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向线--70后远洋船长的航海日志----片段---关于日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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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陌生的近邻(9)
作者:张欣然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和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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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科学考察船到了日本声称的专属经济区,日本海上保安厅会派来飞机丢下一个定位的小浮标,过不了多久会有小型军舰过来监视,直到中国船离开,但日本军舰只会隔着一定的距离朝中国船喊话或者在高频上用中国话问:“你们挖泥巴干什么?”“吃过早饭了吗?”“这里是日本专属经济区,请停止考察活动。”之类。但如果到了韩国的济州岛或者别的岛屿附近,哪怕连24海里的毗连区都没有进入,韩国军舰就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也没有什么沟通,直接对着中国船撞过来逼着你转向回中国方向,有时还会把大炮架上来吓唬人,几个士兵站在甲板上大骂。货船经过韩国海域,有时都不是韩国海域,只是有艘韩国军舰在附近,他们都要盘问一番,所以好多驾驶员都是很烦这个“Koreanavy(韩国舰队)”的。第11节:陌生的近邻(9)
作者:张欣然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和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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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科学考察船到了日本声称的专属经济区,日本海上保安厅会派来飞机丢下一个定位的小浮标,过不了多久会有小型军舰过来监视,直到中国船离开,但日本军舰只会隔着一定的距离朝中国船喊话或者在高频上用中国话问:“你们挖泥巴干什么?”“吃过早饭了吗?”“这里是日本专属经济区,请停止考察活动。”之类。但如果到了韩国的济州岛或者别的岛屿附近,哪怕连24海里的毗连区都没有进入,韩国军舰就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也没有什么沟通,直接对着中国船撞过来逼着你转向回中国方向,有时还会把大炮架上来吓唬人,几个士兵站在甲板上大骂。货船经过韩国海域,有时都不是韩国海域,只是有艘韩国军舰在附近,他们都要盘问一番,所以好多驾驶员都是很烦这个“Koreanavy(韩国舰队)”的。
骂得凶都是自卑感太重的结果
撒手锏 发表于 2013-5-3 15:56
骂得凶都是自卑感太重的结果
韩国人骨子里透着股自卑
guoxing1987 发表于 2013-5-3 16:04
韩国人骨子里透着股自卑
前一阵有日本海保船在钓鱼岛跟我对峙的船上视频,从船长到船员个个都很淡定,像平常上班一样,这才可怕
中国海监又没炮,当然淡定得下去
被护卫舰一瞄就不淡定了
棒子比鬼子还凶?
wkdoubao 发表于 2013-5-3 16:36
中国海监又没炮,当然淡定得下去
被护卫舰一瞄就不淡定了
嘿嘿,千吨船海上相距几十米并排跑十几节,就跟俩轿车相距几十公分跑百公里一样
楼主,补个链接吧。
再发一段,泥滂的
日本特殊的航行规则很多,比如进东京湾,去千叶和去横滨需要悬挂不同的旗帜组合,一共是三面旗,有字母旗,也有代旗。日本内海报告线也非常多,什么A线,S线,提前一个小时报告日本Martis,报告内容大致有船名、呼号、上一个港口、下一个港口等等。因为规则多,所以代理上船时都会免费给船上一本详细介绍的小册子,有时还送船用金。代理给船上送船用金很有意思,也能看出日本人做事的风格来。他们都是用淡红色的信封把美元装在里面,每个信封里面有1000美元,都是崭新的票子,怕船上发工资不好找零钱,所以有九张100的,一张50的,一张20的,两张10块的,还有十张1块的。
撒手锏 发表于 2013-5-3 16:15
前一阵有日本海保船在钓鱼岛跟我对峙的船上视频,从船长到船员个个都很淡定,像平常上班一样,这才可怕
这个确实有道理,  就韩国那架势,分明是拉大旗做虎皮
撒手锏 发表于 2013-5-3 16:15
前一阵有日本海保船在钓鱼岛跟我对峙的船上视频,从船长到船员个个都很淡定,像平常上班一样,这才可怕
是滴。

这样的“敬业”精神才是可怕的,单纯从职业角度讲,也是可敬的。

看关于海监的报道,咱们的海监等等不仅堪称是“最可爱”的,还是值得尊敬的。
二鬼子。
一直都认为棒子比鬼子可恨
撒手锏 发表于 2013-5-3 16:57
嘿嘿,千吨船海上相距几十米并排跑十几节,就跟俩轿车相距几十公分跑百公里一样
没那么夸张,千吨船也就几十米长,不至于有大问题。
一次去海边某渔民往大海一指,那里是韩国, 好像很熟
  第一章    陌生的近邻

