谈一件事:有朋友托他出售一辆“雪铁龙-1931”轿车,由于是二手货,价钱可以便宜些,大约在两万元就可以拿下来了。如果黄顺易能找到买主,就能得到10%的佣金。
  黄顺易说着拿出了对方临走时留下的资料,几张放大到12寸的车辆照片和关于车辆的文字说明。宋寄秋一看,果然是一辆“雪铁龙-1931”,当时都是黑白照片,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但是文字说明里注明着是银灰色的。
  宋寄秋想了想,问道:“他说过上家是谁吗?”
  “说了。上家是上海一家机器制造公司的小开,据说那车是其刚过世的爷爷给他买的,那主儿又赌又嫖还抽鸦片,弄得时常捉襟见肘,头寸难以周转,就想把汽车卖掉了。”
  “黄局长给他找到下家了吗?”
  黄顺易笑道:“我这几天事儿特多,光人命案子就有三起,哪里有空做这桩买卖。”
  “那好,这买主就由我来当吧。你那位亲戚还在这里吗?”
  “当天就回上海了,不过我和他约定如果找到买主就给他打电话,他马上会从上海赶来的。”
  “好!那就烦请黄局长马上打这个电话。”
  黄顺易知道这是蒋介石“钦点”的案子,不敢怠慢,当下立刻往上海打了电话,佯称已经找到了下家,是无锡的一家纱厂老板,让把汽车开到无锡来,当场看货,如果中意,则就买下。对方答应向朋友转告后就给回音。
  一小时后,回音来了:定于明天上午赶到无锡来,直接到那家纱厂去。问黄顺易是哪家纱厂。
  当时无锡纱厂不少,黄顺易便顺口报了一家──大通纱厂。电话刚挂断,宋寄秋马上让黄顺易往大通纱厂打电话,关照此事。原来,他担心对方打电话或者去人核实。后来听说对方果然连打了几个电话去那里核实,由于事先已有关照,所以未曾漏馅。
  第二天上午7点多钟,宋寄秋就带着那些刑警悄悄进了大通纱厂。一会儿,黄顺易也亲自出马带了便衣警察从后门进入纱厂。双方会合后,对人员、岗位都作了分工,规定即时起严禁离开岗位,互相监督,不准与人交谈及往外打电话,以防走漏消息。
11时20分,坐镇在厂长室的黄顺易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他那个亲戚打来的,说他们已经从上海赶到无锡了。黄顺易让他马上过来,说这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对方一口答应,于是这边作好了准备。
  半小时后,黄顺易的那个亲戚来了,是坐黄包车来的。宋寄秋等人自是失望,但鱼总算上钩了。宋寄秋以买主的身份跟他谈了几句,坚持要见到汽车后才能具体议价,于是对方便往外打电话让把车开来。
  过了一刻钟左右,果然有一辆银灰色“雪铁龙-1931”开进了厂门,车里坐着两个人。车刚开进大门,就被刑警一窝蜂上去围了起来。里面两人见势不妙,正待掏枪,已被揪下车来,一一铐住。
  那辆汽车虽然已经换过牌照了,但发动机上的钢印还是原来的,经核对证明就是戴季陶的那辆座车。
  审讯就在无锡市警察局进行。被捕的两人供认如下:他们四人系太湖渔民,因情投意合而结拜为异姓兄弟。老大冯豪亭曾当过兵,做过排长,后因和上司不和而开了小差。他们曾在太湖及周边地区多次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最近因为无锡、苏州两地警方联手进行缉匪行动,便改往南京作案。因为冯豪亭会开汽车,就想起了劫车卖钱的主意。10月31日晚上,他们杀死了一个乞丐,以尸体作为拦截车辆的障碍物,成功地劫走了戴季陶的座车。之后,他们把车开往上海,通过在英租界巡捕房的一个朋友的关系,弄了一块牌照换上,便着手准备销赃。
  这天来无锡销赃的是老二和老四,老大老三,一在苏州,一在上海。宋寄秋根据他们的口供,当天即往苏州、上海,把老大、老三缉捕归案。
  劫车案的四名案犯,不久即以“杀人、抢劫罪”被南京地方法院判处死刑,大约于当年中秋前后在南京伏法。黄顺易的那个亲戚,由于黄顺易的说情,未受处罚,关押了三个月就释放了。
  破案有功的宋寄秋,被温剑刚提升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黄顺易也因“大义灭亲”,而被调到镇江(当时的江苏省会所在地)任江苏省警察厅副厅长。但在一年多后,黄顺易却丧生于一次莫名其妙的车祸中,有传言说那是冯豪亭的江湖弟兄的报复。
楼主好早,辛苦?
笑秦 发表于 2015-10-24 07:41
楼主好早,辛苦?
2、5段在审核中
这个……好厉害的贼
版主起床上班啦!



“·····,当时是向首都警察厅借了一辆吉普作为代步工具的。······”
1932年,故事发生的年代吉普还没有出世!


“·····,当时是向首都警察厅借了一辆吉普作为代步工具的。······”
1932年,故事发生的年代吉普还没有出世!
老大会开车,开车去销赃的却是不会开车的老二和老四。
xlfz 发表于 2015-10-24 12:29
“·····,当时是向首都警察厅借了一辆吉普作为代步工具的。······”
1932年,故事发生的年代 ...
应该是一辆路虎越野车改装的囚车,当年各地警方都有不少。只不过当年路虎的牌子还不响。
楼主辛苦了!



这案子开始的侦查布控思路就有问题,放着丢失的汽车不去查,先去查什么帽子~
当时汽车很少,由此入手侦查相对容易,帽子到处都是
更面瓜的是想当然认为抢帽子的人就是抢车的人~

这案子开始的侦查布控思路就有问题,放着丢失的汽车不去查,先去查什么帽子~
当时汽车很少,由此入手侦查相对容易,帽子到处都是
更面瓜的是想当然认为抢帽子的人就是抢车的人~
这案子开始的侦查布控思路就有问题,放着丢失的汽车不去查,先去查什么帽子~
当时汽车很少,由此入手侦查 ...
考试院长1931年款的新车,不要说南京和江苏地区,只怕全国也没几辆,这种东西要查很容易的,而且出事之后警方的本能反应必然是查车。作者是当小说写,自然不会说是车的线索出现了案子就破了,必须在中间夸大甚至脑补很多复杂情节。
这个案子的很多情节是作者脑补的,真正的破案主线应该还是查车。几个所谓的主要线索其实都是有问题的。比如说通过劫匪称呼委员长判断有人当兵出身,但蒋介石成为委员长是1932年初,此时主犯已经脱离军队多年,不可能有这种习惯。再比如通过绳子上的味道和绳结判断劫匪是渔民,四人是渔民出身但早就不当渔民成为职业劫匪了,不可能作案时还拿渔船上的绳子,更不会大老远把绳子带到南京去。而且前面说是因为老大会开车才劫车的,后面开车销赃的又不是老大。综合分析,作者是根据案件侦破后确认的劫匪身份,自己重新设计了案件的侦破过程。
辽海秋风起 发表于 2015-10-25 06:40
这个案子的很多情节是作者脑补的,真正的破案主线应该还是查车。几个所谓的主要线索其实都是有问题的。比如 ...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