日本:比多数人印象中好我先后到过三十多个日本港口,抛弃民族情感不说,日本人在很多方面还是让人肃然起敬的,不管是从环保安全意识到人文关怀,还是从工作作风到生活态度。无论是在日本港口干活从不偷懒的码头工人,还是街道上不闯红灯的车流,一切都井井有条。

  在日本登岸

  为了安全起见,许多日本港口(尤其是公用码头)夜间不让船靠泊。除了横滨等几个港口,好多港口都不强制引航,而不用引航员和拖轮的话,一般的租家每个港口都会给出100000到120000日元的自引费给船长。因为这个原因,中国包括台湾在内的很多船长都把船舶操纵水平练得炉火纯青,但也有一些船长为了省钱,风大必须拖轮的时候也不要引航员和拖轮,硬着头皮靠离,出过好多事故,还发生过把港口免费提供的带缆小船挤碎、把带缆工人逼得跳海的事情。日本内海有好几座大桥,比如关门大桥、濑岛大桥、明石大桥、濑户大桥,每过一座桥就要10000日元的自引费。当然,这个钱也不是那么好赚,有时流速高达9节,好多中国旧船遇到这种流,即使是开全速,船也根本动不了。那些常年跑远洋航线的船长也往往适应不了日本内海这种船多、水域窄的情况。

  日本的海上交通信息服务处会从雷达上监视,看到哪艘船跑得不合规矩,就会询问是否需要引航船带路。日本的引航员一般都是老头儿,船长资格老,头上经常戴着一顶小礼帽。他们上船之后,往往只需要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不像国内,给引航员递烟送酒都成了惯例,日本引航员反而会给驾驶台的值班人员糖果或者巧克力吃,感谢我们的船给了他赚钱的机会。他们叫舵令的时候,生怕自己叫错了,也怕舵工听错了,每次都叫得很缓长,并且挥舞着胳膊打手势,叫右舵时右手向外打开,叫左舵时则相反,非常严谨。我当时那个船也就六千多总吨,一百多米长,即便是好天气,引航员也要叫拖轮,还经常是叫两艘,一前一后,这让好多大陆船长不屑一顾。

  事实上,引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有一次,在东京湾,我碰到有船在呼救,原来是引航员登船时掉海里去了,但我们国内的驾驶员英语水平实在不高,着急地一个劲大喊:“Pilotdropwater(引航员掉进水里了)。”港口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还是我告诉他要说“Pilotoverboard”才让港口明白。我不知道这个日本引航员最后怎样了,但一个老头儿,在那么冷的天,晚上掉到冰凉的海里,除非当时立即拉上来,否则,生还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说到英语,还有更搞笑的事儿。有艘中国小船不小心碰撞到一艘泊在港里口的船,赶紧逃跑了。他跟海上安全中心报告时,居然中、日、英三种语言全用上了:“Moji(门司)wang,asmallboat‘嘣——’tome……(在门司港口有只小船撞上了我)。”“嘣”了几次之后,居然日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作为船舶驾驶员,连碰撞的英语单词都不会,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中国海员的英语整体水平不好,这也罢了,有些促狭鬼还偏偏爱在这上面做文章。

  日本有两个港口,只要中国船过去,那些驾驶员,甚至部分船长在联系港口电台时喜欢恶作剧地呼叫对方:一个是东京湾里的千叶——Chiba,在高频电话上联系时,他们会这么叫:“J8portradio,motorvessel×××calling”,另一个港口是神户——Kobe,他们则这么叫:“尻Bportradio,motorvessel×××calling”,有些家伙叫了之后,自己就在电话里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但中国船员那么叫,有些台湾船员和菲律宾船员也跟着这么叫。但日本港口方面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或者故意装糊涂,仍然认认真真地进行通话。日本的码头工人做事非常认真,总会严格遵守安全操作规程,该穿戴的都会穿戴,包括屁股后面的工具袋子,该有的步骤一个不少。而中国船员在甲板上工作时就戴一个小帽子,说戴安全帽头晕。日本码头工人的穿着打扮,有的简直跟我们在抗战题材的电影里看到的日本兵形象一模一样,不但穿着那样的泥黄色高帮靴子,帽子上还垂着布条,遮挡着耳朵和脸部。仔细一想,他们的穿法其实很科学,一点不担心沙子吹进耳朵或者木屑顺衣领掉入脖子。

  从装卸货物开始,一直到结束,他们都是一丝不苟、有条不紊的,而且很难让船方挑出毛病来。同时,日本港口的安全措施做得也非常好,打开的货舱口都用绳子围住,并竖上警示牌,上面写着“立入禁止”或者“Offlimit”。理货工人也很认真,遇到卷钢外包装破损或者生锈,他们绝对不会赖账,有多少记多少。我做大副时,前任大副就说,日本工人的绑扎根本不用去检查,不管是装卷钢还是设备都绝不偷奸耍滑,有没有人监督都一样。如果你能找出他们因为粗心或者新手没有经验而产生的问题,只要实事求是,工头就会非常尊重你,还会在你休息时给你送咖啡来,绝对不会认为你是在刁难他们,更不会像东南亚或者国内港口采取一些“抹润滑油”(比如赠送礼品)等公关手段。干完活之后现场总是清清爽爽,不会遗漏工具,也不会剩下一大堆垃圾,这和东南亚那些国家的工人的作风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跟日本的接触,大部分是从港口开始的。从甲板上望过去,就是日本的城市。在马路上,哪怕一个人也没有,车也不会闯红灯。宝马车我没有见过,但见过好多奔驰车,一样遵守规则,车主下车以后一点儿也不张扬,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富翁。接触过很多日本男人,似乎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色情和变态,有好多人下了班也不回家,而是上一些酒馆喝清酒,能喝到半夜,还不像我们喝酒喜欢扎堆,我经常看见独自一个人喝酒的。也经常看到放学时间的日本小孩,那么一点儿大,都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三五成群地走路回家,哪有国内小学校门口那么壮观,家长们都守在校门口,轿车排得很长。因为船是日本造的,所以在船上还能收到日本电视节目。

  有一次,看到一些老师组织学生去小河里捉鱼的节目,赤着双脚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变了小泥猴儿,若是在国内,家长恐怕很难接受吧。船员登陆时,通常都会用一张纸记着码头的具体地址和名称,但因为舍不得坐出租车,许多船员在外面都有过问路的经历。在日本问路,当地人都很热心,英语说不出来时比我们还着急。有些人会领着我们走好远,比划不清楚就找来地图,有的干脆就开车把我们送回码头。在这个国家,人与人之间似乎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们从来没见过他们互相之间很亲密的样子,但也从来没见过日本工人吵嘴,更不用说打架,但很明显他们是乐于助人的。也许这种外冷内热的特点,使得日本的人际关系总处于一种良好并且持久的平衡当中,这显然更加符合现代文明的要求。不像某些地方,喝酒时搂肩搭背,称兄道弟,没准第二天就拳脚相向。在日本,我们经常会去逛超市,但很少买东西,主要是为了去看东洋女子。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温柔有礼貌,见到人就鞠躬,口里还打招呼,应该是说“欢迎光临”和“下次再来”吧。商场里的女性工作人员都化妆,一个个显得皮肤很好。逛商场时感觉非常自由和惬意,从来不会有导购小姐拼命给你推销某种商品的现象。
继续继续
屁来 说的那么好 又不是没去过。码头工人看我们赶班期,集装箱装好了,绑扎杆挂好不锁紧就跑了,还不是叫代理扣钱的。
倭寇敬业那是肯定的,但从民族性来说并不好……
船长估计不是我们学校的就是大连的,呵呵
怎么看着像“夏令营里的较量”?
第一段看着还行,后面又冒出小孩子夏令营了,真是。。。
继续贴一些:

船到日本,海关官员从来就不封烟酒库。这对于很少回国的船只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福音,因为可以到一些常回国内的小船上去买烟酒。这里的威士忌我们都喝不惯,免税的混合型香烟也不大合我们的口味,而且价格还都比国内的贵,所以到港之后,除了下地就是找中国船去玩,买一些烟酒、旧书报和碟片回来。他们一般会加点钱卖给我们,从中赚取一点,但还是很便宜,最主要是适合我们,他们卖得高兴,我们买得也开心。我在水岛和关门都有过这样的经历。码头工人只抽日本的七星或者Peace之类,一般230~280丹一盒,在自动贩壳机里就有得卖。在日本买免税七星,价钱非常便宜,但是想转手卖给码头工人也很困难。他们都很自觉,觉得那样做违法,不会买船上的。日本香烟和国内差别最大的就是他们的香烟价格相差很少,不像国内有几块钱一包的,也有一两百一盒的天价烟。说到自动贩壳机,不妨多说几句。日本的第一代自动贩壳机恐怕就是包括中国人在内的外国人使它迅速被淘汰的。日本人似乎从来没想到外国人这么聪明,这么不自觉。第一代自动贩壳机可以投纸币,也可以投硬币。日本的硬币有500、100、50、10、1等面值,其中100丹和50丹的我见得最多,50的中间还有个小孔。中国人在这方面绝对是天才,用一根小丝线穿过硬币中间那个小孔,拴住硬币,然后将硬币投入机器,再拉上来,再投再拉,几个回合就吐出一包七星或者一罐啤酒。有些家伙很贪婪,50的还不过瘾,拿着500的,上机舱钻上小眼,然后往机器里投,不但喝酒免费,还有零钱可找!有的船是装运工业垃圾的,舱底会有很多圆形的薄铁片,他们就挑一些大小和重量相仿的往机器里投,有时也管用。

  我2001年上日本的时候,这种机器就已经全部改进了,那种“钓鱼”的方法我因为故事听多了,好奇去试了试,不管用,钱投进去拉不出来了,害得我当时还抽了一包折合人民币将近二十元的“好烟”,已经算是超出了我的消费能力。酒的情况还是有点不同,日本好像没有白酒,只有清酒和威士忌。清酒的味道和粮食酒在大米发酵之后、蒸馏之前那个阶段的味道很相似,他们都说后劲大,但我那次喝了半斤也一点事儿没有,还可以干修改海图这样的精细活儿,在日本几乎没有假酒这一说。日本男人大部分好烟好酒,有次在日本一个港口,下午4点钟左右,大管叫我:“大副,走,请你喝酒去。”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他收入不算低,但还是不具备在日本下馆子的能力,或者说勇气吧,拿着那个钱在国内什么好吃的吃不起?何况大管平时还很节省。我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出去了,大管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果然就到了一家酒店门口,我带着强烈的自卑心理,低着头跟着大管走了进去。大管径直走到服务台,找到日本老板,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张裕金奖白兰地,放在台子上,什么话也没说,接着找了张桌子和我坐下了。不一会,上了三个菜,大管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白兰地,打开,两人开始喝。就这样,大管用三十多块钱请我吃了一回日本料理,还有酒喝!

  从"检"到"偷"的国内船员

  在20世纪80、90年代,国内船员在日本的名声很差,主要是因为偷窃和偷渡。刚开始是捡,后来就发展到偷。有些国内船到了日本,港口当局不给发登陆,船员都下不了地。他们真是被我们偷怕了,不过那个时候也确实没有办法,一来,我们国内的经济还只是缓慢起步阶段,大部分人都还很穷,连二手的日本货都买不起;二来,这些船员绝大部分没有受过教育,又是在苦日子里泡大的,见到好东西,尤其还是鬼子的东西,当然是能偷就偷,一点内疚感都没有。

  国内船员很喜欢他们的自行车和钓鱼竿,买的话价钱实在太贵了,只好偷。他们的自行车确实好骑,踩一脚能跑很远,有些七成新的自行车在国内都可以卖到700元,国内也有专门收购这种日本二手自行车的贩子。我曾经花30美元买了一辆二手的折叠自行车,在日照都有人专门从家带着饺子来,求我600元人民币卖给他。
 日本钓鱼竿有的居然带测深仪!我想许多钓鱼迷都知道日本钓鱼竿好用,不但材料好,设计还非常人性化,碰到识货的,一根钓鱼竿能卖到一万多。曾经有同事早上在码头上陪着日本人钓鱼,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同事从船上拿了几个麻球和一瓶青岛啤酒算是给他供应早餐,那个日本人回赠了他一根不大起眼的钓鱼竿。等到了国内港口的渔具店,都没有还价,店主就出2000块钱要买。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其他同事也都爱往防波堤上溜达,那里钓鱼的人多。他们在两个裤兜儿里揣着青岛啤酒,还有意无意地把商标露在外头。

  在日本,可以捡到一些值钱的东西。有一次,船上的大厨和大副下地,看到一个包,他们捡回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个看球赛用的望远镜,三千多日元现金,一个铜章,一包七星烟,一个打火机,一副白手套和一些文件。两个人瓜分了,大厨看上了那副白手套,大副看上了望远镜,铜章直接就丢到海里面去了。还有一个水手,捡了日本工人的一副工作手套,确实非常好用,不但套得很紧,而且戴上之后,手指头仍然很灵活,还防水防油。还有一次,船上有人捡了一个日本旧照相机回来,大伙都说现在很少用胶卷相机了,都是数码的,然后他就直接扔到码头上。没过多久,上船的码头工人居然以为是谁不小心丢了的东西,又捡回来挂在船上的水密门把手上,真让人哭笑不得。另外,还有同事在公园捡到一个不错的数码相机,回来之后就四处炫耀,害得其他人有事没事也总爱往那个公园里头去转悠,看是否还能碰到这样的好事儿。

  船跑大阪时,船上大厨喜欢和水手长一起下地,看到一些人家不要的东西就捡回来。那时,有个日本大妈在一个大楼里做物业,经常碰到他俩,三个人很快就熟识了,但是语言不通只能比划着交流。一来二往,大妈知道了大厨有个女儿,水手长有个儿子,都还很小。到后来每次去,那个大妈都已经提前用纸箱子把别人不要的玩具装好,布艺玩具还明显刚洗过,基本上都有七八成新,有的还是全新的。并且她十分细心,把玩具分成两个纸箱子装:一个纸箱子装布娃娃、狗熊之类,明显给小女孩玩的;另一个纸箱子装玩具汽车、坦克之类,自然都是一些男孩喜欢的玩具。看到他俩来了,大妈隔老远就招手叫他们过来拿。那几年,他俩的孩子在小伙伴面前可是风头十足,有一大群的玩伴和追随者,这是孩子们最得意的事情了。

  厨师在日本还捡了一只鹩哥,它被人遗弃在了大马路上,厨师看着鸟笼子不错就提溜回船了。第一天什么动静也没有,第二天他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几声嘶哑的老头儿笑声,接着又是几声细细的小孩儿笑声,把他吓了一大跳,弄了半天才发现是鹩哥的叫声。第三天,熟一点了,它又说“可你几哇”(日语“你好”),还有“Hello”,回青岛后,又学了“先生,你好”等几句汉语。但是因为这只鸟拉屎多,搞得屋子里臭不可闻,最后被他提到南山花鸟市场,被人看中,500块钱买走了。在日本不但能捡旧电器,有时还可以捡钱!主要是在一些诸如神庙之类的地方。有个船长说过,有次他们船到日本时,他和一个水手下地玩,到了一个类似寺庙的地方,门口有募捐箱,没人看管,只有一个老人在打扫地上的落叶。箱子里面好多钱,有10000日元的,也有1000日元的,但募捐箱只有一条小缝,钱拿不出来。水手就出主意说,干脆把箱子抱走,船长比较迷信,他把握不准是日本神灵厉害还是中国菩萨厉害,反正就觉得那个钱箱子不能拿,怕被神灵惩罚,说抱回去可以,但不能回船,自己抱着坐飞机回家。最后,他们都只好空着两手回来。

  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日本的公共码头晚上一般是不靠船的,船都靠在钢铁厂的私人码头。我们的船是大年三十到的石卷港,晚上抛锚之后睡了个好觉,大年初一几个人一起下地去玩。与我同行的是一个水手和一个机工,本人偏好和一些没读过多少书的人一起下地。一来,他们虽然头脑简单,但力气有的是,有什么东西要往回提的,我是一点儿力都不用出;二来,路上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恭维你,比如说二副你懂得可真多之类,我心里也蛮受用。其实,他们也喜欢和我作伴下地,说感觉心里踏实,至少不会迷路。
还有,政委也顺手拿人家东东

 我们过了一条干涸的小溪,发现不远处居然是一片墓地。那个水手突然说:“我听说逢年过节,日本人上供都会在墓地上扔一些硬币,100丹,50丹的都有,甚至还有500丹。500丹!那是三十多块钱人民币呢!”那个机工马上眼珠子就转开了,他说:“咱们去看看吧!”我心里想:有没有搞错?大年初一往鬼子的坟地里跑?但那个机工死活都不肯走,就差没在地上打滚儿了,没办法,那就去看看吧。过去看了后,那个机工很失望:“啥也没有啊。”我当即就表态了:“你当日本人也过中国农历年?”

  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既然有机会自然要呵斥他一顿。这也是我当年维护自己威信的重要手段之一。我给机工说,在日本,天皇诞生日当天才相当于中国的春节,机工才悻悻地和我俩一起走了。走出几十米远了,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碰巧的是,几个月后船又到日本,刚好赶上日本的一个节日。还是我们三个一起下地,那个机工以为这次不会空手了,他就专找墓地,皇天不负苦心人,虽然墓地没有找到,却找到一个神庙。那个机工喜形于色,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开始摩拳擦掌。到了神庙,那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满地都是硬币,只捡到一把上海某宾馆的一次性梳子和一个50丹的硬币,很有可能是被国内的同行捷足先登了。这两伙计气得破口大骂,机工什么都没捞着,心里很不舒服。回来的路上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赶巧又在路边看到一个吸尘器,他俩个个都争着说是自己先发现的,最后我以机工先说“前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为由把东西判给了他。吸尘器有七八成新,日本处理垃圾要缴费,但确实没有想到扔掉的垃圾也要擦得一尘不染,而且盒子里面还放着使用说明书。

  水手什么收获也没有,很不舒服,气鼓鼓地在一家超市门口拿了两把雨伞。那天没有下雨,太阳也不大,却非要拿人家两把文明伞,我都羞愧和他走在一块儿,怕遇到一些日本人投来鄙夷的眼光。不过,人家根本就没注意我们做了什么。

  船从日本开出来之后,那个水手拍我的马屁,送了一把给我,我假意推辞了一番接受了。那把伞还真不错,顶上还带绝缘的,就是说下雨天都不怕被雷击倒。他后来还跟我说,他老婆拿着这把雨伞跟村里的人炫耀呢。这个水手就是这样,在日本,他好像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有次我和他一起逛大超市,上二楼去看电器,中央摆了一部大的电子钢琴。看到电子钢琴,水手就想起了他的女儿,非要过去弹一下听听。他走过去,不管什么才是正确姿势,就伸出右手食指去按了一下,咦,怎么不响?他又转着到处看,哦,下面还有个踏板,他又用脚使劲踩住踏板。怪了,还是不响,又转着圈满地找机关,原来电源还没有插上。他又不厌其烦地插上电源,踩住踏板,按下去,响了!他开心地笑了!就这么折腾了七八分钟,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过也没有谁来阻止他。

  那时候,跑日本航线非常累,倒不是说船上干活很累,关键是搞副业很累。在日本港口要忙着“捡”东西,船开出来之后更忙,得把自行车或者其他小电器用布好好擦干净,有些地方还需要调整或者修理,配个螺丝帽,给链条再加点油等等,这样就能卖个好价钱。长此以往,船上就自发地形成一个市场,相互之间串串门儿,看别人捡到了什么好东西而自己正需要,就拿自己的一件或者两件东西跟人交换。不过日本的电器都是用110伏的电压,回家还得自己配变压器。有个水手跑日本一年多时间,家用电器几乎全是日本货,冰箱、洗衣机、烤面包机、吸尘器,应有尽有,家里的变压器越来越多,功率越来越大,到最后专门做了个柜子作为“变电站”。除此以外,日本带马赛克的色情画报也满大街都是,到了马来西亚,有时候可以用一本1美元的价格出售。

  过去十几年,不光是普通船员爱贪小便宜,许多干部船员也加入了这个行列,甚至有些专门抓外事纪律的政委也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只不过不会明目张胆,而是喜欢走掩耳盗铃的路子。有次在横滨,我们几个叫船上政委一块下地,他支支吾吾地说你们先走。同事就说咱们先走吧,等我们走出大门时,他才说政委肯定是想一个人单独下去捡东西,和大伙一块儿他抹不开面子。果不其然,在我们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大垃圾场,看到有个人整个身子都钻进去了,光剩下两条小腿在外面晃荡,正可乐劲儿地在那里扒拉,那不是政委又是谁,从穿的裤子和皮鞋就知道。他想看画报自己又不捡,船从日本开出来,他常常以谈思想工作为名,进别人房间,看到谁桌子上有画报,就皱起眉头“嗯?!”一声,活泛一点的人马上会说:“刚捡到的,政委您先审查一下内容。”不活泛的人往往憋得满脸通红,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政委故作严肃批评一顿之后作没收处理,回头拿回房间自己偷偷地看。
上面主要是讲捡,接着来讲偷。日本有法律,一旦外国人偷盗被抓,首先并不会让人坐牢,而是作个记录,留下案底并让人悔过,然后船长过去保一下就出来了。但如果第二次被抓就得坐牢。我们有个同事,就因为第二次偷盗被抓,在日本坐了一个月的牢。这种事情也不好多问,反正他说什么我们旁人也就听着。他说日本警察很文明,不打人,只是反复让他交待问题,还有翻译,每天还给三支烟和一个苹果,一个月之后,以“不受欢迎的人”的身份从日本回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只要还没有被抓到过就总有一次机会,有个缓冲的余地。有个机工,专门夜间入室,进去之后直奔梳妆台,拿了珠宝首饰就走,他干了两年之后就发财了,不再上船。

  好多日本人都喜欢钓鱼,清早就到海边钓鱼,到七点多钟又开车上街买早点吃,钓鱼竿还是放在那里,船员专门抓这个空当去那些防波堤上“收货”,差的、旧的还不爱要。如果是晚上,偷人家鱼竿不算,还要上人家的车库里去顺手牵羊。不光自行车、鱼竿,连衣服也偷,带一根叉杆,轻轻一勾就把人家晾晒的衣服弄到手了。西装、夹克,连衣裙、丝袜也要,带回家哄老婆开心问题不大。这个事情当时根本禁止不了,有些国内公司干脆明文规定,到日本最多搞两辆自行车,因为之前有人拿着竹竿子出去,回来的时候扛一串的。

  偷自行车的还有菲律宾船员,日本为此事伤透脑筋,后来专门立法了,盗窃者会被判监禁一年。日本人是这样的,明明看到自己车被偷,小偷就在眼前,他也不会去拼命保护自己财产,哪怕自己牛高马大,他依然选择报警。一般来说,警车肯定能追上自行车,但有些人得手后会马上骑着自行车进入逆行车道,日本人又特别遵守规则,警察只能望尘莫及,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种事情是很多的,有人把别人家养的观赏鱼锦鲤偷回来做了吃了,我们船上一个水手长还带了两个编织袋,临走时偷了人家菜园里两袋子蔬菜。甚至还有一个同事水手,在船离开日本之后,他声称把一个日本女孩强暴了,真的假的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些船长对偷窃行为不但不制止,反而默许甚至支持,曾经就有船长满不在乎地说:“使劲偷吧,出了事儿我去保你们出来,想当年被他们占了那么大便宜!”我从来不赞成这样的看法,也从没在日本偷过东西。

  船上有个服务生,偷东西接二连三地搞砸。第一次,他白天满地转悠去踩点,终于发现有个地方的车棚子里有好多新车,而且都没有上锁。天刚擦黑,他就叫上另一个人和他一块去“发财”。换好衣服后,两人意气风发地出发了,准备当晚大展身手。到了白天那个地方,看见有人影晃动,还有人在换衣服,他们刚想从窗户下溜过去,瞄了一眼,不对,发现那个人换下来的是警服!他俩偷东西偷到警察局的单身宿舍去了!还是这个倒霉孩子,有次他看到有个房子没有亮灯,就翻过低矮的院墙,也没有撬门溜锁,就轻而易举地跑进人家家里去了。他东翻西找,又拉开冰箱门,寻思着先弄点好吃的,冰箱里好多的麒麟啤酒。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日本的麒麟啤酒太好喝了,反正他喝高了就倚着冰箱门,坐在地板上睡着了。结果主人是个穿着和服的老太太,估计是参加什么礼仪活动半夜才回来,一看有个小伙子坐在冰箱门前,也没有报警,根据这个家伙的比划,她开车把他送到船边,又自己回去了。

  有的船在日本要挂靠两到三个港口,在第一个港口如果副业弄得太厉害,警方接到报案很多的话,那么就会通知第二个挂靠港的警察上船进行调查。所以,往往有的船还没有靠好岸,码头边已经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在等候着了。这时候,船上的人就会毁灭证据,将赃物往海里扔,也有些来不及扔的人被警方带走。船到日本,有些港口的代理会在餐厅贴几张纸,一张是简易地图,标示邮局、超市、银行该怎么走,另一张是港口规定,什么事情不允许做,我们常常会看到冰箱、摩托车往海里扔的图示上打着叉叉,这就说明此类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当然,这些并不全是我们中国人干的。
我的一个同学就进过日本警察局,他们三个人一起下地,无非是其中有个人趴在院子围墙上往里看了看,没想到主人就报警了。然后警察调查他们,发现他们几个确实什么也没干,于是一个劲儿道歉,还说要送他们回船。坐警车回船,那多没面子啊,他们婉言谢绝了。结果等他们三个回到码头,看到船边停着一辆警车,原来那些警察还是内疚,专程跑到船上,找到船长作正式道歉。

  随着国人生活水平和个人素质的提高,特别是近几年海员工资的大幅上涨,这些20世纪80、90年代非常普遍的现象正逐渐在减少。现在偷自行车的已经很少了,大多是花钱买人家的二手车或者其他旧货,买了之后会得到收据或者发票,以此可以证明不是偷的。那些二手旧货非常便宜,我自己就曾经花10美元买了一个小冰箱,到了南洋那些热带地区用来冰啤酒或者水果非常好用。日本也出现了专门做这个生意的人,往往是一车自行车拉到船边上,1000丹或者10美元一辆,整个买下来更便宜。在大街上也有专门卖旧货的商店,尽管这样,国人想占他们的便宜还是轻而易举。比方说去旧货商店买旧货,用身子挡住摄像头,将一个便宜商品和一个贵重商品的条形码迅速互换,然后拿着贵重商品在收银台交钱走人,临走时收银小姐还要鞠躬,说“欢迎下次再来”呢!

  这还不算什么,有个船员仔细观察了日本一些超市诸如监控、收银台等的位置,终于找着门道,没花一分钱从超市里弄出一手推车的商品,他从超市那个进货和撤货的专门通道走,根本没人管他。他送了一些清酒给老轨,自己也喝了点儿,其他的东西在下船时还有整整三大包,雨伞、生鱼片、巧克力等等,应有尽有,连酱油都有。

  我做大副时在大阪捡过一个冰箱,放在船上自己的房间里。其实我可以向台湾船东申请要一个新的,但像这种不是特别紧急的物件,公司动作一向很慢。我买过二手冰箱和折叠式自行车(轮胎是中国产的),也买过几次新商品,如电话卡、手表、鞋子、水果、食品等。鞋子很快就坏了,我对着日本人的伪劣商品一顿臭骂,结果在鞋舌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是“MadeinChina(中国制造)”,这几个字让我立即闭嘴。这里的苹果是论个买的,100丹一个,很好吃,其实口感和烟台的红富士也差不多。可能是日本人饭量小的原因,方便面都很小一桶,我们恐怕得吃三桶才吃得饱。有一种明治食品非常好吃,像果冻又像鸡蛋羹,但保质期很短,忘了只有两天还是三天,好在日本的物流配送相当发达,马路上到处跑着那种印有“宅急便”字样的厢式货车。有时,船到港时会有海关官员上船,还带着仪器或者狼狗,那是专门抓毒品走私的。在日本港口,有时会遇到PSC检查,PSC官员检查时非常认真仔细,如果吃饭时间到了,他们会下船自己去买盒饭吃,吃完再上来,船长送的礼品从来不要,这和国内简直是天差地远。当时台湾公司给船长的港口招待费都是有区别的。日本、台湾每港50美元,中国和东南亚港口每港150美元,在日本,这50美元是纯收入,在中国有些港口150美元却远远不够。当然,也不能妄自菲薄,国内一些港口已经出现了可喜的变化。

  气象预报准确到小时的日本

  在日本有些地方,比如东京湾,因为钢铁厂污染很严重,港池里面的水都是红褐色。里面有时会发现梭鱼在来回游动,那些鱼中了慢性毒后很迟钝,做一个简易的鱼叉子就能叉上来,但是那种鱼我们不敢吃。在明石附近的加古川港,港池旁边就是养殖场,那里的海鲜没有问题,我们都拿着袋子去挖佛手吃,听说这种海鲜在中国只有舟山才有,味道还不错。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日本人对于中国人很喜欢吃的海参好像不感兴趣,难道是嫌海参黑乎乎的太丑陋?在本州北面有个美丽的港口,也是一个军港,叫做舞鹤,港池里好多海参,他们下去不多长时间就捡了两大桶。但是活海参不好保存,干海参又要经过复杂的加工,大家都不会,所以也就每人吃几个,剩下的又都倒回海里去了。